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做梦了,就算只有小花生,以后我这个做三伯的老了,他还能不养我吗?”
“?”霍峋的眉头打结了。
于是郑爷抵达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被霍峋托付了喝完奶、做完排气操、换好尿布的儿子,而后抱着笑嘻嘻的小花生,围观霍峋追着霍嵘满院子跑。
春日傍晚的气温渐渐回暖,今天更是个一十三度的好天气,霍嵘被跟疯狗似的霍峋追得满院子乱窜,两人一前一后,被下班回来的霍老大怒斥像什么样子。
而郑秋白早让大嫂拉进了房子里,大嫂企图拉拢一个人进入她和霍峥的阵营,叫霍峋熄了那做不靠谱生意的心思,到体制内拿铁饭碗。
陈禾念叨时,靠在漂亮爸爸怀里的小花生盯着郑爷一直在笑,笑得都要流口水了,满心欢喜。
郑秋白给儿子用口水巾擦了擦小嘴巴,而后一把塞上了奶嘴,从根源杜绝流口水的问题。
小花生嘴巴吮着硅胶奶嘴,轻轻咬了咬,他现在其实不太想要奶嘴,但这是好久没见过的漂亮爸爸塞过来的,他舍不得吐。
两个月的小宝宝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暂时还无法明确区分时间变化,所以小花生并不知道郑秋白走了三天,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被漂亮爸爸抱在怀里了。
面对郑秋白,花生真成了个天使宝宝,懂事又不哭不闹,蹬腿伸手的小动作都很少,乖乖躺着嚼奶嘴,听爸爸说话。
陈禾的意思郑爷清楚,如果他不知道霍峋上辈子到最后到底风光到了什么地步,兴许也会被陈禾口中的体制内铁饭碗、霍家铺路说动。
“大嫂,霍峋愿意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他。他现在还年轻,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失败了,他不过也就是一般人刚大学毕业的年纪,可以东山再起。”再说,霍峋根本不会失败。
孕期的郑秋白见过霍峋在筹备公司事宜时的认真和付出,也见过后来霍峋在学校公司两头跑的忙碌。
哪怕霍峋每次总和郑爷讲得云淡风轻,说自己很轻松,不过是把上一次的路再走一遍,郑秋白也能察觉他隐隐的负担和压力。
只要是创业,要把生意开拓,做大做强,就一定会有压力,这一切不会因为霍峋在梦里经历过,就烟消云散。
只是郑秋白不了解霍峋现在工作的具体内容,这的确是生僻的专业,他也不太懂,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有背地里钻研霍峋那堆晦涩难言的外文金融书刊,企图汲取一些专业知识,能够在下次霍峋向他吐露工作上的心声时,无论好的坏的,给出及时的反馈。
郑秋白依旧保持着他固有的爱情思维,他觉得,爱情想要长久,不单单是要有感情,还要有其他东西的交织,要有利益的互换,要势均力敌,才能携手与共。
也是因为这样,在生下小花生后,看着在事业上突飞猛进的霍峋,郑爷也会有一瞬担忧,自己要是被落的太远了,可怎么办?
他依旧可以自信地说,哪怕只有他一个人,他的资本也足以把小花生优渥养大,但他无法自信地说,身边没有霍峋的日子,他能够坦荡接受。
被霍峋用爱滋养的郑秋白,早就不像从前那般铁石心肠了。
郑秋白继续道:“体制内生活是体面安逸,不过,也的确不适合霍峋这种天生就有斗志和挑战精神的人。”
陈禾见识到了弟妹的说话艺术,说什么斗志、挑战精神,其实就是霍峋傲气不服管教情商低。
大嫂还想劝,郑秋白怀里的小花生不满意爸爸的注意力一直在别处,歪歪小脑袋吐了奶嘴,奶嘴咕噜噜滚到地板上的动静,总算吸引了大人的注意力。
“花生饿了吗?”
“啊!”听不懂爸爸说什么,但叫一声总没错的。
郑爷伸手摸了摸儿子圆鼓鼓、很有弹性的肚子,按这肚子大小,里面至少有一百一十毫升的奶粉。
“霍峋六点才喂过他,现在应该还饿不到呢。”
“那是尿了?”郑秋白又去摸纸尿裤,纸尿裤也是轻薄的。
安安静静的小婴儿突然哼哼一声,大人总要刨根究底,把哼哼的原因找出来才能安心。
“花生,你哼哼什么呢?”郑秋白指尖贴了贴儿子的脸颊。
被郑秋白触碰的花生又是嗓音细细‘啊’一声,然后笑起来,大眼睛水灵灵的,里面满是他的漂亮爸爸。
陈禾见状,“他是和你在一起开心吧,孩子这么小,还离不开大人呢。”
甭说花生离不开郑秋白了,郑秋白在燕城出差这几天也不好受,心里总挂念花生和霍峋,那天霍峋在电话里提到花生哭了,郑爷一晚上都没睡好。
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外和霍嵘斗殴被霍峥抓个正着的霍少爷,和霍老三一起被霍老大拎进了屋。
霍峥皱着眉,挨个数落:“霍嵘你多大岁数的人了,没个正形,有空和你弟弟闹,不知道找找对象?”
“还有你,都当爸爸做长辈了,还这么幼稚,和你哥掐架?这好玩吗?”
进屋听到婴儿细嫩嗓音后,霍老大的威严面目瞬间消失,“长策来啦?长策在哪,快让大伯看看!”
霍老大在外,一向是个‘凶神恶煞’又正气凛然气势逼人的。
部队出身,身居高位,霍峥这位成功老大哥身上,自然有一种不好相处、积威已久的气场做与人相处间的隔膜,
这放在对待外人、客人、下属身上,无可厚非。
但放在小花生身上,哪怕霍峥已经有意掐着上年纪的低沉嗓音,身上无法撼动分毫的气氛,也依旧惹得稚嫩的小侄子只想逃离。
幼崽天生会趋利避害,花生躺在霍峥粗糙的掌心上,一直用葡萄粒般黑溜溜的眼珠子,望向站在一旁的两个爸爸求救。
只可惜,大人们都没看出小花生的求救信号。
而霍峋,一个相当吝啬的爸爸,不忘对神采飞扬的他大哥泼冷水:“抱一会得了,快还回来,抱起来还没完了。”
“哎。”郑秋白扯扯斗鸡似的霍峋,也不懂,怎么每次回到霍家,爱人就像是突然减龄了个六七岁,幼稚又刺头,“你身上都是汗,也抱不了花生,让大伯帮帮忙。”
霍峥喜欢小花生,在郑秋白看来是一件好事。
“就是,这么久不见,我抱抱怎么了?”抱着软和的小花生,霍峥瞪弟弟的眼神都变得暗戳戳,说话也降低了分贝。
这都是陈禾指导他的,太高声,对小婴儿正在发育的听力没有好处。
霍老大虽然一边保持他的固有观念,寻思小孩子哪有那么金贵,他也养过光屁股蛋的霍峋,那事后可没有那么多讲究;
但另一边,也是听进去了妻子的话,无论是抱小侄子的手法,还是对待小侄子的口吻,都加以精心的学习和修饰。
现在养孩子,好像的确不能像他那时候带霍峋一般,技巧粗糙、手法拙劣了。
霍峋依旧小气,郑蝴蝶便拉他坐到沙发上,抽过纸巾帮他擦额头上跑出来的汗。
霍峋相当配合,都快把脑袋凑郑秋白眼前了,眼睛直勾勾盯着郑秋白,刺头的骨气消失,看样子是魂都陷进温柔乡里了。
一旁同样大汗淋漓的霍嵘看到这场景,只能孤家寡人地自己走到厨房大喝冰水降火。
终于,在气势汹汹大伯的照顾和轻哄下,逐渐僵硬的小花生总算是憋不住了,嘴一咧,迸发了小猫似的哭泣,藏着掖着。
没错,已经修炼到魔音穿耳大王地步的花生,在面对大伯时候,也不敢扯开嗓子嚎。
泪珠滚落在掌心,霍峥还想硬着头皮,学弟妹哄孩子的方式,强留小侄子在自己的怀里。
但霍峋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上来就要求归还花生,孩子该找爸爸了。
孩子交出去,霍峥立马目露凶光,“你个小——”混账!
陈禾提醒他,“这就不对了,可不能在孩子面前讲脏话,更不可以在孩子面前数落他爸爸!”
霍老大憋回去了,脸色通红。
有了漂亮爸爸在身边的花生,胆子大了许多,只是换了个怀抱,小声啜泣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
花生安静靠在郑秋白的怀里,眼神滴溜溜地打量拿着毛绒小熊试图吸引他注意的霍大伯。
喜欢小熊,但不喜欢硬邦邦的大伯。
一家人吃过晚饭后,时间已经不早了,陈禾让郑秋白带霍峋和孩子在家住下,“你们现在回燕城,到家要多晚了,花生的寝具也买不到。”
在京市,陈禾下午时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叫保镖出门买回来了简易组装的婴儿床应急,怕新品有甲醛,要的还是就放在展柜里展示用的展品,已经叫人擦干净,摆在霍峋的卧室了。
至于花生其它用品,霍峋这次出行带的两个超大行李箱里面都有,从奶瓶口水巾,到婴儿软枕以及儿子格外喜欢的小被子,都在行李箱里,反倒霍爸爸自己的东西,没有几样。
考虑小花生连着赶路,抵抗力说不定会降低,加上燕城这段时间闹杨絮,小宝宝的呼吸道都脆弱,不如就先留在京市,顺带还能带花生去找赵院长做次婴儿体检。
郑秋白点头答应了。
这还不是郑秋白第一次住在霍家,上门时他也留宿了,但那时候出于礼貌,他住在客房。
霍峋当时对这个安排尤为不满,他要找郑秋白一起睡觉,还得等全家人都睡下了,再偷偷摸摸下楼钻进客房,搞得像是偷情似的。
这次,霍峋也终于能在自己家,光明正大和郑蝴蝶躺一个被窝了。
当晚,小花生在漂亮爸爸怀里喝完睡前最后一顿奶,就开始犯困了,他今天白天保持清醒的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普通二月龄小宝宝,下午那点觉,也没能给他补回来。
于是当郑秋白把他放进摇篮,轻轻晃晃摇篮后,小花生就笑眯眯地睡过去了。
小宝宝的表情十足的幸福,看样子今晚除了喝奶换尿布,不会再醒过来折腾人。
霍爸爸见到儿子这听话又配合的高质量睡眠,都要怀疑郑蝴蝶是什么人形的婴儿安眠药了。
前几个晚上,这哭哭啼啼的小崽子可都是要被他抱在怀里,才会住嘴安分睡觉。
“花生还是听你的话。”只要郑秋白在,花生的行为都不需要育婴师去规范,天然懂事。
“这几天你累坏了吧?”郑秋白摸摸爱人的脸颊,他知道带小孩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霍峋眼睛里的红血丝比从前熬夜写作业的时候还要多。
霍爸爸顺势擒住他的手亲一亲,压低声音嘴硬道:“我不累。”
大晚上的,霍峋不着急上床睡觉,开始散发荷尔蒙,这调调一出来,郑爷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啥事,“先去洗漱吧。”
“就我吗?”霍峋意有所指。
“我和你一起。”郑秋白知道,这是他在向自己索取奖励。
霍峋的卧室有独立的卫生间,不过这是座老房子了,没有干湿分离,只有淋浴前挂着的一道浴帘。
霍峋冲洗时,压根不拉帘子,只等郑秋白脱掉衣服,走过来和他一起洗。
因为这样节省水电,水温他都已经试好了,不冷不热。
郑秋白慢条斯理站在立身镜解衬衣扣子,由于产后修复做得好,加上专业运动,他的身材并没有走样太多,只有西裤的臀围变窄,不再合适,叫裁缝改过后,小问题也就解决了。
现如今的郑爷又恢复了从前精致得体的穿衣风格,衬衣不止要有袖箍和背带,还要有系在大腿根上臀尖下的衬衣扣,防止衣料滑动,褶皱过多,不够得体。
除却固定上衣的,他纤细的小腿上还有袜夹,正装袜是类似于丝袜的锦纶质地,这种袜子和黑丝近似,但缺乏弹性,如果是腿细或者腿过于光滑的人,需要用绑在腿肚子上的袜夹固定袜子,才不至于在行进动作幅度大时,袜子向下掉。
这也是一种美观考虑。霍峋好歹也当过绅士,知道这样的穿戴其实再正经不过,他没见过比郑秋白更注重西装礼仪的人了,但他也没见过比郑秋白穿西装更勾人的人了。
尤其是郑秋白坐下,翘起二郎腿西裤上移时,会些微露出一点点被透黑色面料包裹的脚踝,禁欲又绅士。
被郑秋白钓成翘嘴儿的霍峋其实也幻想过,郑蝴蝶带着他这一身鸡零狗碎的皮质装备,穿着正装袜,和他酱酱酿酿。
“你在看什么?”站在洗手台前刷牙的郑爷快被霍峋灼热的视线烧穿了。
“看你。”霍家的房子,隔音做的都不错,连玻璃窗都是双层防弹材料,在这说点不要脸的话,霍峋理直气壮,也不怕有人听,更不怕吵醒外面的小花生。
再说了,这是他的蝴蝶,多看几眼怎么了?
别说看了,他一会儿还要上嘴上手呢,这也是合理合法的,别人羡慕眼馋也没用。
等待许久,漂亮的蝴蝶终于是飞进了霍园丁等待良久的人造池塘,决定小小的停留片刻,一会蝴蝶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种潮湿的环境待太久。
霍园丁有着发达的肱二头肌,被淅淅沥沥的水淋透后,显得更有生命力,因而他可以一把将被水打湿翅膀的蝴蝶捧起来,给与地面失去连接的蝴蝶,一根新的支点。
纤细的蝴蝶比起园丁师傅,无论是体型还是体力都不够看的,过于轻信园丁马上就结束的话,最终的结果,就是蝴蝶连扇动翅膀的力气都不剩了。
郑秋白这下是相信霍峋的带孩子不累了。
是真不累。
但他累。
亲昵间,霍峋看到了郑蝴蝶脖子上的红痕,不是他亲的。
“又过敏了。”郑爷顺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燕城现在满大街都是乱飞的杨絮。”所以他出门都尽量把自己捯饬地严实些,不给杨絮趁机而入的机会。
“我记得,你对杨絮过敏。”霍峋轻轻咬住那片红,狗似的啃了啃,他还记得去年第一次见到郑秋白脖子上的过敏红疹时,没细看,粗略扫过还以为是别人留下的吻痕。
当时郑秋白好像也耐心给他解释来着。
“别咬,痒!”过敏的痒,一旦被唤醒,那简直是钻心挠肝,不吃过敏药都不成。
霍峋继续咬,“口水止痒。”
“?”这歪门邪道郑爷第一次听说。
很快他就知道了这口水止痒的具体原因,那红疹上啃的都是牙印子了,痒的确是没了,但疼。
难为霍峋下的去嘴。
“你也不嫌脏?洁癖呢?”
“洁癖?”洁癖是什么?
霍峋还乐意抱着郑秋白张嘴咬呢,可见他的洁癖是一种指向性很明确的矫情。
从卫生间出来时,郑爷腿根都麻了,抬头看了眼表,差不多也要到小花生吃凌晨加餐的时候了,这喂孩子的工作自然落到了霍峋身上。
霍爸爸套上条睡裤就去当保姆了,他吃饱了,儿子也得填饱肚子。
睡得正香的小花生被他轻轻拍醒,塞上奶瓶,饿肚子的花生盹还没打完呢,就全凭本能喝起来了。
霍峋一边给小花生喂奶,一边和郑秋白提议,“这次把花生带过来,就让他在适应和你分开前,都和你待在燕城吧,这边气候更干一点,港湾那边湿热太大,孩子都容易起疹子。过一阵Asha和曾老师我也会安排她们飞过来。”
“在燕城,亲近熟悉的人也多,更适合小花生去接近外人,也有人能接济体谅你。”省的郑蝴蝶在港湾缺乏熟人与朋友,觉得无聊。
靠在床上休息的郑爷睁开眼,“那你呢?”
“我还像以前那样,周末就飞回来,有空也飞回来。”霍峋给儿子做完排气操,换了条尿布。
“Bryce怎么办?”
霍峋:?
为什么他们夫夫间探讨家庭事务时,会出现Bryce的名字?
过分了啊。
郑爷头疼,“你是不是给我打了电话报备,就把手机关机了?”
Bryce联系不上老板,只能转头来联系老板公。
在电话里,Bryce用他蹩脚的普通话哭诉,要老板公还他一个公道,“您说,怎么能会议上翘班啦?飞机一坐就走啦,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告诉我!郑先森,我的命真的好苦哇——”
当着霍家人的面儿,郑爷没好意思提起这茬,不然霍峋这工作作风,一定会遭到大哥大嫂的痛批,其实连认真上班的郑爷都想批他两句。
这世上哪有自己当大老板的人,还会悠闲地享受周末和假日啊,连郑秋白这种小老板,从前过的都是全年无休的日子。
就是生过孩子后,郑秋白的记性还没恢复到从前的水准,把Bryce这件事一下子给忘到脑后了,现在霍峋提起,他才记起哭泣控诉的Bryce。
霍峋抱着儿子拍嗝,有些心虚,“他是怎么拿到你电话的?”敢背着他偷偷联系郑秋白,等他回公司,一定会扣Bryce的工资。
“你还想扣他工资?”
“扣一点也不会怎样。”
Bryce年薪一百八十万港元,当下,可是**01年。
这薪水是霍峋看在上辈子的面子,加上手头富裕,酌情提了30%,且未来还有非常大的晋升空间。
这薪资待遇,在当下的港湾金融圈是绝无仅有的。
所以,无论霍峋怎么作天作地,Bryce就是把眼泪哭干了,也不会辞职,他只会像皇上身边的小太监,着急催皇上上朝看奏折,好让他的薪水继续攀登高峰。
“那你也不能这样欺负人。”
“我知道我知道。”霍峋把喝完奶再度沉睡的小花生放回摇篮,“你放心吧,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霍峋对自己未来的事业路线已经规划清晰,他这个当大老板的,只需要把控全局做出最关键的决策,剩下的,交给手底下的人就是了。
“我怎么有点不信呢?”郑爷完全信不过霍峋,他有预感,自己接到Bryce告状电话的次数只会更多。
“你信。”霍峋放下儿子,扑上床压住郑秋白,轻轻蹭了蹭郑蝴蝶的鼻尖,试图用男色蒙混过关。
郑爷推开霍峋的头,“不信。”
霍峋亲了他一口。
郑秋白眼睛都瞪大了,小花生还在床边呢,于是忙不迭点头,“我信了。”
霍峋又亲了他一口。
郑爷:……
霍峋再次亲过来的嘴巴被郑秋白一把挡住,“你还没够了?安生,花生还在睡觉呢。”
“他睡得很沉,不会醒。”霍爸爸有注意亲的很小声,按照儿子现在的听力发育,根本听不见。
“那也不行。”郑爷是个要脸面的人,在孩子面前,要注意点影响。
再亲就只能去卫生间。
霍峋立马从床上扛起他就走。
第110章 夫夫日常2
花生仔的三月龄发育体检顺利通过,甚至在语言和认知能力的小测试上,远超同龄的宝宝。
赵院长断定这是个聪明孩子,可过分聪明的孩子在小时候,也比一般宝宝要麻烦些,高智商,高敏感,高需求。
就比如花生对郑秋白的过度依赖。
霍峋原本以为只要花生和郑秋白生活,儿子哭哭啼啼的可怜样就会消失,只是他想的太美了。
在熟悉了燕城大平层的新环境后,花生对于白天要外出上班的漂亮爸爸又不满起来,甚至养成了只要一大早上见到漂亮爸爸穿整身正装、听到皮鞋哒哒的声响,就要张嘴嚎啕的习惯。
这反应,准时准点,豆大的眼泪说掉就掉,无论郑爷是早上去上班,还是下午去上班,总要哭一场。
郑秋白有时候会头疼地想,他儿子真不愧是水命,天天哭,顿顿哭,依旧有眼泪。
这泪珠子像是从观音的玉净瓶里掉出来的一般,源源不断,滔滔不绝,拿去种庄稼能浇灌半亩地。
儿子一哭,郑爷无论如何都不能狠心迈腿出门了,只能又从育婴师手里接过小花生,抱在怀里喂奶哄睡一条龙,再趁儿子睡着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楼上班。
动作要小,关门声音要轻,上个班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
不过郑爷和霍峋还是有点不一样,霍爸爸为了哭哭啼啼的儿子能抛下工作一溜烟跑回家,郑爷却不会,他是个父亲,也是个老板,对孩子负责,也要对员工负责。
尤其小花生也就是哭两鼻子,食欲不振的情况倒是没有再发生过,郑爷渐渐也就习惯了。
敏感期的小花生也慢慢意识到,如果漂亮爸爸不在家,那他的眼泪作用其实不大,哭再大声,也还是两个阿姨围着他转。
于是郑秋白不在家的时候,花生仔也就不哭鼻子了,他只在爸爸跟前‘上演’苦情剧。
小小花生,多出来的心眼子随了郑秋白。
不过生活在燕城,上门来看小花生的亲戚朋友多了起来,也更利于小花生去接触陌生人,感知他人的情绪和行为,分散注意力,减少对郑秋白带点撒娇与小蛮横的专一偏执。
上门的客人里,同在燕城的赵淑梅成了常客,太奶奶原本是希望郑秋白带着小花生一起住到叶宅去。
现如今叶聿风在港湾上学,叶老爷子已经被送进了半封闭的疗养院,叶宅里只剩下赵淑梅,难免觉得有些寂寞。
只是叶家距离郑爷早上要上班的地点实在是太远,住过去不太方便,最终还是婉拒了,不过他欢迎赵淑梅上门来住,顺便看看小花生。
每周末霍峋从港湾回来,郑秋白偶尔也会开车带上孩子去京市霍家,霍家的大忙人们除了陈禾清闲能经常到燕城走动,别人想看看小花生,只能盼着周末。
霍爸爸同样。
用Bryce的话来讲,每天按时按点出现在公司里的霍峋,都是一张刻薄的晚娘脸,眼神和表情好像二级市场欠了他八个亿。
没有带娃压力也没有爱人腻歪的霍总分在工作和学业上的精力增多,原本他懒懒散散时都能按部就班完成的项目和课业一下子以一种超乎常人接受程度的速度推进,这就是天才的速度。
从前就鸭梨山大的员工这才发现,他们觉得有压力,原来并不是因为顶头上司‘不靠谱’,这霍总太靠谱,他们的压力好像变得更加紧迫了。
霍峋,是个一下午能将某个即将上市的海外矿产公司近二十年的经营报表和资产背调全部看完,并做出决策的神奇男人。
那摞资料叠起来将将垒到Bryce的腰线,从高处落下能要Bryce的命。
坐在老板椅上悠然自得的霍总冷哼,“顶唔住了?呢才邊到邊?”
“老细,我哋咁推進會唔會有點太急躁了?”Bryce面露难色,他现在想劝霍总保重龙体,实在不行,回内陆多陪陪老板公与小公子也好。
“我每年俾你一百八十萬薪水,系要你去執行我嘅決策,而唔系故作聰明对我嘅決策產生質疑。”霍峋抬起下巴,示意Bryce把资料拿下去,扛新的上来,一副醉心工作,冷酷无情的霸总风范。
这小子背着他偷偷学普通话还打电话给郑蝴蝶告状的事情,在霍总这里还没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