屋里暖和,人这么躺着就容易犯困,加上温尧昨晚确实没睡好,眼睛越来越模糊,都没听清秦宴说的什么,随口道: “你说是就是吧。”
说完砸砸嘴,直接睡着了。
秦宴失笑,也没急着去用饭,就陪着他午睡。
他昨晚也没睡好,事情在按预想的走,白日便可放松些。
与栖霞宫的平静相比,地牢里,秦肃的反应的称得上是在发疯。
墙上沾了血迹,是他手捶墙留下的,此刻手还在滴血。
这地牢内并没他的人,不管他怎么捶墙生气也不会有人劝说安抚,手流血也不会有人管,只要他不死就行。
不,应该是,死了正好,省去皇上让人动手的步骤。
他自尽了,秦宴也不算违背他母妃的话。
“来人!”秦肃哐哐揣着牢门, “来人,告诉秦宴,本王要见他,如果他不来,本王要他后悔一辈子!”
“老实点,皇上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
“混账东西,敢这么跟本王说话,等本王出去了,一定要你的狗命!”
大概生来尊贵,学不会当阶下囚,即便只能任人宰割,狠话照旧脱口就能出。
守卫拿刀敲了敲牢门, “老实点,皇上要召见你时自会见你,不想见你,你吼破喉咙也没用,想想你那个娘,当初可也是你这样的反应,结果呢,尸体现在还在城门处挂着呢。”
秦肃顿时双眼猩红,伸出手就要来掐守卫的脖子。
守卫人在外面还能让他给拿捏了不成,抬手就拔刀, “肃王殿下,小人的命可没你尊贵,一命换一命怎么也不亏。”
刀抵着秦肃脖子,只要再往前一点就能要秦肃的命。
秦肃浑身都泛起了杀意,松开守卫脖子后竟然徒手来夺刀,守卫没提防他会这么做,还真叫他把刀抢了去。
然后秦肃把刀从下面伸出牢门外,横刀从守卫腰腹划过,守卫睁大眼,不可置信地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任谁都没想到。
秦肃冷冷看着聚集在牢门的守卫,没再动手,只说: “告诉秦宴,本王要见他。”
出了事,这些人也不敢瞒,上报后,消息也就传到了秦宴耳中。
秦宴正好睡醒,应该说是给温尧吵醒的,因为他饿了。
“诶,真不愧大反派,”温尧嘀咕道,这种人一点机会都不能给,不然就等着被反杀吧。
秦宴没听明白,拉着温尧去用膳, “吃了再去。”
“嗯,”温尧点头,秦肃哪有吃饭重要。
中午没早上那么清淡,不过温柔对肉还是有些腻,他觉得自己果然受影响了。
人为什么吃了会胖呢?
实在令人苦恼。
他看看自己,又看看秦宴,但这货一天吃这么多,肘子整个整个的啃,完全没受影响啊。
人比人,气死人。
出于某种很不爽的报复心理,温尧一直在给秦宴夹菜,专挑吃了能长肉的。
秦宴无奈又好笑,乖乖地吃了,然后还得说, “爱妃你不胖,刚刚好,谁都没你好。”
“而且你什么样朕都喜欢。”
温尧理所当然地说, “我当然是最好的,所以最好的我给你夹菜,你有什么不满吗?”
秦宴埋头苦吃,不敢说话。
反正一桌子菜,最后大半进了秦宴肚里,下午有的消化了。
吃完饭,两人溜溜达达的消食,顺便去见秦肃。
走着走着,温尧想起一件事, “今年过年,你打算宴群臣?”
他还记得温家的事完没还。
秦宴道: “提前一日,朕已经吩咐下去了,自有人准备。”
“哦,那就行,”温尧对这个没兴趣。
“你说我明年去哪里干活好?要不去监督修路?还能研究下水利什么的,陆路发展了水路也不能落下。”
秦宴握着他的手,温尧温热的指尖在他掌心活动,秦宴说: “修路要去很远,你舍得离开朕?”
温尧张口就来, “男子汉大丈夫,总得先立业再成家,虽然离的远但我肯定会想你的。”
呵,没良心的。
秦宴伸手掐他脸, “那你同朕说说,怎么个立业法,又要如何成家?”
温尧空着手一挥,豪情万丈, “那自然是让这天下太平,人人都能吃饱穿暖,努力让你当个千古一帝,最后我来娶你啊。”
温尧仰头,甜甜地笑着。
秦宴说他, “野心不小,还想娶朕。”
温尧反驳, “那咋地,还不能娶了,虽然你是皇上,身份尊贵,但我差哪儿了吗,我可是睡过皇上的男人!”
很有道理,秦宴觉得无法反驳。
“对,你一点不差。”
温尧满脸得意的小表情, “那是,你得庆幸我眼光好,能看上你,等着吧,我迟早给你个名分。”
秦宴任由他放着大话,心情很好。
便是这冬日久不见晴也依旧明朗。
温尧的牛一直吹到地牢,进到里面味道让他有些难受。
“我又想吐了,”他觉得自己今儿格外娇贵。
“那先回去,请御医,”秦宴说着就要转身。
温尧背过身干呕了几下,没吐出什么来,不过好受点,便摇头, “没事,先进去,事说完咱们就走。”
秦宴见他坚持,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在见到秦肃的时候脸色很不好。
“有话直说,”语气也不好。
秦肃现在同样不会跟他客套,他直接提条件, “放我出去,我不会再跟你争皇位。”
秦宴冷笑, “你有什么值得朕信的?”
秦肃道: “我现在只想杀姓薛的,不想跟你争了,你若不信,尽管用手段控制我。”
温尧在旁边说, “姓薛的果然不受待见,啧。”
秦肃看了眼温尧,神色有些冷,就是从他身上自己棋错一招,变成了现在的满盘皆输。
秦宴说: “放你不可能,但如果你想杀薛家人,朕可以成全你。”
秦肃拧眉,知道他没憋好主意,不过还是问了, “你想怎么做?”
“朕把薛家人放来这牢中,你自己看着办。”
“秦宴!”见他把自相残杀这样的招用得这般直白,秦肃忍不住怒了。
“你别忘了,我是你皇兄,你不能杀我。”
秦宴点头, “没忘,所以朕不会动手。你大概可能忘了,除去薛盛远,你还有一拨仇人。”
“谁?”秦肃问。
“自然是死在你手中的亡魂,秦肃,你不该这么快就忘了太子。”
“他是太子,怎会没有追随者,即便你杀了薛盛远,依旧会有其他人来杀你,所以这个地方,你除了死,一步也不可能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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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没错,我们都知道有个人有了,但他自己不知道2333
秦宴不仅没放秦肃出去,还顺便好心的转达了下他对薛家的敌意。
大儿子死于自己一直支持的人手下,现在那人还想灭自己全家,薛盛远的反应可想而知。
虽然他明白这是秦宴在挑拨离间,可人的愤怒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尤其是杀子和即将迎来的灭门之仇。
薛盛远也不是没想过,若自己一开始不跟皇上作对,早早杀了温尧那个贱种,再提前将温渝和所有温家旧部一网打尽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反正再差也不会被抄家灭族。
然后再跟现在的局面做个对比,薛盛远就是整夜整夜地后悔。
他费心尽力的为秦肃筹谋,为其培养下属,供给他金银钱财,连最疼爱的女儿都留着要嫁给他,最后却换来个秦肃放弃争皇位也要杀他的结果,薛盛远如何能忍。
于是夜,便又不太平了。
温尧在床上滚来滚去地表示,果然夜黑风高好杀人,就是很耽误别人睡觉啊。
秦宴为防生变故,并不敢睡下。但他不睡,温尧最近习惯了被窝里有人,自己躺着总觉得冷飕飕的。
他冲在屋里转圈的秦宴招手, “不然你来床上躺着等?”
秦宴走过来摸了摸温尧额头, “吵着你了?朕等下去偏殿。”
“没有,”他实话实说, “没你我睡不着觉。”
这话让秦宴听的很高兴,然后就跟翻白日的账, “也不知谁说要离了朕跑去监督修路呢。”
温尧丝毫不心虚, “那不是说说嘛,男人,谁没长一张嘴呢。”
不管甜言蜜语,还是吹牛说大话,温尧表示,这是必备技能啊。
不然怎么在自己男人面前立足!
他可理直气壮了。
秦宴其实生不出太多的情绪,大约是生来便冷血,小时候只想自己和母妃活下去,后来变成了恨意,只想着报仇,遇到温尧后又多了一种可以称之为心悦爱慕的感情,但依旧很少。
温尧似乎也看出了什么,总让自己说好话给他听,时不时就逗自己,秦宴笑的次数便多了,还学会了夸温尧可爱。
虽然温尧经常把男子汉大丈夫挂嘴边,但你要夸他可爱,他一样照单全收,不会有丝毫不好意思。
就像现在,秦宴也觉得他可爱极了,便低头亲了亲他, “对,爱妃的嘴又软又甜,很好亲。”
温尧表示, “我也这么觉得,允许你再亲亲。”
温尧还想说,亲完上来陪他睡会儿,秦宴已经覆上了他的唇,让温尧所有的话都只能咽回去。
温尧扭着腰,想着要是走火了他可以换个位置,多动动,就能把肉给减下去了。
但秦宴没给他机会,外头出事了。
有暗卫来禀,说盛京突然冒出了一群匪徒,一半去了左相府,另一半去了恭王府,因为都知道皇上现在最在意的昭仪亲娘和妹妹在恭王府呢。
“艹!”温尧怒了,什么心思都没了,一个翻身就要下床,中间还把没来得及抬头的秦宴鼻子撞了下。
秦宴揉着鼻子把人摁回去, “别担心,恭王府有人守着,朕会让人随时禀报,你就别起来了,小心着凉。”
秦宴还记得温尧之前想吐的事情,不仅把人摁了回去,还多加了床被子压着他。
温尧: “……”彻底被束缚。
“朕出去看看,”把人困住后,秦宴同温尧说了声,自己出了门。
也不知是不是秦肃白日被他的话吓着了,今晚倒十分有破釜沉舟的意思。
去薛家是杀人,去恭王府则是抓人,秦宴对恭王这个叔叔勉强算是有些亲情在,不会眼睁睁看着他死,而温渝和秦姝母女两人对温尧又格外的重要,秦宴在乎温尧,自然也不会让她们死。
所以抓三个人来换一个人,是可行的。
这大概就是秦肃派人去恭王府的原因。
秦宴抬头看天,无星无月,一片暗沉。
他吩咐面前立着的暗卫, “派人去恭王府盯着,情况不对就给他们传句话,太子故人在地牢会他们主子。”
若无事,那自然最好。
但太子故人也是要去见秦肃的。
一个想着要图谋篡位的人,秦宴知道他有底牌,杀他没那么轻松。
比如今晚突然冒出来的匪徒,连他都没查到,如果不是自己白日恐吓,晚上薛盛远又逼的急,秦肃还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把这些人放出来用呢。
也许秦肃手里的人还不止这些。
毕竟有个疼爱他的先帝,不仅给他在朝堂上留了人,在军中安插了人,就连宫中护卫,内监,宫女,全都有,秦宴还不知先帝是不是也给他留了暗卫。
都是儿子,天差地别的对待。
好在他从母妃被打入冷宫后就再也没期待过什么父子亲情。
“乌漆嘛黑的,风又大,在外面站着干嘛,进来啊。”
秦宴正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背后传来了声音。
他回头,就见温尧裹着被子站在门口冲他招手。
秦宴觉得自己什么情绪都没了,又吩咐了暗卫几句,果断转身走向了温尧。
他一把将温尧连人带被地抱起往床边走, “不是说了不许下床吗?”
“许你在外面吹冷风,就不许我下床?”温尧伸手指戳秦宴的脸。
“就说秦肃那王八蛋不简单,但也没那么麻烦,只要他死了,剩下那些人群龙无首,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嗯,朕知道,”秦宴道: “只是更想将隐患全部铲除,”就像秦肃之前急急忙忙杀了太子善后却没做好,以至于现在就要承受太子旧部的报复。
他不想犯这样的错,秦肃除了一条命没什么可威胁的了,但自己不一样,他有了在乎的人。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咱们活着的人还能让他一个死人给怎么着。”
被放到床上后,温尧也不放秦宴离开,勾着他脖子让他同自己一块儿躺下,伸手抚平秦宴眉心, “你就是愁太多,这样会老的快,小心到时还年轻貌美的我嫌弃你。”
秦宴眼神变了,变得危险,他腾出手捏住温尧的嘴,既好气又无奈的说: “你怎么就长了张嘴。”
温尧叽叽咕咕说不出话来,他的嘴好看说话又好听,为什么不能长,温尧用鼻子哼哼他。
秦宴怕他难受,自己先松了手,然后说: “朕无事,只是在想先帝给秦肃还留了什么。”
温尧发现,秦宴几乎没称呼先帝为父皇,可见心中是恨的。
不过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恨也应该。
温尧便问秦宴, “你杀了多少先帝留给秦肃的人?”
因着谢家让藏在宫中的眼线刺杀温尧,温尧整顿后宫,死了一批,也遣散了许多人,如今后宫真没多少人了。
“很多,”秦宴道, “朕登基借着报仇的名义,杀了很多人。”
“那应该没剩什么了,”可能唯一的潜在危险就是薛太后留下的那颗暗棋。
“嗯,无事了,睡吧,朕陪着你,”秦宴也觉得自己愁太多,便决定不去想了,过了今晚再看。
温尧虽然白天睡了一觉,不过这么晚也困了,打着哈欠,裹好被子闭上眼就睡着了,十分迅速。
引得秦宴捏他鼻子, “像小猪一样,”尤像自己送他的琉璃小猪。
夜有些漫长,快至天明时宫外才有消息传来。
暗卫禀报道: “丞相府如今只剩三人,薛盛远和薛清婉以及那位薛家庶子,肃王的人全军覆没,包括去恭王府的。”
“恭王安排了很多护卫,肃王的人并未能伤恭王妃和郡主分毫。”
“地牢那边呢?”秦宴问。
另一名暗卫开口: “太子旧部死了好几个,肃王重伤,太子旧部说想见皇上,他们想让皇上下令将肃王斩首,以谋害太子的名义。”
秦宴想了片刻,问道: “秦肃能撑过去吗?”
这个问题暗卫回答不了, “属下不知。”
秦宴说: “那就等秦肃死了再谈斩首的事吧,”活着的时候他不会动秦肃,但死了可以下旨砍头。
他这么一说,暗卫便明白了, “是,属下会盯紧地牢。”
这个年,会过的很好,秦宴想。
天色大亮时,夜里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一些还未完全褪去的血腥味。
李长英来禀, “皇上,薛盛远求见。”
如今的情形,薛盛远已当不得一声左相了。
秦宴知道薛盛远为何要见他,吩咐李长英, “告诉他,明日朕会让他来赴群臣宴,让他自己想好留薛家的谁,不想留的那个带入宫。”
人,他今日是不会见的。
李长英领命而去,屋内响起了温尧的干呕声。
秦宴立马转身进屋,就见温尧扶着床吐得天昏地暗。
“来人,宣御医!”
红月等人也赶紧进来伺候,等温尧吐过收拾干净,又漱完口,有气无力地躺在秦宴怀里, “秦宴,我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别胡说,你不会有事的,”秦宴抓着温尧的手紧了些,安慰他, “兴许是吃油腻或者着凉了,御医开几剂药吃完就能好。”
“不是这个,我是想说,这有没有可能是秦肃给我下的毒留下的后遗症。”
“得了什么假孕症?”
温尧摸着自己有点硬的肚子,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不像是普通长肉该有的反应。
指不定就是那毒害的,瘤子冒充孩子,还让他吐!
御医来把脉的时候,温尧和秦宴都有些紧张,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御医。
结果御医越把脉脸上的表情越一言难尽,匪夷所思。
吓得温尧脸都白了,不会吧,不会他肚子里真的长了个瘤子?
这年头的医术可不见得能割瘤子。
温尧委屈的想哭,还催御医, “怎么样,您给个痛快话行吗?”
秦宴见御医这反应,心中的担忧加深,板起脸吩咐, “有话直说,不要遮遮掩掩。”
御医也很为难, “皇上,这不是直说的问题,是臣也不知该如何说啊。”
因为经常来给温尧把脉,御医已经跟这位昭仪和皇上都很熟了,只要没事,皇上一般不杀人。
幸运的是,昭仪身子骨挺结实,毒对他没甚影响,所以御医也活的挺好。
但是今儿这个脉搏就过于奇怪了,昭仪堂堂男子,他竟诊出了喜脉。
御医甚至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
他小心提议, “皇上不如再请几位御医过来一同给昭仪诊脉看看?”
秦宴眉头一皱,问温尧, “除了想吐外,你还有哪里不舒服?”
温尧摇头, “没啊,能吃能睡的,”就算肚里真是瘤子,他都觉得应该是良性的。
“哦,不对,还有点腻肉,”连以前最喜欢吃的肘子都不想吃了。
温尧丧着脸,对御医道: “您直说吧,我扛的住。”
这样要说不说吞吞吐吐的,反而叫他难受。
御医一咬牙一闭眼,躬身道: “臣医术不精,竟从昭仪的脉象上诊出了喜脉,请皇上昭仪责罚。”
说完,连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反而是温尧自己倒吸了一口凉气,同秦宴说: “果然是假孕症!”
“王八蛋秦肃,他这么害我,我一定要亲自去揍他一顿。”
秦宴也不相信,男子怎会诊出喜脉,他拧着眉问御医, “你确定没诊错?”
御医道: “回皇上,臣不敢欺瞒,臣诊出来的确实是喜脉,”所以他才不敢说啊。
“男子怎会有孕,荒谬!”
温尧叹着气,把手伸出来, “您再诊诊,说不定只是肚里长了个什么东西造成的假象而已。”
这时旁边的红月插了句话, “公子最近的口味也有些奇怪,过于贪酸,便是吃果子也要酸口的。”
虽然也吃辣,不过总体还是酸得更多。
秦宴想到昨日出门前,温尧吃完饭还剥了个橘子,吩咐红月, “去剥个酸橘来。”
红月很快剥好了橘子送来,秦宴先让在场的人都尝了口,每个人都酸得眉毛眼睛皱成一团。但给到温尧吃时,他就完全变成了享受, “挺好吃的啊,哪里酸了。”
御医心想,得,这胃口也像极了有孕的。
秦宴自己也吃了,一样酸的难以忍受,但看温尧吃津津有味,甚至还想再来一个时,觉得事情比想象的要严重。
他看向御医, “你说喜脉,多久了?”
“两月有余。”御医道。
秦宴在心里算了算时间,两个月前,温尧淫毒发作,他替温尧解了药性。
那时御医说温尧脉象特别,淫毒无药可解。
而最近两人时不时就滚到一起,好似药性已经有些日子没发作过了,只是两人都没在意。
“李长英,去宣院判,”秦宴心里有了猜测,吩咐李长英去办事。
温尧听到时间,没别的想法,就觉得这喜脉假得挺真。
当然,也觉得自己麻烦更大了,他在心里默默祈求,院判是个医术高明的,能诊出点别的病,这样才好下药。
喜脉实在难搞,能吃的不是打胎药就是安胎药,打胎伤身,安胎怕把瘤子越养越大。
院判来的很快,把完脉跟后的反应跟前头那个御医如出一辙。
温尧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
他抓着秦宴的手紧了紧,嘤,害怕……
秦宴盯着院判, “直说。”
院判开口就是, “皇上恕罪,臣医术不精,恐是诊错了。”
“也是喜脉?”秦宴问。
听到也字,院判看了看旁边的下属,知道前头已经医术不精过了,沉重道: “是。”
“那就再仔细给昭仪诊诊脉,若要开药也照常开。”
温尧听到秦宴的吩咐,一时也不知他到底是信了这么荒唐的说法,还是放弃了为自己治疗。
御医们也不知道说什么,老老实实重新给温尧把脉,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昭仪身子骨结实,无需开药。
颇有点让他自生自灭的意思。
温尧莫名绝望。
秦宴威胁了两位御医一番,让他们闭紧嘴巴,不该说的不要说,才放人走。
之后又冷冷看了屋里其他人一眼,李长英等人都非常有眼色地保证天打雷劈也绝不会将事情往外传。
“退下吧。”
房门关上,屋内剩下温尧和秦宴两人,面面相觑。
温尧想说话,却被秦宴吻住,让他难以开口,直接温尧快喘不过气才将人放开。
然后温尧便看到了他眼中十分清晰的笑意,他本来还想问这是不是临终前跟自己来个一问告别,但看他在笑,温尧就把话憋回去了。
“尧尧,朕很高兴。”
秦宴平常都爱妃爱妃地叫他,这还是头一回这么唤他名字。
温尧迷惑, “你高兴个啥?”
秦宴手放在温尧肚子上, “这里,有个你和朕的孩子。”
温尧: “……”
他伸手摸了摸秦宴脑门, “没发烧你也说胡话,怎么比我还不靠谱,”他一个穿书的都没敢往这方面想呢。
秦宴道: “你仔细算算日子。”
第一次怎么没的温尧还是记得的,因为年轻,第一次过后也很频繁,然后一算吧,温尧就发现,格外的巧合。
“再想想你这几日的反应。”
温尧神情变得呆滞,手肚子上戳了戳,这特么就是穿书大神给他开的金手指?
以前没听过有这种先例啊???
总不能是入宫时女扮男装引起的吧?
要了命了。
温尧抱头狂叫, “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狗屁金手指!”他并不想要!
秦宴将他圈回怀中安抚, “没事没事,朕会陪着你的。”
“陪个屁,又不是你怀的!”温尧持续暴躁。
“就当是朕怀的,你陪着朕好不好?”
温尧翻白眼,腰一挺, “拿去拿去。”
没等秦宴有什么动作,温尧就推开他,自个儿倒去床上,裹着被子开始自闭,不是假孕症吗?
不是瘤子吗?
为什么瘤子变成孩子了?!
这比当初和秦宴滚床单难接受多了。
金手指也给得太大了些,唉。
秦宴过来看他,被温尧赶走, “你让我自己冷静会儿,我暂时还接受不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