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污染物狂热崇拜by红祭

作者:红祭  录入:07-18

男人说着,露出一个浅笑来,看着舒莫。
这句话的意思在舒莫脑中过了一遍,就自动翻译成了:得加钱。
舒莫眼神闪了闪,他凑上前,一口吻在夕的唇上,夕满意地含住他的唇,用舌头舔舐着。
这一笔支票打下去之后,夕的动作立刻就麻利了很多,盖亚冷冷地望着他,心中只有漠然,夕作为合作对象,能力出众、性格冷酷,一样视其他生灵为死物,盖亚原本是觉得他可靠的,却没想到夕遇到自己妻子的事就直接变了个样子,简直荒谬。
“父亲……咳!”正在此时,少年在他怀中叫了一声,对方连呼吸都是浅的,像一团下一秒就会破碎开来的水晶,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水雾:“好痛……”
盖亚一瞬间就低下头,去抚摸他的脸颊,少年依恋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腹部传来一阵阵的绞痛,即使盖亚将他救出,但在生命工厂待了那么久,还是给盖亚之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影响,他的腹部总是会不断传来剧痛,仿佛有什么污秽在其中凝结,每隔一段时间,盖亚就必须重新撕开他的肚子将发丝伸入其中,然后去除对方体内的污秽结晶,否则那些结晶在一段时间后,便会化为一颗颗的卵,接着从他的体内爬出。
盖亚之子的躯体几乎成为了孕育污染物的温床,而由于他和盖亚所链接,实际上,他体内的污秽都来自于盖亚,盖亚的手指刚刚落到盖亚之子的身上,就感受到了其中的污秽结晶正发出模糊的叫声,盖亚之子阿里斯面色越发苍白起来,盖亚在那一瞬间有些慌了神,下一秒,就被夕的悬空巨手一把抓住。
他怀中的少年也倒在地上,舒莫走到了他的身边,没有去管身旁仿佛即将陷入狂暴的盖亚,伸出手,触碰到了对方的脸颊。
随着舒莫手指的划过,一点点纯白的力量从他的体内溢出,净化着对方体内的污秽,舒莫微微皱起眉,看着少年的眼神颇有些心惊肉跳,因为舒莫发现,仅仅他一人体内所含的污秽结晶,就比生命工厂支部所积压的还要庞大。
如此多的污秽,究竟是来自于哪里?
舒莫的眼角抽了抽,唇边含着黑色污血的少年闭着眼睛,突然睁开眼望着舒莫,他的神色变得柔软起来,看着舒莫的样子简直就是在看着从天上飞下来,还通体发光的天使。
“你的翅膀好好看。”他的话让舒莫的动作一顿,阿里斯的心里并没有其他想法,只是单纯地在赞美舒莫:“谢谢你,我的肚子不痛了。”
他艰难地说着,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阿里斯并不是污染物,但也已经不是人类,他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牧民,但在偶尔之间和盖亚有所接触后,便接受了对方的赐福,也因此成为了盖亚之子。
成为盖亚之子的阿里斯非常茫然,但得知盖亚是大地之父后,他显得有些踌躇,过了很久才询问对方:如果盖亚是大地的化身,那么他在放羊的时候,是不是间接伤害了盖亚?
盖亚:“……”
“不会的。”盖亚在那个时候,还是个虽然冷淡,不愿接触世人,但仍然十分温和的大地化身:“羊只是行走、生活,啃食一些草皮,但你们人类才是在真正地伤害这片大地。”
“但高塔的地脉会逐渐复苏,人类就算再怎么做,最终也只会伤害你们自己所处的环境。”
“除非你们的所作所为,让高塔的本源出现了问题,否则我是不会因此受伤的。”盖亚解释道。
阿里斯有些似懂非懂,但他毕竟只是个牧民,完全不理解盖亚所说的,类似于如果祂有朝一日真的出了问题,那么高塔的地脉将彻底崩裂的话意味着什么,男人只是在知晓自己几乎有了不老不死的无尽寿命后欣喜地说:“那么我就可以一直放羊了!”
“我可以一直养羊,羊又会生小羊,小羊又会长大,这样一来,我就可以卖很多的羊,那得有多少钱啊。”
盖亚:“……”
那之后,阿里斯就一直待在盖亚的身边陪伴着他,只有他可以看见盖亚,两个人在草原上过着平静的生活,直到有一天,生命工厂的猎人带着武器前来,他们看不见盖亚,便抓走了阿里斯,砍伐了那片森林,在那之后,原本性情温和的盖亚一天天地扭曲、畸化,等到祂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污秽侵蚀的时候,男人的心中已经没有任何一丝对人类的温柔,只剩下了想要毁灭一切的欲望。
阿里斯咬着牙,呕出了大片大片的结晶,他蜷缩在地上,痛苦地不断挣扎着,远处的盖亚看见这一幕几乎狂化,但片刻后,少年便慢慢地缓了过来,身体缓缓长大,从少年变为青年,他抬起身子,眼睛微微张大了一些:“不疼了。”
“谢谢你,医生。”
阿里斯惊喜地说道,病患本人的情况良好,但病患家属的情况却不太妙,舒莫缓缓收回手,这一次的医疗过程让他意识到了一点:有的时候,家属的不合作,才是行医过程中的最大阻碍。
“我的肚子里有很多东西,”阿里斯说道:“我不知道那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但我感觉,这些东西都来自于很高的地方。”
“上层?”舒莫微微一愣,这里已经是二层,而污秽来源于更高层,那不就是……神居?
“父亲应该会知道更多。”阿里斯见到舒莫的样子,也意识到这件事似乎很重要,他从地上缓慢地爬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后又看向他,接着迟疑地说道:“医生,我已经好多了。”
“您能不能……把我的父亲放下来?”
舒莫抬起脸,看着被挂在天上的盖亚,说道:“没事的,上面凉快,盖亚可能是在地上待久了,所以想上去歇歇。”
阿里斯一愣。
是这样吗?
大地之父在地上待烦了,所以选择倒挂上天清醒一下?
舒莫倒也不是真的想把盖亚挂天上,过了一会,他看了眼时间,说道:“夕,把他放下来吧。”
一头黑发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那只漂浮在空中,把盖亚死死捏在手心的巨手终于松开,男人一瞬间落到了地上,模样看上去倒是没有多么狼狈,只是面容冷若冰霜,阿里斯看见这一幕小跑着过去,盖亚立刻走到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像护住自己宝物的巨龙般。
“父亲,我感觉身体舒服多了。”阿里斯向他展示着自己的身体状况,看见这一幕,盖亚的表情总算好了些,他望着舒莫的目光仍然冷漠,但好歹也有些温度。
“多谢。”盖亚抱起阿里斯向后走去,警惕地看着夕和舒莫,活像是看着两个拐卖孩子的人贩子,现在已经变成青年模样的阿里斯仍然被他抱着,他走远后,才停顿下来,男人顿了顿,发丝犹如水母触须般涌动着,最终在身前凝聚出一块通体纯白的结晶。
男人伸出手,将那块结晶送到舒莫的面前,很大一块,但夕的面前却什么也没有,舒莫看着这纯白的大地结晶,又看了一眼夕之后,舒莫伸出手,想要分给夕一半。
“大地结晶,这是很有趣的东西。”夕说:“我不需要这些,你可以尝试透过地脉,观察高塔中发生的一切。”
“在被囚困的这段时间里,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盖亚开口说道:“你们的柱神,这所谓的高塔之神,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异样。”
听到他的话,舒莫伸出手,试探性地触碰到了这块结晶,在那一刻,他仿佛化为了大地,观看到了高塔内发生的一切,无论是四层、二层,还是再往上,更加遥远的神居,他都仿佛可以远远地观察,一览无余地观看。
他闭上眼睛,精神不断上升,最终,黑发青年停顿在了一整片漆黑的光幕前方,浓郁的死亡和腐败的气息从中倾泻而出,舒莫犹豫了一瞬,接着尝试触碰了那里,下一秒,无数堆叠在一起,正在尖叫、求救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满地的尸骸、高高堆叠而起的尸山,以及那坐在尸骸之上,体型庞大,端坐于王冠上的……神。
‘吾主,求您宽恕……吾主!’
信徒的祈求声和神使的声音落入祂的耳中,却无法引起任何波澜,男人的一头金色长发早已被污秽所侵蚀,祂一手扶着自己的下巴,望着前方的信徒,召唤其上前,却在狂信徒走到祂的面前时,伸出手,撕开了对方的躯体。
血肉模糊的声音传来,整个神殿早已被完全侵蚀,但柱神甚至并不是为了惩戒或发泄,只是单纯为了取乐。
祂咧开牙齿,开心地笑了起来。
从祂的影子中,钻出了一只巨大狰狞的怪物,那怪物长着和祂一模一样的脸,眼中却毫无清明,只有近乎疯魔的癫狂。
舒莫骤然睁开了眼睛,他望向面前的夕,接着缓缓弯下腰,像是无法忍受般呕吐了出来。
“柱神疯了?!”
舒莫几乎无法想象神居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那副地狱般的场景,他甚至怀疑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烈狱,除了被污秽侵蚀的人类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活物,那些人甚至不算是污染物,只是一群活死人。
审判所的人并不知晓此事,甚至不知晓柱神何时变成了这样,柱神是至高无上的,没有人可以轻易觐见祂,所以当审判所的人跪在神殿上,每日虔诚地向神献上信仰时,听到了耳边传来模糊难辨的呓语他们只认为那是神谕,而不会想到他们所倾听到的“神谕”,究竟是什么东西。
当他们向着柱神祈祷并收到神谕时,审判所的人完全不会想到,早在很久以前,他们所信仰的神,就已经疯了。
而审判所的人一直侍奉着这位疯神,为祂扫清障碍,献上信仰。
丝毫没有想到,他们耳边传来的神谕,实际上只是疯神嘴中发出的呓语。
舒莫想到这里,脸上已经满是冷汗。他向夕说明了这件事,夕听完后,表情未曾有丝毫变化:“原来是这样。”
“高塔的大地之父,日柱、月柱、星柱,都已经被污秽侵蚀。”夕说道:“作为柱神的祂,又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呢?”
但这件事盖亚却从未跟他说过,想到这里,夕看向盖亚,面容模糊的男人只是抱着自己的孩子,说到:“祂就是疯了,又怎么样呢?”
“反正高塔即将被你毁去,柱神的死活,又和我有什么关系?”
盖亚说道,祂在被生命工厂的人囚困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并意识到柱神的疯狂会引来更多的毁灭。
但那又怎么样?
盖亚的脸庞蠕动着,灰暗狰狞的色彩一闪而过:“最开始建立高塔的时候,普尔纳可是对所有人许诺,他将带给所有人一个伊甸园。”
然而就是这么说着的男人,却不顾其他同伴的反对,执意登上了神位。
而现在,他被污秽侵蚀、普尔纳疯了、其他的柱神不知所踪,普尔纳曾经的同伴被他伤透了心,至此之后再不肯见祂,高塔之间互相连通的阵法被单方面屏蔽,所有柱神都只活在自己的高塔内,再也不会互相联系。
盖亚这么想着,抱着自己最爱的孩子离开,从头到尾,即使是被污秽所侵蚀的祂,唯一在意的东西,也只有自己最爱的孩子。
盖亚之子并不是盖亚的子嗣,而是一个代称,只要是被盖亚赐福之人,就都是盖亚的子嗣,但只有祂最疼爱的孩子被赋予了永生,至于其他的盖亚之子,连片刻都没有出现在盖亚的脑中。
看着盖亚的背影,舒莫有心想要帮祂净化污秽,但夕却侧过身拦住了他,男人没有说话,但舒莫却停下了脚步,更何况,他察觉到,盖亚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否被侵蚀。
甚至于,在被污秽所侵蚀,精神产生了异变后,盖亚不像是被扭曲了自我,反而像是……挣脱了某种束缚,释放了本性。
就像是在确诊了精神病后。
精神变得更加开朗了。
望着这对父子的背影,舒莫转过身看向夕,说:“我们走吧。”
夕牵起他的手,两个人又朝着飞艇所在的方向走去,那度和玛雅还在忙着最后的工作,舒莫望着下方那精致的飞艇,眼睛就亮了一瞬。
“曾经的我,一直想知道,高塔之外有什么。”舒莫低声说,他曾经翻阅过大量的资料,幻想过很多东西,想过在高塔内用飞艇环游世界,在高塔各处旅行,即使是右腿有着先天腿疾的他,也可以肆意地环游这座高塔。
所以他在下层的实验所里当实验所的时候,即使有着丰厚的工资,做着极其艰苦的工作,也住着最小的房子,将所有的钱都花在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梦想上。
而现在,他的梦想成真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像个普通的员工一样过着平静的生活,住在一个安全的世界之中,过上了梦想中的一切。
舒莫转过脸,看向身旁的黑暗,夕就站在其中望着他,男人伸出手抚摸着他的脸,动作中满是爱意:“你喜欢……就好。”
“在这里的生活怎么样?”夕说道:“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舒莫眨了眨眼,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亲了亲他的脸庞。
“等到一切结束后,我也会给你做一个礼物。”
“我很期待。”
夕这么说着,两个人吻在一起,只觉得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
舒莫牵着夕的手,在这座城市内游逛着,并没有什么目的,只是仿佛闲暇无事般进行着约会,他们走到一个儿童玩具的商铺前,看着一对父母带着他们的孩子购买东西,舒莫和夕都没有什么感觉,他们没有父母的疼爱,甚至于从出生开始就受到了亲人的厌憎,贝拉夫人可是真心实意想要下手杀死夕的。
夕看着那对父母给他们的孩子购买玩具,突然开口说道:
“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作为胚胎的我,曾经听到贝拉说,她想要亲手杀了我。”
舒莫听着他的话,突然微微一愣:“等等,胚胎?”
“嗯,”夕看着他,似乎有些不解:“在尚未出生的时候,我就已经可以看见世上的一切,并掌握了最基础的本源之力。”
“就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不敢真的下手,因为一旦她动手,我就会撕开她的肚子爬出来,然后杀了她。”
夕轻描淡写地说着这番话,仿佛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应该是这么出生似得,舒莫有些瞠目结舌,夕的话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在说:
我在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自学了十二个国家的语言,并精通了奥数大典的所有公式,你应该也能做到吧?
“她不敢杀我,所以只能恨我。”夕轻声说:“幸好有你,舒莫。”
男人用一种粘稠的眼神看着他,那目光有些似曾相识:“若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疯了。”
“你真好。”夕凑过来,吻着舒莫的眼睛,动作中满是爱怜。夕一直说是舒莫救了他,舒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询问道:“你说是我救了你,但是……”
舒莫犹豫了一瞬:“你今年一百多……我的意思是你的年龄比我大。”
夕的眼神在他提到年龄的那一瞬间变得有些危险,舒莫避开这个话题,转而说道:“那个时候的我,应该还没有出生吧?”
“你以后就会知道的。”夕垂下眼睛:“时间是可以被篡改的,这并非绝对意义上的平衡,不可改变的只是‘过去’,注定发生的事一定会发生,但一旦将命运戳破,未来就会发生改变。”
舒莫完全没有听懂他在说些什么。
夕的话在他听来,简直就像是在面对真理的代价般,神神叨叨的。
话说回来,那本笔记本一开始为什么非要赖在他身边来着?
舒莫皱起眉思考着,但片刻后,他就没有在意这些事了,夕抚摸着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说起来,舒莫。”
男人说道:“你为什么阻止我杀了贝拉呢?”
舒莫疑惑地看着他,夕望着他,神色仍然不解,希和夕一直以来,都有机会将贝拉杀死,但贝拉却一直好好地活到了现在,导致对方甚至误认为希对她有那么一丝宽容,但事情的真相却是:夕说,舒莫阻止了他扼杀贝拉,所以对方才一直活到了现在。
这件事就算是夕现在询问舒莫,他也是一脸茫然,见此,男人也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左右贝拉之后就会死,她的结局已经注定,夕对此并不在意。
两个人手牵着手,在城市内继续行走着,这个地方是夕给舒莫建立的天国,他说:“等到我将一切毁灭后,我们就能一直生活在这里。”
夕轻声说道:“你在这里,会获得你梦想中的一切。”
夕轻叹着,此时夕阳将垂,日暮将至,远处的黑暗缓缓向前侵蚀着,远远地,舒莫还可以看见污染物沉浸在那片黑暗之中互相厮杀,发出狂笑。
它们是否幸福、快乐,都不在夕的考虑范围内,男人只是将它们都摄入自己的天国之中,然后毁灭其他的一切。
舒莫看着这一幕,仿佛看见了夕梦想中的光景,他握着夕的手,说道:“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夕转过脸,就看见他最心爱的黑发青年和他一起站在高处,那双绿色的眼眸温柔地看着他,舒莫走上前抚摸着他的脸,动作温柔。
“这就是你梦想中的幸福吗?夕。”
夕伸出手,握住黑发青年的手腕,眼神片刻不离那张脸庞,仿佛只要一眨眼,舒莫就会消失了似得:“我认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舒莫的眼神难辨,却仍然看着他,黑发青年上前一步,抱住面前的人,说道: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我会和你一直在一起。”舒莫重复了一遍这番话,夕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紧紧抓住面前的人,舒莫并未挣脱他的手,在夕的面前,舒莫的一头黑发抽长,圣洁的白芒伴随着羽翼扇动的声音传来,一片纯净的、让人不由自主倾听,沉浸于此的歌声缓缓传出,舒莫站在那里,周身却散发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辉,以他为圆心,一片纯白色的光幕缓缓扩散,逐渐侵蚀着漆黑的天幕。
“所以,你该醒过来了,夕。”
舒莫轻声说道。
夕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舒莫却仍然微笑着,站在他的面前望着他:
“我想给你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美梦,这是我给你的另外一个选择。”
在他越发模糊的声音之中,圣洁悦耳的歌声却如同一团纯白的光波般蔓延开来,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存在都被这道光芒所净化,正在彼此厮杀的污染物怔怔地望着这道侵蚀一切的天灾一动不动,它们并非畏惧,而是呆愣在原地,接着齐齐跪下,像是迎接着自己的结局,等待着被净化、被救赎。
玛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那度却突然冲了过来将他拎起,摇晃着男人的身体,玛雅睁开那双红眸,像是在说:“发生什么了?”
“傻子!”那度说道:“别睡了,天亮了!”
“啊?”
玛雅睁大了眼睛,接着整个人猛得站起了身,瞪大眼珠望着天空之中突然出现的庞大空洞,那圣洁的白光缓缓扩散,侵蚀着世上的一切,这一幕,简直就像是他曾经见到过的,只存在于典故中的白色天灾。
那净化了整个五层,净化了其中所有污染物的天灾。
他是不是要死了?
玛雅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突然拉过那度的手吻了上去,红发男人一脸懵逼,玛雅按住对方的手,心想,死都死了,他必须在死前吻个够?
“你TMD在干什么?!”
那度想要推开他,却被人死死抱住,那纯白的天灾朝着他们扩散而来,沿途所见的所有污染物都被其吞没,带着笑意被净化成了一个个光点,飞向真正的“天国”。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净化,就连“天国”之外的日冕组织都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感到心惊肉跳。
下一秒,这让所有人都为之头疼,且仿佛深渊所在的天国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一个又一个日冕组织的猎人和平民被扔了出去,落到了地面上,他们狼狈地爬起来,就看见那庞大的实验所在空中晃动了一下,接着落到了地上。
日冕组织的猎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呆愣了好一会后,他们才低声骂了一句,接着冲到了最前面,唯恐其中的污染物逃了出来。
但整个实验所里,却连一个污染物的存在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整个世界一片安静、祥和,无数的纯白光点洒落在空中,他们一路走着,感到周围静悄悄的,直到走到实验所的最深处,也是整个天国的最高峰,他们才骤然停下了脚步,失去了呼吸。
在他们的面前,一头纯白长发,散发着圣洁气息的青年坐在地面上,他的满头长发披散而下,无数的光点徘徊在他的身边,发出令人温暖的笑声,整个天国,乃至几乎整个高塔的所有污染物都化为了这些光点,它们的灵魂聚集在一起,污秽被完全清除,有些猎人甚至看见一些光点将自己膨胀起来,活像是漂浮在空中的一个个毛绒球般,发出了轻盈的笑声。
仿佛摆脱了一直以来的痛苦。
而这一切,却并不是吸引猎人目光的原因。
他们将视线落在前方的青年身上,唯恐呼吸稍微大一些,就会打破面前的美梦般不知所措。
在他们的面前,舒莫微微抬起脸,他的身后,一对层层叠叠的完美羽翼轻轻拍动着,舒莫的背部光裸,背对着所有人,看着前方的黑暗。
头戴冠冕,背生蝉翼的青年说道:
“不是只有毁灭才可以的,不是吗?”

“圣者大人……?”
看着坐在前方,有如神人的俊美青年,一群人都怔愣了一瞬,直到那半张弧线优美的侧脸映入眼帘的时候,其中一个人才像是回过了神般,念出了舒莫的名字。
下一秒,这纯白的天幕中就突兀地插入了一片暗色,黑色的羽毛犹如一场黑雨般倾落而下,夕犹如深渊的化身般缓缓落下,祂看着面前的舒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空中的黑羽骤然一抖,在场的其他人就感觉自己的眼睛传来一阵刺痛,他们连忙退后,就发现一抹白芒拦住了黑羽,猎人们有些惊魂未定,这才意识到刚刚若不是舒莫拦着,那么他们的眼睛就好像要被夕挖出来了!
这个……恐怖的怪物。
如此暴戾、偏执,夕的目光扫过他们,他的独占欲昭然若揭,猎人们咬着牙准备反击,却听见舒莫说道:“都退下吧。”
夕轻轻落在地上,任由无数的骨手将他捧起,男人的神色难辨,喜怒莫测:“亲爱的,你真是让我惊喜。”
“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舒莫的身体还有些疲惫,他一招手,那些光点就朝着他飞来,落入他的冠冕之中,舒莫缓缓站起身,一席纯黑色的长袍覆盖在他的身上,织出精致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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