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毛豆丁坐在地上,将侧脸贴在了毛绒鸭子的胸口,蓬蓬的绒毛陷下去一个柔软的弧度。他的手环抱着鸭子的脖子,眼眸微垂,窗边的阳光打下,为画面中心的两只镀上了浅浅的金色,莫名有种圣洁感。无论是笔触还是光影都细腻真实到不可思议。
好可爱!而且,怜央画画居然那么厉害吗?迹部只能用如此贫瘠的词汇描述出这幅画的高明之处。
不过,这幅画也让迹部抓到了索索的一个把柄,他提高了音调:“喂,索索!没想到你那么大了,还喜欢玩鸭子玩偶吗?”
预料中的羞愤并未出现,索索只是瞥了他一眼,维持一贯的高冷人设。
迹部:!!!
在三胞胎中,迹部最讨厌的莫过于索索了。这个粉毛永远高高在上绷着脸,甚至都没有正眼瞧过他!
更可气的是,同班的其他家伙夸他就算了,他还不止一次听见自己的爷爷在称赞这个家伙!他一定要想办法扳回一城。迹部是一只充满好胜心的豆丁。
“那只鸭鸭很厉害。”悠仁从旁边走过,他为自己的大哥辩解,“走起路来一晃一晃,还可以踩着球走路,很可爱。”
“走路?”迹部又看了看画里的鸭子,怎么看都是Q版玩偶的样子。
“是的。”悠仁说,“我的条条也很可爱,它会推球,下次有机会带给大爷你看看。”
“条条?”
怜央:“是金毛貂玩偶。”
迹部觉得悠仁又被大人骗了,坐拥各种玩具的迹部从来都没有见过能灵活动用四肢的玩偶,虽然此前也有人送过他电动玩偶,但那些玩偶动作非常僵硬,迹部玩了一会就没有兴趣了。
说起了玩具,迹部就想起了自己前段时间拿到了一台游戏机,那可是最新发售的型号:“等到了暑假,悠仁你到我家玩,我有新的玩具给你,肯定比你的玩偶好玩。”
悠仁不是很赞同迹部的后半句,但是对于前半句,他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没有小宝宝能拒绝去朋友家里玩!
三胞胎们的暑假开始了。
悠仁牢记着放假前和迹部的约定,天天守在电话机旁期待会有迹部的电话打过来,但他一直从七月等到了八月都没有电话。
“你不要等了,那家伙多半是忘记了。”索索趴在沙发上,看了眼悠仁。这只粉毛豆丁一边和猪猪玩“喂养条条”小游戏,一边频频把视线投向电话机,心思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被放鸽子的悠仁有些委屈,他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弟弟怜央。在他的潜意识里,有些事只要求助于弟弟,弟弟就会给他解决。
怜央思考了一下:“二哥要不打一下迹部家的电话?”
悠仁:“不知道电话号码。”
怜央默默递过去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不愧是弟弟!悠仁的眼神中充满了景仰,他兴冲冲地跑到了电话机旁,拨通了电话:“莫西莫西,大爷!欸?大叔好……我叫虎杖悠仁,我找大爷……大爷生病了?……”
悠仁和电话对面聊了一段时间后才挂断了电话,他忧心忡忡地对自家兄弟说:“大爷生病了,听起来好像很严重。”
悠仁只骨折过,除此之外就没有生过病。但是在幼稚园久了,悠仁懂了一个道理,就是生病的同学会很难受,还会消失一段时间后再出现。
他不安地搅动手指:“我想去看看大爷,可是那个叫管家的大叔说大爷需要静养。”
索索耸耸肩:“那就没办法了。”
——不过,真的是生病吗?
索索一直知道迹部身上存在诅咒,在暑假前,他发现迹部原先盘踞在胸口处咒纹开始快速蔓延,这是诅咒开始发作的标志。
恐怕迹部的“生病”并不是生病,只是他要被咒杀了。
但也不关他的事。他之前挑选了那么多家世不错的豆丁,却一直忽略迹部财团的大少爷也是这个原因。
一个快死的豆丁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索索的内心冷硬如铁。
他又看了眼悠仁,这个粉毛豆丁正恹恹地坐在地上:“好想去大爷家里看看他……”
感受到从对方那里传递来源源不断的伤心情绪,索索默默从旁边的盒子里拿出了录像带。
“看动画片。”索索说,这是里梅这段时间录下的《宝x梦》系列,也是悠仁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动画片。
小孩子就这点好,如果有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就会把之前的苦恼全部忘记。
不过,索索低估了悠仁的记忆力。在晚上吃饭的时候,悠仁还是想起了这件事,因为担忧,开始没有胃口了。
“怎么了,悠仁?”虎杖仁拿着勺子,喂了几次,发现悠仁磨磨蹭蹭不愿意吃饭,神经大条的他都发现悠仁的不对劲了。
“哼,那还用说?”虎杖倭助放下了筷子,“你难道没发现这几天餐桌上都少了人吗?”
咦?索索环视一圈,后知后觉发现一件事——羂索不在餐桌上!
这段时间他总是出门,但索索也逐渐习惯了对方和主妇一样,天天和隔壁的齐木久留美腻在一起逛街,也没多想什么。
虎杖仁也说:“香织只是和齐木太太出去玩了。”
虎杖倭助毫不留情地戳穿了真相:“我刚刚打过电话了,齐木他们家并没有请她出去。而且现在他们家已经在吃饭了。”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个女人是去找新姘头了!
作孽哦……看看悠仁都为此吃不下饭了!
虎杖倭助看了眼三个宝宝,还是没有把到嘴的话说出来。
“你们晚上好好聊一聊。”虎杖倭助委婉地换一种说法。
虎杖仁坚定地说:“香织也有她自己要做的事情嘛!我们要给她自由的空间。”
自由的空间……索索听见这个词就翻出了两个白眼,他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八月十日。
如果是自己,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索索陷入了回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不,不对!他不是什么都没有做!而是事情已经做完了!
8月8日,是满月之夜,如果这个世界的时间线和他原本世界的一致,那么这个时间点是天元融合星浆体的时间。
在原先的世界,他一直藏在幕后,将消息透露给盘星教和Q后就静静等待事情的发展。
可为什么羂索在这段时间频频出去?难道是出了什么茬子……亦或者说,根本没有发生星浆体的事情?
羂索在晚上匆匆回来, 索索打量了他好几眼,并没有他完美伪装的脸上看出什么。
吃完饭后,悠仁又抱着条条和猪猪一起看动画片,索索则在纠结要不要去羂索的房间看一下。
不过按照道理, 羂索也不可能和虎杖仁说这些事情, 而且这段时间自己为了咒具,也有偷偷摸摸去过羂索的房间, 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 那就说明羂索把咒具藏在了其他据点里。
得想办法找一天去那些据点清查一遍, 可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年纪又是一个问题。一个三岁的小鬼头, 恐怕刚刚独自出门没多久, 就会被当做走失儿童送回来吧?
索索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现在失去了自己的情报网,都不知道天元和星浆体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不过他没想到, 只过了几天, 索索就知道事情的发展了。
那是一个周末,虎杖仁难得休息,带着一大家子去银座吃饭。作为东京中央区的商业区,银座可谓是寸土寸金, 连带着街上都飘着金钱的气味。
步入人潮涌动的十字路口,索索的目光迅速被高楼大厦上悬挂的巨幅电子广告屏吸引了目光。今天,这块按照分钟计费的大银幕上,播放的并不是广告, 而是一则寻人启事,其中的主人公更是让他的彻底震惊——星浆体·天内理子!
【重金寻女:爱女天内理子于8月8日在东京走失, 14岁, 黑发, 走失当日身着白蓝校服、带发箍……如有线索提供请联系盘星教法人园田(电话号码……)提供有效线索者给予报酬一百万日元;将人寻回者,给予报酬五亿日元。】
在寻人启事的旁边则是天内理子的巨幅照片,它牢牢地占据了银座、这个人流量最大的地方一动不动。
虎杖仁和虎杖倭助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则显眼的寻人启事。
虎杖倭助:“居然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吗?”
虎杖仁:“爸爸,你也知道这个啊?”
“之前我去超市买东西的时候,在鸡蛋盒子上就印了这个寻人启事,门口还有人发寻人启事的传单。”虎杖倭助叹了口气,作为有孩子的家长,他无比感同身受,“作孽哦,也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要离家出走。看看把她家人急得,光打这个广告,还有发那些传单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虎杖仁也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我的公司前几天还拿到了一个加急外包项目,做了一个寻人的网页,所有关于她的线索都会汇聚在上面。我昨天看了一眼,注册人数已经有几万人了,留言也有一千多条。听我们的社长说,他们投了五百万做这个网站。”
索索支起耳朵听着,作为小孩子的身体实在太不方便,很多地方都没法去,也错漏了超多的信息。但作为千年的诅咒师,他的脑子非常好,仅仅通过只言片语,他就已经猜到了8月8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本世界中,会有禅院甚尔出手,并且狙杀天内理子成功。可是,在这个世界,禅院甚尔有了正式的工作,就索索这段时间看下来,对方似乎不愿意冒违法的风险。那么,在没有了天与暴君出手的情况下,天内理子应该依照流程和天元同化。但从盘星教的寻人启事看来,同化并没有成功,天内理子在同化中出逃了。
是谁带走了她?五条悟还是夏油杰?
盘星教显然不打算放过星浆体,因为星浆体存在一日,他们所崇拜的“天元大人”就会有被“污染”的一天。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解决掉星浆体,永绝后患。他们放出所谓的“寻人启事”,利用人对金钱的渴求,重金之下,所有人都会成为盘星教最好的“眼线”。
甚至于,以普通人作为汹涌的浪潮,步步紧逼,届时不论带走星浆体的是五条悟还是夏油杰,都会在这种情况下,被逼入绝境。
除此之外,能将天内理子的消息暴露出去,显然咒术界也默许了。只不过咒术界要找到星浆体,带回去和天元融合。虽说目的相反,但因为过程相同,在没有找到星浆体前,咒术界都会为盘星教推波助澜。
相当高明的手段,至于在背后出谋划策之人——索索用眼尾扫向了羂索,后者的嘴角一如既往噙着笑意,眼眸虚虚地眯着。
这家伙,在嘲笑啊。索索迅速判断出了羂索的表情。果然如此,毕竟能够用出这种手段的也就只有他自己了。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到底哪来那么多钱?光他听到的支出,起码得上亿吧?他不会又卖咒具了吧!
索索带着满腹疑惑度过了一天,甚至连今天的大餐都没心思细细品味。而在第二天晚上,虎杖仁在餐桌上分享了最新消息。
“那个叫天内的小孩子被家人找回去了。”虎杖仁说,“网站关掉了,我还分到了红包,不愧是有名的教派,真是富有。”
索索:!!!
那么快!
不过也对,毕竟是发动了几乎整个日本的人来找。
“我吃完了。”餐桌上,羂索擦了擦嘴,优雅起身。
索索眯起眼睛看着羂索婀娜离开的背影,很显然,今天的成功让他显得非常意气风发。
——算了,他成功就成功吧,反正这个世界的星浆体和天元都不关他的事情。
——不行,还是好气哦。
大半夜,索索睁着眼睛翻来覆去没有睡着,即便是隔壁悠仁的困意都被他对羂索的嫉妒抵抗住了。
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曲着腿,看了眼旁边四仰八叉熟睡的两个崽子,陷入了思考。
抛却自己对羂索的嫉妒不谈,他还需要从对方手里拿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咒具。他不确定其他据点是不是和他的世界一致,但从目前的形势来看,盘星教绝对是羂索的据点之一。看盘星教花钱如流水的架势,羂索怕不是把绝大多数的咒具都寄存在了那里,让盘星教的人卖掉!
绝对不行!那些可都是他的东西!索索已经自顾自地将平行世界的财产划成他的了,他必须得去看看羂索在盘星教还剩下多少东西。
这样想着,他又看了眼睡着的两个崽子,偷偷从床上溜了下来,套上了衣服。
他知道这次贸然离开有些冒险,只不过,他不能永远窝在婴儿房内,人,总归要踏出去。此时此刻,索索站在窗边眺望远方,小脸深沉,银白色的月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孤寂的神秘感。
而后,索索打开了窗户,将术式·反重力机构覆盖全身,他把窗户合拢,顺畅地从三楼飘到了地上。接着,他召唤出了这段时间找到的、跑得比较快的一只咒灵坐骑坐了上去、越过围墙,朝着远方进发!
当他召唤咒灵溜走的时候,在三楼的窗户处探出了两颗粉色的脑袋。
那是醒过来的悠仁和怜央。
“大哥要偷偷跑出去玩。”悠仁朝着怜央告状。
怜央摸了摸悠仁的头:“妈妈说不定只是去找你的大爷了。”
悠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找大爷?!我也要去。”
怜央:“现在追妈妈还来得及。”
悠仁纠结地说:“可是我跑不快,大哥有个可以骑的东西……”
怜央:“没事,我们也有可以骑的东西。”
悠仁顺着怜央的视线望过去,是躺在床上睡觉的猪猪。
猪猪被火速拉了起来,悠仁在猪猪清醒的这段时间迅速换衣服、整理自己的书包,他把条条塞了进去:“之前说好的,要给大爷看看条条,所以条条也要去。”
他将书包背在了自己的背后,然后爬到了猪猪的背上,胳膊环住了猪猪的脖子。猪猪作为咒术师,本身又拥有投射咒法,所以基础速度非常快,在悠仁说清楚方位后,就窜了出去!
窗户开着,夜风吹了进来,将窗帘卷起了一个弧度。怜央走到了窗边,孤零零看了半小时月亮,然后不得不接受一个悲伤的事实——他的二哥记得把条条带走,但把他给忘记了。
怜央默默把窗户合拢,决定用自己的方式过去。他走到了卧室的门前,转动门把手,将门推开,伴随脚步踏入,空间错位,下一秒他就从一扇白色的门里走了出来。
四周的墙壁和地板贴着白色的瓷砖,头顶是圆形的白炽灯,不远处的水龙头淌着水,水滴落入了白瓷盆中,发出单调干巴的独奏。
是厕所。因为是异世界,怜央不太好掌握传送的地方,不过总归是在盘星教的总部里面。他慢吞吞地走到水盆前,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手,从背后却突兀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把水龙头关上了。
“你是笨蛋吗?这里根本不是家!你洗手只会暴露你自己!”在怜央的背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怜央疑惑地转过头,发现是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黑色海胆头小豆丁,那双绿色的眼眸正无奈地盯着他。
怜央眨了眨眼:“惠?”
第52章
“喂, 你怎么……”被突然叫了名字,让禅院惠一时有些手足无措,要知道,以前虎杖可是只叫自己姓氏的!
哦, 对了, 禅院惠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再叫“伏黑”了,恐怕, 这种时候虎杖也觉得用“伏黑”叫自己有些不太恰当, 但如果叫“禅院”又不适应, 所以才会直接叫自己名字吧?
禅院惠摸了摸鼻子:“好吧, 惠就惠好了。虎杖, 你也看到了天内理子的消息吧。”
怜央想起了餐桌上虎杖仁说的话:“看到了, 那个寻人网站也已经关掉了。”
“天内理子,我猜她就是星浆体。”禅院惠把厕所门关上, 走到了怜央身边, 声音凝重。在未来,他有见过天元,但彼时天元只说了在十一年前的时候,因为禅院甚尔的介入, 他和星浆体的同化没有成功。当时,天元没有透露星浆体的名字。
直到前段时间,他在路上看到了盘星教突兀的寻人启事。
他知道未来盘星教会成为诅咒师夏油杰所率领的诅咒师团体,但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盘星教因何成为夏油杰的地盘, 彼时的伏黑惠奔波于死灭洄游,他无暇去探寻过去的事情, 这导致现在的他只能通过时间线来进行猜测。
怜央点点头:“她就是星浆体。”
“那我猜得没错。”禅院惠的肩膀稍稍放松, 看起来虎杖比自己知道的情况多一些, “那你还知道什么吗?当初十一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怜央丝毫没有剧透的不道德感,他非常直截了当地说:“甚尔把理子杀了,后来他也被杀了。”
禅院惠:!!!
信息量来得太大,让禅院惠一时转不过弯,甚至都没有思考虎杖对其他人的称呼问题。过了一会他才开口:“他是被五条老师杀的吗?”
怜央又点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禅院惠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五条老师一直想要告诉自己他那不靠谱父亲的去向。
“虎杖。”整理完思绪的禅院惠认真开口,“现在事情非常紧急,我是跟踪我的爸爸过来的,他应该已经在盘星教内部。如果我没有猜错,他恐怕要在这里杀掉天内理子,一旦星浆体死亡、天元大人无法重置肉.体数据,天元大人就会成为咒灵操术的对象。我们必须要阻止他,只有这样,才能改变未来。”
前段时间,他发现禅院甚尔常常出门,而且去的方向也不是他常去的迹部家。自己问过他几次,却都被搪塞了回去,禅院惠此刻就已经意识到禅院甚尔不太对劲了,他偷偷查了一下禅院甚尔的包,结果从里面翻出了盘星教的名片!
甚至在八月的某天,禅院甚尔和他说要出门工作几天后就一直没有回家,在那段时间,“盘星教爱女”走失的消息也纷扬而来。
禅院惠一直觉得自家老爸很喜欢钱,现在盘星教花了那么多钱找天内,他的老爸不可能不去掺和一脚!
不能让自家老爸再惹妈妈伤心了。禅院惠握紧了小拳头,在发现各地撤下了天内理子的寻人启事后,他连夜根据之前名片上的地址偷偷溜进了这里。
虽然很想花时间和虎杖聊聊未来的事情,但总归现在阻止自家老父亲犯错才是第一要位!
“天内理子应该被关在盘星教里面,我不知道我的老爸在哪里,得先找到他才行。我们现在在一楼,之前在外面看的时候,每层的守卫都很严格,我们得悄悄地走,先一层层往楼上去。”禅院惠说着打开了厕所门,探出了脑袋警惕地观察四周。
怜央偷偷拧开水龙头洗完了手,他来这里是为了找妈妈,遇到禅院惠纯属意外。可感觉如果丢下他走的话,他一个人找人是不是会很孤单?而且,他刚刚还叫上了自己……
除非是自己认定的事情,怜央在其他事情上非常随波逐流,属于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状态。面对禅院惠的邀请,怜央很快倒戈了——反正都在盘星教里,那先陪对方找人也是一样的!
他见禅院惠鬼鬼祟祟地溜了出去、躲到了前面的白色柱子后,开始朝他拼命挥手,也同样鬼鬼祟祟地走出去,跟在了对方的背后。
悠仁和猪猪站在了盘星教本部的楼梯下,看着一百多阶的楼梯,尽头是阔气的大门。他们只有拼命仰起脑袋,才能看到最顶上、在黑夜中若隐若现的顶层,整个盘星教的建筑淹没在黑暗中。
悠仁发出了赞叹的声音:“好大的房子,感觉比幼稚园还要大。”
他四周望望:“可是,没有看到大哥,你看到了吗?”
猪猪摇了摇头。
悠仁从猪猪的背上爬了下来:“大爷也没有看到,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猪猪摇摇头:“一直跟着大哥走的,但是刚刚不见了。”
悠仁选择相信自己的小弟,他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件事:“我们把弟弟忘记了。”
他心虚地抱紧了小书包,为了跟上索索,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前面,导致到了地方才想起少了人:“得回去接弟弟。”
猪猪:“可是,回去的路……”
悠仁和猪猪大眼瞪小眼——很好,他们都没记住。
他们只好先进盘星教找索索或者是迹部,作为智商只有三岁的豆丁,他们显然没有禅院惠那种“不要引人瞩目”的想法。悠仁直接跑到了门口、非常有礼貌地敲门,幸运的是,并没有人搭理他们。
在几次敲门无人应答后,他们开始沿着盘星教的楼底一路转圈,期待能看到认识的人或者找到进去的路。他们走了很久,在绕到一处墙角的时候,悠仁看到了一根绳子。说是绳子也不准确,因为这根绳子是用一块块布做的,布和布之前打了死结,从上面一直垂下来。
悠仁好奇地抬起头,在月色下,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正艰难地扒着用布做的绳子朝下爬。
“大爷!!!”悠仁一眼认出了那个身影的一头紫灰色头发,兴冲冲地叫道。
正在沿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往下爬的迹部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低下头就看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欸?悠仁?”
悠仁的眼睛亮了起来:“大爷你在锻炼身体吗?”
“不是的……”迹部突然反应过来,“啊啊啊啊,你为什么在这里,还叫那么响!”
“哟,现在改新的出逃方式了嘛。”低沉的声音响起,迹部默默抬起头,就看到窗户处,他的黑发保镖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他。
迹部:……
禅院甚尔提着绳子,把迹部拉回了五楼的房间内,顺便还把下面两个搭便车的悠仁和猪猪一起拉了上来。
“绳子绑得挺牢的。”禅院甚尔夸赞道。
他见迹部扭过头去不说话,也没有在意,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关上,顺便还加了一把锁。
悠仁哒哒哒跑到了坐在地上的迹部一旁,疑惑地打量迹部,后者的脸颊红润,看上去活蹦乱跳的:“大爷,你看上去没有生病啊?”
迹部轻哼了一声:“本大爷好着呢!”
悠仁:“可是我之前打电话去你家,有个叫管家的大叔说你生病了。”
“因为我被囚禁起来了。”迹部气呼呼地指着禅院甚尔,“就是他干的!”
“喂喂,不要造谣。”禅院甚尔无奈地说,“我只是收了你家里人的钱,让你安心在这里治疗。”
“可是我根本没有生病!我的身体好得很!都是家里人听了从外面来的、乱七八糟人的话,硬说我生病了。”迹部非常委屈。
他本来回到家正准备叫人收拾一下房间,好邀请悠仁来玩,结果直接就被关了起来!他怎么和自己爷爷说都不肯放他出来,甚至在不久之后,还被送到了这里,说是要来进行治疗。可他在这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还有玩从家里带来的玩具,其他时候都不准许出门,更没有看到过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