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血红的男人痴痴凝望着病床上被恐惧折磨过的漂亮少年,他俯下身,贪婪地呼吸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那是一种温暖柔和的植物香气,散发自他的皮肉,隐隐泛着甜。
“我的甜心……”
男人低声喃喃,近乎痴狂地点吻着床丨上之人的脸颊。
湿软的舌尖丨舔丨过,留下一道水痕,仍然睡梦中的少年很是不安,睫毛颤抖着。
男人叹息一声,轻哄:“是我的错,我回来了。”说完,他笑了笑,嘴唇向下,顺着脖颈细嗅,高挺的鼻尖偶尔会挤压那柔软的白肉,“不过你真的太诱人了,他们每一个都想要看看你。”
争先恐后的,即使会吓到他的甜心,也硬要凑上来。
真是烦人得紧。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寂静。
半晌,男人又发出一声轻叹。
“糟糕的是,那帮老顽固还需要安抚。”
“我会尽快的,好吗?”
“好戏就要开场了,他们……”
“也饿了很久了。”
最后一句话几乎消散在空气中。
凭空出现的人,又凭空消失。
待一室冰冷消融掉他存在过的最后一丝温度时,躺在床上的夏稚缓缓睁开眼。
惊慌、恐惧、无措……
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最终化为无声的呐喊:
救命!我遇到变丨态了!
他是一个吸血鬼监狱长,身份已经脱离了人类。
而弗拉德误以为他睡觉时,似乎说了一些比较机密的话。
至少这些话在日常游戏中,夏稚是没机会打听到的。
比如说,有一群人,他们很顽固,而且处在饥饿的状态;再比如,有些东西似乎很喜欢夏稚……至于这两者到底是不是同一种群体,夏稚想不明白。
这种形容让他自然而然想到了这局游戏里贯彻始终的一群人——贵族。
迄今为止,隐藏在幕后的贵族还没出现过。
囚犯、狱警、工作人员、警长、监狱长……
这是整座铁孤岛监狱的基本构造。
那些贵族们在哪?出现过吗?
原本还想睡觉的夏稚彻底不用睡了。
早上六点,护士送来了饭。
夏稚听见门声,惊恐地看着走进来的人,才发现来送饭的并不是昨天那个女护士,而是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较大的中年男人。他应该不是护士,而是护工,把饭菜给夏稚摆好之后,又沉默地打扫起卫生,全程没有跟夏稚搭过话。
没有了昨晚那无数张护士脸的冲击,夏稚默默吃完早餐,刚好工作结束的男护工把餐盒收走。
全程真的一言不发,像一个只会工作的机器人。
等他走后没多久,穿着白大褂的卫辞又偷偷溜过来了。
“今天我就能离开。”卫辞进来后,望着夏稚那张苍白的脸,忍不住轻皱眉心:“你怎么了?”
夏稚虚弱地说:“我昨晚没睡觉。”
聪明如卫辞,直截了当地问:“发生了什么?”
夏稚也不隐瞒,直接就把女护士的事给说了。
“有好多个她,给我快吓死了。”夏稚哭丧着脸,“虽然今天她还没出现,但我感觉再遇到的话,我会直接哭出声。”想到那个场面,夏稚眼眶都红了。
如果是明确的敌对关系也就算了,他还能逃、能跑,可这护士的身份成谜,一出现就是一大群,关键是作为医院里的工作人员,他不可能完全躲掉。
卫辞望着少年微红的眼角,忽的伸手,用大拇指抹了一下他的眼尾。
有点湿意,可见真的吓得不轻。
“你干什么啊……”正说正事的夏稚躲了一下。
卫辞搓了搓手指,浅声道:“你还遇到过别的事吗?”
夏稚立刻被吸引走注意力,像受了委屈的小孩是的,小嘴叭叭,开始告状。
“我昨天也遇到了,也是晚上要睡觉之前,有个头,变成你的样子,在我的牢房门口要我开门!”说到激动处,夏稚下意识地抓住卫辞衣袖,愤愤道:“我没开门,它就开始烂了,皱巴巴的,吓得我躲在桌子底下,蜷缩着睡了一晚上。”
卫辞垂眸,盯着那只白皙的小手半晌,反手虚虚地扶了一下他,然后又十分自然地握住。
等那张小嘴停下,他淡淡地问了一句:“不给我开门?”
夏稚:“……这不是重点啊!”
卫辞忽的勾唇,脸上绽放出一抹笑意,宛如一束温暖的阳光照在冰川上。
夏稚看得有些发愣,自然也没发觉卫辞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你你……”夏稚磕磕巴巴:“你笑了!”
“没见过我笑吗。”卫辞问了一句。
夏稚差点脱口而出:见过。
在他的考核本里,卫辞不像现在这样冷酷无情,虽然性格也很冷清,但至少喜怒形于色。
只是停顿这一秒,夏稚就对上一双充满探究的眼眸。
——卫辞在试探他!
察觉到这一点的夏稚立刻受惊似的收回手,快速说道:“没见过,你跟我见过几次面了,都不笑……结果我被吓成这样,你倒是笑了。”他故作幽怨地瞪了卫辞一眼,小声嘟囔:“我可是很信任你的。”
这一点,卫辞倒是不怀疑。
就是因为不怀疑少年对自己托付的信任,才忍不住猜测对方的身份。
很明显,夏稚跟他一样是玩家。
“我告诉你的备用密码记住了吗?”卫辞沿着床沿坐下,问。
夏稚:“记住了,可我害怕,不敢出去。”
卫辞:“不用怕,医院应该很安全,至少比监狱规矩少。”
夏稚不信:“你确定吗……我昨天遇到的事要怎么解释?”
卫辞正色道:“我认为,它们不会伤害你。”
夏稚:“……”
这算什么保证啊!?
双手抓住被子往上盖了盖,只露出嘴巴网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啊眨地望着卫辞。
不用回答,直接用动作来表达:我不相信。
卫辞微微叹口气,道:“昨天我下去救你的时候,看到一个诡异的现象,一群怪物围着你,好似在跳舞,却不伤害你。直至我靠近,它们发现我之后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开始撕咬我,在水中发生的一切都很混乱,可你却毫发无伤,说明它们有意避开你。”
夏稚目瞪口呆地听着,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
“那颗头和昨晚的护士同理。”卫辞说:“它们好像很喜欢你。”
“不要啊!”夏稚疯狂摇头:“或许你说的是真的,但是不要喜欢我……”
被一群怪物喜欢能是什么好事啊?!
卫辞:“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从它们那里知道更多有用的东西。”
夏稚懵了:“啊?”
时间差不多了,卫辞并不准备多留,他站起来,侧头看着夏稚呆呆的可爱模样,伸手在他的头顶揉了揉。
“它们可以沟通不是么。你想要知道什么,问就好了。”
夏稚:“可、可如果它们伤害我怎么办?”
卫辞:“那就跑吧。”
夏稚:“……”
卫辞离开的时候,给夏稚留下了一个对讲机。
对讲机很不普通,夏稚好像从那些狱警的身上看到过,但卫辞说,对讲机打开,就只能与他对话,想来也是被调整过的。
拿着对讲机,夏稚心里有底了,再加卫辞说的那番话,他真的觉得可以尝试在医院内自由活动一下,不过既然是偷偷出去,肯定要避开护士医生来查房的时间。
除了最初醒来时的时间不一样之外,其他查房时间都是在用餐时间,也就是早中晚。
吃饭的时间跟监狱里应该是一样,早上六点,中午十一点半和晚上六点。
早上来给他送饭的是一个沉默的中年男护工,中午来的就是一个女医生,她看起来很年轻,但胸前的名牌却显示她已经四十岁了,姓宋。
宋医生比早上来的护工要亲切许多,却没有昨晚的年轻女护士那么殷勤,她张弛有度,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夏稚可以接受的范围内,还不会觉得被冒犯。
“这几天感觉不舒服的话,就按铃。”宋医生笑眯眯地说:“我是负责你的医生,随叫随到。”
夏稚点点头,看她给自己输了液之后,说:“谢谢您宋医生。”
“不用客气。”宋医生说:“其实不瞒你说,我在这里是有些无聊的。”说完,她压低声音,有些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铁孤岛的重点不是医院,而是监狱,平时看管可严了,生病的也都是些小病,在医院待一两天就得离开。你在这里住五天,并且被分配给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不用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发呆睡觉了。”
夏稚听着,有些忍俊不禁,宋医生虽然四十岁,但是跟他说话也没有代沟,性格活泼,倒是跟焦娇有点像。于是说道:“多谢您照顾我。”
“不客气,有什么需要的请找我吧。”
宋医生离开病房后,夏稚看了一眼床边的药单,他现在每天都要打一瓶类似于营养液之类的药水,按照瓶子大小来看大约要一个小时的时间。
想来一个小时后,宋医生还会过来给他拔针。
夏稚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吃饭,想着午餐时间应该就是打针的时间,所以对下午的行动信心满满。
他想好了,就像卫辞那样,他先偷件白大褂套在身上,至少把病号服遮挡起来,避免被人发现。
果不其然,一个多小时后,宋医生拉了,给他拔了针之后,又收拾了饭盒。
不过让夏稚惊喜不已的是,她还带来一个消息。
“如果你很无聊,可以到处走一走,但切记,不能去上锁的房间,知道吗?”
前一秒还想着去哪偷件白大褂的夏稚,下一秒就震惊地瞪大眼。
“你的意思是我能自由活动吗?”他有些磕磕巴巴地问:“就是……可以在医院里走动?”
宋医生倒是很奇怪地看着他,说:“当然,之后要是有什么检查的话,还需要你自己去呢。”
夏稚一愣,霎时反应过来,自己防贼一样小心翼翼好像才是不正常的。
毕竟医院就是医院,不可能安排每一名医护人员把生了病、受了伤的罪犯像祖宗一样供着,只要医院内的警备措施跟足够完善,那么罪犯自由行动也是可以的。
毕竟游戏不能用现实世界中的科学情况来衡量,就像谁不可能在现实世界看到一个漂浮的会腐烂的头。
“我只是有些惊讶。”夏稚乖巧回答:“没想到我可以随便走动。”
宋医生点点头,表示理解,但又说:“当然不可能让你自己随便走了,昨天你刚送过来,所以医院这边就没有申请,中午我给你检查过之后回去就申请了监管人士过来,他会负责看着你。”
夏稚:“……啊。”
也就是说,监狱那边还会派一个人来看管他。
能自由行动就行,至于来的这个人是谁都无所谓了。
只不过夏稚没想到,监狱派来的人,还是他认识的。
神色的皮肤,高大威猛的身材,浅色的眼眸,一身警卫服……
竟是那天把他从余放那里带走的名叫狼图的狱警!
夏稚还是从俞蒙那里知晓的狼图这个名字的。
那是昨天他们去往海滩的时候,领头的狱警遇到迎面走来的狼图,同为同事,就打了声招呼。
没想到俞蒙认识他,说昨天带他们那队去海边捡垃圾的就是狼图。
俞蒙说,狱警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好像存在职场霸凌,因为昨天狼图总是被其他狱警叫走帮忙,有一次俞蒙看到,那些狱警叫他过去,自己却在旁边偷懒,让狼图干活。
这样想来,那天冒着风险去余放那里捞他,估计也是其他狱警推脱不愿意做,硬生生把他推出来的。
所以夏稚对狼图这个人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狼图。”夏稚叫了他的名字。
从进来后就无声站在门口的高大男人望过来,浅灰色的眼眸平静地落在夏稚脸上,好似在询问:有事?
想到他要跟着自己至少三天呢,夏稚笑了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讨好似的拉着他闲聊:“你不想知道,我从哪里知道你的名字吗?”
男人沉默地盯着他,眼睛里的浅光仿佛凝滞不动,半晌,他收回视线,依旧站在门口,尽职尽责地守在那里。
夏稚有些尴尬,但他不放弃,“狼图,你跟我说说话吧,我在这里要闷死了。”
回答他的依旧是满室沉默。
要不是曾经听到过狼图说话,夏稚真的会认为他是一个哑巴。
夏稚想了想,下了病床,朝门口如小山般的男人走去。
“狼图,你……”
“停下。”
就在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时,一直安静的男人突然开口了。
他出声勒令少年停在原地,眼神冷冷地掠过那双踩在瓷砖上的雪足。
狼图紧紧抿唇,思考两秒后,竟是主动朝少年靠近一步,而后不费余力地将其打横抱起。
……怎么能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呢。
被狼图抱起来,夏稚下意识惊呼,双臂紧紧地攀住对方厚实坚硬的臂膀。
男人的身体僵了僵,一只大手扶着怀中之人纤瘦的腰,稍一用力就把他抬到自己手臂上坐稳。
像抱小孩一样的姿态让已经是成年人的夏稚比狼图还高出一点,放肆地呼吸到了一米九以上高度的清新空气。
很快,他就被狼图放在病床上坐下。
“狼图你……”
“穿鞋。”狼图高大的身躯蹲下,从病床下面拿出夏稚的拖鞋,并给他穿在脚上。
狼图的肤色是偏暗的那种,他的手握住夏稚的脚,只衬得那冷色的皮肉更白更透了。
夏稚被抓住脚腕,又被伺候穿鞋,脸皮薄的他早就红透了脸,想要躲却敌不过狼图的力气,只好等他给自己穿完鞋站起来,微微垂着头不敢看他。
狼图也没像刚才那样油盐不进,知道夏稚有话说,他站在原地,无声等待。
过了许久,他听到少年小声问:“是他们欺负你,让你来看管我的吗?”
狼图先是一愣,而后沉声说:“不是。”
夏稚只当他在安慰自己,道:“我都知道,他们经常欺负你……其实,你不用看着我也行的,我很乖,不会惹事。”
好吧,不得不说,最后那句话才是他真实的目的。
虽然狼图人还不错,但有人看管和无人看管的差距还是很大的,他终究是一个狱警,而夏稚却是囚犯。
如果可以的话,让被职场霸凌的狼图‘偷懒’,夏稚也挺喜闻乐见的。
狼图许久没应声。
夏稚心虚不已,偷偷抬头,正对上一双深邃的充满审视的浅色眼睛,呼吸一滞,他忘记呼吸,慌乱地垂下头。
感觉……好像已经被发现了。
夏稚懊恼地皱起眉,心里谴责自己太急了。
结果没想到,狼图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思,直接说:“你做什么,我不管。”
夏稚错愕看他:“你、你不管?”
狼图:“你想我怎么管?”
夏稚:“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去哪都行吗?我做什么你也不会制止?”
狼图:“嗯。”
夏稚:“……那你不会告状吧?”
狼图沉默片刻,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少年为什么认为自己会告状。
似乎也察觉到这个问题有些奇怪,夏稚清了清嗓子,故作无事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啦,我只是被关的有点难受,想着如果可以自由点就更好了。”
狼图眉心微蹙,倒是看不出生气,只是问出来的话让夏稚稍稍慌了神。
“所以你希望我远离你?”
夏稚:“……”
他确实是这个意思。
但从狼图的反应来看,如果自己点头了,反倒像欺负他似的。
“也不用远离……”最终,还是夏稚后退一步,说:“就像刚才说的那样,你不阻止我做任何事就行。”
跟狼图虽是对立面的关系,但夏稚总感觉狼图很可靠。
就像卫辞一样可靠。
与他沟通的时候也会有种熟悉感,下执行想不明白,只道是错觉。
始终坚信即使是这诡异的游戏世界里,也是好人/数据多。
之后的时间里,狼图正如他承诺的那般,在夏稚附近充当一个隐形人。
当然,以他的身型当隐形人也挺难的。
夏稚用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在医院内逛了一圈。
这医院其实完全可以用诊所来形容,本身占据的面积就不大,还只有两层,诊室倒是挺多的,除了基础设施之外,剩下全都是病房。
跟他的单人病房不一样,虽然病房也是单人一个,并带了一间很小的卫生间,但大小跟夏稚在监狱里住的单人牢房是差不多的,病房们会上锁,但警备措施却没有监狱里的严。
门上就一种锁,感觉小偷都能撬开。
夏稚在这医院的两层里来回走动,这期间除了遇见几名医护之外,剩下什么人都没看到。
没有穿着警服的人,也没有穿着病号服的人。
他和狼图各占一个,像这座医院里的异类。
“受伤的罪犯很少吗?”两个小时过去,夏稚也累了,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有些茫然地问站在一旁的狼图。
每日任务很危险,受伤的人应该不少,但这里冷冷清清的……
“你是特殊的。”狼图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夏稚本想问为什么,但想了想,话锋一转,说:“这里的警卫也很少。”
监狱里的医院肯定是为犯人服务的,犯人本质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外面警备森严,到了这里倒是监管宽松。
“医院不归监狱管。”
夏稚本来还在想事,闻言一愣,“什么?”
医院不归监狱管?可医院就是为监狱里的人服务啊!
狼图没再说什么,身为一个小狱警,他知道的也不多。
夏稚想不通,但这就话就像水气球上扎了一个很小的孔,细细的水流淌出来。
如果是这样,医院内的戒备如此宽松就能解释了,医院不设防,监狱没法管,可不就像偷懒似的,给了生病受伤的罪犯极大便利。
可医院里的病人也很少,按理说,这样的地方,应该是囚犯们想尽办法都要进来的才对……
【你想的太简单了。把所有知道的讯息铺开,你就会发现这是一个死循环——囚犯可以装病受伤来到医院,但同时就无法做任务,也就不能参与最终考核;医院里戒备宽松,实际上它仍然处在铁孤岛上,没有哪一个囚犯能够确保自己逃出去后不会被满是怪物的大海吞噬,所以相比之下,努力做任务在最终考核中脱颖而出才有机会真正离开……所以医院不用设防,监狱也不用管。】
夏稚:“……”
嗯,瞬间明了。
除了不能离开医院这栋二层小楼以及部分上锁的房间之外,夏稚在医院内可以说畅通无阻。
有狼图跟着,即使迎面走来医生,也不会对他多看一眼。
对此,夏稚本身还是很满意的。
可是莫名的,总有一种心悬在嗓子眼的漂浮感,不安定。
等夏稚回到他的病房,猛地发现门是开的,宋医生站在里面,见他回来,挥了挥手上的床卡。
“你得换个病房了。”宋医生说:“有人来监管你,我们一般都会安排带隔间的病房……很抱歉,新的病房里没有窗户。”
夏稚面露惶恐:“没事的。”
宋医生遂笑:“不过这次你的病房就在我的办公室旁边,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可以来找我了。”
听起来,倒像是不幸中的万幸。
夏稚也跟着笑,等宋医生离开后,他缓缓呼出一口气。
“你不觉得这里的医护人员都很亲切吗?”夏稚看着面无表情的狼图问。
狼图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望着宋医生离开的反向,浓眉动了动,半晌才说了一句:“无所谓。”
狼图总是这样,能把复苏的话题聊死。
一下午的时间,夏稚已经习惯了,正如狼图承诺过得那般,他根本不需要在意对方是否跟随自己。
跟着宋医生留下来的男护士一路来到医院二楼的一间病房,夏稚看到门牌上写的是:特殊病房(一)
医院二楼房间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门少,间距大。这也恰好证明了,除了几间办公室之外,所有的房间都是大空间,也对的上宋医生口中的‘带隔间的病房’。
“重要罪犯携带监管者的,医院会安排住在这里。”男护士贴心地为夏稚打开门,同时解释道:“哦,当然,你不算重要,只是携带监管者并在医院里住这么久,理应分配一间带隔间的病房。”
夏稚走进去,发现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套房。
正厅就是病房,左侧一扇门里面是干湿分离的卫生间,可以洗浴,右侧还有一间屋子,靠近大门,空间不大,只放了一张单人床和一个矮柜,很显然,这是监管者——也就是狼图住的地方。
医院确实很贴心,毕竟夏稚也不想自己晚上睡着的时候,狼图还在门边站着……当然,坐着也不行,他的良心过不去!
夏稚朝那间小屋子多看了两眼,然后对狼图说:“虽然是单人床,但还够大,你应该能睡下。”
狼图真的有一米九那么高呢!
皮肤黝黑的男人愣了一下,充满野性的帅气面庞流露出些许错愕,随后便是无声地别开头。
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但是心跳却加速了。
早就习惯了他的沉默,夏稚也不在乎,可他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男护士用一种羡慕又怨毒眼神瞪了一眼狼图。
“你还有什么需要吗?”男护士在离开前,语气温柔地说:“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随时按铃呼叫护士,我就在护士台,一直都在。”
夏稚浑身起鸡皮疙瘩。
狼图皱眉。
这个男护士看起来好像是一个控制力极差的死给!
《贵族们的游戏》开始第二天傍晚,庞大的玩家数字没有发生变化。
仍是在晚上十点的时候,游戏机械旁白为每一名玩家播报迄今为止的玩家存活数量。
【各位玩家请注意,两日结束,玩家剩余人数为:60人。】
余放周身带着水汽回到自己的房间,来到浴室,用冰冷的水流冲刷自己。
他这一趟风尘仆仆,去的地方也很多,当然得到了他想要知道的答案……只是这个结果,并不如他的意。
他的夏稚确实受伤了,被送到了医院。
糟糕的就在这里。
铁孤岛监狱里的医院,并不归监狱这方的领导管。
也就是说,他想要带夏稚离开、或者只是简单地探望夏稚,都需要打报告递交申请。
能不能通过,还要另算。
作为的监狱C区警长,余放在这里的权利还是很大的,所以当他从其他区警长口中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下意识地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