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相到老实人by喜水木

作者:喜水木  录入:08-23

那一刻他其实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觉得难过,也觉得本该如此。
厉潮的声音很轻。
“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还讨厌的人了,背信弃义,明明离开了,然后又覥着脸回来。”
“没了我你依旧过得很好,有家人、有朋友,没有给你添麻烦的人。”
他那么大一只,却往宋时眠怀里缩,“可我不行。”
“没了你,我活不下去。”
“我无比庆幸那天我来找你了,也无比庆幸那天我找到了你。”
宋时眠把手电筒又给关了,黑暗在眼前覆盖,窗外雨声渐歇,风吹动枝叶发出细微的声音。
“可是厉潮……”宋时眠道,“这不是你隐瞒我的理由。”
“怎么不是呢?”厉潮牵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
“你了解我,同样的,我也了解你。如果我说了讨厌你,你就选择不告诉救我的人是你的话,那你后面就不会出现在我世界里了。”
厉潮道,“那是因为你眼睛……”
“可你不是还有很多方法吗?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结婚?”
“厉潮。”宋时眠缓缓道,“你说你来见我,刚好遇到了暴雨,你为什么要来见我?”
厉潮没说话。
“那是因为你是打算来见我最后一面。”
“因为你要做手术了,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你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江瑾才会那么生气,所以救援队的才会隐瞒真相,让我真的以为是林季同救的我。”
“如果你真的没醒过来,这场暴雨对我而言不过是个小插曲,我就可以无忧无虑地活下去,到死了都不知道你曾经出现过。”
“厉潮……”
宋时眠咬着牙,声音颤抖,“你可真是好狠的心。”
在他渡过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里,厉潮在干什么呢?
在ICU里躺着,在冰冷的医院里数着日子过,在望不到光亮的日子里承受着另一个人的无端埋怨。
甚至还在手术前夕,独自一人奔赴一场暴雨。
宋时眠甚至不敢想,如果因为他,他出了什么三长两短……
“我……”厉潮无措地搂着他,“我只是想你好好的。”
“厉潮……”滚烫的液体落在手背上,宋时眠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你这样让我怎么好?如果我对你好会对你造成这么多负担,那我宁愿当初、当初……”
男人猛地收紧手,“不可以!”
“眠眠,我只有你了,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
宋时眠没说话。
厉潮抬起头在他脸上胡乱地亲,亲到了满嘴的苦涩。
“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只要你跟我说,我都可以改,但你不能、不能不理我。”
亲完后,他毫无章法地在他怀里乱拱,“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如果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以后在床上多顺着我就好了。”
宋时眠,“……”
那么大个人压在他胸口,宋时眠甚至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在听了他的话后,他更是生出一种无语至极的感受来。
“起来。”
宋时眠伸手去推他的脑袋,这一推,让他顿时发现了不对劲。
他坐直身体,把厉潮的脸从怀里拔了出来,伸手往他脑门上一摸,烫得吓人。
“厉大壮,你发烧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迷迷糊糊地抬眼看他,黑夜里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不可能,我身体很好。”
宋时眠,“……”
厉潮又往他怀里拱,“眠眠,你别生气了,我回去跪榴莲好不好?”
“跪你大爷!”宋时眠摸到被他丢在一边的手电筒,“赶紧给我起来!”
他说他今天怎么这么乖,合着都快被烧傻了。
店里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对面再次又被他叫醒的老板,宋时眠羞愧得无地自容。
他接过老板递过来的退烧药,疯狂道歉,“对不起啊,又麻烦你了。”
老板抬手打了个哈欠,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烧得神志不清还盯着宋时眠的男人,打趣道,“没关系,我都懂,我刚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
折腾了这么久,天边已经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宋时眠用煤气灶烧了锅热水,把退烧药给厉潮塞进了嘴里。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泛着水雾,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还生气吗?”
宋时眠一看他这样子就浑身来气,“气!气死了!”
厉潮抿唇,忽然支起身子亲了宋时眠一口,带着几分药味的苦涩。
“亲亲眠眠,不要生气了,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瞒你。”
他强调,“我什么都跟你说。”
宋时眠简直拿他没办法。
他把他强制按着躺沙发上,拉过被子给他盖上,“闭嘴把你,赶紧休息,天亮了我们就回去。”
这边没有医院,要是退不了烧就麻烦了。
厉潮乖乖闭上眼睛。
几分钟后,他睁开眼睛,“我想起来我还瞒了你一件事。”
“什么?”
“我在网上买了两盒套,一盒冰点,一盒螺纹。”
宋时眠,“……”

“给爷爬。”
厉潮强撑着还想要跟宋时眠说话,可他发了高烧又吃了药,眼皮沉得厉害,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宋时眠在老板家找到一支体温计,一量发现三十九度。
他把还在补觉的陆林叫起来,“我们得走了,厉潮高烧一直不退,吃了药也不见好,我问老板,离度假村三十分钟的地方有个卫生院,我们先去那里看看。”
下了一晚上的暴雨, 第二天也不见放晴,天气雾蒙蒙的飘着小雨,再加上这边是山区,雾看着更大了。
老板见他们要走有些担心,“这雾太大了,要不还是等等吧?下山的桥被冲垮了,另一条路是条小路,路边也没个护栏,你们没走过,太危险了。”
宋时眠看了眼陆林,沉默了会,把背着的包放了下来,“我们听你的,等到中午再去。”
如果只有他和厉潮还好,但他不会开车,不敢把陆林的安危也给赌上。
陆林张嘴,“其实我……”
宋时眠打断他,“就这样决定了,等会吃了早餐你先好好休息一下,养好精神。”
他又给厉潮吃了颗退烧药,不过一直不见好。
早上九点的时候电路终于维修好,宋时眠给手机充了电,刚一打开手机上面全是未接电话,有厉潮助理的,更多的是江清韵。
他拿着手机给江清韵回了个电话,把发生的事跟她大概说了下。
“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厉潮也不会这样。”
江清韵安慰他,“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非要过来找你的,别着急,我安排医疗团队过来了,等到中午雾散了你们再下山,到时候你们直接在山下汇合。”
果然有钱能解决绝大部分的麻烦。
宋时眠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用毛巾将厉潮身上的冷汗擦掉,“你说你,不是说身体很好吗,发个烧退烧药都吃不好,要是傻了,我真的就不要你了。”
男人没说话,费力地抬起手,攥住了他的指尖。
等到十一点到时候,外面的雾终于散了。
宋时眠对于麻烦了别人感到很不好意思,从包里翻出几张现金放桌子上,带着厉潮马不停蹄地往山下赶。
也不知道江清韵怎么安排的,他们到山下的时候,路口边就等着一辆专车,上面配备着专业的医护人员。
一路回到A市,厉潮都没醒。
江清韵正站在病房门口等着他们,瞧见厉潮时她第一个就冲了上去,“怎么样了?”
“打了针已经稳定下来了,睡一觉应该就可以退烧了。”
宋时眠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最后是江清韵发现了他,她拽过宋时眠,将他里里外外打量一番,“吓死我了,你跟团团的电话一晚上打不通,那边雨又那么大,我一晚上都睡不着。”
宋时眠垂下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非要去度假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厉潮也不会……”
江清韵把宋时眠拉进来,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沙发上,“暴雨只是个意外,我们谁也预料不到的。”
“可是因为我,厉潮才变成这样……”
“眠眠啊……”江清韵道,“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这样是他自己选择的,跟你没有关系。出了事,我不仅担心他,也担心你,他是我儿子,你也是。”
她看着宋时眠眼底的青黑,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说到底是团团任性,给你造成了麻烦。在团团做手术前夕发生的那件事,虽然江瑾瞒得很好,可我多少也发现了些端倪。”
“团团不愿意跟我说,说明在心底跟我还是有隔阂,他不说,我也不敢问、不敢查,这次你去了那个地方他那么紧张,说明之前的事跟你有关吧?”
“我……”宋时眠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
“你们不想说妈妈也不会问,我只希望你们过得好,人这一辈子很短,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过好未来才是关键。”
她伸手拍了拍宋时眠的肩膀,“我让人送了吃的过来,旁边还有一张床,待会你吃了饭也好好休息一下。”
宋时眠没推辞。昨天到现在他大脑里一直有一根弦在绷着,现在这根弦松懈下来,疲惫如潮水顿时将他淹没。
病床上的厉潮挂着点滴还没醒,宋时眠吃完饭又给他测了次体温,发现温度的确降了下去后松了口气。
点滴有医护在看着,他就没管,脱了外套上了他旁边的那张床沉沉睡了过去。
宋时眠睡得很死,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半开着的窗帘漏了点灯光斜斜照进来。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腰上还搭着一只手,一回头,厉潮的脸顿时在他跟前放大。
男人被他的动静吵醒,懒散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合上,声音里带着沙哑,“再睡会。”
宋时眠往旁边的床看了眼,厉潮手上的点滴不知道什么拔的,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瓶子挂在上面,而人却跑到了他这边。
他伸手推了男人的肩膀一把,“你什么时候跑过来的?身体好了?”
厉潮抓过他的手顺势亲了口,“你很关心我?”
宋时眠面无表情地抽回自己的手。
忍了忍,还是忍不下去。
“厉潮,你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他话音一落,原本还躺着的男人顿时支起身子。他伸手钳住宋时眠的下巴,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格外阴翳,“宋先生,我看烧傻的不是我,是你吧?还是说,你眼睛到现在都没治好,能把我错认成你老公?”
宋时眠,“……”
他凑近宋时眠,看着青年眼底闪过一丝屈辱的神色,“如果现在有人开门看见我们俩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说到这,他愉悦地笑了声,“你那个废物老公还在公司加班吧?他知道我们俩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在他眼里温顺听话的妻子跟我孤男寡男的在度假村待了一晚不说,还趁我生病的间隙衣衫不整的往我怀里塞。”
“是他平日里满足不了你吗?所以宋先生才这么饥渴……”
宋时眠,“……”
他冷静地推开厉潮,伸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
“你好,麻烦来个人把他送到精神病院去。”
厉潮,“……”
精神病院还是没去成,退了烧医生就让他们回家了。
回去是助理开车送的,一路上,宋时眠严阵以待的看着厉潮,生怕他当着助理的面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过好在男人一路上都靠在椅背上闭目眼神,没说出什么令人误会的话。
到了家门口助理就走了,宋时眠揉了揉酸涩的肩膀,用指纹开锁。
门口,厉潮站在他身后,盯着他面前的房子,神色不明。
“宋先生,我就送你到这了,这门后面的世界应该不欢迎我。”
他说这话时,嗓音平缓温柔,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冷感。
宋时眠握着门把手,扭头看他,缓缓张嘴。
“哈……?”
高大的男人身上穿着医院宽松的病号服,面色有些苍白,发丝垂落,搭在他的眉梢,眼睛被掩盖在一片阴影下面。
下一秒,他抬头看着宋时眠。
那一瞬,宋时眠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阴冷的毒蛇盯上。
不过下一秒厉潮就移开了视线,他牵着嘴角露出一个笑。
“昨天在度假村多谢宋先生款待,以后有机会的话,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
宋时眠眼睁睁地瞧着他就这么穿着病号服走了。
他站在原地呆了呆,几秒后才反应过来。
他跑过去拽住男人,“你干嘛?穿成这样打算去哪里?”
男人垂眸看着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轻笑了声,“我一个外人,除了离开,还能去哪里呢?”
宋时眠,“……”
真是够够了。
大晚上的,夜风吹得宋时眠都冷,更别说只穿着病号服的厉潮。
宋时眠抓着他的手原地纠结了几秒,往周围看了看,没发现人后才艰难开口,“你跟我回去,我、我老公今天晚上没在家。”
男人不动声色地眯了下眼睛,“宋先生,你这是在邀请我?”
邀请你个头啊!
宋时眠道,“我只是看你可怜而已。”
他瞪着他,“你到底去不去?”
温柔的灯光下,男人身上的阴冷感如潮水褪去。
“求之不得。”
终于把人哄进了家。
他发高烧刚好,宋时眠怕他被夜风吹感冒了,连忙找出睡衣让他去洗澡。
厉潮抱着灰色的睡衣站在卧室门口,眼底神色晦暗不明,“宋先生,你让我穿你老公的睡衣?”
“……”
宋时眠扬起沙包大的拳头。
男人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默默转身去浴室。
而宋时眠则拿着手机跟医生约见面的时间。
厉潮洗完澡后宋时眠已经把客房给收拾出来了。
他靠在门框上,看着焕然一新的客房,语气远没有脸上的表情淡定。
“你让我睡客房?”
“有什么问题吗?”宋时眠拍了拍手,微笑,“毕竟我也是有老公的男人,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要是让我老公知道我收留陌生的男人,他可是会生气的。”
厉潮微笑不说话,门把手在他手里发出抗议的吱呀声。
宋时眠把人往客房里一推,然后把门一关就喜滋滋地洗漱去了。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宋时眠没反锁卧室的门,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整晚下来男人都安分得不像话,根本就没趁他睡着偷偷溜进来过。
等到第二天宋时眠起来的时候厉潮已经走了,客房的被子被叠得整整齐齐,床头柜上压着一张纸条。
男人的字迹龙飞凤舞。
【昨夜多谢宋先生收留,你老公的睡衣上还沾染着你的味道,我闻着睡得很安心。】
“……”
他拿起手机联系厉潮的助理。
【他今天去上班了吗?】
【来了,现在在办公室。】
宋时眠又问他。
【那你觉得他今天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没有,厉总跟往常无异。】
话是这么说,可宋时眠完全放不下心来。
果不其然,下班的时候厉潮就失联了。
也不算失联,某人用他老实人老公的手机给他发了个要出差的消息后就关机了。
宋时眠一直等到晚上十点都没等到厉潮回来。
他估摸着人格分裂的某个人今天晚上是不会回来了,只能先去洗漱睡觉。
半夜,宋时眠是冷醒的。
当睁开眼睛发现他看不见的时候他心底慌了一瞬,然后才发现不是他眼睛出问题了,而是他的眼睛被蒙了起来。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手也被捆了起来。
空调温度也不知道被调低到几度,吹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哆嗦。
宽敞的双人床被褥凌乱,青年像条待宰的鱼被束缚着。
他仰着头,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延伸出漂亮的弧度,黑发、白肤,那双漂亮的眼睛被艳红的丝绸覆盖住,黑、红、白三色的交错下,让那张脸迸发出难言的艳丽来。
束缚住的猎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危险的境地,他很轻地瑟缩了下,偏过头开口,“谁?”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无边的阴冷在房间漫延。
床上的青年蜷了蜷脚趾,衣襟被蹭得半开,诱人而不自知。
终于,房间里响起了脚步声。
那声音不急不缓,每一步仿佛都踏在猎物的心尖上。
高大的男人朝床上的人俯身,宽大的身躯将底下的人盖了个严实,他不说话,只是弯腰凑近青年,裹挟着满身的阴冷气息,朝他吹了口气。
宋时眠被这口气吹得打了个哆嗦。男人也不知道在空调底下待了多久,身上的温度凉得跟冰块似的。
他条件反射的想躲。
“真是……”
空气里泻出一句意义不明的叹息,宽大的掌心托着青年的后颈,轻易地就将人拽了回来。
指尖捏着后颈的软肉,缓慢而色/情地摩挲。
“一点也不乖。”

第122章
被褥被拖拽出一道凌乱的痕迹,月光从窗外漏进一点银色的光辉,落在青年的脚踝上,伶仃的一截白。
男人宽大的手掌圈住那截如藕似的白,攥紧,用力,青年的嘴里便泻出一声压抑的呜咽。
这声呜咽终于取悦了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他抬起了头,在灯光下露出那张苍白病弱的脸,狭长的眼如墨般漆黑,微微半敛着,一瞬不落地盯着身下的人。
青年在他眼皮底下呼吸,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起伏,夏季衣服轻薄,而过于冷的温度让他不可避免地被激起。
果实在枝头挂着,成熟着似乎要冲破外面包裹的外衣,娇艳可口的,等着人来采撷。
而男人不负众望地弯腰低头。
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将挂在青年眼睛上的红色丝绸打湿,眼眶洇出一团水渍,嘴唇半张,像是有浓郁的香气从里面传出来。
于是他又只能被那只无情大手捏着下巴,被压榨,被探索,被里里外外侵占。
宋时眠感觉自己被亲傻了,那么冷的空调,他却感觉有团火在心里烧。
迷糊间,他听到了电灯开光被关掉的声音。下一秒,他眼睛上的丝绸就被扯了下来。
房间里很昏暗,月亮躲进云层,只给屋里留下一点朦朦胧胧的光辉。
清冷,粘稠。
宋时眠失神地半睁着眼,双眼没聚焦,虚虚盯着头顶。
在朦胧的黑暗里,他瞧见了一个高大的轮廓,裹挟着满身的阴冷,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宋先生……”
黑暗里的男人挤压出一身低沉的笑,声音阴冷、沙哑,“真应该让你丈夫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的。
“被人玩弄得双眼失神的样子。”
回应他的只有青年茫然地眨眼。
纤长的眼睫上挂着要坠不坠的泪水,晶莹的、仿佛会发光的,在他的注视下,不安地颤抖。终于,在青年阖上眼的瞬间,那滴泪微颤颤地坠落。
男人不受控制地伸出手,用指尖接住了那滴泪,他送进嘴里尝了尝,咸里带着苦涩。
宋时眠慢吞吞地翻了个身,手还被绑着,他也懒得试图解开,就这么背在后面跪坐在床上。
胸口火辣辣的,和布料摩擦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为了让自己舒服点,他的腰不自觉地往下压。
等到火热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时,他终于发现了这个姿势的不妥,他刚想直起身子,一双手就赶在他动作之前掐住了他的腰。
男人伸手一按,青年的腰顿时在他跟前塌陷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咧开嘴笑了,“宋先生,这么喜欢投怀送抱的吗?”
宋时眠稍一动就僵住了。
这个位置太奇怪了,只要他往后一点,就能……
他涨红着脸,“我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投怀送抱?还是没有勾引我?”
宋时眠被他理直气壮的说出这种话给惊到了,“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
男人伸手,捏住他的脖子,从上往下看,仿佛彻底将人给征服。
他眯着眼,愉悦的想。
“怎么没有?你现在不就是在引诱我吗?”
他将人抱着腰提起来,岔开腿坐他怀里,张嘴在青年修长的脖子上咬了口,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
到了此刻,他一点也不想伪装了,在月光下露出那张阴鸷的脸,眼神如同黑暗里爬行的蛇,一动不动地锁定着猎物。
“光明正大的邀请我来你家睡,不就是在邀请我吗?我可是等了好久才等到你老公去出差。”
“你说……”他嗅着青年身上的香气,仿佛怎么亲也亲不够,“他是怎么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妻子独自丢在家里的?长夜漫漫,总得有个人陪夫人才是。”
月亮也不羞涩了,从云层里探出头,皎洁的光落满屋子。
男人的脸彻底暴露在月光下,刘海被他放了下来,长到都快把眼睛给挡住,那张往日里冷淡的脸爬山一层阴郁,掩盖在刘海下面的眼睛黑漆漆的,肤色却如雪一般的白。
这让人心惊的反差看得宋时眠的心忍不住颤了颤。
他从未见过厉潮这个样子,有些不适应的想把眼睛别开,结果刚一动,就被男人的手强制掰了回来。
他强迫他和他对视。
“害怕了?”
宋时眠嗫嚅着没说话,垂下了眼睛。
也不是害怕,就是觉得奇怪,还……
还有点带感。
他不说话,男人就当他是默认,他残忍开口。
“害怕也没有用,谁叫我在人群里一眼就看到了你呢?那么漂亮,身上的每一寸都长得合我的心意,只可惜结婚了。”
他伸手摩挲着宋时眠手上的戒指,嫌恶地皱起眉头,但没把戒指摘下。
“你说,你那老公有什么好的?为了他,你甚至不惜搬家,你以为你搬了家我就找不到你吗?”
闷闷的笑声从男人喉咙里挤出来,“我可爱的邻居,你还真是天真。”
宋时眠抽回手,整个人像被胭脂腌透了一样泛着粉。
厉潮要是跟他大do特do还好,可偏偏他现在什么都不做,说出口的那些话却让宋时眠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他不想听,某人偏不遂他的意。
他捏着青年的下巴,指腹从被亲得有些肿的唇瓣上重重碾过,恨不得挤出些甜蜜的汁水来。
“看来我很有必要跟夫人回忆一下我们之前的过往了。”
青年抬眸看着他,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身影,好似把他整个人装进了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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