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记得他父亲不就是被现在的统治者给……】
【卧槽厉害啊,他到底在哪里躲了这么多年,真是够能忍的!】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早点回去啊?】
【早点回去?你爹被仇人杀了,仇人还坐了你爹的位置甚至又生了一个儿子,曾经追随你爹的大部分人都已经认命臣服,而你一无所有还没有成长,回去是直接送人头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不过这人心机有够深沉的,帝国血腥换权的时候他得有几岁了,这种大仇他肯定记得,换做我几岁十几岁,要么精神崩溃直接自/杀,要么冲动上头直接去送,他倒是忍得好。】
【题外话,这种人千万别得罪,他能暗地里蛰伏二十多年只为复仇,还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太冷血了真的,我估计什么人在他那都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
楼层从这里开始阴谋论,时元再看了看,没什么有营养的消息就退了出来。
不过消息都传到联盟了,可想而知帝国那边的变动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难道消失了二十多年的旧王王储真的重返帝国了?
想到什么,时元直接给阿芙罗打了过去。
他现在可是正儿八经的上头有人。
那头接通后时元直接就问道:“西塞那的王储杀回去了你知道吗?”
阿芙罗似乎在忙,时元听到他身边有别人说话的声音。
不过很快周围就安静了下来,似乎是阿芙罗走到了一边。
“看见新闻了?”
时元嗯了一声。
“所以这事真的假的?”
阿芙罗:“真的。”
时元诧异:“他还真活着啊。”
“对,一个多月前我就收到了秘密线报,他重返帝国少说有好几个月了,现在消息才被传出来,估计是已经对国内的情报组织进行了大洗牌。”
时元:“所以边境的战争是他叫停的?”
阿芙罗:“不然呢?那些打仗的一听自家老窝都快被抄了,不得连滚带爬的跑回去看看?”
时元:“……啊,这人真是够厉害的。”一个人就能扭转两国局势。
“的确厉害,不过他也没时间再和联盟斗,你不用担心我们还得应付敌国新势力。”阿芙罗道,“西姆王在位二十余年,帝国内忧外患积攒了不少问题,贵族和王室的关系算不上融洽,西姆还有一个小儿子作为新立的王储,他要上位,除掉西姆是小事,重新扶正帝国才是大事。”
重新扶正帝国?扶正一个走歪的国家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是时元不懂那些权谋诡计,他也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容易完成。
西姆用了二十年折腾帝国,保不准他得用双倍的时间来重新发展。
这么算下来,他的确没时间和联盟一起玩。
“凯德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收兵收的很快。”阿芙罗补充道,“不过也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前线没有战争牵制凯德,他的目光很快又会放回联盟内部,最近你出门多注意一点,有什么异常及时找我。”
时元:“一天天的有完没完了,我现在可是揣着崽的重点保护人群。”
阿芙罗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保证你随时叫我,我随时保护你怎么样?”
时元半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我给你打工,你保障我人身安全是应尽的义务,那就先这样,挂了。”
“等一下。”
时元:“还有事?”
阿芙罗:“我看到医疗报告说,你最近有点失眠。”
时元懒洋洋啊了一声。
阿芙罗:“如果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就去找乔纳看看,他现在也是你的专职医生。”
时元:“能有多大事,我现在怀疑他一直在危言耸听,崽子乖成这个样子,怎么可能会和我严重排斥?”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时元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那先这样。”
这次不等阿芙罗再说什么时元就秒挂了,他灌了一口水下肚,顺势拍了拍肚皮的位置。
“听话点,等你出来咱俩一起去钓螃蟹。”
亲近之人的离开就是一场漫长的适应过程,诺伽在这个家里留下的印记太深刻,不论走到哪,都好像能看见他的痕迹。
时元在客厅摆钟前站了几分钟,摆钟下吊了一个银色的铭牌。
192。
时间每过一秒,它都会左右摇摆一下。
看得久了还有催眠效果,时元打了个哈欠,转身懒洋洋的走进了卧室。
躺平,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时元熟门熟路的扯出宝石吊坠,将它洒在了脖颈侧方。
过了一小会,熟睡的声音传出。
与此同时,一道浓重的灰色精神力朝着指挥官公寓席卷而来。
它四处乱窜了几圈,守在公寓楼下的一部分人前去消灭,另一部分守在原地打着哈欠。
忽然,打哈欠的人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头道:“干什——呃!”
戴着白手套的阴沉瘦高男人道:“处理了。”
“好的大人。”
黑夜弥漫,他抬头看了看高层:“原来医生被阿芙罗藏在这里啊。”
身旁有人道:“凯德大人让您尽快处理好星都的多余事务。”
“嗯,知道了,在这里等我几分钟。”
熟睡梦中。
时元在梦境里舒展四肢躺平着,空气的温度湿度都正正好。
“这样舒服了吗爸爸?左边小腿要不要也捏捏呢?”
时元懒懒的嗯了一声。
崽子迈着小步跑到另一边,“爸爸辛苦啦~”
正要吹着彩虹屁继续服务,幼崽的头发就静电一样微炸了一下。
他小身体忽然站直,然后上前几步抱住时元的脑袋。
时元伸手乱抓:“哎哎,你干什么?”
视线中看不清楚幼崽的脸,唯有一双清晰的墨绿眼睛。
“爸爸,危险。”
时元的小床忽然开始猛烈下坠,而幼崽站在梦境的上方,逐渐消失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
主卧,时元猛地抽醒。
对危险的感知让他瞬间偏头,视线余光,一枚消音光弹无声无息的打入了枕头一侧,燃起了一丝焦味。
那正是他刚才头颅的位置。
时元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脚就朝面前的人狠狠揣了上去。
时元翻起身半蹲在床上。
“半夜闯进别人家里可不是礼貌的行为。”时元道,“我可以去告你的。”
黑影不屑的笑了一声,飞射的弹道在空中密集散开。
时元拧了拧眉,身影从床上瞬间消失,再出现,就是在黑影的身后。
那人反应倒还算快,只是刚转身,就被时元当胸又揣了一脚。
衣柜的柜门传来一声撞击的巨响,时元看了看这位神秘客人,觉得自己上次踹诺伽真是脚下留情了。
“你寻仇找错人了吧?我不认识你啊。”
“医生。”
时元眨眨眼:“我给你叫医生吗?”
那人抬头,一张瘦寡阴沉的脸逐渐浮现:“你不该碍事。”
时元这下才明白了。
只是他凭什么遭受这种袭击?还不都是阿芙罗给他惹的事?于是手下一滑,一则通讯快速流了出去。
摇人,他要摇人。
“我看你挺弱不禁风的,我身体也不太方便,不然我们今天就算了。”时元好声好气的劝说,“行不行,提摩西大人。”
提摩西嘴角扯了扯,时元预感到力量波动心内骂了一声。
下一秒,他的床就被精神力扎成了筛子。
“…………”
这可是他和诺伽结婚那年买的豪华大床,平时换个四件套都得小心翼翼的。
时元站在门边:“你这样做,我可就不高兴了。”
提摩西:“你为阿芙罗做事,早晚会被榨干抛弃。”
时元眼睛动了动。
“你不应该掺和进圆桌博弈,就在一场爆炸中失踪难道不好吗?”
时元:“瞧瞧你说的什么话,那你待在死人堆里不一样安分,现在怎么就变成凯德放进议会的一条狗了呢?”
时元虽然思想简单,但嘴上从来不吃亏。
被冒犯了不当场怼回去,是等着晚上躺枕头上流泪复盘吗?
“难道你不是阿芙罗的狗?”
时元笑:“我们两个谁是谁的狗还不一定呢。”
提摩西似乎被戳破了什么心理防线,时元一边躲闪他的攻击一边道:“上次让你的人回去告诉你,有需要就来找我,也不见你主动来看病,现在正好,力量这么躁不如现场帮你治一治。”
时元蹲在衣柜上拍了拍手。
柔软的水墙立刻张了开来。
提摩西的一举一动都在水墙内被放慢放大,时元正要继续动作,提摩西就在水墙空间内凭空消失了。
时元:“?”
行啊有点本事。
他忽然道:“走哪了?这鬼东西有点不对劲。”
通讯内传来一道温和声线:“三分钟,马上到。”
时元:“快点肚子开始疼了——卧槽!”
他单手抓在窗帘杆子上,原本的衣柜已经破碎成了一片。
“我刚洗完叠好的衣服!”
提摩西居然会用精神力隐身!果然进入圆桌议会还是得有点东西吗?
时元心内骂了一道,又松开杆子跳下来,他快速的四处看了看,突然缩小了水墙的范围。
然后他从墙内跳了出来。
一个水状的人形出现在门后一角。
“……”
方法虽笨但管用啊。
时元:“我还没杀过人,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老板已经在路上了,他的脾气可没我这么好。”
回答他的是提摩西再次暴起的袭击。
时元吸了口气。
水墙的形状是可以任意变化的,它可以柔软的像绸布,也可以延伸出无数的尖刺。
它包裹着提摩西,自然可以在时元心念一动间就把他戳成筛子。
时元是真不想这么做,血溅的到处都是打扫卫生太灾难了,但现在提摩西无差别发疯,万一下次又在他睡着的时候对着他脑袋来一枪那可就好玩了。
正要下定决心,时元就发现包着提摩西的水墙边缘在不断皲裂。
而里面的人似乎也抓住了这个机会,一把撕开了裂开的口子。
哗啦啦的水流撒了一地,又快速蒸腾消失。
时元:“……”
小臭崽子你关键时刻又给我掉链子!
提摩西还是个人狠话不多的硬茬,还不等他伸手叫停,杀机就已经近在眼前。
时元猛地弯腰,腰后的骨头还嘎嘣响了一下。
……如果不是揣了崽他至于像个脆皮鸡一样处处受限?
都怪诺伽!
诺伽自己播了种现在又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时元越想越气,脑袋就跑了一瞬间的神,等再看清眼前,提摩西的枪就抵住了他的额头。
空气停滞。
“很早以前,我还没有精神力的时候,最喜欢用的就是这个东西。”阴沉的男人出声道。
时元眼睛往上看了看:“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不然我们俩都给凯德打工怎么样?”
提摩西力道加重:“凯德大人身边只能是我。”
时元:“好好好我不和你抢,那我给你打工怎么样?”
提摩西讥笑了几声:“真想把你现在的面目给阿芙罗看一看。”
时元:“不然我们一起给他打个视频?”
提摩西拨动了一下弹膛。
时元垂死挣扎:“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了吗?”
提摩西收起扭曲笑容:“再见,医生。”
时元猛地大喊:“你背后有人!!”
提摩西下意识回头,时元抬手就拧住了他的枪口,提摩西迅速反应了过来,他的力气巨大的有些诡异,明明脸色瘦寡,手臂上却能隆起一块块可怖的肌肉——就像是什么被做了实验的怪人。
“阿芙罗!”时元大声,“你再不来就要失去我这个打工仔了!”
背后的窗户传来令人牙酸的扭曲龟裂声,提摩西抬头看了一眼,主卧的窗户在一瞬间炸成了无数透明碎片。
提摩西耳朵中传来声音。
“他来了,快离开。”
馥郁的香气涌入鼻腔,隐约还带了一丝血腥味道。
黑色的鞋尖落在窗框上,暗红长发的男人表情温和。
时元背对着他,提摩西正对着他。
阿芙罗指责道:“唉,怎么能在别人家里这么不礼貌呢,提摩西大人。”
时元明显感觉提摩西手臂的力道又大了好几倍,似乎非要在这里弄死他不可。
然而还不等他再开口骂人,脸侧就被什么温热黏腻的东西喷溅了上来。
时元眼睛睁大,高清无/码的看到钳制着他的提摩西的手臂,被一道淡红的精神力削飞了出去。
甚至因为速度太快切口太平整,以至于血液都反应了一秒才喷溅而出。
时元:“……”
好小众的劝架方式。
阿芙罗走近屋子环视了一圈:“我似乎警告过你,不要再动医生。”
提摩西捂着创口牙关紧咬,时元第一次佩服他是个男人。
“星都可不是边境的贫民窟死人堆,”阿芙罗笑道,“你在这里这么粗暴,可是会受到严厉惩罚的。”
提摩西:“你杀了我,凯德大人不会放过你。”
阿芙罗:“谁说我要杀你了?你现在可以走,哦对了,记得留下修缮房屋的钱,不然我还得再找你要,万一到时候不高兴又剁你点什么……”
提摩西:“你——”
阿芙罗声音骤然压低,依旧不紧不慢,但却充满了诡谲的强势。
“告诉凯德,我不挑起内战是因为我的医生暂时需要休养,而不是我怕他,或者我是个希望世界和平的好人。”
一旁装无害小鸡的时元左右看了看,眼神无辜的像是一个闯入了什么修罗场的普通路人甲。
提摩西原地消失了,阿芙罗转身朝向他。
时元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打个商量,下次砍人能离我远一点吗?”
阿芙罗对着他表情温柔。
时元扶着门边站起来,脑海中忽然又一阵天旋地转,胃里还泛起了剧烈的恶心感。
阿芙罗刚要开口,就见时元身体晃了晃,又软软的滑了下去。
他瞬移伸手揽住他,时元抓着门边道:“我的精神力……好像在快速流失,感觉很不妙……要晕了,你记住不许动我的——”
阿芙罗轻声:“时元?”
时元眼帘紧闭。
阿芙罗的手顺着他的胸膛滑到腹部,那里已经出现了一点圆圆的弧度。
他的指尖泛起淡淡的红色雾气,刚要贴近那里,整个屋内空气就扭曲绞起了一瞬。
很短暂,似乎是视线的错觉。
阿芙罗瞳孔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做,他抱起时元,从窗户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状态很不稳定,受到外力冲击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是里面的胚胎在加速吸收成人的力量。”乔纳快速调配药物针剂,“外界的危险刺激了胚胎的感知力,他很聪明,知道躲在父亲的肚子里并不安全。”
阿芙罗语气淡淡:“所以它要出来?”
乔纳:“对,他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阿芙罗:“时元怎么会认为这么一个东西会保护他?”
乔纳手忙脚乱的查看新检查的数据,他原本动作匆忙,看见数据后又缓缓慢了下来。
“……不,不对。”
阿芙罗整理了一下染着血迹的白衣服:“怎么。”
“他的确在保护自己的父亲,这太令人震惊了!”
乔纳像看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虽然力量在快速流失,但绝大部分都是被积攒在身体中的陈旧存货,精神力是可以累积的,他从最底部开始吸取,把最上层的新鲜力量依旧留给了自己的父亲。”
阿芙罗抬起眼睛。
乔纳惊讶极了:“我第一次见到这么聪明的胚胎,他似乎知道他在干什么。”
阿芙罗:“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它也感应到了刚才的打斗,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出来,然后保护自己的,爸爸?”
乔纳:“可能是这样——”
阿芙罗回想刚才那一瞬间的空气诡异扭曲:“那你有没有见过,还没出生的胚胎就具备精神力的?”
乔纳:“没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精神力只是辅助他的成长,而一个人自身精神力的觉醒需要诞生后才能发生,如果胚胎中就已经拥有了精神力,那只能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物。”
“知道了,”阿芙罗点头:“他什么时候醒。”
乔纳看了看病床:“胚胎太强壮还是让身体负担过重了一点,可能得三天,也许七天也不一定,按照这个吸收成长速度,再有两个月,我们就必须做手术了。”
阿芙罗淡淡起身:“我只有一个要求。”
乔纳安静等待他的吩咐。
“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威胁到他的安全都是可以被舍弃的,从始至终,我要的都只是一个时元,懂了吗?”
时元感觉自己又睡了好长一觉。
这一次他什么梦都没有做,也没有遇见那个一直看不清脸的崽子,就好像只是单纯的放空休息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力在不断流失,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什么都吃的原因,这种流失并不会过度影响身体机能的基本运转。
——简而言之,就是存货够丰富。
旧的存货被掏空了之后身体反倒轻盈了很多,有种他消化不了的东西有人替他全吃了的微妙舒爽。
也因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元感觉自己头脑清明神清气爽。
别人都是揣了崽越发憔悴,他揣个崽反倒越来越美丽了。
乔纳正背对着他在医疗仪器边摆弄着什么,时元看了四周一眼,这里不是他家,而是阿芙罗的私人保健室。
……哦,他好像和提摩西打了一架,打到最后精神力又忽然失效,是阿芙罗来救场削了提摩西一个手臂。
真凶残啊。
时元咂了一下嘴巴。
乔纳听见声音忙走过来道:“你醒了?”
时元啊了一声。
“我睡了多久?”
乔纳微微激动:“整整半个月了,你要是再不醒来,我就要被阿芙罗大人处置了。”
“阿芙罗?”时元嗓音有点缺水的哑,“他又发什么癫了?”
乔纳:“大人也是担心你,至少我在他身边做事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他对谁这么关心过。”
时元嗓子不舒服的咳嗽两声:“他那是为了让我给他做事。”
乔纳唉声叹气:“……可是也没见他用契约强制命令过你。”
时元眨眨眼。
乔纳扶着他靠坐起来,并递给他一杯温水。
“所有在阿芙罗大人身边做事的人,都会被绑一道从属契约,如果不听话,契约的力量就会麻痹心脏,生和死都在大人一念之间。”
时元想到自己好像也被电过一次,不过那感觉跟挠猫痒一样。
乔纳:“幸好你醒了,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和大人交代。”
时元咽下两口水,又感觉肚子有点不太对劲,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然后沉默了下来。
“乔医生。”
乔纳配好药物转身:“怎么了?”
时元手心盘盘腰身:“我怎么感觉我长胖了。”
乔纳笑了笑:“不是你长胖了,而是幼崽长胖了,他正在你的身体里快速发育,之前几个月看不出来,往后一个多月会越来越明显感觉到他的存在。”
时元沉默了一会。
“他的情况怎么样?我记得我那天还打了一架——”
“情况非常好,甚至有点好过头了,本来我还有点担心他的成长会让你无法负担,但他貌似知道该怎么保护你。”乔纳道,“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能负担得起这种强壮胚胎,你的力量也很厉害。”
时元捏着温热水杯一点点的抿着。
“你……不高兴吗?”乔纳看着时元脸色。
时元:“我只是在想,他亲爹在就好了。”
乔纳顿了顿。
“揣个崽子到处都得小心翼翼,说不害怕是假的,但他不在,有时候我还得找你们家大人办事,心里就感觉很不爽。”
乔纳:“我觉得阿芙罗大人还是很乐意帮助你的。”
时元:“他帮我是有图谋的东西,而那个人,什么也不图我。”
诺伽就是单纯的做到了那个地步,如果他不想,时元根本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去逼迫他。
一个谜团般的男人。
乔纳避开这个微妙的话题:“阿芙罗大人一定会比你牺牲的丈夫更会照顾你。”
时元眯了眯眼:“以前我的确是最爱他。”
乔纳:“那现在呢?”
时元看向窗外:“但他莫名其妙的离开了我,所以我现在最爱的是他留给我的崽子,并且以后会一直爱下去,任何人都不能取代这个孩子的地位。”
乔纳想到阿芙罗警告他的话,不由自主道:“幼崽也不能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否则一切都是无意义的。”
时元琥珀色的眼眸清澈:“那按照现在的情况看,我最危险的时候在什么阶段。”
乔纳:“手术。”
时元:“嗯?”
乔纳看向时元的腹部:“因为所有风险都是未知的,我也是第一次执行这种操作,无法应对突发情况,可能你会死在手术台上也不一定。”
时元淡淡的哦了一声。
乔纳鬼使神差道:“万一你和幼崽只能活下来一个,你还会这么爱他吗?”
时元:“那我一定会留一条遗言。”
乔纳:“什么。”
时元冷笑一声:“我要告诉他,如果有一天遇到一个绿眼睛银头发的回来找我,不要犹豫,杀了他送他来见我,就这样。”
乔纳不明所以,但又瞬间反应过来,时元没有选择自己。
假如真的抉择,他一定会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
“放心吧,阿芙罗大人不会让你死的。”
乔纳刚说完,医疗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时元抬头,就看见阿芙罗拎着食盒站在门口。
长发男人笑眯眯道:“太好了,看起来今天的午饭不用我一个人吃了。”
时元没事人一样顺了把额发:“谢了老板,崽子出生我让他认你做干爹。”
清醒以后,日子又风平浪静的过了月余,崽子的成长速度也越来越快了,时元偶尔还会想起诺伽。
那个为他做饭帮他摆平生活方方面面的寡言男人。
时元还是没有注销他的信息。
阿芙罗最初对诺伽很感兴趣,说要去调查他,现在也不怎么在耳边提了。
可能是觉得不值得为一个“死人”耗费心思。
星网上有关帝国的消息一直没有减少,但都没有太多深入信息,无非还是那些有关旧王储的复仇传闻。
神奇的是,西姆王在复仇者杀回来后居然还活着,仿佛那位王储特意留着他的命一样,真是恶趣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