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墨走过去,伸出手,犹豫着要不要把他搂在怀里,看见林在水张口的刹那,她又狼狈地收了回来。
“可我经过基因修饰,需要人造子宫才可以……”
“那会儿林执还没有登基,我刚从医学院毕业,我们确实相爱过,我嫁给他,也是因为爱情。
我出身中产,那会儿空有一张脸,甚至没能在医学界有什么建树,就匆匆嫁入皇室,开始的我……还不知道后悔。
我和林执说,现在基因修饰盛行,导致贵族的基因趋近于单一化,久而久之会有太多弊端,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有人造的痕迹。
他同意了,于是我们有了你。”
林在水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怔怔地出神。
“你慢慢长大,先皇病危,林执越来越忙,但还是每天都来看我们母子……直到先皇故去,林执登基,过了一年,也就是你九岁的时候,他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带你去做基因修饰。
我肯定不同意,都已经说好的事情,九岁的孩子重新进行基因修饰简直闻所未闻,其中有多少损害我想都不敢想,于是和林执大吵了一架。”
冯墨红着眼,咬牙切齿:“他疯了,绝对疯了,不止一次地拿他那所谓的皇权威胁我,说什么会给你铺一条生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活命?谁能信他的鬼话?”
“后来,他把你偷走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堂堂帝国的陛下,会干这种事情,还死活不告诉我你被送到了哪里,”冯墨气得攥紧拳头:“我出去找你,他不许;我要和他离婚,他不许;我要杀了他,失败了……所以,我从皇宫逃了出来。”
“我找了你很多年,直到在你十二岁时得到消息,有人看见林执把你又带回了皇宫。于是我跑回去找你,但被林执抓住了。”
冯墨叹息一声:“他说你已经经过了基因修饰,我怎么也无法改变了,还说因为我的事情,你受到太多刺激,得了心理疾病……我坚决不同意复合,所以,以医生的身份留了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认我了,只喊我冯医生,也不像以前那么开心了,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看书,就像是翻版林执——”
林在水想起来十二岁那年,他呆呆地站在“千秋雪”门前,看着里面的大火。
林执没有来,其他仆人也不在。
他尖叫着哭喊,然后被一个人拥到了怀里。她的怀抱很温暖,像是母后一样,语气也很温柔,让他很想哭……
他想起来了,当时,冯墨抱着十二岁的他,说的是:“妈妈回来了。”
不是母后,而是妈妈。
他的妈妈一直都在。
不知不觉中,泪水爬了满脸,林在水再也忍不住,伸出手拥抱了自己的母亲。
他已经比冯墨高了一大截,抱人的姿势又僵硬又别扭,但他不想松手。
仿佛这样能补全过往十几年的错过。
他嘴唇动了动,慢慢吐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汇:“妈、妈。”
“哎——”冯墨哭着应了一声:“我是妈妈,妈妈一直在——”
情绪缓和后,林在水认真地问道:“我该怎么全部想起来?我不想忘了过去,虽然现在还不是和林执撕破脸皮的时候,但我想尽快想起来。”
冯墨顿了顿,哑声道:“可能会很痛,其实想不想起来无所谓的……”
“不,痛就痛吧。”
“可是,”冯墨对上他坚定的目光,叹了口气:“先停药吧……”
林在水明白,既然他每次试图突破记忆封锁的时候,都会引起头痛,那么抑制头痛的药,必然是在加固这层封锁。
停药后,他头疼的次数明显增加了。
为了不引起怀疑,冯墨只在军团待了一天就走了,林在水依旧每天按例给岑致交许逢君的心理观察报告,只不过,他经常状态不好,许逢君已经逮住他好几次疼得冷汗直流了。
军区的军医看不出端倪,林在水不敢说是为了把记忆回想起来,许逢君也不死心,就这么和他耗着。
林在水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
冷汗已经把衣服打湿了,他盯着卧室的门,苦中作乐地想,幸好没同意许逢君的同床请求,不然又被抓住了。
只不过,某人哀怨的眼神实在让他有点愧疚。
他翻来覆去地滚了一会儿,实在疼得受不了,干脆坐起来了。
卧室门咔嚓一声打开,许逢君站在门口扫过林在水的表情,鼓了鼓脸颊,一言不发地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就抱了起来。
“诶?”林在水忍着疼,拍拍他:“干嘛?”
许逢君没回答,面无表情地把他扔到床上,按住手腕。
他不由分说地吻上来,表情是冷的,唇却是热的,亲得也颇有勾人的意味。
林在水脑袋疼得要命,被他这么一转移注意力,反倒好了不少,慢慢缓过来,又一点点地回吻过去。
许逢君哼了一声,吻得更用力了,还不忘扒拉林在水的衣角,不知不觉中就卷到了胸膛。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引诱,林在水眼睛微眯,看着对方散开长发,把皮筋套在手腕上,伸手掐住了他的腰。
林在水用指尖绕了绕眼前垂落的发丝。
许逢君扯掉上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做吗?”
作者有话说:
后面会解释为什么殿下的记忆都是怎么来的、妈妈的长相问题,还有林执在“千秋雪”到底在干嘛
林在水眼神飘忽了一下。
许是脑袋太痛,他的自制力没有平时那么强,被许逢君几下撩拨得乱了阵脚不说,这会儿嘴里也憋不出一个字。
“殿下~好不好嘛~”
许逢君扔掉手里的衣服,俯下身凑到林在水颈边,拿鼻尖一点一点地拱:“我好想好想啊~”
“你,”林在水顿了顿,喉结上下动了动,抬手摸摸他的耳朵:“又撒娇。”
“呜呜呜,到底好不好嘛?”
许逢君拱了一会儿,就开始胡乱亲起来,亲到后面像小猫一样,连亲带咬,一下又一下,还不忘挠林在水几下。
直到他伸手向下,碰到了林在水的大腿,果断地停在这里,在时不时摩挲一下。
林在水心底的火瞬间窜起来,脑袋嗡地一声,赶紧把作乱的那只手拿开:“别闹,一身汗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的腿不自在地动了一下,甚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还偷偷贴在一起蹭了蹭。
“殿下原来不想吗?”
许逢君装作没看见,故意沮丧地叹了口气,趴在林在水的胸口,无聊地画圈:“是不是那个讨厌鬼老是在殿下面前晃,殿下不喜欢我了,所以才一直躲我。”
“我怎么可能——”
“一定是的,”许逢君噘嘴:“殿下肯定是看他长得太好看了,然后嫌弃我。”
“我没有——”
“好伤心,”许逢君捂住耳朵不听他解释,看着气鼓鼓的:“殿下不喜欢我了,好伤心。”
林在水深吸一口气,直接翻身起来,把许逢君按在下面,认真地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你。”
许逢君别过脸不看他,还捂着耳朵,像是没听见,或是根本不打算听,哼哼一声:“殿下好过分……”
他这副态度,给林在水气得想笑,干脆把他的手扯下来,交叉按在头顶:“听我说话。”
许逢君一个劲儿地晃头:“不要。”
“……”
林在水俯下身来,用一只手臂抵住许逢君的手,抽出另一只手掰正他的下颌。
许逢君咬着嘴唇,终于气呼呼地看过来了。
视线交汇,林在水扫过他明艳的唇,良久,哑声道:“做。”
许逢君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后,欢天喜地地搂住林在水:“果然殿下还是喜欢我的~”
“嗯。”林在水应了一声,低头去扯自己身上那层布料:“费尽心思地想要做,除了惯着你,我有什么办法。”
“殿下对我最好啦~”
许逢君仰起脸笑了笑,伸手搂住林在水的脖子,亲过下巴再到嘴角,细细地吻。
林在水本来还能勉强维持镇定,被坏心眼地舔了几下后,他惩罚似的咬了咬许逢君的下唇。
“呜~”
许逢君松开手要往后撤,眼看着嘴唇都要分开了,林在水还是没有追的意思,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许逢君又笑嘻嘻地凑上来,亲了几下就开始若即若离地勾着林在水的舌。
对方显然是故意这么钓着他的,林在水丢了大半年记忆,接吻的技巧都生涩不少,硬生生地被勾得方寸大乱。
他跪坐过来,一把按住许逢君的后脑勺,紧紧地扣向自己的方向。
这一吻格外绵长,林在水险些喘不过气来,而许逢君尚且游刃有余,还有闲心伸出手去摸枕头。
林在水余光扫到,见许逢君把枕头一把掀起来,下面藏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方块形的花花绿绿的包装纸,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写着润滑的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根崭新油亮的小皮鞭……?
林在水分明记得这是他的宿舍,刚来那天还铺了一下床,枕头下面根本什么都没有……等等,许逢君来的那天,是不是手里还抱着枕头?这些东西藏在枕头里倒是绰绰有余。
林在水严重怀疑,这人见到自己的第一天就在惦记这件事了。
许逢君从林在水怀里钻出来,随手拿起耳朵和尾巴,把耳朵快速且熟练地夹到发间,然后把尾巴塞进裤子里,回头朝林在水喊道:“殿下?”
林在水还在低头看着皮鞭沉思,被他喊回了思绪,配合地看了过去。
耳朵和尾巴整体是白色的,只有尾端的尖尖上有一撮银色,许逢君披散着长发,那对耳朵就完美地融在其中,仿佛他自己长出来的一样。他摸了摸耳朵尖,笑得像只慵懒的猫:“殿下喜欢吗?”
林在水下意识地动了动喉结,盯着他,眼睛一错不错的,但是一言不发。
许逢君起身,慢慢走过来,等坐到林在水腿上时,已经把外裤拽下去了。
他皮肤很白,尤其是腿上缠着毛茸茸的尾巴时,就显得更白了。他分明是知道自己这幅样子有多吸引林在水,所以一边笑着一边歪歪头,贴着林在水的耳廓,轻轻叹出一声:
“喵~”
尾巴擦过指尖,带起一阵痒意,林在水的心脏在胸腔悸动,奔腾而出的血带来了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他听见自己颤抖的呢喃声:“喜欢。”
许逢君得意地笑起来,拿起皮鞭缠到林在水手上:“殿下,那这个呢?”
林在水低头看了看,抿着嘴唇:“这个……?”
“对,可以抽在任何地方哦~”
林在水放在手里掂了掂,像是要试试顺不顺手,许逢君跪坐着,垂下眸伸出手:“殿下要打手心吗?”
他的手伸到面前,林在水甩了甩皮鞭,两手一抻,直接把它当绳子绑住了许逢君的手腕。他动作太快,几下就绑得很牢,许逢君诧异了一下,睁开半合的眼,不确定地问道:“殿下?”
林在水一下把他按下去,拆开一个包装纸,慢斯条理地帮他带好,紧接着去挤润滑,涂到手上后,当着许逢君的面开始一点一点地给自己 梳 通 起来。
许逢君整个人紧绷,明显焦躁起来,扬起脖颈轻声道:“殿下,我有点……”
“忍着,刚才的劲儿呢?”
许逢君委屈地伸出手指:“要不然我帮帮你……”
“既然早有预谋,不就要做好怎么样都行的觉悟吗?我说不用就不用。”
“呜——”
许逢君更委屈了,偏偏还忍不住不看,一会儿盯着林在水的表情,一会儿又要看看下面,眼睛都快忙不过来了,实在忍不住就央求道:“殿下——”
林在水瞥他一眼,终于跨上来了。
许逢君发出一声叹息,林在水挑起他的下颌:“你不许动,我来,懂吗?”
许逢君一愣,脸红了红:“懂。”
“乖,”林在水半是奖励半是怜爱地亲了亲他的唇角:“我要开始了。”
“好~”
“我喜欢你吗?”
“喜欢~”
“还乱说吗?”
“不了~”
“下次还敢勾我吗?”
“下次,”许逢君一顿,喘了喘,滴下一滴汗,仰起脸轻笑:“还敢~”
林在水捏住他的脸,正想说什么,许逢君笑嘻嘻地搂住他的脖子:“都这样说了,殿下怎么不再惩罚我一下呀?”
“你……”
“殿下,我感觉我和以前比更厉害一点了,不过殿下的水平怎么有些退步呢?”
林在水终于忍无可忍,咬住那张还在乱说的嘴:“许逢君!”
林在水早上醒过来,看着一屋狼藉,昨夜所作所为犹在眼前,想起这些,原本没犯病的脑袋也开始隐隐作痛了。
明明是想惩罚某些人自作聪明,怎么就被挑衅成功了呢?还一遍又一遍地做下去,腰疼死了……
他懊恼地捂住脸,想要起身去洗个澡,谁知许逢君即使睡着了,抱着他的动作还没松开。
林在水扭头看着那张睡颜,心一软,沉默片刻,还是没有扔下人自己去洗澡,转过身来,轻轻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胸膛。
许逢君搂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温热的吻落在发顶,林在水听见他刚刚醒过来尚且沙哑的低吟,透着一股温柔缱绻的味道:“殿下~”
“嗯。”
“殿下~~”
“嗯?”
“殿下~~~”
“我怎么感觉,”林在水扬起脸:“下一句你要说‘没事,我只是想叫叫你?’”
许逢君愣了愣,轻笑一声:“对。”
他凑得更近,抵住林在水的额头:“殿下,可以再喊我一声‘知知’吗?”
“知、知? ”
林在水嘴唇动了动,有些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对方的发音,等他彻底喊出这两个字,一阵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眼前闪过无数个情景,他那时的声音仿佛依旧环绕在耳边,眷恋的、怜爱的、悲伤的、欢欣的……无论是哪种心情之下,他都喊过这两个字。
“知知……知知?知知!”
某些东西挣扎着破土而出,他虽然只揭开了记忆的一角,但痛得已经几近晕厥,可他依旧在不知疲倦地喊着。
“知知——”
他在发抖,抖得很厉害,许逢君没想到一个名字会让他反应这么大。这几天他疼成那样也一声不吭,许逢君尝试找了很多原因,开始以为是旧疾,现在明白过来了。
他在隐瞒唤醒记忆会带来痛苦。
许逢君赶紧捂住他的嘴:“殿下,我错了,殿下别喊了,一次就够了……”
林在水无意识地挣扎了一会儿,眼神空到涣散,盯着许逢君的面具,看了好久,直到眼睛酸涩也没舍得移开。
许逢君别开脸,抬起另一只手捂住他的眼睛,哑声道:“殿下,别看了,现在还是太早,我们一点一点来……”
“不,你告诉我,”林在水握紧他的手腕,压抑的声音透过手掌传出:“许逢君的名字是不是假的,你以前,是不是叫过其他的名字?”
他一边问一边往下拽许逢君的手,奈何力气敌不过对方,扯了几次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咬住了虎口。
他分明不舍得用力,咬上去的刹那眼泪也跟着滚落,整个人透着一种无奈和悲苦。
许逢君忍着痛,扣住林在水的脸颊:“殿下,疼就不要再想了,我陪着你就够了,真相没有那么重要……”
“三年我都等过来了,不差今天,殿下别疼了。”
林在水松开嘴,牙齿打颤:“知知。”
“我在,”许逢君抵着他的额头,声音温柔:“殿下我在。”
“三年前,我陷入沉睡,”林在水深吸一口气:“也是三年前,许逢君加入第三军团,而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个名字,我不信以你的天赋,会默默无闻至此。”
“殿下别说了,”许逢君闭上眼:“求你了。”
“你大可以用贫民一类的话搪塞我,或者你说我丢了大半年关于你和边知醉的记忆,也只是林执不想让我被感情掌控,”林在水苦笑:“但是你不想骗我,你只是让我别说了。”
许逢君沉默,低着头。
“我该信我自己,我不会和一个不爱的人纠缠不清大半年,甚至到了订婚的地步,除非,”林在水的睫毛上满是泪水,已经把许逢君掌心沾湿了:“我是真的很爱很爱这个人。”
“殿下……”
林在水捂着脑袋,崩溃地问道:“明明我已经停药了,我不会被阻碍了,只要我努力去想,忍着疼……你告诉我,如果这些记忆没有被扭曲,为什么我拼了命想起来的爱人,会和隔壁的那个叫边知醉的性格截然不同?”
许逢君嘴唇张了张,迟迟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性格和你一样,眼睛和你一样,说话的语气和你一样……除了面具和发色这些可以人为改变的东西不一样,其余没有什么不同。”
林在水没有再去拽许逢君阻挡他视线的手,而是探出指尖,一寸一寸地抚过对方的脸。
下巴,嘴唇,鼻梁,眉骨……
他颤抖着掀开面具,一点一点地摸过许逢君眼皮的皱褶,还有卷翘的睫毛。
眼见为实,可他这次用的是心。
林在水仿佛看见记忆里模糊的边知醉就在他面前,逐渐清晰,鲜明的色彩彻底铺开,勾勒出眉眼唇峰。
他顿在原地,眼睛眨了眨,勾起嘴角,终于笑了出来:“知知,边知醉……虽然荒谬了一些,但我总会根据蛛丝马迹联系到一起的。”
许逢君眼神软下来,轻轻吻了吻他的掌心:“殿下那么聪明,迟早会想起来的,遭了这么多罪,只为了一个名字……殿下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但我不想让你再等了,三年太久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不想让你再等了。”
林在水一只手揽住许逢君,一只手捂住对方的双眼。
漆黑的世界里,随着部分记忆的复归,他的世界在逐渐点亮。
即使头还在疼,即使冷汗黏得他打颤,即使脑海里都是残缺的场景,他还是凑上前去,凭借着已经掀开的一角记忆,坚定不移地亲吻了他的爱人。
“知知,我想起来了,你才是我的知知。”
掌心下,有温热的泪流下来,许逢君终于松开了捂住林在水眼睛的手:“殿下,我是边知醉,也是你的知知。”
林在水睁开了眼。
从黑暗里骤然得到光明,他的眼睛来不及适应,微微眯起,但已经迫不及待地看了过去。
没有那张碍事的面具阻挡,许逢君的模样清晰可见。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一样的神态……每一点都与记忆里的一般无二。
林在水笑着笑着,泪就流了下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他终于明白了。面对假的边知醉时,他心底产生的陌生悸动,只不过因为那张脸——本该属于他的爱人的脸。
林在水拉过许逢君,摸摸他的脑袋:“知知,告诉我,是不是那个讨厌鬼欺负你,把你的身份抢走了?”
“不是他,其实他也是受害者。”
许逢君蹭了蹭掌心,乖巧地躺到他的腿上:“殿下还记得谢慕远吗?”
“谢慕远?”林在水想了一下:“他是林执手下的医生,或许是研究结果显著,在医学界地位还蛮高的。”
“谢慕远的野心不止于此,”许逢君拉过他的手,慢慢地十指相扣:“他做了很多人体实验,现在实验彻底成功,他想要用研究成果掌握整个联邦。”
“我隐约记得一些,你身上有什么芯片之类的……”
“我被谢慕远抓走做实验,后来身体素质大幅度提高,他意识到自己难以掌控,所以把一种芯片植入所有实验品体内,这种芯片可以催动我们体内的信息素,随时让我们进入易感期的暴走状态。”
“这也就是变相地掌控了你们的理智?”
“对,这和让我们去死没有什么两样,”许逢君点点头,“我在联赛期间借助陛下的手段,算是可以短暂地脱离芯片的掌控了,三年前,我的人彻底研制出了终生脱离芯片的抑制环,还可以屏蔽谢慕远的追踪,但这只针对第一版的芯片。”
林在水皱了皱眉:“你的意思是,你被植入了崭新的一版?”
“是,因为他只知道我能够短暂脱离第一版,以为是我格外特殊,而我恰恰又是他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所以他植入了一枚新的芯片控制我。”
林在水攥紧他的手:“我来帮你想办法。”
“不用,其实我已经想到办法了,”许逢君笑了笑,露出一丝狡黠:“不让我叫边知醉,派人顶替我的身份,又不代表我不能策反假的那个入伙,反正他身上的芯片还是第一版,我不动手,但是他们搞死姓谢的老登绰绰有余啊。”
林在水低头看着他,忍不住亲了亲他的脸:“知知真厉害。”
他又仔细想了想,问道:“你身上的芯片会对你有影响吗?你们的计划有危险吗?需要我来帮你解决吗?还有……”
“哎呀,殿下,”许逢君起身,笑道:“殿下放心好了,没有问题的。”
林在水不太放心,打量他片刻:“我总感觉你在瞒着我什么……”
“没有啦~”
“真的?”
“我为什么要骗殿下呀?我又不坏。”
林在水越听越觉得可疑:“敢骗我,我就把你抓到身边绑起来。”
“真的吗?”许逢君眼睛一亮,扑过来把林在水重新压倒:“我很喜欢殿下对我为所欲为的。”
他说着说着,伸手又把皮鞭拿过来:“这个这个。”
林在水沉默片刻,问道:“昨晚我就想说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殿下居然没想起来这个,”许逢君笑盈盈地亲过来:“殿下要和我体验一下吗?”
“不——”林在水一顿,艰难道:“别摸了,松手。”
“那不体验,我们再来一次昨天晚上的好不好?”
“你?”
“好不好嘛~”
某人的爪子在身上乱碰,林在水脑袋一热:“就,就这一次。”
听见他这么说,许逢君立刻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好哇好哇!”
边知醉第五次敲响隔壁宿舍门的时候,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
他收起想要踹门的脚,悻悻地抬头。林在水难得没有穿得规规矩矩的,领口有些松,头发也有点乱,光脚踩在地上,脸上还带着一丝诡异的红:
“边知醉,”林在水轻咳一声:“怎么了?”
边知醉说不上来对方哪里奇怪,总之声音哑得厉害,扫过林在水的脸,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又不小心看见了半敞的胸口,没见过这种世面的他心里一慌,整个人腾地一下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