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禾晔直接询问:“老大爷想召谁来?”
老大爷摆手道:“我不是来召魂的。”
“禾老板,你上次给那个老大哥算出寿命将尽,你能不能也给我算算,看我还能活多久?”
禾晔拧眉。
怎么又来一个算寿命的。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道:“抱歉。”
老大爷却继续道:“禾老板,我知道上次有人找过你算寿命,节目组也做出了警告,但我的情况与他们不太一样。”
说着,他将一个纸条递过来:“你先看看这个生辰八字,再听我说。”
禾晔闻言,垂眸朝桌面上的纸条瞥了一眼。
上面记着一个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张美菊,像是一个女人的名字。
禾晔的手指在桌下快速掐算,默默地在心底盘算一番,发觉这也是女人的八字,而且八字的主人已经去世多年。
他不解地望向对方,没明白这老者到底什么意思。
老头浑浊的眼睛与他对视,伸出犹如枯树皮般皱巴巴的手,指向自己,说道:“张美菊就是我。”
第211章
禾晔诧异地拧起眉,仔细打量对方,可不论外貌、声音,还是面相,都昭示着对面的这人是一名男性。
男人的身体,女人的魂魄,难道像毛总老娘那样,被小鬼借尸还魂了?
但既然‘活’过来了,这人为什么还要主动找上门来问自己什么时候死?
她买寿命的时候,那些道士没告诉她?
禾晔收起思绪,说道:“外套脱掉一只袖子,伸手过来。”
他本以为对方会不愿意,没想到老者十分配合,将一只瘦弱的胳膊搭在了桌子上。
禾晔掀开他的短袖袖子,检查一圈,并没有在他的大臂上看到杯口大小的黑紫印记。
他略微诧异,心道:不是借尸还魂。
禾晔问老者:“你是怎么进入这具身体的?”
老者摇头:“我也不清楚。”
“就是一天深夜,我在街上游荡。”他伸手指向自己的身体:“这老头蹲在十字路口烧纸,我听他嘴里念念有词的,就好奇地凑过去听。”
“结果还没听几句,就感觉他的身体有一股无法抵抗的大力,硬生生把我吸了进来。”
“他这具破身体,都快八十岁了,浑身都是慢性病,全靠着吃药维持不说,还有两个讨债鬼儿子,整天上门找麻烦,说各种难听话,我打又打不过,骂也骂不过,都快要气死了。”
“我也想过自杀,可实在胆小怕疼,喝药、割腕、跳楼,就连溺死、饿死的方法我都试过了,可总是在临门一脚时退缩。”
“我当初是意外死亡,并不是自愿死的,我本人很惜命,根本做不来自杀这种事情,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老头阳寿将尽,快点死掉的可能性上。”
“禾老板,你能不能帮帮我?”
“我马上就要投胎了,可不能在这儿节骨眼上犯事儿,要是让地府里的阴差知道我人上身,说不定会影响我的投胎进程。”
老头瘦弱的面容上出现焦急不安的神色,看起来不似作伪。
不过,禾晔并没有因为他的催促立即行动,而是从容不迫地说道:“我可以试试,但不保证成功。”
毕竟这种情况,禾晔也是头一次遇到。
“还有,刚刚那些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全信,所以会招来阴差带你回地府调查。”
老头闻言,连忙拒绝:“啊,那可不行,要是让地府里的阴差知道我上了活人身体,万一取消我的投胎资格怎么办!”
“不会。”禾晔解释:“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鬼魂被迫吸入身体,阴差不会对你做出处罚,但若是你撒谎,事后查出身体是你抢来的,那就另当别论。”
老头不放心道:“地府里的阴差真能查出原因吗?”
“他们不能冤枉我吧?”
禾晔说道:“不能。”
老头严肃的脸上出现纠结的神情,过了一会儿,才是勉强答应道:“行吧。”
“那你试试吧,现在我要怎么做?”
禾晔提醒道:“打电话让人过来,事后领走这具身体。”
等会儿张美菊的魂魄一抽离,这具身体要么还有一口气儿,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抢救,说不定还能交代两句后事,要么直接变成尸体,送去火葬场。
“好。”
老头掏出手机,准备给老头的两个讨债鬼儿子打电话。
导播间里,冯大丞听完两人的对话,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对着身旁的工作人员喊道:“不……不行,快阻止禾老板!”
他们这是综艺,而且还在直播,怎么能死人。
虽然老头的魂魄已经不是老头,可不管怎样,人都不能突然死在他们综艺节目上,不然到时候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冯大丞继续急匆匆地吩咐:“小张,给区派出所打电话,让他们派人过来监督,说咱们节目上可能要出人命。”
202室,老头拨出去电话说自己快死了,让两个儿子过来给自己收尸,结果两个儿子却以为他在没事找事儿,直接在电话里把老头臭骂了一顿,还说让他安分点,他们上班忙的焦头烂额,没空应付他。
电话被挂断,老头气的血压上升,浑浊的眼睛都给憋红了,指着手机道:“禾老板,你听这两个畜生说的是人话嘛!”
“就这种情况,我真是一天都活不下去了!”
禾晔闻言,却半点没有安慰的意思,只冷淡地嗯了声,弄得泪水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儿的张美菊瞬间没了哭诉的情绪。
他打开手机,又给两个儿子分别回拨过去,恶狠狠地扔下一句话:“给你半个小时,来鸿心小区分遗产,要是不来,我的钱你一分都拿不到!”
随后利索地挂断电话。
就在他感觉很解气时,身后的入户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年轻男生探出半个脑袋,小声地唤了句:“禾老板。”
禾晔正在画符,闻声并没有立即抬头,就连默念的咒语都没有停顿,直到一张符画完,他才抬头望去,见对方冲自己招手,示意他出去一下。
禾晔把符纸放置一旁晾墨,将毛笔搭在砚台边,起身走出房间。
年轻的工作人员帮他关掉了夹麦,小声提醒不能在节目上送老人走,否则会招惹上麻烦,禾晔倒也不坚持,冲他指了指房间,示意他去把里面的老头请出来。
半分钟后,老头拄着拐杖,被年轻男生搀扶出来。
张美菊有点发懵,赶忙问:“怎么了?”
禾晔指了指年轻男生,说道:“让他跟你解释。”
随后,自己转身回了房间。
禾晔的麦关了声音,直播间网友听不到他与工作人员的谈话,只能看到禾老板出去没多久,进来一个年轻男生将老头给搀扶了出去。
眼看勾魂的事情没了后续,直播间的网友一个个开始不愿意。
AKA玫瑰公主:【握草,什么情况,怎么把老头给带出去了?】
顶顶顶不住啦:【是啊,我还等着后面的勾魂呢】
给三三撑腰:【啊啊啊,怎么回事,事情发展正精彩着,怎么突然没了!】
正当直播间的网友疑惑之际,202室的入户门被重新推开。
镜头里,禾晔重新坐回椅子上,不到半分钟,一个陌生女人走进来,拿着一张生辰八字,表示自己要招魂。
直播间里:
【????????】
【????????】
【????????】
一排排问号表示着网友的不解。
吹水大王不吹牛:【怎么突然换人了,刚刚那个老大爷的事情好像还没结束吧。】
人间小太阳:【事情刚进行到一半,怎么突然给请出去了,毫无预兆地换了下一个人,什么情况?】
天青色等烟雨:【我也想知道,刚刚那个事情不能播吗?】
姜太公电鱼:【不要啊,我还想看禾老板怎么勾魂呢】
别急,我还有大:【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禾老板没太大把握勾魂成功,为了不翻车,所以让工作人员把老大爷给请出去了,毕竟这是综艺,后期一剪辑就没事了。】
牛奶洗一下面包:【这直播给我看得噎得慌,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烦】
哑巴说书人:【什么玩意儿啊,因为害怕不能成功就换人,既然道行不行,还上综艺充当什么大尾巴狼,滚出去】
吉祥如意兔儿:【楼上的人嘴给我放干净点,少在这儿诋毁禾老板,事情还没公布怎么回事,你颅内高潮什么!】
手可摘星月:【真的好失望啊,上一期就拍了个开放式结局,还说什么以后找到凶手会公布,这期又是拍到一半,诶……】
兄弟你家漏水了:【大家别急,刚刚老大爷不是给儿子打电话,让他们半小时内过来嘛,节目组总不能让我们干等半个小时,先把老大爷请出去,进行下一个,等老大爷儿子来了,说清楚怎么回事,说不定就继续了】
喝一口西瓜汁:【是的,禾老板根本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你们没看到在老大爷打电话的时候,禾老板就已经开始画符了,明显是在做准备工作,说不定是节目组怕承担责任,不让禾老板勾魂,这到底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要是就这么突然没了,老大爷的家人肯定要闹事儿。】
我要吃三个汉堡:【楼上小姐姐理智分析,赞一波。】
有人主动出来维持秩序,直播间的躁动逐渐被安抚下去。
一小部分依旧生气的网友退出直播间,去观看其他嘉宾,大部分网友继续观看后面的两次召灵。
第二个幸运观众,想招老公,
第三个幸运观众是一名伪装者,进入房间不到一分钟,就被禾晔识破。
眼看三次召灵结束,禾晔起身准备离开房间,却被伪装者阻拦。
“禾老板,您还需要在这个房间里等半小时。”
禾晔不解,冷淡问道:“为什么?”
伪装者的女生笑而不语,起身退出房间。
房门重新阖上,客厅里归为寂静,禾晔在椅子上坐了半分钟,猜测节目组的用意会不会跟身后的东西有关,他快速画了三张驱鬼符,端起一盏烛台,起身朝身后黑沉沉的房间走去。
身后是两间卧室,一个洗手间。
房间里也被安装了摄像,在黑咕隆咚的卧室里发出一点红光。
禾晔先进入右边的房间,利用蜡烛的微弱亮光,隐隐约约看清这是一间主卧。
主卧的大床上似乎还躺着两个人。
禾晔因看不清,便朝前走了两步,结果凭空刮来一阵风。
身后的房门突然用力的关上,手上的蜡烛也被熄灭。
禾晔微微扬眉,面上不见半点惧色,用符纸重新点燃蜡烛,继续往前走了一步,将摇晃着火光的蜡烛朝前送了送,让他勉强看清了床上躺着的不是活人,也不是尸体,而是两个穿着唐装,脸颊犹如红屁股的纸扎人。
这时,房间里突然咿咿呀呀地唱起哀怨的戏曲,声音源头来自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禾晔不太理解。
节目组想做什么?
是让他们感受一下鬼屋里的恐怖氛围吗?
禾晔这么想着,从床尾绕过去,走到另一边,将蜡烛凑上前,看清床头柜上的唱戏机。
这是一个很老旧的款式,爷爷奶奶那辈流行的机器,长方形,犹如一块加厚版的大砖头,上端有几个小按钮,一根天线笔直地冲向花板。
唱戏机很破旧,四个角都已经磕掉了漆,机身上落满灰尘,只有一个按键看起来分外干净,只是房间太暗,上面灰尘太多,看不清都是什么功能键。
禾晔有随身携带符纸的习惯,招阴符、驱邪符,以及折小纸人用的空白符纸。
他抽出一张空白符纸,裹住右手指腹,从左至右摁下按键。
第一个,没有反应。
唱戏机依旧咿咿呀呀地唱着。
他就尝试摁其他按键。
声音+,声音-,继续播放,暂停播放……
终于,哀怨婉转的戏腔蓦地结束,房间里恢复安静。
没有了吵闹的声音,禾晔的注意力再次落在床上的纸扎人上。
他将蜡烛朝前送了送,稍微看清了两个纸扎人的五官。
因为是烧给死人的祭祀,所以画五官时,工匠都不会描画太精细,以免冲撞了活人相貌,甚至有的纸扎工匠会特意把纸扎的五官画的扭曲、夸张一些。
这两个纸扎亦是如此,不过很快他就捕捉到了这两个纸扎人的不同之处。
它们被人点了眼睛。
纸扎一行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不管是纸扎人还是纸扎动物,画眼不点睛。
小时候爷爷曾跟他解释过,说纸扎人是活人送给死人的祭品,可以通阴阳的东西,如果给纸人画上眼睛,就等于给它渡了灵气,也叫开眼,这样纸扎人就能看到阳间,产生留恋,不肯去阴间服侍逝者。
通常工匠都会用针或者其他东西,在眼睛上扎一两个小洞,来代替点睛。
不过有种情况会给纸扎人点睛,那就是在纸扎里面养了‘东西’。
节目组到底想做什么?
禾晔正思索对方是什么用意时,安静漆黑的卧室里倏然响起一道细小的纸张摩擦声。
躺在里侧,距离禾晔较近的纸扎人,胳膊似乎动了一下。
禾晔看向它那只微微翘起的胳膊。
然而,在他视线之内,那只胳膊再次往上抬了一点。
禾晔还未有什么反应,直播间里一个个绷着神经,盯着手机画面的网友忍不住开始吱哇乱叫。
奥利不是猪:【啊啊啊啊啊啊,纸扎动了!】
法斗不是小年糕:【握草,好吓人啊,房间里黑漆漆的,禾老板竟然一点都不怕,怎么做到的!】
超爱吃辣:【呜呜呜,虽然是大白天,可是我好害怕,这纸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就这大小姐脾气:【我也不懂,不过昨天第三期播放末尾,节目组说下一期有惊喜,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惊喜,我觉得是惊吓才对!】
再说我就翻脸了:【好奇怪,之前我看到那些隐隐约约的鬼魂没有感觉到害怕,可为什么看到纸扎这么吓人呐!】
岁月静好:【这就是中国式恐怖嘛!】
小小丸子呀:【禾老板好淡定,明明看见它动了,却半点反应都没有,呜呜呜我好爱~】
禾晔的情绪的确没什么波动,他自己就有操控纸扎人的习惯,又从小跟着爷爷做纸扎,根本不把这些诡异的东西放眼里。
非但不怕,反而挑衅般的将蜡烛再次凑近,距离纸扎人红扑扑地脸颊只有几公分,再往前一点,就能将纸扎人点着。
纸扎人像是感觉到了危险,纸张摩挲的声音更重了。
可它的动作并没有阻止禾晔更近一步,橘黄色的火苗舔舐着纸扎的脸颊,但奇怪的是,很容易燃烧的糊纸,却没有被火点燃。
反而是那只‘胳膊’握住了禾晔的手腕,凭空生出一股力道想将他拿着蜡烛的手推开。
直播间里惊叫声一片。
我要做小孩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吃我瓜子啦:【救命啊,好恐怖!】
我要吃三个汉堡:【我去,旁边的纸扎人不见了!】
财神爷独宠张张:【我去,禾老板你千万别回头!!!】
这条评论刚发出,禾晔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肩被轻轻拍了一下。
他微微侧头,瞥见一个纸糊的大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一阵阴风在耳边吹过。
禾晔手中的蜡烛再次灭掉,卧室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微微皱眉,小声嘟囔一句:“这种游戏很无聊。”
纸扎人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大部分都是靠着自己吓自己,最后吓晕过去,甚至被吓死。
可禾晔根本不害怕。
手中夹着一张驱邪符,随手一晃,符纸点燃,再次将蜡烛燃起,符纸还未燃尽,被他直接丢到了躺在床上的纸扎人脸上。
“啊——”
一道凄厉地惨叫声蓦地响起,一股阴气从纸扎中飘出,迅速融入黑暗之中。
下一秒,原本蜡烛怎么都点不着的纸扎人瞬间燃起。
禾晔未做犹豫,再次点燃一张驱邪符,朝身后的纸扎丢过去。
又是一道尖利的惨叫,里面的东西同样化作阴气逃走。
两个纸扎人对禾晔来说,根本生不出半点威胁。
因两个‘东西’很可能是节目组安排的,又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禾晔便没上去追究责罚,绕过纸扎,朝外走去,径直进入对面次卧。
这房间依旧漆黑,床上也躺着一个纸扎人。
这个纸扎人是一个年轻男人模样,但与主卧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开眼’,只是一个普通纸扎,被禾晔随手拿起丢在地上,蜡烛稍微一靠近,糊纸迅速燃烧。
禾晔看着它燃烧起来,微微蹙眉,依旧没搞懂节目组是什么意思。
按理说他们不会平白无故地给出一个无效信息,就像第一期,单人采访时主持人让他们批算一个生辰八字,后面发现,那是凶手的生辰八字。
这次的纸人呢?
总不可能是节目组无聊,只是单纯吓唬一下,想看看他们惊恐害怕的反应。
不管怎样,禾晔先在心里记下了。
之后,他又举着蜡烛,在房间里闲逛一圈,对房子大致有了一些了解,猜测刚刚主卧那对纸扎人里的东西,应该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年夫妇。
当他全部看完,重新坐回椅子上,时间也只过去了十分钟左右。
可那个伪装者说让他在房间里待半小时,剩下的将近二十分钟,他倒不知道做什么了。
他的手机在牧夕璟那儿,就算自己拿着,当着镜头,也不便玩手机。
禾晔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便生出了用符纸画画的心思。
就在他画一只狮子时,门外隐约间传来两道争执声。
这道争执声过去不到几分钟,入户门被敲响。
刚刚那个女人上身的老头被两个脸色难看的青年一左一右的搀扶进来。
“禾老板,久等了。”
这是导演韩烁的声音。
禾晔抬眸望向他,等着对方后续的解释。
“刚刚我们已经跟程老爷子的两个儿子商量好了,他们答应让你给程老爷子勾魂,至于后果,由程老爷子自己承担,他们事后也不会追责。”
他说着将几份文件放在了禾晔面前。
禾晔大致翻阅了一下,是无责任承诺书之类的东西,上面不光有程老爷子的签名,也有他两个儿子的签名、以及手印。
虽不知道张美菊与节目组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这两个青年,不过这意思显然是要在节目上勾魂。
禾晔下意识朝角落里的摄像望过去。
韩烁像是猜出他的想法,解释道:“禾老板放心,这事儿是经过网友们同意的,他们很期待接下来的环节。”
“而且我们还请来了警察监视,这摄像正好可以作为证据。”
老头见禾晔犹疑,也跟着说道:“就是啊禾老板,你别担心,我已经把后事交代好了,走的没什么后顾之忧。”
两个青年闻言,很是不满道:“爸,你怎么能当着镜头的面这么说呢,弄得我跟大哥对你有多差似的,我们只是答应你尝试一次,省得你以后天天闹自杀。”
另一个青年也跟着接话道:“是啊,爸,你现在天天各种寻死,把我和小弟都给弄的精神崩溃了。”
“我们事先说好,这次折腾完,你以后可要彻底消停了!”
他们说着,搀扶着老头在禾晔对面坐下。
房间里灯光昏暗,刚刚离得远看不太清,待走近了,瞧见对面坐着一个神情平和的年轻人,两兄弟皆是一愣。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愕之色。
稍微年轻的青年忍不住出声问道:“爸,这帅哥就是你说的大师?”
“对呀,这位就是网上非常有名气的禾老板。”
老头的声音虽苍老沙哑,但丝毫掩盖不住语气里的喜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魂魄脱离这具身体,迎接即将到来的投胎美好场面。
青年小声嫌弃道:“这也太年轻了。”
另一个青年却出声阻止道:“弟,别乱说,咱爸既然想试试,就让他试试。”
显然,他对禾晔也并没有多相信。
不过禾晔是不是大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只想这次结束后,老头能不再折腾。
况且老头连遗产都分好了,说只要他们肯在无责任承诺书上签字,他手上存下来的十几万,还有那套老房子就是他们的了,这种事情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禾晔对于两人的对话,只字未闻。
他从容不迫地从托盘里拿出三根香点燃,将刚刚画好的符纸折成三角递给老头,吩咐道:“含着。”
老头接过符纸,有些紧张道:“禾老板,抽魂疼不疼?”
禾晔回了两个字:“忍着。”
魂魄抽离身体,怎么可能一点感觉没有。
两个青年以及导演韩烁安静地站在旁边看着禾晔一步步操作。
年轻的青年见禾晔有模有样地掐指念咒,不由地撇了撇嘴,心想这人还挺能演,就是不知道等会老头会不会配合他表演。
这想法刚一冒出,坐在椅子上的老头身体突然一僵,下巴上仰,笔直地躺倒在了椅背上。
禾晔出声阻止:“别动他。”
他说着从托盘里拿出一张祭祀烧的黄纸展开,绕过桌子,将一大张黄纸盖在了老头的脸上。
“你……你干什么!”
稍微年轻的男人见状,不敢置信道。
禾晔语调平淡:“死者面容不便示众。”
“你胡说!”
他不敢置信道:“我爸刚刚还好好的!”
“你们是不是提前商量好的,让我爸给你们做演员。”
“爸,你别吓唬我!”
方才还精神奕奕、生龙活虎的人,下一秒突然就没了气息,虽然青年对自家老头有些厌烦,但也没到让人去死的地步呀。
然而,没人应声。
两个青年试图上前,却被导演韩烁一手一个拦住。
禾晔在老头身旁站着,看着张美菊的魂体一点点脱离肉体,耳边是她因疼痛发出的闷哼声。
两三分钟后,一个透明魂魄从老头的尸体里飘了出来,是一个烫着卷发,眉眼清秀,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
她惊奇地看了看自己完整的魂体,高兴道:“谢谢禾老板!”
禾晔只是微微颔首,燃符念咒,等着附近的阴差应召。
在等待的这一分钟内,直播间的网友却没有闲着,一个个兴奋不已。
房间里除了禾晔,其他三人都看不到张美菊的魂魄,可摄像机早已经做了特殊处理,因此网友们能隐约间看到一个鬼影在浮动。
我被兔兔吃了:【哇哦,刺激的场面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