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受到了猛烈的撞击,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污秽物沾在江既价格不菲的西装上,一股馊味散开,混着我身上的酒味和香水味,组成了难以描述的气息,我差点又要吐出来。
失焦的目光对准面前布料舒适的深色西装,上面沾上一滩我的呕吐物,这一瞬间我的醉意散去了一大半,我乍然清醒过来,想后退几步从江既身上离开。
江既先我一步撤开,我失去了支撑,身形一晃,差点又要栽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扶梯。
我悄悄抬头觑了眼江既的表情,他面色阴沉的吓人,正眼神不善地盯着身上那一滩污秽,身上散发的低气压让人瑟瑟发抖。我看不过一秒便埋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空气安静了几秒,我愈发忐忑,上前走了几步:“我帮您洗了吧。”
“离我远点。”
我脚步一顿,听话地站在原地,还后退了几步,
江既将那件西装外套脱下,扔在地上,然后挽起衬衫袖子,从我身边擦肩而过。
“自己收拾干净。”江既冷冷地甩下这句话
“……哦。”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我慢半拍地又补了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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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既:给老婆钱他却拿去喝花酒……谁说我在意?我一点也不在意(戴上墨镜)
我将地上的东西打扫干净,又把江既的外套拿到洗衣房干洗。
江宅的佣人都住在离这里几百米的一栋房子里,现在找不到人,我在洗衣房琢磨了许久才搞明白干洗机怎么用。
我将手上脏了的西装外套放进去,上面显示清洗时间需要四十分钟。
做完这些后我的酒醒了一大半,但身上还有很大一股酒馊味和一直散不去的香水味,就坐在庭院的屋檐下吹风散味,顺便等洗衣机里的衣服洗好。
虽然这件衣服江既大概率不会再穿了。
夏夜的晚风吹在身上很舒服,庭院里种了不少花草,每日被精心照看着,到现在这个季节开得很旺盛,风里混着树叶的清香。
我撑着脸坐在台阶上,注意到院里又有好几丛杂草长了起来,在风中轻微晃动。
我盯着角落里的那几丛杂草出了神,不知是不是因为别墅区的绿化做得太好了,庭院里杂草总是拔了又长,格外顽强,我在这里待了十多年,每一年都是如此。
怎么长这么高了还不拔掉,我撑着头胡思乱想,大概是园艺工人趁着主人不在家又偷懒了吧。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身上的味道散去了一大半,酒也醒了,不过头还有些昏沉,我差点在外面睡过去,听见一声碎裂声猛然惊醒,揉了下酸涩的眼睛,有些迷茫地察看四周。
好像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我抬头看向二楼那间还亮着灯的房间,窗帘只拉上了薄纱那一层,灯光照在房间里的人身上,在窗帘上打下一束剪影。
他站在窗边,举着手,看起来像在打电话。他没有关窗,风灌了进去,掀起了那层薄纱,露出他挺拔的身影。
江既将衬衫的袖子挽了起来,手臂上的线条恰到好处,裁剪恰当的衬衫与西装裤将他精窄的腰腹完全显露。
我在楼下远远地看着他发了会儿呆,恰逢洗衣房的衣服洗好了,干洗机发出一阵提醒声,江既似乎听见了声响,朝楼下投来了一个目光。
灯光阴影在他脸上变化,那张凌厉又立体的脸在护眼的柔和灯光中更加好看,不过他投来的目光实在不友善,看见我后更是皱了下眉。
偷看被抓包,我匆匆移开眼神,干洗机还在发出急促的提醒声,我赶忙站起身走进房内将机器关闭,周围再次恢复了安静。
庭院里传来几声虫叫,我想了想,拿上洗好的西装朝二楼走去。
这座宅子现在只有我和江既两人,二楼走廊尽头的房间透出来一点光,表明房间的门没关。
我站在离门一米左右的地方,想敲敲门,又记起江既还在打电话,抬起的手又放下。
刚才在楼下醒酒时我在脑中想了一遍之前江既对我说的话,后知后觉地发现,江既好像误会了什么。
我沉思片刻,觉得应该解释一下,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毕竟我在他那里的可信值为负。
自我上楼后,江既的房间一直很安静,我透过没关严的门缝看进去,能看见他还站在窗边,看动作通话应该还没结束。
在外面等待了几分钟后我听见了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接着一缕烟味传出来。
“我招你们来不是让你们大半夜来跟我说竞价失败。”
江既低沉清冷的声音随着烟味一同传出来,我挪了挪脚步,透过门缝暗自打量房间内的情况。
他面向窗户站着,手上的烟明明灭灭,窗边的桌上笔记本在昏暗的房间中散发着柔光,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隔得远了点,我看不清内容。
而沙发的扶手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玻璃碎片,似乎是烟灰缸。原来刚才在楼下听见的声响来自这里。
江既的脸色和语气都不太好,眉头紧锁,电话另一端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语气森然:“钱不够就继续抬价,我每年给你们支付高昂的年薪不是让你们来问我该怎么办,拿不下城西那块地你们也不用再来上班了。”
他皱着眉挂断电话,随手将手机扔至桌上,发出一声刺耳的磕碰声,然后朝门口看来——
“有事说事。”
我心里惊了一下,江既看起来像是在对我说话。
可他怎么发现我的?在他挂断电话后我就避开了门缝,本想抱着衣服离开的,因为江既现在的心情看起来着实不太好,我还是不要上去触霉头了。
我在门口磨蹭了一会儿,纠结江既到底发没发现我,还要不要进去,但我还没做好决定,本来只留了一条细缝的门突然被人打开,烟味随着放大。
江既拉着门,皱着的眉还未松开,明显透露出不悦。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里当门神?”
我愣了几秒,摇了摇头,将手中的西装外套举起来,说:“……你的外套我洗好了。”
江既靠着门框,让指间的烟安静燃烧,在我说完后随意瞟了一下我手中拿着的衣服,“你觉得你吐过的衣服我还会穿吗。”
“……不会。”我收回手,和预想的情形差不多。
江既靠着门框不说话,我垂下眼思索该怎么开口向他解释今晚的事,又纠结该不该解释,解释了好像又多此一举,毕竟江既可能根本不在意。
走廊里的顶灯没有打开,只开了几盏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整个二楼都处于光线不好的昏暗中。
我将目光放在江既右手拿着的烟上。
江既点了烟却不抽,那烟已经燃过半截,轻烟不断缭绕上升,燃过的烟火落在地上。
他好像在等我开口说话。
“我——”
我刚要说话,房间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看见昏暗中的那点猩红火光上移了一瞬,是江既抬手示意我先不要说话。
他回到屋内,将手机拿起来看了一下,不经意地皱了下眉。
“有事?”江既语气淡淡。
他开了免提,任由手机放在桌上,自己随意抽了桌上一张A4纸,当成临时的烟灰缸,将积攒的烟灰都抖在上面。
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我有些熟悉的声音,听起来吊儿郎当:“你小男友在我这里喝醉了,不来接接?”
“什么小男友?”
“还能是谁,宁青生啊……”
电话那端的话被人打断,接着是一阵嘈杂声,大概是拿着手机的人换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嘈杂声减弱了不少。
“……”
江既略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有人说话,便开口:“还有事?”
“……江既。”听筒传出来的声音变成了一个带有质感的清冷男声,我曾在江宅的客厅里听见过,是宁青生的声音。
江既“嗯”了一声。
“我,”宁青生刚开口就卡了壳,顿了顿,“我大学还没毕业就跟了你。”
“你想说什么?”
宁青生沉默良久,“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很爱你。”
“喝了酒就去休息。”江既没有在意宁青生的告白,从始至终他的语气都很平淡。
他掐掉电话,将燃尽的烟和纸都扔进垃圾桶,然后抬眸朝门外的我望来,“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还抱着他的衣服站在原地,听完了完整的通话,一直在暗自打量江既的表情,淡漠、薄情,符合我对他的印象。
我曾经想过,像江既这样的薄情者,一颗心的情感只够给一个人。只要有一个人走入过他的心,那么这颗心对其他人就“闭门谢客”了。
薄情者的情才是最深情。
他能为了秦木寒的墓地忙到凌晨,却对一个向他表达真挚情感的人漠然待之。
宁青生至少跟了他几年,最终也得不到半点真心,更何况我这个什么也算不上的人。
我压下心中的一点酸涩,接上刚才的话头,却悄然改变了我最初想说的话:“我想说,需要帮你把房间的玻璃打扫了吗,阿姨她们都休息了,如果要打扫——”
“用不着你,你先把自己收拾干净。”
江既打断我的话,估计是我太啰嗦了,他面上表情不太好。
“哦,”我收了没说完的话,抱着西装的手紧了紧,“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晚安。”
我走上前轻轻带上了门,他的目光被隔绝在门后,然后抱着他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间。
在得知我已经把机票订好后,宋远幽怨地望着我。
“我特意回来,怕你不会坐飞机想带着你,结果你说你已经买好机票了。”
我有些心虚地避开宋远的目光,蹭了蹭鼻子,撒谎道:“你之前没说要回来,我就先买了。”
“好吧,”宋远只是做做样子,实际并未放在心上,他拿出手机,“你订的哪一班航班,我看看还有没有余座。”
我将收到的短信给宋远看,“就是后天的飞机。”
他三下两除二地将机票订好,本来想选一个在我旁边的位置,但已经有人订了,他就只好订了个在我前面的座位。
恰好点的饮料做好了,服务员端着托盘送过来,宋远拿起柠檬水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叹一声。
“哎,我那天晚上回家差点连门都进不了,我妈非说我学坏了,去喝花酒了,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我接过服务员递给我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有点苦。
宋远继续说:“你家里的人没有误会吧?”
我摇了下头,将柠檬水推至一旁,“没关系,他们不管我。”
“也是,你家里人应该对你很放心。”宋远点头,“你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后天要不要让我的司机一起送你到机场。”
“嗯,你来接我会不会太麻烦?”
“就拐个弯的事。那说好了,后天来接你。”
“好,”我没有推脱,应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谢谢你”。
从饮品店出来后宋远开着他那辆炫酷跑车去炸街,而我则选择慢慢走回江宅。
热浪将阳光裹挟,吹拂在身上,嘴里还带着点柠檬水的酸涩,等走回江宅,身上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打湿。
我小跑到房间里,脱下湿了的衣服,冲了个凉水澡,换上清爽的白T,然后打开窗户,背靠着窗棱将头探出去。
——没有人的时候我常这样做。
头发还滴着水,洗了澡后身上的粘腻感随之消失,微热的风扫过发梢,脖子处有刺挠的痒。
好几个月没剪头发,现在头发已经长至耳边了。
前段时间李老师向我要了银行卡号,给我打了一笔钱,说是学校给我的奖金。
我将这笔奖金加上之前林林总总的钱存了定期,只预留了必要的生活费,现在身上又没有钱了,所以一直没有去剪头发。
午后的风很舒服,日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疏疏落落,在我的脸上浮动,楼下的花草传来清香,夏日的清幽让我昏昏欲睡。
等头发干得差不多时我将自己翻了个面,一转身与站在楼下的江既对上目光。
“……”
我翻身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地站直。
他站在庭院的那颗大榕树下,不知道看了多久,在我看见他后他就移开了目光,掏出一支烟点燃,靠着树干慢慢抽着。
我想了想,犹豫着说了句“下午好”。
江既这才重新看向我,将唇间的烟取出来,凉凉开口:“我还等着你摔下来。”
“……”我抿了抿唇,低声反驳,“不会摔下来的。”
江既扯唇冷笑一声,懒得搭理我,抬步朝室内走。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房间外传来脚步声,脚步声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然后门锁打开,接着这座房子又安静下去。
江既在家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扰,所以佣人都待在另一栋房子里。
灿烂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过长的头发被镀上一层金光,我趴在窗台上眯着眼看墙角长势旺盛的杂草,那几丛野草越长越茂盛了。
离开B市前我再次去看望了英姨,她手术恢复的很好,知道我就要离开,拉着我絮叨了很久,让我在外面多多注意。
我都应了下来,拿上德叔硬塞给我的零花钱,提上勉勉强强塞满一个箱子的行李,坐着宋远家的车到了机场。
之前陈原来问过我,需不需要把我送到机场,我想着一直麻烦他也不太好,便说宋远会送我到机场,让他不用操心,他也就没再说什么。
我长这么大,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B市城郊的墓地,第一次到机场坐飞机,我只会跟在宋远后面,学着他值机、托运行李,生怕落下什么。
提心吊胆终于上了飞机,空姐将我和宋远引到座位,并帮我把背包放在了置物架上。
座位都是单排单人,隔着一个过道的座位在我上飞机后就已经有人坐下,并且拉上了帘子,我只能看见他没有被帘子遮住的一截小腿和脚踝。
我随意一瞟就收回了视线,低头研究了一会儿安全带,系好安全带后略等片刻,飞机起飞。
飞机平稳后宋远就坐不住,扭过头透过座椅的缝隙和我聊天。
“她的生日就在下下周,你说我送她什么比较好?”
“下下周才是她的生日,你回来这么早干嘛”怕打扰到周围的人休息,我压低了声音。
宋远也跟着我一起压低声音:“真的不想在那边待了,太无聊了。诶,你还没说送什么比较好。”
“我也不知道……”
宋远总是聊一出是一出,过了会儿他又跟我聊起了他是如何和那个女孩相识,从头到尾嘴就没停过。
他声音挺小的,大概影响不到别人,我便由着他说,偶尔会回应一两句。
空姐过来寻问我需不需要毛毯,我摇头拒绝,看见她拿着毯子掀开我旁边那个座位的帘子,微笑着把刚才问我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帘子只掀开了一半,我看见了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正敲着笔记本的键盘,接着是一句略显冷淡的“不用”。
“乐与,乐与!”
宋远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嗯?”
“你想什么呢?”
我轻皱着眉摇头,有些迟疑地回:“没什么。”
刚才那个声音莫名有点熟悉,但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可能是我听岔了。
我将心中的疑虑压下,不过眼神还是不由自主地朝旁边看过去。
我刚转头看去,就见空姐朝我们走来,有些为难地对我们说我们的聊天打扰到其他乘客的休息了。
“抱歉,”我带着歉意说,“我们不聊了。”
空姐带笑向我们点头致谢,继续自己的工作去了。
我让宋远将头转过去,拉下窗户的隔板挡住阳光,打算休息一下。
空姐给我提供了一次性眼罩,我说了句谢谢,戴上前我又忍不住朝旁边看过去。
帘子已经严严实实地拉上,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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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忙,所以更新不稳定(愧疚),下周开始就会稳定更新了,更新频率是隔日更。
“乐与,乐与,快起来,已经降落了。”
宋远摇了摇我的肩,我从睡梦中醒来,摘下眼罩,先向旁边看去。
帘子已经拉开,座位已经空了,空姐已经拿着清洁工具准备清扫了。
我揉了下眼睛,拿上背包跟着宋远身后下了飞机。
“你刚才睡得真死啊,叫了你半天。”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困倦,“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我和他走出航站楼,宋远已经约好了车,坐上车前我还是没忍住,问宋远:“你刚才……有注意到坐在我旁边的那个人吗?”
“谁?”宋远茫然地摇头,“没注意,怎么了?”
“没什么。”
我没有再谈这件事,坐上网约车的后座,车里有点闷,我将车窗降下来,正好有辆车从旁经过,虽车窗紧闭,可我一眼就看见了车辆后座那一闪而过的熟悉侧脸。
我摁住摁键的手一顿,张了张嘴,然后猛的回头看向宋远。
“你咋了?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宋远被我吓了一跳,我摇摇头,将剧烈跳动的心脏压下去,说:“没事。”
我的确见了鬼,我竟然在这里看见了江既。
网约车先把我送到了学校,我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色,脑中还是刚才一闪而过的侧脸。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A市的机场?刚才在飞机上的那个人,就是他吗?
一个不太可能的猜想在我脑中闪过,不到一秒就被否决,可能仅仅因为他在A市有事吧,而陈原又恰好把我和他的机票订在了一起,我垂下眸想。
车在A大大门停下,宋远等我下了车后冲我挥手说再见,“下下周来找你,我们一起去生日聚会。”
“我去的话会不会有点碍事?”
“不碍事!我一个人去有点害羞。”宋远撑着车窗呲着一口白牙,嘿嘿笑了两声。
我想了想:“好吧,到时候你叫我。”
我跟着流程走完了报道相关的事情,在寝室放好东西,与其他三个室友相互认识后,一个白白瘦瘦的男生提议一起去吃个饭。
我在脑中默默重复他们的名字,提议吃饭的人叫张一凯,巧的是他也是B市人,在知道我的名字后兴奋地搭上我的肩。
“我知道你,我看过你的采访!没想到竟然能和状元一个寝室!”
我对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我和他们到了A大的食堂,今天第一天开学,食堂的人很多,张一凯在后面叫了我一声,我一转身,没注意撞到了一个人。
那人长得人高马大,手上端着的汤因为惯性洒出来了一点。
“不好意思。”我连忙道了个歉,“你需要纸吗?”
那个人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皱着眉粗声粗气地说:“你没长眼吗?”
他这话说得难听,但错在我,我也没办法说什么,只得一个劲道歉。
“乐与——怎么回事啊?”张一凯见叫我不答应,便穿过人群走到我身边,“诶?董建?这么巧”
“你们认识吗?”
“认识啊,高中同学,你们怎么了?”
董建又盯了我一会儿,扯了扯唇说:“没事。”然后端着洒了一半的汤走远了。
他这个态度弄得张一凯也摸不着头脑,又问了一遍发生了什么。
“不小心撞到他了,可能今天事情多,他就有些恼火。”我们两人朝其他两个室友走过去,我叹了叹气,“你帮我再道个歉吧。”
张一凯“嘶”了声,说:“我和董建当了三年的同学,他这人怎么说呢,又大方又记仇的。平时一点小事他都不会放在心上,只有在成绩方面才记仇。”
我和张一凯坐下后他继续说:“他今天是不是对你说话挺难听的,可能不是因为刚才那件事,我觉得大概是因为之前高考查成绩那件事。”
“查成绩?”我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跟这个有关系吗?”
“你当时是不是挺晚才查到成绩的?在你成绩出来前董建的分是最高的,他家里把所有亲朋好友都通知了,酒席都定好了,结果没过两天你的分就出来了,状元自然而然就是你了。”
“是因为这个吗?”
张一凯说:“他那时候挺生气的吧,我记得他还发了条朋友圈,说你是因为家里有背景,分数都是黑幕,因为你之前从来没有参与过市上的统考,也没参与过统一的排名,家里还那么有背景。”
我皱眉说:“不是这样的。”
“唉,我们都知道,不用管他,他就是气急了,不过你最好注意一下,他这人……”张一凯又“嘶”了一声,“不好说。”
我点头对他道了个谢,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张一凯那句话竟然还算委婉,因为董建不仅记仇,他还睚呲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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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预计4.16(周二)入v,入v当日12:00更新6000+,感谢大家支持[抱拳]
第29章 看会了吗
开学后就是军训,A市太阳比B市还要毒一些,这边的夏天很干燥,军训时有不少人上火或者中暑。
董建在物院,按理说平时是接触不到他的,但他现在在学生会,和学生会的几个学长学姐混得很熟。
刚开学那天张一凯也拉着我填了学生会的面试表,说是能加综测分。我就这样误打误撞地进了学生会。
今天军训的教官去开会了,所有人都在操场休息,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训练,大家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蔫嗒嗒地坐在地上。
张一凯的脸色也不太好,我问他怎么了,他揉着太阳穴回我:“头晕,可能太阳晒久了。”
“你要去医务室吗?”张一凯看着像是中暑,最近一周都是四十度的高温,教官要求又很严格,已经有不少人中暑了。
“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他靠着操场的足球网,“你要不要也来休息一下,我看你的脸色也不好。”
那地方是唯一的清凉地,如果我过去地方就不够了,我便摇头:“你休息吧,我还好。”
张一凯靠着网睡了过去,我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鼻翼处全是橡胶跑道被暴晒的味道,越闻越难受。
就在我要跟着一起睡过去时,有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挡住了太阳。
“乐与。”
我抬起头看,没想到是董建。
“怎么了。”我站了起来,因为头晕还踉跄了一下。
“学生会给大家买了水,其他人都在忙,你去把水搬过来吧。”董建语气随意,我想了下,也不是个麻烦的事,就应了下来。
“在哪?”我跟着董建出了操场,绕过几栋楼到了事服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