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仙君的be美学by寒菽

作者:寒菽  录入:08-09

屠乐原形是一只穷奇,比自己道行高深得多,起码有个两千年的修为,听说他的原形大小形状似牛,披着一身坚硬粗粝的毛刺。
此时则是半人形的,是个皮肤黝黑的高大男子,高大得不同寻常,比普通的人类壮汉还要大上三倍,那黝黑的皮肤凑近了看才能发现是近似于棕黑色甲壳的东西。他的脸还是有牛的模样,但与大多数妖怪来说,已经很有个人样了。
甚至于,他还有模有样地穿着人类的铠甲,戴着冕冠。
达骨丹以前与他来往的时候,也曾经听他说起过,人类唯独会打扮这点让他羡慕。所以他会学着人来打扮自己,并照溪自美。
屠乐吃肉喜欢从脚开始吃,正提着一条撕下来的腿在啃,见达骨丹来了,好脾气地问:“要不要吃?”
达骨丹摇摇头,这家伙真是说一百遍都记不住,他是不吃肉的。
屠乐嘴上的血都没擦,见了他就问:“你弟弟呢?怎么没一起来?”
说完,才一拍脑门,佯装作傻呵呵地笑说:“对了,忘了,你弟弟被烧死了。”
十三魔将之中,唯有魔将罗罗鸟是一对孪生兄弟,达骨丹与达骨罗,他们各有各的地盘,互不干涉。
前两年听说他们被新上任的仙君给盯上,不光是弟弟被杀,哥哥也修为大毁,不知所踪,一半地盘被修士收了回去,另一半则被其他虎视眈眈的妖魔给瓜分。
最近,又听说达骨丹出现了。
他好歹是个魔将,非普通小妖可以比拟,大家等闲也不想跟他打起来。而且这家伙脑子很聪明,喜欢来阴的,即使他如今手下没剩下多少妖兵,其他魔将还是颇为忌惮他。
提起他的丧弟之痛,达骨丹的脸色相当糟糕。
屠乐就是想看他失态的样子,心底正在看笑话呢,却见达骨丹忍住了想要发火的冲动,问:“刚才没进来就听见你狗叫了一声,是发生了什么?”
屠乐嘴角的笑意一僵,腹诽:狗叫?你才狗叫!他说:“没什么,我让这些小妖去抓人给我吃,可最近尽是抓一些不好吃的老弱病残回来,还损了不少兵,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吃的。所以我干脆把他们给吃了。”
他“呸”地吐出一口碎肉,嫌弃地说:“真难吃,还是人好吃,肉嫩。”
达骨丹戴着披风,兜帽掩住他的脸看不清晰。他摘下帽子,露出被烧得半边红色癞疤的脸来,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
“你也发现了吧?这个冬天,人牲越来越难抓了。”
屠乐这才正经了一些,冷然正色,向达骨丹倾身,又伸手指了下伺候在旁边的一个小妖:“还不快去搬张椅子过来。”
达骨丹抬手:“无妨,我也不爱坐着。”
屠乐摸摸下巴,说:“是啊,我也发现了……我最近都没什么好吃的了,把给魔皇的供奉交了以后,剩下的全是些难吃的。
“他们跟我说,抓不到的人的原因是因为打不过,说那些凡人聚集起来杀妖。我只觉得可笑,那些个娇嫩的凡人不是随便拧一下敲一下就弄死了吗?还会打不过吗?
“……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没骗我?”
屠乐看着自己手上的残肢沉默了。
达骨丹道:“这凡间出了一个叫作澹台莲州的人,他在昆仑长大,却不修真问道,跑回凡间救些个凡人,他用妖魔的骨血铸造武器,还会各种阵法,正是他带头反抗妖魔。”
屠乐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凡间还有这样的人?真是奇了怪了。”
他一拍大腿,干脆利落地说:“既然都是这个人在搞鬼,不知天高地厚地带着一群凡人不想被我们吃掉,那我们把他杀掉不就好了吗?”
达骨丹摇了摇头:“杀不掉。起码直接去的话杀不掉。他手握对妖魔经验丰富的士兵,又有昆仑庇护,身边还有一些奇怪的人。”
他充满仇恨,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是怎么被烧成这样子,我弟弟又是怎么死的?都是因为这个……这个澹台莲州。
“想杀他还得从长计议,我正是来找你借兵,或是合作,我们想办法一起把他给杀了如何?
“不杀了他,今后我们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屠乐将信将疑:“是吗?你怕不是想要借我的手帮你报私仇吧。你地盘没了,是你自己弱小倒霉,我犯不着贴我的兵来帮你。”
他往后仰去,摇头晃脑地说:“不划算,不划算。你给我什么好处?”
达骨丹用他最讨厌的那种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说:“你的脑子是只有核桃大吗?凡人都跟仙人合作了,你却还要敝帚自珍,不趁现在就杀了他的话,将来一定后患无穷。我不能让那些凡人变得聪明起来。
“好处?好处就是你还能再快活几千年,不然我敢断定,再过不久,你就会落到跟我弟弟一样的下场。”
屠乐可不听他的威胁恐吓,都是修炼几千年的魔将,他的资历还比达骨丹深呢,谁怕谁啊?
他都见过好几任昆仑掌门了,岂是达骨丹这个一千多年的小魔将能比的?他的见识才更广。
他知道达骨丹说的也不算全错,有可取之处,只是不想听从达骨丹。
达骨丹平静了一下,撇开仇怨,又说:“再过七年,正是六十年一甲子以遇的日子。你应当记得。”
屠乐:“我还没老到把这个给忘了。”
六十年一次,大地上将再一次迎来妖气最盛的日子。
届时只要他们以足够多的鲜血来献祭,就可能能够解开修真者的封印,将魔皇解放出来。
只要魔皇出世,他们妖魔就将迎来真正的好日子。
修真界强大不正是因为他们有领袖?若是他们也有魔皇带领,一定能够给那些压在他们头上、杀害他们来做丹药的修真者们一个好看,到时就是他们妖魔的天下了。
这是刻在他们骨血里的记忆,从他们诞生起,他们就知道他们有一位魔皇。
听说他们曾经也是世上的主宰。可惜从未见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修真者们封印了他们的魔皇,使他们沦为世上的第二等生物。
达骨丹说:“杀了澹台莲州,我们才能收集到足够的血。重迎魔皇临世的计划也应该把所有魔将都叫过来,一起商量商量了。”
屠乐这才动容:“你让我想想……
“其他魔将怎么说?”
不过,达骨丹的计划并不急于这几天、几个月之间。
对于他们这些拥有漫长生命的妖魔来说,这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他觉得在三四年里想办法把澹台莲州给杀了就不算慢。
到时,也算是一箭双雕地报了弑弟之仇。
然而,随着他的传播。
这个凡人的名字也被听进了诸位魔将的耳朵中,认真地论起来,这无疑是几千年来的第一次。
区区一个肉体凡胎的凡人越过了那么多修真者,有名有姓地被他们当作一个正儿八经的敌人被记住了。
——澹台莲州。
那么,此时此刻,凡间、魔界、乃至修真界都在被热议的澹台莲州本人呢?
他正在接待从嶙山置回来的任乖蹇。
作为与昆仑剑宗沟通的昭国使者,任乖蹇完美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不光如此,他还带来了一些“特产”。
一块足有两米多长、一米高的长方形巨石被摆在空地上,石头泛着青黑的光泽,看上去无比坚硬。
澹台莲州正在拿着锤子、凿子在敲敲打打,而后又拿自己的剑试了一下,前者留不下任何的痕迹,后者需要他用尽全力才能够削砍下石片。
任乖蹇笑问:“太子看这石头如何?”
澹台莲州双眼放光:“是做城墙的好材料。哪儿来的?怎么凿下来的?怎么看着更像是用武器劈下来的,这么规整。”
任乖蹇甚是满意自己的眼光,得意扬扬地说:“我问嶙山置置守要来的。好像是他们挖矿的边角料。”
澹台莲州顿时明白过来。
懂了。挖的是灵石矿。
本来灵石矿对凡人来说也用不上,灵石里的灵气凡人无法吸收,至多说变得健康、强壮、长寿,从根本上也不可能把凡人变成仙人,所以对此他并不多在意。
那次去嶙山置,岑云谏也没有带他去矿里看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石矿的边角料。
任乖蹇说:“他们后山堆了不少,太子,我觉得不如你去问问昆仑的人,能不能把这些边角料给我们修筑城墙,你看是不是个好主意?”
澹台莲州与他一拍即合:“当然是个好主意!”
为了这些石头,澹台莲州转头就去找了岑云谏。
【第四十五回】
岑云谏如今很有自知之明,若非急事公事,澹台莲州不会因为别的联络他。
既是急事公事,那自然要分个缓急轻重,需要优先处理就优先处理。譬如他现在正在与长老们问好,这就不算什么要事。
岑云谏笼起袖子,摸了摸袖镜,同大长老颔首示意,表示有事要办,暂且失陪。
即使解释过了,这依然是一个非常失礼的行为,不太尊师重道,但是对于岑云谏来说,他正想这样做。
比起几位长老,他更亲近于掌门。
掌门去世之后,长老们不大能弹压住他,他所出的几个新政令,也为长老们所不喜,其中尤其以大长老为首。
不光是总是对他的新令推三阻四,倚老卖老地阳奉阴违,还几次三番地把他叫过去,要他遵守昆仑传统,记得老幼尊卑,别以为自己当上仙君、成了掌门就多了不起,还得敬着他们几个老祖宗。
岑云谏暂时还没有跟他们撕破脸,可昆仑门中人人都知道仙君与长老们之间已生龃龉。
最近昆仑被分成新旧两派之势愈演愈烈。
原本一看似乎就是岑云谏的劣势。
岑云谏虽是万年一见的天才,然而他年纪太轻,资历浅,积攒不够,库藏肯定也不算丰富,给不了多少好处。
而长老们在昆仑经营多年,不光资历深、名望大,府库里的宝贝也数不胜数,从他们的手指缝里随便漏出丁点宝贝出来对于小弟子们来说都可以作本命法宝了。而且这么多年,弟子一代一代地传下来,也是个不可小觑的数目。
在长老们手下的弟子一开始还想,就算岑云谏是仙君,他拿什么跟大长老叫板?真是不知道几斤几两。
然而很快,他们就改变了这个想法。
仙君的确因为年纪小没多少积累,手里的东西薄,但是他手指够松,且赏罚分明,只要按照他所交代的任务好好完成,一定会有不错的赏赐,十分公道。
在仙君那里,只看功劳,只看修为,不看家世,也不用别出心裁地讨他欢心。
仙君的喜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非常好摸,只要遵循他的规则,好好当差,必会有回报。这可比在几位性格阴晴不定的老祖宗手下苦熬,等着虚无缥缈的机会要实在多了!
结果就是,不光是年纪小的新弟子们对仙君死心塌地,更有不少老弟子开始蠢蠢欲动,也很想“叛出师门”,投到仙君的麾下。
仙君上任以后还扩招弟子,将从其他小门派选人的名额第一年直接扩大了三倍,且由他亲自来选。
不然哪儿来的这么多弟子能够派遣到各国斩妖除魔。
他的风格与以前的几位仙君,甚至可以说是和有史以来的其他所有的出身昆仑的仙君都不同。
这大刀阔斧的改革之利落正如同他的剑术风格,无情,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无论是新弟子还是老弟子,无论是昆仑内还是昆仑外,所有人大致都能感觉到眼下昆仑这雷霆阵阵的氛围。
俨然是要变天了。
不,应该是正在变天。
这次几位长老把他叫过去,正是老调重弹地训诫他不要违背昆仑祖训。
岑云谏听是听得很认真的,时不时地应和一句,以表示自己有在听,只是兴致乏乏,显然不怎么赞同。还反问了一句:“昆仑祖训是以前的仙君、掌门定的,既然我现在做了仙君兼任掌门,我说的话就是规矩,为什么我不能定新的规矩?”
他一板一眼,秉公无私地道:“倘若长老觉得我哪条新规矩定得不好,大可跟我陈明利弊,若是弊大于利,无益于拯救苍生,我自然会改。若是我觉得不对,我自然得坚持己见。”
大长老被他问得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思忖了片刻,才深蕴怒意地说:“你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儿懂什么?我年纪的零头都比你的岁数大,我自然比你有的是经验。不听老人言,迟早有你的苦头吃。
“我听说你还派弟子们去凡间历练,我们昆仑以前可从不干这种事。
“凡人生命短暂,就是救了他们,让他们多活了十几二十年又顶什么用?只要让他们的国家大概不灭亡就好了,他们就不会灭绝。
“没得浪费了弟子们的修炼时间。”
岑云谏寸步不让地反驳道:“昆仑弟子久居深山,却不下山,不见苍生,又怎救苍生?
“当初我为妖魔所害,差点命丧黄泉,并非因为我修为不够,而是经验不足,不在这时候多锻炼那在什么时候呢?我正是为了昆仑的将来,所以才让弟子们下山历练。修者的寿命那么长,短短几年不过九牛一毛的时间。”
大长老再说:“让这些道心未定的弟子接触了太多凡人,说不定会让他们的道心动摇,仙骨污浊,影响以后的修炼。”
岑云谏:“我看未必。您看,我与个凡人成亲几年,也没有影响我的修为突飞猛进,我觉得与凡人来往并无不好。我也看了几个被我派出去的弟子,我看他们的修为反而是精进了。”
正是因为有成效,岑云谏才愈发坚定自己的做法,丝毫不认为有错。
大长老如被他气得心梗,按住胸口咳嗽起来。
其余几位长老见状,立即指责于他:“岑云谏,你看看,你把大长老给气成什么样了?我们好心劝你,你却冥顽不灵。你是当上仙君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可以不听老师尊长的话了。”
“我听说你还在跟那个凡人来往?你莫不是被他的花言巧语给迷住了吧?我看你已经道心不坚了。”
忽然被称呼全名,岑云谏都有点不自在,在昆仑,自从澹台莲州离开,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的这个名字了。
“我自然是尊敬你们的,只是也得分对错。
“本座不光是昆仑掌门,也是修真界的仙君,我担任着拯救苍生的职责,当然一切围绕着这个任务而展开。”
岑云谏跟块石头似的,冷冷地说:“万物道理的正确与错误与年纪无关。我倒是觉得,大长老您活了太久,却一直不怎么出去走动,脑子是不是僵了,也得多动一动才是。”
他自认并非嘲讽,是真的好心好意地在说,却看大长老好像快要吐血了。
又说:“大长老还是多多休息,您年纪大了,不要把心神放在这些事上,只怕耗费您的心头精血。”
好巧不巧,这时正好澹台莲州找他,岑云谏便直接说自己有事,施施然地离开了去。
没回洞府,澹台莲州飞到半路就停了下来。
他瞧见一片眼熟的杜鹃花海,降落在这里,与澹台莲州说说话。
以前澹台莲州总爱在这里等他,就为了看他一眼。
澹台莲州哪知道他与长老们的争吵,声音乐呵呵的,像是冬日的阳光一样温暖和煦,开门见山地说:“任乖蹇从昆仑剑宗所设的嶙山置回来,他取了一块你们挖掘灵石矿以后剩下的废石……
“不对,应该是废石。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需要留着这些石头来用?假如没用的话,可以给我们吗?我想拿来修筑城墙,那么,就算遇上更厉害的妖魔过来,说不定能阻挡。”
岑云谏一听他这活泼阳光的声音就觉得手脚与心口都变得热了起来,跟他有来有往地商量起来:“不是有江岚他们在吗?就算有厉害的妖魔也不用太担心吧。而且还有你,还有那只白狼,你们洛城哪还需要担心?”
而且,还有我,这个配置不管怎么看,起码能撑到他赶到,澹台莲州是不会有危险的。
澹台莲州却说:“有我在的时候是不用担心,但是以后我走了呢,还有我死了以后呢?我活得没有你久,也不能像你那样日行千里。凡事都要未雨绸缪嘛,总得为后世百姓考虑。”
岑云谏想了想,认同地答:“你说得是。”
在澹台莲州说到他死以后这句时,岑云谏觉得像是一根扎在他的心尖上的细针不小心扯动到,又疼了一下,这根针太细了,他找都找不到,甚至没办法把这根针给拔出来,只能装作没有疼,等着下回不知什么时候再发作。
那些是废料,对他们修士来说没什么用。
所以,岑云谏很爽快地说:“好,都给你了吧,你是自己去搬,还是我让人送去给你?”
澹台莲州腼腆地说:“要是不算太麻烦,你找个人搬来给我吧。”
倒也不是他们自己不能去搬,但又是冬天,又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还不如占点岑云谏的便宜,反正对他们修士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这前夫的便宜占着占着,他都占习惯了。
澹台莲州觉得自己脸皮是越来越厚了。不过这有什么的呢?区区不要脸而已。为了能早点修筑好城墙,多给百姓们一份保护,他不吝啬于自己的任何牺牲。
最近感觉岑云谏也越来越好说话了,说不清楚,总觉得有哪里变了。

岑云谏:“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倒是你那边,没什么要紧事吧?”
想了想,又没事找事地问:“那三个小的没有又烦你吧?”
提到孩子,澹台莲州总是温柔的:“没有,他们三个很乖,就是太乖了一点。”他想起好笑的事,声音染上笑意:“就是上回玩捉迷藏,被你给吓着了,之后再怎么找他们,也不敢玩,就怕你不声不响地冒出来。哈哈。”
岑云谏也笑:“没想到他们都挺大了,到了你那儿,还像是个孩子一样。”
澹台莲州:“其实在凡间,他们这个年纪也不是不可以成亲了。但在我看来还是半大孩子嘛。”
说到这儿,澹台莲州也有点腼腆,他十三四岁的时候已经开始暗恋岑云谏了,那会儿他不觉得自己是小孩了。大概正是因为自己过早地长大,他才更加希望自己所保护的孩子们能够天真无邪。
“我又打搅你了吧?”澹台莲州问,“你太忙了,既然说好了,我就不继续唠叨了。”
岑云谏也干脆:“好,改日我找好了人,再告诉你什么时候送石头过去。”
岑云谏动作极快。
隔天就告诉他后天有人送石头过去,第三天就全部搞定,而且还问了他大概要多大的,反正对剑修来说,不过多切两刀的事。
因为是额外的工作,所以岑云谏自掏腰包另给了这批修士一笔灵石作为报酬。没让澹台莲州知道。
虞置守亲自去了一趟。
不管仙君对外承不承认,这位昭太子都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也不像以前那样似乎只是个被圈养在洞府里的小宠物,而是为他操办这操办那,他肯定不能怠慢。
然而在过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瞥见田里有个在干活儿的人长得很像嶙山置以前的韩置守,老虞吃了一惊,定睛一看,还真的是韩置守!
老虞想了一下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可当初他可在韩阳羽那里吃了不少苦头,正犹豫着,就见一个小兵喊韩阳羽一起去吃饭。
韩阳羽咧嘴一笑,跟人勾肩搭背,大跨步地走了,一点也不像以前在嶙山置时清高自私的样子。老虞看得“啧啧”两声,思来想去,到底没有上前去相认。他们未曾做过朋友,今后更是桥归桥路归路,何必去认,徒惹尴尬。
虞置守把砖石都给澹台莲州整整齐齐地码在了外面的空地上,晚上来的,这会儿没什么人。
远处把守的士兵只是打了个哈欠,再睁开眼,就看到堆积如山的砖石,被惊住了。好在看到了太子也站在那儿,才没有尖叫出声。
反正无论怎样的事发生在他们家太子身上那都是合情合理的,不用大惊小怪。
虞置守问:“要点一点数量吗?”
澹台莲州很满意:“不用不用,够了够了,肯定够了。”
虞置守客气地说:“太子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力,尽管来找我就是,凡我所能,在所不辞。”
澹台莲州心知这一定是看在岑云谏的面子上,寒暄几句敷衍了过去。
却不承想虞置守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助他一臂之力,毕竟,澹台莲州好了,昭国的国力才旺盛,昭国的国力旺盛了,昭国的灵石矿才会更加地丰厚。
近来灵石矿的产出又隐隐地验证了一些他的猜测,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已经记了一些数据,用以核验自己的想法,若是能够肯定了,他打算写作文章献给仙君,一定对昆仑有益处。
第二天天亮。
大家都看到了这些从天而降的石砖。
军营里的老人们惊讶一下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洛城百姓没有见过啊,一传十,十传百,把澹台莲州传得越来越神通广大,而那些商人们听说以后,更是添油加醋,到处传播。
澹台莲州把洛城太守叫了过来。
这位洛城太守鲜少出现,他也乐得清闲,并不干扰太子对洛城的改造,甚至大开方便之门,不管太子做什么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太子好处没有少给,比他以前拿的还要多,最近来往的商税他收得美滋滋。
不过修筑城墙又是另一回事了。
澹台莲州指着这些泛着钢铁般光泽的砖石,志得意满地问:“太守看这些石头怎样?可作何用?”
洛城太守揣摩了一下太子的心意,抚须赞道:“好石头啊,若作陵墓石,定能保证千万年不被盗墓贼所破。”
澹台莲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被噎了一下:“……”
也不算有错。
大部分的国君都会在刚登基时就开始筹备建造自己的陵墓,比如他的父王,就差不多已经把自己的陵墓给修筑好了,不管什么时候驾崩都可以安葬。
澹台莲州解释说:“我打算用这些石头来修筑城墙。”
洛城太守明白自己会错意,却无窘迫之意,笑盈盈地改口说:“修城墙当然更好,再适合不过了,比作陵墓石还好。”
修城墙他是无所谓,但是澹台莲州这么一说,他就开始肉疼起来,心想:该不会是要他出钱吧?他不介意出点血,可假如要他大出血的话,那他可就不干了。
洛城太守委婉地表示给太子出一个数,这钱肯定不够。太子笑纳了,跟他说,会有人出钱盖城墙的。洛城太守摸不着头脑,但太子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他要么就安心等着吧。
左右一直到现在他与太子都相安无事,太子看起来是个很好相处的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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