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安康惊呼:“你早就发现他们关系不一般了!”
禾妈否认道:“也不是,当时只觉得疑惑,他一个助理为什么要买这么多贵重的东西送我们,但现在知道他和小晔的关系后,感觉就能说得通了。”
禾安康小声嘟囔:“谁稀罕他那点东西。”
禾妈瞥他一眼:“行了,少在这儿嘴上逞能,之后不要在咱儿子面前说难听话,否则惹烦了小晔,到时候他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禾安康心里的怒火被这句话瞬间浇灭。
别说,禾晔这小子真能干出这种事情。
禾妈见他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劝道:“别想那么多了,说不定小晔谈一场恋爱,慢慢就产生感情了呢,再说了,咱儿子这外形条件,谁看不上谁还不一定呢。”
“我反而觉得他俩这事儿,吃亏的不一定是咱儿子。”
禾安康疑惑不解:“什么意思?”
禾妈分析道:“咱儿子情感缺失啊,如果小牧想让咱儿子喜欢上他,肯定要付出很多精力和心血才行。”
“如果他不是真喜欢咱儿子,肯定坚持不了多久,估计还没等咱儿子动心,他就知难而退了,那小晔应该不会太难过。”
“反倒是你,应该想想怎么对儿子好一点,不然等你走了,说不定连儿子的一滴眼泪都带不走。”
禾爸:“……”
这话真是够扎心的。
禾妈将禾爸的手机丢回去,说道:“不过你既然担心咱儿子被骗,有时间旁敲侧击地问问,看看儿子因为什么原因,答应跟小牧在一起的,再多看看小牧的性格、人品怎么样。”
翌日清早,禾晔难得早起。
他刚洗漱完,听到禾爸用钥匙开店门的声音。
他回卧室换下睡衣,走了出来,听到禾爸主动与他打招呼:“早上好儿子,昨天晚上没再发烧吧?”
禾晔回道:“没。”
“那就好,你这会儿看起来比昨天精神不少。”
禾安康说道:“对了,你生病的事儿,我今早跟你妈提了一嘴,她有点担心,在家正给你炖排骨汤呢,说等会儿送过来。”
禾晔晚上直播,第二天都是快到中午了才起床。
禾安康原想着让老婆晚一点过来,以免吵醒儿子睡觉,没想到禾晔今天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禾晔:“嗯。”
两人正聊着,牧夕璟从休息室里出来,笑着与禾安康打招呼:“早,禾叔叔。”
昨天上午,他看到牧夕璟留宿在店里,还不觉得有什么。
可现在知道了他与自己儿子的关系,心里立即生出了不适感。
他呵呵笑了两声,打招呼道:“小牧昨晚没回去啊?”
牧夕璟笑道:“没有,留下来照顾禾晔。”
哦,差点忘了,昨天他说带儿子回家住被拒绝,牧夕璟说他会留下来照顾小晔。
禾安康尽可能地让自己表现如常,笑着说道:“差点忘了说,你阿姨特意让我跟你说一声,先别吃早饭,等会尝尝她的手艺。”
牧夕璟顺势应下:“好。”
“那我先回去洗漱,顺便收拾一下行李。”
“行,去吧。”
禾爸嘴上应着,随意地摆了摆手,眼睛盯着屏幕,点开老婆的消息框,告诉她小晔醒了,示意她做饭速度快一点儿,别让孩子饿着肚子等太久。
昨天的绵绵细雨一直下到了后夜,巷子里到处都是积水,路上变得泥泞不堪。
此时天空放晴,阳光照进纸扎店里,看起来暖烘烘的。
禾晔将太师椅往门口挪了挪,保证大半个身子都沐浴在阳光下,将毛毯裹在身上,继续咸鱼的窝着。
这样吃饱就睡,睡醒瘫着,身心放松的生活,令人心情愉悦。
然而,这种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禾爸状似无意地询问道:“儿子啊,你最近有没有看过关于自己的视频?”
禾晔不咸不淡地回复两个字:“没有。”
禾安康语调恍然道:“怪不得。”
禾晔睁开眼,疑惑地问:“怎么了?”
禾安康气愤道:“最近网上竟胡乱传播一些东西,说什么你和小牧是一对儿,还说这事儿是你亲口承认的,网上这些人真是胡说八道,什么谣言都敢乱传,下次我再看到一定全给他们举报了。”
禾晔听出禾爸话里话外的试探,估计是刷到了关于他的直播视频,知道了他跟牧夕璟的事情。
“不是谣言。”
“不是谣言?”禾安康故作震惊道:“你和小牧真在一起了?”
禾晔:“嗯。”
禾安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你怎么不跟我和你妈说一声啊?”
禾晔:“没想好怎么说。”
他们知道了,肯定会有一大堆问题,禾晔懒得解释太多。
原本他想再拖一拖,但今天禾爸主动提起,他便顺口承认了。
果然,禾爸的问题随之抛来。
“儿子,你真的喜欢他吗?”
第209章
禾安康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对方的应答,他疑惑地朝禾晔望过去,见对方躺太师椅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悠着,根本没将他的话听入耳中。
“儿子?”
禾晔依旧没理。
禾安康见他装死,却不肯放过,放下手上的骨扎,走到跟前,从旁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一瞬不瞬地盯着禾晔,一副今天必须说清楚,不许糊弄过去的架势。
禾晔被看得很是无奈:“我成年了。”
“我知道你成年了,也知道你现在本事大,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和你妈插言,但在感情上,你却是一张白纸,很可能被人欺骗,我放心不下。”
“儿子,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是真喜欢小牧吗?”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禾晔:“知道。”
他回答得这么肯定,反倒是让禾安康怔了下神,追问:“什么感觉?”
“不排斥他的触碰。”
禾晔感觉自己对牧夕璟挺纵容的,否则当初他不可能牵到自己的手,现在更不可能被欺负到生病的地步。
禾安康被他这句话噎住,立即像炸毛的刺猬,高声质问道:“牧夕璟碰你哪了!”
“……”禾晔皱眉不满地控诉:“爸。”
禾安康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副非常担忧地架势:“儿子,你从小就感情缺失,对家里人都没怎么亲近过,又怎么会轻易地喜欢上一个外人,而且小牧刚来三四个月,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怎么可能就动心了呢?”
“你说喜欢他,但总要给我一个理由,否则我和你妈怎么能放心让你跟了一个毫不了解的男人。”
禾晔纠正道:“是他跟了我。”
禾安康焦急道:“你往家里带一个不熟悉的男人也不行啊。”
禾晔被问的烦闷不已,恨不得把牧夕璟给召回来。
有他在,肯定能摆平禾爸,烦不到自己面前。
“况且你俩才认识三四个月的时间,又互相了解多少,他什么性格,人品,家里什么情况,喜欢你什么,以后怎么打算……”
禾安康正喋喋不休地唠叨着,突然被一句话打断。
“我可以分手。”
“啊?”禾安康怔住:“分……分手?”
他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就分手了!
禾晔朝禾爸望过去,沉静如水地黑眸中带着些许的烦躁,表示着他此时心情不佳。
原本还火急火燎地禾安康瞬间消了气焰,语气都软了几分:“……倒也不用,先谈着吧,我再观察观察,看看小牧这人怎么样。”
“行了,你晒太阳休息吧。”
禾安康不敢再多说,佯装不耐烦地将椅子放回茶几边,重新坐回自己的小矮凳上,继续捆编骨架。
上午九点半,禾妈开着小电车过来,不但带了排骨汤,还有两荤一素的早餐。
禾爸在旁边看着,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大早上就给儿子准备这么丰盛,我却只能咸菜配白粥。”
“你起开。”禾妈嫌弃地将他赶走,环视一圈后,问禾安康:“小牧还没来吗?”
禾爸语气瞬间冷淡下来:“回去收拾东西去了,应该快过来了。”
“哦。”禾妈将饭盒重新盖上:“那等他来了再吃。”
她重新合上盖子,伸手就去探禾晔的额头,见他温度正常,稍微放心道:“不烧了就行。”
“最近开始降温了,儿子你可要注意保暖。”
禾晔:“嗯。”
禾妈知道禾晔最怕唠叨,也没说太多,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握着他的手安静地陪他晒太阳。
十几分钟后,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巷子里突兀响起:“应该是这家吧。”
另一道男声回应:“估计是。”
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走到店门口,礼貌询问:“你好,请问这是禾老板的纸扎店吗?”
不等禾晔开口,禾爸已经问道:“啊是,你们是哪位啊?”
其中一个穿黑色薄外套的高大男人解释道:“我们是来安装空调的。”
“什么空调?”禾安康疑惑地看向禾晔,问他:“儿子你买空调了?”
禾晔摇头。
禾安康瞧见后,对两人说道:“兄弟,我们没买空调,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男人闻言,掏出手机核对,说道:“商玺巷,了凡尘纸扎店。”
他嘴里念叨着,抬头看向店门上面的招牌,肯定道:“没错,就是你们店的空调,是一位牧先生下的单。”
三人立马反应过来,是牧夕璟。
禾安康皱眉道:“好端端地,他买空调做什么?”
禾妈没好气道:“空调还能干什么,这不是马上天冷了,估计是怕咱家小晔冻着。”
既然确定了买主,禾爸、禾妈便开始给空调安排位置,两位大哥去巷口拉空调过来。
禾晔躺在门口碍事,便将太师椅挪了位置,坐去长木桌边歇着。
没等空调装上,洗了澡,换了一套衣服的牧夕璟就过来了。
他手上只提了一些水果,并不见行李。
店里难得有这么多人,禾爸、禾妈都是擅长打交道的性格,与装空调的两位大哥闲聊着把空调装上了。
牧夕璟提着水果径直去了后面洗手台清洗。
禾晔是唯一的大闲人。
半个小时后,禾晔净手吃饭,牧夕璟坐在对面,一边帮他盛排骨汤,一边应付禾爸、禾妈试探性地问话。
两三个问题聊下来,聪明如牧夕璟便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对待禾爸、禾妈的盘问也变得认真起来,甚至主动交代起自己的事情。
牧夕璟无父无母是孤儿的事情,上次在中秋节的饭局上已经说过,禾爸便开始追问,他从小跟着谁长大,家里什么情况……
相比禾晔的不耐烦,牧夕璟应付起来这些就变得游刃有余。
他说自己是跟着爷爷长大的,但在他十几岁时,爷爷也去世了,将他托付给了管家照顾。
“管家?”
“嗯。”牧夕璟主动交代了自己的家底。
他没说自己是互联网龙头集团的幕后老板,只说用手上的余钱投资了几家公司,目前收入还不错。
至于那些公司的名字,一个比一个响亮。
还有名下的几套房子,不是别墅,就是大平层,而且全是黄金地段。
这一段说下来,直接让禾爸、禾妈惊的呆住。
他们知道牧夕璟有钱,但没想到会这么有钱,他们儿子竟然无意间傍上了一个家底殷实的豪门大少爷!
聊到最后,禾爸反而不自信了,他问牧夕璟:“小牧,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就看上小晔了呀?”
他们儿子虽然模样出众,但除了这点,好像也没什么其他优点了,特别是他对人冷漠,脾气怪异,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性格。
按理说,牧夕璟完全没必要自找麻烦,主动来贴禾晔的冷脸。
牧夕璟扬眉浅笑,诚恳且认真道:“在我眼中,禾晔就是更好的。”
他之所以达到现在的实力背景,就是为了能配得上禾晔。
禾爸、禾妈对此不太理解,但也看出牧夕璟不是在说笑,便也放心了。
“小牧,你和小晔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阿姨不反对,有你照顾小晔,我放心,只希望你能始终如一,不要辜负了他。”
牧夕璟承诺道:“我会的,阿姨。”
禾晔在一旁安静地吃着,见牧夕璟通过自己父母的‘轮番轰炸’,将一杯温水推到他面前。
吃过早饭,禾妈便将饭盒收拾好,开车回家了。
禾晔吃了药,继续躺在门口晒太阳。
牧夕璟虽然不惧阳光,却也谈不上喜欢,搬了张椅子,坐在另一侧阴凉处看禾晔打游戏。
既然禾爸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牧夕璟也不用再刻意保持距离,甚至在禾晔输比赛时,捏捏他的脸,表示安慰。
下午一点,禾晔吃过午饭,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半个小时后,与牧夕璟一起走出巷子。
司机已经开车在巷口等着,牧夕璟收拾好的行李早安置在了后备箱里。
二十多分钟后,将他们送入机场。
飞机三点多钟准时起飞,五点十几分在W城机场落地。
两人打车去往节目组安排的酒店,依旧是大床房,但被牧夕璟直接升成了总统套房。
禾晔没阻止,但丢给了对方三个字:“不报销。”
牧夕璟闻言,轻笑着应了声好,牵起他的手上了电梯。
两人将行李放下后,出门找了个饭店解决温饱问题。
为了让牧夕璟吃的舒心,依旧选了一家高档餐厅,禾晔点餐时看着上面的价格,心里忍不住盘算,如果节目多拍几天,他一期节目挣的钱,是不是还不够他们两人吃住?
因为禾晔还病着,吃完了晚饭,两人就径直回了酒店。
禾晔吃完药,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电视。
牧夕璟下楼去了会议室,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对接明天拍摄的事情。
等他忙完回来,洗完澡,准备找自己的小男友温存一番时,却发现禾晔已经倚靠在床上睡着了。
牧夕璟满脸无奈地走上前,轻手轻脚地将多余的枕头拿开,让他平躺睡的舒服一些。
禾晔睡觉轻,被人挪动就有苏醒的迹象,睁了下酸涩的眼睛,见是牧夕璟,问了句:“忙完了?”
男人被他这迷糊的模样,沙哑的嗓音可爱到了,轻声应道:“嗯,睡吧。”
他说完,俯下身,在禾晔光洁白皙的额头上亲了一下,道了句:“晚安。”
第210章
翌日清早,禾晔醒来,感觉到腰间搭着一只胳膊,身后是温热强壮的胸膛,甚至能听到砰砰砰地心跳声。
他的理智还未完全清醒,大脑胡乱地想,牧夕璟不是厉鬼吗,为什么会有心跳?
难道牧夕璟也是活死人?
他那么有钱,应该能买很多寿命。
想到这儿,禾晔下意识地嗅了嗅鼻子,酒店房间里,除了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外,并没有其他难闻的气味。
在其他活死人身上,禾晔能闻到一股难闻的腐烂尸臭味,但牧夕璟身上没有,他身上只有沐浴液、洗发水的味道。
所以,牧夕璟现在是活人?
可活人又怎么能闯入地府,况且他肩头的阳火那么弱……
禾晔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却没想出什么头绪。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掀开被子,准备起床。
可禾晔刚有动作,就感觉到腰间的手臂一紧,身后传来一道悠长的呼吸声,吗,牧夕璟的下巴抵在男生的后脑处,因为刚睡醒,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毫无防备的慵懒沙哑,打招呼道:“醒这么早。”
禾晔轻声应了句:“嗯。”
身后传来衣服与被子摩擦的声音。
牧夕璟撑起上身,去拿床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早上六点十三分。
“时间还早。”
男人重新躺回被窝,将禾晔揽入怀中,亲了下他的耳垂,见男生没了睡意,便开始交代今天的拍摄流程。
“今天还是与前几期一样,九点下楼做妆造,十点大巴车带你们去召灵地点,进行三次召灵。”
“下午你们需要抽签,将七人分成三组,分别去三套房子进行探查。”
“上期节目播出后,反响不太好,都说不如前面两期精彩,估计后面节目组轻易不敢再乱搞事情。”
牧夕璟说的是节目组胡乱塞嘉宾的事情。
禾晔:“嗯。”
没有多余的嘉宾骚扰,对他来说是好事儿。
牧夕璟察觉到他心情不错,也跟着勾了勾唇角,伸手探上他的额头,关心问:“今天还感觉乏力吗?”
禾晔撑起身,将枕头调整位置,半倚半靠着说:“好多了。”
前两天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盹、精神萎靡,在飞机上牧夕璟还与他商量要不要取消这期节目的拍摄,被禾晔拒绝了。
牧夕璟坐起身,拿起旁边一个枕头垫在他身后,也调整了一下自己枕头,与禾晔一样倚靠着,拿起手机询问:“早餐想吃什么?”
禾晔脱口而出:“火锅。”
这两天生病没什么胃口,吃的饭食也清淡,嘴里全是药的苦涩,很想吃一些口味重的东西。
牧夕璟提醒道:“早上不能吃太重口,刺激肠胃。”
他说完,见禾晔不太高兴,商量道:“晚上我陪你去吃火锅,早上先吃点蛋饼,或者清汤面?”
禾晔思索半秒,说道:“馄饨吧。”
牧夕璟爽快答应:“好。”
男人打了前台电话,让服务员八点送餐上来。
两人窝在床上闲来无事,打开电视,随便放了一部电影,闲聊起天。
这次话题,是禾晔主动挑起。
“牧夕璟。”
“嗯?”
“你是活人吗?”
牧夕璟被一时问住,思索道:“不算是。”
禾晔:“你有心跳。”
有心跳、有体温、像正常人一样吃饭、睡觉,不怕阳光……
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只厉鬼。
正因如此,前期两人相处那么长时间,禾晔都没有质疑过牧夕璟不是活人。
牧夕璟应道:“嗯,有生命体征,但不算是活人。”
禾晔仰头看向男人英俊的侧颜,问:“会变老吗?”
牧夕璟:“不会。”
三四十年前,他就是这幅模样。
禾晔:“活死人?”
牧夕璟猜出对方的想法,解释道:“算是溯本同源。”
“我是被你救活的。”
禾晔挑眉,问:“怎么救活的?”
牧夕璟摇头,表示不清楚。
“你没告诉过我,不过现在这些不入流的借尸还魂术,应该是借鉴了你的东西。”
禾晔心底生出一种猜测,问男人:“我也是博道院里的人?”
牧夕璟:“不是。”
那就好,至少他前世不是一个无恶不作、草芥人命的术士。
牧夕璟:“不过,博道院这个名字,是你给起的。”
禾晔:“……”
到底没脱开关系。
禾晔侧头觑了他一眼,示意男人继续往下说。
“你说,道法不应该有正邪、高低之分,术法好坏全看术士如何运用,道法众多,不应该被一家独大,然后就给一处新道观起了这个名字。”
禾晔问:“哪个道观?”
如果只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道观应该还存在。
牧夕璟摇头:“不知道,后来那里面的两个道士结伴云游四海,道观慢慢荒废了。”
怪不得华夏协会里的道士说,查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博道观到底在什么地方。
禾晔问:“我与博道院的牵扯深吗?”
牧夕璟:“不深。”
之后,禾晔又问了几个问题,牧夕璟将他知道的事情一一告知,不过从男人不咸不淡地语气中听出,对于这个害人不浅的道观,他并不怎么熟悉。
没一会儿,禾晔就失去了探究的兴趣,听着电视里播放的声音,打开了斗地主。
牧夕璟伸手将人半揽入怀中,看着他在游戏里‘大展身手。’
八点,服务生准时敲门,送来早餐、水果。
两人起床洗漱,吃过早餐,收拾一番后下楼去做妆造。
中午10:43分。
大巴车抵达召灵地点,禾晔等人从车上下来。
这次召灵不是什么荒废仓库,也不是什么烂尾楼,而是一个非常破旧、脏乱,墙上写着大大‘拆’字的老小区。
小区总共七层,窗户外用来防盗的铁栅栏全都生了铁锈,玻璃是非常老旧的那种蓝色玻璃,低层的住户为了隐私性,在窗户上贴了各种花色的贴纸。
厨房的位置全是黑腻腻的油垢,红色墙皮也都脱落、开裂,看起来这小区的确有些年头了。
经主持人韩烁介绍得知,这小区已经被列入危房名单,里面的住户已经全部搬走。
一番开场介绍后,禾晔、郭路权、陈罗昌、谭梁山、萎衣、李华城,以及新加入的董罗元七人进行抽签。
禾晔抽到了2楼202室。
这是一间三室两厅的房子,装修破旧、杂乱,家具一看就是几十年前的老古董,上面的红漆已经脱落的七七八八,头顶是一盏昏黄的钨丝灯泡,发出昏暗橘黄的灯光,根本照不清房间。
客厅、厨房、卧室的窗帘都紧紧拉着,透不进来一丝光线,将几个房间衬得漆黑无比,黑漆漆的门洞仿佛深不见底,让人心生怯意,总感觉屋子里随时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突然冒出来。
客厅中央,依旧摆着一张长木桌、两把椅子。
桌上整齐摆放着招魂需要用到的物品。
禾晔走上前,用打火机点燃两根蜡烛,坐在了里面的一把椅子上,背对着几个黑漆漆地门洞,面朝入户门方向。
这次房间的灯没有关闭,就这么昏昏暗暗地亮着。
等了大概半分钟左右,并没有幸运观众进来,反倒是身后一直有凉风吹过来。
禾晔侧头朝身后瞥了一眼,不疾不徐地从托盘里拿起一张黄纸,执起毛笔,点蘸了朱砂墨汁,默念咒语,快速画出了一张镇宅符,随手贴在了自己的椅背上。
原本还在凉气冒出的屋子,瞬间变得寂静,那股凉意也随之消失。
反观其他房间的嘉宾,此时也在忙碌着。
他们身为术士,对那些东西都十分敏感,几人在长木桌边坐下后,皆是后背发凉,身后那几个开着门的屋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此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似乎做好了随时吓他们一跳的准备。
他们虽有了心里准备,知道身后有不干净的东西,但并没有去理会。
只有萎衣,放出了保家仙进去探查。
一分钟后,摄像监控里,七道房门同时被人打开,进入房间的幸运观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进入禾晔房间的幸运观众,是一个上了年纪,身形佝偻的老头,满头银发,穿着老头衫,外面罩着一个深蓝色的中山服,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进来,动作缓慢地在禾晔对面坐下,主动打招呼道:“禾老板,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