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檀搂着他的腰，接着说：“戒指年前就在挑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给鸣鸣的自然要是最好的。”
沈鹿鸣：“嗯。”
“有没有想我？”
“想。”
“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沈鹿鸣呼吸微沉，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韩檀又知道了什么。
他还是不能放弃韩檀只是在诈他的这个想法。
短暂的迟疑，韩檀轻轻摸着戒指，笑了笑。
“不用回学校收拾东西了，给你办退学。”
“退学”两个字打在他的耳膜上，从心向外蔓延出一股麻痹感。
上午他还在为之后的考试看书做题。
现在就再也不能进学校了吗？
多荒谬的人生。
“晚上我们搬回别墅，那里才是我们的家。”
沈鹿鸣咬牙，他想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但韩檀视而不见，韩檀不在意。
他在等，等沈鹿鸣坦白。
沈鹿鸣不会放弃上学的机会。韩檀像是猎手，不自己动手，而要让沈鹿鸣乖乖的钻进陷阱里。
沈鹿鸣全身都在抖，如果不是韩檀的支撑，他恐怕要倒下去。
他的直觉是对的。
韩檀什么都知道。
他说：“昨晚，昨晚我遇到了匪徒，是同学救了我。”
韩檀脸露出会被轻易看穿的假震惊。“有没有受伤？”
沈鹿鸣脸色惨白。
“没有。谢谢韩先生关心。”
“我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的。别害怕。这几天不去学校了，好不好？”
韩檀看他可怜的模样，换上了一如既往的宠溺语气，逗小猫一样。
“我从国外带回来了好吃的和好玩的，晚点才送到，你不是喜欢装扮房子吗？都由着你。以后别墅就是鸣鸣的家，好不好？”
沈鹿鸣不解地看着他，喃喃：“韩先生，你回来都没喝一口水，要我给你泡茶吗？”
他试图先把这个话题揭过。
韩檀不能硬碰硬，只能顺毛。等他心情好了再好好说。
但这次他想错了。
韩檀的脸冷下来：“我的话你是没听见吗？”
“听得见。”
“听见了怎么不答应？”
沈鹿鸣呼气，脑中有了一股刺痛感。良久后才说：
“不能答应。”
韩檀笑了一声。
“你真以为我在寻求你的意见吗？”
“不，我知道您有这个权利，我也没资格反抗。但是我不能不去读书，只有这条，我不能放弃。”
“是吗？”韩檀若有所思。
沈鹿鸣舔了舔嘴唇，脸上薄红，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笨拙地跨坐到他腿上。
“求求你，韩先生。”
沈鹿鸣的哀求和主动是最毒的药，韩檀抓住了他腰。
韩檀还有很多句教训他的话，只能咽了回去，有重要的事要先做。
他甘愿陷入美人计里。
到了晚饭时间，沈鹿鸣还在床上没有醒来。
韩檀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他，眼底是复杂的情绪，让人琢磨不透。
厨娘和管家在外面急得团团转。
家主一回来就把人赶走了。没有通知不让回来。
在国外沈少都能惹到他，也是人才。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两人是，分别了几天，回来又跟个“仇人”一样。
体力劳动啊，体力劳动。得出来吃饭的。
再不济，要喝水。
管家想想还是不行，轻轻敲了一下门，进去了。
床头灯暗暗的，看不清两人的表情。
但注视和喜欢的目光是骗不了人的。
在国外的工作，本来是有半个月的，硬生生把时间压缩了一半。每天就睡四个小时。
剩的一点时间还拿去给沈少买礼物了。
管家跟着韩檀多年，觉得他是着了魔。
叹气，想，真不知道家主遇到沈少是不是孽缘。
韩檀强撑着精神，也掩盖不了眼下的乌青。
“家主，您去客房休息吧，沈少这里我来看着。”
“老周，你干的好差事。我上次是怎么说的？”
周管家一愣。怎么又有自己的事？
沈鹿鸣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在上学，回家。没什么异样。
他虽然已经猜到是发生了什么事，但也不是上帝视角，沈鹿鸣故意隐瞒，他从哪里知道？
韩檀示意他先出去。以后再好好算账。
沈鹿鸣睡得并不安稳，梦中一直在被人追杀，他不停跑，不停跑，跑到悬崖边上的时候，韩檀在等他。
韩檀一副爱他的样子，说过来就没事了。沈鹿鸣却犹豫。
他想活着，但不是待在韩檀身边的活法。
一道惊雷劈下，沈鹿鸣睁开了眼睛。
睡意退去，不用转头看，他都知道韩檀在旁边守着。
不想理。什么都不想理。
但太饿了。
韩檀站起来，打开了灯。
沈鹿鸣在听到声音的瞬间，迅速闭上了眼。
虽然看不见，但他能感受到韩檀在慢慢靠近，身躯的温度越来越近。
就在韩檀快要吻上他的时候，沈鹿鸣忍无可忍地避开了。
韩檀低低笑了声，逗他说：“醒了怎么不说话？”
情欲消散后，整个人像是泡了热水澡，浑身都舒展开来。
脸上的红还没完全褪去，真想咬上一口。
韩檀说：“吃点东西。”
沈鹿鸣正想说，他不起来，不饿，不想吃，不会吃。
厨娘把饭菜送进来了。
以往在别墅的时候，因为要养身体，晚饭多是清淡的药膳。
今晚是小煎鸡，和红烧排骨。特别是小煎鸡里冲人的尖椒味。
沈鹿鸣闻到就已经咽口水了。
房间里有专门的床上桌子，韩檀架上，把饭菜放好，便让厨娘出去了。
沈鹿鸣现在又不是真正的病号。不太习惯在床上吃。
韩檀拿起碗。
沈鹿鸣说：“我自己吃。”
韩檀拿过筷子，说：“乖，我喂你。”
沈鹿鸣有些恍惚，下午的韩檀和现在的韩檀是一个人吗？
他略微动了动，身上像是要散架了一样，酸痛。
韩檀耐心给他挑菜，辣到了又给他喂水。像照顾自己小孩一样。
吃的很慢，直到沈鹿鸣说吃饱了。
他想起，韩檀是从机场直接回来的。韩檀不会吃飞机餐。
应该也饿了。
“韩先生，你不吃吗？”
“我待会儿再吃。”
韩檀给他擦嘴。接着说：“明天早上我让苏时过来看看。”
苏医生两个月没给他检查了，久到沈鹿鸣都忘了自己是个病殃殃的身体。
但正如苏时说的，一个人要是对未来充满希望，那他的身体自己就会朝着好的方向长。
沈鹿鸣张张嘴，“明天是周三。”
他已经翘掉了一堂专业课，明天还有一堂，要是再翘，期末铁定挂科。
“我有安排。”
见韩檀还是不松口，沈鹿鸣有些着急了。
“韩先生，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不瞒着你，你就让我去上学吧。”
韩檀走到窗户边，脸隐藏在夜色中，居高临下看着他。
沈鹿鸣几乎要哭出来了。
现在是最好的时机，要是韩檀都不答应，那就真的完了。
良久，韩檀才缓缓开口：“这几天不要去，待在家里，我找个教授来给你上课。”
“不是，不是，韩先生，您怎么就不明白？”
他又不是要做科学家，没有那种专业的求知欲。
他要的是一个正常的环境，有别人的环境，就算不是朋友，他也要接触到人。
请教授在家里，还不是在牢笼？
“这是我最后一遍说了，这几天不要出门。”
沈鹿鸣愣住。
“我知道了。”
“鸣鸣，你听话一点。我不想你受伤。”
韩檀的意思很明确，现在他能做出的让步只有，以后还可以去上学，要看表现。
可他没有完全替沈鹿鸣着想。
本来在班上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第二学期入学。
要是上了一段时间，又不去了。
那别人会怎么想？又会有多少审视的目光？
韩檀从来只在乎他自己。
但这已经是沈鹿鸣能争取的所有了。
黑暗中，沈鹿鸣睁着眼睛被韩檀抱在怀里，比以往都更加用力。
如果不是出了事，沈鹿鸣都忘了，这是两人认识后分开最久的一次。
韩檀不停的说着在国外的时候，想他，想抱他，想待在一张床上。
说以后自己再也不出差的，养了一公司的人，就该让他们去。自己要退休。
沈鹿鸣觉得他说话的语气像个老小孩，真该让他公司的人都来看看，韩总在床上是个什么样。
心里的某处变得柔软起来。
奇异的感觉随之而来。
他十九年养成的习惯都还没被彻底改变，没有韩檀的日子里，他一个人能好好上课，好好睡觉。
韩檀呢？他的人生不应该早就定格了吗？真的能被自己影响吗？
但韩檀说出来的话又让他不自觉的相信。总是在对自己实施暴君统治后，又展现柔情的一面。
韩檀的尖锐在自己妥协后又会消失，仿佛从来没发生过。
沈鹿鸣看得出来韩檀很累，他在国外过的并不好，管家虽然没说什么，但眼底都是忧心。
如果他的家主以前也是个去国外就会水土不服的人，又怎么能在商界屹立不倒？
现在他拥着自己，才卸下了身体的紧绷，陷入了睡眠。
沈鹿鸣却怎么也睡不着。动弹不得不好受，更何况是保持着清醒。
他想，自己见过韩檀最脆弱的时刻，但他的脆弱，是自己利用不了的。
或许，脆弱也是韩檀故意展现出来的。
从国外回来后，韩檀要放几天假，早上拘着沈鹿鸣睡到了九点。
沈鹿鸣惊醒时，时间已经过了，他爬起来要给班导打电话请假。
韩檀把他手机收了，说：“我给你办了，再睡会儿。”
沈鹿鸣想了好几个请假的理由，现在统统作废。
他问：“你让谁做的？”
从校长层层往下给命令，还是让唐舟去。
韩檀亲了一下他的嘴，抵着额头说：“下次你让谁去，就让谁去。”
还有下次？
沈鹿鸣挣扎着起床，他虽是到后半夜才睡着的，但整个人都睡饱了。这个点，他本来该在教室里。
韩檀因为旁边躺着日思夜想的人，眉眼都睡清明了。
沈鹿鸣爬起来去衣帽间里找衣服，又被韩檀按着亲了一顿。
多了个人吃饭，厨娘多做了菜，韩檀边吃边说：“在外面就想着这口的。”
“今天去哪里？”沈鹿鸣还想着，把韩檀哄好了，能早点回学校。
“你想去哪里？”
沈鹿鸣差点说，我要回学校！！！
“我不知道。”
韩檀放下手中的吐司，说：“想不想去国外？”
沈鹿鸣一愣。韩檀连签证的都替他准备好了。
“不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不能不跟韩檀说。
“那天是个叫王林的同学送我回来的，我和他没什么，他还替我挡了匪徒的攻击。”
韩檀闻言抬头看他。眼中无波，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事韩檀一定会调查，能不能找到匪徒他管不着。
但王林，只是普通同学，沈鹿鸣不想因为一次在外面单独的相处，让韩檀误会。
韩檀一不说话，沈鹿鸣心里就慌慌的。
“太晚了，所以才送我的。没跟着我到小区，所以应该……”
“鸣鸣。”韩檀打断了他，“先吃饭。”
“好。”沈鹿鸣往嘴里填东西，不知道韩檀相信了他的说辞没有。不对，这本来就是事实。
吃完饭，两人都收拾好了，韩檀又说：“今天中午去苏时家吃饭。”
这沈鹿鸣倒是没意见，韩檀这边的关系里，他也就和苏医生认识了。
与其两人各怀心事单独待在一起，和苏医生相处还轻松点。
韩檀告诉他，今天是苏时的生日，先出门给他买个生日礼物。
都发小生日了，刚才怎么还一副沈鹿鸣想去哪里，他就可以陪着去哪里的样子。
韩檀坦然说：“苏时的生日没什么要紧的。”
沈鹿鸣对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无语了。
唐舟一早上都心不在焉的。沈鹿鸣没来上课。
他本来打算打电话或者发个消息问问，
昨天沈鹿鸣已经说了，是韩檀回来了。那肯定是韩檀让他请假的。
这个时候自己联系的话，会火上浇油。
上课的时候老师没有点名，连有个作业要收，有个人没来，也没询问班委。
都是韩檀打点好的。唐舟心里突然有了个恐怖的想法。
沈鹿鸣，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像是没存在过。
一个活生生的人的生活，轻易就被改变。
下课时间，唐舟迟迟没起来。
王曦走过来说：“舟哥，怎么了？”他的语气轻快，像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好事。
唐舟听到声音才站起来，王曦拉住了他。
“书忘拿了。”王曦嘴角扬起了一丝嘲笑：“舟哥，沈鹿鸣一天没来你就这样，他要是出了事，可怎么得了？”
唐舟脑海像是过了一道闪电。“你说什么？”
王曦耸耸肩：“开个玩笑，快走吧，下堂课马上开始了。”
教室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唐舟突然有了个猜想，虽然感觉不大可能。
他盯着王曦的眼睛，说：“你是不是对沈鹿鸣做了什么？”
王曦：“他自己不来上课，关我什么事？”
上课铃声响了，王曦皱眉：“舟哥，你不去上课吗？”
唐舟捏住了他的肩膀说：“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对沈鹿鸣做了什么，你自己小心点。”
王曦这时终于有些怒了。沈鹿鸣，沈鹿鸣，为什么他心里只有沈鹿鸣。
他冷笑着推开唐舟：“我什么都没做。”
王曦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小聪明有，但无法真正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什么都没做。”他又说了一遍。
唐舟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了。
捉弄同学固然要受到惩罚，但如果对面是韩檀，性质就不一样了。
“王曦，我是为了你好。现在坦白的话……”
“坦白什么，要我给沈鹿鸣下跪道歉吗？”
王曦对唐舟好声好气不过是对他有那么点喜欢，留着他有用。
真把他惹了，他连唐舟一起对付。
他说：“沈鹿鸣是出了事，所以才不能来上学的？那他是八字不好，怪不了别人。”
王曦的反应明显有问题。他拿出手机，问沈鹿鸣在哪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同时，韩檀和沈鹿鸣正在一家店里。
和韩檀在一起他不能多聊，只能回：“我没事，和韩先生在一起的。”
给苏医生挑礼物还得看韩檀的，沈鹿鸣不知道苏医生喜欢什么。
以前都是没有送生日礼物这个流程的。
韩檀自己不过生日，每年那天都是在老宅和父母吃顿便饭。
圈子里的人都把生日当做应酬，他嫌烦。
这次去苏时家，带着沈鹿鸣，还是买个礼物意思意思。
“苏医生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女人。”
沈鹿鸣满头黑线。
挑来挑去，也选不好，沈鹿鸣倒是有了个主意。
“送珠宝。”
既然苏医生自己不缺，韩檀可以买能让他去送人的，也不算浪费。
韩檀说：“我买的东西，最后到别的女人身上了？”
“有什么问题吗？”
韩檀叹气：“这个时候你该说，我只能买礼物送给你。”
沈鹿鸣瘪嘴：“我不喜欢珠宝。”刚出口，他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韩檀以前，买过很多珠宝给他。
韩檀的样子没生气。说：“没关系，送你的多了，总有喜欢的。就按你的做。”
两人一起逛了四家奢侈品店，最后把后备箱都装满了。
苏时在苏家排行老四，所以才允许他去学医。
家里的生意一点没涉足，只是拿着股份分红。
韩檀之前开玩笑说，苏时的日子可过的比他好。
两人志向不同，性格也不同，怎么做朋友的，沈鹿鸣对这件事也好奇很久了。
从商场出去，开车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
沈鹿鸣头有点晕，韩檀问：“要不要去房间里休息？”
沈鹿鸣摇了摇头，来别人家里做客，这样做不太礼貌。
韩总到了，苏时没来接待，倒是他两个哥哥上来热络的打招呼。
大哥苏昀，苏家掌门人。二哥苏旸。
“韩总，欢迎，欢迎。”
苏家在生意上和韩氏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虽说是私人场合，但免不了客套和谈生意。
韩檀让派个人把礼物搬进去。
沈鹿鸣跟在他身后的，不知道该怎么打招呼。
苏家兄弟看了看沈鹿鸣，脸上带着疑惑。
这人不是苏时请来的客人，而是跟着韩檀进来的。年纪不大，像个学生，虽是一前一后站着的，但两人明显很熟悉。
韩檀把沈鹿鸣拉到身边说：“这是家中小弟。姓沈。”
“沈先生，你好。”
“沈先生，你好。”
“你们好。”沈鹿鸣心想，这个身份好，远房不姓韩的亲戚。
就是听着怪怪的，小弟，他的嘴角抽搐。被韩檀看在眼里。
这时，苏时出来了。
“老韩，你怎么现在才到——啊，鹿鸣，你也来了，快请。”
苏时以前去别墅给沈鹿鸣看病的时候穿的都很随意，今日是正经场合，穿了一身玫红色的西服，还打了领带。
沈鹿鸣忍不住感叹，苏医生也是个帅哥。
两位苏哥面面相觑。
苏时赶紧说：“我来介绍，这是……”
“已经知道了，韩总小弟。”
“哈？”苏时颇有些无语地看了眼韩檀，这什么破身份？
韩檀：“你带他去梳洗下。”
说着，拍了拍沈鹿鸣肩膀：“不舒服要说。”
沈鹿鸣点点头，跟着苏时去了。
苏时带他到三楼的客房，里面备用的日常用品很齐全。韩檀的意思是，趁着还没开始，先给他检查检查。
苏时都快变成沈鹿鸣专用的医生了。
过了会儿，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人已经变多了。韩檀这身份，走到哪里都是聚光灯中心。
他一边和人说话，一边找着沈鹿鸣的身影。
陌生的环境，生怕不小心人就消失了一样。
苏时给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里坐着，过去小声对韩檀说：“放心，没什么问题。”
韩檀的心放下来。
苏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舍得带我这里来？”
“不行？”
“那是荣幸至极，这可是韩总的宝贝。”
“偶尔放放风。”
苏时听他这么说，一阵恶寒。
不时有人过去和沈鹿鸣说话，苏时本来要去制止的。韩檀说没事。
来苏时生日宴的人，他放心。
沈鹿鸣正吃着小蛋糕，刚才打过招呼的苏旸过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苏旸举着酒说：“沈先生不喝吗？”
“嗯，滴酒不沾。”
苏旸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韩家的小弟，竟然会不喝酒。不过他更好奇的是他和苏时怎么认识的。
韩檀和苏时是从小的交情。从来没听过韩檀还有个什么关系好的远房小弟。
沈鹿鸣说：“之前身体不好，多亏了苏医生。”
“原来如此。”苏旸看他的眼神更怪异了。
他是了解他家老四的，学医只是个兴趣，一般人请不动他。
看来这个姓沈的在韩檀心中的分量很重。苏旸默默记下了。
而从坐下在开始，旁边那个男人一直在盯着沈鹿鸣，打量他的脸。
苏旸有个重要的客人来了，起身走了。
那人才开口说：“我们是不是见过？”
沈鹿鸣早就发现他在看自己，不过他的眼神和之前韩密那种不同。没有让他产生不适感。
听到他的话，沈鹿鸣和他对视。
看了一会儿，确认应该没见过，摇头。
男人笑了笑，说：“对不起，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我是苏旸爸爸生前的朋友。”
“您好，我姓沈。”
“沈。”男人若有所思。
这时，苏时走了过来：“饭厅已经准备好了，吴伯父，请。”
“好。”
沈鹿鸣去找韩檀，见他还在和人说话，心中隐隐了失落，苏时看出了他的想法，说：“沈小少爷，和我走吧。”
沈鹿鸣先落座，韩檀过了会儿才来的。
苏时悄悄说：“老韩，关心关心你心肝。”
韩檀转头看他，在桌下握住了他的手。
这么一会儿，就像个小鹿一样没安全感了啊。
他的舒适区果然还是只有同龄人的学校里。
苏时直接把沈鹿鸣拉到主桌来。左边是韩檀，右边是自己。
他还是有眼力见，知道这么多客人里，第一重要的人是韩檀，第二重要的是韩檀的心肝。
苏时让人把沈鹿鸣面前的酒杯收走了。
“小弟弟，果汁还是可乐？”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看着他。
沈鹿鸣的模样像是要坐最外面的小孩桌。
他挣脱韩檀的手，说：“果汁。”
席间，不停有人在提起韩檀，给他敬酒，作为这桌唯一一个不喝酒的，沈鹿鸣也被隔绝在了寒暄中。
苏家的家厨做的一手好东北菜，沈鹿鸣吃的很开心。
偶尔也听听韩檀在和别人说什么。
每次都轻飘飘把话题揭过，又不失礼貌。
沈鹿鸣以为韩檀无时无刻不是端着的，冷的，上位者的疏离。
其实不是。
在朋友的生日宴上，他也会收好棱角。
而韩檀在应付别的客人时，又一直在关注着他。给他投喂好吃的。
沈鹿鸣垂着头吃，碗里一直没空过，韩檀也没有很刻意，像是端起酒杯般自然。
照顾家族里的后辈，这听起来是正常的。但这人可是韩檀。
韩氏公司里，有多少辈分上的，他的长辈和后辈。该开除的开除，该下放的下放。从来没手软过。
这是仗着年纪小，还是真那么喜欢。
甚至连苏时都特殊照顾他，知道他不喝酒，直接把杯子撤走，不让别人有劝酒的机会。
沈鹿鸣吃饱了，喝酒的还没结束。
苏时说：“我家后面有个花园，景色不错，去看看？”
沈鹿鸣看向韩檀。
韩檀说：“去吧。”
苏时叫来帮佣带他去，又吩咐带些瓜果点心。
和别墅花园不同，苏家的可以说是园林。是苏家老爷子生前的杰作。
还有假山和瀑布。
帮佣给了他一个警报器，有需要联系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