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眼睛真是不小,我还没见过刚出生的小娃娃有这样深的双眼皮呢,我们小花生将来一定是个俊小哥!”
霍峥和陈禾你一言我一语,原本喝完奶有点困的小花生被吵地眨了眨眼,小脸上又失去了笑容。
柔软的小宝宝暂时还理解不了大人们的语言,但他知道自己想靠着爸爸睡呼呼觉了。
花生好困哦。
其乐融融的氛围,被小花生因为困倦需求而带来的细小哭声打破了。
比起其它孩子高分贝的嚎啕,花生的哭声算很小了,像小猫叫,哼哼唧唧的,又轻又柔弱,一种懂礼貌的控制音量,不吵人。
这也就导致昨晚上花生夜里醒过来,因为不适应眼前环境哭哭的时候,郑秋白压根没听到。
还是一直睁着眼没敢睡觉的霍峋及时发现,找来Asha,最终两人又将病床上的郑爷叫醒,把孩子放到他怀里,才把孩子哄好。
“哎呀哎呀,怎么还哭鼻子了!”霍峥一把年纪了,也是威严人物,卖着老脸给花生做鬼脸,“羞羞啊!”
花生见状哭得更急了,咧着小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扭着脑袋找爸爸。
陈禾也急,退休教育专家,只有理论知识,没有实际经验,拍着手给小侄子唱美声版的两只老虎。
不过哭哭啼啼油盐不进、把大伯和大伯母逼成艺术家的小花生,应该是还没养成艺术鉴赏能力。
这哭的,霍爸爸都快发飙了:“大哥,您不会哄孩子能不能别硬哄!这吓得人哭到喘不过气了!”
“你个混小子!你小时候就吃这套,一看见我这鬼脸就嘎嘎乐!”
“那我和花生能一样吗?”霍峋从小多皮实,他儿子可是细皮嫩肉的大宝贝!
眼看霍家的俩炮仗即将点燃,郑爷赶紧伸手,单手把花生抱进了怀里,侧着拍了拍。
成功进到爸爸怀里的小花生眯起眼,哭声渐渐小了,就是还时不时沁出两滴泪,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可怜见的靠在爸爸的怀里。
“这就不哭了?”火冒三丈的霍老大也没看见郑秋白有什么哄孩子的诀窍。
郑爷笑笑:“他挺乖的,不用怎么哄,抱抱就不哭了。”
不过这个技能,目前只有郑爷有,换到霍峋的怀里,一样还是要哭的。
幼崽花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终于迎来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拉臭臭。
霍峋这个当爸爸在给儿子换尿布这件事上义不容辞。
这也是郑秋白叫Asha和育婴师专门指导并让给霍峋的宝贵仪式感。
霍峋天真地以为,他可爱的儿子,即使拉臭臭,也很可爱。
但在解开花生纸尿裤兜那一刻,面带笑容,低着头吸引儿子注意力的年轻爸爸,感受到了闻所未闻的浓烈味道,甚至有点熏眼睛。
霍爸爸没忍住,偏开头呕了一声。
郑秋白作壁上观,见状笑了,“这么吓人?要不要我帮帮你?”
“不,你别过来!”霍峋一脸菜色,他不知道粉嘟嘟又可爱的儿子,怎么拉得出这样可怕的生化武器的。
这简直不像是人类的臭臭!
霍少爷绝不是个在这种事情上矫情的人,小时候他也养过吃得多拉得多还味道大的狼狗。
花生,是他的儿子,他更不可能嫌弃——心理上不可能,生理上,霍爸爸实在是控制不住,“呕!”
平复心情的霍峋最终屏息凝神,给因为没有包裹物,不习惯直哼哼的儿子用温水洗净擦净屁股,而后一秒套上新的纸尿裤,立马交到了育婴师手里。
站直身子,感受到高度一米九的新鲜空气,霍峋才敢深呼吸,“花生上厕所怎么是这种样子的?是喝的奶粉不太好吗?要不要换一个牌子?”
没亲眼看到的郑爷好奇问:“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硬着头皮又回忆一遍的霍爸爸答:“像水藻一样,是黑绿色的。”
“哦。”郑秋白颔首,转头去逗弄儿子红苹果似的脸蛋,还好他没看。
育婴师解释,“不是奶粉的原因啦,这宝宝第一次上厕所,还不是奶粉呢,是从爸爸肚子里带出来的营养废料。”
攒了十个月呢,状态自然有点恶劣。
这也不能怪花生。
“乖。”
换好尿布的花生总算来到了爸爸的怀抱里,一双葡萄似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啊’一声,翘起唇角,似乎在回应爸爸。
洗干净屁屁的花生,又是浑身只有奶粉味道的香宝宝一个了。
只是这次之后,霍峋对换尿布这件事产生了些许心理阴影,冲奶粉和婴儿哄抱他已经学的炉火纯青,不必再假手于人。
独独换尿布,次次都像新兵上战场,眉头紧皱,表情紧张,每次郑爷都要笑他一阵。
霍爸爸亲身经验,小宝宝的臭臭,真的很臭臭。
术后一周,郑秋白不再需要每天挂水消炎,他的刀口在Asha的帮助下,定期清创,恢复状态不错,加上郑爷又是个能硬扛且嘴硬的,哪怕疼他也说没事,轻松抱孩子。
但到底是开肠破肚一回的手术,不放心的霍峋一直盯着他,除了下床上厕所,别的时候,都不带叫郑秋白往外走的。
霍峋现在全身心都扑在了郑蝴蝶和花生身上,连他自己的公司和生意都忘在了脑后。
可怜上辈子就跟着霍富豪打工、爱说俏皮话的男助理Bryce,这辈子又被霍峋招进了公司,老板不在,他在公司里转得的像个陀螺似的。
海归的Bryce本以为是跟了个有目标又上进,有钱又有背景,奴仔吮奶的潜力股老板,遇到了人生伯乐;没想到是跟了个只顾家室完全不顾下面人死活的怕老婆,职业生涯都快看到头儿了!
这薪水挣得,真是食人一碗粥,做到头都秃呐!
一次次接到霍峋延后假期电话的Bryce濒临崩溃,只想拎着装满文件足有十五斤重的公文包,杀到医院来,然后跪在地上抱紧老板的大腿,求他和自己回公司好好上班了!
霍峋的公司现在刚刚起步,其实在霍总眼里,当下的业务都算不得棘手,哪怕他不盯着,第一期投进的股票和几家内地小公司,未来就没有会赔的。
且他不出现在公司,那也是在锻炼底下人的能力,让他们提前成为未来公司的支柱与精兵强将,自己好早日退休。
郑秋白说他这是作弊,该去上班还是得去上班。
“我没有作弊。”霍总摇头,“我只是把我上辈子投过的项目再投了一遍。”
这不能叫作弊,只能叫犯懒。
赚钱难道会比陪着郑蝴蝶度过月子,看着花生从吐泡泡逐渐会讲单音节更有意义吗?
肯定不能。
比起霍峋的腻歪,郑爷在病床上是真的躺不住了,他巴不得回去上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和过去的熟人。
他想回燕城。
只是从霍峋,到来和要上班的霍少爷换班的叶聿风和郑星星,都不同意。
“你这做的可不是小手术,坐飞机舟车劳顿的,再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连叶聿风都觉得肚子上开那么长一条口子实在吓人,真不知道郑秋白是怎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
换成叶少爷,高低要在床上躺仨月,一动就哼哼。
“叶哥说的对,哥哥还要把身体养好,不要留下后遗症。”郑星星留在港湾休寒假的最后时间,也不出去练车玩耍了。
小外甥出生后,郑星星专门去书店买了两本孕妇产后食谱,此后整天站在厨房里,对着锅碗瓢盆炖煮滋补的汤汤水水。
做得好的就给郑秋白用保温桶带到医院来,做的不好的,就叫叶聿风就地消灭掉。
就这一周多,叶少爷都胖了三四斤了,郑星星炖的汤里,全都是真材实料的硬货。
喝着郑星星做的大补汤,郑秋白却只觉得嘴里快淡出鸟来了,营养师只让他吃少油少盐不刺激的食物,连肉食都做的没滋没味。
这怀着的时候可以大吃大喝,怎么开心怎么来,卸货了,反倒层层枷锁找上门来。
郑爷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很想吃点烤串涮羊肉。
“再忍忍吧,忍过这个月,你想吃什么大鱼大肉没有呀?”
郑秋白就该庆幸,他不需要给小花生喂奶,不然这忌口就不止术后恢复期了,而是一整个哺乳期,都要因为孩子的口粮问题,而亏待自己。
母性实在是伟大。
身体激素水平已经重回正常水准的郑爷看了眼躺在婴儿摇篮里的小花生,打定主意,这辈子,就这一个孩子了。
再有多的,他也绝对不会生第二个了。
新生儿出生后,要忙的事情不少,拍照取名打疫苗登记户口满月酒,几乎将花生人生中的第一个月挤得满满当当。
名字的事情,赵淑梅和陈禾回去后就分别去办了,两个爸爸实在是没取名字的头脑。
大名又关乎花生未来一生岁月,尤为重要,不能再像小名似的随口一提,可爱就成。
所以这事,还是交给专业的大师去办合适。
至于满月酒,也已经商量好了,就在港湾办,这边风气开放,一个婴儿有两个Daddy也不是多吸睛的事情。
这满月酒不止要办,还要风光大办,来往宾客的差旅食宿,霍总都决定大方包圆。
办不成婚礼‘怀恨在心’的霍峋还就是要借着这茬,把他和郑秋白与小花生的小家,昭告天下。
第104章 养崽日常3
为了给花生取个惊世骇俗、举世无双的好名字,他的生辰八字被太奶奶和大伯母分别拿到了燕城和京市,找大师掌眼。
花生出生的时间和日子都不错,**01年2月14日,晚上十点五十九分,抓住了吉时吉日的尾巴,属马,和今年虚二十四岁的郑秋白,同个本命年。
京市的大师看了生辰八字后,说花生命中水旺,打眼一瞧,四柱都带水,可了不得。
“辛丙两透,科甲富贵,且癸水如雨露,亥子似江湖,辛金发其源,涓涓不可禁[注1],此子身旺任财,是难得的大贵大富之相啊!”须发花白的老头自带一股仙气,瞧着上了年纪,行走都要徒弟搀扶,说话却一点不虚声,中气十足。
“真的吗大师?”陈禾都听激动了,她现在对大仙讲的话深信不疑,彻底松了一口气,“那这孩子,命里是一点坎坷都没有?”
大师胡子一抖,“咳,那倒也不是,令侄有些事,需要多加注意。”
比起富贵的白发大仙说话只捡好听的,燕城的瞎子大师就直白多了,“命里水太多,将来性子太软,多短寿,最容易郁结于心,落个憋死的下场。”
赵淑梅脸上的褶子都僵硬了,要不是看打年轻就请这瞎子办事,事事还算靠谱,她今天一定要亲自把这瞎子的头发薅掉一把。
“大师,这怎么才能化解呢?”
“木疏水,名字上找补些回来吧。”大师对给婴儿取名相当慎重,只说他给几个建议,最好,还是与这孩子有血亲关系的人来为孩子赐名,这是一种家传的福泽。
京市大师说的也是大差不差,霍峥听了,直念叨:“这简直就是放屁!什么水命不水命的,就说这性子能随了谁?我霍家就没有心眼子小,容易憋气的!”
有气,那都是现场就撒泼出来了。
霍峋那小混蛋尤其。
于是,围绕花生大名的三地电话连线家庭会议,就开起来了,霍峋听了这茬,还有点尴尬。
安静的花生将来如果真是个容易憋屈的性子,那指不定还真是随了他霍爸爸。
谁能说霍峋上辈子不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把自己给气死的呢?
霍峋那纯粹是气性大。郑爷轻轻牵住霍峋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就算花生性子柔和善良一点,也不会像那位大师讲得那样。”
在郑秋白看来,孩子虽然会从父母那继承许多,但不至于玄乎到,连命运都相似。
同样,做父母的,总会尽全力不叫孩子走上自己的老路,吃同样的亏,上同样的当。
再说了,秉性善良柔和,和因为脾气好净受气、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找原因的窝囊是有区别的。
“不过大师也说了,花生将来是大贵大富的命。”在算命先生口中,‘贵’往往排在‘富’前面。
古人重贵而轻富,这是在说花生将来有走上仕途的好命呢。
霍峥道:“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有点谱儿。”
霍老大还没歇掉养育一个优秀继承人的心思,刚出生的宝贝大侄子,已经成为了他的头号培养目标。
赵淑梅将话引回正路:“大师说,只要花生的名字多带木,就能化解一些,这么一看,秋白这小名取的也正合适。”
谁说花生不算是草木呢?
在郑爷看来,如果儿子的名字里多点木才能好,那不如叫‘霍森林’,简单大方,林木成群。
霍峋和郑蝴蝶一套心眼子,提议,“叫霍森森。”
霍爸爸比郑秋白还在乎儿子这名字里的木能不能再多点。
不过这儿戏似的名字,完全没引起大家长们的注意。
“霍家到花生这一代,族谱上该走‘长’字辈了。”
霍峋道:“那叫长森。”
霍老大觉得这个名不够威武霸气,要不是亲戚小辈里已经有孩子叫‘霍长征’,他觉得这名字正合适花生。
陈禾也说再想想。
同样犯难的郑秋白低头翻起字典,去找里面有‘木’有‘竹’的字,捡好听的,一个个搭配过去,“霍长桁、霍长箫、霍长策——”
霍峋耳朵一动,“霍长策?”
“喜欢这个?”
霍峋点头,这个名儿比前面那些要好不少,就是有点老派,叫出来不像是个半月的小婴儿,反倒像是比霍峋还大些的总裁、领导。
很有气势。
“那不如就叫这个。”正好从气势上,弥补小花生未来可能拥有的柔软性格。
这次年轻夫夫的意见没有被忽视,霍峥都觉得,这名字好,“一听就正派!”
放组织上,最少是个正部级。
举手表决,全票通过。
就这样,躺在婴儿摇床里,喝饱一肚子奶,静静睡觉的小花生,在一众长辈的见证下,得到了他人生中重要又珍贵的三个字——霍长策。
“长策。”郑爷靠在摇篮前,弯腰伸手碰碰儿子的小肉脸,“到点了,该起来喝奶了。”
刚出生不到一个月的婴儿,一般要两到三小时喂一次,但有时候,精力还不够充沛的小宝宝会在喝完上顿饭饭后,累得呼呼大睡,恰好小花生就是这样一个贪睡宝宝,经常睡到下顿饭来了,还撅着小嘴呼呼。
这时候就要人为干预叫醒了,宝宝不能饿肚子。
有时候是育婴师和Asha叫,有时候是霍爸爸来,少数时候是郑秋白。
因为刀口换药和产后修复的种种事项,郑秋白月子里的生活也忙碌起来。
常常是花生在病房那头做婴儿启蒙练习,郑爸爸在这头做产修。
他俩,都是大忙人呢。
出生半个月,花生不再像刚出生时全身红得像是煮熟了一样,只有肉肉的脸蛋子上,还有两坨红晕。
没有黄疸,身体其余地方都很白皙,说是白雪王子都不为过,一看就是遗传了郑秋白的肤色基因。
霍峋也说,霍家从前没有过这种雪白雪白的孩子,都挺糙的。
名字定下来,满月酒的各种安排要尽快提上日程了,霍家和叶家来往的亲戚朋友,都是大忙人,请柬至少要提前十天送到他们手上。
霍峋把这件事交给了助理Bryce去办,在给霍峋处理这些个人事务上,Bryce脑袋相当灵光,总能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小巧思,上辈子将叶静潭的赔偿金全部换成钢镚,就是Bryce往外冒的坏水。
得知老板要发的请柬里有几封是专人专寄后,Bryce除了为小公子预约了满月照,还为他老板一家三口预约了全家福。
Bryce早知道老板娘是男人,但他在霍峋手下干了这么久,一次都没见过对方的真容。前段时间听到老板突然有了个孩子,并日日和爱人窝在医院带孩子,他也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有钱人总能搞出许多出人意料稀奇古怪的神奇事儿。
借着这次全家福拍照,Bryce终于见到了他的老板娘。
说实在的,Bryce在国外读书时也见过不少基佬,但他是个直男,非常直那种,以至于他每次见到这样的搭配都会从心底觉得违和与别扭。
不过嘴上还是要讲“爱情自由”“真爱万岁”,谁叫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开放海归。
郑秋白对待霍峋这个助理稍微有点歉意,他没少听到Bryce打给霍峋的催班电话,看样子霍峋不在公司的时候,真的苦了这位了。
“辛苦了。”简短的交谈过后,被抱着孩子的霍峋硬生生拽走的郑爷冲Bryce笑了笑。
这笑容的美是直观的,郑秋白自己不知道,但Bryce看得到,老板娘身上有一层柔雾似的光晕,就是油画中,常给天使与圣者施加的光芒。
漂亮,精致,自如,坦然。
这样的男人,明明还很年轻,却仿佛有阅尽千帆的风采。
现在终于见到郑秋白的Bryce现在也有点儿不确定,他真的是个直男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男人,能在相处中,叫同性都潜移默化的产生一种类似爱慕的欣赏。
被老板冰冷视线扫过的Bryce撇嘴,只好错开欣赏老板娘的眼神,去找摄影团队商量接下来要拍的照片样式。
但Bryce还是不能理解,郑秋白这样优秀的同性,怎么会看上他的老板,他老板分明还是个fratboy,一点也没有魅力!
不过,当这一家三口按照摄影师的要求站在布景前时,连Bryce都要讲句真心话,“郎才郎貌,睇落都几登对啦!”
这样的照片放在请柬里,真是相当合适。
霍嵘近来遇到了史无前例的地狱冷笑话,那就是他弟弟有了个孩子,孩子都已经要办满月酒了,他这个亲哥,才从请柬里得到消息。
没错,他弟,今年刚满二十岁的弟弟当爸爸了。
这孩子的‘妈’是谁?
看艳红请柬里充斥幸福感的照片,霍嵘觉得,应该是他的老同学。
霍嵘本以为,家里其它人和他应该是同样的反应,震惊,怀疑,不可置信,可当他回家,却发现,全家人似乎只有他一个是这种状态。
霍峥和陈禾已经开始商量着满月酒过去之后,如何招待自家的亲戚客人了,霍源偶尔还插两句话,提一些建议,气氛融洽,就好像这满月酒是多正常的一件事一样。
霍嵘想要爆发,都没敢大吵大闹,只敢在私底下拦住二哥,眉头直跳,“二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霍源淡定推了推眼镜,“不过孩子都已经出生了,除了接受祝福,你能想怎么样?”
霍嵘知道霍源一向都是这个调调,半死不活的。
当年二嫂一气之下飞到国外,他都没多大动静,所以霍老三也不准备继续跟二哥找认同,他打给了自己的妹妹。
他唯一的妹妹,用过一根脐带的妹妹。
在国外的霍淳真的很忙,抽根烟的空闲,她没空听哥哥吱哇乱叫,自顾自道:“这次我还是得看看日程表,还是不一定能过去,哎,你记得多拍点照片,洗出来给我寄过来看看。”
霍嵘语塞,“霍淳,你有听到我刚刚在说什么吗?你还想不想要生活费了?”
“听见了,听见了,人家夫妻间过日子,有个孩子不是很正常吗?不养儿怎么防老,还是老了你照顾他俩?”霍淳的嘴巴也不算靠谱的,但足够把霍嵘糊弄地一愣一愣。
霍老三觉得,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他们两个到底怎么搞出来的孩子啊!?”
这个问题,直到霍嵘坐上前往港湾的飞机,都没顺利能想通。
第105章 养崽日常4
由于小花生一天天除了喝奶就是睡觉,距离出生过去刚刚二十五天,就长胖了三斤,小脸更肉了,肚子上也多了一块丰腴的圆肚皮,小胳膊小腿则像白生生的藕节一样。
圆头圆脑圆肚皮,肥嘟嘟的像小香猪。
至此从医院带回来的襁褓已经完全裹不上了,得穿舅舅给买的可爱小衣裳。
港湾三月份的气温已经有了回涨的迹象,在室内,小花生只需要穿一身加棉的连体衣和婴儿袜。
这衣服比棉袄显得小花生苗条。
对世界有了初步探索和认知的小花生,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任人摆布了。
他开始认识周边的人,见到舅舅会抿嘴,见到硬爸爸会眯眼,见到漂亮爸爸会笑地像个小天使,眼睛亮亮,嘴上还哼哼,Asha说他这是开心呢。
花生对郑秋白的喜欢和依赖,是肉眼可见的,每天轮到郑爷举着奶瓶给他喝奶时,小花生总是最配合,喝得最快的,喝完拍嗝也很顺利。
但要是躺在霍峋怀里喝,十次里有五次要吐奶,吐得霍爸爸的衣裳扔掉了一身又一身。
也不知道为什么香喷喷的奶粉被花生喝下肚,再吐出来的时候就像是变质了一般,味道直击天灵盖。
霍峋这个有洁癖的,每次被吐身上都要在浴室里泡一个半小时,给胸口搓掉一层皮才肯出来,看样子是快被他儿子折腾死了。
于是一般郑秋白不忙的时候,哪怕他和霍峋都在家,郑爷也会是主动给儿子喂奶的那个,省的霍峋遭罪。
不过每当Asha要把喝饱的小花生从郑秋白怀里抱走时,小婴儿就要开始闹了。
他总算学会了大哭,不再是医院里斯文又懂事的小声嘤嘤,而是撕心裂肺的大哭,足够魔音穿耳,也足够叫人心疼。
花生每次这样哭,霍峋都担心他会哭哑嗓子,立马不叫Asha抱走他了,而是让花生心满意足蜷在郑秋白的怀里。
郑爷这瘦胳膊,很快就肩膀酸痛,抱不动这胖小子。
想把手里的肉花生转给跃跃欲试、身强体壮的霍爸爸时,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花生牌音响又会再次启动。
哭声撕心裂肺,情感激荡,嚎得两个爸爸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问心有愧。
久而久之,有自知之明的霍峋也不敢伸手了,也难免有点难过,“花生是不是不太喜欢我?”
这种事情,换在叶聿风等外人身上,只会觉得这孩子知道向着郑秋白,是好事,没人会太在意。
但放到霍峋身上,这位从花生出生就一直为儿子兢兢业业、认真学习育儿技能、满心欢喜的五好爸爸,也会有点失落。
好像无论他怎么做,花生都不太亲近他。
要知道这世上,除了郑秋白,还没有过另一个人能叫霍峋使尽浑身解数去讨好呢。
霍峋眼底的落寞是清晰可见的,郑秋白比起心疼呼呼大睡的小猪儿子,更心疼他年轻的爱人。
要郑爷做个公正法官来评判,花生的确是有点不知好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