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肃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出息,这才哪儿到哪儿。”
林木寒疯玩了一整天,累得眼皮发沉,他搂住韩清肃的腰:“哥,我会永远陪着你,你也要永远陪着我。”
韩清肃枕着胳膊,手机忽然响了一声,他应该是拿起来看了一眼,又放回了兜里。
林木寒有些记不清他有没有说话,只是心满意足地抱着人低声道:“哥,我要最特别的礼物,最好能让我记住一辈子,永远都忘不掉……”
如果放在以前,他是打死都不会说出这种话的,可被爱的人总是会贪得无厌,最重要的是,他知道韩清肃一定可以做到。
韩清肃在他眼里是世界上最优秀最完美的人,韩清肃会满足会包容他的一切,韩清肃可以做到他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是他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安心和幸福,他可以为了韩清肃交出自己的一切。
“好。”韩清肃亲了亲他的额头,“困就睡吧。”
——的确是终生难忘的礼物,第二天他孤身一人躺在酒店,睁眼就看见了手机里的分手短信。
而现在韩清肃就在他面前,凑上来亲了亲他的额头:“林木寒,现在补上了。”
林木寒孤身一人走了整整十年,终于从第九十九天走到了第一百天,拿到了韩清肃承诺的礼物。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枚玉牌,又点了根烟:“你其实不用回来,就算你去了B国,我也有办法找到你。”
“唔。”韩清肃被烟呛了一口,“这不是有风险吗?要是跑了再被你抓回来,断胳膊断腿都是轻的,你再给我整上出虐身虐心的生死之恋,我命再硬也经不起这么造啊。”
林木寒掀起眼皮冷冷地盯着他。
韩清肃指了指自己的嘴:“韩清然干这事儿我的确不知情,我已经和他解释清楚了,咱俩这囚禁纯属私人爱好。我给你分析一下,我要是真想把你送进局子里,咱压根不用去吃饭,能让你在公司就直接被人带走,顺便再找上一群记者曝光你,哇,青森股价绝对大跳水,我们再趁机操作一番,说不定就能翻身了。”
林木寒轻嗤了一声。
韩清肃戳了戳他的手背:“林总,感觉好点儿了吗?要不哥抱抱?”
他张开胳膊,满脸期待地望着林木寒。
林木寒吐了他一脸烟雾:“这么着急送韩清然走,怕我对他下手?”
韩清肃糟心道:“说实话,我很难确定是怕你对他下手还是他对你下手,你俩都挺闹腾的。”
林木寒垂下眼睛:“你先走吧,我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韩清肃的胳膊僵在半空,他等了两秒,伸手戳了戳林木寒的肩膀,笑眯眯道:“先抱一个呗,胳膊都酸了。”
林木寒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压在了身下,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了他的咽喉处,韩清肃颈间的皮肤被锋利的金属划破,林木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底是死死压抑住的疯狂和怒意:“我让你出去,你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想找死?”
韩清肃挑了挑眉。
“我想杀你你觉得是在开玩笑?”林木寒冷声道,“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喜欢男人,也不会退学,我可以按部就班当个普通人,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没日没夜地想着一个垃圾,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只是为了得到你,报复你,知道我操你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低头凑近韩清肃,语气阴沉道:“像你这种没有底线的人,活该被**,就算真的杀了你,你都给不出一点真心,我觉得非常恶心,你恶心,我更恶心,最好一起死在床上,烂在泥里,谁都别想好过。”
韩清肃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林木寒手里的刀缓缓下滑,抵在了他的心口:“哥,还是一起死吧。”
“那你让我说两句遗言。”韩清肃有点紧张地咽了咽唾沫。
林木寒抬眼看向他。
韩清肃严肃道:“做的时候你他妈明明就很爽,要是真觉得恶心,你能硬?”
林木寒:“……”
“还有啊,我觉得我现在已经非常喜欢你了,你脖子上都挂着我家祖传的玉牌了,这说明你报复我的大业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韩清肃叹了口气,“要不你再坚持坚持呢?万一我真爱上你了,你再把我狠狠甩了,肯定比杀了我更爽。”
林木寒死死盯着他,因为精神极度紧绷,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一下,让他看上去森然可怖。
韩清肃缓缓地抬起胳膊把人搂住,道:“要是你实在忍不住想杀我,那我申请一下临终关怀。”
林木寒的眼珠不自然地转动了一下,然后被人捧住了脸,动作温柔地亲了上来,连呼吸都带着股暖意。
“对不起,我应该守在门外等着你。”韩清肃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但你他妈把结婚证藏地板底下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我找了整整一个小时。”
林木寒紧绷地肩背不自觉地开始放松,冷声道:“你找结婚证干什么?”
韩清肃捏住抵在自己心脏上的刀,随手扔到了床底,没好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露出了一个轻佻又戏谑的笑:
“向警察叔叔证明我爱你。”
窗户被打开, 冷风吹散了房间里呛人的烟味。
林木寒穿得单薄,靠在墙上紧盯着韩清肃的一举一动,他有些想不明白韩清肃这样做的动机, 是害怕他杀了韩清然, 还是想夺回韩氏?又或者, 只是单纯地想追求刺激?
都有可能。
至于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 林木寒一个字都不信。他垂眸看了一眼那块玉牌, 就算把传家宝给他了又如何,用这么一块牌子就想换取他的信任,韩清肃未免想得太美了。而且韩清然手里还有那么多股权,他必须赶尽杀绝,不能留给韩清肃任何翻盘的机会,他必须——
“走,出去,这里太他妈呛人了。”韩清肃抓住他的胳膊,把人从地上拽了起来, “啧, 这身烟味, 你抽烟还是烟抽你?铁肺也经不起这么造。”
林木寒被他拽着下了楼,推进了浴室, 他转身想走, 结果被林木寒一把扣住了手腕。
林木寒不说话,目光阴沉又冷漠,抓着他手腕的手青筋暴起, 疼得韩清肃倒吸了口凉气:“嘶, 一起洗,我去给你拿衣服。”
林木寒没有松手, 声音冷淡道:“我会公开否认我们的婚姻关系,现在青森刚吞并韩氏,我不会让青森的股价出现大幅度的波动。”
韩清肃点了点头:“理解。”
“婚讯是你找人放出去的,昨天酒店外有狗仔偷拍,包括我们上警车的照片,也是你找来的人?”林木寒问。
“韩清然找的,你别冤枉我。”韩清肃立马澄清道,“我刚才只是举了个例子,那这样只能说明我们兄弟两个心有灵犀,我可没有,别瞎说。”
林木寒轻嗤了一声:“你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净,不怕我对付韩清然?”
“所以才把他赶紧送出去,省得你俩打起来。”韩清肃戳了戳他结实的小臂,“松手,疼死我了。”
林木寒不仅没松,反而加重了力道,直接把人从门外扯了进来,抽出腰带将他的胳膊捆在了背后:“韩清肃,你是不是还没认清现在的形势?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管你到底因为什么回来,落在我手里就别想再跑,我之前还是对你太好了。”
韩清肃坐在马桶盖上,两条大长腿岔开舒服地往后一靠,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来吧宝贝儿,尽情地折磨我。”
林木寒:“……”
韩清肃笑吟吟地看着他:“需要我来点反抗的情绪吗?或者加点宁死不屈的台词?”
他抬起脚,皮鞋暧昧又下流地踩住林木寒的脚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人,这幅浑身竖起尖刺的冷漠模样简直勾得他心痒难耐,哪怕被五花大绑都不耽误他调戏人:“你自己动?还是我牺牲一下教你一回?”
林木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毫无留恋地进了旁边的浴室。
很快水流声传来,雾气在空间中弥漫,磨砂质感的玻璃隔断只能让韩清肃看到林木寒一道模糊的人影,不知道林木寒怎么绑的,他挣了挣皮带,一点多余的空隙都没有。
大少爷忧愁地叹了口气:“林寒寒,胳膊疼。”
林木寒没有理他。
“真的很疼啊寒宝儿,我感觉手腕都被你捏碎了。”韩清肃拖着长腔,懒洋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好歹是青森的老总,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判我死刑,草民冤枉啊老婆——老婆——老婆——”
“闭嘴。”林木寒冷声道,“再喊把你的舌头割了。”
韩清肃开心道:“割了怎么亲你?怎么给你*?虽然我技术不好,但我勤奋好学,我觉得我的技术有了质得飞跃。”
林木寒又不说话了。
韩清肃戏谑道:“宝宝,你是硬了吗?”
林木寒快速地冲了个澡,出来抓起旁边的毛巾就要塞进他的嘴里,却猝不及防对上了韩清肃夹杂着点诧异的目光。
“你要不让我说话,还不如杀了我。”韩清肃用膝盖轻轻地撞了撞他的腿,声音忽然低落下来,“我不太喜欢这样被绑着,小时候我被人绑架过,有点阴影。”
林木寒愣了一下。
韩清肃直起身子凑上来,用脑袋拱了拱他的肚子,闷声道:“老婆,别这样,求求你了。”
林木寒冷笑道:“你不喜欢就对了,你越不喜欢,我就越要折磨你。”
他抓住韩清肃的头发迫使人仰起头来,却看见韩清肃的嘴唇隐隐有点发白,他迟疑了两秒,把人拽起来解开了绑在他背后的皮带。
解开的瞬间,就被韩清肃一把抱进了怀里。
浴室里还有些潮湿,韩清肃的呼吸炙热又滚烫,他使劲搓了搓林木寒的后背,含糊不清道:“操,你他妈还不如直接弄死我。”
林木寒应该是想把人推开的,毕竟韩清肃的话没几句能信的,但韩清肃抱得他很紧,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圈在怀里,几个小时前听到韩清肃去机场的那种空落又无措的愤怒像被一大团棉花包裹,终于沉甸甸地落到了实处。
不是幻觉。
他应该没疯。
林木寒迟疑地抬起手,揽住了韩清肃的腰,哑声道:“弄死你也行。”
韩清肃亲了亲他还带着水珠的肩膀,鼻梁擦过他的耳垂:“还是死在床上比较适合我,纵欲过度精尽人亡,比较符合我一世英名。”
林木寒道:“再说成语我就把你塞进马桶冲下去。”
韩清肃笑了一声:“缓过来了吗?”
林木寒沉默了许久:“我没和你开玩笑。”
“我知道。”韩清肃捧住他的脸,认真又温柔地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是因为你太爱我了,看,你洗澡都不舍得把牌牌摘下来。”
“别说这么恶心的话。”林木寒戾气未退。
韩清肃稀罕地揉了揉他湿漉漉的头发,凑上去亲了他一口:“不生气了,饭也没吃两口,我给你做早餐。”
林木寒皱眉道:“你?”
“怎么着,我好歹煎过俩鸡蛋。”韩清肃带着他往外走,“我爸妈都没能吃上我做的饭,真是便宜你小子了。”
半个小时后,林木寒换了身衣服,坐在餐桌前看着盘子里糊了一半的鸡蛋,还有烤得梆硬的面包片,以及冒着热气的牛奶,沉默地拿起叉子戳了戳那个蛋。
韩清肃一脸骄傲地看着他。
“你管这叫做饭。”林木寒说。
韩清肃仰了仰下巴:“尝尝。”
林木寒叉了一块煎蛋放进了嘴里,他面无表情地啃了一口面包砖头:“还行。”
韩清肃挑眉。
“就是盐粒硌得牙疼。”林木寒叉起了一块蛋塞到了他嘴里,韩清肃瞬间被齁得痛苦面具,端起滚烫的牛奶就往嘴里倒。
“等——”林木寒还没来得及阻止,韩清肃就直接把牛奶喷了出来:“卧槽烫死了!”
林木寒:“……”
韩清肃吸着凉气,烫得鼻子嘴唇都红了一大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林木寒咬了咬牙,还是给他倒了杯温水。
大少爷瞬间就不疼了,得寸进尺地缠着他要早饭吃,甚至还想点个甜品,被林木寒无情地拒绝后,只能勉强吃了一顿美味的早餐。
吃饱喝足,他就拽着人上了床:“今天周六,睡一天补觉。”
“公司加班。”林木寒被他压着进被子里时,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本是打算把韩清肃绑起来关进地下室,再把人折磨得生不如死跪在地上求饶——而不是吃饱喝足之后抱着他补觉,想到这里他冷下声音,“韩清肃,你——”
“加什么班,明天再说。”韩清肃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的后颈,又搓了搓他的后背,把人圈进了自己怀里,“放松睡觉。”
林木寒不想放松,更不想睡觉,但周围都是韩清肃的气息,让他下意识地开始松懈,他沉声道:“你说被绑架过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韩清肃混不在意道,“逗你玩的,不这样你怎么给我松绑?”
林木寒睁开眼睛盯着他。
“……啧。”韩清肃扣住他的后脑勺把人按进了自己怀里,“都他妈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五岁还是六岁来着,一群傻逼绑了我让我爸妈交赎金,我又哭又闹,他们就把我绑起来堵住嘴,拿棍子抽我,还有人踹我脑袋,我觉得后来我数学只能考十分就是被那个傻逼踹的。”
林木寒缓缓皱起了眉:“然后呢?”
“那会儿我妈怀着我弟,差点急得流产,我爸准备了赎金也报了警,但不知道怎么被发现了,然后他们不知道从哪儿搞了辆殡仪车,把我和一死了的老大爷一块儿塞冰棺里往外跑,我想推开那大爷,胳膊被绑在背后死活挣不开,那大爷眼没合上卧槽,我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一路。”韩清肃忍不住把他抱紧了点,“操,现在想起来还觉得瘆人,你猜猜我最后得救了吗?”
林木寒抽了抽嘴角。
韩清肃笑道:“结果那车半路爆胎侧翻,我和老大爷滚了出来,眼看我就要撞到石头上,大爷给我挡了一下,后来那几个绑匪想撕票,警察叔叔神兵天降,挟持着我的那个傻逼被一枪爆头,和大爷躺在了一块儿,警察叔叔真是帅呆了。”
林木寒问:“你被绑走了多久?”
“五六天吧,也可能是七八天?记不太清楚了,反正一直被绑着,吓惨了,后边儿三年我睡觉都得睡我爸妈中间才不会做噩梦,韩清然刚出生只能和阿姨睡。”韩清肃笑了笑,“要不是我老霸占着我妈,说不定我还能再多个弟弟妹妹。”
林木寒对上了他戏谑的目光:“伤得很重?”
“还行吧,有老大爷护体,而且小孩儿骨头本来就没长好,恢复起来很快。”韩清肃拨了拨他额前的碎发,“而且我爸妈一直坚持让我看心理医生,要不是你吓唬我,我已经好多年都没想起这事来了。”
林木寒沉默下来。
“我也从来没和别人说过,不怪你。”韩清肃把腿搭在他的腿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咱俩玩玩还是挺刺激的,你那杀气腾腾的样子真他妈帅啊,比那群傻逼养眼多了。”
他抓起林木寒的手,搭在了自己腰间,整个人都靠了上来,把人重新抱进了怀里,低声道:“当时说离婚是在气话,没真想离,而且是你先冷着我不搭理人,我他妈暗示那么多次你都装没看见,搁谁谁不气?我告诉你,这事你起码有百分之八十的责任。”
林木寒没有声音。
“心虚了?说不出话来了?那时候你吃早饭我勾你脚你都没反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多么清心寡欲……”韩清肃声音越来越小,稍稍往后一撤低头看怀里的人,林木寒已经闭着眼睛睡了过去,眉宇间还残留着骇人的煞气。
他盯着人看了一会儿,把林木寒紧皱的眉压平,小声嘟囔道:“就这样还当杀手,你们变态的门槛真低。”
然后他凑上去亲了亲,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过去。
黑暗中,林木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韩清肃的心跳声透过胸腔传了过来,均匀的呼吸在一片寂静中清晰可闻,他盯着韩清肃熟睡的脸,脑海中想象着他被绑起来任人宰割的样子,被他折磨得痛不欲生,跪在地上摇尾乞怜,最好失去意识只认识他,只能依赖着他,对他唯命是从不敢反抗……他缓缓皱起了眉,所有虚构的画面全都被嚣张肆意笑着的韩清肃覆盖,摇尾乞怜变成了花言巧语,唯命是从变成了阳奉阴违——甚至就在刚才,他还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一份美味又营养的早餐。
林木寒难得有些烦躁,他竟然想象不出来韩清肃的惨状。
过了良久,他抬手摸上了韩清肃的脸,死死盯着人,像是在问他,又像在自言自语:“为什么不想离婚?你不害怕吗?”
他当然没指望睡着的韩清肃会回答,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一只温热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熟睡的人闭着眼睛道:“因为还没腻。一点儿都不害怕。”
林木寒僵在了原地:“你没睡?”
“你和那老大爷功力相当,我倒是想睡。”韩清肃睁开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林总,做个爱呗。”
林木寒森冷的目光在黑暗中逐渐变了味道:“你别后悔。”
韩清肃嚣张地笑出了声。
韩清肃多少是有点后悔了。
林木寒像头在原始森林饿了几百年的困兽, 被狡猾的人类用陷阱和诡计骗得遍体鳞伤后,用獠牙和利爪将同样被困在陷阱里的人类大卸八块吞吃入腹,连骨头渣都不像剩下。
黑暗中, 那双冷漠又残忍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韩清肃, 猩红的颜色骇人可怖, 韩清肃有那么几个瞬间真觉得自己会被他咬断喉咙, 但他一巴掌拍开旁边的床头灯之后, 才发现这小子在哭。
韩清肃又爽又有点痛苦,还夹杂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像噩梦将醒的前一秒那瞬间的绝望与虚惊间的恍惚,又像狂风骤雨中躲在房间里抱着只不会伤人的热乎乎的大猫时的满足,林木寒不由分说地扣住他的后颈,将人压向自己,咬在了他的肩颈处,像是要将他揉碎咬烂。
韩清肃抓住他的头发,在汗水和悸动中, 征服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想彻底、永久地掌控住眼前这头凶兽, 看着林木寒流露出仅对他的脆弱和依赖,他觉得自己有把握。
可林木寒像失去了理智——但林木寒失去理智的时候不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在混乱中他纠结了两秒, 最后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能分得清的。
“林小寒……行了……我错了好不好?”韩清肃大丈夫能屈能伸,哄人的话都不用打草稿,“我就应该长在警察局的门口, 让你出来第一眼就能看见我……操。”
林木寒抬起头来, 气息不稳地盯着他。
韩清肃抬手抹掉了他额头的汗,嬉皮笑脸地想说什么, 就被他抓住头发按进了被子里。
厚重的窗帘遮挡住了所有的光线,韩清肃已经分辨不出时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林木寒才终于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哥。”林木寒从背后搂住他,声音嘶哑沉闷,“我不爱你了。”
韩清肃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敷衍道:“行。”
林木寒呼吸一顿,搂着他的胳膊骤然收紧。
“睡醒了再爱也晚不了。”韩清肃闭着眼睛道,“你他妈再爱下去,我的腰就废了。”
林木寒:“……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粉刷匠的理解水平就这么高,你管我。”韩清肃没好气地甩他的胳膊一巴掌,“轻点勒,睡觉!”
林木寒被他揍得胳膊发麻,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还没来得及再冲人放几句狠话,眼皮就沉沉地合住,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等他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
韩清肃还在呼呼大睡,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一条腿搭在他的肚子上,身上抱着被子,一点儿都没留给他,脑袋都快歪到床头柜上,昏黄的灯光下,是满地的狼藉,可见昨天的激烈……有些过火了。
林木寒微微皱眉,他虽然对韩清肃没多少能冷静的时候,但这么过分还是第一次,韩清肃昨晚虽然骂骂咧咧,却罕见地没有拒绝,要是放在以前林木寒这样,他早一脚把人踹下床,但林木寒还记得昨天韩清肃拧着眉忍耐着摸自己的头,还主动凑上来亲他……
林木寒闭了闭眼睛,这肯定是韩清肃的阴谋,想让他放松警惕,他是绝对不会相信——一只手贱嗖嗖地摸到了他的腹肌上,轻轻地捏了两下。
林木寒沉默了两秒:“你醒了?”
“早醒了。”韩清肃闭着眼睛道,“感觉像被人浑身揍了一顿,你他妈真牛逼。”
林木寒拿开他不老实的爪子:“既然醒了,那就起床换衣服,陪我去公司。”
韩清肃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睛:“去哪个公司?”
“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林木寒道,“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私人助理,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半步。”
韩清肃有些兴奋地坐起来:“开多少工资?”
林木寒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一千八。”
韩清肃愣住:“我刷墙一个月都八千,你这有点黑了吧?”
“或者被关进地下室,你自己选。”林木寒拍开他又往自己腹肌上摸的爪子。
“啧。”韩清肃耸了耸肩,亲亲热热地靠过去,一把搂住他的腰,偏过头往他脖子上亲了一口,“一千八也不少,老婆真好。”
林木寒无情地推开他,起身去洗澡,韩清肃趴在床上数地板上的“战利品”,眼神逐渐震惊,他看着大敞的浴室门,对里边儿的人喊:“林木寒,我觉得我他妈也挺牛逼的,换个人可能就被你搞死了!”
林木寒咬牙道:“你要点脸。”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韩清肃默默记下了个数,心情愉快道:“林总,电话!”
林木寒问:“谁?”
韩清肃抓过他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提示,挑了挑眉:“秦大傻逼。”
林木寒围着浴巾出来,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秦符两个字,抬头看了韩清肃一眼,发梢还在往下滴水。
韩清肃拿过他手里的毛巾,示意他坐下,站在他面前给人擦头发,林木寒当着他的面接通了电话:“你好,秦总。”
韩清肃托起他的下巴,林木寒顺着他的力道偏了偏头,电话那边传来了秦符压着怒意的声音:“林总,这事儿你办得也太不地道了吧?”
林木寒笑了一声:“秦总是不是误会了?”
“你说股权只是暂时转让,等我卖了那几家公司手头宽裕就能拿回来,结果你转头就去收购了韩氏,买我公司的人在R国,一查竟然还是青森的,我往西城项目投了多少钱,结果你一个撤资把我套里边儿了,你得给我个合理的解释。”秦符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