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
那就是十拿九稳。
两人站在礼堂门口,他看着厉潮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把学士服套在身上,难得的有些伤感,“感觉昨天才报名呢,这么一会就毕业了,还蛮不真实的。”
厉潮扣扣子的动作顿了下,没反驳他的话。
时间其实过得很快。
当排着队上台,领过院长颁发的证书,冰冷的相机一照,短暂而又漫长的四年就这样拉下帷幕。
外头的雨连绵不绝,离别的氛围又浓厚了几分。
班里的男生约着出去喝酒,出于礼貌,叫了厉潮。
不出意外地,他们被拒绝了。
此时已经快下午五点,厉潮撑着伞从礼堂出来。
往下走一段距离就是学校图书馆,图书馆门口是一个广场,广场前面有一个草坪。
厉潮就站在草坪前面的石子路上,越过草坪,目光落在前面的广场上。
在那里,有很多学生冒着雨在拍照。
其实他也在这里拍过照,和宋时眠一起。
宋时眠毕业那天,和现在的阴雨连绵不同,那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那时天空湛蓝无云,香樟随风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请了一个月的假,刚出医院出来。
长时间的心理疏导和伴随着诊断结果加大的药量,让他的脸浮现出一种病弱的苍白。
耳边嗡嗡的,脑海里似乎一直有人在说话,想要撕破他的身体,从他的内里钻出来。
阳光刺眼,可他总能一眼在人群里准确地找到宋时眠。
当看见他脸瞬间,他脑海里所有的叫嚣顿时安静下来,汹涌的海面在那一刻瞬间恢复平静。
宋时眠站在图书馆门口的广场上,阳光给他的脸渡上一层柔和的光晕,他被拥簇在人群里,笑得晃眼。
于是他不受控制地抬脚,离他越来越近。
宋时眠朝班里的女生道,“我就站在这里,帮我拍张全身照呗?”
女生拿着相机,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宋时眠往后退。
厉潮往前走。
终于,女生举着相机,大声喊道,“茄子!”
画面定格。
他像一个不经意闯入镜头路人,和笑容灿烂的宋时眠完成了一张“合照”。
后来他找到女生,要了这张照片,放在钱包的夹层里,一晃就是好多年。
想到这里,厉潮的眉梢变得有些柔和,他掏出手机,询问过路的女生,“你好,可以帮我拍张照吗?”
看着女生接过手机,他收了伞,往后站了站,背后就是图书馆的左边。
女生道,“你站歪了,应该还要再往右边走走。”
厉潮往自己右侧看了眼,“没歪。”
宋时眠从厉潮的钱包里摸出一张照片。
照片时间应该有些久了,边缘有些卷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夹层,贴身携带。
阿姨站在他身后叠衣服,没看见他手里的照片,只看见他拿着一个钱包,“宋先生,你这钱包看着还怪别致的,就是感觉和你气质不太搭。”
钱包里有几张卡,除此之外只有那张照片。
他把照片塞回原来的地方,把钱包合上。
“这不是我的,是我先生的。”
“你先生啊……”阿姨愣了瞬,“怎么没看见他呢?”
宋时眠把钱包放在床头柜里,然后把装钱包的衣服丢进脏衣篓,等阿姨收拾好一块拿去洗衣机里洗。
“他上班去了,不过这个点应该快下班了。”
阿姨看着衣柜里逐渐融合在一块的两个区域,笑了笑,“看来你和你先生的感情还算不错。不过,他都和你住一块了,怎么还花钱找人收拾呢?”
宋时眠垂下眼,笑了声,眼底有纵容,“他啊……收拾家务不太行。”
岂止是不太行,简直是乱七八糟。
可能之前根本就没干过这种活,哪怕很努力的想跟着学,可总是不得要领,笨手笨脚的,到头来还不如不收拾。
原本勾掉的请阿姨的花销又被宋时眠添上了。
阿姨清理完衣柜后把门合上,她抱起地上的脏衣篓,往窗外面看了眼,“这雨哦……看样子要下好几天。”
六月,梅雨季节,连绵的雨丝快要让人忘记夏季的炎热。
哪怕看不见,宋时眠依旧能感觉到屋里阴冷的潮湿气息。这种时候,他就想吃些辣的。
最好是学校的鸡公煲。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的。
两张照片,厉潮发给他的。
宋时眠看不见照片里的内容,打字问他。
【这是什么?】
【照片。】
【第一张是我上台领证书的样子,第二张是请别人拍的全身照。】
【没拍过什么照片,笑得很笨。】
厉潮在最后说。
【下次,我想和眠眠一起照。】
宋时眠最后把那两张照片保存了。
厉潮回来的时候已经六点了。
阿姨刚好收拾好,提着垃圾正准备出门,和开门进来的男人猝不及防地打了个照面。
他身上穿着的是答辩的那身西服,身量很高,看人时不自觉的带了点俯视的意味,目光里情绪很淡。
“你是?”
对上他冷峻的面容时,阿姨愣了愣,似乎没想到雇主挂在嘴边老实憨厚的先生是这副模样。
她不太敢直视厉潮的眼睛,只能低垂着头。
“你就是宋先生的先生吧?我是他请来的家政,刚把屋子收拾好。”
厉潮侧身,让阿姨出去,目光越过玄关处的走廊,落在拿着苹果刚好从厨房出来的宋时眠身上。
听见门口的动作,宋时眠咬苹果的动作停了下来,“厉潮你回来了?”
厉潮把打包的餐盒放在台子上,弯腰换鞋,低头应了声。
阿姨朝宋时眠道,“那宋先生,我就先走了。”
“好。”宋时眠道,“麻烦你了,钱按老规矩结给你。”
临走前,阿姨扭头看了眼男人。
除了开门那下,男人的眼神自始至终就没看过她。当宋时眠走到他跟前的时候,他眼底的那点冷淡不自觉的消退,眉目微微柔和,伸手很轻地在她的雇主头上揉了下。
“鸡公煲,吃吗?”
宋时眠手里的苹果顿时就不香了。
“我说我怎么好像闻到一个很心动的味道,还以为是我饿出幻觉了。”
厉潮偏过头笑了声,拎着打包的鸡公煲带着人走到餐桌。
宋时眠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你怎么忽然买鸡公煲了?”
“路过,看见店门口排了长长的队,猜你肯定很想吃。”
宋时眠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路过鸡公煲的门口,但吃是真的想吃。
“下雨天,和鸡公煲简直绝配。”
厉潮把袋子里打包的鸡公煲拿出来,垂着眼睛看他,“有多配?”
宋时眠道,“绝配,顶配,像我们一样配!”
对面的男人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他刚出院,第二天一早就去答辩,精神头并算不上很好,眉眼间充斥着浓郁的倦气。
可因为宋时眠的一句话,那些藏在心头的郁气也像是随着这简短的几个字一并消散了一样。
鸡公煲还是熟悉的配方,也依旧熟悉的味道,宋时眠低头吃了几口,过足了猪瘾,才跟厉潮商量。
“我今天想了想,要不……你的药从今天开始停了吧?”
厉潮握住筷子的手顿住,脸上情绪收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宋时眠道。
他看不见厉潮脸上的表情,只能耐心的跟他讲道理,“医生说了,你这病吃药也吃不好,那不如我们把药停了,先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事。”
厉潮敛着眉眼,给宋时眠夹了块鸡肉,“眠眠,你知道一旦停了药,你要面临什么吗?”
宋时眠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天的意乱情迷。
他掩饰般地低头扒了口饭,“能有什么?你能谋杀亲夫不成?”
“那不能。”厉潮道,“但别的意外我可不能保证不会发生。”
“比如?”
“比如……”厉潮慢悠悠道,“让我的亲夫下不来床。”
宋时眠,“……”
他伸脚在桌子底下踹了男人一下,“我跟你说认真的。”
厉潮道,“我也是认真的。”
正是因为他知道,所以才不敢放任不管。他明白他骨子里的那点劣根性,放任不管的后果,受罪的只有宋时眠。
宋时眠慢吞吞地往嘴里塞了口土豆,没说话。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长袖圆领卫衣,领口宽松,侧着脸时,半边脸的轮廓很消瘦,脖颈在灯光下发着光,白得像捧细腻的雪。
他其实很瘦。
投喂了这么几天,唯一的一点肉还长到脸上去了,所以让人下意识地忽略青年那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能倒的身躯。
“先试试吧。”宋时眠说,“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办法。”
于是洗完澡,厉潮就真的没吃药。
宋时眠躺在床上,小说的翻译逐渐收尾。想着厉潮在洗澡,他没戴耳机,就这么拿着手机外放。
“什么,他是我的孩子?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哪怕他长得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那也不可能是我的孩子!”
宋时眠嘴角抽了抽。
“他就是你的孩子!我走的那天,我悄悄偷了属于你的DNA,他就是我们两个人DNA合成的孩子。现在孩子出车祸了,只有你能救他。”
“先生、太太,不好了,孩子失血严重,需要立刻输血,但是他是极为罕见的熊猫血,我们医院没有。”
“庸医!连区区熊猫血都没有。来人啊,给去抓一只熊猫过来,不,十只!”
身侧传来轻微的响声,紧接着是床铺塌陷的动静,男人的声音在宋时眠耳边响起,略带疑惑,“你喜欢这种?”
宋时眠啪的一下把语音给关了,“我不是,我没有,这是工作!”
怕厉潮不信,他补充,“我高中之后就不看这种小说了。”
如果忽略厉潮刚刚进来的时候青年微微上扬的嘴角的话,宋时眠的这份解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外面还在下雨,厉潮拉过被子给宋时眠盖上。
宋时眠看不见男人的表情,但语气听起来是一如既往的诚恳,“嗯,我知道,工作而已。”
宋时眠缩在被子里,身边躺着个人形暖炉,耳朵边是下雨的声音,有点困,但又有点好奇小说的结局。
熊猫血到底有没有换成功?
厉潮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怎么了?”
宋时眠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听小说,只能把手机塞到枕头底下,转移话题,“对了,下午打扫屋子的时候从你兜里翻出一个钱包,被我放床头柜里了,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
厉潮拉开床头柜,果然在里面看见了一个钱包。
他拿起钱包看了眼,东西没少,但是照片放歪了,一看就是被人动过。
这么多年过去,哪怕被他保护得很好,可照片看起来依旧有些泛黄。
里面的青年笑容依旧灿烂,那双眼睛里仿佛带着光。
宋时眠面对着他,神情忐忑,“我打开的时候里面不小心掉了张照片出来,没被我弄坏吧?”
厉潮把照片的位置挪正,合上钱包,丢进床头柜里,“没有。”
闻言宋时眠在心底悄悄松了口气,没去问他照片里的内容是什么。
因为他知道男人钱包夹层里的照片意味着什么,所以不去问,也不太敢问。
他不问,厉潮的眼眸向下一扫,落在他脸上,“眠眠不问我照片里的人是谁?”
宋时眠拉过被子,缩了缩脖子,连带着有些尖的下巴都藏了进去。
“不问。”
“为什么不问?”
宋时眠被他问得烦了,直接拉着被子蒙住头,“我想问就不问,不想问就不问,叨叨叨的,你烦不烦!”
厉潮盯着跟前隆起的那个小鼓包,忽然很想亲他。
他的确也这么做了。
拉开被子,人钻了进去,在宋时眠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唇舌灵活地钻了进去。
“唔……”
或许是心有不爽,宋时眠并不是很想如他的意,虽然看不见,但他依旧像尾灵活的鱼,不停地在被子里翻腾。
然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技巧都是徒劳无功。
等到宋时眠翻腾累了,才发现,自己不仅没从男人的手心里挣脱出来,反而被人掀了衣服,圆滚滚的肚皮都被提溜出来了。
就在那只手沿着肚皮往下摸的时候,宋时眠伸手按住了那只手,“不行。”
那只手就这么卡在了他的小腹上,掌心温度滚烫,捂得他四肢有些发软。
“为什么?”
宋时眠把那只手从自己小腹上扒拉下去,理由很充分,“你今天没吃药。”
在他上方,厉潮的眼神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听见他的话,那双充满欲色的眼睛往上挑了挑。
“我没吃药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宋时眠道,“万一你半夜忽然变态怎么办?”
到时候遭罪的还是他。
他就一个肾,且用且珍惜。
厉潮,“……”
他暗自磨牙,“他是他,我是我,所以你现在是为了他拒绝我?”
宋时眠往旁边蛄蛹,远离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什么他啊你的,说得像是两个人一样,反正我就一个,年纪轻轻的,我还想多活两年。”
不到一分钟,他后背上就贴上了一个人。
厉潮的声音听起来还有点委屈,“跟你结婚的人明明是我。”
宋时眠听他这话,乍一想觉得他有些可怜,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不是,你这话说得像我出轨一样。”
厉潮道,“我都记不得,四舍五入就是没有。”
“……”
宋时眠说,“要么滚出去,要么闭嘴睡觉。”
厉潮,“……”
世界终于安静了。
或许是由于睡前被厉潮的怨念环绕,宋时眠感觉自己睡得很不踏实,半夜迷迷糊糊地转醒了。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宋时眠心头一突,下意识地就动了手。
当发现他再次被绑的时候,他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死了。
见他醒了,坐在椅子上迟迟不动的男人终于起身了。
他弯腰靠近宋时眠,身上还带着夜里沾染的凉气,说话的声音阴测测的。
“夫人,好久不见。”
这次对方学聪明了,绑的不是蝴蝶结,宋时眠试着拽了半天,发现根本拽不开。
男人也看见了他的动作,神情里的愉悦更甚。
“别白费力气了,你以为还像上次那么容易让你挣脱开吗?”
宋时眠试图跟他讲道理,“你先放开我,让我去上个厕所。”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说完后,男人的眼皮颤了颤,眼底绽放出更为兴奋的光芒。
他一手勾住青年的腰,一手托住腿弯,很轻松地就把人抱了起来。
猛然腾空的感觉吓了宋时眠一跳,偏生手还被绑着,只能勉强揪住男人胸前的衣服,“你……你干什么?”
黑夜里,男人的唇就靠在他的耳朵边,呼出的热气几乎将宋时眠的耳朵染上一层薄红。
“夫人想要上厕所,我当然是很乐意帮忙了。”
还没等宋时眠想明白是怎么过帮忙法,他就被男人抱着来到了厕所。
耳边传来开灯的声音,紧接着他被放到了男人的脚背上。
宋时眠没穿拖鞋,感受着脚底的触感,他隐约能猜到自己踩的是什么,顿时有些无措的弓起脚背,整个人都变得紧绷起来。
“我拖鞋呢?”
因为姿势的问题,两人贴得很近,加上睡衣布料轻薄,基本上所有弧度“一览无余”。
男人很喜欢这种感觉,眼底盛满了愉悦,“夫人,你要清楚你的现在的处境,你还没有资格给我提要求。”
宋时眠想上厕所是真的,一紧张,感觉更难憋了。
“你这样我也上不了啊……”
“怎么会呢?都说了,我会帮夫人。”
当不属于的自己的手贴上裤腰时,宋时眠的表情是空白的。
“等……等等……”
因为惊吓过度,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尖锐。
很显然,有些人并不想等。
巨大的羞耻感将宋时眠淹没,就连踩在拖鞋上的脚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整个人宛如煮熟的虾米,神色里满是惊恐。
“你……你在干什么?”
男人掂了掂,目光往下扫,看着手里的东西,神情愉悦,“帮助夫人。”
“……”
宋时眠咬牙道,“把你的手拿开!”
“我好心地帮助夫人,夫人竟然拒绝我,好让人伤心,还是说……”他眯了眯眼睛,“你是想要你的丈夫来帮你?”
第46章
一时间,宋时眠全身上下的感观都被男人手底下的触感吸引了过去。滚烫的掌心和微凉的物件相触时,巨大的反差激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宋时眠快要憋不住了,连说话的声音都隐隐带着哭腔,“拿开,把你的手拿开,我要……”
男人把头搁在他肩上,姿势亲昵,“要什么?”
“呜……厉……厉潮……”
听见他喊别人的名字,男人不悦地眯起双眼,手里更是没轻没重地刮了一下,引得身前的人猛地颤了一下,浑身上下紧绷,显然已经到了临界点。
“夫人,你可要看清楚,站在你后面的是谁?”
宋时眠快哭了,“你走开……”
身后的人非但没走,反而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步,离马桶更近,“我走了,夫人怎么解决?都说了,我要帮助夫人……”说着,男人粗粝的指腹蹭了下,“怎么不出来?需要我帮你吹口哨吗?”
宋时眠弓起背,脸色涨红,因为忍耐,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眼眶里滚落,像是被欺负到哭的弱小动物。
“你别乱碰!王八蛋,把你的手拿开,我自己、我自己可以,你出去!”
听他这么说,闯入别人家的邻居非但没走,反而坏心眼地捏了捏,“夫人现在站都站不稳,我要是走了,让夫人摔倒在厕所这么办?”
宋时眠想给他一拳。
可怜的小东西在男人手里涨红着,明明是被伺候着的那个,可却瑟缩着躺在他手里,一副被欺负得很惨的可怜样。
于是宋时眠身后的人的目光变得更暗了,心底的恶劣压都压制不住,翻涌着肮脏的、下流的、见不得台面的渴望。
他靠近他,温热的呼吸落在青年敏感的耳根处,忽然张嘴咬住了他泛红的耳尖。
耳朵是宋时眠的敏感地带,忽然被咬住,一股战栗沿着耳根传到了四肢百骸,一不留神就……
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里,宋时眠的大脑和表情都是一片空白,就连什么时候被收拾干净抱到床上去的都不知道。
半夜的房间万籁俱寂,偶尔传来车子从马路上呼啸而过的声音。
染着水汽微凉的手圈住了宋时眠的脚踝,沿着小腿慢慢往上摸索。
放空的宋时眠猛地回神,一脚踢了出去,“走开,别碰我!”
男人心情很好,被踢了也不介意,声音在黑暗里听着很低沉,“夫人这是用完就扔啊……”
因为他这句话,宋时眠原本冷静下来的脸又开始一点点变红。
他规规矩矩的活了二十多年,认识厉潮才不过这么几天,就把他这辈子都不敢干的变态事做了个遍。
全怪他!
宋时眠瞪大眼眸,声音因为刚刚的变故,紧绷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他的双手还被绑着,弓着身子躺在床上时,像一尾漂亮的鱼。
男人弯腰,那只带着水汽的手压着宋时眠脸颊的软肉,让他被迫着和那只手近距离接触,“我都不嫌弃,你倒先嫌弃起来了。再说了,夫人的东西很干净,我很喜欢。”
宋时眠,“……”
谁要你喜欢啊。
那只手蹭过他的唇瓣,指尖探着,想往里挤,被宋时眠别过脸躲开了。
“你把我的手松开。”
可怜的人妻肤色染上薄红,连呼吸也不均匀,被绑着时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流着眼泪,祈求唤醒绑匪所剩无几的良知。
只可惜,他的眼泪并不能得到绑匪的怜悯,只会让他心底的暴虐更甚,只想着让那双漂亮的眼睛流出更多的泪水。
“夫人这是在求我?”
宋时眠怕痒,被他这么摸来摸去,脸都红了,可听心里还存着气,硬憋着不想笑出来,结果就是眼眶被憋得通红,生理性的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的都不知道。
“我求你……”宋时眠一开始就是短促的笑声,因为憋得狠,笑声有些尖锐,听起来更像是哭腔。
“我求你大爷!”
他□□着,把未说话的话给说了。
第二次被侵犯的人妻嘴依旧硬。
不过没关系,有的地方会软。不仅软,还会溢出汁水。
第二次行凶的歹徒已经变得轻车熟路,嘴角噙着笑,眉目里带着几分邪气,“几天不见,夫人依旧嘴硬,看来有必要让夫人回忆一下我们之前的经历了,不过你最好要小声点,别把你丈夫给吵醒了。”
宋时眠仰着修长的脖颈,身子渐渐地拉长、紧绷,像舒展的天鹅,柔韧的躯体漂亮得不可思议。
因为看不见,所以身上的触感很明显,随着一并而来的,是男人恶劣的嘲弄声。
“话说,你老公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吗?”
“他知道他心底贤惠顾家的妻子背地里和他的邻居搞上了吗?在他们新婚的床上,被迫接纳着另外一个男人,还在他的脸上……”
宋时眠张嘴咬住他的肩膀,“你别说了!”
他下口有些重,男人“嘶”了一声,眼底笑意却更深,“怎么?害怕了?”
宋时眠真是服了他这张什么都能说出来的嘴。
“你上次不是还说我老公就在一边看着吗,这么快就变成我和你偷情了?”
面对他的质问,男人抬了抬眉梢,脸上神色未变,但眼底的恶劣更深,“夫人可真单纯,我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真当以为你丈夫在看着吗?其实他早就被我迷晕了,无论你叫得多大声,他都听不见,只能在睡梦中毫无知觉地把自己的妻子贡献出来。”
“就好比现在……”他伸手钳住宋时眠的下巴,强迫他扭头,对着枕头的另外一边,“你看他,睡得可真香,你的哭泣、求饶、隐忍……他通通都听不见。”
“你说,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的事,他会怎么样?”
“瞎了眼的妻子被陌生男人侵犯,而老实的丈夫是选择默默隐忍还是……”
很显然,他的话激怒了手底下的人妻,对方别开脸,拒绝他的触碰,脸上浮现出倔强的神情。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男人微愣,随即将手扶上宋时眠的腰身,“我想要干什么,夫人不是很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