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就问温尧, “你想如何处置他?”
“跟老巫婆一样吧,正好让他们去城墙上作伴。”
“好,”秦宴给了李长英一个眼神,李长英连忙跟着去安排。
明儿就是除夕,宫内已经提前布置了起来,出了大殿,能看到外面到处都是灯笼,红红绿绿,很是好看。
他还看到外面地上那滩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血,是薛清婉的。
尸体已经被抬走不见了,只剩下一滩血。
书里的重要女配,死法潦草。
温尧忍不住想,秦宴幸好不是什么小说里的男主,不然就他这个快手杀人法,作者一定写不长。
温尧很高兴,路上见着个石子都能踢好一会儿。
秦宴一直握着他的手未曾松开,并未说什么话,两人慢慢走回栖霞宫。
而两人前脚刚进门,后脚就有暗卫来禀, “皇上,肃王没了。”
嗯,重要男配,死法也很潦草。
秦宴抬眼,暗卫立马详禀, “那些与肃王勾结意图谋反的人被关进地牢后,有的人见到肃王,受不了刺激,冲动之下动了手。”
秦肃本就重伤在身,哪还能经得起折腾,更何况受刺激还不止一人,你一拳我一脚的,人就这么生生被打断了气。
大概谁也没想到,先帝最宠爱的皇子,一个能与秦宴争皇位的人,最后竟是这么个死法,还是死于他曾经的自己人之手。
死了啊,死的好。
秦宴吩咐, “那就传朕的命令,斩首吧,就当给太子的人一个交待。”
“就明日。”
暗卫领命而去。
秦宴转头伸手碰了碰温尧的眉眼, “看,朕没有食言。”
温尧笑着点头, “嗯,明儿除夕,那我下厨做饭给你吃,咱们一起过年。”
昭和三年的除夕,有人欢乐,有人忙碌。
这一日,刑部大牢人满为患,户部财源广进,菜市场有人被斩首,城墙上添了新尸体。
不知情者议论纷纷,知情者胆战心惊。
这个年,注定有许多人过不安稳。
与之相比,皇宫便平和多了,因为没一个主子在。
温尧想着自己前世的习俗,除夕祭祖上坟,这一年解决了太多烦心事,有必要去告慰下亡人。
反正除夕是吃年夜饭,他们出宫去拜祭了长辈再回来做饭也来得及。
大渝朝皇帝的妃子,除了陪葬者,只有皇后能入皇陵,其他后妃都没资格,秦宴生母当年死的还不光彩,就更不可能进皇陵了。
她就葬在京郊外,一处不起眼的坟包,一块石碑,每年来祭拜她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秦宴当年的侍卫师父,一个便是秦宴了。
他会在自己生辰那日来,陪着谢妃说说话。
秦宴的侍卫师父在秦宴登基后便辞官了,之后去向不知,他让秦宴不必寻他,秦宴便没寻过,只每年来看望母妃时能看到她坟前的香和纸。
温尧还叫上了温渝,也去拜祭下他自己的爹娘,以及温家其他长辈们。
温尧爹娘说是坟墓,其实只是个衣冠冢,那场火太大,尸体被烧焦,根本分不出来是谁,自然也无法根据身份下葬,那些尸体一直留在边关,并未送回盛京,哪里有人照看。
衣冠冢也修得简陋,葬在温家祖坟葬的那块地,有温家的下人守着,香火未断,杂草也除得干净。
温尧先陪秦宴去拜祭了谢妃,然后才来的这边。
他觉得自己应该有许多话说,可真看到那冷冰冰的墓碑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他们给了他生命,他却一眼都没看见过他们。
这样的情绪让温尧有些难受,又更恨薛盛远那王八蛋了,温尧觉得哪怕他死了,被悬尸暴晒也一样难解自己心头恨意。
他最后也只磕了三个头,余下的话全是温渝说给兄嫂听的。
温渝又哭又笑地将话说完,人却是比从前轻松了很多。
回去时她告诉温尧, “从前,我都不敢来见他们,我报不了仇,既怕他们说我没用,又怕他们不让我报仇,担心我过的不好。”
“今儿,我终于敢来了。”
温渝眼中泛着泪,抓住温尧的手拍了拍, “姑姑谢谢阿尧,咱们温家幸好有你。”
温尧摇头: “姑姑,是我该谢你,如果不是那些年的照顾隐忍,我早就没命了。”
温渝说: “不一样,这是姑姑的责任。”
温尧想开口,被温渝抢了先, “事情已了,不提这些了,你和皇上的事姑姑也跟你爹娘说了,他们不会怪你的,你自个儿喜欢就成,什么都别怕。”
温渝擦干眼泪,轻柔的笑了起来, “也别去理那些闲话,你并未辱没咱们温家门楣。”
温尧回以笑脸, “姑姑放心,那些话传不到我耳中。”
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有人不长眼地跑到他跟前讨嫌。
“那就好,有皇上护着你,你爹娘也会安心的。”
温尧反驳道: “那我也保护他啊,我可给他出了好多赚钱的主意。”
温尧义正言辞的表示,自己才没吃软饭。
回宫路上,他并未跟秦宴坐同一辆马车,不知那边恭王也在和秦宴说他们的事。
恭王担心的是,秦宴没子嗣,将来皇位不知传于何人。
先试探了下秦宴有没有再选妃的意思,在他拒绝后,便改了口,让秦宴早些准备起来,现在是没人说什么,过几年,那些官员肯定会故态复萌,他得想好法子提前堵住那些人的嘴。
秦宴却是想到了温尧肚子里的小东西,摇了摇头道: “不急。”
同时也给恭王透露了些自己的想法, “朕不需要连朕后宫都要管的官员,大渝不缺人用。”
温尧同他分析过,之所以世家大族太难对付,是因为他们将绝大多数的资源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还通过各种关系来稳定自己的地位,导致这些世家盘根错节,动不得,杀不净。
但当绝大多数人都拥有了读书的机会,那局面就不是世家大族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了。
因为最多的人,永远是平民百姓。
秦宴要用的就是那些平民百姓,世家大族能用则用,不能就换。
恭王听出他的意思了,叹息一声, “路不好走啊。”
历朝历代谁没想过把世家大族彻底压下去呢,可最后国都改姓了,那些世家大族却依旧屹立不倒,活得好好的。
秦宴漫不经心的目光透出坚定, “总得走走。”
他还有他家尧尧那个宝呢。
恭王见他主意已定,又道: “那皇叔也给你帮帮忙,等过完年,你给我安排个差事。”
他如今家中有妻女,也不能只做个闲散王爷了。
秦宴道: “恭王叔不说,朕明年也有事要拜托你,到时候你别怕辛苦就成。”
恭王笑笑, “当年幽州那么苦我都熬过来了,还怕什么苦。”
“说到幽州,有件事差点忘了,”恭王掏出一封信递给秦宴, “查到点东西,秦肃之前在幽州有个妾,怀了身孕,是在秦肃离开幽州后才发现的,过不了多久就要生了。”
“若是个姑娘倒好安置,可若是儿子,还是个麻烦。”
秦宴拆开信看了眼,然后又装回去递给恭王, “没什么好麻烦的,找人养着就行。”
不留在亲娘身边,不被野心勃勃的人利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能有多大威胁。
倘若他长大后真生了不该有的野心,秦宴相信自己的孩子也能应付。
他和尧尧的孩子,不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自然都会聪明伶俐手腕强硬,有他庇护着平安长大,还不至于那么点威胁都解决不了。
“你心里有数就好,”恭王道: “那等生出来再做安排,本王会让人盯紧了他那个妾室,不叫她乱跑。”
马车入了城,先到恭王府,恭王留他们在府上用饭,一起过年。
反正回了宫就他们两人,倒不如留在恭王府,人多热闹。
秦宴倒是在哪儿都可以, “那朕问问尧尧。”
恭王听到他对温尧的称呼,也没别的,就是稍微有点牙疼。
想他年轻时同他家阿渝都没这般称呼过。
秦宴这边还没去问呢,温尧就已经先下马车,跑过来招呼他下车了, “快下来,姑姑说今天在恭王府过年,吃完饭咱们再回宫。”
他又凑近些跟秦宴说, “在这儿也是我做饭,肯定都是你爱吃的。”
秦宴总觉得这话像在哄孩子,而自己就是被哄的那个孩子。
有些好笑,不过自然还是顺他家爱妃的意。
秦宴下了马车,两人跟恭王他们一起进门。
温渝一到家就招呼了起来,恭王府人也少,今儿多了温尧和秦宴,倒是能多添几分热闹。
至于规矩不规矩的,便也没那么重要了。
简单吃过午饭后,温尧便撸起袖子带着人一块儿准备做晚饭,温渝和秦姝还有红月等人帮忙。
恭王和秦宴两个帮不上忙的,就坐在亭子里一边钓鱼一边下棋,大冬天的也是不嫌冷。
这般悠闲,又充满了烟火气的日子秦宴是没有过的,但挺好,他很喜欢。
忙忙碌碌一下午,快天黑时,一道道菜被摆在桌上,温尧给菜全取了名,什么大富大贵,大吉大利,节节高升之类,哪怕他现在什么都不缺了,但钱和好事谁会嫌多呢。
在这个时代被人说功利说俗气的名字,在温尧心里就是最好的祝愿。
菜都是他做得拿手好菜,辛苦了一下午,味道自然不言而喻,秦姝已经在思索怎么把人留在家里了。
温尧也吃得一本满足,时不时还看秦宴一眼, “怎么样,这手艺不比你的御厨差吧。”
秦宴给盛汤, “这件事你不是早知道了吗?”
“也是,每次啃肘子你都很积极。”
秦姝在旁边听到了,凑过来问, “哥哥,什么肘子?”
温尧就给她比划形容, “猪肘子,个头这么大,做成酱肘子特别好吃。”
然后手一指秦宴, “就他,这位皇上……”
“咳咳…”秦宴咳嗽两声,不许温尧说,他堂堂皇上用手抱着猪肘子啃,说出去有损他的英明。
在温尧以外的人面前,秦宴还是要面子的。
至于伺候的人,秦宴相信,他们不敢说。
温尧笑他,正想着要不要拆他台,突然“砰”的一声想响,外面有人在放烟火。
抬头望去,满天星火,灿烂夺目。
秦姝立刻拉着她娘要站出去看,外面看的更清楚。
从前被困在薛家时,她过年时最期待的便是除夕这晚的烟火了,她不能出门,这烟火带给了她许多期待和美好。
今年能出去了,但她依旧喜欢看烟火。
恭王自然是妻女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温尧和秦宴也去凑热闹。
比温尧在现代看的五颜六色五花八门的烟花差多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边这些人,他总觉得这烟火要比往年看的更胜一筹。
不过仰头看了一刻钟,温尧脖子就疼了,打算回去坐着看。
他转过身,正要迈步,红月却先一把将一颗石子踢开了。
温尧看了看四周,皆是平坦的青石板,打扫得干干净净,那颗石子就显得格外突兀。
只不过他没说什么,过去坐着看完烟火,便同秦宴一起回宫。
路上他提起石子的事, “总算露出马脚了。”
那颗石子对之前的他来说没什么,摔了便摔了,总不至于要命。
可他现在肚里揣了个小东西,倘若真的是个小娃娃,一跤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动手的人显然也猜到了些什么,所以才会用这种小手段来试探自己。
但今日能跟着出宫的都是信任之人,是他觉得的自己人,温尧叹了口气,有些失望。
秦宴敛去眼中冷光,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 “不急,先回宫看看,也许不是你我身边的人呢。”
至于意外,秦宴没想过,哪会有这么巧的意外。
却没想,回宫后,更大的危机在等着他们。
尚未步入栖霞宫,门额处一支箭就突然朝温尧脑门射了过来。
红月在身后喊着公子小心,秦宴揽住温尧抱着他避开,险险躲过了那支直奔他来的箭,温尧脚在落地时又踩到一颗石子,不慎崴了脚。
他忍着没喊痛,想看接下来还有什么花招。
秦宴已然动了怒,冷声吩咐人去搜查。
包括藏在暗中的暗卫都出动了,却什么可疑人都没发现,只在栖霞宫的门额上发现了一把弩,是早就放在那里的,用丝线固定,连着某处,只要机关被触动,弩射出来的箭就能立马要温尧的命!
“是我们身边的人,还不止一个,”温尧肯定地告诉秦宴,他所猜测的暗棋身份。
他指着门额上放弩的位置, “这个人必然对你我都极其熟悉,不是时常与我们同进同出就是在能时常看到这个位置,不然那个弩的位置不会刚好就对准了我。”
和秦宴一起走时,温尧的习惯就是走秦宴左手边,而且会先他一步迈进栖霞宫大门,那根连着弩的线也是温尧自己踩断的,布置这一切的人对他熟到连他每一步会踩哪儿都清楚。
弩或许是之前扫尘时就放上去了,可线必须是今天才牵的,如果要与他们一同出宫就来不及布置机关,但人如果没出宫,那恭王府出现的那颗石子就不对了。
红月将地上的那颗石子捡起来,又拿出在恭王府捡到的石子做对比,发现两颗石子都打磨得很光滑,显然不是路边随便捡的。
原本那颗石子她是想踢走就算了,不过看温尧觉得不对劲,便又去捡回来带在了身上。
红月道: “奴婢当时并没有察觉到有人扔石子过来。”
“当时朕和昭仪身后站着哪些人?”秦宴问。
红月想了想回道: “有李总管和奴婢,还有青莲并两个侍卫,以及王府伺候的两个丫鬟。”
红月说完就立马跪下了: “公子,奴婢对天发誓,奴婢绝不会谋害公子,如若奴婢对公子有二心,便叫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一起誓,李长英等人也慌忙跪下了。
李长英正要开口,被秦宴冷声打断, “起来,你们是也不是,朕自然会查清除,不管是谁,朕绝不轻饶!”
说完,便一把将温尧打横抱起进屋。
李长英等人连忙起身跟上,还走在了前面,生怕还有什么机关暗器。
好在后面都没什么意外,李长英在床附近仔仔细细检查过了,甚至连门窗都去查看过,回来禀报, “皇上,都没问题。”
红月则在检查温尧屋里的摆设,还有衣服熏香之类的,她一查还真查出了问题,有两身衣服上的香味不对。
秦宴吩咐, “拿给御医看,屋内有问题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温尧靠坐在床上想,这才是正经的宫斗手段,像先前那些打打杀杀,都太猛了。
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觉得自己还挺会苦中作乐的。
秦宴抬手摸摸他脑门, “吓着了?”
温尧摇头, “不至于,只是今年有点霉,希望今天就能将人抓出来,我要将所有的霉运都留在今年,明年全是好运。”
秦宴道: “朕让他们连夜审。”
算来算去,其实也就那些人,要审也快。
秦宴一句话,除了留在屋里的李长英和红月,其余人全被带走了。
如果那边审不出来,秦宴视线落在红月和李长英身上,剩下的就更好判断了。
两人倒没慌乱,因为是不是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人前脚被带去审问,后脚御医就来了。
温尧只是崴了脚,不严重,用药膏揉一揉,养两天就行。
御医把脉后又说并没动胎气,让皇上和昭仪放心。
秦宴是放心了,温尧听到胎气两个字,面无表情的耷拉着眼,他还是没习惯。
温尧没事,红月便拿着两件香味有异的衣服上前, “劳您看看,这衣服上面是什么香。”
御医接过闻了闻,一闻就皱眉, “这件上面染了麝香。”
又指着另一件道: “这件浸过引蛇草汁。”
这两件衣服是温尧最常穿的,他没有什么穿过就扔的不良习惯,柜子里也没做几件衣服,反正有穿的,能穿出门就行。
所以这个动手脚的人对他很了解,也很会选衣服。
麝香的功效不必说,都听过有孕之人不能用。
而引蛇草,顾名思义,就是用来引蛇的,冬日蛇虽少,可不见得没有。
倘若引来的是毒蛇,咬他一口,恩,又是个要命的玩意儿。
“烧干净!”秦宴冷下脸,已经动怒了。
接着吩咐御医, “过来开药,还有,仔细查查这屋内屋外,有没有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御医又给温尧诊了脉后,开了一贴安神药,然后被红月领着在屋内到处查看,李长英则去屋外搜查。
秦宴在床边守着温尧,目光深沉的看着他, “总有人觊觎你。”
温尧: “……这两个字不是这么用的。”
“而且也不是总有人,一直都是那几个,找出来就没事了。”
接着温尧轻拍肚皮, “御医也说了我没事,我这身强体壮不说,胆子还大,一点没被吓着。”
“嗯,要不要睡会儿?”秦宴问。
温尧叹气,被刺杀的人是自己,结果秦宴比他紧张多了, “行吧,那我睡会儿。”
温尧滑入被子里,秦宴给他掖了掖被角,人也没走, “朕守着你。”
温尧以为本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不知是被窝里太暖还是真的累着了,闭上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秦宴直到他睡熟,才叫了红月过来守着,自己去看审讯情况。
“问出来了吗?”
暗卫提了两个人出来,指着那个内监说, “弩是他装的,”又指着另一个宫女道: “恭王府的石子是她扔的。”
内监是栖霞宫很是得用的小内监,以前还经常帮温尧跑腿打听消息什么的。
而宫女,秦宴就熟了,人还是他安排给温尧用的。
没理会内监,秦宴看向宫女, “青莲,呵,那个女人倒是走了一步好棋。”
“连朕手下都能插进棋子来,你的目标是杀昭仪?”
青莲和其姐青荷是秦宴安排在温尧身边保护他的人,如今倒成他自己把凶手送到温尧身边了。
“那个女人打是的要让朕愧疚一辈子的主意?”
青莲跪着,一言不发。
秦宴眼中闪过利光,伸手一指同样跪着的青荷, “她不说你来说吧。”
暗卫在旁边补充: “青荷今日并未随行出宫。”
这就像摆明说了两姐妹都参与其中,宫内的那个机关跟青荷脱不了干系。
秦宴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腿上敲着,半响没开口,屋内寂若无人,气氛低沉得让人胆寒。
突然,秦宴伸手,指向那个内监, “杀了他。”
“不呜呜呜……”要杀内监,反应最激烈的反而是青荷,只不过她刚说一个字,就被自己妹妹起身过去捂住了嘴。
青荷摇头挣扎, “不要,皇上,这一切都是奴婢让他做的,与他无关,青荷愿以死谢罪,求皇上饶他一命。”
“杀!”秦宴冷声,语气不容置疑。
同时还告诉青荷, “你可以跟着一起死。”
看着暗卫刀都举起来了,青荷还喊着不要,甚至想推开妹妹过来阻拦。
秦宴看了青莲一眼, “放开她。”
青莲犹豫片刻,松了手。
青荷过来夺暗卫的刀,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内监却突然起身劈手抢过另一名暗卫的刀抵在了青荷脖子上。
暗卫退下,并未阻拦,若非皇上示意,他手中刀也不会轻易被抢走。
见自己姐姐被挟持,青莲忍不住了,开口质问, “王八蛋,你想做什么?”
就是跟温尧待一块儿的时间有些久,张口就令人熟悉。
内监却是扬起嘴角笑了,指挥青莲, “杀了皇上,我就饶你姐姐一命,如何?”
青莲这会儿不急了,反而骂道: “你有病吧!”
她又横了自己姐姐一眼, “听见了吗,他要杀的不止公子,还有皇上,就这种没根的玩意儿,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青荷神色没了前面的着急,只剩下悲戚, “你说过你只是要完成太后交给你的任务,只想杀公子而已。”
“蠢女人,骗你的也信,狗皇帝杀了太后和肃王殿下,我要他的狗命!”
话音落,他手一动,那把用来挟持青荷的刀就朝秦宴飞了过去。
秦宴坐在原处,纹丝未动,连眼都没眨一下。
刀只飞到一半,就被人挡了回去,青莲冲她的傻姐姐喊, “让开!”
青荷目光闪了闪,没让,却是接住了刀, “我自己来。”
然后反手用刀劈在了内监头上。
变故就在一瞬间,内监脸上的得意尚未完全褪去。
内监身子往后倒,青荷捏着刀接住了他, “你不该想要杀皇上。”
将人放在地上后,青荷转过身跪地请罪。
秦宴夸道: “戏挺好,情也深。”
“知道得也多。”
话音落下时,青荷猛然抬头,满脸诧异。
秦宴也懒得再问, “杀了吧。”然后便起身要走。
“皇上,奴婢没有背叛您!”青荷为自己辩解。
秦宴回头问: “那是谁背叛了?”
“红月,还是李长英?”
青荷不语。
“说不出来,那就杀。”
然后没有任何停留,径直除了门。
秦宴双脚迈出门槛,房门一关,屋内便乱了起来,最先动的是青莲,不是冲着她姐姐而去,而是指向了她身旁那名没了刀的暗卫。
青荷看向自家妹妹,眼中闪过不可置信, “你…怎么知道的?”
青莲没理她,持刀进攻,就连那名暗卫也没想到,青莲会冲自己动手,但手上却没有丝毫犹豫地开始反击,精挑细选从无数刀尖上活下来的人,即便没有兵器,依旧难缠。
好在屋内并不止她一人,暗卫很快被擒住,青荷苦笑,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皇上也早就知道了吧?”
青荷自己抬起双手,让青莲绑她, “我不愿与你姐妹想残,我也不愿负他,就这样吧。”
青莲正想说什么,却变故突生,那名被抓住的暗卫嘴里朝着青莲吐出一枚暗器,等青莲反应过来想提刀挡已经来不及了,但暗器却并没有射中她。
青荷挡在了她面前,暗器穿透脖颈,青荷看着暗卫缓缓闭上了眼。
暗卫在一瞬慌乱过后,咬碎了藏在牙后的毒药,赴了黄泉。
半刻过去,房门重新打开,血腥味飘出,青莲上前复命, “皇上,谋害公子的凶手皆已诛杀。”
秦宴回头看了眼, “三个人,比朕想象的还多。”
“看来朕的暗卫也该好好查一查了。”
有人在背后领命,秦宴换了方向,回去看他家尧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