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野犬/大佬他怀了野狗崽by中意意呀

作者:中意意呀  录入:10-22

“所以你们都回去,就让霍峋留下,对爹妈就说,他朋友出去玩儿了,在外面住一天。”
霍嵘插嘴:“大哥,您这是厚此薄彼呀,怎么就只让霍峋陪?为啥啊,他能给你端屎端尿啊?”做梦嘞。
“……”霍峥的法令纹一抖一抖,最终,霍老大屈服了,“我想他了!成吧!我就想他留下来陪我!”
霍峥脸都气红了。
这话一说出来,整间特护病房都安静了。
霍老大,是比霍峋还不会说软和话的人,哪怕是面对妻子。
这真是生一次病就开窍了!
“这当然行。”陈禾笑眯眯的,她乐意看到丈夫的转变。
等霍峋和霍淳到了,霍源和霍嵘先一步回家陪父母。
陈禾转头拉过霍峋,“峋峋啊,你今天晚上没事的话,就留下来陪陪你大哥吧,鬼门关走一遭,他也知道害怕了。”
“放心,晚上去厕所什么的,都有护工,不用你忙。”
霍峋虽然有那么一点儿不情愿,但下午他给郑秋白打电话汇报的时候,郑蝴蝶嘱咐在家里面好好做儿子,懂事点,别整出柜那套花花肠子。
霍少爷的小伎俩被识破,只好听话做人,应下了陈禾的要求。
他没忘给郑秋白发一条短信,讲清楚今晚大概不能打电话了,让郑秋白早点睡。
得到回复,霍峋才安心踏进病房。
陈禾跟霍淳九点钟走的,留的太晚,怕霍家二老察觉什么。
霍峋靠在看护床上,跟霍峥一起看无聊的中央台电视剧,他俩之间,除了吵架动手,也没什么其他话题好聊,于是一直保持安静。
最终,霍峥忍不住了,虽然他觉得那个人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是霍峋的,但这种事,还是得问一问。
于是他摆摆手,让保镖和护工都出去,关好门。
这一通做下来,霍峋已经警觉起来了,“你想干嘛?”
最近他也没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为什么又要在医院关起门揍他?
“霍峋,我不揍你,你坐下。”霍峥盘腿坐起,“我就问你个事情,你如实给我交代。”
霍峋冷下脸,“到底怎么了?”
“你和燕城那个人,没有搞出什么不该搞的东西吧?”
霍峋没听懂,什么是该搞的东西,什么是不该搞的东西?
霍峥咬牙,见霍峋不像是装模作样,直拍大腿,“孩子!我问你们两个有没有搞出孩子!”
这两个字促使霍峋的大脑飞速运转。
不过他下意识以为,霍峥这是找人监视他和郑秋白的生活,甚至发觉了郑秋白身体上的端倪。
这就意味着,郑秋白不愿提起的身体缺陷,被更多人窥探。
霍峋当即怒上心头,阴沉道:“你怎么能让人私下调查他?”

第63章 绿帽子
霍峥的举动毫无疑问踩在了霍峋的底线上,霍少爷唯恐上辈子霍嵘做的恶事,这辈子换成他大哥来实行。
万一真的换霍老大做那个棒打鸳鸯、威胁逼迫郑秋白的罪魁祸首,那么霍峋将要面对的,无疑是比上辈子更惨烈的分别。
“明明我已经答应去读书了,你现在这又是要搞什么鬼?”霍峋面色阴云密布,显然,霍峥这样做已经是言而无信,不可理喻了,“别太过分!”
“你当我调查他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霍峥拧眉,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从梦中得到了警示,如今早就反悔了。
但很快,霍峥在胞弟愤愤的视线中,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新的支点,他冷笑一声:“和一个连底细都不清楚的人胡搞在一起,你不怕出事,我还怕你出事牵连全家!”
“你个有辱门楣的东西!出去看看,谁家的儿子像你这样犯浑?”霍老大那些同僚家的小辈,个个乖顺,家里一早给铺好了路,按部就班走就是,性格也是温温吞吞,不显山不露水。
除了早几年前薛家出过一个人尽皆知的混账,这种闹得家里天翻地覆,放到外面叫家族颜面尽失的疯子,霍峋正巧是第一个。
霍家这种家庭到底和一般富贵人家不太一样,无论是行事作风还是整体性的家族观念,那都不是普通老百姓家能理解的。
当然,生活在其中的霍峋也从未理解过这古怪又严苛的家风。
他不止一刻希望自己不是霍家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只是想要逃出霍家,远比一般一世祖想离开父母自立门户困难的多,这不只是经济能否独立的问题,而在于头顶姓氏与身份地位的特殊性。
这就像是一道枷锁,束缚霍峋一生,远不止他的爱情。
霍峋攥紧拳头,他气愤,却也知道,和霍峥对着吼毫无作用,最终沉下心,认真道:“我早说过,我就是这样了,你们不能接受,又怕我耽误这家里的其它人,大可以直接和我断绝关系——”
巧了,当年薛家同薛仲棠,也是闹到了要登报断绝关系的地步。
彼时谁都知道薛仲棠已是弃子,他过得再荒唐,也牵连不到薛家其它人的仕途,更不会被视作薛老的把柄和软肋。
可霍峋和薛仲棠怎么能相提并论?
霍峥也不是薛老那般铁石心肠无情无义的角色。
他只是粗鲁了些,不会同小辈和睦相处。
小弟一番断绝关系的话,就如看不见的飞剑,将霍大哥的心捅了个稀巴烂。
霍老大双目赤红,“霍峋!你再说一遍?”就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知道怀了哪个野男人孩子的男人,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霍家全家人摆在他面前,虽然比不过区区一个怀孕的男人?
“再说几遍都是一样的,我宁可我不姓霍。”霍峋语速缓慢却坚定,他一早就明白,这不是荣耀,是枷锁。
“我看你真是疯了。”霍老大彻底气笑了,他意识到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错的失败。
他不该听老一的话,将霍峋带回家里好吃好喝关着,更不该心软把人放出来,而是应当早在一开始,就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
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分不出是非对错,这就是有病,就要治!
霍峋靠着这个姓氏,从小享受着优渥的生活、良好的环境、绝佳的师资教育和医疗体系,出入的净是京市需要核验身份背景的顶尖儿场所,多少比他年长的人见到他,都要忌惮他身后的霍家,尊称一声霍少。
连同他在燕城被下药那点子事,也被霍家雷厉风行地报复了回去,将言家那等地头蛇摁进了下辈子都爬不起来的泥地里。
倘若霍峋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小孩,他何德何能有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后盾?
别说在股市里投机倒把玩男人,在这里站着同霍峥颐指气使了,他连能不能顺利读书上大学,成为个对社会有用的螺丝钉,都是一个未知数。
好处都享受了,“这时候你不愿意姓霍了?你做梦!”
霍老大明摆着是要开始胡搅蛮缠了,可其实拥有这一切的,并不是霍峋,而是霍家最小的孩子。
无论这个人是谁,它都应当被这样养育,如此长大成人,活的好似外人眼中的天之骄子,顺风顺水。
且倘若这个人是霍源那样柔和的性子又或者霍嵘那般会耍赖撒娇的,更甚至,直接是其他人家有德行又听话的板正继承人,那么眼前的一切都不至于闹到这样难看的地步。
奈何都不是。
它正好是霍峋,是认准一件事打也打不改、天生叛逆不甘心被家庭束缚的霍峋,是已经在枷锁之下失败过一次、独自品尝六年孤苦的霍峋。
偏偏如今的霍少爷没有足以和霍家抗衡的权柄,他也无法像上辈子一般,毫无牵挂地躲到港湾去,他如今有一条割舍不下、死也不会放手的软肋。
他受够了。
“那你开个价吧,要多少钱,才能够买回我的人生?”
霍峋只有钱,且无论霍峥张口要多少,他都有办法挣出来。
这话将霍峥险些再次气晕,他口不择言道:“你个混账!你就打定主意要跟那个男人一生一世了?就为了一个怀孕的怪物,这个家你都不要了!?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怪物,怀孕,绿帽子,后悔,这些陌生而荒谬的字眼冲击着霍峋的理智,他原本已经逐渐镇定下来的情绪再度翻涌。
“你说什么?”这一刻,霍老大今晚突然提起‘孩子’这个问题的真正原由,已经清楚地串成线,浮现在霍峋的脑袋里,“他怀孕了?”
“你果然不知道!”霍峥就知道,霍峋一定是被蒙在鼓里内个被戴绿帽儿的!
不然,那个男人怎么会连怀了孩子这种大事儿都藏着掖着不告诉他?
以霍峋的身份,对这种夜场出身的人来说,已经是傍上大的了!
这孩子的出现对他而言,只会是套牢一个男人的工具,哪怕是两个男人之间,也是同样的道理。
可郑秋白现在的隐瞒意味着什么?
无非就是心虚!
“他早怀上了,却到现在都没告诉你!那就证明这孩子,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就那样不正经的人,只有你巴巴上去戴绿帽,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这种事情,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接受不了。
面对霍峥的挑唆,大脑混乱的霍峋迸发了一声怒喝:“你闭嘴!”
他还在消化一件事,那就是郑秋白怀孕了。
这些天来那些不同寻常的习惯和不太对劲的表现,似乎都得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孕吐,早醒,贪吃……这是连霍峋一个年轻男人都知道的怀孕表现,可他从未往这个方向去想,他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甚至从不愿意去假设倘若郑秋白能怀上他们的孩子该多好。
因为霍峋明白,怀孕毫无疑问会对郑蝴蝶不太寻常的身体产生负担,他和天然拥有孕育胎儿权利的女人,到底还是不一样。
这一定是一件困难重重的事,还是一件,有可能让他失去郑蝴蝶的事。
在霍峥纠结弟弟到底戴了多大一顶绿帽的时候,霍峋下意识想到的,却是郑秋白的身体会不会被这个孩子影响。
继而是反思,郑秋白为什么会选择对他隐瞒这么大一件事。
这隐瞒,是对他还不够信任,还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到达那个地步?
亦或者,霍峋到现在,都还是郑秋白可以随时放弃的累赘物件?
霍峋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突突直跳,他好生气,也好难过,头疼欲裂。
比起这份几乎要烧毁他五脏六腑的悲哀愠怒,刚刚霍峥带给他的气愤,似乎不值一提了。
霍峥见状,道:“和他断了。”
霍峋酝酿风暴的眼睛骤然瞪大,继而毫不犹豫拒绝道:“不可能!”
“这你还不断!你等什么呢!?你才十九岁?大好年华!你就不能找个正经人?非要上赶着给人当后爹?”
“谁说我是后爹?”
“谁告诉你,那不是我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这次轮到霍峥睁大眼睛了。
“那是我的孩子!”
实话实说,这个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霍少爷自己心里也没底儿,郑秋白的防备,的确让他感到不安忐忑。
且这是上辈子没有发生的事情,霍峋只怕孩子爸爸还在暗处觊觎,同郑蝴蝶藕断丝连,等着挖他墙角。
可就算这个孩子压根不是他的,他也无所谓,这种寻常男人在意的雄性生殖象征以及爱情附属品,他压根不在意。
倘若在意这种东西,上辈子的时候他就不会苦哈哈地蹲在港湾,偷偷摸摸,连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都没有的爱郑秋白五六年。
霍峋有一套自洽的逻辑,这个孩子是郑秋白的,而郑秋白从现在到未来都只能是他的,那这个孩子,同样就是霍峋的。
如果它有幸生下来,只要郑蝴蝶不会飞到别的野男人身边,霍峋就会因为爱郑秋白,承担起一个合格父亲的责任。
“它是我的孩子,还有,你不要再做那些无用功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和他分开的,你大可以直接跟我断绝关系。”这是霍峋最后的通牒。
霍老大看着弟弟扬长而去的背影,坐在病床上傻眼了。
这算什么?
他真要有一个小侄子或者小侄女了?
郑爷难得独守空房,只是不出所料,他有点儿不习惯这个床的宽大尺寸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这上面再躺一个霍峋的拥挤程度,才是恰到好处适合他入眠的大小。
实在是不困,郑秋白选择不再为难自己数羊,爬起来从家里的碟片簿里翻出来阿良先前买的胎教音乐盘,放进CD机里。
因为霍峋住在家里的缘故,他给宝宝做胎教都只能在办公室锁好门做,还要担心有员工过来敲门,一直提心吊胆的,这样的胎教,只怕做完了效果也不会好。
趁霍峋回家的日子,郑秋白得好好给肚子里的娃补补课。
第一次做爸爸的郑爷认为,教育就要从胎教抓起,可不能落别的小胎儿太远。
胎教音乐轻缓,缥缈,温柔流淌在室内。
郑秋白摸着自己的肚皮,按照育儿书指导,尝试和肚子里的宝宝对话,其实这更像是自言自语,有点蠢,但他还是小声说了:
“你要茁壮成长,健康康康。”
“爸爸希望你能顺利来到这个世界上,我会尽全力养育照顾你的。”
郑秋白顿了顿,摸摸小腹正经道:“不过,你可能和别的小朋友不太一样,你只会有我一个爸爸,没有妈妈。”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提前通知你一声,毕竟不是小事。”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意见了。”
除了轻飘飘的叮咚音乐,再没有其他声音,郑秋白满意翘起唇角,他就知道,他肚子里的孩子,肯定跟他是一条心的。
这不,宝宝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意见。
在舒缓的胎教音乐里,郑爷靠在沙发上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的肚皮做胎教,一直到后半夜,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他一个人在家,躺在沙发上,自然没有田螺小子抱他回屋,或者给他条被子。
对着客厅的中央空调吹了大半夜,第一天爬起来时,郑秋白只觉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右眼狂跳。
完了,不妙。
等阿良带着早餐赶到时,郑爷的鼻音已经浓重至极,一听就不大对劲儿,人也烧的满面通红,浑身发软地瘫在床上。
郑秋白发烧了,他自己也知道,但他没敢吃药,怕有的西药对孩子不好,硬着头皮喝了两口粥,先只靠物理降温的法子,看看能不能退下去点。
但显然,老天爷要惩罚他晚上睡觉不保暖,这烧,分毫没有要退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厉害。

第64章 后妈
孕期发烧,除非是体内有炎症引起的高烧医生会建议酌情使用药物,像郑秋白这种刚刚好三十八度一,跑到医院验血白细胞指标正常,除了回家抗一抗,多用物理降温的法子,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郑爷的人生命途多舛,大病不断,连带上辈子一起算,感冒发烧这样的小毛病找上他的时候那是屈指可数。
如今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只赶着关键的时期上门,偏偏这这怀孕期间的高烧,就是比平时更难熬,人也更虚弱,脸色活像个痨病鬼。
郑秋白一个头重脚轻、四肢无力的病号,要他从床上爬起来,用酒精给自己擦身,实在是一件困难事。
他也不好意思张口对忙前忙后的阿良寻求帮助,这涉及到一点做老板的尊严和羞耻心。
在阿良主动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时,郑爷甚至会打肿脸充胖子,脑袋上顶着湿哒哒的帕子,脸颊通红的说自己已经好不少了。
这种生病的脆弱时刻,口干舌燥又大脑发昏的郑爷难免会下意识想,如果霍峋在他身边就好了。
在自己周围寥寥无几的人选中左右挑拣,能够叫郑秋白放心坦诚相见,不需要顾虑自己展露出去的弱点会不会引人生厌又或者成为他人手中把柄的存在,好像只有一个霍峋。
不过就算翻开手机,郑秋白的电话也没有主动拨出去,他只是看了看通讯录里的联络人,继而返回手机桌面,玩起了打发时间的贪吃蛇。
理智告诉他这点小事没必要惊动远在京市陪伴家人的霍峋,就是有点着凉发烧,一会多喝点热水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万一叫霍峋知道了,兴许还要把着急到跳脚,直接从京市蹦回燕城。
像是能感知郑秋白的思念一般,临近中午,霍峋掐准时间打了两通电话过来,奈何郑爷的鼻音太过浓重,不方便接听,摁断后转头眯着眼发起了短信。
霍峋的态度没有什么异样,听郑秋白说人在外面看铺面,准备签合同,稍微有点忙之后,也就不执着于打电话了,他从善如流给郑秋白发起短信。
新的短信接连不断,霍少爷想到什么说什么,大多是讲住在家里的无聊小事,字里行间都在表达对郑蝴蝶的思念,就像先前他被关禁闭的日子一般。
头晕眼花的郑爷努力打起精神回消息,他的生活显然不像霍峋有这么多值得提起的新鲜事,回复的体量就稍显单薄。
不过在霍峥一如既往撒娇发言,询问郑秋白【你有没有想我?】时。
郑爷回复:【有】。
这答案实在是言简意赅,一点不缠绵暧昧,但能够坦荡承认,而不是插科打诨忽悠过去,已经是郑爷的理智被高烧蒸发一半去的结果了。
很快,霍峥回了个:【XD】。
【我很快就回去了。】
第一条郑秋白没看懂什么意思,第二条让他感到一丝安慰,同时希望能在霍峋回家前顺利退烧。
当天下午,店里还有些事,郑秋白今晚注定是去不了,但阿良得回去一趟,和薛柔一起办事儿。
郑爷摆摆手,冲满脸担心的阿良道:“放心吧,我好差不多了,你今晚也早点下班回家,明天没事就不用来了。”
郑秋白上午就叫阿良走人回去休息,但阿良不肯,硬生生在沙发上坐到了下午临上班的功夫。
他实在是觉得他们家小老板可怜,生病了身边都没个家属陪着。
“我还是得来,您身边没个靠谱的人,我不放心。”阿良又道:“要是晚上有什么事,您给我打电话就行。”
郑秋白拗不过,点头答应。
不过阿良前脚刚走,后脚叶聿风就打了电话来,这叶少爷也算是半个能做郑秋白家属的存在。
他一听就觉得郑秋白的嗓音不对劲,“你生病了?”
“有点发烧,你打过来有事吗?”郑爷靠在床上,抱着个两千毫升的保温杯,一下午喝了半肚子水,到吃饭点儿了,他仍旧一点都不饿。
“我当然有事找你才会打过来,你在哪呢?这事当面说合适,我也顺路去看看你,你别一个人病晕在家里。”
叶少爷在港湾看过不少社会新闻,有那种领社会保障金的孤僻独居老人突发恶疾死在家里,得等尸体臭了,才能被邻居发现。
又可怜,又悲惨。
虽然郑秋白不是孤寡老人,但他是独居呀,上大学后就主动搬了出来,不肯和相处多年的叶家人共同生活,那也是相当孤僻了。叶聿风的担心,很合理。
郑爷现在就想一个人安安生生躺着,用手机跟霍峋聊聊天,可不等他拒绝,叶聿风已经咋咋呼呼在电话那头呼唤叶伯的名字了,“叶伯,让厨房开火,做点病人餐来,郑秋白一个人在家病了,我不放心,一会要去看他——”
聒噪的声音由远及近,叶聿风问:“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来着?”
“……”
郑秋白就是不告诉也没用,操劳多年的叶伯尚且记得舒澜住处的准确地址,叶聿风很快就拎着三只保温桶上门了。
保温桶里面是叶宅大厨做的清粥小菜和人参鸡汤,还有叶伯给洗给切的水果拼盘,摆盘比金玉庭里的水果师傅还精致。
叶聿风在这之中起到的,是一个搬运工的作用,但他依旧把这一切的功劳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快看我都给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
伸手不打笑脸人,郑爷错开身让他进屋,脚步虚浮的坐回沙发里,“厨房里有热水,要喝水你就自己倒,桌上零食你想吃就拿。”
叶少爷在屋里光明正大绕了一圈儿,才端着一杯水从厨房出来,他盯上了郑秋白充斥病容的脸,直白道:“你脸色好难看,去医院没?要不我现在让叶家的医生过来?”
“去了,就是着凉发烧了,歇两天就好了,别费功夫。”郑秋白靠在沙发上,半合上眼,“直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叶聿风一屁股在郑秋白身边,沉重的力道使郑秋白被迫晃了晃,脑袋都嗡嗡的,“我该知道什么?”
“该去扫墓了!你妈和我爸的墓!”
叶少爷是来找郑秋白一起去扫墓的,这月底是叶长流的祭日,而叶长流和舒澜正好埋在同一个坟里。
虽然生前俩人没扯证,但这也是舒澜临终前点头答应的事情,是叶长流一早就记在遗嘱上让人特别操办的,彻底绝了叶老爷子为两人分开迁坟的打算。
去年扫墓,叶聿风这个孝子还给他爹和舒阿姨偷偷摸摸烧了张假证。
郑秋白闻言才记起来这档子事。
舒澜的祭日在冬天,至于叶长流的祭日,上辈子郑秋白从认识叶静潭起,就没去专门为叶长流扫墓了,那时候的他,对这位长辈还是有愧疚。
叶长流从没有亏待过郑秋白和舒澜,对他和叶聿风更是一视同仁,按理说,他该是站在叶聿风这边的人才对。
只可惜上辈子走错了路。
“叶家其它人不去吗?”年轻时的郑秋白就是扫墓,也会和叶家人分开批次,减少碰见,以免又被那堆亲戚指指点点。
“我才不要和他们去坟前搞那些虚情假意有的没的。”
叶聿风同样不想和他那堆儿没有心肝的冷血亲戚一起,他不愿意看这些人在他父亲的忌日大谈生意与合作,更别提那堆人里面还有个不要脸上叶静潭。
他一直知道,往年郑秋白去扫墓也都是和叶家人的大部队错开,今年他们两个人正好能作伴,也叫叶长流泉下有之他的两个儿子总算是打破了芥蒂,活的像对兄弟了。
郑爷眯着眼,还没等他点头,叶聿风没抹发胶的脑袋先一步轻轻顶到了他的肩上,松软的毛发触感鲜明。
叶少爷这是拿出来了他对待叶老太太的杀手锏,“哥,你就和我一起去呗!”
“……呕。”郑秋白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说话方式,霍峋撒娇他欣然接受,叶聿风他想一巴掌扇飞,“你没骨头吗?离我远点。”
“喂,郑秋白,不至于吧!”叶少爷直起身子,脸也红了,气得,“我有那么恶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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