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在无限流虐文崩剧情/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by盈灯

作者:盈灯  录入:10-10

“我……我也要参与吗……”小胖子余飞颤巍巍地举起肥手。
“哦,很不幸,是的,尊贵的余先生。我们的人手有限,必须每个人都参与呢,您是不是感到很惊喜,很激动?”上官狄一把按下他的手,皮笑肉不笑。
小胖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我有个问题,齐沅。”宋以辞在一旁沉默久,手指抵在镜框边缘。
“嗯?”
“谢临也提到,这个怪物发出的油滴也是不规律、没有预兆的,那我们要如何才能避免不和忽然而至的油滴接触,导致被袭击呢?”
“关于这个……”齐沅垂下眼睫,纤白指节抵上下巴。
“有了!”

第158章 柏珩山(21)
“齐沅……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刘圣羽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后厨里侧的齐沅。
“其实成为服务生以来,我还没有用过这能力呢。”和周围人震惊的神色截然不同的,齐沅一如往常面带微笑,他右手五指张开,手掌向上举在胸前,左手则侧伸在靠近后厨冷柜的地方,脚边还放着一瓶被倒干净的巴适消毒液。
声音听上去甚至有点开心。
“第一次尝试操纵血液,感觉还挺好玩的。”
在齐沅的右手上方,鲜红色的液体和白色透明的液体正在交融,先是太极八卦图一般旋转成首尾相接的一个小球,而后随着旋转速度的加快,两股液体逐渐开始交融,最后形成一个淡红色的小水球悬浮在他手掌心上方,液面边缘时不时出现一阵波动。
“成了。”齐沅勾起唇角,随即偏头对宋以辞道:“可以开冷柜了,谢谢。”
“齐沅,你可真是……敢想敢做。”宋以辞伸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光冲淡他看向那颗小球时眼里的震惊,他愣了几秒后忙不迭帮忙把冷柜的门完全打开,“说实在的,有你这样的想象力和行动力,我都不知道什么样的魇境能拦住你。”
随着柜门打开,几大块新鲜冷冻的猪肉暴露在新鲜空气中。齐沅左手向前抬了抬,很快从猪肉上有一股一股的血雾向他纤白的指尖涌去,猪肉上的血色也越来越淡薄,直到变为比服务员的苍白肤色还要灰白暗沉的一块块。
“这么多量应该够了,等我把它们完全融合好,我们就出发。”齐沅欣赏了一番悬浮在自己左手边的“新鲜”硕大血球,又看了看右手上方的那颗淡红色水球,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乍一看还有点像正在做奇异实验的疯狂科学家。
“通过服务生能够操纵血液的能力,让能够瞬间消除油污的巴适消毒液和大量的血液混合在一起,然后将它们凝聚成一张细密的水雾大网,覆盖在所有人顶,形成一个“保险型天花板”,用于隔断可能的油污与我们的接触……”上官狄倒吸一口凉气,“真是个‘朴实无华’的解决方法呢,呵呵。”
妈的这根本就是变态。
上官狄没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
身为比齐沅和谢临还早一步成为服务生的高阶净魂师,他深知操纵血液并不是一项好学习的能力。由于他们只是通过特殊手段改变了身份,实际精神并没有被魇境影响,要想和以魇境里的邪气为本源的怪物服务生一样,甚至拥有比他们更精细的操纵血液能力——唯有靠自己的精神力硬造。
“他好像已经成功把那两个球融合到一起了……我的老天,变态啊……”上官狄有些麻木地盯着那个齐沅双手之上越滚越大,直径将近一米的淡红色液体球,“谢临,我真有点害怕你对象了。这操作,就算是你也很难做到吧。”
而且那家伙好像还说自己是第一次尝试控制血液……还让不让人活了。
谢临抿着唇,对他的话不置可否,未聚焦的双眼从始至终却一直紧紧盯着齐沅手上的动作,好像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的人或事。
“总算好了。”又过去几分钟,齐沅终于揉着有些发酸的胳膊站直了身子,带领一众净魂师缓步走到后厨通往餐厅的门前。
“让我们开始吧。”
一小时后。
404客房。
“我真的要累死了!”刘圣羽一下躺倒在床上,把手中的纸张递给齐沅,“总算从那个黑不拉几的餐厅出来了!说实话听,那怪物在自己看不到的头顶上反复念那几句奇奇怪怪的诗真的很惊悚……”
“本天才还是第一次尝试打着手电写字呢,很新奇的体验。”上官狄朝齐沅递出自己那张写着花体字的纸,“我跟着它的移动记了好长一段,直到它消失在我能赶去的范围,很不错吧?”
“虽然我们似乎都摘抄到了一些相同的部分,但是综合来看也都有一些单独记录到的部分。”宋以辞从齐沅手中拿过几张纸,匆匆扫了几眼后朝他点点头:“应该能行,交给我整合就好。你刚才应该消耗了不少精神力,休息一下。”
“谢谢。”齐沅朝他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也没逞强,靠着房里另一张床上阖上眼。
谢临紧跟在他身后,经过宋以辞的时候随意将纸放到他手边,目不斜视地坐到齐沅一旁的床沿。
“咦,谢临怎么就记了这么一点。”宋以辞有些意外地小声嘀咕。
字也有点歪歪斜斜的,他以前是这样的字吗?
奇怪归奇怪,但宋以辞并不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便也没多过问,伏在卧室内一如既往摆在油画正下方的书桌边着手开始整合纸张。
“说起来,你刚才提到的那位女净魂师有说她叫什么名字吗?”宋以辞整合记录的期间,上官狄靠着墙朝谢临发问。
“没有。她失去的记忆包括她的名字。”
“那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谢临的眼神黯了黯,有些闪躲。
“没注意。”他说。
“也就你这种死心眼才能完全不注意一位女士的样貌吧。”上官狄吹了声口哨,“毕竟我们的谢先生早已心有所属,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是不是?这可太甜蜜了。”
“你找死。”
“好了,先不说那些。以辞已经把你们每个人记录的部分通过辨识同样的词头词尾摘抄到一起了,来看。”齐沅及时打断好像又要斗起嘴来的两人,把宋以辞刚刚写完的纸张朝他们挥了挥,漂亮的正楷字体在上面清晰可见。
于是几个脑袋乖乖凑了上来。
上花轿,向山走,鞋儿踏进入山口,
入山后,向上攀,挽起衣物路更宽,
走山路,不看人,看见自己脚更疼,
遇野兽,不要慌,簪子在手心稳当,
继续走,到一半,拿出帕儿擦擦汗,
加高度,迷了路,点燃火柴知去处,
穿花丛,真好看,芬芳入鼻味淡淡,
快登顶,提个醒,整理仪容背绷紧,
坐山头,举起手,从此再也没能走。
“这说的是啥?爬山打油诗?”刘圣羽挠了挠头,很无辜:“哎呀齐沅你知道的,这种文绉绉的东西是我的盲区,爱莫能助啊。”
“我,我也看不懂……”余飞从餐厅回来后就显得惊魂未定,一直在抽泣,但鉴于他在极大的恐惧之下依旧完整地摘抄下了自己听到的内容——虽然他记录的纸张上面的字迹凌乱到难以辨认,即使是上官狄此刻也没有再对他冷嘲热讽。
“我没看错的话,这段诗里的每一句话都有出现一个我们在各个楼层找到的女性婚嫁物品。”宋以辞沉吟到。
“怎么说?”上官狄挑了挑眼角。
“第一句的鞋儿指的是那双绣鞋,第二句提到了衣物,指的也许是婚服。”
“对哦!那第四句是簪子,第五句是手帕,第六句是火柴盒……”刘圣羽好像发现了新大陆,眼睛里闪着“我怎么这么聪明”的金光,很快却又泄了气:“可是剩下的第三句,以及第七句到第九句都没有对应啊?”
“想想我们还找到过什么。”齐沅说道。
“铜镜,香囊,梳子。还剩这三种没对应上。”宋以辞在纸上写了几笔,很快补充。
齐沅又盯着后几句诗看了一会儿:“我想,芬芳入鼻这句话说的应该是香囊吧,只有它会发出味道。”
“那么整理仪容是镜子还是梳子?感觉都能说的通。”
“铜镜应该对应第二句——只有镜子才能看见自己。”
“那么整理仪容所在的第八句对应的就是梳子了。”宋以辞推了推眼镜,显出几分困惑,“可是这样的对应能够表示什么呢?”
“你们的讨论很精准,但别忘了,最后一句———‘坐山头,举起手,从此再也没能走’。这句话我们还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物品。”上官狄忽然出声。
“让我们理一理思路。”齐沅在纸上的诗句旁由上至下写出1至9的编号,又依次写上了每句诗所代表的物品,编号9的旁边赫然是一片空白。“我们所在的这个酒店和这段诗一样,也是9层。如此看来,最后一句诗所代表的东西还尚未出现。”
刚才控制血液铺开在整个餐厅对齐沅来说却是消耗不小,这会儿又强撑着精神说了不少话,他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说完话后白着脸咳了好一阵才停。
谢临明显听不得齐沅显出一点儿难受的声音,被他咳得直皱眉,又不愿打断他的思路,只能默默伸出手顺着他的脊骨轻抚,没有说话。
“而且我们发现这些物品的楼层和诗句代表的物品的序列号不同——比如我们刚才在4楼餐厅找到的手帕,但是在这段诗里,手帕出现在第五句,而不是第四句。”宋以辞皱了皱眉,“信息有些混乱。”
“我想也许——”历史重演般,正在齐沅准备说出推测之时,刺耳的电话铃声再次响彻整个房间。
“希望是笑莹姐他们。”齐沅伸手将听筒拿起。
“齐沅在吗?刚才这个……破布娃娃忽然说话了!”冉瑭喘着气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呜哩哇啦用极快的语速说道:“它说得神神叨叨的,吓了我们一大跳!笑莹姐让我赶快去前台打电话给你,我就来了,从202一直打到404,谢天谢地还好你们接了!它说……”
“是我,冉瑭,别着急。”齐沅轻咳几声,隔空安抚小啾啾,“你说慢一点,我在这边摘抄下来。”
“哦哦,它说……一转一舍褪浮华,九转九登记平安。”齐沅按下免提的同时,冉瑭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又念了一遍,“我也前不清楚这是什么意思,这个破娃娃凉飕飕地说了几遍这个句子就再也不看说话了。我感觉前面半句像是出家一样,后面半句像是在通过什么形式来记住,铭记平安的日子?”
“一转一舍褪浮华,九转九登记平安……”齐沅喃喃。
“什么?登记平安?什么玩意这是?”刘圣羽的脑袋凑上前来,眼里满是困惑不解。
“不是登记平安,是九转九登,记平……”齐沅好笑地指出他混乱的空耳,余光扫过墙上那副熟悉的油画,浅褐色眼瞳顿时颤了颤,嘴角的微笑被拉成一条平直的线。
“怎么了,齐沅?”刘圣羽眨眨眼睛。
“恐怕……刚才连我也搞错了。”齐沅敛了笑容,伸出手指轻轻拭去那幅画中心的灰尘。
油画框明显没有被任何前来光临的服务生在清洁的时候照顾到,框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压着画布的薄薄一层透明塑料板上更甚,全是灰黑色的污垢,他不得不再次拿出一瓶巴适清洁液往上面喷了几下,用抹布才擦洗干净。
围着木桌共进晚餐的人们青白的脸上或诧异,或惊恐,或愤怒的神情随着他的擦拭变得愈发清晰,引得余飞一声急促的尖叫,与此同时,画面中他们所在的这间的山村小屋的石壁上,一个用刀刻的歪七扭八的灰黑色文字终于得以完整地露出。
“恐怕刚才我们都搞错了,冉瑭。”齐沅清冷的声线沉了沉,“那句诗里写的不是铭记的记。”
“是祭祀的【祭】。”

齐沅深深盯着油画上那深刻的“祭”字没有动。
油画里的一切元素——那壁炉上摆着的烛台和香炉,桌面上摆满五颜六色的水果和琳琅满目的菜肴在这瞬间变得具象化。
恍然间,他好像回到了那个狭小的轿间,被穿上喜气洋洋的红色婚服,穿上绣鞋,贴着鎏金的甲片,在烛火摇曳中被一晃一晃地抬进深黑的山路。
那果然不是一场简单的婚礼。
而是一场无力回头的,以轿内之人为最大也是最后的祭品的,盛大的祭祀。
“这幅画怎么了吗?”刘圣羽凑了上来,“奇怪,最开始我在自己客房内入住的时候,这幅画上还没有这么多人呢,现在一下子都十几个人了。”
“那你恐怕不会想明白被画入这幅画的含义。”上官狄也走过来,看着画中石壁上的字若有所思,视线又扫过画中坐在桌前的人们,叹了口气:“很不幸地,现在和我一同入魇的前辈们已经全部在这上面了。”
能进入这酒店并入住的都已经是所有入魇的净魂师中的佼佼者,然而现在看来,即使是资深高阶净魂师的头衔也不能避免人们在这样的超高危魇境中马失前蹄。
“我们很可能是最后的希望。”宋以辞沉声道。
这一点不那么令人愉快的事实被说开后,屋内的气温仿佛都冷下来几度,所有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灼灼集中在站在电话前的纤瘦黑发青年身上。
如果说他们这一批年轻有为的净魂师是突破这个近乎无解的魇境最后的希望,那么他毫无疑问是风暴中心,最为关键的那个手握希望之光之人。
与此同时,齐沅结束了对整幅油画的细致观察,终于浅声开口:“原来客房内的座机才是最大的障眼法。”
他并没有在意先前的讨论,说出什么稳定军心的言论,也没有做出一些会成功破魇的保证,只是平静地陈述自己的发现,“油画中,长桌上一字排开坐着的这些人,他们的表情虽然呈现出不同程度的惊恐,但是视线却是朝着一处汇聚的。”
“这么一看还真是,而且似乎他们是在……盯着油画之外的客房?”刘圣羽说着,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忍不住抱住脑袋:“我的老天,这也太诡异了!”
上官狄的视线随着油画缓缓移动至床头桌:“如果本天才没看错的话……他们看着的是——”
“座机电话。”宋以辞和他异口同声做出判断。
“没错。”齐沅轻轻端起电话的底座,将它放在桌子的另一侧。
原先摆放着座机电话的地方,也是油画中墙壁上那个“祭”字正对着的桌面上,一个浅浅的置物凹槽赫然出现。
上面印着一朵绽放的花。
“老朋友,是不是?”上官狄手指拂过那朵花浅淡的纹路,无声笑了笑:“在梳子上本天才没把你认出来可是丢了不小的人,现在我可不会再认错了。”
这一阶段“谜题”的解法已经很清晰了。
齐沅的视线在宋以辞整合诗句的那张纸上逗留。只要找出最后的,代表酒店第九层也是代表那段诗的最后一行的物品,破魇进程就能进入下一阶段。
“不好意思,你们在说什么?”冉瑭犹豫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感觉我有点没跟上。”
“我们当面说吧。冉瑭,笑莹姐和陆准他们在哪?”齐沅这才意识到他们把小啾啾落下了有一会儿,“我想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汇聚所有人的力量才行。”
“他们啊……他们马上来和我集合。”冉瑭的语气忽然变得吞吞吐吐,“你,你不用在意的。”
“那他们现在在哪里?”齐沅微微皱眉,立刻对他的语气产生怀疑。冉瑭一直不是很能瞒得住事的人,一旦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就要打起十分警惕。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不语。
“怎么回事?”齐沅握着听筒,视线无意识在油画上扫过,却忽然眼睫颤动,胸口一阵发凉。
不过眨眼的功夫,油画中的长桌上又多了一个人。
是一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女性,她的眼睛睁得很大,上面似乎有快要爆开的红血丝,五官因为恐惧而扭曲在一起。
是赵诗钰。
齐沅心头警铃大作:“冉瑭你实话和我说,笑莹姐他们究竟怎么了?”
“呜,对不起齐沅……”对话那头,冉瑭开始隐隐的抽泣,“我离开的时候答应了笑莹姐,如果他们没能回来找我,我绝不能告诉你,会耽误你……”
“留在前台等消息。”
没有再多逼问,齐沅最后看了一眼油画上赵诗钰惊恐万状的脸,转身拍拍谢临的手臂,又朝上官狄招手:“我们走员工电梯去五楼。以辞,你们几个还是住客,也先留在这里等我们。”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谢临处变不惊,紧跟在他身后。
“为什么是五楼?”上官狄挑眉,却也还是跟上脚步走出客房。
“笑莹姐之前在电话里提到,赵诗钰在他们行动的时候独自在五楼客房休息。”齐沅匆匆走向幽深走廊中隐匿着的狭小房间:“可以推测,我们结束通话后,他们回去找赵诗钰汇合的途中发生了一些意外。”
“赵诗钰是油画上新出现的那个人?”上官狄看着齐沅利索地划开手指准备将血滴上破旧的木梯子,“已经入画了一个,其余的人岂不是很危险。”
岂止是危险,齐沅在心里叹了口气。
大概是凶多吉少。
如果只是被怪物服务员围攻,按理说以沈笑莹和陆准的实力,加上那解放灵力的一分钟,应该尚有能力应对,不至于致使赵诗钰这么快丧命。
而且,前一天关朦率先出现在油画上,是因为他违反了规则,沾了油污而被那天花板上的怪物吞噬。
而现在,赵诗钰在油画上的出现让他产生一种强烈的预感。
是“它”从餐厅出来了。
“可恶,现在不仅灵力解放的一分钟用完了,连力都使不上……”陆准半躺在地,努力用脚抵着不断被冲撞的门,胳膊上被洞穿的伤口正泊泊往外流,顺着他手中紧握的云纹长棍滴落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怪物的嘶吼声从门外传来。
“笑莹姐,笑莹姐?”陆准伸手晃了晃一旁靠坐在洗手台边垂着头,已经意识不清的女子,但后者显然无法回应他,凌乱发丝间平日里彩光流转的眼眸已然极为暗淡,呼吸微弱,有血挂在她的脖颈侧缘。
两人周围不算大的空间地面上,还堆积着两具怪物服务生破碎的尸体,正从脚部开始化成灰色粉末,飘零至空中直至湮灭。
“到此为止了么……”陆准转头看了一眼位于卫生间最内侧的那堆零碎的骨头和破布,布料上依稀可以辨认出赵诗钰衣服上的花纹,于是他痛苦地闭上了眼。
卫生间的小门根本无法抵挡成群的怪物服务生猛烈的撞击和血刃的穿刺,要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碎裂的木板一块,无论怎么看,自己和沈笑莹都是死到临头。
“陆准,笑莹姐,站远点!”
“呲——哗啦!”
被绝望情绪包裹的瞬间,陆准先是听到熟悉的呼喊,而后是大量液体在身边喷洒而出的声音,恍惚间,他眼前一片潮湿粘连,只听见怪物们此起彼伏的尖锐惨叫,那声音层层叠叠,仿佛实体,好像能撕裂耳膜。
陆准惶惶然下意识捂住耳朵,等到惨叫声逐渐消弭时,他先是感觉周围的地面和自己的衣服都被水浸湿,颤抖着睁开眼后,看见卫生间的小门已经成了两截倒在一边,水龙头和花洒都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切开,强劲的水柱成股地从断口向外喷涌。
门前的怪物们早已不见踪影,只剩地面上一堆又一堆像是在凭空燃烧的灰烬。
两侧的水流渐弱,直至快要消失时,他看到三个高挑的身影逆着光向自己走来。
“还好那玩意已经离开了,要不然谁来也救不了。他俩运气挺好。”
“嗯。不过,用水对付服务员还真是屡试不爽。”
“在本天才看来,这简直是属于害人害己。没有胶鞋和橡胶手套我都不想走过来,要是不小心沾到水可要受罪了。”
“但确实比我们自己动手闹的动静要小不是吗。一点小缺点还是可以接受的,对吧谢临?”
“嗯,省事。”
“好你个面瘫小鬼,你是不是耙耳朵?你以前可不这样的啊,怎么齐沅说什么你都点头?”
“想打架吗。”
“好了好了,赶紧看一下他们的情况吧。”
几番交谈间,为首的那个人匆匆上前,简单探查了一番两个人的身体状况:“我们来的还算及时,笑莹姐这个症状应该是和我在餐厅一样,看到了‘它’而产生了精神恍惚。”
“……齐沅?”眼前的身影逐渐清晰,陆准诧异地瞪着眼睛:“真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齐沅没理他,只是俯身拉过他的手臂查看伤口:“外伤有点严重,但反正能处理,问题不大。”
“齐沅,你别费心了。”陆准憋了点力气,挣开他的手,“很遗憾……我已经不行了。”
他朝齐沅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头发上的血顺着汗水往下滴,把他的嘴角带出几分苦涩:“我胳膊上的伤是刚才被你们杀死的那群家伙造成的,要不了多久我就要被同化了。”
“……”齐沅三人一阵沉默。
“笑莹姐也被攻击了,估计也……别露出这种表情啊伙伴们,我相信你们会替我们报仇的。”陆准维持笑容,费力地举起拳头遥遥向齐沅碰去,“一会儿等我成了怪物,果断点,兄弟。杀了我。”
“……正常一点陆准,谁说你不行了。”齐沅撇撇嘴,有点嫌弃地绕开陆准流到地上的血水,靠近一脸懵的后者,小心翼翼蹲了下来。
“我说,油画里那张桌子上可挤不下那么多人,所以你还是别痴心妄想那些英勇牺牲的戏码了,可以吗。”上官狄翻了个白眼,“我总算明白那怪物的精神冲击有多强了。”
“唔,这个时候女士优先可就不太光彩了……”穿着胶鞋的黑发青年半蹲着凑近陆准,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他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唇角一丝微笑生动而漂亮,“所以来吧陆准,让我先送你上路。”
“……啊?”陆准费力地眨了一下沾着血污的眼睛。这未免也有些太果决,太大义灭友了吧。
“啧,瞧瞧咱们的陆家二少,流点血像是把智商一起流掉了一样。”上官狄双手抱胸靠在洗脸台旁,鄙视的眼神毫不掩饰。
“可能有点疼,你稍微忍忍。”齐沅笑眯眯地把枪上膛,纤白食指扣上扳机,对准陆准的心脏:“到重生点后记得快些回来,还有很多事呢。”
“你们在说什——”
“砰!”

“齐沅,不愧是你,这么快就把九样东西都找齐了。”
沈笑莹坐在505客房的床上,此时的她已经全然没有半小时前狼狈的样子,服务员专属的服装正整整齐齐穿戴在她身上,她的身旁坐着同样也是一身服务员制服,脸色看起来还有点发懵的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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