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江承海人糙,哄孩子的方式单一。
把赵鸣骂一顿,又说要怎么怎么收拾他。
话题核心是:“不要他了,不要他入赘,别说你了,爹也看不上他,咱们不要他了!”
江知与抽咽着:“也、也不能要小谢……”
江承海一时没想到小谢是谁,等回过神来,他手痒脚痒,很想抓个人揍一顿。
他年轻过,夫郎自己找的,小鱼这点心思,他看得明白。
什么不能要小谢。
他就是要小谢!
若不是有好感,心里在意,管人家愿不愿意入赘。怎么不见小鱼问别人?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他生怕伤着姓谢的自尊心,问都不让问一下。
万一姓谢的很愿意呢?
还叫什么小谢。
不如之前叫谢公子疏远。
话不能说,孩子还得哄。
江承海顺着他来,两刻钟才把人哄好。
江知与哭完,眼睛不舒服,嗓子也哑。
两个合适的招婿人选都否决了,那他就得外嫁了。
他也不想嫁。
他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江承海:“爹,你从镖师里挑一个也可以的,他一定听你的话……”
江承海含糊着点头,“好,好,爹待会儿就去镖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他待会儿就去看看姓谢的这几天在忙什么。
人怕对比,也怕有固定选项。
没谁是完美的,偏就有那么一个,各方面都合心意,缺点也就可以忽略了。
谢星珩这几天在家奋笔疾书,期间又抽空出去,发扬他卷王且社牛的属性,各行各业找人搭话,听他们吹,筛选可用信息,确定了一个可行性很高的方案。
商户可以拿牌匾。于民有益、于国有功,就能得牌匾,约等于护身符。
只要不作大死,可保平安。
现在有现成的机会,让江家有七成概率,能拿到牌匾。
方法都写好了,看江老爷有没有魄力做。
江老爷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东西,看着不像出来找活干的,很像外出打探消息的样子。
难道姓谢的要做生意?
他没急着问,先找人探听谢星珩这几天在家里的表现。
知情人士透露,谢星珩跟哥嫂聊天风趣幽默,每天自己买菜做饭,照顾哥嫂,还带侄儿出街玩耍。
附近好些人家都盯上他了。
老一套的话,长得好,脾气好,年纪轻,有功名。
虽穷了点,可身上的朝气足。
长双眼睛瞧一瞧,就知道他不会一辈子穷困潦倒。
上头没双亲,更好了。
疼爱孩子的,家里略有家底的,都对这项投资感兴趣。
江老爷:“……”
还让他混成一块香馍馍了。
香馍馍也不急。
他调头去镖局转了转,一来说王府的镖,二来看看镖局年轻人都有哪些。
可恨啊。
姓谢的皮相太好了,一眼看去,他镖局的人都成了歪瓜裂枣。
也就他家小鱼的样貌能配一配。
但还得挑备用人选。
五月十七,到了谢星珩来江家拜谢的日子。
江承海在花厅设宴摆酒,让江知与躲屏风后边,“他来送谢礼,你老远听个响儿,知道爹没有骗你就行了。”
江知与被推着到屏风后面,表情惊讶,谢星珩怎么还来呢?
这里可以走侧门出去,不想听可以走。
他脚黏地上,走不动。
就听一听。
看父亲会不会遵守承诺,不招谢星珩做赘婿。
谢星珩没好衣裳,今天过来依然作秀才打扮,人比初进城时精神白净,双眸生光,远远瞧着,就是一副翩翩少年郎的样子。
老江叫了江致微陪坐,也是从中做个缓和,事儿谈崩了,就是醉话,不必在意。
谢星珩今天带了四色糕点,怕撞碎,用食盒装着的。
老江暂时放在一边,招呼他坐下。
这是谢星珩穿越以来,第一次到别人家上门拜访。
和电视剧里、和原身的记忆有偏差。并非品茶闲聊,而是满桌好菜配好酒。
因江承海表现出来的豪迈,谢星珩又没多想,坦然入座。
饮酒闲聊,气氛正好,谢星珩及时送上了他的“建议书”。
他把散纸装订好,分了目录,内部还画了表格,列了数据。
江承海以为是书生看的那种正经书,想转手给江致微,听谢星珩道:“江伯父,这是我给您的谢礼。”
江承海挑眉,粗略翻过,瞳孔一缩。
谢星珩的提议是由浅入深,先讲农庄的管理与资源最大利用化。
管理上他简要略过,不犯职场大忌。资源利用上,以他本次的重点目标举例——黄豆可以做什么。
目前豆制品种类足够多,像豆浆、豆腐、豆干、豆皮、腐乳,以及已经出现的酱油,和还未大规模售卖的豆油。
本地人吃的是茶油、菜籽油。
豆渣都能再利用,成为饲料。
他的举例,是一项占一格,后边是页码。
江承海看的时候,他介绍了一下“翻页功能”。
江承海谨慎,先看了常见豆制品。制作流程,制作注意事项,成品保存,很详细。
再看酱油——丰州县最豪的富商不是江家,是油料发家的老李头。
成天挤兑他家没手艺,迟早要完。
这不就有了。
还是做酱油。
弄出来能把老李头活气死。
看到这里,江承海已经认真起来,后续看见“人力规划”,提到了难民。
江承海顿了下。
对谢星珩印象更好,因为他从难民堆里出来,还记着他们。
不论此次建议是为了什么,论迹不论心。
他收了书册,“我得再看看,考虑考虑。”
谢星珩举杯,“敬您一杯。”
江知与在屏风后头,越听心里越平静,平静里带着一丝丝的失落。
父亲果然守诺,没有跟谢星珩提婚事,聊的话题可正经。
正当他转身,想从侧门溜走时,老江搞事了。
他看谢星珩不胜酒力,已经有了几分醉,醉意上脸,面上一片红,也装着喝醉酒,对谢星珩一顿“青年才俊”输出。
然后说:“可惜你不是我家哥婿,我家小鱼你见过吧?模样顶顶好,放他嫁人我舍不得,你要是愿意入赘……”
他说得太快,谢星珩刚把一口酒含嘴里,半吞未吞的,被惊得咳嗽连连。
烈酒味辣,他辣着嗓子,泪花翻涌,几乎要看不见眼前的人。
张嘴只为了咳嗽,还紧紧拽着江承海的胳膊,眼睛直直盯着他。
满眼写着:你在说什么?!
江致微赶忙来劝:“谢兄,不好意思,我大伯喝多了,他这人就这样,喝多了就爱乱说话……”
江承海适当演一演:“这才几两酒?我平常能喝三斤!我没醉,小谢啊,你这人真是哪哪都好,可惜你不会愿意入赘……”
谢星珩把他胳膊抓得更紧。
夏天衣服薄,江承海感觉他胳膊都得掐紫了,恨得牙痒痒。
不愿意就不愿意,至于掐他吗?
屏风后的江知与听到这里,猜得到结果,不知怎的,感觉眼睛热热的,视线莫名模糊。
他再一次扭头要走,又再一次因为席间的话语停下。
这回是谢星珩的声音。
他终于缓过劲儿,超大声的问:“你说的是真的?还有这种好事?!”
江知与:……?
忙着拉劝安抚的江致微呆在原地。
刚甩开谢星珩双手,正撸袖子的老江同样愣住。
搞什么。
姓谢的在说什么。
三人都这样想。
老江抓住时机:“什么好事,你听清楚了吗?我家只招婿,不嫁哥儿。”
谢星珩再听一次,更飘飘然。
“居然真的有这种好事……”
他问:“伯父,你有几个孩子?”
江承海:“……”
到底是我算计你,还是你算计我。
外头小狗闻着味儿跑进来,绕着江知与转圈圈,呜呜汪汪的。
江知与朝它比手势,让它噤声。
小狗没训到位,看不懂,还举起前爪,朝他身上跳爬。
江知与蹲下来,想抱它走。这过程里,狗崽持续汪汪汪。
谢星珩猜到是谁,自斟一杯酒,隔着屏风,朦胧相望,举杯遥敬。
他仰头喝下。
江知与心跳很快。
想找人打一架。
他一定是憋得慌。
憋得慌。
他跑了。
流程还得走。
江承海对小鱼的事很上心,到了这时,还要搞个偶遇。
他看谢星珩像色胚。
所以和江致微离得很近,一有不对就拳脚伺候。
谢星珩第一次来江府,上个茅房的功夫,在花园迷了路。
最是有缘,江知与故意躲着他,偏被他东绕西绕的找着了。
江知与看他一眼,不吭声,坐石墩上,身前小狗趴着吐舌。
谢星珩看见个熟人,还是他惦记的人,遥遥作揖,过来蹲江知与面前,脸上一派笑意,指着狗崽问:“它叫什么名字?”
江知与没有给它取名,他都是叫狗狗、狗崽、小狗。
但他被赵鸣骂怕了,怕谢星珩也不喜欢。
飞快瞧他一眼,故意道:“叫谢公子。”
谢星珩秒懂。
“狗叫谢公子?”
江知与点头。
谢星珩低笑:“你每天叫一条狗谢公子?”
江知与撑着脸面,抿唇继续点头。
“哦——”
谢星珩压低嗓音:“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每天都在惦记我?”
江知与脸色爆红:“没有!”
谢星珩适可而止:“好,那狗狗叫什么?”
江知与闷闷道:“没有名字。”
谢星珩面上笑意不减:“取一个啊,江公子。”
江知与脸上红云交叠,眼睛氤氲着水雾,漂亮极了。
他不知道美貌是大杀器,还盯着谢星珩看。
他习惯用这种方式表达不满,让人退让。
他家里人都会让着他。
上回,谢星珩也让着他了。
谢星珩这次不让:“江小鱼?”
江知与别开视线:“不许你这样叫我,我爹才这样叫我。”
谢星珩问:“你哥哥呢?”
江知与说:“……也能。”
谢星珩笑:“那我呢?”
江知与沉默。
谢星珩伸手戳了下狗耳朵,差一点就碰到江知与的指尖,吓得他急速缩回手,逗得谢星珩直笑。
他满脸明媚笑意,说着委屈的话:“他们都可以,就我不行。”
江知与过了会儿,才说:“你和我没关系。”
谢星珩眼睛里有他的倒影。
“不,我们有关系。”
你可是我的心上人。
江知与的脸蛋太红,再升温得炸毛。
谢星珩心情极好的转台词:“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没有你,我就无家可归了。”
一语双关,既是租宅院,也是未来归宿。
江知与实在受不了,瞪他一眼,再次体会落荒而逃的滋味。
蹲在假山洞口围观的老江:“……”
姓谢的不是好人。

谢星珩再在花园待一会儿,就被江致微“找到”,带回花厅。
他今天喝了酒,这具身体酒量不好,又上脸。蹲久了再站起来,后劲儿全上来了。
脑子理智清醒,肢体不受控的摇晃。被人说喝醉了也只能认下。
唯独一件事,他始终不放心。
——他的老婆,他的软饭碗,到底是不是他的。
江老爷喝醉了没有?说的是不是醉话?
花园里碰见江知与是偶然还是江家刻意安排?
送客送了几回,谢星珩一步三回头,又给绕回来。
反反复复问:“江伯父,您喝醉了吗?”
江承海:“……”
怎么这德行。
“你明天来找我,我们谈谈种豆子的事。”
种豆子是谢星珩建议书上的内容。
江承海留了余地,他考察了,试探了,但亲事得在人清醒的时候谈。
明天他来,事儿就成了一半。
谢星珩对入赘没有异议,就能成亲了。
谢星珩听懂了,这才心甘情愿被来喜送回家。
回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一觉睡到日落后。
陈冬做了晚饭,小豆子去屋里看,他人小,够不上炕,也看不见躺着的谢星珩有没有醒,就在下边扒着炕边问:“二叔、二叔,你醒醒吗?”
谢星珩头疼,是宿醉的感觉。
他“嗯”了声,“醒了。”
小豆子叫他起来吃饭。
小豆子三岁了,发育像两岁的,人瘦小,走路不稳当,说话也不利索。
比如他对食物的描述,只有饭饭、糊糊、肉肉、菜菜。
今天多了一样,鱼鱼。
谢星珩对“鱼”字敏感,一听就精神了。
他坐起来,问:“什么鱼?”
小豆子吞口水,“大鱼。”
谢星珩:“……”
好的,不是小鱼。
他要跟哥嫂商量婚事,晚饭和谐吃完,他打井水上来,在小院里把碗洗了,又乘凉坐会儿,理清思路,等哥嫂洗漱妥当,才去说事。
“江老爷今天给我说了一门亲事。”谢星珩避重就轻。
谢根和陈冬对视一眼,问:“谁家的?哥儿还是姐儿?”
他们夫夫俩在家养身子、带孩子,来丰州后,活动范围就周边两条街。
因谢星珩外向,常出去走动,见谁都能唠两句,附近街坊都知道巷里住进了一位秀才公。
近日上门唠嗑的人多,都是问他们家情况的。
那些话题明显,他们知道是看上谢星珩了,来探听的。
他俩拿不了谢星珩的主意。
谢星珩十四岁的时候,谢根提了一句,被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十五岁要考秀才,家里得准备盘缠,还要攒银子买书。他们没银钱娶。
十六岁考上了,周边乡镇的哥儿姐儿,谢星珩瞧不上了。
这之后准备考举人,谢根原想等他考完。
听人说举人三年一考,不由急了。
再听说举人之后还有进士,真真是考个没完,他壮着胆子,顶着谢星珩的坏脾气,又说了一回亲事。
别人条件差,才熬成老光棍。
他弟弟哪哪都没问题,怎么还拖着呢?
这又挨了一顿骂。
谢星珩还一顿打砸。
后两年,谢根再也不敢提了。
这回遭灾,谢星珩成长不少,愿意接受成亲,谢根还挺欣慰的。
等谢星珩说是江老爷家的独哥儿,他就愣住了。
“你酒还没醒吧?”
做什么白日梦?
谢星珩摇着蒲扇,时不时伸手拍拍蚊子。
吃饭时屋里烟熏过,进出几次开门,又有蚊子飞进来,还闷热得厉害。
他说:“没错,今天就说的这事。”
谢根觉着不可能:“那是江老爷喝高了。”
谢星珩:“……我也没那么差吧。”
陈冬忙解释:“不是,你当然不差,可咱们家现在一穷二白的,办喜事的红布都买不了两尺……”
咋能娶亲,还跟江老爷攀亲。
谢星珩一点点丢信息,“这些江老爷出,我答应就能成亲了。”
谢根张张嘴,还是怵弟弟,弱弱低语两句,含糊不清。
他都知道要脸面,娶亲得男方下聘。
有条件多给点,没条件少给点。
哪怕是两担粮呢。
陈冬也说不合适。
“那江家不就倒贴了?说出去别人都要笑话,一定是你听错了。”
谢星珩感觉差不多了。
“没听错,到时候我去他家。”
谢根和陈冬都傻眼了。
顾不上怕,嗓门都拔高了。
“那你入赘了?”
谢星珩点头:“对。”
事儿引出来,谢星珩跟他们讲理由,说原因。
首先,江家没有逼迫。
“他家富贵,我虽有功名,也就是个小秀才,我们家就这么个情况,我还能回来跟你们商量,江老爷是很有诚意的。”
这话让谢根和陈冬放松了些。
谢星珩继续讲。
其次是他自己愿意。
愿意的理由很明确。
“我读书科举,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现在好日子摆在眼前,我犯不上再吃几年苦。还不一定能考上,家里熬干了,供我就是一场豪赌。”
不用供他读书了……
陈冬抱孩子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谢根接受不了:“不读书也不用入赘啊,你这让我怎么跟爹娘交待?”
谢星珩:“他们让你好好照顾我,我后半辈子都吃香喝辣,还不够交待的?”
功名也有了。
入赘前考的秀才,江家沾不了边。
足够了。
谢星珩看谢根欲言又止的,帮他把话说完。
“大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入赘了,孩子跟不了我的姓,我这脉就断根了,这有什么?我们兄弟同根,你看,你有小豆子,大嫂肚里还有一个,怎么能算断根呢?”
“我们家往上数八代,就我最出息。族谱都能从我写起了,没什么对不起祖宗的。我能考上功名,是你跟大嫂供出来的,跟他们不相干,你们同意就行。”
“至于别人怎么看,管他们呢?咱们把自家日子过好就行,犯不着为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讨苦吃。”
道理说完,他服个软。
“我是真的累了,就想过点普通日子。”
谢根脑子嗡嗡的,抗拒着,无意之间说到了关键点。
“江老爷家的哥儿,肯定不愁没人要,就是招婿,都能招到一大把,怎么就落你头上了?他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谢星珩心里有数。
古代商人嘛,都是官府养的鱼,养肥了就宰。
江家有亲戚当官,那就是家养的鱼。
家养的鱼是鱼吗?
养大了能吃吗?
矛盾显而易见。
但宗亲一体,当官没钱也走不远。
他们属于相互依附的关系。
京都的那位江老三不敢逼太紧,自断财路。
两家互相膈应完,还得一团和气的当好亲戚。
问题不大。
跟哥嫂不能这么说。
谢星珩笑道:“我的长相才情拿得出手,不会让他家丢面儿。我没家世又没靠山,他家压得住。选我性价比高。”
谢根听不懂性价比,琢磨着村里各家择亲的情况,大致能懂。
他对比谢星珩对待亲事的态度,感觉得到弟弟是真心愿意入赘,心里感到不适,不想同意,想说的话都被堵死,让他有口难言。
他最后说:“江家应该还有别的人选,你别高兴太早。”
谢星珩表情僵了下,呵呵一笑:“他们争不过我。”
谢根:“……”
咋这么有斗志。
这件事跟哥嫂交待清楚,谢星珩就从他们屋出来,打水冲澡。
躺下以后,大哥的话在他脑子里荡开回音。
谢星珩:“……”
不就是竞争上岗吗,没问题的。
另一边,江府。
江知与今天睡得晚,被父亲叫去书房说了好久的话。
他爹爹还在京都,是赶不上他亲事的,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同时,谢星珩明天有反悔的可能。他们家不能再拖,若谢星珩反悔,江承海就会从镖局挑人,婚事照办。
江承海最后还说:“你真想要那小子,爹能给你绑来。”
江知与摇头。
绑来的,不如从镖局选一个。
回房后,他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想爹爹在京都一定很苦,本来就不受待见,要为他拖延时间,闹出动静,又是磋磨。
爹爹不被重视,拖个几天,三叔就会找由头越过他,直接来丰州。
他的确等不了了。
至于谢星珩……
江知与睁着眼看夜色,脑子里有一瞬空荡荡的。
他想着,才认识几天,不至于非他不可。
不愿意就不愿意吧。
想完心里也空空的。
爹爹回不来,他看顺眼的也要不了。
父亲说得对,三叔真是黑了心肝儿的白眼狼。
他们年年送那么多钱财宝物,伏低做小,予取予求,难道真成了可以随意发卖的家奴了?
今夜在帐中,江知与都压抑着情绪,两手握拳,指甲往手心里掐,没有和以往一样,躲被子里说脏话,或者是锤打枕头被子,把它们想象成可恶的人。
他以后都没有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了,要学着慢慢习惯。
整夜未睡,清早早起。
他罕见的在院里练了一套拳法,又舞剑,出了一身热汗,去沐浴泡澡。
看头发也有湿黏汗意,一并洗了,就着晨光,坐廊下吹风晾着。
江府的清晨和往常一样,五更天前,各院恭桶被收走,紧接着丫鬟来拿脏衣服。
厨房升起炊烟,后院有送菜、送肉、送碳送柴的人拿钱交货。
后院井边的空地上,数个媳妇夫郎扎堆打水浆洗。
各院侍候的丫鬟小厮穿走于府中,拿水拿饭,拿干净衣物。
交差以后,又是零碎差事接过,整座府邸“醒”了过来。
江府早饭是分开吃,像江致微,他有晨读,是全府最早的一个。
像江承海,他应酬多,头一夜熬晚了,次日就晚起。
昨晚上他们都没睡好,江承海派人来传话,早饭一块儿吃。
江知与早上泡澡洗头发,不过去了。
他晾头发时吃饭,没几分胃口,拿着只包子啃。
实在挑食,他喜欢吃沾了馅汁的部分,正经的馅儿反而不吃。
现在有狗崽,不用强行咽下去了。
他放到狗崽的小碟子里,狗崽摇着尾巴,吃得可欢了。
江知与盯着它看,思索着应该给它取什么名字。
思来想去,觉着“谢公子”真是个好名字。
江知与摇摇头,不想了。
府上就一条狗,叫它狗狗就行了。
和昨天一样,谢星珩辰时正准点上门拜访。今天带来的是他煎的葱油饼。
他晚上睡不着,同样起得早。
家里没别的配菜,就选了能干吃的油饼。
早起看看家里余粮,数数身上剩下的铜板,谢星珩脑子彻底清醒。
——他也拖不得了。
婚事谈崩,他要先挣钱过日子,然后迂回着来江家搭关系。
江家都明示招婿了,肯定还有其他人选。
等他来搭关系,老婆都是别人的了。
江承海还在花厅设宴,江致微作陪。
谢星珩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屏风,那边是东边,正对着早上的太阳,屏风漏光,整面花鸟图倒影在地上。
后面没有人影。
江知与不在。
江家早饭简单大碗,大盆的粥,大盆的面,大碗的下饭菜。叠得高高的蒸笼,里面全是包子。
今天带来的油饼上了桌,江承海咬了一口,给出夸赞。
“小谢啊,我能叫你小谢吧?你手艺是真没得说。”
推书 20234-07-15 :穿进玛丽苏文里,》:[穿越重生] 《穿进玛丽苏文里,和霸总表叔HE了》作者:应律【完结+番外】晋江VIP2021-11-24完结总书评数:904 当前被收藏数:5815 营养液数:774 文章积分:67,461,040文案:俞觉穿成一本狗血玛丽苏文里同名同姓的炮灰原书里炮灰作为霸总男主的情敌,明明是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