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7-15

江知与笑得不行:“小谢,不然你还是听一听?你说话,不会有回应的。”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你不懂,这叫胎教。小孩子就得从胎里教。”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得江知与差点就信了。对视间,他笑得更加厉害,笑得肚子都疼了。
谢星珩:?
算了,我是个笑话。

江知与怀孕,何镖头夫夫俩顺着日子,多留了几天。
两口子要返京,怕他生的时候来不了丰州,就近在城内找金匠打了长命锁,配了一只狮子戏球项圈。
纯金打的,五个金匠合作,用了四天工时,锁下叮铃铃挂着好些铃铛,铃铛上福寿双刻,一响一祝。项圈上刻有卷草文,其中花果以莲花和柿子为主。好事连连,生生不息。
这份礼好得让人难以拒绝,也实在太过贵重。
江知与不收,何书文硬塞给他了。
“又不是送给你的,我是送给小侄孙的!你代为保管罢了!”
大人送礼物都爱这样说,江知与想了想,金子都打了,那就收下,过后再给一份回礼。
何书文就说他乖。
谢星珩这两天常跟来喜叽里咕噜,不知在忙什么。他们就聚在主院里聊天吃茶。
宋明晖见不得风,江知与在家里能走走。养胎的事说来说去就那些,再聊就是何书文夫夫上京带的行李。
江承海对谢星珩做的辣椒酱满意又喜欢,路上啃干粮能当下饭菜。买了些干辣椒,叫人新炒了两坛。
大铁缸子他也叫人打了两个,有机会生火了,一边抓把米煮粥,一边烧着热水,灌水囊里,半路上能有口热水喝。
京都镖局要退居种地,一清早的,江承海就带何镖头去农庄看,几个厂子都转转。
冬天是农闲时候,厂子还在运转,一派欣欣向荣。
何书文留家里,说完行装,宋明晖又拿了一叠银票来。
每张一百两,统共两千两银子。
“农作物要生长,赶上冬季,地也不好翻,丰收都得等到来年秋季,这一年都是亏损、休养生息。这银子你拿回去,算上京都镖局账上的银子,各人落户安家,添置田地、修改住所,都该足够。”
谢星珩说,京都将起刀兵,此次分离,再难见面。
乱世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
何书文拿了银票,也拿上了宋明晖给的信物。还是霍首辅家的“敲门砖”。
谢星珩跟江知与在京都没用上这门路子,必要时,委托郭先生上门。
十二月初一,何镖头夫夫辞行,马踏白雪,渐行渐远,正应了那句诗文:山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谢星珩跟江承海送出城外一里路,凝望那头许久,才牵马回程。
谢星珩看着野外的冬景,心里记挂着对小鱼的承诺。
原说带他打猎滑雪的,现在不方便。
赶上晴天,去农庄玩玩也行。弄个小雪橇,坐着玩。也找片树林,投放些兔子、鸡鸭,随便凑吧凑吧,散散心。
另有一件紧要事,他给小豆子做的礼物已经做好,细节调整完成,可以照版大量生产。
他最开始是想做字卡,字卡做完以后,感觉太普通,玩玩就没意思了,又想了些益智玩具。
比如数字华容道,九宫格、十六宫格都有,空一格,其他随意挪动,挪出顺列排序。
华容道改版,也能用作“疑难句式”,把背诵跟娱乐结合。没办法,文科就是背诵多。
另外还有文字连连看、消消乐。还做了文章拼图。
小豆子才启蒙,做的是基础版的,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等等。
有些小孩十岁就去考童生了,读书的年龄就更早,这里可以扩容,做四书五经版本,但按照单篇文章来卖,合买能有优惠。
书价一直没降过,跟读书相关的益智玩具,贵一些也正常。
这些东西有通用模板,做常用字小木块。
家境一般的,可以辛苦一点,想玩什么,自己动手。还能搞亲子活动。
家境好的,可以一步到位。想要亲子活动,还能玩“消消棋”。
消消棋,是谢星珩专给有钱人准备的。
最少得买两色字模,然后随机出字,同色、同字,可以“吃掉”,壮大“字库”。一局结束,谁的字多,谁就赢。可以限定规则,吃掉字块的绝对规则是,必须认得这个字。
这东西容易模仿,谢星珩要挣一笔快钱,需要更多的人手,赶在年底前,抛售一空就不管仿制商家的死活。
他要把小鱼的嫁妆赎回来。
跟江承海说了以后,江承海也跟何镖头一样的夸:“读过书的脑子,就是好用。”
怎么想挣钱就能挣?
他思索了下,说:“上水县的老白家是木料商,他跟我是好友,来吃过你俩喜酒的,你算算利,跟他合作。叫几个人过去盯生产、卖货,拿了银子就把嫁妆都赎回来。”
家里账上有银子,那些当票谁也没动。谢星珩回来后,也没谁提。
为难一个书生挣钱做什么?大事不糊涂,小事能过就过了。
江承海还想着,等小年到了,谢星珩还没表示,他就自个儿赎回来。总不能让他家小鱼的嫁妆摆当铺里供人赏玩。
这年头开当铺的,主家愿意守规矩,不代表家里人人都守规矩。
放进库房里,那就是自家东西。随怎么把玩。
他说完,看谢星珩简直不能更顺眼。这哥婿真是没得说。
“珩儿,回家咱父子喝一杯。”
谢星珩:“……”
行吧,珩儿就珩儿吧。
这事情给人的期待太大,他俩默契,都没提前说。江承海还作出承诺:“这事你有心,不论成不成,我都给你一笔银子。”
办砸了,也能把嫁妆赎回来。
谢星珩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富一代哄败家富二代的样子——比如他上辈子的爹。
他自小就卷,总当别人家的孩子,如父母所愿,一路卷着,优秀毕业,工作也是同龄孩子里一等一的好。
偏偏太要强,不愿意接受家里帮助,非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他爸都能白手起家,他怎么就不行了?
这一较劲,为了个项目,把命搭进去了,英年早逝。
谢星珩笑笑,应话道:“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
为父者,能被孩子信任,成为孩子的依靠,就是最自豪的事。
拿他东西,江承海还乐呵呵的。
中午前回家,饭间落起雪,江知与犯食困,睡了一觉起来,看谢星珩趴桌边抱着木头块玩,就问他做什么。
谢星珩拿了十六宫格的数字华容道来教他玩,方块上写的繁体数字,过了“十”以后,字迹拥挤。
谢星珩单独做了阿拉伯数字的版本,做了好些数字模块,能玩2048小游戏。
这种无脑加加加的游戏最解压了。
古代没有智能匹配,就都放一起,随机投放。
江知与对数字敏感,玩了一回繁体版华容道,熟悉动向后,解题越来越快。
起床后,谢星珩还教他玩2048,他堆出超多的巨额数字。
谢星珩给他竖起大拇指:“你没学高数,是数学界的损失,是广大学子的福音。”
玩具送到家,夫夫俩先玩上了,厉害得能在小孩子面前撑门面了,才给小豆子送去。
小豆子早就在期待礼物,看见是字块,他脸上笑容都僵硬了。
谢星珩笑他一阵,不顾他的意愿,把他抱上炕,带他从最简单的消消乐玩起,然后又是连连看。
没强行要求他把字认全,他玩得很是开心。
正开心的时候,谢星珩换人,把大哥换上去。
谢根在鸡场学了些字,记账用,王管家教的,字块上的,他大部分都不认得。
有些看起来差不多,他就给连线,小豆子急了,不让他连。问为什么,他就说这两个不是同一个字。
谢根不识字,所以尴尬得很。
谢星珩敲桌:“你不能这样以小欺大,你说它们不是同一个字,那你说说它们都是什么字?”
小豆子认得一个,不认得一个,急得张口哑声。
谢星珩看了会儿,教他认了个字。
父子俩玩一阵,小豆子又抓了谢根。
这回换小豆子尴尬,他又不识字了。
谢根多玩几轮,也知道诀窍——输赢不重要,要小豆子多认字,他专挑看起来差不多的,让小豆子说。
一下午游戏时间,他俩都认了八个新字。
谢星珩把字块单独放出来,让小豆子拿纸抄下:“要复习,下次不能忘了。”
也鼓励大哥好好学习,不能输给小孩子。
寓教于乐,一家人一起启蒙。
里屋里,陈冬还在坐月子,小宝宝正是贪睡的时候,饿了才哭喊几嗓子,要奶吃。
江知与教陈冬玩数字华容道,是阿拉伯数字,他们孵小鸡用的符号。
陈冬绕很久才解出一个,打乱数字再拼上去,倍感有趣。
冬天闲着,这边也没什么人能说话,这玩具给他打发时间正好。
“也不能盯着玩太久,费眼睛。”江知与说。
这次生产结束,他们俩感情深厚不少。
江知与怀孕了,冬天还来这里看他,陈冬更是感动。
他跟江知与说:“我让孩子他爹去找过吴夫郎,等我出了月子,就去跟他学本事,到你生的时候,我给你接生。”
江知与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陈冬表情腼腆,道:“我也想学点东西,能帮些人。”
像他这样什么都不懂的小哥儿,应该有很多。
成亲给人做夫郎,也都稀里糊涂的。生来不被重视,生个孩子,一命换一命。白来人间走一趟。
江知与感觉陈冬变得开朗了很多,很为他高兴。
“那可以多叫些人,看看吴夫郎愿不愿意教,把这手艺传承下来。”
陈冬说:“你们夫夫想到一处来,二弟叫了三个夫郎去学,都生过孩子,学起来好懂。”
谢根去问,吴夫郎还很无奈,直接就应了,说:“来吧来吧,教几个不是教。”
江知与立时想到,最近谢星珩老跟来喜凑一块儿叽咕叽咕的,原来在忙这事。他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唇边笑意压不住。
进入十二月,可以开始筹备年货。家里吃喝能等到小年以后,现在准备的是人情往来。
往后都不用给京都送礼,断亲书签下后,他们连族亲都不用理。现在仅有江玉昭跟江致高守着酱油作坊,还跟他们家有往来。
本县里,常知县府上、黄家、王家,要主家走动走动。
往年是江承海带着江致微去,今年换谢星珩同行。
礼单是江知与筹备,交给新晋管家来喜差人去买。
除却上官、交情好的商户家,谢星珩这边还有些书生要拜访。
朱老先生家必去,老先生于他家有恩,现在是小豆子的启蒙先生,他小儿子朱聿还是新科举人,跟谢星珩是同年。
朱家之外,在丰州县安家落户的许家也得去,许行之也是新科举人。
另有许多书生,在谢星珩应考前,他们都做过交流,那时的情分,不能因功名变化就抛却。
零零散散算下来,谢星珩从初一到初六,都排满了日程。
两个书童,芒种和夏至还在抄书。
江知与还从书斋调了会写字的伙计来帮忙,抄录内容,都是笔记部分。是孟培德的旧书。
这是谢星珩思量过的。主考官孟培德能在鹿鸣宴后,赠书给他,又一番真心劝诫,是个坦荡君子,真正惜才之人。
这书他一个人看可以,分享给其他读书人,也可以。
夹批配上序号,也在批注句子后画上标注符,省些时间,看起来方便。
他们打样,带标注符的书籍一本,其他夹批配套。想要的书生,可以对照样书做标记,夹批随时翻阅,不影响他们正常阅读。
难买的书,就再请人雕版印刷。
批量装订的书籍,店内能上架销售。首批就拿出来做赠礼。
这是谢星珩白得的书,以分享之名,不谈生意。
农庄上有很多枫江百姓落户,今年是他们在丰州过的第一个年,最初承诺过的节日福利,要跟上。
这头不能出错。老百姓的要求很低,不能因他们平时没闹,就把事情忘记。
本地佃户同理,不患寡而患不均。到时一视同仁,上下同庆。
丰州县大大小小的木匠都接了江家的急单,做益智玩具。
江承海另派了人,去上水县跟老白谈合作。到十二月中旬,也回来传信。
“白老爷答应了,他说赶在年底前,挣不上姑爷要的数目。两家亲厚,他便提前预支一笔银钱,过后挣钱了,就从货款里扣除,多退少补。没挣钱,就让老爷你给他补上。看在两家情分上,让姑爷有新想法,别忘了上水白家。”
是个厚道人。
能让他在春节前把老婆的嫁妆抬回家,谢星珩不会忘记上水白家。
十二月中旬,府上来访的管事、掌柜的成群。
农庄管事陈大河,今年携带妻儿一起来的,腰板直挺,脸泛红光,笑得牙不见眼。
江家今年主要重心在农庄上,几个厂子开起来,再有众多百姓落户,他手下管理的人将近八百。
作物都好,人员团结没矛盾,产品一样样的出,每回去仓库,里头都要更满一些。
差事办得好,他心里自豪,主家奖赏也丰厚。
今年从农庄送上来的年货,车赶着车,足足五辆牛车,牛车边,还有众多农户跟随,他们是结伴来赶大集的。
货卸在江府,他们买的东西,能再用牛车装回农庄。
陈大河带着妻儿,见完东家,一家人也去买些年货。今年手头松,攒起了银子,早计划好了要买什么,都热闹着。
鸡场那头是王管家照看,明面上的管事是他家小哥儿来巧。
来巧跟着到县里,拿上了账本,去谢家,找谢根夫夫对账禀报。
哥嫂还没学到这里,要叫个人去。
江知与多问了一句:“来巧是不是没说亲?”
的确没说,离府时,王管家身体需要休养,来巧没心思说亲,离不开老父亲。后边鸡场忙,大大小小的事经他的手,更没空闲。
谢星珩看一眼来喜,把来喜使唤过去对账。
“看你本事,来巧要不愿意,你也别哭。”
来喜应声,出府前,还把今年新制的冬衣换上。原打算过年穿的。
其他铺面的掌柜相继过来,先到镖局那里坐坐,吴术做了基础核对,才让他们来府上回话。
镖局关门,连带着各铺面的货品都不够。
米粮铺子搭着卖盐,杂货铺子里即将清场,陈列出农庄的农产品。
别的铺面,江知与跟镖局占股的镖头商量过,他们有意开铺子的,就先用家里的铺面,试着开门做生意,能成,分期付款,把铺面盘下来。不能成,就当花时间试个错,反正缺货的铺面,空在那里也是干耗着。
这批掌柜的,自然是优先自家人,留下掌管继续经营的铺面。
其他人,得看新东家的生意如何,可能会面临失业风险。
有经验的老掌柜是人才,正经开门做生意的,很难舍弃他们。
谢星珩算过风波平静的年限,除非天下大乱了,否则就是三五年的事。
这些掌柜的,酌情“白养”。
也就是人品才干都好的人,不会让他们失业。
其他的,趁机辞退。
徐诚的娘亲穆彩凤直接拿钱盘下了一间铺面,做什么生意,还没想好,这是她跟徐天智夫妻俩给徐诚买的嫁妆铺子。
等徐诚从上陵府回来,怎么也该说亲了,不能由着他野。招婿也行啊。
穆彩凤带着小孙儿来的,眼不离的盯着孩子,怕他磕着碰着,嘴上还能跟宋明晖说说徐诚。
“也不知舅老爷家的孩子看不看得上他,要不是你说舅老爷家有个孩子没说亲,我真是不会放他去。”
宋明晖的大哥有两个儿子,小的名叫宋野,跟徐诚一般大,盐帮的特殊性,不好找外人,知根知底的人选又太少,再有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还没娶上亲。
不过宋明晖不是为了撮合他们的。
徐诚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品性好,人也外向能干。哪哪都好,就一个不符合男人喜好,就把他贬得一无是处,他不喜欢。
他跟穆彩凤说:“你也在挑,那些汉子你瞧得上吗?”
穆彩凤:“……”
瞧得上什么。
连她家诚哥儿都不如,她要怎么瞧得上?
她跟宋明晖说:“老徐这些天常去许家转悠,我看他也打上书生主意了。你看看他老不要脸的,那书生当秀才的时候,他不知道去瞅瞅,这都考上举人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他偏说许家小子是个人品好的,没看不起平民武夫。我跟他说不通!”
许行之。
宋明晖听说过:“他的确不错。”
穆彩凤:“……那我们家不配啊。”
宋明晖想了想,徐诚应该不会喜欢沉默寡言的闷男人,便不费口舌说许行之的好,转而问:“他有写信回来吗?”
穆彩凤一听就笑:“跟我赌气,写了家书,不往家里寄,跟着玄武的一块儿,寄到我娘家。我那弟弟,你知道的,一根筋,我家徐武最像他。诚哥儿信里写,让他别告诉我,他还真不说。还是我弟媳知心,有一封算一封,都给我送来了。”
徐诚在上陵府很好,结识了很多朋友,还跟从京都去上陵府的何义回碰了面。
穆彩凤当时觉着,跟何镖头家的孩子结亲也行,何书文就很喜欢诚哥儿。不过何家两兄弟,老大镇得住,老大成亲早,没戏。
上陵府沿海,繁华多金也多险要。
他出门一趟,见识广了,讲话少了骄浮,穆彩凤把信一封封拿出来比对,眼看着孩子有了成长,心尖疼。
她擦擦眼角,叹气:“哎,算了,没合适的就再留两年。不将就了。”
江知与在旁听着,也惦记好友,盼着他早日返乡。
小年前,谢根跟陈冬简单办了一场满月酒,一家人吃个饭,热闹热闹。
孩子的小名他俩已经取好了,家里有个小豆子,老二是个小哥儿,名字嫩一些,叫小豆芽。老三就叫小豆苗。
取大名字的事不急,等孩子长壮实了,大了,再取大名。
满月过后,陈冬出了月子,跟谢根一起拜谢吴夫郎,又送了一份拜师礼,年后就来学手艺。
到小年,两家都开始筹备年货。
家里蒸的、炸的都有,家仆们趁着天晴洗洗晒晒,家里除尘打扫。
谢星珩心不在焉,坐太阳底下,看不进去书,也听不进笑话,拧眉望着大门口,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江知与从厨房里绕出来,抓了一把油炸小麻花,过来给他嘴里塞了一根。
麻花很小,指节那么点,谢星珩顺口吃了,还在江知与手指上轻咬了下。
江知与笑嘻嘻,又给他喂一根,问他怎么不开心。
谢星珩不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看不见嫁妆,他开心不起来。
怎么回事。
这么慢。
拿去典当的时候很快啊。
想着想着,还嚼巴了两下。江知与没有给他喂麻花了,自己在旁边吃着笑。
谢星珩:“……快,再给我来一根。”
小麻花依着谢星珩的说法,做了三种口味。
一种是葱油的,咸口。一种裹了蜂蜜,甜口。还有滚了辣椒面的,辣口。
江知与抓了一把甜味的,吃完手里黏糊。
谢星珩不要脸,在他掌心舔舔,让江知与连着推他两下。
时辰尚早,他俩去下消消棋。顺道说说年前去农庄发福利的事。
江知与很想去,他诊出喜脉以后,出门就少,最多去大嫂那边转转。
谢星珩告诉他:“我都安排好了,如果天晴,我们就在树林里猎猎兔子土鸡。若是雨雪天,我们就静靶比射箭。滑雪嘛,我们换个形式。”
汪汪是土狗,不是雪橇犬,估计拉不动人。
他提前让陈管事去畜行问了,小马没有卖的,小骡子买了俩,够用了。
骡子的速度比马慢,幼年期的再慢一些,安全行驶,非常好。
江知与这就去收拾东西,他要去农庄玩。
日子赶巧,正经出发这天,一行镖师回城,载了许多货。
江家镖局好久没开张,年前来一波,备受关注。
几抬箱子进一趟镖局,再抬出来,就都挂上了大红花,木担上也都系着红丝带。
不是聘礼,就是嫁妆。
都在猜是谁家的喜事,这一抬抬的礼,就都送到了江府上。
江知与穿戴打扮好,来了个人跟谢星珩耳语几句,就被拉回房间,重新换衣。
一身青色衣袍,被换成了红的。暗红织金缎,是商户能穿的最高价位的锦缎,不带绣样。头绳都换上红丝带。披风也换了,配青衣的黑披风,换成好喜庆的红色,兜帽戴上,整个人红彤彤的。
江知与低头看:“你怎么不把我的靴子也换成红色?”
谢星珩倒是想,这不是没有嘛。
红艳艳出门,江知与心有所感,怕期待落空,不敢问。
等大门开了,外面的奏乐班子立马吹吹打打。
谢星珩说过,会让这份嫁妆,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江家。
嫁妆单子,就明明白白的唱名。
那些是江承海跟宋明晖一样样攒起来的东西,一年年的增添,才有这般规模。
江知与每件都记得,典当前的清点,他细细看过、核对过。
每唱名一件,他心里都有相应的年份浮现。
某年某月所得。
某年某月典当。
如今再加一笔,佑平三十二年,冬,十二月二十八,尽数赎回。
小谢没有爽约。
他真的把嫁妆都赎回来了。

去农庄的马车上,江知与抱着他的青玉酒壶,眼里满是能让人沉醉的浓浓情意。
夫夫俩挨着坐,谢星珩爱搂他的腰,到今天,江知与怀孕两个月有余,腹部不显。
出行穿得更多,整体臃肿。因清瘦,谢星珩还是能环住他的腰。
江知与看看青玉壶,又看看谢星珩,桃花眼弯弯柔柔。
他还单手摸摸眼睛下方的皮肤,也眯着眼睛摸摸睫毛,惊讶起来,笑意也在脸上扬着。
他说:“小谢,我居然没有哭。”
谢星珩故作惊讶,盯着他左看右看,“哇”一声,此起彼伏:“真的诶,我家小鱼竟然不是小哭包了!”
江知与在他怀里扭了扭,脸颊鼓着,耍个小性子,唇角依然上扬。是真的开心。
他以为要到年后,一件件慢慢赎回来的。
家里公账上的银子,谢星珩没有取用。
江知与问他哪里来的钱:“借的吗?”
谢星珩点点头:“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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