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地不是有大旱致使百姓们民不聊生么,何不让神子祈雨来为陛下分忧呢?
在方应看的说辞下,当今决定召见神水教的神子,也想见识一番他的能力。
不过祈雨的话,得亲自去北地吧?
“这倒是不用,陛下,只需要在汴京城楼前布置高台,随后,由神子登上高台,当众祈雨,陛下就坐在城楼之上,一览无余,这样不仅可安百姓的心,陛下也能看个好戏。”
“好,那就依神通侯所言。”
“是,陛下,臣这就去办。”
第102章 神子X楼主(14)【一更】
有关于神水教的神子要在汴京祈福降雨之事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
各方势力差不多都把目光聚集于此,心思浮动。
现在六分半堂的总堂主雷损身死,整个六分半堂的势力都在被神水教蚕食吞吃,听说雷损的女儿雷纯想要联合狄飞惊、雷媚等人秘密起势,重新夺回六分半堂的地盘。
但谁知,神水教却也不是好惹小瞧的,尤其是教主仿佛能够洞察先机,在雷纯和狄飞惊动作之前,先一步击败狄飞惊,然后又杀死其余几个闹事的堂主。
至于雷媚,神水教的教主竟将其送入了金风细雨楼,众人这才知晓,原来这雷媚居然是苏梦枕的人。
随后,狄飞惊和雷纯消失在了汴京,无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至此,六分半堂再无复起的可能,完全成为了神水教的囊中之物。
这般快速的动作,大刀阔斧又不失缜密,也让众人意识到神水教就算在汴京没有丝毫根基,也是一个极为可怕的存在,稍有不慎,可能会让神水教在汴京一家独大,更何况,如今神水教还与神通侯合作。
神侯府内,诸葛神侯一脸凝重道:“方应看与陛下举荐神水教的神子,怕是想要效仿蔡京在陛下身边暗放郭京此人。”
“这郭京自称求仙方士,却行佞臣之事,令陛下痴迷于丹药之途。”
现在又来个有求仙问道之能的神水教。
万一陛下将那神子也放在身边,岂不是更加无心政事。
无情道:“神水教比郭京可怕。”
郭京是方士骗子,顶多也就练练丹药,但是神水教……
追命和大师兄当日亲眼目睹神子求雨,也跟着说道:“是啊,世叔,那神水教的神子真的不简单,怕是那日到了,他真的能够求下雨来。”
“到时候陛下肯定会龙心大悦,甚至会把那神子带回宫去,不过……”
“不过什么?”铁手问道。
冷血也瞧过来。
追命:“不过我看那神子的性格不似会蛊惑陛下的。”
“不知这求雨的事情是神水教的教主提议还是方应看提议,那神子又知不知晓。”
这其中可大有不同,但关键人物都是苏月笙。
再者,苏月笙乃是苏梦枕的师弟,想必苏楼主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的师弟陷入局中无法脱身。
无情沉思:“不如与苏楼主商讨一下。”
诸葛神侯叹了口气,道:“此事已是不可更改,陛下不可能收回成命,只得那时再看了。”
金风细雨楼内,苏梦枕的脸色也不大好。
他万万没有想到,神水教会联合神通侯将阿笙推至陛下的面前。
“阿笙,此事你事先可知晓?”
若是不知,恐怕那神水教的教主对待阿笙也不过如此,若是知道,阿笙又为何……
月笙道:“知道啊,教主做事不会瞒着我。”
他似不解地问道:“师兄,你不高兴吗?求雨而已,这不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吗?”
苏梦枕叹了口气,阿笙果真完全不晓得这其中的深意与威胁。
杨无邪忍不住说道:“苏公子,此事由陛下准许神水教求雨,你若不成功,在陛下那里就是骗子、无德无术,招来陛下的厌恶,之后又怎么可能在汴京待得下去。”
“但若是成功,苏公子你……”
你怕是要入陛下的眼里,最好的结果是还能够回到金风细雨楼,最坏……
温柔道:“小师弟,你和我回温家,我看谁敢动你!”
王小石:“温柔你别闹了,这不是回不回温家的事情,现在此事涉及到陛下,苏公子无法置身事外。”
白愁飞倒是没有说话。
月笙握住苏梦枕的手说:“师兄,你别担心。”
苏梦枕握紧月笙的手,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倘若真的有人要对阿笙不利,哪怕是神水教、哪怕是当今……
苏梦枕眯了眯眼睛,心底翻涌过无数思绪,他都无所畏惧,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天,当今陛下端坐于城楼之上,身边有诸葛神侯、蔡京、方应看等人伴驾。
城楼底下则设置高台,远处则有百姓聚集,都在观望今日神子祈雨一事。
苏梦枕、四大名捕等站在一处。
甚至旁的地方还有不少眼熟的江湖人士。
如今,这祈雨可谓是万众瞩目。
就在陛下的期盼下,月笙头戴翎羽帽和面具出现。
他一如当日跳的祈雨舞蹈,一举一动都充满神异的魅力,而随着他的动作,空气逐渐湿润,天空也慢慢聚拢乌云,风渐起,雷霆在云中酝酿……
陛下脸上的神情变得惊奇诧异,然后从座位上站起来到城楼的边缘。
诸葛神侯、蔡京、方应看等人也急忙跟着上前。
“竟当真求下雨了!”陛下惊喜万分道。
方应看笑道:“这是自然,陛下。”
诸葛神侯的脸色不大好。
蔡京的脸色也极为难看,毕竟神水教不是他的人。
就在这时,有一道缥缈好听的声音传来:“陛下为何处求雨?”
当今忙低头喊道:“北地大旱,异士可为北地降雨。”
想了想,又补充说:“若有能力,让此处也降下一场大雨。”
他想不明白,北地远离汴京,这神子要怎么让雨降落到北地,别再说一句北地已经降雨就行了。
“我可为整个北地干旱之处降下甘霖,但此次祈雨向上苍祈求太过,需得一人献祭才行。”
“献祭?是、是要杀死一个人的意思吗?”
“献祭怎能说是杀人,为北地大旱献出性命乃是大事。”
“那要献祭谁?”
当今皱了皱眉,道:“之前可没说要献祭一人。”
方应看也不经意地蹙眉,这事儿与神水教同他商议的不一样,他竟也不知还有这茬。
但他得向着神水教说:“陛下,既然是整个北地干旱都可缓解,只献祭一人已经是上苍怜悯了。”
当今点点头:“说的也对。”
诸葛神侯急忙劝阻道:“陛下不可。”
蔡京一贯和诸葛神侯对着干,道:“不过是献祭一人的性命,怎么神侯难道觉得北地万人比不得这一人吗?”
诸葛神侯还要说什么,这时,月笙的声音再度响起。
“此人乃是由上苍亲自挑选,必须是大奸大恶之人。”
“上苍垂怜苍生,但降雨冥冥之中皆有定数,神水教向上苍祈雨,乃是在定数之外,所以需得献祭一人。”
“上苍不忍善者牺牲性命,所以待之后求雨,坏事做尽、大奸大恶、对陛下不忠、对百姓不义、对宋朝奸佞之人必死,此也乃陛下之幸。”
当今霎时龙颜大悦:“如此,这献祭需得,那就开始吧,朕允了。”
于是,底下的动作再起。
蔡京的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不等他思索,就见高台之上,一条显眼的水龙竟凭空出现。
这条龙完全是由水组成,龙身、龙角、龙鳞等俱全,威严震撼,环绕在月笙的周身,就算在远处也瞧得一清二楚。
因此一出现,就引得众人惊呼、不敢置信,就连诸葛神侯都瞪大了眼睛,更加不用说当今和百姓。
“天啊,有龙,那是龙吧!”
“我的眼睛没有看错吧,这、这真的是神子,有龙!”
“那龙身上还有水在流动呢,你快看,好神奇!”
苏梦枕眉头紧蹙,目光紧紧盯着高台上面。
四大名捕也是一样,震惊。
城楼上面,方应看掩下神情的惊讶,他对神水教求雨半信半疑,之所以推荐,是因为神水教可以给他巨大的利益。
而就算求不下雨,对他也没有丝毫的影响,到时候只需要推脱他也被神水教骗了,陛下根本不会生他的气。
但方应看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神水教的神子竟真的有本事在身。
这条水龙哪怕是武功第一的高手都弄不出来吧。
陛下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恨不得亲自去高台摸一摸水龙。
就在这时,这条水龙在月笙的身边盘旋两圈,然后倏地飞向城楼。
先是飞往陛下身边,在诸葛神侯的警戒下,陛下亲自摸了摸水龙的身体,摸出一手的水珠,然后大呼惊奇:“神候你看,真的是水!”
诸葛神侯更加不可置信。
那水龙没有停歇,随即竟朝着蔡京冲去。
蔡京震惊,躲闪不及,整个人被水龙包裹,只一个呼吸的时间,待水龙离去,他整个人已经被抽干水分,失去生命,砰的倒在地上。
“恭喜陛下,奸恶之人已除,献祭完成。”
随着声音响起,水龙朝着天空飞去,在它钻入乌云之中时,雷霆大盛,大雨哗啦啦而下。
“陛下,现在乌云开始往北地而去,直至甘霖洒落整个北地干旱之处,乌云才会消失。”月笙的声音就算在滂沱大雨中也清晰可闻。
在众人不敢相信的眼神下,天空的乌云开始移动,雨珠也随着乌云而走。
他们能够眼睁睁地瞧着乌云渐行渐远,而雨水也渐渐地自汴京不见,可一地湿润却昭显着方才一切都不是假的。
“陛下,祈雨已经完成。”
当今这才回神,半点没去看蔡京的死亡,反而兴奋地拍手叫好,要赏赐月笙,招他来城楼之上。
月笙被太监恭敬地带去城楼。
“神子大人,面见圣颜还请摘下头上的帽子和脸上的面具。”太监提醒道。
月笙将其全部摘下。
城楼霎时不乏惊艳之声。
方应看的神情也满是欣赏。
而当今陛下望着月笙的脸,面容尽是痴迷。
这事儿谁都没有预料到。
因此蔡京死时,诸葛神侯愣住,方应看愣住,傅宗书愣住随即大惊失色。
当今陛下倒是也没有想到,不过他此时全部心神都被神子吸引,压根不觉得死了一个臣子有什么了不得。
更何况,神子不是早已说了,献祭之人乃是由上苍亲自选择,是大奸大恶的人。
他先前被蔡京迷惑,认为他乃是宋朝的忠臣,现在死了,陛下也只会认为他被蔡京蒙蔽,而上苍在帮他这个天子认清楚奸臣恶人。
现在月笙在当今的面前露了脸,陛下更加认为蔡京死得极为应该。
而蔡京之死,不得不说着实令一些人心惊胆战了。
因为他死得太过诡异惊奇,倘若当真是上苍收走他的性命,那么与蔡京同样的为人又岂能心中不胆怯畏惧。
一时间,众人望着月笙的目光分外复杂,有尊崇、敬仰、有恐惧、忌惮、畏怯……
不过显然当今陛下对月笙痴迷得很,当即便邀请他立刻进宫伴驾。
好在诸葛神侯觉得尚不能确定月笙的危险性,神水教又与神通侯有所联系,且方才一切都太过匪夷所思,他身上的神异之处还弄不明白,便找借口劝说陛下,应当给对方一些时间,也好准备周全再进宫。
当今本来觉得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东西宫里都有,还需要带什么?
但转念一想,这可是会祈雨的神子,不同于寻常人,确实应当先问一下神子的意见。
于是陛下问月笙要不要此刻进宫。
月笙蹙眉,摇了摇头。
陛下也没有觉得他不说话是对自己不敬,神子么,有些许个性/正常。
那么,陛下便着神子三天后进宫。
待陛下离开,方应看走到月笙身边低声说:“你们神水教可没有讲过要献祭一人这一说,难不成,你们是早就准备除掉蔡相?那献祭……真的是上苍收的人?”
方应看不想相信,他宁愿相信这是神水教惊人诡异的手段,也不愿意相信上苍还会辨好人恶人。
毕竟他方应看绝对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月笙淡淡瞥他一眼,没有回答。
方应看盯着神子毫不迟疑离开的背影不由地眯了眯眼睛,哼,也太过目中无人。
金风细雨楼内,书房里只有月笙和苏梦枕两人。
苏梦枕望着月笙,似思索良久,终是开口问道:“你们的计划便是借由这次祈雨杀死蔡京?”
月笙:“我不明白师兄在说什么。”
“阿笙,到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吗?”苏梦枕暗自握紧手掌。
直到此刻,他又如何不明白,再想不明白,他苏梦枕真是色令智昏了。
他了解阿笙,尽管不愿意相信,但他确实看出那水龙乃是故意杀死蔡京,而根本不是什么上苍择人。
那么,可操控水龙杀人的,就只要阿笙了。
因此这从头到尾,就只是神水教为杀死蔡京而做的局吗?
阿笙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他说知晓神水教在陛下面前祈雨的事情,杀死蔡京他可参与其中?
阿笙在他的印象里,难道已是变了吗?
苏梦枕不确定,所以他要阿笙亲口回答他。
月笙微微垂下头,道:“师兄是觉得,我杀了人就不再是我吗?”
“如果真的是我杀死蔡京,那师兄就不再喜欢我了吗?”
“阿笙,苏梦枕杀的人还少吗?那蔡京又是什么善人?他万分该死,师兄比谁都清楚,师兄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就不再喜欢你。”苏梦枕叹息道:“但你们神水教到底想要做什么?”
神水教一步一步进入汴京,暗中图谋,第一步铲除六分半堂,第二步与方应看合作得以在陛下面前露脸,第三步是谁也想不到的当众杀死蔡京,竟还不被陛下怪罪。
不得不说,这步棋只有神水教、不,是只有阿笙可走。
那么接下来呢?神水教还想要做什么?
既然已经得到陛下的信任和着迷,神水教的地位在汴京可谓是直线拔高,有陛下看重,从此谁还敢轻视神水教一分。
“应该说,你们留在陛下身边想图谋什么?”
这句话不可谓不重,但苏梦枕还是说了,因为他怕阿笙会受此牵连。
虽然他的阿笙恐怕早已身在局中。
“师兄是气我欺骗你?”月笙不答,反问道。
苏梦枕沉默,若说不气,那是在自欺欺人。
月笙轻声说道:“那倘若我告诉师兄,其实与师兄还在师父身边时,神水族的人就已经找到了我,可是我舍不得离开师兄,所以并没有跟他们离开。”
苏梦枕蓦地睁大眼睛。
月笙继续道:“而后,他们暗中教导我,我想着学这些倒也没什么,日后还能保护师兄。”
“但不久,六分半堂的雷损要将他的女儿许配给师兄,虽然师兄拒绝了,但我还是很不高兴,师兄明明是我的才对,凭什么被他人觊觎,哪怕那个女人并没有得到师兄。”
“当时我问师父,为何六分半堂要与金风细雨楼联姻,师父为我讲起汴京的形势。”
“原来六分半堂一直在阻碍金风细雨楼的发展,那么日后师兄继承楼主之位,六分半堂还是一个极大的敌人。”
“师兄的身体不好,我不想师兄因此劳累、甚至受伤,于是我同神水族的人说,我要建立神水教。”
说到此处,苏梦枕更是难以置信,神情震惊,从座椅上站起:“阿笙……”
月笙道:“没错,神水教的教主与神子是一人,师兄,我就是神水教的教主,那日在街上出手的不过是我族中的一位长老罢了,若是我出手,雷损绝对不会被救走。”
“师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师兄是我的,我就不允许师兄受伤。”
“我也明白师兄的志向,希望有朝一日宋朝驱除鞑虏、收复失地,可你看这朝堂,有蔡京、有傅宗书等人,简直乌烟瘴气,最大的阻碍就是那个皇帝,昏庸无能……”
“阿笙,住口!”苏梦枕脸色微沉道,为月笙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而心下沉重。
阿笙想要做什么,他此刻隐约猜到,就是因为如此,才更加不可置信。
神水教要行造反谋逆之事吗?
月笙倒没有被苏梦枕吓到,他接着说:“我才不住口,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师兄,你心里明明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要实现师兄的愿望,不妨告诉师兄,杀死蔡京才只是第一步而已。”
“阿笙,朝廷若是动荡,流离失所、受难的是百姓。”苏梦枕沉声道。
他要杀的人是天子,却又怎么可能是那般容易的。
月笙:“师兄,有一件事情你不知。”
“其实宋祖开朝时,有一赵家的分支远离朝堂,自此隐世学习术法。”
“神水教乃是受命于天,当今昏庸,也该由赵家分支的血脉替换下他,重新令大宋焕发生机。”
系统:宿主简直越编越邪乎。
这话也不知晓苏梦枕到底信不信,但月笙说完,看他的神情,已经无法用言语所描述了。
苏梦枕还在消化月笙的话,就见月笙站起,来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低低道:“师兄,你不要生阿笙的气好不好,或许我与师兄印象中的师弟不再一样了,可我还是我啊,我最爱师兄了,师兄以后也继续爱我好吗?”
苏梦枕的心尖不禁颤动。
哪怕月笙欺骗他,哪怕神水教图谋甚大,哪怕月笙现在说的话仍旧还是骗他、暂且安抚他……
可他却可悲的发现,他甘之如饴,只要阿笙还在他的身边,旁的,竟丝毫不重要。
月笙抬起头,吻上苏梦枕的唇。
最初由他主动,可没一会儿,苏梦枕便不由反客为主。
他与其唇舌交缠,随后一把抱起月笙走向床榻……
三天后,月笙进宫,又不经意间展现几个神迹,深受当今陛下信任。
傅宗书深感神水教的威胁,在民间大肆传播神水教可能会危害江山社稷,但这话传到陛下的耳中也只是听听罢了,毕竟他现在极度痴迷修仙。
还不等傅宗书有对付神水教的动作,顾惜朝先一步呈上傅宗书叛国的证据。
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白愁飞暗中投靠傅宗书一事也由此曝光。
陛下下令处斩傅宗书,白愁飞也被苏梦枕杀死于红袖刀之下。
这一件件事情开始令方应看变得不安,他恍惚觉得,自己将神水教举荐到陛下面前一事似乎做错了。
蔡京、傅宗书接连死去,接下来会不会轮到他了?
于是,方应看找到当初与他联系的墨泽,要求见他们教主一面。
“你们神水教到底想做什么?”
墨泽笑道:“当初与小侯爷合作之时不是已经说清楚了么,神水教要荣华富贵,要陛下看重,而小侯爷则要神水教的支持,要神水教在陛下身边为小侯爷美名,小侯爷现在问这做什么?”
方应看:“但你们在朝堂中铲除异己,妄图一家独大,之后是不是连我也要对付?”
“小侯爷说笑了,朝堂上不是还有诸葛神侯么。”
就是这他才害怕,他暗中做下的恶事不比蔡京、傅宗书少。
这神水教难不成还替天行道?可笑。
方应看道:“我要见你们教主一面。”
墨泽思索一番:“既然小侯爷坚持,也不是不可,待我禀报教主之后,自会通知小侯爷。”
第104章 神子X楼主(16)(完)
方应看最终如愿以偿地见到神水教的教主,可却没有想到,金风细雨楼的楼主苏梦枕竟然也在此处。
他眼神闪了闪,神色不明道:“教主这是何意?”
“我以为今日见面只有你我二人,怎么苏楼主也在这里,难道苏楼主和教主也有事相谈?”
他心中不禁生出警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既然教主和苏楼主在谈话,那我之后再来也可以。”
不怪方应看心生退缩之意,他从来都不是什么骄傲自大的人,他的城府也不允许他如此。
他想要得到更多,就要小心谨慎的蛰伏。
因此在外人看来,他方应看是无害的、率真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晓,他是什么人。
他越发的忌惮神水教。
在将其举荐给陛下之前,方应看以为神水教不过只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存在,就如六分半堂、金风细雨楼一样,哪怕教主神秘,哪怕神水教说有求仙只能,他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可那日神子在高台上祈雨,随后方应看特地求证了一番,在得知那片乌云竟真的是携带雨水一路向北而去后,他心中不敢置信,也越发觉得神水教深不可测,神鬼莫测、手段可怕。
但他既与神水教绑在了一起,就不得不继续下去。
可自从苏月笙在陛下眼前得了好,朝堂开始变换,蔡京的死居然只是一个开端。
他敏锐的意识到,神水教似乎在借由陛下的手清理朝堂上的贪官蛀虫。
傅宗书死后,就连那郭京都被神水教杀害于家中,对外只说是炼丹不小心/炸/炉而亡。
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该轮到他方应看了?
为保全自己的性命,方应看可以暂时放下尊严。
但他还是做错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来见神水教的教主一面,试图探查他对自己的态度。
“慢着,小侯爷急什么。”教主苍老的声音响起:“你来这里不是有事与我相谈吗?”
“事情还没说,怎么就走了。”
方应看瞧了眼苏梦枕,他立于一旁,分明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却无法叫人忽视他的存在。
而此刻方应看似乎才意识到,怎么苏梦枕的面容神色好像较之前好许多?
他仿佛……不像是一个有重疾在身的人了。
但此刻也容不得方应看细想其他。
他道:“此事不急,可以稍后再谈。”
“既然不急,小侯爷不妨先听一听我的事情。”
方应看略为蹙眉,疑惑:“教主何事?”
他就看着教主一步步走下台阶,道:“神水教与小侯爷合作,理应更加诚心才是,毕竟神水教能有今日,都是靠着小侯爷将神子举荐到陛下面前,那么,为表谢意,小侯爷想不想知晓我的真实身份?”
方应看先是一愣,随即心脏猛地跳动一下。
然后他的心仿佛被攥紧一般,就像一只猫看见一个箱子,目前不知晓里面有什么,可能是尖锐杀猫的利器,也有可能是诱猫的饵食、或束缚住猫的绳子……
这猫明明可以转身就走,可偏偏就是止不住那好奇心,非得伸出爪子去拨弄箱子。
现在方应看就如这猫一样。
他想快些离开,但却好奇极了神水教的教主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