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整个人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
胖子:“坏了。”
胖子挂断电话,看向梁秋白,“刚刚接到电话,处长也过去了。”
梁秋白慢慢睁开双眼:“顾清河?”
胖子:“我本来将这件事压下来了,现在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子泄露了消息。”
“操,难不成行动处真有内鬼?”
胖子看了一眼面前有些拥挤的车辆,焦急的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怎么前面好像又堵上了车……”
梁秋白:“换条路,赶时间。”
胖子一咬牙打了方向盘就朝着一旁的小路拐了进去,“现在我们只能期望于是我们先一步到达经世医院。”
梁秋白没有说话,而是垂眸沉思了片刻。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到此,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难道是他漏掉了什么线索?
两个人到达经世医院的时候,差不多是半个小时以后。
医院门口有胖子的人接应,几个人迅速将尸体抬到病床上,推着病床就朝着医院里面走,梁秋白走在最后面,抬头朝着医院看了一眼。
经世医院是C市最好的一家综合性的三甲医院,医院里有国内首屈一指的专家和大夫,而他的那位室友也是在这家医院上的班。
而此次‘6·25案件’,周莉莉和孙慧的尸体便是经法医解剖确认死亡原因之后被存放在了这里。
按理来说,这里的安保系统应该非常严格,但是现在尸体却是平白无故的丢了。
今夜的天因下雨变得有些暗,而医院的阴气往往会比普通的地方要强上许多,那只鬼若是想要藏匿,恐怕会容易许多。
梁秋白将视线抽了回来,余光之中他就看见身后有几辆警车从路边直接拐了进来。
警车灯光闪烁,将四周映照的通明。
看样子,是顾清河到了。
他快走了几步上前,刚想出声提醒胖子两句,视线的尽头处他却是看见林不殊穿着白大褂从前方不远处的拐角处走了过来。
这可真是……
前有狼后有虎,把他夹在中央,要了老命了。
梁秋白:“顾清河来了。”
胖子推着手里的病床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卧槽,处长是坐火箭来的吗?怎么来得这么快!”
梁秋白:“那边有电梯,你们先下去。”
胖子将转头就要走的人一把拉住:“您干嘛去?”
梁秋白微微抬了抬下巴,看向了不远处那个正在同同事道别的男人,“林不殊就在前面,他好像看见我了。”
胖子赶忙松了手,冲着人飞快地比了比手势:“那你先去,一会儿咱们电话联系。”
梁秋白‘嗯’了一声,见林不殊走了过来,就抄着兜站在原地等他。
林不殊像是刚刚查房出来,手里还拿着病历本和笔。
直到他走到跟前,梁秋白才看见他将手里的病历本写完合起来,将笔别在了白大褂外的口袋上。
梁秋白从未见过他的这位室友平日里工作时候模样,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比往日多了几分沉稳与严肃。
林不殊:“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
梁秋白:“不舒服。”
医院内的灯光有些白,映的光下站着的人脸色有些不怎么好。
林不殊拧紧了眉头快步走上前,将手放在了梁秋白的额头上探了探温度,“你看上去的确很疲惫。”
微凉的指尖贴在额头上的那一刻,梁秋白的长睫颤动了两下。
他拢在兜中的手指曲起,身体的本能让他向后撤出去一步,停在了对方身前不远处的地方。
他收回刚刚的话。
这人哪里稳重,明明......轻浮的很。
梁秋白抿紧了唇。
林不殊也不恼,他将手从半空抽了回来,“不烫......”
他曲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道:“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具体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这位室友并无恶意,相反还带着一丝的关切。
不知道是不是林不殊的声音过于的温柔蛊惑,梁秋白将原本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梁秋白:“头。”
梁秋白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头疼。”
这句话梁秋白倒是没有说谎。
每次复原之术用完之后就会对身体或多或少造成的损伤,大多的时候就会反映在身体疲惫以及头疼上。
林不殊:“头疼的话,成因有很多。”
林不殊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科室看看。”
他这个头疼,寻常人还真治不了。
四周消毒水的味道让梁秋白有些不喜欢,他本想拒绝,余光之中却是看见大门外带着人走进来的顾清河。
梁秋白当即改了口:“科室怎么走?”
“这边,跟我来。”
林不殊走上前,一把握住了梁秋白的手,不等人拒绝出声就拉着人就朝着一旁走去。
“林不殊你……”
梁秋白看着四周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的人群,他深吸了一口气,索性就由着对方拉着他了。
梁秋白跟着林不殊前脚刚走,顾清河就带着人走了进来。
特别行动处的处长到了,经世医院的院长亲自带着人走上前去。
“清河,你可算来了。”
“这次尸体丢了的这件事吧,的确是我们医院这边相关人员办事不利。不过……事发之后我也已经安排相关人员进行了排查,也在第一时间调取了监控,但是我们的人并未发现凶手,想来应该是……”
顾清河:“你们要是能看见凶手,现在来的就不是我了。”
院长:“是,处理这种事还是清河你们更有经验些。这东西不除掉,我这心里总是毛毛的。”
顾清河扯了扯手上带着的皮质手套,冷着一张脸朝着四周看了一眼,随后就冲着院长直接了当的问出声,“停尸房在哪?”
院长:“楼下,就在负二楼。”
院长招呼着身后的人上前,“那我让人带你们......”
顾清河:“楼下不安全,你的人留在这儿。”
顾清河看向身后自己带来的人:“二组去医院四周查查情况,一组现在跟我……老徐,金石山人呢?”
老徐:“我们组长他......”
停尸房外,胖子让跟来的两个人站外面放风,自己则是推着病床走了进去。
屋内的温度有些低,胖子搓着手在里面走了两圈,方才在一侧的空床上,找到周莉莉和孙慧的名字挂签。
挂签上写着身份与死亡原因,而两个人的死因法医均鉴定为坠楼。
孙慧尸体上的异常,行动处的人竟是没有发现,到底是没发现还是故意隐瞒?
时间不多,胖子没敢耽搁。
他赶忙推着病床过去,将放在上面的尸袋从外面打开来,头顶的白炽灯照耀,胖子正对上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
那双眼睛像是正在盯着他。
“操,吓死我了。”
胖子伸手给人合上,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随后他就赶忙将拉锁一拉到底,将那具尸体从里尸袋之中搬了出来放在了一旁挂着对应标签的床上。
胖子:“这尸体怎么感觉比刚刚沉了?”
他靠在一旁喘了一口气,将手放在唇边哈了哈气,“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屋子里连温度都越来越冷了?”
胖子站在原地搓了搓手,等到自己那略微有些僵硬的手指变的灵活一些,方才抬手就去搬另外那具尸体。
就在这时,头顶的白炽灯闪烁了两下,地面上的影子跟着晃动着,忽明忽暗的环境中突然传来嗞拉的电流声,胖子抬头朝着那灯看了一眼,心里变得有些发毛。
这一刻,长久以来的经验几乎是第一时间告诉胖子。
此地......
不宜久留。
胖子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赶忙将另外那具尸体搬到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抓起那尸袋团吧团吧就塞到了一旁的病床下,转身就拽着那两个病床,打开停尸间的门走了出去。
“组长,怎么样?”
胖子:“走。”
胖子:“快离开这儿。”
胖子的话刚说完,他就看见面前的两个人抖着嗓子冲着他抬了抬手。
“组长,你身后……”
胖子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微微侧目,结果他就看见一双涂着红色蔻丹的手指就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停尸房的周围十分的安静,略显僵硬的尸体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贴靠在了脊背。
当那冰冷的气息落在耳侧的时候,胖子被激的一个激灵。
身后多了这么一个玩意还让人一时间分辨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胖子站在原地没敢大动,只是用手指一点一点的扯着裤兜向上提,去掏着兜里原本放着的符纸。
面前的两个人看出了胖子的意图,怕打草惊蛇,就站在原地也没敢作声。
走廊内一时间鸦雀无声。
胖子一边观察着身后那东西的动静,一边看着身前两个人给他打手势,就在这时,他看见面前的两个人面色一变。
胖子有些着急的比划了一番。
【怎么回事?】
两个人站在原地没说话,而是看着眼前那张从胖子的身后冒出头来的头,演了一口唾沫。
那是一张脸被血糊着的脸。
随着它的动作,血从人的七窍流淌而出,被血流过的地方皮肤就像是纸糊的似的开始坑洼塌陷,溃败不成。
两个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有些惊悚的一幕。
“孙......”
“孙......孙慧。”
“孙什么东西?”
胖子没听清两个人结结巴巴在说什么,而是重复了一遍,就在他说话的当口就有血混杂着脑浆流淌在衣服上,胖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衣服上就流了一大坨。
“操,这是什么玩意!”
腥臭的味道让人作呕,胖子刚想躲,一个冰冷的手指突然落在了他的脖颈处。
胖子呼吸猛地一窒,整个身子就僵在了原地,“那个……有什么事情,咱们好商量。”
他微微垂眸,却是看见一双苍白裹着冰渣子的手正在一点一点的向下滑动到他的心脏处。
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胖子当即低咒了一声一把握住那女人的手腕。
入手一片冰冷,冻的胖子牙齿发颤。
他咬紧牙关转过身来,将从兜里掏出来的符纸迅速给碾开。
就在胖子刚要将符纸贴在面前女尸的脸上的时候,他却是看见女尸的一整张脸都已经被血水给融化,离进看就像是一具无头的尸体。
阴气不断地的从伤口断裂处弥漫而出,胖子的手伸出去几次都没找到下手的地方。
“操,符纸不贴头还能贴哪?”
“这……祖师爷也没教啊。”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胖子情急之下只能单手捏着符纸,口中默念法诀,将符纸贴在了尸体的躯干处。
女尸没了动静。
看来还是有点用的。
胖子一口气还没舒完,胳膊就被身后站着的两个人拉着给扯到了一旁。
“不......不好了。”
“组长,你快看,屋子里的那些尸体竟然都......”
胖子顺着两个人的视线朝着停尸房内看了一眼。
只见停尸房内的尸体此时全部站在了屋子里,就这么看过去乌压压的一片,而那群尸体齐刷刷的看着一个方向……
胖子:“操,这下真捅了鬼的老窝了这是。”
多年的经验让胖子赶忙招呼着人上前去:“快,把这扇门给封了。”
两个人拿着手里仅剩下的符纸赶忙上前帮忙。
然而他们动,那群尸体也动了。
他们就像是一个一个被上了发条的机器,面目呆滞的朝着三个人就扑了上来。
“关门关门!”
胖子将一张明黄色的符纸拍在了大门上。
然而,一张符纸根本不够。
胖子双手死压着门,可门后尸体一个二个扒着门朝着外面挤,力道之大,胖子就算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被撞得东倒西歪。
时间紧迫。
胖子朝着两侧正在贴着符纸的两个人道急道:“之前让你们练一个二个竟是给我偷懒!”
“还不动作快点!”
两个人皆是出自玄门金家的天师一派,同胖子一样都是主修的符箓。他们当即不敢耽搁,赶忙将剩余的符纸全部贴在了门上。
三十二张符纸此时自成一个阵法,可驱邪避祸。
停尸房内的动静消失了。
胖子累的满头大汗,他整个人倚靠在身后的门上长舒一口气,用手扇了扇风,“现在多久了?”
“差不多过去十五分钟。”
胖子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溢出来的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上去。”
就在这时,一道大力突然就从身后袭来。
胖子还没来得及躲,他就被猛的打开的停尸房的大门给撞的倒在走廊一侧的墙壁上。
“组长!”
胖子撑着手臂站起身,“哎呦我的腰……”
他起身就看见其他两个人也正在从地上爬起来,再去看停尸房,只见那群本已经被压制着的尸体正在向外扑来。
胖子面色大变,冲着两个人大喊出声,“跑啊!”
两个人飞快地起身。
胖子伸手拽过走廊内放着的两个病床抵挡,哪知那群尸体竟然比想象当中的厉害,眼看着他们就要跃过那病床杀人,一道银白色的阵法结界突然阻隔在了眼前。
玄门主修阵法的一族,就是青宁顾氏。
胖子顿时乐了。
他转过头去还没看见人就先冲着身后大喊出声,“处长!您可算来了。”
身后寂静的走廊内响起了脚步声。
紧接着,一身着黑色制服面染冷色的男人就从不远处走了下来,那微微抬起的眉眼如鹰狼,锐利如刀。
他抬起的手掌微动,一道阵法便自地面而起,陇于尸体的下方,限制了所有尸体的行动。
顾清河面无表情的站定在原地,将五指收拢,“滚出来。”
在他染着几分冷色的声音当中,胖子就看见停尸房四周的阴气逐渐浓郁,黑色的阴气逐渐朝着一个地方汇聚。
与此同时,而那些已经被限制尸体身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条血红色的丝线,那些丝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勾在六万吊顶趴着的那只鬼手里。
神经内科
“从片子来看的话,沈先生的身体……咳咳的确没什么大问题。”
坐在诊室的老大夫年纪有些大了,以至于说两句话就需要喘两下,梁秋白坐在他对面,都生怕对方嘎过去。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那个……要不慢点说,我不着急。”
老大夫看上去有些惶恐。
他朝着坐在一旁的林不殊瞟了一眼,见对方并没有看着这边之后就再次道:“不过沈先生的确看上去有些疲惫,但脉象……哦不片子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就有可能就是因为沈先生最近太累了。”
这个结果倒是意料之中,梁秋白毫不意外的冲着人点了点头,“最近可能是有些累着了。”
老大夫:“年轻人要多注意休息啊。”
梁秋白笑道:“一定早睡早起。”
林不殊放下手中拿着的病历本,曲指推了推眼镜,“大夫就不给开点药?”
老大夫看向林不殊:“那个……这药的话……”
梁秋白:“您不如给我开点安神的药吧,我回去吃上一些。”
老大夫:“这……安神的药,哪有鬼……林先生管用。”
梁秋白朝着林不殊看了一眼:“他?”
老大夫:“沈先生你如果疲劳不舒服,就应该找林先生啊,他那专门有一套让人安神镇痛的办法。”
梁秋白:“当真?”
老大夫:“千真万确,不信您自己问问?”
梁秋白半信半疑的朝着林不殊看了过去。
那人此时就拿着病历本坐在那,浑身上下给人一股子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感觉。
但根据他相处半年的情况来看,他的这位室友虽然人看上去斯文优雅,但却会做饭,做家务,修家电。
在梁秋白的印象里,好像就没有这人不会的东西。
梁秋白:“你……能安神镇痛?”
林不殊:“你可以试试。”
梁秋白:“要怎么做?”
林不殊朝着屋子里面看了一眼:“里面有床。”
梁秋白:“?”
????
梁秋白坐在原地并没有动。
林不殊却是将手里的病历本放下,将人从椅子上拉了起来,“你跟我过来。”
梁秋白:“林不殊,你来真的啊?”
林不殊:“那不然呢?”
梁秋白:“......”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就看见林不殊掀开了帘子,将他按坐在了科室隔间内的床上。
这张床并不大,想来应是平日里别人检查用的。
屋内的光线被眼前的一道蓝色的帐帘遮挡,床旁边还放着一台仪器,仪器运转着,屏幕上的冷白色光就陇在眼前那张俊朗斯文的脸上。他身上还穿着医院里的白大褂,整个人看上去倒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梁秋白知道对方并没有恶意,但鼻息间逐渐涌动进来的消毒水的味道让他并不想在这里久留。
他伸手扶住林不殊的胳膊,撑着手臂起身:“林不殊,我没事,你……”
老大夫:“沈先生,不要怕。”
梁秋白的动作一顿,他刚要出声却是听见帘外的老大夫笑着继续道:“你的这类问题啊,其实早就应该找我们林医生了。我们林医生在这方面那可是一绝,你尽管放开了手让他试试,保证药到病除。”
梁秋白仰头朝着林不殊看了一眼,扶着对方的手臂探头朝着老大夫问出声:“他不是个外科大夫吗?”
林不殊:“我主修的神经内科。”
梁秋白将视线从外面移了回来:“你到底还会多少东西?”
林不殊轻笑了一声,“想知道?”
梁秋白抿着唇没说话。
林不殊却是向前走了一步,将手撑着床边微微俯下身来,“如果你想......”
低沉带着几分轻缓的语调落在耳边,梁秋白撞进了一双黝黑深邃的双眸当中。
这双眼睛当中似是染了星辰,他在这双眼睛里,看见了他自己。
梁秋白:“如果我想的话,你会怎么做?”
林不殊:“我会......”
林不殊唇边的笑意未减:“我会把我的一切都告诉你。”
这人平日里不着调惯了,让梁秋白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对方到底是认真了还是在说玩笑话。
他盯着人看了半晌,到底是将视线移开,“不是说要试试吗?那来吧。”
林不殊笑着起身,从梁秋白的身侧拿过了一个枕头放在了床的一头,用手拍了拍,“来,躺我身边。”
梁秋白盯着对方的手看了一会儿,依言照着做了。
半晌,他就感受到一双染着微凉的指尖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揉动着。
老大夫说的不错。
林不殊这手法,应当是专门学过,力道不轻不重的,倒是让人十分的舒服。
林不殊:“放松。”
林不殊:“亲爱的,你太累了,是应该好好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林不殊的声音太过蛊惑,还是因为对方的手法太好,本是睡觉极轻的梁秋白躺在床上,竟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秋白醒了过来。
屋内的光线昏暗,安静,他一时间竟是有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又在什么地方。
他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方才想起来他睡觉之前是跟着胖子来了医院,后来在半路上撞见林不殊就跟着人来了科室看头疼。
“林不殊?”梁秋白叫了一声并没有人回应。
他翻身又朝着帘子外面看了一眼,也没有看见人。
这人去哪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撑着手臂起身,身上的异样让他坐在床边活动活动身体的各个关节,“欸?身上疲乏的感觉,好像真的是不见了。”
似乎就连那时不时都要纠缠了他一下的头疼也奇迹般的消失了。
梁秋白颇为满意的赞叹出声:“手法倒还真的不错。”
他穿上鞋掀开帘子走了出去,却发现整个科室内空无一人,他拉开门走出去,就听见守在门外的一个小护士冲着他笑道:“沈先生醒了。”
梁秋白:“你……认识我?”
小护士:“认识认识。”
小护士:“林医生特意交代我,若是看见您醒了就让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他去取完药就回来找您。”
原来是取药去了。
梁秋白冲着那小护士道了一声谢就转身回了科室,他寻了一个椅子刚坐下,就看见手机上显示了胖子好几条未接的来电显示,而时间距离电话拨进来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的时间。
莫不是出事了。
梁秋白拧紧了眉头,将电话给胖子打了过去。
意料之中的电话那头没人接,梁秋白握着手机正准备去负二楼找人,脚下的步子刚走出去两步,手里的手机却是突然响起,他将电话接通,那头响起了胖子气喘吁吁的声音。
“沈哥......沈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梁秋白:“你那边怎么回事?”
胖子整个人一身狼狈的摔靠在墙壁上,他抬手擦了擦糊在脸上的血,朝着一侧正在缠斗着的两个人看了一眼,“沈哥,停尸房是陷阱,这里……藏了一只凶。”
梁秋白:“凶?”
胖子:“是。”
胖子侧身避开了眼前的攻击,喘了一口气,“它还驱使了停尸房内十几具尸体,我和处长现在都被绊在这里暂时出不去了。”
梁秋白:“顾清河也在?”
胖子:“是。”
胖子感慨出声,“还好有我们处长在,要不然这群东西可真的是难缠死了,操,怎么还往我这扑......怎么这符箓也不管使啊,祖师爷不就是这么教的吗?”
梁秋白:“......”
胖子:“沈哥?”
梁秋白掩唇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我总觉得有点不对。”
胖子:“啊?什么不对?”
梁秋白:“整件事都不对。”
如果说整件事的起因是从南苑小区开始的话,周莉莉,孙慧他们寝室四个人的纠葛应该就是整件事的缘由,而那只恶就是凶手。
可根据安华蓝的描述,整件事情真正与江停结怨的却只有周莉莉一人,所以第一次安华蓝没死,而孙慧不是江停杀掉的。
真正杀掉孙慧的是一只隐藏在背后的凶,而这只凶只所以会顺风车杀人其目的应该是为了将事情栽赃给那只恶,从而浑水摸鱼的去做它真正要做的事情。
可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那只恶最后只是在停尸房内等着困住胖子和顾清河事情好像有些说不通。
难不成对方还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