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丈夫从战场回来了by暮寒久

作者:暮寒久  录入:08-26

只是力道没那时候重,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有点虚弱。
时元努力扮做成熟的嗓音:“我能闻到你的味道,你的精神力只是表面上管理的好,其实早已经像是刀尖撞弦,随时随地都会崩坏,我帮你抽取一点,大家各取所需怎么样?”
阿芙罗眼睛发亮,他目光略显痴迷的看着时元近在咫尺的面具。
“……我庇护你好几年,就是想让你好好长大。”
时元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
阿芙罗像个长辈一样温和的看着他:“你知道我最开始发现你的时候有多么激动吗?你是个天才,一个能够克服人人困扰的精神力逸散症的天才,精神力疾病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你没有任何桎梏,你的精神力成长应该是无上限的。”
时元对阿芙罗的疯开始有了一丢丢实际的了解。
对方看起来依旧兴奋:“你出现在星都,星都是我的势力范围,所以我给足了你成长的时间,我告诫自己不要过多干扰你,就像是蒙着眼睛做一块面包,不打开烤箱前永远不知道他是香甜还是焦黑。”
“而现在看来,你已经足够完美了。”
时元言辞恳切:“真的,有病就治。”
阿芙罗笑了两声:“只是我还得看看,这块面包的内陷是不是足够松软可口。”
时元指尖一紧,早知道阿芙罗疯到这个地步他就换人打野了!吃多了阿芙罗他会不会得什么疯人病啊!
吐槽的心声还没吐完,时元就感觉自己的手腕被轻轻捏住了。
阿芙罗的体温很凉,不像诺伽,随时随地都是温热的。
时元感觉自己好像被一条蛇缠了上来,那条蛇还死死的盯着他,朝他愉悦的吐了吐毒信。
阿芙罗朝他微微一笑,时元瞳孔蓦地收缩,他想要吞噬的淡红色精神力不知道什么时候弥漫开来,将阿芙罗的面孔变得若有若无。
时元并没有开发出水墙更多的功能,他只知道,水墙可以吞噬涅灭外人的精神力,在水墙内他对一切异动的感知会非常明显,而且力量天然压制着外来者,除非他主动撤回,否则被扩进来的人和物都不能逃走。
迄今为止,也只有一个诺伽能指挥精神力团远程手撕,而现在,他能感受到阿芙罗也正在这样尝试从内打破,他或许还没有认真,没有正经的攻击过他。
时元的潜意识疯狂游走的警告他,这次他太虚弱,可能无法承受水墙被强制销毁的力量冲击。
危险,非常危险,再不做点什么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
时元的心跳变得时快时慢,水墙的边缘也变得不太稳固,他仿佛听见,阿芙罗摘下他钳制的手掌后,发出了疑惑的一道轻嗯声。
淡红色的精神力已经被水墙吸收了一大部分,他吞噬的目的已经达到,时元刚要抬手主动撤销精神力,手腕就被阿芙罗捏着拎了起来。
以一种拎兔子玩偶的姿势。
他的语气变得不怎么高兴:“跑什么,我更喜欢有勇气的孩子。”
时元额头冒出来一点冷汗,因为他发现自己最近肚子疼的毛病又犯了,而且这次和前几次都不一样,可能是精神紧张,也可能是太过被动,时元只感觉有东西在里面来回翻腾。
阿芙罗可不会管他这些,时元咬紧齿关,心道我要不是肚子疼今天谁克谁还真不一定。
时元懒得再废话,论速度,他可是在诺伽眼皮子底下跑了个没影的人。
只是关键时刻好像什么都在掉链子,不仅水墙变得摇摇欲坠,他还发现自己的脚步沉重了起来。
阿芙罗的脸透过淡红的迷雾近在眼前,他的手轻轻贴在时元的胸前,下一秒,本就摇晃的水墙彻底崩塌,时元只觉得自己好像飞撞上了什么东西,可能是一棵树,也可能是公园的一个指示牌。
总之他的意识在几秒钟内都是一片空白,汗水从额头滑落眼睫,蛰疼让他维持着最后一丝意识。
有脚步轻轻上前,伴随着馥雅又带着一丝血腥的香气。
时元打野多年,第二次踢上了铁板子。
诺伽不会发疯杀人,只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冷漠离开,但阿芙罗是个披着人皮的疯子,是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愉悦犯。
时元轻喘了两口气,察觉阿芙罗在他身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肚子,好疼。
阿芙罗语气遗憾:“抱歉,好像下手有点重,其实我对你好奇的不止是你如何治病,我还很想知道我关注的孩子长什么样子。”
这么几年,他就像留着最喜欢的东西刻意不舍得碰一样,到今天,他终于可以看看这个孩子的脸了。
阿芙罗伸手靠近时元的面具,一柄水箭忽然扎穿了他的掌心。
这人却不怒反笑:“对,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想象中你的模样,这样的你才有资格和我站在一起。”
鲜红的血液顺着掌心留下,落在时元的白色面具上,他闭了闭眼睛,脑海中一阵天旋地转。
要命,这种时刻,他怎么好像要晕。
吞噬精神力难道不应该让他变得更强吗?怎么好像一点用都没有?他到底哪里出现问题了?
时元强撑着心神,却无法第二次阻止阿芙罗的行为,他只能任由阿芙罗掀开白色的假面。
然后露出尖俏的小巴,苍白的唇色,还有一双微微涣散的蒙着雾气的琥珀色眼睛。
他强大又脆弱,将两个极端矛盾糅合在了一具躯体上。
就像曾经被诺伽罪罚般钉在墙上,让费里德一眼不能忘怀一样。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有多么美丽。
阿芙罗的动作停住了。
他微微歪头。
“啊,真的是你啊。”
时元感觉面具又被推回去了。
然后他被轻轻的抱了起来,阿芙罗没有杀他,他在他耳边温柔道:“难怪我觉得哪里不对劲,你好像生病了,这不是你全部的实力,你心爱的丈夫没有管你吗?”
“也是,我早说过他不是时刻都会保护你。”
时元晕过去前听见的最后一句话,就是阿芙罗语带怜惜道:“没关系,我们不理他了,以后换我保护你好不好?”

盔甲军团集体暴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众所周知,现任的西姆王并没有能够召唤盔甲兵的能力,而盔甲军团只会被海格威斯血脉唤醒,一时间,全王都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诺莱王子身上。
今年年仅十三岁的诺莱王子,是西姆夺权上位后出生的,他出生前,西姆就已经完成了王权的大换血,可以说这位小王子从小没有经历过一丝一毫的风雨。
也因此,都已经十三岁,诺莱还在满王都的追鸡撵狗游手好闲。
这样的一个海格威斯后代,真的能够唤醒对血脉与能力都无比挑剔的盔甲军团吗?
豪华王宫内,保皇派贵族们齐齐看着刚被紧急召回的诺莱。
十三岁的小王储有一头茶棕色的卷发,眼睛是王室独有的绿,只是绿色较浅,看起来像是被稀释过的次等翡翠。
在场贵族见过比这双眼睛更浓郁的绿色,但那是西塞那王的时代,西塞那王也有一位王储,一出生就是高贵的银灰头发,还有犹如王权宝石一般的墨绿瞳孔。
贵族们对他印象极其深刻,因为他在刚学会说话的时候就会和盔甲军团沟通了。
只是很可惜,这位天才般的王储在血腥夺权的过程中神秘消失,直到现在也不知所踪。
再看着现在的诺莱,保皇派们纷纷产生了一种海格威斯王室要完的微妙预感。
“你们的意思是说,我父亲都叫不醒的盔甲军团被我叫醒了?”诺莱坐在高高的长背椅子上道,“那它们现在都在哪?”
哪怕是海格威斯的庸才,也是普通人无法匹及的高贵,诺莱眼睛闪过兴味:“它们会来找我吗?还是我去找它们?它们不会打人吧?”
坐在他附近的贵族头疼的抬手制止诺莱:“您再仔细回忆一下,这两天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身体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诺莱才十三岁,连孩子气的脸都没有彻底长开,他摸了摸下巴:“过去两天,我不是在睡觉就是在玩,哦,感觉头发长长了算不算特殊变化?”
贵族们沉默了。
诺莱多少还是知道盔甲军团对王室的重要性,于是他反问道:“我父亲呢,他在哪,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会派你们来问我?”
“西姆王陛下昨天听到消息又病重了一些,现在还在接受治疗。”
诺莱听见父亲病重,脸上却没有该有的着急和担心,他长长的哦了一声:“谁在帮父亲治疗,温特瑞尔家派人来了?”
底下人纷纷摇头。
诺莱挑眉:“那有什么用?温特瑞尔不管王室,王室是不是要玩完了哈哈哈。”
“您也是王室的人,”贵族出声提醒,“我建议您最好早点维护和温特瑞尔家族的关系,王室不能没有他们。”
诺莱摊手:“是我不想吗?温特瑞尔家的人不喜欢我和父亲,他们只喜欢西塞那伯父和我那个未曾谋面不知所踪的哥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也只有被当做王储的诺莱,才敢将西姆王讳莫如深的话题大喇喇的摆在台面上来讲。
诺莱:“你们这都是什么表情?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他玩世不恭道:“要我说,你们也早点认清现实,我哪有唤醒盔甲军团的本事,有找我的这个时间,不如发散思考一下是不是我那个天才哥哥‘死而复生’,被盔甲军感应到了。”
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凉气。
诺莱摘了一颗桌上的葡萄填进嘴中,他撑着脸颊道:“身为海格威斯,我比你们更清楚天生血脉的威力,父亲却偏偏不信邪,不过你们也看到了他现在的模样,我倒是希望那位哥哥回来,这样我才能过的更舒服一点。”
“……你、你不担心自己的王储地位被夺吗?他回来,第一个要报复的就是你父亲!或许还有你!”
诺莱无所谓的笑了笑:“那我到时候就好好求一求哥哥,让他放过我这个小废物。”
贵族们对这位王储的纨绔有了新的认知,他们面色灰败焦虑,仿佛在担心西塞那王的王子下一秒就杀进来。
诺莱吃完葡萄,又拿过一边的玩具弓箭:“回王宫的时候我就听说盔甲军团已经退回地宫了,没什么事的话你们都可以回去了。”
“您一早就知道军团动向还问它们在哪??”
诺莱脸上都是玩闹:“逗你们玩一下还不行?一个个的紧张成鹌鹑样子。”
空气更加窒息沉默,只有诺莱玩弄弓弦的声音。
过了几秒他忽然道:“其实我很希望父亲现在收手,谋害西塞那伯父是他做过最错误的决定,他原本可以当一个被亲哥哥庇佑一生的闲散王子,现在晚年却落到这样的境地。”
诺莱瞄了瞄箭头:“你们也应该懂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最好一起祈祷我那位堂哥还活着。”
贵族欲言又止:“……你真的不担心西姆王会被复仇吗?他可是你的父亲。”
诺莱歪头:“啊,其实我更担心海格威斯灭亡在我这一代,比起传袭了一千多年的帝国王权,父亲这样渺小的一环又算得了什么呢?”
贵族们瞬间毛骨悚然。
没错,海格威斯的王座从来都不是平庸之人可以攀登的,它的上面布满了荆棘与威严,唯有这样,才能镇压统治这个国家的所有。
只是才十三岁的王室后代,哪怕游手好闲,内心也可以冷血到这种地步,或许这就是海格威斯冰冷的传承,如果军团承认的是诺莱王子,他再成长一番,也未必没有攀登王座的实力……
但他们又回忆起了更浓郁的那一双瞳色——如果那位天才王储没有诞生的话。
而现在,唤醒军团的既不是西姆王也不是诺莱王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西塞那王的后代一定还活着。
只有他,才拥有能够隔空唤醒盔甲军团的实力。
难怪西姆王的病一夜之间更严重了……
贵族们三五成群的往外走,翡翠王都的天空一如既往的晴朗,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晴朗是否会在下一秒就风云巨变。
他们只能静观其变,说到底,保皇派也会见机行事,就像温特瑞尔家一样,选择自己想要追随的最具实力的海格威斯血脉。
边境战场。
侦查先队。
“喂,指挥官阁下!”
诺伽看向侧边,副手和他道:“发什么呆?在这种地方发呆可是会死人的!”
诺伽缓缓收回视线,他拧着眉心,平缓了一下刚才一瞬间的心悸。
他把王权戒指留给了时元,时元很听话,他叮嘱他拿好它,时元就一定不会大意,但刚刚那个警觉感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有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难道是时元把戒指玩丢了?
不会,时元不会这样做。
诺伽闭了闭眼,抬头看向曾经远离如今又近在眼前的帝国。
【我们不能返回,我们必须前进。】影子提醒他。
诺伽当然知道。
但为什么还会有一种和很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的感觉。
他不明白,过去这很多年都没有过这种微妙的第六感。
是时元带给他的吗?
【我也很想念他,然而我们现在回去,带给他的不是安定而是危险,不如咬咬牙一口气干完,然后再快点回去找他,把最好的一切都带给他!】
影子给自己洗脑也努力给主人洗脑,【我感应到了盔甲军团的异动,有海格威斯唤醒了它们,但这并不是我们的动作,最坏的一种可能,就是西姆的儿子也被军团承认了——计划赶不上变化,我们必须加快动作了。】
诺伽:“我知道。”
旁边传来声音:“您知道还走神啊!是不是没休息好,看你脸色不太对,不然你喝袋营养液?”
诺伽:“没事。”他抬头漠然道:“前方,F54.3,Y35.2,注意闪避。”
三秒钟后。
机舰有惊无险的躲过一艘帝国的隐形搜查机,副手擦了一把冷汗:“还得是您!和他们出来我连玩笑都不敢开,刚才那个搜查机可是有撞击自毁系统,被它发现我们就完了……欸,我记得您好像已经结婚了?”
诺伽低低嗯了一声。
“难怪,在这种地方就是会很想念家人,没关系,等你立了战功回去,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似乎是想到什么美好的画面,诺伽的嘴角微微弯了一下,但转瞬即逝,脸上表情又恢复成了生人勿进的模样。
遇见时元之间,诺伽满腔都是复仇之心,现在他终于站在了复仇的起点,却又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比仇恨更重要。
他不断的拉扯自身,权力和感情天平谁也压不过谁。
影子最清楚诺伽的紧绷状态,它整天在暗世界到处爬行,祈祷一切都要像他们计划好的那样,如果任意一环出了问题,它都不敢想诺伽会不会真的六亲不认同归于尽。
好在时元宝贝是个省心的可爱小甜心,影子觉得他们更应该担心盔甲军团的突发状况,而不是已经安排妥当的联盟小家庭。
这个时候诺伽和影子都不会想到,一个巨大的在将来影响了无数人的“变数”,此时已经悄然萌发成形。
阿芙罗私人豪宅。
圆桌贵族专属的高级医生再次看了看检查报告,然后和正在缓慢品茶的阿芙罗道:“……这位小先生的确有一点身体上的问题,早期可能是还不明显,所以没被发现,不过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这个措辞。
难道是什么恶性疾病?
阿芙罗抬眼:“有的救吗?”
医生梗了梗:“有的救有的救。”
阿芙罗这才笑了笑:“那就好,救不好他,我可是要质疑你的医术了。”
医生明显知道阿芙罗的本性,并没有因为阿芙罗表情温和就有任何轻视,他慎重的拿着检查报告递到阿芙罗面前。
“您看一下,虽然很少见,但我也听说过某些基因变异的家族会产生这种特殊繁衍的模式。”
特殊的,繁衍模式?
阿芙罗挑眉,手上的茶杯没有放下,只是眼睛随意扫了扫报告单。
前面一大堆的专业术语,看不懂,他直接来到了诊断结果,上面只有五个字——
疑似孕早期。
阿芙罗手中的茶水晃了晃,他凑近又看了一眼,还是孕早期。
医生适时的在一旁解释道:“这种特殊繁衍的方式,就是家族的男性女性都可以延续后代,联盟类似案例好像没有,但我曾在帝国皇家医学院留学,我的一位高级教授和我讲过这种情况,似乎是那边有过这种隐秘病例。”
阿芙罗笑出了声:“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医生笃定:“检查结果绝对没有问题。”
阿芙罗捏起报告单,一向完美的表情管理轻微扭曲了一瞬。
这可不在他多年辛苦的培养计划之内。
医生小心翼翼:“是您的孩子吗?”
偌大的客厅玻璃猛地裂开了一道纹路,医生连忙闭嘴。
想起那个银发人,阿芙罗冷漠扔下单子:“打掉,我需要的是他,不是他的孩子。”
医生提醒:“恐怕不行,这个胚胎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就算强行打掉,也会给成人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阿芙罗敲桌子的速度加快:“那你说怎么办。”
医生:“如果您真的需要他,那就必须等他度过孕期并平安生产。”
阿芙罗微微一笑:“我看起来像是做慈善的吗?”
医生连忙闭嘴。
“他什么时候醒。”
“只是受到冲击晕过去了,大概再过几个小时就会醒来。”
阿芙罗起身,不知道想到什么道:“不许把这件事透露出去,知道吗?”
“明白,我是您的专属医生,只会为您服务的。”
像是被什么火炉子围了起来。
时元抬手擦了擦汗,猛然惊觉自己正坐在一个火堆前。
他迷茫的四处看了看,前后左右都是一片漆黑,仿佛独自身处什么旷野。
时元有点不安的叫道:“诺伽?你在吗?”
无人回答。
他又叫了两声诺伽的名字,然后听到了一小串噔噔噔的脚步声。
火光照亮的范围内,一个声音从他背后出现:“我在这儿呢爸爸!刚去抓兔子惹!”
时元:“……?”
好了他确信自己现在在做梦了。
第二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幼崽仰起乖巧小脸,他揪着兔子耳朵,夜色中绿到发黑的眼睛担忧看他道:“爸爸你在叫谁啊,诺伽是谁,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时元头痛欲裂:“你别乱叫啊,我不会生孩子。”
“啊,可我就是爸爸生的啊,”幼崽疑惑的咬了咬手指,“因为,我现在就在爸爸的肚子里呀~”
床上的青年眉头紧皱,睡着了也不怎么安稳的模样,他的黑色外袍被换下,穿着一层被汗湿的衬衣躺在床上“做噩梦”。
忽然,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青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光线并不刺眼,宽大的红色窗帘被紧紧拉住,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房门外的一点灯光倾斜进来,床边有一个做工精致的椅子,椅子上悄悄坐着一个人影。
时元神思回归,想起了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
阿芙罗!
他倒吸一口凉气猛地坐起身来,旁边的人影顿时嗓音关切道:“动作轻点,小宝贝。”
时元睁大眼睛看过去,他抬手摸了摸脸庞,人影举起手中把玩的东西:“你是在找这个吗?”
是他的面具。
时元重重呼吸了几道,心里疯狂吐槽这波偷鸡不成蚀把米。
阿芙罗双腿交叠,坐姿优雅,不知道已经在这里看了他多久。
“不用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我本来以为你的模样已经足够我惊喜,没想到,还意外收获了一点其他的小玩意。”
时元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只觉得此时嗓子干涩沙哑。
如果诺伽在这里,水杯一定已经递到他嘴唇边了。
“你在,说什么东西。”
房门外倾泻的光随着阿芙罗偏头的动作而缓缓照亮了一点他的表情。
时元看见阿芙罗的脸是一种不能理解又十分新奇的矛盾神色。
然后这位联盟的统治者之一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你和你那个高冷的丈夫,感情就这么好吗?”
时元:“……?”
阿芙罗语气低幽,回忆起刚才查到的一手资料:“好到,你这样的天才也愿意承担风险怀一个平民军孤的孩子。”
时元:“…………”
等、等一下。
他结结巴巴:“你、你说什么?我怀什么东西?”
阿芙罗惊讶:“啊,你居然还不知道吗?”
时元表情呆滞,阿芙罗看着他缓缓道:“你的生理结构很特殊,体内有一个隐藏的孕囊,很明显,你的丈夫激活了它,现在,那里面已经有一个你们共同孕育的小生命了。”
阿芙罗唯恐天下不乱的轻笑:“你身体不适的症结也在这里,医生说这个阶段要多多休息补充营养,不要太过耗费心神——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恭喜你,你要当爸爸了。
要当爸爸了。
当爸爸了。
时元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的又倒了下去。

第24章 死亡进行时3
阿芙罗冰凉的手指探了探时元的额头,他俯身温柔道:“情绪波动也不能太大,不然难受的还是你自己。”
时元轻声呢喃:“我还在做梦对吧,我一定是还在做梦。”
阿芙罗怜悯的看着他:“看起来你也不太能接受这个孩子,不然我再找医生聊一聊,我们把它安全的处理掉,好不好?”
时元还在三观震颤,他下意识跟着重复:“处理……掉?”
阿芙罗嗓音低低的诱惑着时元:“没错,这样你就会恢复正常,你的丈夫上了战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他一定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孩子对你来说就是个负累,我会帮你,我们一起让它悄无声息的消失,好不好?”
丈夫,诺伽。
孩子,诺伽的孩子。
一个多月前的最后一次!他们没有戴、诺伽没有帮他清理、而他的身体结构和普通男人不一样!!
时元猛地回神。
他看向阿芙罗,暗红长发的男人容貌精致雌雄不辨,他的表情温柔如圣父,嘴唇却恶鬼一样的暗示着。
时元缓了缓,手指戒备的揪紧被子。
所以,他不是没吃饱没睡好,他这段时间身体处处不得劲,原来是一不小心揣了诺伽的崽子吗?!
啊,他怎么会揣崽啊??
阿芙罗顿了顿,撤回身子:“看起来,你好像不怎么愿意?”
时元嗓子干哑:“它……他在我的身体里面,你怎么能随随便便说处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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