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我们有股份?”
韩远案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
第二天韩氏董事会召开时间,韩氏门口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长枪短炮不断接二连三怼到每一个董事跟前。
即使派了两队保安,也抵不住喧闹如菜市场的嘈杂声。
忽然,远处驶来一辆高调的宾利,锃亮的车皮在闪光灯下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比冬日的暖阳更加刺眼。
记者像是闻到了什么特别的味道,一窝蜂的围着那辆车过去,车辆也随之缓缓停下。
车门被打开,从上面下来一个眼生却的男人。
“是他?!!”
“啊?什么什么?是谁?”
“这也是韩氏的股东吗?好像没见过!”
“你不认识也不奇怪,他是韩老爷子的养子,多年前被送到国外深造,一直没回来!”
“哦——我记起来了,我怎么听说他是被赶出去的?!”
“胡说什么!!”记者中有一个人低声呵斥那人的“胡言乱语”。
哄闹声不绝于耳,那些保安都围拢来,护着韩覃进了公司大楼。
会议在韩氏集团的股东会议室召开,韩覃来的时候,其他八个董事已经陆续坐下了,每个人面前都被放了一个文件夹和一杯茶水。
韩覃进来的时候,会议室里的人显然都十分惊讶,忍不住开始小声唏嘘起来。
韩氏董事人员里只剩一两个老人,都是韩老爷子那时候留下来的,对当年的事知道不少内情,但其他人都已更新换代。
碍于全程都是摄像头,韩覃留出了首席位,自觉坐到了旁边。
在场的人先是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仿佛想用眼神问出一个答案,并且想要那人来跟韩覃交谈。
还真选出了一个人——提出召开董事会的董事。
张齐,是董事会一个不大不小的股东,占百分之五的股份。
他转了转笔,战术性喝了口水,问他对面的人:“你是?”
韩覃盯着他,半晌没说话,向后招了招手,随后他身后的助理走出来,将手里的电脑打开,投屏到会议室里的大屏幕上,上面出现的赫然是一份遗嘱。
“遗嘱?”
“谁的遗嘱?”
不断有质疑声传来,韩覃泰然自若,待会议室安静下来后,他才开口:“韩老爷子的遗嘱,我父亲的,署名韩邑,看清了吗?”
“你父亲?”
“韩老爷子只有两个儿子,哪儿还有别的儿子?”说话的人是一个老董事,徐术。
韩覃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看他一眼后,示意助理继续,后者接着将遗嘱其中关于韩覃的内容放出来。
【将韩氏百分之五的股份划于韩覃名下。】
助理将这句话一字一顿的读出来,还好心解释道:“韩覃,也就是这位先生。”
可徐术半点都不想听他们废话,直接将当年的事当着一些不知情人的股东面前说出来:“韩覃,当年你是被你韩老爷子赶出的家门你没忘吧?”
韩覃眼神微眯,似一道射线直指徐术,眼里的不屑对着徐术表现的一清二楚。
“所以?这就能否认我不是韩邑的儿子么?”
“……即便如此,这是董事长选举,你来的意思是什么?”徐术警告他,“如今韩董虽生死不明,但这位置还是他的,无论开几次董事长的位置都是他的!”
韩覃哼笑一声,嗤笑他自不量力。
“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董事长的位置我坐不得?!”
徐术微微瞪大双眸,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一道清澈且掷地有声的声音:“坐不得——”
韩炽着一身整洁的黑色西装,将整个人衬得挺拔威势,身后跟着同样着西装的两人。
他在首位站定,盯着韩覃,眼神凌厉,声音刺寒,一字一句:“坐不得,也轮不到你坐。”
众人将视线投向突然闯进会议室的人, 脸上无一不透露着疑惑和迷茫。
韩覃一直盯着他的步伐,等人开口后,他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是你?”
“认识我?”韩炽随口答了一句, 接着便很自然的坐到了首位——原先韩鸣坐的地方。
韩覃默了默, 想到昨晚被扔到他门外的人, 现在看来估计跟韩炽有很大的关系。
他神色阴沉,恶凝的眼神盯着韩炽看了几秒后,忽然拉起嘴角, 笑说:“怎么不认识?当年被远案收养的孩子……”
“——是你吧?”
闻言, 韩炽只是轻飘飘睨了他一眼, 什么话都没说,扭头给了跟着他进来的人一个眼神。
那两人穿着讲究,身形强壮挺拔, 接收到韩炽的眼神后, 抬步迈到他跟前, 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仿佛将他护在中间, 以防万一。
这架势, 在场的人都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偏偏莫名的不敢说话。
当年韩远案收养韩炽的事没几个人知道,甚至连韩衢夫妇都鲜少得知韩炽的信息。
韩炽坐直身子,脸色冷凝,素来在韩远案面前呆愣又漂亮的眸子,此时在看人时,一反常态的散发出无尽的威慑力。
眸子里蓄着经年的山泉水, 自山高天远处流下来,看似平淡无波却露着凛凛寒意。
仿佛换了个人, 此时是那个开庭时所向披靡的韩律,眼神似刀锋般凌厉,所触及之处都会被割伤。
韩炽敛了视线,忽然开口:“你很了解我。”
虽是在问韩覃,可他也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笃定韩覃知道他,这也说明当年连韩家父母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时,韩覃就已经开始打探韩远案的消息了。
所以才会认识他。
——韩远案的猜想没错。
韩覃没搭他的话,而是反问:“韩氏的董事会,你来不太合适吧?”
“是么?”韩炽抬手,身旁的人不知从哪儿变出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上。
韩炽拿在手里慢悠悠的翻着,随后撩了眼皮看了眼韩覃,没有跟他废话,而是把文件转了个头,淡淡的道出一个出人意料的事实:
“韩远案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转到韩炽名下,另外,瞿小意的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并转入韩炽名下。”
“看看,说的清楚吗?”韩炽强调,“韩炽是谁?”
“……”
“是我。”他自问自答。
虽然韩炽跟韩远案的关系很少有人知道,但韩炽此人,在桓城名声大噪到家喻户晓。
在场的人就算不认识面前这个人,却也识得这个名字。
韩覃把那份文件挪到自己跟前,翻了几页,发现公证竟然是五年前!!
“……这是未雨绸缪?”韩覃冷笑,脸色骤然阴沉下来,败絮其内的模样已经裂了缝,就差破壳而出了。
韩炽不置可否。
事实上,这份公证也给了韩炽很大的意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韩远案竟然这么早就将韩氏的如此多股份转到了他名下。
更加令他意外的是,韩远案的用意并非是未雨绸缪,而是单纯的想把这些送给韩炽,并且毫无缘故。
——“我不需要这些东西,那时候没想过要继承家业,要这些东西没用,给你刚好傍傍身,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尽我所能,我有的就给你。”
这句话不断在韩炽脑子里盘旋,他甚至清楚的记得韩远案说这话时的盈盈笑意。
能让韩炽触动的不是这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韩远案一声不吭的付出,韩远案其实很贫嘴,但他做的却比说的多得多。
韩炽不善言辞,喜欢怼他,韩远案也从不在意,只自顾自的做着对韩炽有利的事。
韩炽垂眼,他个子高,主位坐的比谁都自在,一座冰山在首位,论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会议室的气氛凝重起来,韩炽不是陌生的名字,但对于韩氏集团来说却是一个毫无关联的人。
即便韩覃坐不到董事长的位置,也不当由一个看起来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来坐。
更何况,目前韩炽对于董事会来说,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来历不明。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会手握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刚好在韩鸣之下,又与韩覃持平。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良久,空气仿佛凝滞的会议室才传出一道声音:“韩律掺和到韩氏的事儿里……怕是有点不妥吧?”
说话的人是坐在韩覃对面的人,他戴着一副眼镜,长得就是一副精打细算的模样,韩炽都不乐意分给他一个眼神,所以也没搭理他。
韩炽自己身体都还没好全,来这里完全是秉着他对韩远案的深切爱意、淳淳情意才来处理这样的事。
但对于张齐这样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搭理,听见他说话就有一股无名的火直往上窜,弄得他胃病都要犯了。
韩炽不动声色呼吸了一个来回,朝韩覃看去:“说说你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吧,哪儿来的?”
被问的人却没做声,此时韩覃好像才明白,他被人耍了。
还是一个女人。
“瞿小意。”韩覃吐出这个名字,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怎么说服她的。”
他的确很好奇这件事,这样短的时间内,竟然能让瞿小意放弃韩鸣,并毫不犹豫十分迅速的将股份转到韩炽名下,这令他十分好奇。
可韩炽只是浅笑了下:“这不得问问你么?”
韩覃定定地看着他。
两人的对话仿佛加了密,董事会的人几乎不能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也看出了韩覃和这位韩律有些渊源,不是很对付。
与此同时,医院重症的隔间,瞿小意与韩鸣面面相觑,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韩远案。
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翘着长腿,饶有兴致的观察面前的两人对峙。
说起来,这是一个非常巧合和突然的事。
按照医院的说法,韩鸣是出了重症的,如今住在隔间只是应了韩炽的要求,所以瞿小意也可以随时来看他。
可理论上,韩鸣目前的情况应该是躺在床上无法动弹,更是意识不清醒没能醒过来。
今早瞿小意回去做了饭,顺便给韩远案带了一些,可就是这么巧,进隔间的时候,刚好听见韩远案在跟人说话。
她先是吓了一跳,脑子已经掠过了韩远案在密谋什么对韩鸣不好的事情的想法,可下一秒,她就听到了韩鸣的声音。
随即就是席卷整个人的喜悦,铺天盖地的庆幸快要将她淹没,拎着保温桶的手都有些发抖。
她没听错,是韩鸣的声音。
不过还没等她的喜悦到底心底,很快又起了疑心,她听见的那声音没有一点虚弱,跟没受伤前没有任何区别。
瞿小意站在门外顿了顿,只当是韩鸣忍着伤痛在说话,但还是刻意将高跟鞋踩出了声音,并且敲了敲门。
病房一下子安静下来,过了没多久,韩远案出来开了门。
看到瞿小意的模样,他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侧过身让出位置,且眼神带着些微的嘲弄看着穿上躺着的人。
韩远案看见了瞿小意脸上的“你们合起伙来骗我”的神色,状似无事发生,然后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
瞿小意站站在床尾克制着呼吸,好半晌才抬步走到韩鸣的床头边,把保温桶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动作不轻不重。
但在安静的病房里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沉闷的声音重重的砸在人心里,韩鸣内心一震,有种不祥的预感。
瞿小意垂眼站着,片刻后才出声:“别装了。”
“……”
“好玩吗?”
“……”
床上的人没做声,主要是不知道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韩鸣如梦似幻,似乎不敢相信就这样被瞿小意发现了。
人没说话,瞿小意也不再强迫,离开床边到床尾,正要转身离开,忽然韩远案说话了。
“行了起来吧,你暴露了。”
瞿小意又顿住了脚步。
韩鸣:“……”
虽然他可能意识到事情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但韩远案这句话算是彻底把他一棒子打死了。
韩鸣睁开眼,坐起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脸上也的确带着病态证明他在病中。
但这一切,瞿小意都不相信。
从韩鸣睁眼到安然无恙的坐起来,瞿小意全程都是冷眼旁观,病房里除了床上发出的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她不说话,韩鸣也不知道说什么。
当时跟韩远案商量这件事的时候,瞿小意正跟他闹离婚,他以为瞿小意不会在意,所以没跟她说。
此时面对瞿小意,韩鸣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这模样落到韩远案眼里,就是一个支支吾吾的状态,想说又像没张嘴一样。
看着都糟心。
其实瞿小意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听见有人说话,她也就下意识停了脚步。
可她以为韩鸣会说些什么的,她以为韩鸣会说什么解释一下。
片刻后,一直没听到人说话,她拉起一抹不太明显的苦笑。
是她忘记了,她对于韩鸣来说什么都不是,韩鸣根本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臆想,也不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想明白后,忽然又觉得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瞿小意吸了口气,掩去眸子里失落和低沉的情绪,随口说:
“好了就行,你们聊,我还有事。”
“诶——等等!”
韩鸣掀了被子就下床,嘴里喊出来的话都是嘴快过脑子说了出来,话说出口后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行为。
听到他的声音,瞿小意顿了一下,回身看他,静静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不可否认,她还是抱有期待的。
可那句让她等等是见瞿小意要走,迫于情况紧急,韩鸣下意识才说出来的话,这会儿哪有什么正经话说。
忽然,眼神一转,韩鸣瞥了眼韩远案,发现他隐约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计从心起。
“是他跟我一起策划的。”韩鸣指了指韩远案,毫不犹豫把锅扣到韩远案的背上。
韩远案:“……?”
“我没叫你瞒人。”
韩远案一点都不给他打掩护,这么大人了,比他还大十多岁,怎么好意思让小辈给打掩护的。
真好意思。
瞿小意一直低垂着眉眼,沉默片刻后,说:“不用跟我解释,应该跟我没关系。”
韩鸣:“……”
韩远案:“……”
这话听得韩远案额角抽筋,这样的话术他简直是太耳熟了,韩炽最爱口是心非说这样的话了。
但瞿小意不是韩炽,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韩鸣也不是他韩远案,能一眼就看出对方的心思。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韩鸣没嘴。
这才是韩远案看戏的重点,他很想知道韩鸣面对这样的情况会说些什么。
“算了,我先走了。”瞿小意又要转身就走。
韩鸣又上前几步,一把拉住瞿小意的小臂,脚步略显急切。
“小意你别生气。”
韩远案挑了挑眉,将视线投向瞿小意,果然看见她僵了一瞬,随即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眶霎时就红透了。
她眨了眨眼,就这样背对着韩鸣,没回话也没再要走。
“小意,”韩鸣干咽了几下,莫名有些紧张,“我不是故意瞒你。”
“……”
“小意……”
似乎知道他再说不出什么话,瞿小意眨眨眼,看向韩远案,冷静问:“瞒我什么了?”
韩远案耸耸肩,示意她自己问韩鸣,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可瞿小意就是不转身,也不看韩鸣,更是不问话。
韩鸣顿了顿,松了瞿小意的手臂,解释:“我知道你在跟韩覃联系,担心你被他威胁,所以才策划了……”
“但我没想到会出意外。”
“什么是意外?”
“你失踪了几天,”韩鸣说,“还有我在派出所去接你,发现你……”
“很多都是意外……”
瞿小意长叹了一声,她知道韩鸣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见她这样狼狈、游离,似人非鬼的模样很意外。
她没解释那些事,只是说:“我早说要离婚了。”
“早点离婚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韩鸣没想到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瞿小意还是想着要离婚。
他又开口解释:“不是,不是离婚的问题。”
“我哥的事情跟你没关系,跟我也没关系,三年前的事是我没跟你说,你不用……为了我妥协。”
顿时,瞿小意瞪大了眼睛,茅塞顿开一般,胸腔忽然升起来一股怒意,她压低声音质问:“你一直知道是为什么?”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离婚?!”
眼看人要生气,韩鸣又朝韩远案看去,似求助一般,后者非常不讲道德的移开了目光,无视了他的视线,并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叹气。
“好玩吗?”
“一直耍着我好玩吗?”
“看我痴心妄想奋不顾身你很享受吗?”
瞿小意连着诘问了好些话,皱着眉,语气却十分平静,平静的不正常。
一字一句都像尖刀剜心,韩鸣解释:“不是,这些我最初都、我都不知道,是韩远案说的!”
他声音带着几分焦急,是瞿小意从来没见过的韩鸣。
音色还是和往常一样的醇厚沉稳,更加衬得他的断句语无伦次起来。
闻言,瞿小意怔了一下,扭头询问韩远案,后者只是眨了下眼,几秒后善心大发肯定了这句话。
见韩远案给自己作了证,韩鸣觉得自己都松了口气。
至少让他不要再多一条罪行——即使他猜测自己已经是一个将死的罪犯。
瞿小意沉默一会儿,问韩远案:“车祸也是你们策划的?”
“不是。”
韩远案否认:“这的确是意外。”
“那……”瞿小意肉眼可见的急切起来,看起来有些担心,如果车祸是真的,那韩鸣的伤呢?
“那、那他的伤?”
“假的。”韩远案直说。
“可那么多血——”
“也是假的。”
“……”
韩鸣:“……”
瞿小意呼吸急促起来,好像气的不轻,但又想到韩鸣没有跟自己汇报的必要,又不免觉得落寞。
“不是这样,我还是受伤了!”韩鸣终于嘴乖了一回,他从韩远案的话里找到了漏洞,“我真的受伤了!”
他郑重其事且一本正经的阐述。
韩远案点头:“噢,受伤了,脑震荡。”
“还没有我家小池伤的重。”他补充。
“当时小池都晕过去了,也受了点儿脑震荡的伤,今天早上还头晕恶心呢。”
韩鸣:“……”
事情没发生到自己身上,韩远案就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抽空还不忘拱火。
今早韩炽头晕恶心,纯粹是低血糖和长期低血压干扰,况且还在吃药,所以早起难免难受。
瞿小意被他们一人一句烦的不行,根本不想再听他们说话,开口:“行了,不用说了。”
“小意,我——”
“你为什么要跟我解释?”瞿小意忽然抬眼,步步紧逼,“有什么必要吗?挽留我?”
“……”
韩鸣也不知道为什么,嘴唇嗫嚅半天,也只说了一句:“小意你别生气。”
“我哪儿来的资格生气,以什么身份?”瞿小意反讽,“即将不存在的韩太太的身份吗?”
“为什么会不存在,我们不会离婚。”韩鸣皱眉,显出几分不虞,“不是都解释了,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说,为什么还要离婚。”
瞿小意深吸一口气,她从没觉得韩鸣的话可以这样多过。
她还没开口,一旁的韩远案又不咸不淡的插了句嘴:“我家小池已经接了案子。”
“小池在法庭上可是所向披靡。”
“你为什么会有信心不离婚。”
韩鸣:“……”
他恨得的再把韩远案送出去一次。
韩鸣怒不可遏,朝韩远案看去,可视线在中途定住了,忽然说:“你还是管管你家的人吧。”
“……”
韩远案蹙眉,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瞧见韩炽站在门口,气质冷然,脸上写着“我很不高兴”几个大字。
他起身走到门外,拉着韩炽进来,将门关上,温声问:“怎么了?回来怎么不让我去接你?”
韩炽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我看你看戏看的很开心。”
“不想打扰到你的兴致。”
没被冤枉的韩远案:“……”
被称是唱戏的韩鸣:“……”
韩炽蹙着眉,很认真的跟韩远案说:“你真的很过分!”
“……怎么了?”
他抬高了一些声音,十分生气的样子:“你忽悠我去参加董事会,自己留下来看戏?!”
韩远案忍住笑,没想到他的当着人面就把话说出来了,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哄他:“嘘,下次带你一起,这次原谅我,行不行?”
韩炽瞪着眼睛,被捂着嘴没说话,韩远案就当他答应了。
韩鸣夫妇:“……”
被这样一打岔,刚才的事儿倒是给混了过去,韩远案拉着他坐下,不知从哪儿拿了个保温杯,拧开给韩炽倒了一杯。
“喝一点,糖盐水。”
“难喝。”韩炽吐槽了一句,然后就着他的手抿了一小口。
韩炽胃口小,早上也没吃多少,这个点也要吃午饭了,怕自己撑不住,这才顺从的听韩远案的话。
这会儿已经开始脸色泛白,韩远案还是担心他不舒服,没着急问公司的事,温声提议:“先去吃午饭?回家我做还是就在外面吃。”
“都可以。”韩炽自己捧着水杯小口喝,忽然想起什么,抬眼看另外两人,“你们呢?”
“他们跟我们一起。”
“可以吗?”
韩炽点头:“可以。”
回家让韩远案做也来不及,韩远案也怕错过了饭点,韩炽会胃不舒服,所以还是决定在外面将就一下。
昨天的胃镜报告已经出来了,慢性胃炎,胃粘膜受损有点严重,胃酸分泌过多,需要吃药配合治疗。
原本胃粘膜损伤跟这些年吃药脱不开干系,肠胃差的一塌糊涂,说不定有时候难受了都不知道是药的副作用,还是犯了胃病。
这让韩远案对韩炽的身体更加不敢含糊。
韩远案订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餐厅,口味清淡,韩鸣还穿着病房,瞿小意跟他坐的很远,反观韩远案,恨不得把眼珠子都黏到韩炽身上去。
等上菜的间隙,韩远案才问韩炽公司的事。
“还没散会呢。”韩炽说,“我只是去把事情说了一下。”
“然后你就一个人跑出来了?”韩鸣皱眉,好似对这样的行为十分不满。
他认为在会议中途离开是一个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