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诚嘴唇翕动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见姜酒神色疲惫便只能忍了下来,转身离开将门关上。
直到回到自己屋内时心跳依旧快得安稳不下来,手脚发软地瘫坐在椅子上,失神地看着挂在墙上“克己复礼”的字画。
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新帝的体温。
良久后,沈修诚猛地打了自己一巴掌,用的力道不小,半边脸瞬时红了起来。
“确实是个下作东西,皇上没有骂错...”沈修诚闭了闭眼,不敢再去看墙上的字画。
他向来自诩文人雅士,断然不会像那些急色之徒般孟浪,如今看来,他甚至连他们都不如,竟然敢鬼迷心窍冒犯皇帝。
皇上这般发怒,也不知该如何赔罪才好,沈修诚心中焦急,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睁眼直至天明。
隔天一早,天还蒙蒙亮,沈修诚就到厨房煮了点粥和小菜,还做了些糕点,在厨房里忙活大半天,小心翼翼端着出来敲了敲姜酒的房门。
“皇上,微臣做了些早膳伺候您用膳。”
过了好一会,沈修诚才听见姜酒起身的声音,心底又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姜酒穿着雪白的亵衣,睡眼朦胧地打开门,头发微微凌乱披散在身后,眼含水光还未睡醒的样子。
因未睡够被扰醒生出些起床气,姜酒不满,正想开口责怪就看见沈修诚眼底的红血丝和眼下的青色。
竟像是一夜未睡的样子......
姜酒看着沈修诚端着的热气腾腾早膳,和精心制作的糕点,顿了顿,将话咽了回去,侧过身让沈修诚进门。
沈修诚松了一口气,将早膳放到桌子上,发现姜酒原来是赤着脚踩在地上,不由得脸色微变。
“皇上,天气寒凉,可当心些别伤了身子。”沈修诚顾不得许多,拉着姜酒在床上坐下,伸出手细细揉搓着姜酒冰凉的双脚。
姜酒睨了沈修诚一眼,挣扎着往回缩了缩双脚,发现挣脱不开便任由沈修诚动作了。
“皇上今日可还要出门?”沈修诚问道。
姜酒睡眼惺忪地靠坐在床榻上,听到沈修诚的问话后想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他昨夜没回宫,苍鸿泽的人估计正在长安城四处搜查,出去的话很可能会被抓住。
想到这,姜酒对沈修诚说道:“你替朕去找小莘子,就是那个伺候朕的小太监。”
他已经习惯小莘子的伺候了,沈修诚笨手笨脚连个宽衣都不做好,待在沈修诚这里有些不习惯,要是能将小莘子带过来就好了。
“再说了,你都把外衣撕坏了,朕如何出去。”姜酒想起昨夜变成破布的外衣,微怒道。
沈修诚耳根子一红,脱下外衣披在姜酒身上,“天冷,皇上先将就穿微臣的,微臣待会就去长安街成衣铺。”
“也行吧。”姜酒看着身上披着的干净整洁外衣,倒也还算厚实,能避寒就行没有多计较,只叮嘱沈修诚,“记得找小莘子。”
沈修诚走后,他披着沈修诚的外衣,窝进被窝里看话本,远比批奏折要快活得多。
一旁还有沈修诚做的糕点,不熟于御膳房里的御厨,甜而不腻,清甜软糯。
正当他看得起劲时,听到外面传来推门声,顿时心下一喜,以为是沈修诚带着小莘子回来了,惊喜道:“你回来了?”
门外没有人回应,姜酒只听见有脚步声朝他靠近,疑惑地抬起头,待看清来人后浑身一僵。
苍鸿泽?!他怎么会在这?
姜酒僵硬地看着苍鸿泽越走越近,在床前停下脚步,良久才扯出一抹笑,“好久不见。”
苍鸿泽身上的戎装尚未卸下,眼底带着一夜未睡的红血丝和疲倦,黑沉沉的眼睛沉默地盯着他。
“你身上披着的外衣是谁的?”苍鸿泽微眯起眼,语气冰冷,“尚书郎?”
姜酒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尚书郎呢?”
苍鸿泽眼底闪过一丝晦暗,“我劝你这时候就别关心别人了,还是先担心自己为好。”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姜酒来不及反应就被苍鸿泽掀开被窝,捞住腿根抱出。
“你发什么疯?”苍鸿泽身上的甲胄顶得他有些吃痛,姜酒气得用脚去踢苍鸿泽。
苍鸿泽全身肌肉精实,大腿硬梆梆的,踢打在身上时毫无反应,姜酒一路被人抱着走出沈府塞进马车里。
刚一坐进马车内,苍鸿泽就将姜酒抵在角落处,埋首到姜酒的脖颈里深嗅着皮肉里透出的香气。
动作急切地如同瘾君子般。
“别!”姜酒缩着身子往后躲,眼神惊惧看着苍鸿泽忽然伸手摸向他的腰带,“疯了,你要做什么?”
苍鸿泽一言不发,解开姜酒的腰带,双手握住衣襟往两边用力扯开。
布帛嘶的一声被撕裂,白皙光洁的胸膛暴露在苍鸿泽的眼前。
苍鸿泽深着眼细细端详姜酒每一寸肌肤,随后握着姜酒的肩头翻过身,将后背的衣物也扯了下来。
后颈上面暧昧斑驳的红痕映入苍鸿泽的眼帘,苍鸿泽眼底的血丝更甚,握在姜酒肩头的手微微发颤。
“是谁?沈修诚?芷芸?还是你新娶的状元郎?”
苍鸿泽声音发颤,声音极轻,“别怕...告诉微臣是谁弄的?”
姜酒不明所以,一上来就被人脱了衣服,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压根不知道苍鸿泽在说什么,只能茫然地看着苍鸿泽。
苍鸿泽闭了闭眼,低吸了一口气,再次问:“皇上后颈上的红痕是谁弄的?”
“是不是那状元郎弄的?”苍鸿泽语气森冷,“为什么不等微臣回来?”
“他能满足皇上吗?就凭他那一副病弱的身体?”苍鸿泽目光灼灼地看着姜酒,嘲讽地笑了笑。
“不用你管!”姜酒推开苍坐起身,裹了裹身上的衣物。
怎么一个两个这么爱撕衣服...臭显摆自己的力气...
“以后别让他碰你。”苍鸿泽见姜酒不以为然,茫然懵懂的样子,不由得生出些无力挫败感,只能放软了声音劝解,“以后离他远点。”
姜酒默然,他还没好好折腾肖琛呢,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好机会。
不想回应这个问题,姜酒转移话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自然是听说有人不但要纳妃,而且还要替微臣寻一桩婚事。”
姜酒一怔,诧异道:“你派人监视朕?”
苍鸿泽微敛下眼,“微臣只是担心我不在时会有人欺负皇上。”
“说的冠冕堂皇。”姜酒冷哼一声。
仗着自己手上有兵符肆意妄为,还敢派人监视他。
他在这个世界角色是草包昏庸沉迷美色皇帝,日常作死,只要等被人造反下位那天就能完成任务。
拥有兵权的苍鸿泽,才华横溢的状元郎,还有患有眼疾的五皇子。
这些人都有可能会造反,苍鸿泽现在说的好听,说不定以后就是他造的反。
姜酒抿了抿唇,身上的衣物衣不蔽体,头发还披散着,看着既可怜又活色生香。
苍鸿泽目光灼灼凝视着姜酒,喉结上下滚动一番,“还记得微臣离开之前,陛下说过只要微臣打败狄国,就答应微臣一个请求。”
姜酒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所以你想要?”
苍鸿泽微微一笑,“臣有一夙愿,愿陛下成全。”
姜酒被勾起好奇心,“你说...”
“陛下把身子给微臣一晚。”
姜酒怔愣住,反应过来后面色涨的通红,气得抬起手甩了苍鸿泽一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微臣知道,微臣清醒得很,所以皇上以后也别想着再操心微臣的婚事了。”
姜酒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苍鸿泽竟然对他抱有这种心思,还敢向他提出这种以下犯上的要求。
简直是要造反!
可兵权在苍鸿泽手上,他又不能割了他的脑袋,只能忿忿不平地缩在马车内角落里,抵挡着苍鸿泽的靠近。
苍鸿泽从军多年,身上那点军痞子此时展露无遗,人高马大的身体压在姜酒的身上,埋首在姜酒的脖颈中,口中痴痴地喊着,“皇上...皇上...”
姜酒身上盖着苍鸿泽的披风, 浑身发软地被苍鸿泽抱回了寝殿。
“放我下来。”苍鸿泽身上的甲胄顶得他难受,姜酒挣扎着从苍鸿泽身上下来,瘫倒在床榻上微微喘着气。
“穿着一身戎装入宫, 将军这是要造反吗?”姜酒被那冷冰冰的甲胄磨蹭得小腹都红了些, 不由得呛道。
苍鸿泽身材高大,五官深邃棱角分明, 一身戎装穿在身上极为器宇轩昂,气势逼人, 很有一国将领风范。
苍鸿泽闻言神色一黯, “微臣对皇上一片忠心,皇上这般怀疑微臣, 倒真叫人心底生寒。”
姜酒别过脸, 冷哼一声,忠心耿耿?方才是谁压着他以下犯上, 还敢提出那种要求,想都别想他答应。
苍鸿泽见姜酒态度冷淡,不由得心中苦涩起来, “皇上可知微臣在边关过的是何种日子?”
“微臣这一走就是半年的时间, 夜里想皇上想得紧, 若不是得了皇上的承诺, 微臣哪里熬得住这漫长的时间,硬是撑着打败了那狄国再回朝见皇上。”
“结果...”苍鸿泽声音忽然发颤起来,“结果没想到皇上却趁微臣不在时纳了那状元郎为妃, 微臣几日未眠赶回朝中,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姜酒想起自己许的诺, 也不由得心虚了起来,目光闪烁不敢去看苍鸿泽, “想朕作甚?”
“皇上心知肚明,”苍鸿泽说道,“君子一言九鼎,更何况皇上乃九五至尊。”
“敢问皇上,臣多年的夙愿何时才能如愿以偿?”苍鸿泽目光直视着姜酒,一字一句地问。
“......”姜酒默然,像只鸵鸟似的将脸埋进被子里欲哭无泪,他后悔了,当初就不该许下什么承诺,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那苍鸿泽生得高大,力气也非一般人能比,方才在马车上时,他的手不慎触碰到苍鸿泽那处,吓得他急忙缩回手。
谁敢跟他?定会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
姜酒苦着脸,将脸埋在被子里有些不知所措,良久才开口,“朕给你找一门好婚事。”
说着姜酒坐起身,走到桌子旁拿起桌上的画像,是那些大臣家里适婚女子的画像,已经统统呈了上来。
“你看看有没有中意的女子?”姜酒拿着那叠画像递向苍鸿泽,“这些都是官家女子,家世样貌都极佳。”
苍鸿泽没有接过去,暗沉沉锐利的黑眸紧盯着姜酒,语气冰冷,“微臣不娶妻。”
“不喜欢女子是吧。”姜酒收回手上的画像,“我朝民风开放,且朝堂之上多有年轻有为,相貌俊朗男子,将军可试着多接触一下,若是到时有中意的男子,朕也可以下旨赐婚。”
“比如尚书郎沈修诚,相貌俊逸,听闻此人也颇有才华,将军何不试着多接触些?”姜酒认真推荐。
他们两个力气都大,以后就算是吵起来双方也都不会吃亏,成一对正好。
苍鸿泽的脸猛地黑了下去,嘴角有隐隐抽动的痕迹,闭了闭眼,沉闷地呼出一口气后才道:“此事不劳皇上费心,皇上有时间还是先想想许诺过臣的话。”
“舟车劳顿,皇上也累了一天了,臣先告退。”苍鸿泽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
待苍鸿泽走后,姜酒伸出手摇了摇床上的铃铛,“来人!”
一日未见的小莘子走了进来,微微低着头,轻声道:“皇上有何吩咐?”
姜酒一怔,“你什么时候回宫的?”
“回禀皇上,是苍将军手底下的将士找到奴才,并将奴才带回了宫中的。”小莘子回道。
“唉...”现在提起苍鸿泽他就烦,姜酒唤小莘子过来替他更衣,忽然想起今日苍鸿泽在马车上提到的什么红痕,便撩起头发转过身。
“小莘子,你替朕看看,朕的后颈是不是有什么红痕?”
小莘子垂眸看了一眼上面还未消散的红痕,手指蜷缩了一瞬,“嗯。”
“去延清宫。”姜酒深吸了一口气,眼底蔓上一层怒意。
小莘子闷声道:“状元郎这时候大约是在御书房替皇上批阅奏折。”
“走!”姜酒更完衣,一路径直往御书房走去。
到了御书房之后,果然是正在批阅奏折,肖琛听见动静后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姜酒正想出声质问,又想起小莘子还在一旁,想了想,对小莘子吩咐道:“你先下去。”
“嗻...”小莘子犹豫片刻后应了声,转身离开将门轻轻阖上。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他和肖琛两人之后,姜酒走上前看了一眼肖琛批阅的奏折,上面还写了许多批注,能看得出他很用心。
“状元郎可还适应宫中的生活?”姜酒问。
“尚可,多谢皇上关心。”肖琛微敛着眼,状似无意地问,“皇上昨日怎么没来延清宫?”
说到这个姜酒就想起后颈上的红痕,要不是因为这个,苍鸿泽也不会突然疯病发作,压在他身上发疯。
“朕是皇上,想去哪是朕的自由。”姜酒俯身靠近肖琛,凝视着肖琛的眼睛,“状元郎,那晚送过去的酒你有没有喝?”
肖琛一怔,随后微微一笑,“皇上送过来的酒,微臣自然喝下了。”
“是吗?所以朕后颈上那些红痕都是你弄出来的?趁朕睡着后?”姜酒微眯起眼。
“微臣情难自禁,冒犯了皇上,还望皇上恕罪。”
“胡说!那晚你身上分明没有一点酒味,你敢欺君?”桌上那酒杯虽是空的,但他和肖琛睡在同一张床上时,没有在他身上闻到一点酒味。
肖琛神色晦暗,看着姜酒低声道:“对皇上,无需那酒助兴...”
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姜酒没听清肖琛的话,蹙了蹙眉,警惕地看着肖琛,警告道:“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得碰朕。”
“为何?”肖琛面色沉了下来,“皇上要为谁守身?微臣如今是皇上的枕边人,服侍皇上是微臣的职责。”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再说了,你那身体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姜酒没想到肖琛来真的,他还以为肖琛是那清高孤傲的状元郎,不会委身于荒淫草包皇帝那种人。
肖琛沉默地盯了姜酒好一会,忽然伸出手握住姜酒的手臂,拉着姜酒坐在他的腿上。
“微臣到底行不行,皇上来亲身一试便知。”肖琛手臂紧紧揽着姜酒的腰。
姜酒浑身骤僵,面上漫上一层薄薄的红意,不停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肖琛牢牢禁锢在原地。
“放开朕!”
“别乱动...”肖琛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埋首到姜酒的脖颈中轻喘着气,手臂上有薄薄的青筋暴起。
姜酒彻底僵住一动也不敢动,感觉到底下异样的触感,声音颤抖起来。
“你别...别在朕身上犯病。”
肖琛置若罔闻,搂住他的腰越发往怀里按去,姜酒诧异地睁大眼睛,又惊又怒,又开始用力挣扎起来。
挣扎时手臂不慎碰到桌上的奏折,哗的一声奏折被扫落掉在地上,重重摔落在地上发出声响。
随即御书房的门被推开,小莘子听到屋里的动静后闯了进来,见到姜酒红着双眼坐在状元郎腿上,顿时怔愣在原地。
“出去...”肖琛面色冰冷看着小莘子。
姜酒手撑着桌沿挣扎着想要站起身,见小莘子愣愣站在原地,刚想开口叫小莘子过来,就被肖琛眼疾手快捂住嘴按在怀里。
“还不快滚出去!”肖琛微眯起眼,语气越发冰冷。
状元郎是皇上新纳的妃子,按理说他们之间亲密的事轮不到他来管,小莘子愣愣地站在原地,垂落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第052章 荒淫无度草包新帝
“你方才为何不过来帮朕?”姜酒面色潮红, 不满地怒视了小莘子一眼,“你就愣愣站在那看着?”
“莘嘉运,你这个白眼狼, 亏朕还这么信你!”姜酒回到自己寝殿后越想越气, 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到小莘子身上。
小莘子伫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姜酒责骂,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待姜酒气消了些之后, 他慢慢走到姜酒身边,语气沮丧, 闷声解释道。
“奴才只是伺候皇上的小太监, 而状元郎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和妃子之间的房事问题奴才如何能管...”
“什么房事?”姜酒指着小莘子的头, “一点眼色也不会看吗?明明是他要强迫于朕。”
小莘子被戳得头越垂越低, 垂落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唇抿得紧紧的。
“唉...”姜酒瘫倒床榻上, 抬起手臂挡住自己的眼睛,低低地叹了一声,“怎么最近事事不顺心?”
小莘子坐到姜酒身边, 伸出手轻轻按揉着姜酒的额头, “皇上有何烦心事?”
姜酒睨了小莘子一眼, 叹了声, “苍将军的婚事,朕有意想撮合苍将军和尚书郎。”
小莘子眼神微动,伸出手轻轻按揉着姜酒的肩颈, 温声道:“奴才倒有一法子。”
“嗯?”姜酒偏过脸看向小莘子,“说来听听。”
“皇上如若近日要为苍将军办接风宴, 何不宴请尚书郎大人,到时候奴才自然办法让他们接触。”小莘子道。
“到底什么法子?”姜酒被勾起了好奇心。
“皇上到时瞧着便是。”小莘子忽然勾着唇狡黠一笑。
姜酒迟疑地看了小莘子一眼, 欲言又止,不过他目前也想不出其它的法子,便只道:“别弄得太过适得其反就坏事了。”
“皇上放心,一切由我打点。”小莘子信誓旦旦地说。
“那朕就静候佳音了。”姜酒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
翌日,宫中大设宴席为苍鸿泽接风洗尘,宫中大臣携带女眷以及众多年轻有为的官员都一一出席晚上的宴席。
姜酒端坐在龙椅上撑着下巴看着底下正在跳舞的舞姬,官员觥筹交错的声音不时传来,好不热闹。
底下的丞相见姜酒一直盯着舞姬看,朝身边的女子递了个眼神,随后拉着女子站起身朝姜酒行礼。
“皇上,这是臣的嫡长女司徒嫣,特地准备了一支舞想献给皇上。”丞相道。
姜酒诧异地抬眼望去,瞧见丞相身旁的青衣女子,应了声,“嗯。”
话音刚落,坐在离姜酒不远处的苍鸿泽和肖琛面色都沉了下来,苍鸿泽紧攥着手上的酒杯,往口中猛灌酒液。
司徒嫣面色微红,缓缓移步到中央,轻声道:“小女子献丑了。”
司徒嫣随着乐声起舞,体态轻盈,轻步曼舞,天青色水袖飞舞,纤足轻点,眼睛时不时看向龙椅上的姜酒。
一双眼睛欲说还休。
一曲舞罢,姜酒端起酒杯对她笑了笑,司徒嫣面色涨的越发红,缓缓退回到丞相身边。
司徒嫣伸手轻扯了下丞相道衣袖,丞相意会,站起身说道:“皇上新登基不久,如今后宫空虚,于国不利,还请皇上选秀广纳妃子扩充后宫。”
底下一众官员闻言起身应和,纷纷进言希望皇帝尽快选秀纳妃。
姜酒哑然,原以为此次会是苍鸿泽的相亲大会,没想到竟变成了他的催婚大会,底下的官员一句接一句吵得他有些头疼。
姜酒沉吟片刻正想开口,就见苍鸿泽忽地站起身,“皇上年纪尚轻,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今日毕竟是苍鸿泽的接风宴席,众官员见苍鸿泽这时开口,便不好驳了苍鸿泽的面子,只能将话忍了回去。
苍鸿泽见气氛冷淡下来,抬手示意人将缴获的战利品带上来,一箱箱沉重的木箱子被抗进来放到地面上。
好几排木箱子整齐地排放在地面上,里面装着许多金银珠宝,兵器,甚至是些未见过的奇珍异宝。
“皇上,这是狄国投降后我军缴获的战利品,除了这些,还有千匹良马等物。”苍鸿泽朝姜酒说道,看向姜酒的眼神带了点邀功的意味。
“如此甚好。”姜酒目光扫过一箱箱的金银珠宝,随后目光落向一个堆满金银首饰的箱子,忽然心生一计。
抬手唤来小莘子,俯耳在小莘子耳边说:“去把那个步摇拿过来。”
小莘子应了声后将步摇取出递给姜酒。姜酒接过步摇后轻勾着唇一笑,“朕觉得此步摇很是适合状元郎,状元郎上前来,朕替你带上。”
话音刚落,底下的众官员面色都难看起来,痛心疾首地看着当朝状元郎转着轮椅到姜酒身边。
姜酒俯身将挂着流苏的步摇插进肖琛束起来的墨发中,步摇上的流苏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姜酒抿了抿唇忍住笑意,看着戴上步摇后显得不伦不类的肖琛,心中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状元郎这样甚是好看。”姜酒握着肖琛的手,假模假样地说。
底下官员诧异地睁大眼睛,纷纷有些不忍看这个画面,堂堂状元郎被皇帝当众如此戏弄,不知在背地里,还遭受着怎样的苛待。
“此步摇戴上后状元郎倒真有了几分嫔妃的风姿,此步摇就赐予状元郎了。”姜酒拨弄着步摇上的流苏,轻笑道。
玉袖生风,姜酒身上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肖琛正脸对着姜酒手臂上垂落下来的宽大袖口。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瞧见姜酒一截白皙光洁的手臂在他眼前晃动着。
肖琛禁不住抬手握住姜酒的手腕,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手指轻轻摩挲了下姜酒的手腕。
“多谢皇上赏赐。”肖琛圈住姜酒的手腕,趁姜酒不注意时用力一拉,姜酒迫不及防地倒向肖琛,跌坐在肖琛腿上。
姜酒一惊,挣扎着想坐起身,冕冠上的珠帘与步摇的流苏缠在一起,被迫微微后仰靠在肖琛的肩上。
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
苍鸿泽闷头灌了一大杯酒,砰地一声猛地放到桌上,倏然发出的声响惊到众人。
似是喝醉了,苍鸿泽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阴沉着一张脸走向姜酒,黑沉沉的眼睛冷冷地盯着姜酒和肖琛不放。
底下的护卫见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挡住苍鸿泽,“苍将军莫要再靠近。”
“滚!”苍鸿泽眼底全是冰冷的戾气,挥开护卫的手。
似是醉得狠了,苍鸿泽面色异常的红,动作也比平时迟缓了许多,摇摇晃晃几乎要摔倒,意识看着也不太清醒。
小莘子见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朝姜酒递去一个眼神,姜酒茫然,不知道小莘子究竟想做什么?
宴席已过大半,沈修诚除了刚开席时见过一面之后便再也不见人,而小莘子说的法子让两人接触也久久不见行动。
姜酒疑惑地蹙了蹙眉,听着小莘子对底下的护卫道:“苍将军喝醉了,还不赶紧扶苍将军下去休息。”
更多的护卫涌了上来包围住苍鸿泽,将醉得不省人事的苍鸿泽扶了下去。
姜酒越发懵然,不知道小莘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两个主角都不在,要如何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