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气鬼—— by青瓶梅酒

作者:青瓶梅酒  录入:09-22

韩远案担心韩炽害怕,只好不断地安慰他。
事故地段离警局不远,数辆警车连番出动,现场也迅速被围了起来。
车窗被人敲了几下,继而有声音传进来:“先生,你们还好吗?”
“没事!”韩远案抬声喊了一句。
他起身靠在椅背上歇了歇,抬手把车门解锁——还是好的。
今天开的车是改装过的越野,所以车辆损伤不大,韩远案无比庆幸自从那天车祸出事后,他就一直开着自己改装过的车接送韩炽。
敌明我暗的情况下,韩远案在明处部分只能采取各种各样的办法避免对方射来的毒箭,至于暗处,他自当有别的办法。
韩远案下了车,再把韩炽也带了下来,韩炽头晕目眩有点站不住,身上大半力量都压在韩远案身上,韩远案手受了伤,怕血沾到韩炽身上更多,只能用肩膀抵住他的身体。
他望了眼撞开他的另一辆车,十分眼熟,刚才见过——是韩鸣的!
韩远案心下一惊,连忙走到跟前去看,车坐上已经没人了,但血淌了一地,旁边的路人谈论的声音自动飘进他耳朵里。
“天爷这都什么事哦!飞来横祸嘛这不是!”
“谁说不是呢!啧啧啧,这血流的,还不知道能不能救……”
“先生,先生!你要跟着救护车到医院去吗?”前面来的一辆救护车应该是先把伤势重的人带走了,现在问韩远案话的人是后面来的救护车上下来的护士。
韩远案想也没想,立刻点头。
刚坐上救护车,韩炽便握紧韩远案的手:“那是韩鸣的车对不对?!”
“……嗯。”
“刚才他们说的流了很多血……”
“嗯,是韩鸣。”
韩远案知道韩炽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于是又肯定了一遍,这时候要是说谎安慰他显然不现实。
压下心里的无措,强制让自己的情绪镇定下来,低眼看到韩炽惨白的脸时,声音却不由自主地焦灼,以为他是哪里受伤了没被他发现,“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没事,”韩炽摇头,却因为头晕顿住了动作,他冲韩远案笑了下,说,“一点头晕而已,估计是吓到了,我没什么问题。”
现在主要是韩鸣和瞿小意是不是伤得很重。韩炽心里边直打鼓,以往在法庭上打下大案子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心悸的感觉。
他们的这辆救护车跟韩鸣的那辆一前一后的到达,韩远案原本想先送韩炽去检查身体,但却被韩炽一把拉住朝前面那辆救护车上推下来的担架车跑去。
一路跟到了二楼手术室——韩鸣被推进去了。
“手术室”的灯光亮起,红得刺眼,像凝固的鲜血,张着血盆大口恐吓站在跟前的每一个人。
瞿小意脱力般扶着墙坐到地上,她双手满是鲜血,那些都是韩鸣的血,从温热到现在的冰凉,瞿小意看着自己的手在发抖。
她怕极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大滴大滴的掉落。
她已经尽量在避免走向这样的结局了,她明明都已经做好自己承担,保护韩鸣的准备了,可为什么韩鸣受伤了?!为什么还是受到了伤害?!!
韩炽扶着韩远案缓了缓,抬起有些沉重的步伐走到瞿小意跟前,他弯腰,双手将瞿小意扶起来:“地上凉,先起来。”
瞿小意顺着他的力道站起身,又被韩炽搀扶着坐到椅子上,到处都是冰凉的,地上的瓷砖、走廊上的椅子、手术室的灯光、手上的血,都是冷的。
是天气太冷了。
瞿小意放下手,狠狠抽噎两下后忽然平静下来。
“他流了好多血。”
韩炽噎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会死吗?他会死吗?”瞿小意念叨,不知道在问谁。
韩炽不知道,韩远案不知道,她自己也不知道,没人能回答她的问题。
“会没事的。”韩炽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出这样的话,“会没事的。”
紧要关头韩鸣撞开了他们的车,又护住了瞿小意,韩炽心里压着石头一般。
说起来,如果韩鸣没有把韩远案送出去的话,韩炽也不会对他——这个韩远案至今为止仅剩的亲人冷眼相待了。
可万事不及意外,韩炽不知道韩远案对韩鸣是什么感情,但此刻韩炽却像喘不过气来一样,呼吸都急促起来。
韩炽看了眼手术室门上亮起的红灯,下意识拉住韩远案的衣袖,跟瞿小意问了同一个问题,声音虚弱得厉害:“会好的吧?”
“嗯。”
韩远案肯定,拿起手机编辑了什么短信出去,又低头问韩炽:“我带你们先去检查一下,让我放心一点,好不好?”
“这里你别担心,手术没那么快。”
“万一要签字怎么办?”韩炽不放心,脸色又白了一个度。
这恐怕是最坏的结果了,手术途中出来签的字大概率是病危通知书了。
“你先去,”瞿小意好像恢复了理智,“不要浪费韩鸣的心情。”
显然,她是知道韩鸣的行为目的的——是为了让他们避开那辆火车的正面撞击。
韩炽没做声,看了她几秒,忽然觉得腿脚发软,意识开始昏沉,扯着韩远案的衣服不住地下滑,声音微弱的低吟:“韩远案,我、我……头晕。”
后两个字只剩气音,随后便被韩远案一把接到了怀里,耳边传来一声“韩炽”的呼声,贴在自己耳侧的心跳忽然加快,在扑通扑通的强烈心跳声,韩炽陷入了昏迷。

“你带他去检查, 要是有问题我留在这签字!”
事发突然,瞿小意很快调整好情绪,不管怎说她都是长辈, 年纪比这两个孩子都要大许多。
瞿小意深深看了眼韩远案, 这孩子跟他的父亲更像, 但眉眼间梅枚的影子却消散不去。
“快去吧,韩鸣还没跟我离婚,就算有什么事, 暂时也只有我能签字。”
韩远案心急韩炽的情况, 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瞿小意, 紧接着抱着韩炽往急诊室赶。
医院走廊随时都有医生护士经过,见韩远案抱着人在走廊上疾步,迅速找了人推了担架过来带着韩炽进了急诊。
之后就是漫长又煎熬的等待。
刚才不觉得, 急诊室的门关上后, 韩远案才觉得腿竟然都有些软, 他屈起一条腿,靠在墙壁上, 让砭骨的寒气渗入身体, 强制性令他发昏的大脑冷静下来。
韩鸣他不担心,但刚才忽略了韩炽,他担心韩炽哪里受了伤没给他发现。
要真是这样,那真是……
得不偿失!
韩远案颤颤吐出一口浊气,三十多年的修养才让他没在心里把韩鸣骂个遍,再者韩鸣跟他同宗,骂他也划不来。
“今天中午, 一点四十分左右,在离市公安局一千五百米处, 青楚大道的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事件,三辆车两两相撞,肇事者现已逃逸,警方正在追捕中,受害者已及时送往医院……”
医院长廊上方悬空的电视上正播放着实时新闻。
关于今天中午车祸的新闻已经传播开来,好像是被谁操控了一样,传播的速度和广度都出乎意料。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被撞的车里人的身份已经开始被揣测,有人认出了那辆车的车牌号,于是韩氏董事长韩鸣出车祸入院的消息不胫而走。
甚至一度挤上热搜,“韩鸣生死未知”引起了大量的讨论。
同时出现的还有各种阴谋论。
韩远案只分了会儿神了解新闻动态,接着就一直盯急诊室的门看。
半个多小时,韩炽就被推了出来,他连忙三两步迎上去,声音沉着:“怎么样?”
“病人稍微有点脑震荡,后遗症可能会持续一周左右时间,期间头晕、乏力或者恶心的症状都是正常现象,按时吃药就行,有什么问题可以及时按铃,我们会有医生过来检查。”
“好。”韩远案松了口气。
但医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您是病人的什么人?”
“哥哥。”
“我建议您带病人进行定期的身体检查,刚才虽说是脑震荡,但血压降低的非常快,几乎到了临界点,病人是否体质亏空?”
“嗯,”韩远案回到原位的心脏一瞬间又吊了起来,“身体不好,气血虚。”
原本是要带他检查身体,但从林坞教授那儿回来之后就一直耽搁了这件事,还得重新寻一个时间把中西医都看一下。
医生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那就对了,身体太弱、体质过差的话,平时生病就很难好,抵抗力也变低,容易陷入恶性循环,家属赶紧抽空安排体检和及时的治疗。”
“……知道了。”韩远案哑着声音回话,又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什么,道,“我弟弟呢?”
“哦,还在输液,等血压恢复正常了会把人送到安排好的病房,家属也不要太过担心了。”
“……好。”
韩远案悄然呼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又听见医生说:“你的手?”
“嗯?”韩远案不解,闻言也看了下自己的手。
这才想起来,在车上的时候虎口被玻璃划伤了,这会儿血迹已经干涸,但伤口很深,还有些碎玻璃扎在里面。
“需要尽快消毒包扎。”医生提醒他。
韩远案原本想下意识拒绝,但又觉得韩炽醒来之后估计会担心,或者生气,所以便跟着医生到办公室简单包扎了一下。
刚出办公室,韩远案便接到了陈晨的电话,问他出车祸的事情,韩远案没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让他把车送去修理,并告诉他过两天他会回公司处理滞留的事宜。
一晃就过去了小半天,临近春节,路上张灯结彩的氛围远比元旦节要热闹,红灯笼和彩色霓虹灯昼夜不息的流转,大街上和中央广场的大屏幕上都播放着喜气洋洋的歌曲。
韩炽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六点多了,但窗外的各种灯通过窗户照进来,把象牙白的病房都映射出勃勃生机。
缓过一阵天旋地转后,韩炽缓缓睁开了眼,入目是韩远案专注看手机的模样。
后者似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抬眼朝病床上看过去,展开笑意,道:“醒了?”
“……”
韩炽勉强“嗯”了一声,但声音实在是太小了,细弱蚊蝇,要不是看见他眨了下眼,韩远案还真不知道他有回答自己的话。
“觉得怎么样?”韩远案托着椅子凑近他,顾忌着医生说的话,现在还不敢动他,怕他难受。
其实倒也没那么严重,原本撞击力也没那么强,即使是脑震荡的后遗症,头晕也不会一直持续,刚醒过来时的那阵头晕目眩过去后就好受了许多。
韩炽缓了会儿神,一声不吭地盯着韩远案看了许久,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韩远案不清楚他要做什么,起身握住他的手,刚好成了韩炽的意,一个反手被韩炽握住了手腕。
韩炽皱着眉盯着被纱布包裹着的虎口看,有一点点渗血,估计是伤口太深,包扎的时候有些紧,所以渗出来一点。
韩远案到不觉得有什么,不过见韩炽拧着眉心,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他莫名觉得有些欣慰,心里密密麻麻升起的痒意似乎触碰到了他的肾上腺素,令他有些兴奋。
当然,还有一丝心动。
韩炽看着这层纱布心情有点说不出来的烦躁,抬眼问他:“疼不疼?”
“……”韩远案垂着眼没说话。
“说话。”
这人没说话,韩炽便以为他是不想自己担心,又不想说假话骗他,所以才选择沉默。
“疼。”
在“逼迫”之下,韩远案终于吐出一个字,若无其事、丝毫不心虚的撒谎。
韩炽默了默,他不明白为什么韩远案非要在自己逼迫之后才说真话。
“疼”字很难说出口吗?
他会骂他?
这样一想,更加烦了。
“医生怎么说?”韩炽托着他的手腕转了转,来回观摩。
韩远案沉默,回想起医生的话——
“伤口不是很严重,玻璃渣都清理干净了,纱布敷着药,短期间内不要浸水就行,不要担心,好的很快的。”
韩远案稍稍咧了咧嘴,另一只手把韩炽的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拙劣的转了话题:“要坐起来吗?饿不饿?叫点餐?”
不知道为什么,韩炽总觉得韩远案有些凄然,心里的担心骤然膨胀起来,但韩远案好像不愿意说,跟刚才沉默时的想法全然不一样。
现下是直接转移话题,或许是不想提起伤心事。
韩炽生气又心疼,缓缓转过头去不看他,自己调整好情绪后才重新看向韩远案:“你吃过了吗?”
“没有。”
“那叫餐吧。”
“好。”韩远案这才真的笑了,眼里的笑意都是真真切切的。
韩炽微微蹙眉,总觉得刚才有哪里不对,但却找不出问题所在。
“要坐起来吗?”韩远案把手机揣进口袋,想去床尾帮他把病床给升起来一些。
这个场景对他来说十分熟悉了,韩炽进医院的频次多,虽然住院的时间短,但给他摇床的行为已经做了不少了。
“……手!”刚走到床尾,韩炽突然出声。
韩远案顿了一下,无奈地笑,觉得是不是自己演他过了,他只是伤了一只右手,左手还是好的。
而且这三年,他左右也能很好的使用,不存在伤了右手就生活不能自理了。
“没事,摇床还是可以的,我用左手。”
“……”
韩炽瞥了他一眼,胸口平稳的起伏着,随即又偏头看窗外。
身下的床位在慢慢上升,达到了一个很舒服的角度,不会让他头晕,其实他觉得身体状态没什么不好的,甚至可以下床,就是有点没力气。
好吧,暂时还走不了,应该会跌倒。
“韩鸣呢?”韩炽忽然问,“他怎么样了?”
韩远案给他调好角度,绕到他身边坐下了手上做着给他压被角的动作,一边深深凝视着他,表情淡漠道:“进重症了,瞿小意来看过你了,说韩鸣生死攸关,一切单凭造化。”
韩炽打量面前人的神情,跟他四目相对,似乎觉得他的眼睛在传递着什么信息,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好像跟他晕过去之前不太一样。
——又好像是一样的。
好像是一直冷静的。
韩炽猜不透了,于是想了想,试探着问:“我晕过去之前你好像很着急。”
——是为什么?
“我怕你哪里受了伤。”
——只是因为你,没有其他原因。
韩炽:“……”
他心绪翻滚了一下,一时不知道韩远案到底是在贫嘴还是给他传递信息。
“韩鸣……”
“死了也挺好。”韩远案笑,“刚好恩怨一笔勾销,我也犯不着精心筹划给他下套。”
韩炽:“……?”
之前是这样说的吗?

见韩炽看上去好像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 韩远案也不由得有些想笑。
“没事的。”韩远案捏了下他的鼻子,不过显然这个动作很随意,弄的韩炽作痛般往旁边缩了缩, 不满地皱起眉。
韩远案捏他鼻子没轻没重, 韩炽还是比较喜欢他摸自己发顶这样亲昵的动作, 其它的他真不敢恭维。
或许是知道弄疼了韩炽,他又立马俯身带着歉意在他眼睛、鼻子、脸颊和唇角都亲了一下。
他亲韩炽的时候总是很虔诚,每次韩炽都会有些不好意思, 睫毛不停地颤动;但又觉得很舒服, 很享受这样的接触, 韩远案的唇贴在自己肌肤的每一处时带来的颤栗是罂粟,令他着迷到无可自拔。
只可惜此刻他还躺在病床上,身上没什么力气, 所以他没法缠住韩远案再亲两下, 否则他或许应该会占据主导。
——应该也只能是或许。
这样一想他又觉得很生气, 可理智上又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于是开始钻牛角尖自己生自己的气。
韩远案每回都被他这样的行为弄得哭笑不得, 想了想找了个话题扯开他的思绪:“等会要是觉得好点儿了, 我们去看看韩鸣吗?”
“好。”韩炽停顿了下,轻轻点头答应。
说起韩鸣,韩炽又记起十字路口的车祸,他沉默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韩远案:“货车是什么情况?”
“看着不像是刹车失灵。”
那辆货车在路灯亮的时候骤然闯出来,精准的找到韩远案的车,然后从车缝里溜走, 或许路人都会觉得这是一场意外,只撞了这一辆只会让人觉得货车司机在挽救损失。
可韩炽不这么觉得。
原先的时候韩远案就总是担心他的安全, 他很难不把这些事情联系到一起。
“是跟你之前担心的事情有关吗?”韩炽说。
“一点点,但这次目标看起来不是我们。”
韩远案说话说一半藏一半的,韩炽生气的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拍了下被子,一下子绷起脸,跟韩远案回国时见到的韩炽一副模样。
眼下瞧他这幅样子,韩远案忽然豁然开朗,那时候拒人千里之外的韩炽是不是也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刺他,其实自己心里也不怎么好受。
这样想确实给了自己一点安慰,可也令韩远案升起一股无名的酸楚,心脏被酸水泡得酸软,然后冲向胸腔、大脑,让他喉咙哽咽,眼眶倏地一下就有点微红了。
韩炽一直盯着韩远案,看他忽然红了眼,自己也懵了。
他抿了抿唇,重新把手收回去放在被子里,把绷着的脸放松一点,喉咙上下滚动一下,眼神飘忽,颇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我没生气,你……你、别害怕。”
韩远案:“……?”
不过韩炽说都说了,他不顺着有点说不过去,于是又“嗯”了一声,说好。
韩炽松了口气,琢磨了一会儿,放轻语气,很主动的自己猜测:“所以是冲着韩鸣来的吗?”
“是的。”韩远案果断答。
“为什么?他惹了很多人?”
这样猜测其实是有道理的,韩氏在他手上可谓是蒸蒸日上,韩鸣狠厉的声名在外,自然是分了别人的不少蛋糕,商场上得罪人也不是不可能,说不定是亡命之徒的蓄意报复。
“不是。”韩远案摇头否认,赶在韩炽又要生气之前接着补充解释,“你还得我跟你说,我在国外的时候其实是有两拨人跟着?”
“嗯,记得。”
韩炽眼睛亮了一下,声音有点哑:“所以是……?”
“没错。”韩远案回了一句,把旁边晾好的还有微烫的水喂到韩炽嘴边,“喝一点。”
“噢。”韩炽下意识看向他的包扎的手,双手捧住水杯,“我自己拿。”
“好。”
韩远案见他喝了口水后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那两拨人里又一拨是韩鸣的,还有一拨是韩覃的。”
“韩覃?”韩炽皱眉,他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谁?”
“跟你们家有关系?”
这是韩炽能确定的。
韩远案其实对韩覃也没什么印象,是韩鸣跟他提起之后他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人。
许多年前,韩家老爷子跟夫人,也就是韩远案的祖父祖母一直没有孩子,韩家家世大,又没有旁支,所以迫不得已收养了一个孩子,一直养在身边用心培养,给他最好的资源和人脉地位,可韩氏继承人的位置有没有说要传给他还是一个未知数。
在收养那孩子的第三年,韩老爷子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韩衢。
继承人的选择自然是选择自己亲生的孩子,但对韩覃的培养没有丝毫的懈怠,韩衢长大后,依旧是跟韩覃同等的对待,资源也是一比一平分。
只是一个竞争对手就算了,后来老爷子又有了韩鸣,这一切仿佛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他有了危机感?”
“嗯。”韩远案说,“或许是因为骨子里就是坏的,各种手段都能使出来。”
韩远案只在很小的时候见过那个小叔几面,为数不多的几面根本不能在他脑海里留下印象,更不会在他平淡的生活里激起涟漪和浪花。
据韩鸣给的消息,韩老爷子顾及着多年的情分,只悄无声息的把韩覃送到了别处的庄子,但没有放弃他,还是按照之前在宅子里的标准被他最好的生活,只是不让他插手商业版图上的事情。
“那这次的事情跟他脱不开干系?”
“嗯。”韩远案拿了手机给他看微博,“韩鸣病危”赫然上了微博头条,股市几乎是同一时间动荡起来。
在这条新闻迅速占据微博热搜时,韩氏股东会已经闹了起来,甚至好些人已经开始筹备召开董事会选择新的董事长。
可韩氏是一个家族企业,董事长的位置要是没有了韩鸣来坐,那还有谁坐?
韩远案一直不插手韩氏的事情,如今韩远案在商界也还是隐姓埋名的状态,那么除了韩覃,再无他人。
“可他们怎么知道还有韩覃的存在?”韩炽还是觉得不能理解。
既然当初是悄无声息,连韩远案都对这些事知之甚少,那还有谁能够知道这些事?
韩远案叹了口气,道:“遗嘱。”
“……”韩炽愕然,微微瞪大眼睛,“爷爷的遗嘱?”
“嗯。”韩远案其实理解老爷子的做法,怎么说都是自己养了好些年的孩子,当初倾注的心血不比用在韩衢身上的少,“虽然没让他插手韩氏的事情,但也给了百分之五的股份。”
韩氏的规模非常大,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际上都是龙头企业,百分之五的股份已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财富了。
只是贪心是人类的一大特性,用在好的地方便是好特性,用在居心不良之处,那便是韩覃这幅样子——是非不分面目全非。
韩老爷子也不是圣人,又怎么会想到当初的一点善心,会给自己的企业和后代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成为了内患。
隐患不除,内外难安。
韩炽从不知道这里面竟还有这样一桩事,难怪他怎么查都查不到,当初关于韩覃的事情,应该是韩老爷子亲自下场抹去了,再加上年代久远,鲜少有人知道也很正常。
但三年前的事情没过去多久,韩鸣也只是临时处理了,还是走漏了风声。拿钱就能封口的人,自然也能拿钱撬开,所以韩鸣能拿到关于韩远案的消息也是正常的。
韩炽默了默,深吸一口气,说:“那爸妈的事也是他?”
“嗯。”韩远案点头,“韩鸣入了韩覃的套——”
他想起韩鸣跟他说的话——
——“当初因为一些事跟你父亲有了点矛盾,我一直知道他很爱惜我,只是那时候在气头上,所以头脑不清楚没注意甄别韩覃的圈套,这件事是我的责任,我从来就不否认。”
——“你要是想回来随时可以,只是要等我把韩覃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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