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作者:盈灯  录入:10-10

“他这就……学会给灵力附魔了?”
陆准和刘圣羽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睛中看到不加掩饰的震惊。
附魔,如同谢临能让自己的灵力具有火焰的质感,或是通过灵力形成硕大的剑刃,这是一种极具天赋的净魂师在长时间的修炼后才能掌握的技能。
附魔分为具象类,精神类和元素类,而元素类最难练成,几乎上百年才能有一人习得具有元素形态的灵力附魔。
通常情况下,能够掌握一种形态的附魔就已经非常不易——新生代里除了谢临之外,除了总是进行秘密修行的上官嘉卉,只有沈笑莹的长鞭具象修炼的勉强能看,其他人都还在摸索的路上。
然而齐沅就这么,像是在战斗中忽然无师自通一般,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学会了最难、最罕见的元素附魔……虽然只是初具雏形,也仍然足够让人感到恐惧。
“这是……什么水平的天赋?”刘圣羽颤颤巍巍看了陆准一眼。
“谢临据说是万年一遇,齐沅……恐怕也差不了多少。”陆准咽了口口水,声音有点发虚。
他们不约而同朝齐沅和谢临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原本他们心底对于齐沅和谢临之间如此和谐的相处模式还是感到有些诧异的,现在想来,这两个怪物在一起组队,可真是绝配。
“呼……”
齐沅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刚才他聚精会神之下,成功通过灵力束缚了巨灵像的行动,只是觉得挺开心,并不清楚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练成了什么不得了的技能,正拖着疲惫的步伐缓缓向犹在震撼中的两人身边走,谢临一言不发跟在他身后,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两座巨灵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只要操纵它们倒置,卡在机关里就好。
就在这时,异变横生。
半小时前就躲到远处的雪堆后不见了踪影的左思琪现在竟从玄铁大门深处跑了出来,脸上表情疯癫。她的手上握着一个小小的金属块,应该是从门里的什么地方找来的,走到一动不动的两尊冰冻巨灵身边。
“你们可真厉害啊,把我压根对付不了的大铜像给完全控制住了。”她朝齐沅莞尔一笑,嘴角扯出顽劣的弧度,“但是我不想就这样让你们赢诶,怎么办?”
她捏着的金属块随着她的话闪烁了一下,与此同时,两座巨灵像身上也闪过一道光。
“之前第二具青铜像是被你放出来的?”陆准朝她怒目而视。
“严格来说第一具也是,只是我没料到我打不过它。”左思琪歪了一下脑袋,双马尾晃晃悠悠,“这控制器,我在拿到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信息。这似乎是个小玩具呢。”
“为了赢,你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平时一向吊儿郎当的刘圣羽也皱了眉。
“嘻嘻,因为赢对人家来说是最重要的事情呀。刚才我也想到预言诗真正的含义了哦。可惜以我的灵力,即使拿到了这个控制器,也只能激活它们,却没法完全控制它们倒过来,所以我还是没办法在这里赢过你们。”
“但是我可以不让你们赢!”
左思琪发出诡异的咯咯笑声,手中的小金属块又闪烁了一下,两座巨灵像身上爆发出一阵强光,轰鸣声从它们体内传来,齐沅莹白的,冻结了的灵力外壳跟着发出细小的碎裂声。
“这应该是它们最厉害的一个招数了哦。另外,如果杨恩明还活着,一会儿替我谢谢他。”
“什么意思?”
齐沅几人还没理清她话里蕴含的意思,只见她手中法杖亮起微光,眨眼的功夫,她就和倒挂在高耸龙骨上的杨恩明换了个位置,杨恩明血肉模糊的身体出现在巨灵像腿边,而左思琪则手持法杖倒立在龙骨的弯钩之下,笑嘻嘻看着他们。
她竟是又用置换法术和自己的队友换了位置。
陆准和刘圣羽纷纷对她发出鄙夷的怒骂,然而齐沅却沉默着,嘴唇崩成一条线,紧盯着她。
只见左思琪嘀咕了一句“这个高度应该正好呢”,双腿夹上法杖,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正过来,斜斜飞上了洼地上方的平面,消失不见,只留下最后一句幸灾乐祸的话回荡在风雪中。
“好好享受我留给你们的礼物吧!”
巨灵像发出一阵恼人的咔嚓声,齐沅远远感到自己的部分灵力和自己失去了链接,急忙冲远处还站在巨灵像身前没有反应的两人喊道:“快跑!”
然而陆准和刘圣羽并没有听清他的喊声——随着越来越大的破裂声,整个洼地陷入轰鸣的震颤中,遮盖了其余的全部声音,不少山坡上的雪顺着滚落,白烟自两座巨像上涌出,将整片谷地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烟雾逐渐散去后,两具巨灵像竟是合二为一,变成了一个格外高大雄壮的盔甲战士,它的手臂有之前的两倍粗,手中的盾牌像是能在山间砸出一条沟壑,剑刃也带着凛凛寒光。
它在稀疏的白雾中锁定了还在原地的陆准和刘圣羽,手中长剑以一个比之前快上不知多少倍的速度骤然下砍,在他们的惊惧交加中,裹着呼啸的气流,直指两人首级。
两名年轻的净魂师对这样惊险的危机场面还是缺乏经验,一时之间竟是都双腿发抖没能跑起来,跌跌撞撞一前一后就摔在雪地上,只能带着一丝绝望闭眼等待自己的身躯被利刃一分为二。
即使是谢临也并没有料到巨像在被彻底冻结后还有死而复生的能力,他刚才又有点心事,这一来一回竟然让他也没完全反应过来,想要动用灵力的时候,为时已晚。
然而他们预想中的场面并没有发生。
先前碎冰一般脱落的,固体似的莹白灵力在千钧一发之际顺着原先掉落的轨迹重新升起,化作流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缠上了合体巨灵硕大的身躯。
莹白的光晕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闪烁间,陆准和刘圣羽只听到流风飞雪似的簌簌声,再睁眼时,再次被封住行动的合体巨灵像手中剑刃离他们的眼球不过毫厘。
“走!”
齐沅的厉喝声传入他们的耳朵,声音因为用力而紧绷。
“快走!”
刘圣羽和陆准点点头,各自脸上还存留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利刃带来的心有余悸,事已至此,他们深知凭自己的实力并不足以给这样壮阔的战场添上哪怕半份力,便不再逗留,卯足了劲往远处跑去。
莹白的灵力重新把比之前大了一倍的盔甲战士彻底封锁,雪花纷纷扬扬刮在谷地,巨灵像身上再次隐隐发出嗡鸣,像是并不想屈服于灵力的束缚。
“你们……”
“给我,分开!”
齐沅咬牙从嘴里低低吼出一句话,声音并不多么响,话语间的锋利感却好像一把冰刀刮过心头,谢临从没听过他用这种近乎狂妄的语气说话,一时之间竟是愣在原地,看到齐沅银白的发丝脱离了发饰的束缚,飘散在风雪间,沾了雪的面庞漂亮的不似凡人。
他眼眸中的浅琥珀色随着咬牙切齿的四个字骤然加深,转为浓烈的澄金。
明明是极亮的,极其艳丽的澄金色,谢临却在其中窥见一丝不要命似的疯狂与狠戾。
他看着齐沅在极限状态下催动灵力,眨眼间又白下去几个度,几乎和雪融为一体却未曾动摇分毫的脸,眼神不再平静,低声吐出两个字,像是气急败坏的责骂,又更像无可奈何的感叹。
“……疯子。”

第81章 幻想乡(19)
齐沅双眸亮起的同时,攀附在那具合二为一的硕大巨灵像上的莹白灵力好像随着主人的话语一同发了狠,覆着薄冰的表面竟是如同扭曲一般闪烁起来,山壁反射出阵阵晃眼的强光,把整片山谷照得亮如白昼。
他白皙的颈侧青筋尽显,薄瘦的手掌朝身前扬起,纤细指尖对准巨灵像的方向,微微使力,分明的掌骨支棱在冷白的手背上,雪花落在上面,看起来一碰就会碎。
然而这样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带给巨灵像翻天覆地的变化——
浓烈的灵力仿若两只无形的大手朝外撕扯,竟是把两座紧密结合的塑像从盔甲战士般的庞然大物状态中一点一点分离开。
起先是头部的剥离,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硕大的巨型铠甲割裂开属于两具巨灵像的肩膀。它们各自的关节,手臂在强大的压迫下并没有损坏,而是被灵力包裹操纵着送到了各自身上,最后腿部也被完全分开,两具巨灵像被裹在灵力中,已然回复到最初的模样。
谢临眼瞳微微颤动,直到被碾碎的冰渣从石像的盔甲缝隙间落下来,掉在雪地里发出窸窣的声响,才恍然意识到两座巨灵像已经再次被齐沅完全控制住了。
那人在魇境里成长进化的速度太快,这一次,他甚至连出手的必要都没有。
齐沅看着巨灵像逐渐安分下来,收回手,身子微微晃了两下,脸上的怒意逐渐消散。他抬手捻去糊住眉眼的雪粒,甚至有功夫回头对谢临露出一个微弱的笑。
谢临眼神凉凉扫过他苍白的脸,抿着嘴冷哼一声。他不知道齐沅现在身体状况究竟如何,但光从那鬼一样的脸色和摇摇欲坠的身形就能知道一定算不上太好。
如此不计后果的爆发,当真是为了破魇不要命。
他唇角紧绷,恶狠狠发话:“拿了线索,回去休息,快点。”
“都听你的,我的好队友。”
战胜了强敌,齐沅心情还算不错,他抵住绒毛斗篷下有些僵硬的胃腹按了按,深吸一口气,试图通过冰雪进一步麻痹隐隐的痛意,却被雪粒呛的咳了起来,于是只好狼狈地转过身去,不再看谢临。
他捏了捏喉结,轻轻挥手,两具被分开的巨灵像此时已经能够在灵力控制下顺应自己的意识活动,乍看之下硕大又笨重的铜像非常轻松地被他用灵力倒立过来,莹白的光芒浮于其表面,照亮昏暗的谷底。巨灵像头上扁平的盔甲被一左一右镶入两个黑色的凹槽。
齐沅的神经在听到“咯哒”一声象征着巨灵归位的响动后逐渐紧绷,不禁回想起破解第一句预言诗时从地面突起,顶穿洞穴,升至云雾中的巨石。
然而这次并没有发生这样的事——巨灵像被倒放后,不远处的玄铁大门随即传来震动和轰鸣,隐约有亮光从里面冒出来。
雪山中仅存的两名净魂师对视一眼。
“看来在里面。一起去吗?”齐沅问。
他摸了一把后脑勺,把坠到脑后的发饰老老实实戴回头顶,但仍然有很多调皮的发丝沾了雪花,顺着风向飘到脸上。
谢临:“……”
开什么玩笑,上次自己就是没在白天和齐沅一起去找第一缕光,回来以后那人就和蔫了的小白花似的,状态肉眼可见变得差了起来,这次他说什么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他沉默着,回给齐沅一个“你在说废话吗”的眼神,越过还在和头发做斗争的后者,往大门里走,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不经意抬手帮他拂去耳后的雪。
虽然谢临的灵力是暖的,他的手却一向冷冰冰,齐沅摸着耳边尚未消散的,冰块一样的触感,无奈笑了笑,回头漠然看了一眼倒在雪地上,已经变成破娃娃的杨恩明,跟在闹别扭似的某人身后走进了陷在山中的玄黑色大门。
门里很开阔,顶部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尽头,周围的地面和墙面都用了专门的青色石砖,火焰似的壁灯悬挂在墙体上带来幽幽荧光。
齐沅一眼看到门内的最深处有两个极高的台面,上方有两对微微凹陷的印记,心下了然这应当是巨灵像先前所在的位置,只是被拿到控制器却没有正当操作的左思琪引出了门,开始发狂。
那女人比他预想的还要不讲道理。
齐沅想到她,再次皱了眉,他不喜欢那种自己得不到就宁愿毁掉的心态,何况他们之间的这种阵营对抗只是个幌子,并没有实际的意义。左思琪也是聪慧的人,未必想不到这一点,却仍然站在他们的对立面,甚至屡次加害他们,其心可诛。
两个高台的背后是座缓慢升起的小塔,大概一节手臂那么长,塔面发出的金光似乎能穿透整个大厅,塔的中央正是一块让齐沅感到眼熟的半透明固体。
“又是这个?”齐沅伸手想拿过它,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响。
“之前那块呢?”谢临似乎终于被勾起一点兴趣,走到齐沅身边微微倾身。
“在这。”齐沅停止动作,伸手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在第一句预言诗所在地得到的那个小固体,对比小塔上的那块来回观察,发现它们的弧度一致,只是朝向不同,却都只是浅浅的扇形,无法拼成完整的圆形。
“不完整。”谢临扫了一眼就重新抬起身子,“还要继续找。”
“咳咳……没事,这才两句诗。”齐沅清了清嗓子开口,室内的温度不比外面暖和多少,却没了迷人眼的风雪,他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不断抽动的胃腹和滞闷的胸口,头脑也昏沉起来,顿时心觉不妙。
“这里还是太冷了。”他瑟缩着身子重新去够塔上的那块固体,嘴里呼出的白雾映着塔顶微黄的光晕遮在脸上,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没有之前那样惨白,“拿上它我们就回去。”
谢临颔首,越过空气中被照亮的细小冰晶,看着他尖细的指尖缓缓贴上那块小小的固体。
地面蓦地发出颤动。
熟悉的黑雾从四处涌来,包裹了两人的身影,齐沅握住第二块半透明固体的瞬间,再次听到熟悉的三个字。
“读取中……”
信号中断一样的沙沙声向耳鼓膜袭来,他本就头疼,被这样一吵又带出一阵眩晕,差点没站住,踉跄几步,恍惚间又听到几个字。
“读取……成功。”
沈乐臻的脸再次浮现在眼前。
他仍然坐在病床上打着吊针,外貌和在魇境里没什么变化,只是憔悴不少,脸颊上的婴儿肥都消失了一些,圆溜溜的大眼睛半睁着,头发凌乱,神情有些迷茫。
“我听到护士姐姐趁我睡着的时候聊天,说我的那个时间可能会提前。”
“但是幻想乡更新的越来越慢了。”他说,“这样下去……我可能就要等不到结局了。”
“我好难过啊。”男孩童真的声音显出几分低沉,嘴角直向下坠,“最后的最后,各个阵营间究竟会变成什么样,我再也没机会看到了。”
他的神情一点也不像个有智力缺陷的孩子,甚至有些过于深沉了。
“但是……”他朝身前空无一人的地方笑了笑,兀自发问:“爸爸妈妈应该不会太难过,姐姐也不会难过的,对吧?”
沈乐臻忽然往床上倒去。
他原先身子所在的位置遮住了床头柜,随着他的后仰,床头柜上摆放的日历就那么显露出来。
2033年11月30日。
是将近两年前。
“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他缓慢地眨眼,失神地望向天花板。
“死,亡,究,竟……”
“是……是……是……什……么……么……么?”
电波声在他的最后一句话响起之时猛然加剧,沈乐臻病床上的身子变得模糊起来,黑色小方块从他扎了针的胳膊上开始往身上涌,密密麻麻地翻滚着,把他包裹又将他撕裂,病房逐渐在齐沅的视线里缩成一个很小的点。
而后转为一片漆黑。
黑暗中,齐沅先是听到地动山摇般的崩裂声,过了一会儿,耳朵里的沙沙声逐渐减弱,眼前的事物终于逐渐浮现,他却没有立刻看清的能力。
第二次反馈无疑让他本就是强弩之末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有点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又像点燃引线的第一束火星,让他先前辛苦隐忍的压抑都作了废,他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不受控制地坐倒在地,手指抠着冰冷的地面不断抽搐。
太痛了。
头疼胸口疼胃疼,哪里都疼,四肢传来的触感又很凉,他有点郁闷,明明霜雪此前还是他镇痛的良药,也是他封印巨灵的好帮手,此刻他看着飘到鼻尖的雪花,却只觉得浑身发抖,连牙关都打颤。
——雪花?
齐沅终于意识到不对,迷迷糊糊抬起头,在逐渐清晰的视线里,看见自己所处的空间已然坍塌至原先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正处在离之前的黑铁大门很近的位置,近到他能看见把大门完全堵死的石块间滚落的雪粒。
原来真的和自己料想的一样,雪崩了。
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回头,身后的空间被碎石块完全覆盖,只有几平米的空间,谢临正垂眸站在自己身边,额间竟然也有一点冷汗。
“我也看到了,反馈。”他抿了抿唇,眉头紧紧拧着,往近在咫尺的门口看了一眼,声音罕见的流露出一点懊恼:“没来得及……抱歉。”
没来得及把你带出去。
齐沅撑着膝盖站起来,缓慢地眨眼,这才发现原来这一方能够活动身子的空间也是谢临制造出来的,灵力形成的保护罩正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大块的碎石参杂少许积雪落在顶部,仿佛下一秒就会穿过透明的灵力落下来,把他们两人砸成肉泥。
谢临的灵力之强是毋庸置疑的,会和自己一同接受到反馈一点不奇怪,他能及时清醒过来并在千钧一发之际制造出防御空间已经非常不易,自己又怎么会去责怪他。
再强大的人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么想着,他正扬起嘴角要冲谢临微笑,告诉他他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自己甚至还没从反馈的副作用里回过神,却忽然被胸口的一阵刺痛激得猛然弯下腰。
咸腥的味道直往嗓子眼冒。
完蛋……这次好像有点压不住了。
他颤抖着肩膀,喉结上下滚动,手握成拳死死抵住嘴巴,想把涌上喉间的热流咽下去,但终究没忍住,偏头就吐出一口血。

第82章 幻想乡(20)
在最初那口暗沉发黑的血吐出来之后,齐沅竟然觉得胸口的滞闷感减轻很多,他看着指尖染上的暗红痕迹愣神,余光扫过地上那滩血,在渐起的耳鸣声中,恍然听到谢临焦灼的声音。
“你怎么了?”
“怎么会吐血?”
檀香味自身后传来,和血腥味混在一起,有人轻轻抚上他的背。很奇怪,他清晰的知道自己因为痛疼正在无法控制的颤栗,却隐约觉得背上那只手掌似乎也在发抖。
应该是错觉吧,齐沅想。
谢临自年少时就从事破魇的工作,血腥的场面,或是他人重伤的场景应该都没少看过,又怎么会对于吐血这种事这样紧张呢。
他再次用手抵住嘴唇,扶着一旁的石块缓了几秒,想忍过呕意之后和谢临说点缓解气氛的话,抬头的瞬间,却看到后者脸上几乎称得上手足无措的神情。
他微微一愣,有些失笑,但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刚要张嘴就又有一股热顺着喉咙流往上涌。胸口的滞涩感淡去后,胃腹激起的痛楚淹没了他的神志,他不受控制地弯腰,把自己几乎对折起来,身子顺着冷硬的岩石往下滑,又狼狈地呕出一口血,鲜红的颜色淅淅沥沥喷溅在身旁的石块上。
谢临在齐沅就要软倒在地的时候一把捞住了他,他盯着齐沅唇边还在往下淌的血,顺着他身体倾倒的角度配合着半跪在地上,想让他靠在自己臂弯,但那人却并不安分,还在用最后的一点力气挣扎,硬是把头别过去背对着自己,肩胛骨耸动间,冲着石块的方向又吐出一口血。
石块周围有不少积雪,殷红的血染在上面也就愈发触目惊心,谢临看着大片血迹沿着细雪铺洒的纹路缓缓扩散,最后逐渐冻结的边缘线,有些失神,下意识收紧了搂着齐沅的手,声音有点打飘。
“别吐了……”
他抱着怀中罩在毛绒斗篷里也依旧单薄的人,感受到他低得不太正常的体温,感觉自己的心也一同冻结了。
“齐沅。”
他小声地呼唤,明知道怀里的人根本没有力气回答,却任然徒劳地重复,抖着手把自己的灵力贴着那人的瘦削的脊背传过去,才发现他的灵力异常紊乱,几乎在体内横冲直撞的乱窜。
灵力稳定程度可以说象征着一个人的身体状态,谢临自然也就明白了齐沅现在的状况有多糟,他皱着眉回忆起方才的战斗,齐沅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他并没有观察到他有受过这样严重的内伤,又想到他自从今天上午回到赤红帝国就一直苍白如纸的面色,心下顿时了然。
又是人类阵营,又是他那个义兄。
思及此,谢临眼中闪过浓烈的怒意——并不全是气杨恩明令人不齿的所作所为,也有点气齐沅长达将近一整天的隐瞒。
还气迟迟没能发现齐沅异样的自己。
好像先前他兀自的低语真的起了效果,几分钟后,齐沅逐渐止住颤抖,不再吐血,他完全脱了力,任命似地半靠在谢临怀里,小口小口的喘息,眼睛都快要睁不开。
“让我……歇一下。”他还在断断续续往外流出血丝的唇角因为血色而显出几分艳丽的红,更衬出他脸色的霜白,声音小的几乎要散在雪里,“有点累。”
其实不只是累,更多的还有痛和冷,但是他吐完血之后却莫名觉得轻松,感觉浑身都轻飘飘的仿佛能飞到云端。低温和昏沉的意识似乎也逐渐带走他的痛觉,他纤长的眼睫无力扇动两下,缓缓合拢,像在无尽的暴风雨中精疲力竭,终于找到歇脚处的飞鸟,一旦降落下来就不能再振翅。
“别睡。”
“齐沅,别睡。”
齐沅的灵力过于紊乱,接收谢临灵力的效率很低,谢临担心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便没选择强行让他接纳,只能轻轻去捏他沾了血的手,在他周围燃起一些灿金色的火苗,企图唤回他溃散的意识。
“嗯……”
齐沅轻轻应了一声。
灵力形成的火焰在这个阶段帮不到他太多,深夜的雪山温度格外低,连带着手心都冷得有些僵硬,要是不尽早出去,自己确实很可能这一睡就在这魇境里再也醒不来。
然而在这样空无人烟的寂寥山中,先前的队友都已经被齐沅遣散,雪崩连带着索恩卡山脉半边山体的塌陷,把位于山中空间的他们掩埋在山石和厚重的雪块之下,他们上方背负的是山峦和常年的积雪的全部重量,不仅他们两人光凭自己难以脱身,压根也不可能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他们,把他们救出去。
不过等到天亮,太阳照进雪山,山体表层的积雪会变得蓬松易化,那个时候,谢临应该可以沿着积雪堆积的方向开辟一条脱身的道路,发觉他们迟迟未归的队友们应该也能重新找过来。
只是,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多半撑不到天亮。齐沅费力掀起睫毛,看着谢临近在咫尺担忧的脸,忽然想起对方是个血族,也几乎不具备白天行动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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