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反派,那我老婆by就九

作者:就九  录入:07-17

殷云度状似不经意问道:“应夫人身体一直不太好吗?”
东阙宗素以医术占卜闻名于世,宗主的夫人却久病不愈……
“自我记事起,母亲的身体便这样了,这些年一直不见好。”应怜眉头紧蹙,低落道:“我每每问起,父亲都说让我不要因此忧心,他会治好母亲的。”
她攥紧了衣裙:“每次母亲有什么事,他总强作无事让我不要管赶我出去玩,可我也想帮忙……”
殷云度才刚安慰了两句,就听“啪嗒”一声,岑丹溪的筷子落到了地上,而他本人已经因为痛苦蜷起了身子。
不知看到了什么,殷云度瞳孔一缩在应怜看过来之前伸出手以宽大的衣袖挡住岑丹溪,随后语气严肃起来:“抱歉应姑娘,岑公子身体不适,我们先失陪了。”
应怜有点懵,怎么一个两个的身体都这么脆弱:“要不要我帮忙请个医修过来?”
“多谢姑娘好意,在下也略通一些医术,这种程度能处理得好。”
“哦……哦。”应怜看着他熟练的把人抱起来,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那我就先告辞了。”
殷云度朝她一点头,便脚步匆忙抱着人进了房间。随后一挥手,将屋外布好了结界。
岑丹溪在他怀里冷汗涔涔捂着头顶,牙齿把嘴唇咬得毫无血色。
“阿圆……”殷云度将他放下,让他靠在床头。岑丹溪痛得面色发白,想拿手去掰那刚冒头的幼角,却被殷云度握着手腕拦住。
幼龙还不能称为龙,此时尚且无角,称虬。龙以角听声,故而幼龙是听不见的。
只有长了角才能听见声音,算作成年长大。
“不要碰,等长出来就好了。”殷云度握着他的手腕,让他靠着自己,低声安抚:“长出来就不痛了。”
或许是因为新角冒头,岑丹溪能听到一点声音了,他仰脸循着声音源头的方向看向殷云度的嘴唇,然后缓缓地,对殷云度露出了个干净纯粹的笑来。
面色惨白虚弱,可眼睛却盈着光。
他挣了挣手腕,殷云度松开他。
岑丹溪很慢的打手势。
听不懂,但是,好听。
多跟我说说话。
殷云度眼瞳颤动,忘记了维持伪装,眼睛露出原本璀璨的金红色。
“好,说说话……”殷云度声音低沉:“就说说我从前的事吧。”
“很久很久以前,我十几岁的时候,我娘给了我一颗蛋。”
“我一开始觉得,我这么厉害的人,怎么能做孵蛋这种事呢。”
“后来我想通了,其实我挺孤独的。我爹有很多朋友,但是我没有,我很羡慕。师兄他们都很忙,外面交的朋友都是和我假玩。如果能把这颗蛋孵化,就能有一个可以陪我很久很久的人。”
“我给他取名阿圆,到哪里都带着他,我盼着他什么时候能从蛋里出来和我玩……”
“听说凤凰血里有生的力量,我年纪小不懂事给他的壳上滴过血,都渗了进去,大概是被他喝掉了。这不好,搞的后来他总想喝血,咬我就算了,咬别人多不好。”
“后来我家里出了变故,我把他藏起来了,再见到他时他已经不认识我了。”
“他不认识我没关系,他是我娘交给我的,我娘我没有保护好,我不能,不能连他也保护不好。”
“他是最后的了……”
殷云度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哑了。
没人知道他说的“最后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是觉得他的气味和声音安心,岑丹溪靠着他昏睡过去,额头的角已经长出了大半。
殷云度摸摸他的头发。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殷云度是被脖颈间隐约的痒意弄醒的。
大约是怀里抱着岑丹溪太安逸,他竟然也不知不觉睡着了。
醒来时就看到岑丹溪伏在他身上,嘴唇还没离开他的脖子,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脖颈间,凌乱的头发不时扫过他的下巴,正是痒意的来源。
见他醒了,岑丹溪有些遗憾的退开,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看他,意思很明显。
我就舔舔解馋,不真下嘴咬。
他的眼睛极漂亮,中间的竖瞳是颜色偏深的翡翠绿,周围颜色渐浅,晕染成淡淡的青色。
殷云度指腹擦过他的下眼眶,声音带着些笑意:“眼睛颜色,忘了藏了。”
岑丹溪眨了眨眼,很不走心的把眼睛颜色变回了正常人类的棕黑色。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岑丹溪摇头,很新奇的歪着头一直盯着他的嘴唇,努力将他说出的每一个字和发出的声音对上。
他的角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大概对这新长出的角还不熟悉,尚且不知该怎么把角隐藏起来。
前世的岑丹溪几乎从不肯给殷云度看他的角,但眼下的岑丹溪不一样……
这样乖这样信任依赖他,摸一下也没关系吧。
这样想着,殷云度伸出手先把岑丹溪散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岑丹溪脸颊偏凉,在感觉到他的手掌的温度后便主动贴了过来。
殷云度顺着他的意思摸摸他的脸,岑丹溪舒服的眯着眼睛,看起来对他全然信任。
于是殷云度手掌向上移动,很轻的碰了碰岑丹溪的角。
这一碰,岑丹溪突然打了个寒战似的抖了一下,原本眯着的眼睛蓦地睁大,“噌”得一下便退出去老远,缩在床角阴影处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不能摸吗……
殷云度有些尴尬的收回手,也挪到床尾去,想要道歉,岑丹溪却在见他过来时便直接扯着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背对着他不理人了。
殷云度试探着揪住一点被角,扯开。
岑丹溪露出一只手来狠狠把被子抓回去重新裹住。
殷云度再拆。
岑丹溪再抓。
殷云度又拆……
岑丹溪忍无可忍,不裹了,回过头怒视他。
那双眼睛蒙着水汽,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
“抱歉,我不知道你的角不能随便碰。”殷云度很真诚的问他:“但是你的角真的很漂亮……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碰吗?”
岑丹溪微怔,神色有一瞬间的迟疑。
“还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岑丹溪点头。
有些习惯是血统里带的,他们自己也解释不清。
“这样啊,你不喜欢的话那我以后就不碰了。”殷云度朝他张开胳膊:“为了表示歉意,脖子给你咬行不行?”
岑丹溪终于松开被子,攀着他的胳膊重新靠近他。
殷云度觉得,他得珍惜现在还有点呆的岑丹溪。
脱离了幼年期步入成年期之后,岑丹溪会以极快的速度脱离混沌蒙昧的状态,说不定明天一睁眼,这样说什么都会一字一句乖乖回答的岑丹溪就没了。
岑丹溪在他颈间轻咬了两下,说是咬,但其实力度亲差不多。
这个想法一出,殷云度喉结滚动了下,嗓子有些发紧。
但岑丹溪依旧没下重口,原本挺正当的事倒变得跟调情似的了。
殷云度有些头疼,再让他继续这么搞怕是要出大事。
殷云度拿虎口卡着他下巴强迫人抬起头来,岑丹溪唇上还沾着水色,一脸莫名的看着他。
只看了一眼,殷云度便有些狼狈的匆忙移开视线:“怎么不咬下去?”
岑丹溪不悦的扯了扯他的衣服,殷云度看过来他才开始比划:
你转过头去我就看不到你在说什么了。
方才一紧张,居然忘了岑丹溪现在还不能听懂,依然要靠看唇形来辨别他说出的话。
殷云度有些懊恼于自己的粗心,但大概也是急于从刚才那种奇怪的暧昧气氛里脱身,他提议道:“我来教你说话吧。”
岑丹溪很聪明,只一个晚上,生活里常用的东西就已经会说的差不多了。
虽然说长些的句子还有些难,但殷云度相信,只要日后多加练习用不了多久岑丹溪就能正常说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角长出来后,岑丹溪眼睛看起来比之从前更清亮了。
岑丹溪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镜子看了会儿,然后叹气。
殷云度温声问他:“怎么了?”
“角……”岑丹溪对殷云度有些不易察觉的依赖,下意识的朝他开口求助:“不能被看见,但是,还不会收。”
殷云度又狐狸似的微眯着眼笑起来,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岑丹溪就知道这人又有办法了。
“我初来时,送你的簪子有好好收着吗?”
岑丹溪闻言从随身的储物戒指里掏出那浅碧的簪子,递到殷云度手里。
殷云度把簪子放在手里颠了颠,显得很高兴:“这么宝贝啊,随身带着?”
岑丹溪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殷云度拢了拢他的头发,拿那簪子将他的头发在脑后挽好,随后用手指在簪尾轻轻一弹——
淡青色的烟气弥散,岑丹溪的角隐去不见了。
岑丹溪睁大眼睛回头看他。
殷云度笑笑:“一点小障眼法,一次至多只能撑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后要来找我重新施法灌注灵力。所以还是要尽快学会把角收起来,或者……”
岑丹溪眼巴巴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或者跟我回济州北茫宗。”殷云度低声诱哄:“一时半会儿不会没关系,我可以陪你慢慢练习。我的师尊和师兄们都很和气,他们都是习惯保守秘密的人,就算不小心被看到了角,也不会有人动歪心思。”
岑丹溪看着殷云度说完,表情有一瞬间动摇。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最后没有回答,只是偏头躲开了殷云度的视线。
“是还有事没有处理好吗?”殷云度没逼太紧,只是摸摸他的头发,很体贴的笑起来:“那就再好好考虑考虑吧,想好了随时告诉我。”
“我一直等着你。”

殷云度问岑丹溪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岑丹溪说想吃鱼。
可膳房里的东西实在不怎么新鲜,于是殷云度拉着他到了弟子堂后的小水塘边钓鱼。
这个时间在流云阁是有统一的早课的,但或许是因为岑丹溪从前耳不能闻不方便上早课,又或许是因为那些长老不待见岑寂顺便恨屋及乌,总之岑丹溪是被放养的,其他师兄弟的课业都与他无关。
路过的小弟子投来的目光实在让人不舒服,殷云度一挥手设了个单方面的隔绝结界,他们能看到听到外面,但结界外的人不能看到他们。
这下清静多了。
结界外传来一些细碎的交谈声,多是些“阁主突然出关了”“藏宝库被贼人烧了”之类的闲谈。
看得出岑丹溪心思不在鱼竿上,他在听到“阁主”时抬头向声音来源望去,但很可惜他现在能听懂的实在有限。
殷云度看着他,若有所思。
“昨日我遇见了岑阁主。”殷云度状似无意的提起:“中午做了鱼,我们带去同岑阁主一起吃吧。”
岑丹溪看向他,没有作出什么表情,只是看着他。
若是旁人见了或许会觉得这幅样子太过冷情,甚至可能会因这冷漠无端生出些恐惧来。但这岑丹溪这模样殷云度前世已经见过千百次了。
岑丹溪惯常是空白着一副表情,不辨喜怒。他这样并非是他不高兴了,而是他放松了下来。岑丹溪松懈下来时,总会忘记控制自己的表情。
“你知道的事,好多。”岑丹溪道。
“我是你这头的,知道的多总归不是坏事。”殷云度慢悠悠回道。
岑丹溪嗯了声,便聚精会神钓鱼去了。
殷云度笑笑,在心底呼唤系统:“统,怎么回事,你最近怎么这么沉默?”
系统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有了点动静:[很忙,无事勿扰。]
殷云度百无聊赖的看着平静的水面:“怎么最近都不催着我去销毁那个什么违规物品了?”
[情况有变,这个任务暂停。]系统道:[不用担心你会暴露,我会帮你屏蔽掉法器的追踪。]
殷云度呵了一声。
系统:[你有什么不满?]
“一开始还借口不能精准定位糊弄一下,现在直接任务暂停……装都懒得装一下了吗?”殷云度学着殷桓发飙的语气:“是不是人不发火就把人当傻子啊?”
系统古井无波的声音里隐约有几分心虚:[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暂且放一放再谈,我们先聊点别的。”殷云度径直道:“你是我爹的哪位好友,对我意见这么大……让我猜猜,你估计死的挺早,在所谓的‘绑定’我之前,你都没有见过我吧?”
“逆转时间还带有前世的记忆……这能力确实厉害。但我爹好友里那些叔叔伯伯实在太多,我有些对不上号,所以还是劳驾前辈自己开口吧。”
系统好一阵沉默,殷云度也不急,慢悠悠的边钓鱼边等。
一条鲫鱼上钩,殷云度将鱼丢进鱼篓,系统这才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与你父亲交情匪浅,又如何知道,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你。]
殷云度哼笑一声:“你说的那所谓的天道使者之类的谬论我从没信过,你若真有那通天之能,哪里还用得着我帮你?”
“你对我的态度表明你对我的印象是什么?狂妄,冲动,不知好歹……可这些分明是前世仙盟之人对我的看法。”
殷云度慢慢掀起眼皮:“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前世从别人口中听说过我。你前世就知道我,但对我并不了解。虽然你并不一定是仙盟的人,但你前世一定从未亲眼见过我。但凡见过我与我共事过的人,都不会把流言当真。”
“至于为何知道你与我爹交情匪浅……”殷云度扯扯嘴角:“我爹那些奇言怪语传染性极强,你大概自己都没注意到,就被传染开始挂在嘴边说了。”
系统一阵沉默,装鹌鹑不作声。
“别再说些什么你是天道意志之类的话了,我不会信,想合作就拿出点儿诚意来。”殷云度一扯鱼竿,又是一条鱼:“分明看不上我,分明不信任我,却偏偏还要选中我。既想要人替你赴汤蹈火,又想要把人当傻子糊弄连真实身份都不肯言明……”
他皮笑肉不笑:“既要又要,这位前辈你要脸不要?”
脑海中“叮——”得一声响起,系统被骂得下线了。
“心理素质有够差的,多说两句就破防。想拿人当枪使又受不了被揭穿,脸皮还是不够厚。”殷云度摇头,提起鱼篓喊上岑丹溪:“走喽,回去蒸鲫鱼。”
殷云度在吃食上有些研究。
鲫鱼的话,蒸着吃最鲜,其次是煎着吃,把鱼肉拆下也可做鱼羹。蒸时用酒不用水,稍加些糖用以提鲜,再酌量添些秋油,如此做出的鲫鱼肉质嫩而鲜甜,是为上品。
如果不是被修真界这些乌七八糟的事绊住脚,他大概会带岑丹溪去凡人界找个有烟火气的热闹小镇住下,开个酒楼茶肆,悠然度日。
他喜欢花,喜欢草,喜欢人间喧闹,喜欢跟岑丹溪一起无所事事的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
他不喜欢乌烟瘴气的修真界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可眼下这烂摊子他不得不管。
若是他不管,他的父亲,他的师兄……他的家人们不会不管。他们都是最温和良善不过的人,见不得不公,见不得无辜之人死去。他们的道是黎庶苍生,他们愿意以身殉道。
他们见不得无辜之人死去,而殷云度见不得他们死去。
就像他爹说的,世事难求一个完满。
若是能以一人替这千万人,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好了。”殷云度将蒸鱼装好,看向一旁饶有兴趣观察他做饭的岑丹溪:“去找岑阁主吧。”
岑寂的小木屋还是掩在幽幽绿荫里,殷云度甫一走进院中,便感受到了另一道灵息的存在。抬眸去看,果不其然,岑寂对面还坐了另一位修士。
那人一身藏蓝华服,其上点缀诸多金玉挂饰,显得华贵庄重。此时他正抬手斟酒,行动间环佩相撞,泠泠作响。
“你与殷兄脾气一个比一个倔,多少年的交情了,便是各退一步又能如何?”那人手指摩挲了下玉盏:“红炉美酒时温……他不饮冷酒,他的喜好你比谁记得都清楚,你分明时时等着他,他想要的也不多,只那一件事……告诉他他想知道,重归于好不是皆大欢喜吗?”
岑寂没回答这人说的话,而是冲外头的殷云度和岑丹溪一招手:“你们两个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吧,没有外人。”
殷云度本想拽岑丹溪先离开,这里的长辈们看起来有话要谈。但被岑寂这一喊,走是走不了了,只能进门落座。
“这位是应如许应宗主,你父亲的老朋友了,不必拘谨。”岑寂说完冲那蓝袍修士一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回头再说,别在小辈们跟前丢人现眼了。”
岑寂话题转移的实在拙劣,应如许蹙着眉看着有些恼了,但大概是顾忌殷云度他们在场也不好多说落了岑寂的面子,最后只是叹了口气转头同殷云度笑笑:“贤侄见笑了。”
“带了什么这么香。”岑寂打开岑丹溪递过的食盒:“蒸鲫鱼……你做的?”
岑丹溪摇头,指指殷云度。
“手艺不错,比你爹强多了。”岑寂尝了一筷子,转向应如许:“孩子们一片心意,你不尝尝?”
应如许脸色不算好看,大概是在生气岑寂不听劝,他对岑寂道:“今日便聊到这里吧,我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在看向殷云度和岑丹溪时他脸色缓和了些:“今日出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
说着他自腰间解下两条漂亮的红线,递给两人:“这玲珑丝是我前段时间得的,你们权且收着,等改日世叔再给你们补上个合适的见面礼。”
“好东西,收下吧。”岑寂在一边笑吟吟的开口:“都是自家人,不用跟他客气。”
见岑丹溪两人把东西收了,应如许这才离开。
应如许身影走远,岑寂这才慢悠悠道:“怎么突然想起来到我这里来?”
殷云度道:“听说了岑阁主出关,岑公子想来看看你。”
岑寂一愣,这才真正把注意力放到乖乖坐在一边的岑丹溪身上。
凭心而论,他对这孩子从来没上心过。
这孩子是他在当年那场恶战后,他回程的路上捡到的。
准确的说,他捡到岑丹溪的时候,这孩子还是个蛋。
他受了重伤,昏迷前找了个隐蔽的山洞藏身进去,等醒来便发现了山洞深处的结界。
结界打破,后面是一颗蛋。
他把蛋带了回去,在屋里把蛋随手一仍就忘了这事。结果距离他捡蛋这事都过去一两年了,蛋里突然自己爬出来个孩子。
他不喜欢孩子,但这孩子又实在可怜,他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后糊弄着说这是自己的孩子便丢给阁里养了。
虽然流云阁不待见他,但这孩子名义上是阁主的孩子,总不会给照顾死了。
捡来的而已,做到这份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于是岑寂放心做了甩手掌柜。

第19章 最好敲得他们底裤都不剩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破壳第一眼看到的是他,虽然他不喜欢孩子,但这孩子对他极其亲厚信任。
他不闭关的时候,这小崽子就蹲在他身边看他喝酒,安安静静的,可怜兮兮的。
被他送走了,就自己跑回来,丁点大的小东西死死抱着他的腿,眼睛里蓄着泪,要落不落。
岑寂没办法,总不能欺负孩子,于是只能随他待着。
捡到这蛋的地方叫丹溪,岑寂没什么起名的天赋和耐心,干脆就给他起名岑丹溪了。
偶尔他良心发现会教这孩子说话,但教半天一个字也教不会。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捡了个小傻子。
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听不见。
岑寂急得头秃。
这不造孽吗,他没几年可活了,要是他哪天突然嘎嘣就死了,那这孩子无依无靠连话都不能听不能说,这不没法活了吗。
于是他厚着一张老脸去找了殷桓。
要是他哪天死了,请他替自己照顾这孩子长大。
殷桓虽然对他有气,但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稚子无辜,他答应了。
结果自己还挺能活的,一不小心就活到这孩子长大了。
他闭关的地方没人知道,他出关也没人知道。
出关后四处溜达了圈,听说殷宗主的公子持半块掌门令作信物找上门来,说是来结亲的。
他儿子要跟人结亲,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左右也不算什么坏事,殷桓的儿子,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把岑丹溪带走了反而了却了他一桩心事。
岑寂虽然这般想着,但还是觉得最好还是把人叫来考校一下脾性,万一是个脾气不好的那还是算了,虽然他不是个多负责的爹,但把孩子跟丢垃圾似的随便找个人扔了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殷云度脾气挺好,算得上一句谨而有礼了,但他自己脾气不怎么好。
一想到当年殷桓当年山盟海誓的哄走了小师弟,而小师弟这才走了几年,殷桓孩子都这么大了,他就来气。
这么快就把小师弟忘了吗。
岑寂是师兄弟三个里最差劲的,论剑他不如殷桓,论幻化术法他不如凤珏。
但他又是师兄弟三个里最好的,殷桓论幻化术法不如他,凤珏论剑不如他。
说好听了,是中庸。
说不好听,是半吊子不上不下。
但半吊子也有半吊子的好处,殷桓的短板,他一眼就能识破。
这狗屁手艺也敢用到儿子脸上,也不怕哪天让人拆穿了。
他一面带着“我倒要看看殷桓跟别人生的孩子长什么样子”的怒气,一面想着“这混账手艺还是这么差,这么多年心思没用在修行上也不知道干嘛去了”,硬是把殷云度的那张假面揭了下来。
然后——
他在这后辈的脸上看到了昔日故人旧影。
眉间那抹朱红色法印彰示着他身上流有凤凰一族血脉,而那双风流恣意的眼睛则生得与另一人如出一辙。
这眼睛长在殷桓脸上显得轻慢多情,而殷云度的五官中和了这一点,让他锋锐的气质里含了一丝恰到好处的温情。
岑寂想到了当年应如许的谶言,彼时他们都当做了笑话,不想多年后竟成了真。
这孩子的双亲是谁不言而喻了。
怪不得……怪不得殷桓要把他藏起来。
岑寂心头不合时宜的松快起来,他这份隐秘的高兴是为了凤珏。
如果凤珏选择的那个人在他离开后也忘记了他另结良缘,凤珏会很难过吧,会后悔吧,会觉得不值得吧。
小师弟伤心失意他是不想看到的。
岑寂恨恨的想,殷桓合该好好做个安分守己的鳏夫,凤珏活着的时候选了他,凤珏走了他就应该为他守节。
殷桓守节,那些老朋友都知道他是凤珏的未亡人。
推书 20234-07-17 :在狗血文里做返聘》:[穿越重生] 《在狗血文里做返聘老师[快穿]》全集 作者:岩城太瘦生【完结+番外】晋江VIP2024-07-01完结总书评数:14566 当前被收藏数:20439 营养液数:46804 文章积分:730,035,776  文案:  (一)  太子太傅祝青臣,在二十三岁这年,又一次被穿书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