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只是出名而已,他们费尽周折偷天换日有什么好处呢?就想得到一点名利吗?
这些名利对普通人来说可望而不可即,可对任何一位修行者来说,都不值一提,他们有底气站在富豪名人的头上。
直到他们查完了11个人的所有经历,不得不承认,没有任何一个人把家里的钱拿出去或者动用家族势力去做一些违背他们身份该做的事,除了走极端的孟茹。
这也是一直以来没有人发现孩子不对劲的原因。
绑架47个孩子,用36个孩子打掩护,难道仅仅是贪图这11个家庭的钱吗?
所有人都不愿相信,于是调查所把矛头转向了这11个孩子的真实身份。
可话说回来了,在没有一点线索的情况下,找寻11个凭空出现的孩子的身世,无疑大海捞针。
还是耿全亮带着队员们头脑风暴的时候。有个南方的队员开玩笑地说“孟茹喊那个邪修为达达,在他们家乡话里就是爸爸的意思”,一语惊醒梦中人,耿全亮便将在孟茹别墅里逮捕的那名邪修的DNA与梦茹的进行了比对,神奇的结果出现了,那人与孟茹有99.99%概率是亲子关系。
一个和孟茹看上去年轻不相上下的年轻男人,竟然是孟茹的亲生父亲!
看到这个结果,耿全亮再回想熬夜查案的劳累,突然觉得自己犯傻了!
这11个孩子很可能都是修行者的后代,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让孩子冒名顶替其他人的身份,但修行者人数才多少,用穷举法一一排除,调查所也做得到啊!
“所以,问题出在了哪儿?”周珵问,若是耿全亮的方法能够成功,聂司恒早被调查所控制了,怎么还会巴巴地派人来监视。
“我立刻就把这个发现上报了,所长当场就拍板决定给所有修行者进行DNA采样,”耿全亮压抑着激动,调查所终究是坚守底线的,“问题是玄门,头发、血液这些对他们来说是要命的东西,一直都严防死守,根本不愿意提供。”
“所以,查清聂司恒的真实身份,就差最后一步了!”
第61章
“还有,我看聂司恒心态很稳,不像是完全不知道,或许,他就跟邵心怡一样,都是装的……”耿全亮压低声音,“我带够人手,要是他逃走,就立刻把他抓回调查所审问,聂老爷子也不能保他了。”
聂司恒此时正在认真地听着聂老爷子和周村长谈话,时不时说上一两句,恰到好处,不抢风头。
周珵眸光变暗,“要是他没有逃走?就老老实实地完成祭祖,你下一步会怎么做?就等着玄门那边松口?你觉得他们会主动配合?”
耿全亮讪讪,“那自然是不会,但我们调查所也在努力,我们所长都亲自出马了,想必玄门也要给些面子。”
“你们所长?”周珵顺着问道,“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他是什么人?”
周珵的问话一下子戳中了耿全亮的兴奋点,他似乎对这位所长颇为敬仰,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起他的光辉事迹。
一个玄门边缘人,被调查所发掘出来,用心培养,在调查当年邪修杀人案件中屡次建功,更是在数次交锋中推断出了飞云的行为习惯,制定了伏击计划,可以说抓捕飞云的最大功臣。
后来升职成为调查所的高层,从不吝啬分享经验,他的任务笔记是一大半调查员们的保命手册,被称为是为调查所奠定了基础的人……
周珵漫不经心地听着,目光一直停留在聂老爷子那边,这边耿全亮滔滔不绝,那边聂老爷子已经结束了与村长的寒暄。
在聂老爷子表达了对周家村的充分肯定、称赞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周村长治理有方之后,说要前往周家村的墓园祭拜周行爷爷。
周村长正听得轻飘飘,有些得意忘形道:“今天就先算了吧,祭拜周叔什么时候都能去,我已经让村里准备了家养的野鸡和冬笋,你们好好尝尝,都是我们村里的土特产,可比大饭店还好吃……”
聂老爷子推辞:“不必了,时间还早。”
这一趟他们特地算好了时间,在江口市休整了半夜,一早出发,到周家村正是上午。
“你们别客气,吃过饭再去不晚……”周村长又劝。
“咳咳咳……”聂园园背过头去咳了几声,聂老爷子安抚地拍拍孙女的手,断然拒绝:“我是来感谢周老先生对我孙子的救命之恩,怎么能用随意态度对待!现在天还不晚,赶得及。”
周村长顿时不敢再多说,便只能很尴尬地承认:“只是周叔的坟墓不在我们老坟园里,不太清楚周叔葬在什么地方……”
这事倒是稀奇,众人不禁疑惑地望向周家三兄弟。
聂老爷子顿了顿拐杖,“怎么回事?”
周珵则平静地解释:“爷爷去世之前特地嘱咐过他的埋葬地点,还警告我们,不要把地点告诉我们三兄弟以外的任何人。”
“怎么一个乡下老头怎么这么讲究,难不成是,提前给自己算好了风水宝地?”田秀芹玩笑似地道。
周珵冷冷地望了他一眼,田秀芹识趣地闭上了嘴。
“周老爷子是世外高人,指定自己的埋葬位置很正常,但是,不让别人知道位置……就像是想掩饰什么秘密似的。”聂司恒状似不经意地调侃。
“我爷爷能有什么秘密?无非是喜欢清静,不爱被别人打扰而已。”周珵冷声道,“只不过我们埋葬的位置人迹罕至,路途不太顺畅,聂老爷子怕是要辛苦些。”
聂老爷子表示无妨,聂家保镖早已准备好了一切可能用到的东西,包括轮椅,还有必要时抬着轮椅走的支撑杆。
既然如此,众人决定现在就出发,前半段路程依然是由周村长带路,他像个导游似,领着队伍穿过周家村唯一一条水泥板路。
“周家村里就这么一条路能看,别的小路一下雨简直就是和糨糊……也就是因为路不好,咱们的山货运不出去,都卖不上价钱,去年吧,就有网红说来给我们带货,结果呢,抽成又高,还不管运输……”周村长一步三叹,显得很是愁苦。
聂老爷子道:“路是发展的命脉,司恒,等回去以后,你找人评估一下,让集团投资给村子里修一条路。”
聂司恒微笑点头,“好的,爷爷。周村长,稍后我让秘书给你联系。”
周村长大喜过望,带路的脚步顿时轻快了几分。
一行人庞大的队伍吸引了村人的目光,他们三三两两挤在各自门口,指指点点小声议论。对一行人表现出极大的好奇,他们不认识聂老爷子,却是认识周家三兄弟的,只不过这三兄弟家庭情况特殊,村里人也不常与他们打交道,这时也不好意思拦下来询问,有一些小孩子嘻嘻哈哈地跟在队伍后面,增添了许多童趣。
像聂老爷子、王元生这些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瞩目,唯有聂园园头一次被这么多人的观看,有些紧张,周胜不着痕迹地变换位置,帮她挡去了许多,聂园园渐渐放松一些,有心情左右观望,欣赏着周家村附近的大山轮廓。
耿全亮越走越觉得熟悉,不禁问道:“怎么还是这条路?你们前头就是你们家?”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此周围众人都听到了他的话。
聂园园好奇地问:“哪一家?”
聂老爷子看了一眼,周村长会意,主动热情指着水泥路最尽头的低矮院落:“那块就是周叔的宅子,后来也就是周珵他们仨住。现在周珵当明星了,这房子也跟着成了景点,好多人来看,还有小偷,后来有人资助,村里就给换了一扇结实的门,现在好了,没有人能进得去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周村长吆喝倒数第二家门口站着的年轻人,“四娃,你说是吧?”
被称作四娃的黑瘦年轻人,看着众人的目光带着隐隐敌意,不情不愿地回答:“昂。”
“臭小子,这个笨劲儿!”周村长不满意,“周珵出名是好事儿,你像咱们村子以前哪有人来旅游?”
黑瘦年轻人望着一行人,脸色变了变,一语不发地转身回家,用力甩上大门。
小伙子不善的态度让众人不由得沉默,周村长尴尬不已。
耿全亮眉间出现深深的沟壑,“这算什么邻居?上次没见着这个小伙子,怎么看着跟你有仇似的?”
“没有,四伟跟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周珵摇头道。“他就是这样的性子,并不是针对我们。”
聂司恒温声提醒:“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是多年的邻居也还是要小心。”
周珵微笑道谢,似乎对邻居深信不疑,“我觉得不至于。”
聂司恒笑笑不作声了。
经过了周老爷子家门口,外侧就是大片的荒地,植被连着山体,这条水泥路也到此为止了,前方都是绵延的羊肠小道。
保镖展开随身带着的轮椅,推着聂老爷子往前走,聂园园暂时还能撑住,一行人慢慢走进山中。
对于在周家村生活的人来说,上山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他们平日里挖笋挖菌子,隔几天就会爬一趟山,但对于养尊处优的聂家人和王元生夫妇来说,爬山无疑是生活中最辛苦的事。
聂园园很快迈不动步子,可又不愿意一个人跟保镖返回村子,便走几步歇一歇,用最慢的速度跟在队伍末尾,周胜跟着减速。
周行疑惑回头,“小胜?”
周珵笑着拉起周行:“咱们先走,别耽误他们说悄悄话。”
周行顺从地跟着大哥的步伐。
可是,离得很远,他也听得到啊,小胜他们说的还算是悄悄话吗?
“别逞强,身体重要。”是小胜在说话。
“我撑得住,二哥先走吧,不用管我。”
小胜又头痒了,是挠头的声音,“……唉,上来。”
“干什么?”
“我背你。”
“……不要。”
之后就没了说话声,周行好奇,回头看去,小胜正背着聂园园慢慢走。
聂园园的脸埋在小胜肩头,发出破碎的啜泣声。
周行不由得停下脚步。
“星星?”
“大哥,小胜欺负人,聂园园在哭,她伤心了?”
周珵回首望去,沉默了几秒,道:“这不是小胜的错,聂园园也不单纯因为伤心而哭。”
“那她为什么哭?”
“大约……是因为爱?”周珵笑了,“因为不受控制的心,情不自禁地爱,才哭的吧。”
“他们在谈恋爱?”周行很会抓重点。
“应该还没开始谈恋爱。”
“那怎么才算开始?”
“嗯……要等他们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意,或者某种决心吧。”周珵无奈,勉力解释着。
周行执着追问到底,“什么样的心意?什么样的决心?”
周珵汗颜,“呃,大哥觉得,她至少要明白,这个人对她来说,为什么跟别人不一样,是别人所不能替代的……决心嘛,就是为眼前这个人放弃所有的决心?”
周行似懂非懂地点头,“大哥,我有。”
“你有什么?”
“我明白大哥对我来说很重要,也有为大哥放弃所有的决心。”
周珵愣住了,定定地望进周行的眼底,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周行的头顶,“星星,我们在一起的生活,你满意吗?”
“满意!大哥满意吗?”
周珵目光有瞬间的失落,旋即又微笑道:“星星满意就好,那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地生活,直到星星不满意的那天,我们之间的主动权始终掌握在星星手里,好不好?”
周行隐约觉得不太好,又不清楚哪里不好,便点点头,答应了。
此时,一行人也来到了耿全亮曾查探过的小屋,周老爷子救下周珵周胜的地方。
第62章
废弃的砖石小屋几近坍圮,从门洞可以看到里面草木生长。耿全亮上次曾仔细查验过,并没有发现这房子里有任何的异常之处,毕竟时间已久,什么样证据都被淹没在岁月里。
这里是上山祭拜周老爷子的必经之路,或者说是中点站,周村长能确定的路到此为止,再往前就要靠周家兄弟带路了。
周村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便指着废弃小屋重提旧事,彰显自己通晓村里的大小事。
“你们看,周叔就是在这儿干掉了两个人贩子,解救出了周珵和周胜两个孩子,那时候他自己瘸了腿还带着小孙子,生活本来就不容易,家里破破烂烂的,我们都劝他别管这孩子,把他们交给政府去管,可周叔他不忍心,他说看不得这俩孩子可怜的样,非得把他们留下来……”
“两个男娃七八岁,亲爹亲妈都烦的时候,周叔没少作难,我记得周胜十来岁的时候还离家出走,周叔还找我去动员大伙儿帮忙找人。”
周胜正走过来,听到周村长的话,没好气地道:“那时候爷爷虽然对我很好,可村里的其他人欺负我,嘲笑我们是没爹娘的孩子,我打了他,你却来骂我爷爷,我生气不行吗?”
“……这么点小事,还值当你记那么久。”周村长早忘了当年周胜离家出走的原因,这时给自己挖了个坑,倒是显得尤为尴尬。
聂园园刚哭过眼圈红红的,瞪得浑圆,明显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
周胜却不欲多说,“再闲聊下去,天黑也到不了地方。”
“从这里往上不太好走,几乎都是山林没有路,聂老爷子的身体撑得住吗?”周珵关切地问道。
聂老爷子攥紧了轮椅的扶手,老迈的脸上满是坚决。
“不用顾忌我,现在就走。”
老人家都这么表决心了,周珵自然不好再拒绝,绕过废弃小屋,走向杂草丛生的山坡。
正如他所说,从这里开始已经没有路了,他们把周爷爷埋在后山人迹罕至之处,自然不可能有踩踏出来的小路,每次他们三兄弟都是就地开路。
这对他们三兄弟来说并不难,然而对其余人来说有些费劲。
周行在崎岖多数的山中如履平地,周珵也身手敏捷,不遑多让,周胜背着一个人有些吃力,但也能跟得上周珵周行的脚步。
其次就是耿全亮为首的调查所的人,显然经过专业的训练,比周村长这样的普通人还要强些。
最难受的则是聂家祖孙俩,四个保镖顾着聂老爷子,分工明确,两人抬轮椅,两人用短刀扫清障碍,以免横生的枝条伤到聂老爷子。
聂司恒在两名保镖的帮助下,勉强能自己行动。
最惨的是王元生夫妇,险些就要打道回府了,可惜走到一半,没有人陪他们一起返回,两个人不敢,只能硬着头皮跟随着队伍。
一行人上坡下谷,转了几个弯,穿梭了几处野林,终于到达周爷爷的坟墓,位于连绵的几座山的尽头的山腰处,再往里就是徒步禁区了。
这里有一块扇形平坦区域,三棵高大的松树成等腰三角形,茂盛的树冠织就最密实的遮盖,中央就是一座孤坟,小小的石碑上刻着,周氏洪书之墓,孙周行立。
坟墓对着开阔的山谷,方向朝着周家村,像是遥遥守望。
众人足足走了五个多小时,才来到这里,此时树荫遮蔽,已近黄昏,但墓地的静谧氛围感染众人,谁都没有着急做些什么。
“爷爷,我们来看你了。”周行站在墓碑前,像是打招呼,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换了几分保安工作,都做得很好云云。
周珵变魔术似的从衣服内侧取出一叠黄纸,和一小瓶白酒,蹲在墓碑前,沉默地点燃黄纸,倒酒。
聂老爷子表情肃穆,挥手让保镖把提前准备好的背包放下,把里面的祭品、纸钱等物拿出来。
耿全亮、聂司恒等局外人垂手站立,注视着眼前这一幕。周村长环视四周,惋惜着自己家的老人怎么就没发现这么个风水宝地。
聂老爷子道:“周老哥,我家孙子多亏了你搭救,如今才能长大成人,我们聂家感激不尽,你早走一步,咱们生前无缘见面,死后我再当面致谢。周老哥,他日……你多包涵……”
聂园园同爷爷一起弯腰鞠躬,“周爷爷,谢谢你救了二哥。”
王元生学着聂老爷子,鞠了个躬,对自己儿子的获救表示感谢,接着就称颂起了聂老爷子知恩图报,田秀芹则始终喘着粗气,迟迟没能调匀呼吸。
无论众人真心还是假意,这场祭拜圆满结束了,众人要赶在天黑透之前返回周家村,便只埋头赶路。幸好原路返回比上山容易多了,几乎缩短了一半的时间,终于在入夜之前走出了山林。
周家村的零星灯光远远在望,一行人走过周行家老宅门口,路过周四伟门口,做饭声、家畜乞食声、家犬警惕声、孩子们大声吵闹,村人家中的各种声响扑面而来。
众人像是一下子从荒山回到社会中,齐刷刷松懈了肩膀,周村长找回控场的状态,热情道:“中午没在村里吃,现在晚上总该尝尝我们村里饭,走走走,我叫人准备晚饭,然后给大家安排住所……”
聂司恒感激道:“周村长费心了,晚饭就麻烦你们,住所么,我们来的时候特地开了房车,以免打扰人家,晚上我们就住在车里。”
周村长恍然大悟,“还是你们考虑周到,怪不得开房车,也是哈,我们村里房子简陋,你们不一定住得惯。”
聂家人确定了就住在房车里,但王元生夫妇可就没有这条件了,见周珵不主动邀请,便不怎么高兴地任由村长安排住所。
耿全亮则说:“没事,我们在车上将就一宿就行。”
周珵则道:“耿队长,不如你住我们家。”
耿全亮有些意外,正准备答应,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打断。
是田秀芹,她满脸惊恐,好似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众人顿时提高警戒,聂家的保镖们瞬间将雇主们围在中间。
顺着田秀芹惊恐的方向,众人才看清那黑乎乎的墙角里,有什么东西在蛄蛹。
“谁?”耿全亮的手按在武器上,厉声喝道。
那黑色轮廓蠕动好一会儿,从黑暗中爬出来,赫然是个人形。
头发花白,衣着乱七八糟,棉袄外面套短袖,脖子里还挂着个小牌子,嘴里呜呜呜地说着什么。
周村长拍着大腿,“二大爷,你咋跑出来了?”
他上前扶起老人,安抚聂家的保镖,“别紧张,这是我们村里的老人,他得了老年痴呆,糊涂了,这准是家里没看好,让他跑出来了……”
聂家保镖确认老人并无加害之意,才散开,并将聂老爷子推远了一些。
周村长拖拽着老人往前走,还吆喝着:“老七!老七!你爹跑出来,快弄回去!”
老头被他的粗鲁吓到,不自觉的躲闪,嘴里含糊地求救:“放开我……你是谁啊……”
聂司恒状似不忍,叹道:“得了阿尔兹海默症的人真可怜,只能记得以前的事,反倒记不得现在的事,周村长,你能否找个与他同龄的村民来劝他回家,或许他不会那么害怕。”
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么,周村长心道。可人家毕竟是掏钱修路的赞助人,有要求尽量满足,反正又不是什么难事。
“二大爷八十多了,村里这么大年纪的人大多都瘫床上了,一时真不好找……”周村长讪笑,绞尽脑汁想着谁能出来搭把手。
聂司恒突然想起道:“这位八十多,年纪好像跟周爷爷差不多吧?”
“啊,差不多,”周村长没多想,提高音量问瑟缩的周二大爷,“二大爷,你还记不记得周洪书?”
二大爷惊恐万状:“谁?”
“咳!周瘸子。”周村长偷瞄了一眼众人。
二大爷顿时不怕了,眉毛竖起,“周瘸子是不是又偷我家鸡了?”
周村长无奈,“周叔什么时候偷鸡了,你别瞎说,周叔是神仙公,能降妖除魔,保不准是你那鸡有问题。”
“胡扯!”二大爷怒气冲冲,“狗屁的神仙公!周瘸子我还不知道?拐人家的闺女让人打断了腿……”
“你又记错了,周叔那条腿是被邪物害的,他帮咱们村里除邪祟,大家伙儿都亲眼看见的,你忘了?”
二大爷脸色突变,“是了!是了!周瘸子后来学会了神仙本事!以前不会,有一天忽然就会了!”
耿全亮眉头一跳,眯起眼睛,静待这老头还能说出些什么。
聂司恒似是不信,问道:“我听说,追鬼驱邪风水堪舆多是从小修炼,才能有所成,怎么周老爷子一天就学会了?”
周村长哈哈一笑,“可不就说呢,周叔是个神人,村里都说他像是张无忌,不知从哪儿学了九阳真经了。”
“哦,真说法真有趣,是不是,耿队长?”聂司恒微笑问道。
耿全亮不置可否,“周珵,我今晚在你家休息。”顺便好好了解一下周老爷子的生平!
“村长?”道路尽头走来一个身影,近前来才看清是周四伟这个黑瘦青年,“你们站在这儿干什么?”
周村长如见救星,“四娃,你来得正好,快把你叔公送回家,他老糊涂了,在外边瞎转悠,都吓着贵客了。”
周四伟扫视过众人,目光在衣着光鲜的聂家人身上停留最久,“知道了,我把他送回家。”
第63章
吃完晚饭,除了王元生夫妻跟着周村长离开,其余人都按照各自的打算,各自回到歇息处。
耿全亮就如自己所说,要跟周珵周行一起去老宅子,临走前,他特地让五个手下待在车里留人守夜,看好聂司恒的动向。
回到周行家的房子,用村长给的钥匙打开了新大门,周珵用手机灯光照亮,歉意道:“没有提前收拾,房间可能有些潮。”
耿全亮并不在意这些,他也不是来睡觉的。
“没关系,我办案子的时候比这艰苦的情况多了去了。”
周行摁下开关,房间里的白炽灯亮起,房间内相当干净,上次耿全亮带他回来,就把房间收拾一遍,重新关好了门窗,只要掀开防尘布,下面的家具还是干净的。
从柜子里抱出两床旧被子,简单铺好,周珵对不停打量着房间内一切摆设的耿全亮道:“耿队长,你可以随意看。”
被戳穿心思的耿全亮也不觉尴尬,开门见山道:“周老爷子很是神秘啊,不同的人口中的他,好像很不一样。”
“是吗?”周珵淡淡道,“对我来说,爷爷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好心老人罢了。”
耿全亮意味不明地哼笑两声,“周珵,咱们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也算得上朋友了吧?”
“当然。”
“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不如把周老爷子的事跟我讲讲,今天你该看出来了,聂司恒那小子对你家不怀好意……”
“爷爷的事,我之前就说过,耿队长,你要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就相信我上次的答案。”
耿全亮啧了一声,忍住了没有继续追问,“行吧,你们休息,我回车上去看着那群小子。”
拉开门,耿全亮准备离开,刚好外面一阵喧闹,似乎出了什么事,耿全亮回头看周珵,周珵摇头表示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