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民娱乐的东西,不好定太高的难度。
江知与跟徐诚下场热身,不抢彩头,热身完毕,就换到旁边小一号到湖面上,打冰球。
谢星珩跟徐武组队,江知与跟徐诚组队。
徐武实心眼儿,但听话,基本功扎实,找准了平衡,谢星珩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两相配合之下,能跟“好友派”打个平手。
江知与跟徐诚都对谢星珩另眼相看,因他不会武,一直做着文绉绉的事,读书或经商,都是靠脑子,哪里想到他运动也厉害。
只是体力跟不上,比不得正经习武的三个人。
谢星珩半场退下,边上好多师兄弟抢着球棒,上场来玩。
好多百姓看了心痒痒,要问问主办方,为什么不给他们玩这个游戏,他们也想玩冰球!
谢星珩笑呵呵跟他们解释:“你们可以玩啊,我们离这么近,就是给你们打样的,冰上打球难度高,今年第一次筹办,我们是想大家伙儿都能有机会拿奖,你们以前没玩过,这怎么拿奖?今年看一看,能练练,来年再战!”
哦,原来是怕他们拿不了奖。
的确,想玩都能玩。
冰场很大,有百姓组队,在边缘区域试玩,别说打球了,他们追球都费劲!
溜冰是娱乐项目,普通百姓厚衣服都少,冬天更少出来玩,能稳稳不摔倒的人就更少。
这一项活动有骨折危险,活动早早提前预警。百姓以生活为主,能来玩的,都是有自信的,也能承担养伤风险的。
江家是主办方,玩乐之余,也要教百姓们怎么玩。
寻宝就是找,早有托儿在里面说哪些地方出货率高,今天不再提。
滑冰还能有花样,滑冰也能有多人组团玩法,这个科普以后,就到冰雪赛场看雪人冰雕。
白家出匠人,给大家打样。
虽说木雕跟冰雕隔着字,大差不离的,总比一般百姓瞎雕好看。
谢星珩有定制字样,他要搞个“冰雪大世界”的字样,梦回哈市。
原想再做冰雪女王的冰雕,想想不合适,这个ip在当今时代没有号召力,百姓也看不懂,属于无效内容。
后面江知与有了神仙小卡的主意,人物冰雕自然改换。
这个冰雕属于官方制作,不参与排名,取名叫“天庭群英会”。
谢星珩记得,后来很多人怀念早年的春晚,他慕名去搜,看过《西游记》场的春晚。
西游齐天乐,众神归位。
形象照着来,从策划开始,他就跟木工沟通,大年初一正式开工,元宵节前能办好。
这事是白家老大白有木主理,也是他亲自操刀。
谢星珩看过他试雕刻的齐天乐,全员皆在,栩栩如生。
这一套是仙品中的仙品。
他暂时没钱,仗着两家关系,先给定金,让白家给他留着。
他有预感,以后送礼用得着。
天庭群英会雕刻之中,日子来到初五。
大年初五,商铺开市。
糖厂的直营铺面糖果屋,正式开业。
众多百姓慕名而来,进来看见江知与跟徐诚在,他们都愣了下。
没人说这糖果屋也是江家的营生啊。
江知与跟徐诚,在县内小有名气,一场冰球,让更多百姓熟知他们的样貌。
面对百姓们的惊讶,江知与指着徐诚,笑道:“这是诚哥儿的铺面,他第一次开门做生意,我跟他合伙,互相帮忙,大家多多关照啊!”
百姓们对江家印象好,结结实实买了实惠,也从购物里感受到了幸福感。再听江知与这番话,天然对糖果屋加好感。
江知与亲自领着他们看,徐诚也过来,给客人分流。
先是大家最感兴趣的神仙小像合集——大家都是为了这个来的,不先满足好奇心,说什么都没人听。
小像装裱,一张张挂在墙上,他们侧目,略微抬头,就能看见。
铺面展示出来的,是现有的彩印卡片。
江知与说:“还有更加精美的小像,等待你们解锁。”
解锁方式,百姓们熟悉得不能再熟。
冬日活动进行时,他们每人都在参与,每时每刻都在熟悉规则。
这一刻,他们的抽卡热情空前高涨。
截止日期是正月十五,他们还来得及收集。
有人想要集卡,又有人想要实惠,最初预判过的互相交换卡片、有偿收卡,终于在糖果屋开业之后,在地下市场流传开来。
话回糖果屋,看完神仙小像,又看糖果展示区。
现有糖果种类,根据谢星珩提供的方式,做了多种口味。
冬季水果少,奶糖是主要新品。
新品促销,再加上沿着墙边排开的自选区,把各种种类的糖制品摆在他们眼前,有人不自觉就拿起小碗和勺子,自行配比装糖。
结算时,因新品促销,价格整体比蜜饯铺子便宜一点。
仅是一点点。
那也是便宜。
这是江知与跟徐诚商量过后的价位,糖制品不打价格战。
最后是麦芽糖,三文钱搅拌一棒,能自己来!
有人厉害,能搅走好大一坨,划算!
有人不会搅,店里伙计看着着急,生怕他们吃不到更多的糖,还帮忙搅一坨!
当然,伙计技术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是比他们自己搅的多一点罢了。
因伙计的真诚态度,进店百姓心里也熨贴得很。
打卡集邮活动正式开始,街上流动人口激增,联名商铺客流量暴涨。
有很多百姓,现在就把寻宝得到的代金券消费了,乐得老板们合不拢嘴。
这一番好气象,看得县官也合不拢嘴。
孙知县携带夫郎孩子出门闲逛。
过年了,他也休假了。
这次活动,办得实在是好。
他儿子孙达说:“我在京都也没见过这种热闹。”
父亲调任丰州时,他还老不情愿。
来丰州也要一年了,他前半年很少出门,不想跟小县城的人打交道,这也导致他现在想玩,却苦于没朋友。
孙知县跟他说:“江家那个赘婿,你可以结识一番。”
谢星珩有举人功名,这番才干,得王府赏识,丰州是留不住他的。
孙达倒是想去,这不赶上了好时候吗?全民都能参与的活动,江家作为主办方,忙都忙死了,他没机会。
孙知县就大手遥指:“这些场地,你就没有一个想去玩的?”
实不相瞒,孙达都想去,可他自己去,感觉怪怪的。
孙知县摇头,懒得说了。
很快,孙达就等到了机会。
王府来人了,还是上次那个。
林庚是抽空来的丰州,此次过来,还带了他弟弟林启。
孙知县说了丰州的热闹,王府幕僚们都有动心,除了他们兄弟,幕僚也来了两个。
再有常跟着林庚的几个护卫,外加林启的侍从,一行人浩浩荡荡。
这次过来,主要是想私下看看。
孙知县是县官,不好领路。
可怜天下父母心,这个时候,还记得把孩子捎带上,希望他在贵人面前得得脸。
孙达带路,领着林庚他们四处转悠。
冰雕场上的天庭群英会已经初具规模,来看的人都露出惊讶之色。
而林庚,跟人转一圈,半途离队,去参与集邮打卡活动,第一站到了糖果屋。
糖果屋的开业活动,徐诚很重视。
又是年节期间,他不去糖厂里,每天要回家,就天天来铺子里。
林庚一来,他俩就碰面了。
徐诚受到惊吓,忙把人领到后院。
后院里还有个江知与,他在根据销售量、糖品受欢迎程度,制定来年的生产计划。
林庚又不知道后面还有个人,过了帘子,他就伸手抱徐诚。
徐诚话都来不及说,三个人一下陷入非常尴尬的境地。
江知与目瞪口呆,然后收了本册,默默收拾东西去找小谢。
过年期间,还是跟夫君在一起安全。
江知与带着生产计划来找谢星珩,谢星珩刚好在逛小集二楼。
二楼原是小仓库,被他改成了办公室和会议室,中间有个小会客厅隔开。
江知与来时,谢星珩刚跟人确认完冬日活动的闭幕仪式。
场面够大、够热闹,气氛到位了,收尾不弄好一点,他都感觉失败。
反正已经亏本了,不在乎多亏一点。
江知与在外面稍等了会儿,每个出来的合作商、小管事,见了他都笑呵呵喊东家。
他看人员比较杂,有些好奇,敲门进屋。
谢星珩看见是他来,自然向后靠在椅背上,还张开双手,笑眯眯说:“过来抱一下。”
江知与的脸色立时变得不自在。
谢星珩:?
谢星珩当他脸皮薄,起身朝他走来,把门关了,再来抱他。
江知与表情更加不自在了。
谢星珩:??
“怎么了?”
谢星珩选择直接问。
江知与支支吾吾,只含糊说:“林庚来了,刚去找了诚哥儿。”
谢星珩乐了,他来了兴趣,盯着江知与的眼睛看,还动手扒他眼皮。
江知与把他手推开,“你做什么?”
谢星珩没个正经:“我看你有没有长针眼。”
江知与失笑,“还不至于。”
他问:“刚才来好多人,你有什么大事情?”
“我带你去看看。”
谢星珩拿了大氅披上,给江知与塞了个小铜炉暖手,带他去冰雪广场。
冰雪广场是冰雕活动最终的决赛现场,因“冰雪爱好者”的成就得以命名。
白有木领着二十个木匠连日开工,到今天,神仙们的体貌已然成型,只差面部细节。
他们盯着冰雪的时间太久,眼睛受不了。确认过工时,暂时不做,让他们休息两天,到正月十三那天再开工。
夫夫俩过来时,广场上的人很多,甚至有百姓们拜上了。
县内大的道观、大寺庙,也来了道士僧人。
他们常跟神仙像打交道,或是画像,或是泥人,或是金身玉雕。
这种大规模的冰雕还没有见过,都来观摩。
谢星珩入乡随俗,让白家人领着木匠去拜过神仙,给足了香火钱,再才动工的。
赛场上划分了好几个赛区,决赛选手在围栏里,对自己的作品进行雕刻堆砌。
跟天庭群英会没得比,百姓们两头看看,都服气了——有本事的主办方,才能主持这种盛会。
除却这两个围栏包围的地区之外,广场南边,新起了一处门楼。
是用薄木板做的道具门楼,正中心挂牌匾的位置用红布遮起来了。
门楼后面,有戏台子在搭建。
这一处施工,可以围观,但闲杂人等不能靠近。
谢星珩带江知与过来,给他说:“这门楼上的字是‘南天门’,到正月十五那天,会开一场元宵会。”
主题都有了,参考蟠桃会的布置。
这个时代没有《西游记》,谢星珩很遗憾,否则就能有现成的戏本子演。
这是他在活动期间的巧思,再让他写本子也来不及。
到时候演的是情景喜剧类型,不用有过多花哨的内容,扮演神仙的人们,跟大家说些吉祥话。
主持人已经选好了,叫白喜文上,从互动上热场子,间或穿插小广告,最后再接烟花秀,活动无缝衔接元宵花灯会。
广场上散了,百姓们还能去街上逛逛,夜市的场子,最后刺激一波消费。
过了元宵,也要迎来开春,新一季的领养活动要开了。
真是忙碌啊。
夫夫俩逛完场地,天色已晚,可以回家。
在马车上,谢星珩给江知与讲《西游记》的故事。
江知与没有听过,到家时,才听完石猴拜师。
一只成了精的猴子,开了灵智,他来到人间,模仿人的行为举止,会穿衣服,还爱戴帽子,别人的东西落到地上,还帮忙捡。这形象如此生动可爱,但他吓到百姓们了。
江知与立刻被抓住了心神,谢星珩看他实在着急,想大圣有没有拜师成功,就给他提前剧透。
吃过饭,再给他补上了细节。
两个小宝跟他们睡,蹭了一回睡前故事。
谢星珩跟江知与说:“后面还有猴王封官、大闹天宫。”
五指山就改天再说,免得小鱼惦记得睡不着觉。
江知与听了故事,就也对活动闭幕式有了遗憾感。
“可惜,没有戏本。”
“让人写就是,现成的故事,编还编不会?”
谢星珩不着急。
他跟江知与说:“咱们日子还长呢,我慢慢给你讲。”
江知与也想给谢星珩讲故事,但他前半生都在内宅,这时讲故事,就是说人是非。
他憋了会儿,没有什么好故事说,就仰头亲亲谢星珩的下巴。
他主动的,谢星珩就不跟他客气了。
亲热到一半,谢星珩想起来今天没有熬杀精药,硬生生忍住了。
江知与说没关系:“夫郎受孕难,偶尔一次没关系。”
有了孩子,就生下来。
谢星珩不听:“不然我弄这个药做什么?”
这种事,不能当赌狗。
万一把老婆赔了怎么办?
又不是没其他方式。
江知与红着脸配合他,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气恼。
次日睡到自然醒。
江知与不知道该不该去铺子里,决定先去徐诚家看看,若是徐诚这几天有事,他就去看店。
他来徐诚家,就是想避开林庚,免得撞上什么不得了的场面。
结果他进屋,又看见了林庚。
江知与这回做好了表情管理,没有显出呆滞样。
他客气行礼,打算告辞走人,直接回糖果屋。
林庚叫住他:“你不用走,我走,我有点事,刚好要见你家郎君。”
江知与侧身让步,等林庚走远了,还在门边站了会儿。
冷风吹着脸,江知与感觉到寒意,才回过神。
他往里面喊了声:“诚哥儿,你在吗?”
“在。”
徐诚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江知与这才把房门关上,绕到里间来找他。
徐家的宅子比江家小,家里还没分家,老大徐武带着夫郎住东边,三个孩子两头住。
大的好带,跟着他们夫夫俩睡。两个小的闹,也有隔辈亲,跟爷爷奶奶睡。
徐诚单独住个屋子,原来是在爹娘那院的厢房里,因孩子多,他就搬了。
在西边,远着院墙,另起了个小屋子。比普通的卧房大,里外两间,待客又住人。又比正统的院子小,没有耳房。
冬天冷,小有家资的人家,都会用破棉衣、旧棉絮拼凑着,做个厚棉帘子遮风。
江知与看他这帘子,都是锦缎做面,眼睛都瞪圆了。
进来看徐诚还没起,江知与自动脑补,大脑过载。
徐诚让他别多想:“他是早上过来的,说给我爹娘拜个晚年。我们昨天聊得比较晚,我就起晚了,他没让人叫我,走之前来看了眼。”
小哥儿房间,外男不好进。
徐诚也没想到林庚会突然来,听见外面动静,他就紧急把屋里显杂乱的东西,全给抱到了炕上来。
这就导致他来不及穿衣服。
徐诚把被子掀开,只见炕上棉衣棉裤都有,还有他随身的小本子、弯刀,钱袋子都散开了。
江知与听他说完,松了口气,过来帮他收拾。
“我吓坏了!”
徐诚笑嘻嘻的:“你没赶上时候,看见的都赶巧。”
那确实。
昨天看他们抱一起,今早看林庚从徐诚屋里出来,不怪人多想。
江知与跟他说:“我原想着来看看,你要是忙,我就去铺子里的。”
徐诚起床穿衣,动作利索,梳头发之前,他还想先把棉衣脱了,这衣服束着他难受!
江知与忙过来帮他梳头发:“怎么这么急躁?”
徐诚告诉他一个好消息:“今天有人去糖厂看看,我们挣钱的机会来了!你没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江知与从知道糖厂会对军销售以后,就猜到是林庚的关系。
现在事到临头,他还是问了一句。
结果徐诚说不是:“是府城的商户,从我们这里拿货,他们到府城卖。不过确实是林庚介绍的。”
江知与听完,盯着徐诚看。
徐诚从炉子上拿水壶,倒热水,再从小桶里匀冷水调温,用温水洗漱。
所有行为都很正常,间隙里说一句,都是对大生意的向往。
是真的很想挣钱。
江知与想了想,提醒他一句:“这个商户,可能是王府的人。”
不然什么商人,需要林庚亲自介绍?
还能跟着一起来丰州买货。
糖厂刚起步,现在生产还没有稳定,进哪门子的货。
他一说,徐诚就摇头:“不,真的是商人,我确认过了。要是王府的人,他会告诉我的。”
他擦过脸,邀江知与出门去,路上跟他说:“他经常在外办差,三教九流的人认识很多,这回来的是他熟人,给了面子,但确实不是王府的人。”
徐诚又说:“他跟他爹娘说过了,来年事定,就娶我过门。”
相较生意,江知与更在意好友的感情与婚姻。
地位悬殊太大了,他们还聚少离多。
徐诚耸耸肩:“我这么说,你就这么信吧。我们也没辙。船到桥头自然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江知与定定心。
还是把糖厂的事办好先,帮诚哥儿争取一下。
糖厂来的商人,是在府城闻名的“和升号”。
取了商号,真正的豪富之家。
东家姓秦,来人是现任当家的,也姓秦,行六,见面叫一声秦六爷。
双方约定在一品居吃饭,这是丰州最大的酒楼,上菜都是本地特色菜。
两个小哥儿出来谈生意,大门就敞着,避嫌。
秦六爷年纪四十出头,留了须,只在唇边一圈。面相很和善,圆脸圆眼,见面三分笑。
丰州是昌和府治下的县城,县内商户,都听说过和升号的名头。跟他们家做生意,糖厂是头一例。
秦六爷讲究,上茶不上酒,客套话说两轮,先把自家商号的经营情况说了下。
主营产业是糖、酒、茶,最先是以酒发家,再种茶苗。
糖厂,他们家也有,但产量有限,目前是蔗糖为主,不卖蜜饯。
“我去你们铺子里看过糖品种类了,也都试吃过,单论蔗糖来说,比我们家的口味要纯一些,不涩口。你们能量产蔗糖吗?”
这单生意,以徐诚为主导,江知与作陪,不抢他风头。
徐诚说:“暂时不能,要来年收成后再说。目前糖品杂,也是因为原料采购问题。原料太少,只能产出那么多。”
冬季开的厂子,还能做出蔗糖,就很了不起了。
秦六爷提供了另一种合作模式:“我们家的蔗糖有固定的卖货渠道,不愁卖。我们就定蔗糖,原料是个问题,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出原料,你们厂子代加工,所产蔗糖都归我家。我给代工费。”
算账是江知与擅长的,他恰好听谢星珩说过“代工厂”的例子。
工厂可以做自己的产品,也能利用场地、设备、人工、技术的优势,去接外面的单子。
如果客户有需要,从糖果屋卖出去的糖,甚至能贴牌。
管他叫白家糖还是黑家糖,客人要什么,就是什么。
但小谢说的代工厂模式,是客户下单、提货,有的人会附带配方。也有自带原料的,比较少。
这一环的账目,他们要细算。
江知与轻轻点头,徐诚就知道有利可图,暂时应下,还要详谈。
饭后,三人往糖厂去。
糖厂员工休年假,现在只留了看门人。
看不见人员制糖,但看得见规模、设备。
常见的设备,工坊里都有。
根据谢星珩的图纸,改进过的设备,现在只做出来两台,分两座工坊放着。
看了外观,不懂里面结构,也没开工运作,看了也白看。
秦六爷也不好打听他们挣钱的本事,转而去看仓库。
仓库清了一批货,转到了糖果屋。
里面余货少,内部构造一清二楚。
沿着墙壁,加建了窄边水槽。环墙而建,及腰的高度。
这是控温设备。
徐诚从江知与这里听来制冰的法子以后,就想了这个主意。
水槽还是双层,到时加水加硝石就有冰产生,省得人工替换。
这个简单,到时也好操作。
现在气温低,为了掩人耳目,徐诚找他娘借了一笔银子,加建了冰窖。
正好冬季,能取冰来藏着。
徐诚相信,世上没有几个厂子能如此奢侈,用冰块来控温储存货物。
成本计算一下,冰块储存的开支,比货品还高,不划算。
水槽作用,跟秦六爷说了以后,果不其然,把他狠狠震惊到了。
生产工坊跟仓库都看完了,就到了画饼时刻。
要让他相信,糖厂有实力能完成订单。
这个饼子,是原料多多。
原料多,糖就多。
他们跟农户们说好了,来年不知道他们种不种,先把饼子画了。
“我们已经跟农户们下好订单了,他们来年会多多种植原料,到了季节,再出蔗糖,从本地取材,也能省些运输成本。”
还能保证原料新鲜度。
他们从糖厂离开,又转道回城,再到糖果屋。
糖果屋在进行集邮打卡活动,很是热闹。
秦六爷对这场活动叹为观止,夸了又夸。然后进后院,坐下详谈订单细节。
秦家第一笔订单是五百两的生意,这五百两,仅是代工费。
需要的糖制品,就翻倍增涨。
来年一年,厂子里都有活干了。
江知与仔细计算过盈利,把糖量压了压。
蔗糖市价是六十文一斤,通常都是散着买。
五百两银子,可以买五千多斤。
厂里直销,价要更低。
把各项成本、损耗计入,出厂价能在五十文钱一斤。这已经足够让利,中间利润够大,才符合糖的市场价。否则商人卖货再抬一抬,百姓没人吃得起了。
原料是秦家出,加工价位能压到三十文一斤。
倒手卖出,就是双倍利。
以三十文一斤的价位,让糖厂加工,糖厂要生产制造一万一千多斤糖。
江知与早前算过,糖厂成本价,是十八文到二十二文钱的区间。
秦家出三十文一斤,他们一斤能挣八文钱。
都是商人,秦六爷管理着和升号,也是精于计算的人。
他这个报价,就是踩着糖厂的底线来的。
江知与跟徐诚互换个眼色,秦家踩线来,也有自家糖厂,对里面利润一清二楚。
抬价不可能,那就厚着脸皮,压压成交量。
同样的价钱,少生产一些糖,他们也是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