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卷王系统考科举by花寻路

作者:花寻路  录入:07-01

江行蹑手蹑脚重新捡起书本,不确定地问: “大小姐要是被吵醒了,不会拿我撒气吧?”
先前他读书安分,向来都只有翻书的声音,从没吵醒过时鸣。也就今天实在困得狠了,一时气不过,搞出了这么大动静。
说来他还挺狗腿子的。他去篆刻店里打工,偶然遇到时鸣来订章,他总能得到一笔不错的酬劳;他来时家读书,三天两头还总能得到时鸣的投喂,什么瓜果点心,少有重样的;甚至于吃不了了还能兜着走。
时鸣对他这么好,他狗腿子一点,叫声大小姐过分吗?不过分,一点都不过分。
这不是什么娇蛮大小姐,这是他的金主爸爸。
086不是一天两天嫌弃他了,闻言更是不屑,道: “不知道。你可以试试。”
时鸣方才一翻身,眼上罩的白布软软地滑在枕头边,放荡不羁地斜着。春色正好,暖融融的阳光穿堂而过,落在了他的眼睛上。
那双眼睛还是头一次在江行面前展露真容。如他所料,时鸣的眼睛生得也是极好看的。眼型似乎是桃花眼,此刻大小姐闭着眼睛,江行不是很能分辨得清。
江行只能看到时鸣乌黑的睫毛带着春日独有的暖黄,轻轻颤着,像一只翻飞的蝴蝶。
江行见了这幅景象,吸了一口气,啧啧叹道: “我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也不知是怎么长的。但要说是遗传,他同溪午先生看着一点儿也不像。难道是更像他母亲?”
086翻他白眼: “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我壳下不是孩子。”
他复而惋惜: “好好的孩子,怎么眼睛就看不见了……父母也没了,小小年纪,竟要遭这种罪。”
086沉默了片刻,算是开解他: “你要知道,这世间的苦,原本就是吃不尽的。”
“废话真多。”江行不着痕迹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我听说盲人能感受到光线变化。要是光影动来动去,说不准会晃得她难受。我还是把阿鸣眼睛给盖上吧。”
086就知道这人正经不过三秒,没好气道: “你就盖吧,小心把人吵醒了!”
江行没搭理它,一只手小心翼翼地伸向枕边的布。时鸣似有所感,眼皮子动了动。这回离得近,修长的睫毛轻轻扫在江行的手指上。他动作一僵,心想: “怎么有人的睫毛能长这么长。”
怪漂亮的。
时鸣长了几岁,出落得愈发祸国殃民。但非要说是那种柔婉之美,又不像;反倒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美得实在惊心动魄,看一次惊艳一次。
停了半晌,他听着时鸣轻浅匀称的呼吸声,见对方真的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又重新将白布往后拉,覆在眼睛上。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江行只得伸出另外一只手,胳膊越过时鸣,抓着白布的两端打了个不大不小的结。
他绑得不是很熟练,这块布像是专门要同他作对一样,摸着总是滑不溜手。
好容易绑上,他看着往脑后突出了一小块的结,又觉得哪哪不对劲了。要是时鸣一个翻身,平躺着睡觉,那岂不是会被这个结硌得很不舒服?
思及此,他瞧了瞧时鸣的睡颜,终于还是轻手轻脚地拿起了那个结,打算解开。
绑得时候没怎么用上力,解的时候便轻松很多。他屏住呼吸,眼神专注地盯着那个结,一时没发现时鸣已经醒了。
——直到时鸣睁开眼睛,轻轻拽上他的袖子,问: “你在做什么?”
江行:“!”
他手下不稳,扯得时鸣一声惊呼。他被这声惊呼叫得心慌,顿时讪讪地缩回了手,任凭布条垂落在时鸣身上。
江行一下子看呆了。
不同于其他的盲人,时鸣似乎是后天致盲,眼睛依然保留完整,只是黯然无神,目光总是散的,没法聚焦。
此刻那双眼睛睁开,江行才算是真真正正见到了时鸣的全貌。
他想错了,那双眼睛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如今时鸣眼盲,自然不存在什么眼波流转的景象。但时鸣的美是直击心灵的,令人见之难忘。
眼睛的无神反而更令人记忆深刻。江行穿越这么久,对从前的事情记得已经不太清了;但此刻脑海中却无端显现出某件断臂雕塑来。
他从前觉得好好的雕塑,十全十美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鼓吹残缺美?直到此时此刻,在异世的他,似乎终于有些理解所谓“残缺美”了。
时鸣一把抓住他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腕,坐了起来,问: “你为什么要动我蒙眼睛的布?”
许是午睡方醒,她声音有些低哑,原本嗓音中的清润更加明显,好听极了。头发也是乱的,有几缕不服管的碎发贴在脸上,衬得她容姿如玉。那根布条早就顺着她的动作滑落在榻上,堆叠在衣服间。
她又问了一遍: “你动我的布做什么?”
江行被抓着手腕,进退不得;看向她无神的眼睛时万分心虚,硬着头皮道: “……我想把你的眼睛蒙上,防止光晃着你。”
听了这个回答,时鸣似乎并不意外,只笑着问他: “不读书了?”
时鸣总是文静有余活泼不足,不像个小姑娘,像不染凡尘的小神仙;只有在笑起来的时候,那点多余的文静被眼睛弯出的幅度给冲散了,终于算是沾了点人气。

第11章 闲时吟读无嫌猜(修)
江行感受着手腕上她传来的温度,心说你这也不像是想让我继续读书的样子。
一开始确实困,但现在受了这么一遭惊吓,他哪里还困,简直精神得不行。
“不读了。”
江行抽回手腕,问她: “睡得还好吗?我吵醒你了,实在抱歉。”
时鸣手指蜷了蜷,继而撑在榻边,道: “我要是说我被你吵醒了,你就打算给我一句‘抱歉’吗?哎,可是现在再想睡,我也睡不着了。你说怎么办呀?”
“糟了,”江行心想, “果然生气了。”
他顺势把书本放回架子上,道: “好吧。那作为补偿,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
“真的都依我?”
时鸣晃着一双腿,眼睛眨了眨,显出几分狡黠来。
江行信誓旦旦: “真的。”
“那我要你念书给我听,”时鸣换了一副可惜的表情, “唉,毕竟我看不见。”
想来时鸣平日里想读书,都是由旁人念给她听。不就是念书,对江行来说自然不算什么难事。他立马就答应了,问:“你想听什么书?”
时鸣又打了个哈欠,懒散地倚回了榻上,道: “都可以。”
江行就从榻边小几取一本书来,看了看扉页,问: “那我给你读话本子好不好?”
四书五经太过枯燥乏味,他怕时鸣听了觉得无聊——不,别说时鸣了,他自己看着都无聊透顶。
还是读些话本子更有趣。
而且看这书籍的摆放,很明显是时鸣喜欢,又苦于看不见,只能差玉竹读给她听。但江行手里的这本扉页崭新,想来还没有读过。
正巧今日他在,就不用劳烦玉竹了。
时鸣道: “随你。”
江行于是便读给她听。
平心而论,江行的声音不算难听。正相反,他的声音自有一种温和的气质,恰似春日流水,不急不慢地流过耳边,留下片刻的清心与愉悦。
他就这样坐在榻边,没有系统的催促,只剩下阵阵鸟鸣和融融春光,以及指尖残留下的书香。
一页读罢,江行信手翻页,却在看到纸上所写文字时蹙了蹙眉头,并没有读,而是又翻了一页,打算跳过。
这点动静并没有逃过时鸣的耳朵。她不解地“嗯”了一声,问: “前一页怎么不读?”
江行不好直说,就扯了一个富丽堂皇的谎,道: “有不认识的字。”
话本子能有什么生僻字?不认识字当然是假的,不好读出来才是真的。也不知时鸣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东西,方才那张赫然就是一整页的淫词艳语,又怎么能读出来污她耳朵?
他不禁心想: “难道平日里玉竹给她读的都是这些东西吗?这可不成。”
还是以后帮忙筛选一下吧。
时鸣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问他: “你居然还有不认识的字呀?”
“对,”江行昧着良心道, “我才疏学浅,让你看笑话了。”
时鸣顺势道: “那我拿去给先生,让他教你。”
说罢就要起身下榻,伸手去拿他手里的书。
江行生怕被她拿了,再捅到先生面前;连忙把话本子往高处举,让她怎么也够不着。
时鸣看不见,只好踮着脚尖,攀着他的肩膀伸手往上够。
他这些年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身上也长了些肉,看着终于不那么营养不良了。如今几年过去,江行总到了抽条的时候,个子一天一天地往上窜。
时鸣毕竟小一两岁,还没到个子疯长的时候。仗着身高优势,江行要是把书举起来,她的确很难够到。
江行身子往后仰,任由她清浅的呼吸洒在脖颈间,目光往下看到她的发顶,伸手轻推她,慌张道: “哎哎,不用劳烦先生,我自己翻书找一下就好。”
“嗯,好吧。”
时鸣蹦了几下,怎么也够不着。她干脆歇了这份心思,重新卧回榻上,声音懒洋洋的: “继续。”
这话本子讲的是一位翰林见了一位名叫赵生的学子,心生爱慕;所以乔装更名,同赵生一起进学,借机培养感情的故事。
里面写的是龙阳之好,其质量不是很高,尤其用语不堪入目,看得江行连连皱眉,终于没法再读下去,忍不住发问: “你平日里就看这种东西?”
时鸣遭了这么一声诘问,支着脑袋眨了眨眼,也不恼,轻声道: “我看不见呀。”
这一句堵得江行没脾气了,心想她看不见,买到这样的话本子也不能算她的错。他按了按眉心,道: “……这个写的不好,你不要再看了。”
“哪里不好,”时鸣道, “你跳过去的那些吗?”
江行语塞: “我……”
时鸣继续问他: “既然你都跳过去了,那读出来的部分不就说明还可以吗?”
江行被问得心梗: “这……”
他想反驳,但目光在触及时鸣那张状似不解的脸时,怎么也说不出半个字来。他颇觉糟心,终于甘拜下风,无奈道: “随你。”
江行虽然不是什么古板的老学究,但也没有开放到能面不改色地看得下这些东西——尤其当他想到时鸣才十几岁时,就更看不下了!
这真的不是在荼毒孩子的心灵吗?
但是大小姐好像并不想听他的。
“算了,横竖她看不见。”江行心想, “我给她读什么,怎么读,不都取决于我。她既然爱看,我就多找些好看的话本子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健康积极。像这样的话本子,还是让它烂在书肆里吧。
春光融融,闹了这么久,江行终于能静下心来好好看书。四书五经这种东西,他穿越前确实看过,并且看得还津津有味的;但这几年学下来,尤其是考完府试之后,他这才意识到,兴趣和考试还是不一样的。
任何知识如果以考试为导向,那么无论一开始多感兴趣,到最后都会觉得这东西催人尿下。
不过好在这个朝代的科举不考八股文,且重文轻武,不斩文官,士子的日子还算好过。江行苦中作乐地想,不用写八股文就是胜利。
没看几行,门外就响起一道轻快的声音: “哥哥!阿鸣!”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谁。江行再次放下书,理直气壮地对086道: “这次真的不怪我,这次我真的在好好读书。”
三番两次的,086不想理他,道: “过程不重要,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晚上再挑灯夜战就是了。”
江行心中流下两行清泪,寻思咸鱼被迫当卷王也太痛苦了。
“哥哥!”江舟摇喊他, “来吃荔枝呀!我今天刚买的!”
此时人间四月天,正是岭南荔枝成熟的时候。说来穿越到岭南也不是全无好处,就比如各类新鲜瓜果,四时皆有,价格很低;若是到其他地方,恐怕不太容易吃上这么一口。
江行很小的时候读诗,总觉得荔枝是个祸水,一颗劳民伤财,怎么都不肯吃;长大了才明白,荔枝只是荔枝,只不过祸水东引,好好的水果蒙了不白之冤。
想到往事,江行笑了笑,跟着凑了过去,分食荔枝。从前他得知自己身处岭南的时候,确实动过种荔枝的心思。可惜这里的荔枝种植与中原一带颇为不同。这里少数民族甚多,岭南人以“峒人”称之。
这些峒人出入山林,承包了大部分的荔枝种植,再经过商贾之流拿到城中卖。因为产出很多,荔枝在岭南不算什么稀罕物,价格同别的瓜果没什么区别。
要想种荔枝,首先就得过了峒人这关,其次还得在一众商贾中脱颖而出。即便各个环节都顺利无误,到最后也卖不出多少钱,属于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江行于是歇了这份心思,乖乖刻章赚钱了。
江舟摇买回来的这份荔枝似乎在井水中冰过。岭南的四月已经很热了,此时吃上这么一口冰凉的水果,确实快活。
江行剥了一个要往嘴里塞,瞧见时鸣素白的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摸索着;好不容易摸到一个,她将熟红的果子捏在手里,想剥,翻来覆去总找不到章法。
旁边江舟摇吭哧吭哧吃着,果壳都堆了一小堆;时鸣这里还在和这颗果子作斗争,面前空空如也。
江行看不下去了,一把将时鸣手里的那颗夺了过来,三下五除二剥了放在盘子里递给她,问: “你不会剥吗?”
时鸣“哎”了一声,端着江行递过来的盘子,实话实说道: “不会。往常都是玉竹剥好了给我。”
江行嘴角抽了抽,想想好像还挺合理的。
时家富裕,时鸣又是个瞎的,玉竹基本上只需要照顾时鸣的起居,其余的自有旁人来做。精细到这种程度,也不是不可能。
今日时鸣午睡,玉竹正巧走开了一会儿,并不在身边。
江行心说大小姐脾气还挺好的,被吵醒了不生气,找不到人也不生气,反而还耐心地自己剥。要是换个脾气坏一点的,保不齐就要发火了。
这点小事也没必要专门去把玉竹找过来,江行干脆道: “我给你剥。”
只可惜他再去摸篮子里的荔枝时,竟然摸了个空;低头一看,一篮子的荔枝不知什么时候见了底,就剩还滴着水的翠叶了。
江行: “……”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江舟摇嘴边的汁水,问: “你全吃了?”
小兔崽子吃东西还挺快,说几句话的工夫竟然吃了个干净。江舟摇嘴里的还没完全咽下去,口齿不清地答他: “嗯?怎么没了?”
吃都吃了,又不能吐出来。江行胡乱擦了一把江舟摇的嘴,道: “下次多买一点就好啦。”

第12章 得新友博旧时猜(修)
在时家蹭了顿晚饭,辞别了先生和时鸣,兄妹俩这才往回到家里。江舟摇早早睡下了,江行今日的读书任务还没有完成,再加上先生新布置的课业,点灯熬油是必然的了。
前面几场考试尚不算太难,下面一场院试可要好好准备。院试总共分两场,主要考验应试者的知识储备,题目不如解试、会试那般灵活,但考察范围甚广。
朝廷的贡举新制仅对解试、会试的考察进行了改革;但上行下效,各地方的院试也针对新制做出了相应的调整。如今科举重经义轻诗赋,这倒是方便了江行。
诗赋什么的江行是一点儿也作不出来。平心而论,格律并不难学,他也算精通。精通格律可不代表能作出好的诗赋,非要逼他作,他顶多作出一篇中规中矩的诗赋来,还得磨上半天。
江行更擅长经义。
贡举新制中还新增了一项律令大义,考察对本朝律法的了解,以便于实行法治。不过岭南发展起步稍晚,当地的院试并没有相关内容的考察。
江行一个咸鱼,既然院试不考,那就暂时不学。至于解试会试,到时候再说。
他将白天未看完的书粗略过了一遍,看完已经亥时。
统子哥没有催他,他干脆不读了,看了看时间,狡辩道: “已经很晚了。你知道的,熬夜对身体不好。”
086这次居然认同了,道: “确实如此。按照你现在的水平,考个院试不成问题。只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江行道: “能出什么意外。统子哥,关心则乱啊关心则乱。”
离院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江行却依旧照常去篆刻店里打工。一直读书人也遭不住,江行只想给自己松松劲儿。
再说了,去店里之后又不是天天都有活干。有时候没人预订,他就摸摸鱼,在店里打打杂,不用动脑子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非常适合他这种大咸鱼。
可惜天不遂人愿。这天,店里来了个小公子,要订一个急单。店里其他的匠人手头都有活,唯独江行没有。
原是掌柜体谅他快要考试了,也知道他来店里就是放松的,暗戳戳的并没有给他派活。
那小公子往店里一坐,颇有几分砸场子的气势。他道: “我这个章要的急,今天下午就要。你们谁能做出来,酬金翻倍。”
掌柜面露难色: “这位公子,您知道的,我们店里只接受提前几天预订。您要得这么急,我们一时也腾不出人手来,你看……”
看了眼那小公子的神色,江行觉得不太妙,连忙上前道: “掌柜的,这个章就交给我吧,我手头正好空闲。”
小公子抬了抬下巴。
掌柜一跺脚,道: “哎呦,你瞎凑什么热闹。”
掌柜体谅他,他也要为掌柜分忧才是。江行道: “无妨的,左不过是个印章。我很快就刻完了。”
“你这是……”
掌柜话还没说完,小公子就先不乐意了,一拍桌子: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乐意加钱要急单,你店里这个匠人也乐意接,你怎么几次三番阻挠于我?怎么有你这种赶客的掌柜?”
江行眼见不妙,连忙拉开两人,打圆场道: “哎哎,你就交给我来做吧,包您满意。”
好一顿劝,这件事才作罢。小公子要的是急单,因而也没离开店里,反而和江行一起去往一间隔间。江行刻章,小公子就坐在一边,看着他刻。
这章不算复杂,江行手到擒来,顶着小公子的目光,很快便刻好了。
他把章交给了那位小公子,起身时一时不察,怀中竟掉出一张纸来。江行想伸手去捡,不曾想小公子先行一步,将那张纸捡了起来。
小公子看了一眼,惊奇道: “你是明思书院的学生?”
那纸上有明思书院的标记,被认出来不算奇怪。江行觉得没什么,只诚实答道: “是的。”
此时隔间里只有他两人,里面说什么话外面听不清,说出去也没什么。
小公子这才正眼打量了他一番,道: “我也是明思书院的学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徐樵。你是哪个先生教的?你现在考了多少试了?你……”
江行被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发懵,连忙打断了徐樵的话: “等等等等……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我也不知道要回答哪个。”
徐樵似乎是个自来熟的性子,在知道他也是明思书院的学生后,两人就像是故友聊天,熟络得不行。
江行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自来熟的家伙,一个一个地答他的问题: “我叫江行,是时溪午先生的学生。县试和府试已经考完,下面要考院试了。”
徐樵更激动了: “原来如此!”
江行奇怪: “你也是时先生的学生?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啊,那倒不是。”徐樵道, “我是说,原来你就是时先生的那个得意门生。还有,我下面也要考院试,一起啊!”
江行汗颜,心说考试怎么一起考啊。现在考试都是被单独隔起来,他就是有心也无力啊。
还有,什么得意门生?他怎么不知道?
江行指了指自己,问: “你知道我?”
徐樵同他勾肩搭背: “那当然了。你江行的名字谁不知道?入学第一天就被先生单独叫走,测验也是第一个交,还时不时去先生家里……你真行啊!大家都在猜你和先生有什么亲缘关系呢。但你们一个姓江一个姓时,看起来八竿子打不着。哎,你和先生是什么关系?他是你远房亲戚?”
江行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时竟不知做何解释,只扶额道: “你们想错了。我和先生就是很单纯的师生关系,没有别的,他也不是我远房亲戚。”
徐樵有点不相信: “居然是这样吗……那他为什么对你另眼相待?哎,我知道了,你一定学得特别好,对吧?”
江行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把时鸣的那层关系抖出来,道: “兴许如此罢。”
时先生不是那种会为了某些裙带关系而有所偏私的人。要说时先生是因为时鸣才对他如此,未免有些侮辱先生的品格。
江行想,如果自己真的是个脓包废物,就算有时鸣的举荐,先生也不会对他像今天这般。
不,不对。如果他真的是个废物,或许从一开始就不会吸引到时鸣的注意力。
徐樵道: “那你为什么天天都往先生家里跑?有好几次你从先生家里出来,都被看到了。我们私下里都在猜呢,还打赌了。”
江行预感不妙: “……你们赌什么了?”
徐樵颇自豪道: “我赌你和先生一定有什么关系。他们有赌没关系的,说你只是单纯去学习。”
江行又想起时鸣来。
……呃,好像他两项都占了。
他和先生确实只是师生,但如果硬要说起来,江行与先生亦师亦友,再加上有时鸣在,他或许应该算“疼爱的小辈的好玩伴以及好匠人”的这种。
但他名义上确实只是先生的学生,去他家里也确实只是单纯地学习。
江行艰难道: “你们这个赌还是不要打了,你们都赢不了。”
徐樵听他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致,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和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说我们都赢不了?哎我好好奇啊,你快说啊你快说,你就告诉我吧告诉我吧……”
江行被他吵得有点头疼,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时机成熟了我再告诉你。对了,你考几次试了?”
最后一句只是为了转移话题,江行其实根本没想知道这家伙考了几次。徐樵成功被带偏,竟然真的答了: “三次。我考了三次院试啦,考不过。”
江行心中一惊。
看徐樵也算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想来开蒙早,多考几次实属正常。
但考了三次还没有考过……看来院试比他想的难很多啊。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头,086就无情开麦: “不要乱想。院试对你来说就是小菜一碟,不要过于紧张。你要自信一点,你的自信呢?心态放平心态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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