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妇女:“万一是为了孩子呢,那可是贵族学校!”
“你不知道现在的高利贷骗局,忽悠两下人就上套了,前阵子小区里不就有个被催债抓走了。”
另一个人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大白天来的,你该睡觉呢,我看到就是一模一样穿黑衣服的人,踹开门就把人带走了,房间干干净净啥都不留。”
与此同时,伊驹下意识看向柏以善一家的摊位,这里过于干净,连广告都没有,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
只是缺几天出摊,会收拾得这么干净吗?
伊驹转头向一脸愁苦的大叔,“叔叔你知道他们住哪吗?”
“你别急,等我做完这个和你一起去。”
大叔说一不二,立马熄了天然气,手脚麻利收拾摊位。
于是伊驹在旁边等了一阵,等大叔收拾起摊子,一起往小区走,身后还有商贩们喊如果出问题记得报警。
这条街虽然贫穷,但能帮都在帮。
一路上大叔絮絮叨叨告诉伊驹许多关于柏家的事,比方说,他们一家很老实,收了□□也一笑了之,遇到流浪汉也总是尽可能地伸出援手。
上次有只脏兮兮的小狗跑到小区里,不小心受了伤,还是柏父把它送到动物医院疗伤。
“所以啊,这出了事也不能看着是吧,等会拿点水果去医院看看,昨天我就想去,可是一时半会没能走得开……诶,到了,就是这里。”
伊驹刚一抬头便看见窗外晾晒的校服,洁白干净,虽然是老小区,但环境干净,楼梯过道没有脏污。
大叔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又叫了几声柏母和柏以善的名字,依旧没有人。
“没人……算了,我们直接去医院。”
伊驹点头,两人又去小吃街买了些水果和礼品,再次经过街道,一路上还被送了不少东西,说是顺路带给柏父。
柏父所在的医院距离小区比较远,靠近城中心,所以需要坐公交前往目的地。
医院附近的建筑还挺崭新,原本路上滔滔不绝的大叔一下子紧张了不少,话也不说了。
等到前厅,他咳嗽两声说嗓子不舒服,让伊驹问房间号,伊驹接过任务,和前台护士简单问询后知道房间的号码。
在501。
走进电梯,没有人的时候大叔又开始滔滔不绝,“这电梯新的嘞,还可以当镜子照。”
他对着电梯端详自己的脸,吸气收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老气,视线飘到旁边像树一样挺拔的少年人,忽然感慨道:“小伙子你也一表人才啊,就是刘海太长了,看着不精神。”
“没事去我们街上的理发店试试,保准让你清爽。”
伊驹摸了摸刘海,这些天下来他都习惯了遮挡视线的头发,“有机会就去。”
可能是看出来他的客套,大叔表示:“年轻人的时尚我看不懂。”
大叔感慨完,电梯也到达指定楼层,伊驹先走了出来,顺着房间号找到柏父所在位置,果然雪白的床上躺着病容苍白的柏父,而柏母一脸愁容地坐在床边,时不时抬头看吊瓶。
大叔率先迈进房间,“老柏,我们来看你了。”
“诶……咳咳,抱歉哈,我坐不起来。”柏父试图起身,最后又躺了回去,咳嗽了几声,面色红了一些。
大叔赶紧来到他床边,将人按了下去,“躺着就行,哎,你这是出了啥事啊?”
柏父摆了摆手,“小事小事,住两天医院就回去了。”
“你别骗我,上次来你摊位那些人是谁?”
“……”
柏父不知道怎么回答,讪笑着将被子的皱褶捋平。
“干嘛,又装哑巴?”大叔果断戳穿他,有些生气地说。
“是不是看不起我们街坊邻居啊,有事一定会帮的,还有这个小伙子,知道你们出事了,立马过来了!”
他这么一说,两人同时看向伊驹,柏母眼睛一亮,“是小柏的朋友吗?”
伊驹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晚上我们见过。”
安静好一会儿的柏母神情忧愁,双手叠在一起,“对啊对啊,昨天才见过……你知不知道小柏他最近在干什么啊?我实在担心这个孩子,他一直装没事,但是最近总是回来得很晚。”
“抱歉阿姨,我不知道,我也是为了知道原因来的。”
听他的回答,柏母叹了口气,
而一旁的大叔乘机逼问柏父:“快说!到底发生了啥,苦啥不能苦了孩子。”
“哎……”
柏父架不住气势汹汹的大叔,咳嗽了几声,缓慢地将事情交代:“其实是因为我被骗了,一周前有个人来问我做不做笔大生意,我还以为是想要提前订购食物,稀里糊涂地就跟他签了啥合同……你也知道,我不认识几个字。”
果不其然,大叔情绪激动,恨铁不成钢,“你糊涂啊!小柏不是认识字吗?你不让他看看就签?”
“都怪我。”柏父又叹了口气,咳嗽不断,脸色绯红。
柏母赶紧给他拍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大叔也叹气,眉毛拧成一团,在房间走来走去,最后一跺脚,“没啥大不了的,我们一起还就行了!你赶紧把身体养好。”
他问:“骗了多少钱?”
柏父缺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苦笑:“对方是个黑.帮,利滚利大概有五十多万,但我总觉得他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这几天每次上门都和和气气,也没有问钱的事,反而问了几次以善的情况。”
大叔瞪大眼睛,“怎么滴?他难道想借小柏在贵族学校上学的事做文章?”
伊驹则想到了另一个情况,如此波荡起伏的事件必然是剧情推动。
“系统,这是不是剧情?”
系统不敢回答缩在一边。
伊驹:“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替柏父还债了。”
“我说我说!”
系统叫苦连天,觉得自己命苦,扭扭捏捏地,挤牙膏似地说:“就是那个啦……威胁主角去酒吧打工的剧情,强制爱你懂吗?宿主,不会出大事的!”
“……”
伊驹对陷入沉默的三人说:“叔叔阿姨。”
“我还有事,先走了。”
柏母笑了笑,“哎,辛苦你跑一趟,也没什么可以招待的,以善没什么朋友,有你真是太好了。”
而大叔从口袋里掏出苹果,递到伊驹面前,“拿回去吃,长身体呢,多吃饭,看你瘦得。”
伊驹从医院出来,手里多了个苹果,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
伊驹:“在哪个酒吧。”
“……”
系统想哭。
宿主啊宿主!你叛逆期真的到了!
伊驹没有去过,高级会所有听歌喝酒的地方,酒吧也应该差不多吧,但是听哥哥说会有很多坏事发生,所以尽量不要去。
酒吧位于繁华地带,路边的人形形色色,空气中有一股与白天不同的气息,灯带闪烁着彩色的灯光,格外闪眼,几个侍从打扮的人在外面立着,充当氛围装饰。
伊驹在门口望了许久,思考怎么进入,旁边系统乘机支支吾吾地劝诫:“宿主,你是未成年,进不去的。”
伊驹:“那为什么柏以善能进?”
系统心直口快:“因为他是员工啊。”
“行。”
这时,碰巧有个别着胸牌的西装革履的人出现在门口张望,于是伊驹将刘海后梳,上前拦在他面前。
胸牌写着经理两个字。
确定后伊驹才开口:“请问我可以在这里找份工作吗?”
“你谁——”经理不耐烦得抬眸,话音卡顿,眼睛一下子瞪大,吞了口口水。
“可以可以。”他有重复道,眼睛发光,“特别可以啊,你就是做服务的料!”
“你想做什么工作。”
伊驹:“就服务员吧。”
“好好好,走进去我给你讲讲,”
他生怕伊驹跑了,立马拉人往里走,有意展示辉煌的装饰,还特意在一副挂画面前停下来,道貌岸然地向伊驹地介绍:“我们是正经酒吧,一般招待顾客,平时就负责送酒,然后接待一下刚来的顾客啥的,绝对没有不正经的地方。”
“嗯……你们最近有招人吗?”伊驹不断算闲聊,直接进入主题。
经理笑呵呵地回答:“有啊,和你同龄的就有一个。”
“但是他今天没来,等明天我给你推荐他,年纪一样可以一起玩。”
没来?那去哪了?伊驹疑惑,忽然意识到自己没问系统剧情发生的时间,怪不得它没有捣乱。
柏以善在哪呢……会不会其实他就在家里,但是不好意思开门。
在他思考的间隙,经理迫不及待地问:“有空吗?今天先试试?”
一时半会离不开,不如先看看情况,后面说不定还要来。
伊驹跟着经理去换了衣服,衣服是三件式,衬衫小马甲和领结,手臂还有特殊的员工环。
手臂上的环系得很紧,伊驹不舒服地动了动,像有一只手抓着手臂一样。
换完衣服,经理领着人走到开阔的大厅。
灯光昏暗,闪烁的光线融入空中,深蓝色的灯光随着音乐时明时暗,朦胧间似乎飘动着雾气,模糊了座位上的人脸,人影错错,但看不清具体长相,增添了神秘感。
经理敲了敲吧台的桌子,“小李,你过来领一下!”
另一边正无聊地摆弄酒杯的Beta抬起头,眼睛一亮,“诶,又有新人啊……哇,不是……”
接着,他瞟了眼经理,瞳孔地震,“以后营业额不得暴涨?!”
“哈哈哈,这可是个潜力股,你带他去吧台下,光亮点的地方教他我们这里的规则,等会有个厉害的顾客要来。”
经理眉开眼笑,就差把赚到钱三个字写在脸上,又郑重地拍了拍伊驹的肩膀,“好好干!我们工资很高的!”
经理走后,酒保又忍不住上下打量伊驹,倒吸凉气,难以置信地问:“所以,你为什么来这里工作?”
伊驹挠挠头,语气迟疑:“嗯,因为感兴趣?”
“明明有更便捷的方式……咳咳,反正你就只用站在这里,等有人来跟你搭话,你就推销酒,如果他想和你喝一杯,或者约你出去啥的别理。”
酒保喃喃道:“不过……如果遇到有钱的,你可以留下联系方式。”
伊驹疑惑:“为什么?要私下卖酒吗?”
“咳咳……算了,我刚刚只是在试探你,联系方式千万别留!”酒保疯狂摆手。
“好。”
自动上岗,伊驹站在唯一显眼的白光下,好奇地上下打量了个遍,这里靠近吧台角落,但又刚好处于可以看清大厅和二楼的位置,伊驹可以清楚地看到酒吧内的布局。
整个酒吧构造分为上下两层,二楼为私人房间,一楼有驻场歌手,然而等时间稍晚点,一些穿着性感的男女们出现在穿行在座位间、二三十米的台面上,尽情释放魅力。
灯光闪烁,身体伴随着音乐舞动,景象迷乱放纵,欲望跃跃欲试。
另一边,酒保继续调酒,伊驹看着他动作,颜色醉人的酒杯在手指间翻飞,也像在跳舞一般。
伊驹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跳舞的男男女女,分不清身材纤细的是Beta还是Omega,不由盯着看了许久。
比起晚会时衣冠楚楚的人们,这里是欲望在光下流动的地方,放纵沉溺在音乐之中。
“好看吧,都是从舞蹈学院找来的专业舞者,个个身材匀称,柔韧度好。”
酒保打趣地说:“除了在这里,说不定以后你可以在剧院舞台上看到他们。”
其实伊驹是在分辨他们的性别。
Beta瘦弱点的,和Omega看上去没有很大区别,除了信息素,从外表上看不出差别。
诶,现在这个时间线,Omega们应该不会出现在酒吧,那应该全是Beta。
随着时间过去,座位逐渐充实起来,酒吧的音乐更换为更激动的电子音乐,舞者晃动的身体在灯光独具诱惑力。
任务是推销酒的伊驹脚有点麻,他站在的位置特别引人注意,唯一的白光洒在身上,脸庞像涂上细沙一般闪闪发光,令人目眩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更应该摆放在博物馆里,而不是酒吧的一角。
一开始,陆陆续续有人来到他面前,热情地询问联系方式,伊驹按照规定先是给他推销酒水,然后对方就开始狂点数瓶,眼巴巴地想多聊几句,又被酒保和身后的人赶走。
就像看到羊的狼,源源不断地扑上来,被拒绝了也不走人,就呆在旁边看,掏出手机假装自己在看消息,实际上是拍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原因,他们比伊驹遇到过的国外的搭讪人都要热情,有的人甚至想要翻过吧台,给伊驹点酒。
伊驹原本以为自己只负责推销酒而已,没见过这种场面,眼前的男性Beta领口半开,激动地伸着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露出大片袒露的胸肌,他手里的酒摇摇晃晃。
系统苦口婆心地说:“宿主,我们快走吧,他们看上去要把你吃了!”
再不走,真要扑上来了!
酒保帮他拦人,也是急得满头冒汗,地上的名片更是堆成了山。
“尝一下吧,说不定你会喜欢——”
然而他手一抖,酒水全撒在地上,于是伊驹借此机会蹲下身,呼吸新鲜空气。
时间已经到21点,伊驹一边擦一边琢磨怎么找个借口走人,在季滨城回家之前到家。
吧台外又丢进来几张名片,抬头一看,几个脑袋越过台面,试图看他在做什么。
伊驹不禁感到无奈,他们就差趴在吧台上了!
忽然,伊驹注意到二楼似乎有灯光闪动,仔细一看,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笼罩在深蓝色的阴影中的Alpha,向他举起酒杯,上半张脸淹没在阴影中,他似乎在比口型,但距离太远,伊驹看不清。
他眯起眼努力辨别,但眼前又骤然多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他的视线。
来人身材高大,将视线挡的严严实实,仰头看去仿佛一座高山。
伊驹这才发现周围似乎安静了不少,没有七嘴八舌搭讪的人,只听得到激情的音乐声和冰块碰撞酒杯的嘎达声。
因为蹲着,音乐声蒙上一层膜,时大时小,而Alpha投下的目光却无比清晰。
“好玩吗。”
“……”
Alpha撑着吧台,脱去外套,露出结实的手臂线条,以往有些懒洋洋散漫的眼睛此时微微眯起,露出一道锋利而危险的光。
季滨城声音含笑,却让人感到浑身冰冷,“胆大了,不呆在家里,跑酒吧玩?”
“前天是谁说绝对不可能发生,今天就想重蹈覆辙,信不信我告诉你哥啊。”
伊驹浑身一僵,眼看他要去掏手机,赶紧站起身来,盯着他的手不敢轻举妄动,“我不是故意来这的,我有理由!”
Alpha拿着手机没动,挑起一侧眉,也没把手机按下,就这样像挟持人质似地握在手里。
眼底少有的没了笑意。
“行吧,说。”
伊驹瞥了眼身边的酒保,发现他已经缩到角落,仰头看天,而季滨城身后,有几个人高马大的Alpha,正一脸调笑地看戏,再后面还有瞪大眼睛的经理,和试图弄明白发生什么的客人们。
伊驹声音一顿,语气比平时弱势了许多,我们去旁边说,这里太吵了。”
季滨城没有动,从嗓子深处发出一声沉闷的嗯声。
Alpha就这么一只手握着手机,一只手插在兜里,目光盯着伊驹从吧台后走出来,然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酒吧,然后拐进旁边安静的小巷。
酒吧旁边的小巷十分安静,能听见蟋蟀的叫声,脱离灯红酒绿、欲望起伏的酒吧,温度降了几度,和伊驹的心情一样。
巷尾的路灯绕着灯飞的蛾子,执迷不悟,啪嗒啪嗒往上打。
季滨城率先靠在墙边,掏出兜里的打火机,有一搭没一搭地甩,动作熟稔轻佻。
他的视线瞥过路灯下的蛾子,又落在面前把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的人身上。
不由在心中轻笑。
真是稍微吓了吓就成兔子了。
但是季滨城没打算轻易放过他,开口时故意加重语气,严肃而认真,“说吧,怎么来这不跟我说一声。”
“其实我没打算来这里。”
伊驹赶快解释,生怕‘人质’出事,“我想去找柏以善,听说他在酒吧工作,出于担心就来了。”
季滨城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顺势入职?”
“我是未成年,不入职进不来。”
伊驹试图为自己澄清:“我没打算多呆。”
季滨城又点了点头,抬起一只手摸下巴,装作思考,在伊驹期待的目光中,复而挑眉。
“说吧,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柏以善。”
伊驹愣了一下,眼睛快速眨了几下,“不是,他是我的朋友。”
Alpha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有意无意地透露出几分调侃,“那天亲你的人,是你的朋友吗?”
“……”
一时间,伊驹不知道怎么回答。
乘着他思考的间隙,Alpha倏然靠近,居高临下注视伊驹的眼睛,缓缓逼近,气息悬浮在鼻尖,睫毛差点打架,“你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你知道来这里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想要成为大人,品尝禁果。”
背对着光,晦暗的紫眸情绪变换不断,让人抓不住他的想法,“你想吗?”
“不。”
伊驹果断拒绝,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动,“你在生气吗?”
距离过近,甚至能感受到睫毛扑闪的风。
Alpha心跳漏了一拍,表面波澜不经,“何以见得?”
“直觉。”
直觉生物·伊驹挠挠脸颊,脸庞细小的绒毛像在发光一样,让Alpha心有点痒,说话还是以前那样直白,“对不起,我下次会跟你说的。”
“哎。”
季滨城撤开撑在伊驹耳边的手,转而捂住自己的额头,“服了,我可不想成为控制狂。”
随心意做事的人每一步都在迫使自己做出格的举动,不知道最初的那些好奇心是害了自己还是帮了自己,总之,他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
——他正越陷越深。
“走吧,送你回家。”
“哦……”伊驹乖乖地点头,然后又说:“我明天可能也要来。”
“知道了祖宗。”
季滨城将外套搭在肩上,无奈地说,“明天送你来行了吧。”
“你不是有事吗。”
那些人高马大的Alpha们还在等人。
但季滨城甩了甩手,“吃个饭而已,不是什么大事,送你再回来接着聊。”
以前的队友组局,看到他都惊呼不可思议,怀疑他是不是打算退休,季滨城才意识到自己在伊驹身边呆了多久,每天都在做菜,忘记双手曾经拿的是刀枪。
看着一脸无辜的伊驹,他更加牙痒痒,于是用手揉乱对方整齐的头发。
“对了,刚才我看我同学了,他好像给我说了什么,你可以问一下吗?”伊驹捂着头,因为他的动作声音有些含糊。
呆在酒吧能是什么好同学。
季滨城:“他叫什么。”
“居博海。”
他啊……季滨城笑了一声,眸光却是冷的,“行,等会帮你问。”
一个纨绔子弟罢了,顺手敲打一下吧。
至于居博海究竟说了什么,最后还是不得而知。
季滨城回家后,表示对方其实啥也没说,这件事也就含糊过去了。
另一边,柏以善依旧处于找不到人的状态,不见踪影,学校说他今天请假,所以伊驹没能在班上找到他。
伊驹不由思考在此之前他的表现,没有任何迹象,或者说,他没有注意到柏以善的变化。
下午再去他家里看看……还是直接去酒吧好了,一天不来上课,系统也不说话,那很有可能还是在关键剧情里。
想到这,伊驹有些苦恼,明明前一天才说了是朋友,但是有事情柏以善还是不会告诉他。
像蚌,柔软的内心戳一下就缩回去,将困难留给自己,藏在心底。
对于这样的朋友,伊驹有些苦手,因为身边都是热衷于表达情感、直白袒露不爽的Alpha……嘛,现在他们也是麻烦一样的存在了。
比方说系统万分担心的、差点变成狗的宿友炎。
令统庆幸的是他没有出现在伊驹附近,仿佛昨天只是一场梦,现在周围没有一个人的伊驹才是现实应该有的状态,平静、孤零零,但符合剧情。
伊驹对此不做表示,只是觉得身边有那么点过于安静了。
平稳的上午,没有陆固良,没有宿友炎,没有柏以善。
当伊驹下午看到郜志时,他不由感慨出声:“啊,原来学校今天有人啊。”
郜志还打算生下气,但这一句感叹,让他破功,心里好奇作祟,绷不住冷脸,看着人换运动服,自然地开始热身,脑子里还是那句感叹。
他暗自啧声,骂自己不值钱。
“什么意思?”
郜志抱着篮球,看着伊驹热身,“……不会是想让我理解,见到我很高兴的意思吧?”
郜志说这句只是为了调节气氛,也没有当真,说笑而已,但没想到伊驹应了。
“这么想也可以。”
伊驹跑步离开时,郜志还留在原地,很快又兴奋地追上来,乌云消散,眉眼满是轻松,“前天的晚会,你去了吗?我没找到你。”
“去了。”
伊驹想到那天晚上的混乱,梗了一下,动作流利地将篮球投出,“没什么好看的,我就回家了。”
球没投进筐里,打在边缘滚向远方。
郜志主动帮他捡球,一般是阙云捡,他已经站好位置,球到眼前却被Alpha单手捞走,笑得格外灿烂。
阙云:……
郜志把球递给伊驹,“下次你来找我,我知道很多好玩的。”
伊驹:“是指打牌吗?”
“不是,怎么这么说?”
昨天听到了。
伊驹如实回答:“听到有人说。”
“我不打牌,也不喜欢参与他们那些活动……居博海喜欢,他玩得最花,别看表面,实际上他每天都会去不同的酒吧。”郜志状似烦恼,实际一直在看面前人的表情。
确实去了酒吧。伊驹想起昨天的相遇,赞同地点头。
谢谢你居博海,烂得人尽皆知。
温朗的Alpha真心实意地勾起唇角,“下次,我带你去玩。”
还没等伊驹回答,门被猛地踹开。
“宿友炎那个混蛋在不在?!”
来者怒气汹汹,气势逼人,仿佛能看到高大的Alpha身后燃烧的火焰,浓眉下黑眸愈发黑沉。
看清篮球场里的人——更准确来说是看到伊驹时,他愣了一下,踹门的脚往后收,僵硬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就眼巴巴地看着。
郜志感到自己的眼皮跳了一下,不明的预感愈发强烈,“他不在这,你找错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