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请了一周的假,公司的事也安排好了,”傅洲温声道,“这几天都不出门。”
说话间,空出来的手给郁灵整理开到胸口的睡衣,睡得乱糟糟的软发。
垂眸看见什么时,傅洲又轻笑出声。
“怎么鞋也穿反了。”
郁灵自己不知道,低头一看,耳廓就红了。
他趴在傅洲背上不吭声。
感受到Alpha把他往上抱了抱,动作细致地替他帮两只鞋换过来。
洗漱完,又去餐厅吃饭。
知道Omega在发情期会食欲不振,傅洲就准备了好几样郁灵爱吃的东西。
大部分都是姜姨过来做的饭菜,做完保温好就离开了。
傅洲还给人熬了清淡的粥,又叫人送来好几块郁灵爱吃的蛋糕。
这会儿也不管营养价值高低了,能愿意吃下去就是好的。
郁灵的确没有胃口,蛋糕也只尝了两勺。
就是在得知那一锅粥是傅洲亲自熬的之后,又主动多喝了一小碗。
到了下午,昨天半夜的那次临时标记就失效了,傅洲又在客厅抱着人标记了一次。
但用处不大,郁灵这次的发情期来势汹汹,还在不断朝着峰值攀升。
到了晚上,Omega体温又升至38度左右,症状表现得更严重了。
卧室里灯光大亮,郁灵浑身潮热躺在床上,被吊灯晃得睁不开眼。
他抬起手臂挡在眼前,又没忍住将手移到嘴边,用力咬住手指,来对抗陌生的感受。
Omega脸庞红得厉害,身体软得像是要化掉,只是腰腹微微绷着,眼角不断溢出泪来。
腿根被强硬的力道握到发疼,小腿无力垂落,又被傅洲的肩背接住。
太过刺激时,郁灵没忍住抓住了傅洲的头发。
茂密的发丝偏韧,还有些硬,触感特殊。
郁灵涣散的神志清醒一瞬,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就又慌慌张张地松开了。
但手指被Alpha汗津津的掌心抓住,放回去。
傅洲抬头,哑声告诉他:“想抓哪里都可以。”
又看到他另一只手上的咬痕,沉声:“别咬手。”
郁灵瘪着嘴,摇摇头,两只手都不乱动了。
结束时,郁灵蜷缩在床上缓神,傅洲帮他穿好睡裤,去简单刷了个牙。
刷完从浴室出来,见郁灵没什么动静,又接了两杯温水。
自己就着吃下一颗Alpha避孕药,拿着另一杯回到床边。
傅洲刚在身旁坐下,郁灵就动了动,自己坐起身来。
他刚缓解过,也很口渴,傅洲把水递到嘴边,就听话地全仰头喝掉了。
喝完,傅洲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算作夸奖。
郁灵目光紧张又愧疚地盯着傅洲的嘴巴看,又直起身,扶着傅洲的手臂,凑过去轻轻亲一亲Alpha明显泛红的薄唇。
傅洲眼底有了笑意,按着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舌尖纠缠出水声,渡换彼此的津液,亲完时,郁灵唇上覆了一层水光。
傅洲灼热的气息贴近,给他亲干净,问他:“有没有你的味道?”
“……”
郁灵整个人顿时红透,视线慌乱地避开。
“我吃了避孕药。”Alpha说话间托着郁灵的腰侧,把人抱起来。
郁灵就配合地跟人面对面坐好,眉头轻皱,认真看他。
“我们试试。”傅洲视线灼烫,漆黑双眸看着人道。
“如果不舒服,要随时喊停。”
郁灵神情稍显慌乱,但只是对陌生事情的忐忑与紧张。
Omega之所以有发情期,就是为了能被完全标记,受体内激素影响着,郁灵不可能抗拒。
他很快就顺从地抱住了傅洲。
Alpha气息发紧,垂眸看了看郁灵被自己禁锢着的腰身。
真的很薄。
他眯了眯眼,都怀疑能不能吃得下。
事实是郁灵压根不会对傅洲说停。
卧室的灯光被人调到最暗,傅洲脱掉了郁灵的睡衣,抱着人靠在床头。
他手掌托着郁灵,捧着郁灵的脸亲了很久。
用的是郁灵最喜欢的,很温柔的亲法。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滚烫。
口唇相贴,舌尖在口腔内不紧不慢地搅动着,郁灵被亲得舒服,又因为缺氧,身体变得越来越软。
膝盖抵着床面跪在两侧,腿根却逐渐使不上力,隐隐发颤。
腰后覆有Alpha有力又灼热的手掌,郁灵信任傅洲,干脆就呼着气,卸了力气塌下去。
但傅洲却没有托住他。
郁灵脊背陡然绷紧,喉间惊呼出声。
他慌乱地重新使力,想要逃离,可腰上那只原本托举他的手掌却换了地方,反而用不容抗拒的力道将他往下按。
郁灵蒙了水光的眼睛微微睁大,牙齿都收紧了,到底没有挣扎。
只是脊背躬起,将额头紧紧抵在傅洲肩膀上,急促地呼吸着。
Alpha眸色沉黑,很快感受到颈边的温热湿意,但动作没停。
他抽手顺了顺Omega早就布满热汗的瘦弱脊背,动作强硬却又缓慢,给了足够的适应时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郁灵紧绷的身体一寸寸放松下来,变成了一团高温天气里逐渐融化的奶油。
Omega将滚烫的脸颊贴在傅洲颈边,眼尾一直流着生理性的眼泪。
他眉间轻皱,很舒服时,微张的口唇中会溢出无意识的低声。
到这里都是顺利的。
但郁灵的生殖腔发育不完全,就导致即使是在发情期,处于自然打开的状态,也窄得可怜。
当强烈的酸痛感陡然从小腹最深处传出时,郁灵几乎是瞬间就白了脸色。
可他只是抱紧了傅洲的脖颈,将脸埋得更深,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傅洲起初没有发现。
或者说到了这种时候,他早已经被Alpha的劣根性彻底占据头脑。
对伴侣进行完全标记,满足自己的独占欲和征服欲,是Alpha最原始的渴望。
傅洲呼吸很重,眸色沉得吓人,产生过一瞬不管不顾的冲动。
直到察觉到怀里的身躯在簌簌发抖,显然不对劲,理智才陡然回笼。
傅洲神情稍变,抱起郁灵翻身,换了个能看清神色的姿势,将人笼罩在身下。
没了刺激,酸痛感就也跟着褪去大半,但Omega布满泪痕的脸庞仍是白的。
傅洲神情沉下,心脏在一瞬间被自责填满。
他眉头深皱,俯身在郁灵的脸颊落下细密的亲吻,动作间满是怜惜和愧疚。
郁灵却抬臂重新环住了他的脖颈。
Omega对于事情就这样突然中止,似乎还有些茫然。
他同样感到无所适从。将刚才的疼痛,和这时的戛然而止,都归结成是自己身体有缺陷导致的。
细长的腿也主动抬过去,Omega眼眸很圆,很亮,里头是稍显胆怯的试探和讨好:“傅先生……”
“可能……多试试就好了。”
他声音很软地说。
傅洲浑身肌肉紧绷,额间的青筋明显跳了跳。
几个深重的呼吸后,Alpha抬手捉住郁灵乱动的腿,重新压下来亲他。
倒是继续了,但明显是在照顾人。
郁灵身体青涩,傅洲只需要稍稍动用几个技巧,就能让人舒服。
等郁灵脸庞通红,浑身脱力,傅洲抱着人缓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下床。
Alpha脚刚沾地,郁灵就紧张地睁开了眼,像是害怕被抛弃一般,慌忙抱住他的手臂。
傅洲垂眸看着人,眼眸全然陷在阴影里,他又蹲下,在郁灵唇上安抚地亲了亲。
“我去洗澡,”Alpha声音嘶哑,“小灵,你乖点。”
郁灵不太情愿的松了手。
浴室里不断响起水声,但却没有丝毫热气。
傅洲身躯滚烫,劈头盖脸的冷水浇下来,一时半会儿也很难平息。
Alpha少有的失态,用冷水抹了把脸,再度睁眼时,看到了悄无声息推门进来的郁灵。
Omega什么都没穿。
傅洲眉间一皱,几乎是瞬间又暗下了眼眸。
郁灵像是很坚定,抿着唇走到傅洲跟前。
站到花洒下时,因为没想到是冷水,被冰得浑身激灵了一下。
傅洲连忙将水温调高。
Alpha神情严肃,似乎要开口批评,但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郁灵弯下膝盖,要在他跟前跪下。
他在学习傅洲之前对他做的。
想要弥补对方。
膝盖还没触地,就整个人都被很大的力道捞起。
傅洲的神情变得很凶,从没有这么严厉过。
但在看到郁灵惊慌失措的神情时,Alpha又闭了闭眼,让自己将那些躁郁的情绪全部压下去。
他没了兴致,单手抱着郁灵,从一旁的架子上拽下一条干净的浴巾,铺在冰凉的洗漱台上。
然后才让郁灵坐下,自己则分开跟前的膝盖,站在郁灵面前。
郁灵任由他摆弄,目光一直紧张着盯着人。
他没想到会惹傅洲生气,也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
Alpha垂眸,跟人对视几秒,忽的将手撑在郁灵身体两侧,埋首在Omega颈间。
“宝宝……”傅洲的声音很低,复又抬头,捧起郁灵的脸。
他眉间一直皱着,声音却变得很轻柔:“我弄疼你,还没跟你道歉,你反倒又乱想了。”
从听到那声宝宝开始,郁灵的心脏就变得很软,软得像是要被挤出水来。
在他小的时候,杜音把郁安实骗过来看望他时,就会当着郁安实的面,疼爱地叫他宝宝。
平时从没有叫过。
郁灵大概明白,杜音这么叫他,只是故意在郁安实面前装作很爱他的样子,来激起郁安实的愧疚,和为数不多的父爱。
但即使知道是假的,郁灵听到时还是觉得很幸福。
好像他真的有在被爸爸好好爱着一样。
毕竟那时,他能感受到的爱意实在是太少了。
所以现在傅洲叫他宝宝,郁灵会突然很想哭。
就好像受了好多好多的委屈,一直积压在不起眼的角落,现在忽然被人发现了。
傅洲接下来的话,郁灵都听得分外认真。
“我们一开始说的就是试试,”Alpha神情专注而温和,声音缓慢地给人讲道理,“爱人之间需要磨合,这很正常。”
傅洲眼中又浮现出些许自责:“非要怪,只能怪我心急,没有及时察觉你的感受,明白吗?”
郁灵闻言只是看着他,没有出声。
他一点也不想怪傅洲。
而且他当时真的只疼了几秒钟,之后傅洲就退出去了。
“做这些事是为了好的体验,不是勉强,”傅洲压了压眉眼,道,“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他说着,手掌覆上郁灵的小腹。
热烘烘的体温有些烫人,叫郁灵薄薄的肚皮紧绷一瞬,又缓慢舒展下来。
“你的身体不是缺陷,如果你要因此对我抱有所谓的歉意,我真的会生气。”
Alpha的声音沉了沉,又带上了严厉的意味。
郁灵最害怕傅洲变凶,连忙握住对方放在一旁的手指。
是表达自己知道了的意思。
傅洲就又抬起眼,像是很轻地叹了口气。
对于郁灵的身体状况,他心疼都来不及。
Alpha声音再次温和下来:“如果你信任我,我们以后慢慢来。”
郁灵的神情已经变得很乖顺,眼眶又湿湿的。
他终于点了头,然后向前轻轻抱住傅洲不动了。
傅洲给浴缸放了水,把郁灵抱进去放安稳后,手指忽然被牵了一下。
Alpha动作顿住,抬眼对视间,郁灵视线稍显闪躲,欲言又止的。
傅洲耐心十足,亲了亲Omega很柔软的唇,温声:“想说什么?”
郁灵喉间咽了一下,才很小声地开口:“您可以再叫我一声……宝宝吗?”
说完,因为太过羞耻,浑身都要变成粉色。
傅洲稍愣,眼中的情绪变得很温柔。
“宝宝。”
他叫得自然,叫完又在一旁蹲下,使两人视线平齐。
Alpha手指抚着郁灵湿润的眼角,问:“喜欢我这样叫你?”
其实在第一遍这么叫时,傅洲就注意到郁灵的情绪变化了。
他现在这么问,是更想展开话题,引导郁灵说出喜欢这个称呼的原因。
郁灵却只是别过脸,很轻地点了一下头,就没再开口。
他没打算说出原因。
因为不喜欢在傅洲跟前谈论自己之前的事。
都是很负面的东西。
傅洲等了片刻,也没再追问,只是笑着道:“我记下了。”
郁灵的发情期彻底结束时,傅洲给他请的假还剩一天没用完。
不知道是不是被郁灵在发情期间敏感的情绪弄怕了,傅洲怎么也不放心离开郁灵去公司,干脆也把事务全部往后再推一天,在家里陪郁灵。
下午的时候,郁灵感到很困,又去睡了一觉。
醒来时傅洲正在厨房做晚饭,打算多炒几样郁灵爱吃的菜,还炖了汤。
身形高阔的Alpha穿着黑色毛衣,搭配款式很舒服的休闲裤,腰间系了条围裙。
他在厨房忙碌的动作很熟练,也很自然,满满的生活气息,跟平时穿西装开正式会议的模样反差特别大。
郁灵跑到厨房,被帅得神情呆了呆,才连忙过去,想帮忙。
傅洲腾出手,洗洗擦干,然后把他抱到岛台上坐好,往他怀里塞了杯温的牛奶。
“马上就好了,坐这陪陪我。”Alpha又转身忙碌着说。
郁灵就安生坐好,视线追随着傅洲的背影看,时不时心情很好地晃晃腿。
又想到自己是来陪人的,就有些笨笨地找着话题,跟傅洲说话解闷。
没说两句,放在一旁的手机响了,是康晓白给郁灵发来这一周里学校的重要事情通知,还有课程知识点。
郁灵低头回复,逐渐就顾不上跟傅洲聊天这件事了。
Omega不再出声,只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
傅洲仍旧背对着人忙着什么,语气不经意地问了一句:“谁的消息。”
郁灵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晓白的,”他声音欢快地回应着,“他说在学校里听到很多八卦,等我明天过去要讲给我听。”
其实郁灵对八卦不是很感兴趣。
但他知道康晓白很爱吃瓜,对方吃到瓜第一时间是想到要跟他分享,郁灵就觉得很开心。
消息还在不断响着,傅洲那边似乎关了火。
Alpha路过郁灵去盛饭时,垂眸瞥了一眼,又道:“那就明天再说,该吃饭了。”
“嗯。”郁灵一听就连忙应了,然后跟康晓白说再见。
刚回完最后一个拜拜表情包,手机刚好被人抽走。
傅洲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围裙,也洗了手,把郁灵的手机揣进自己口袋里,就抱着人亲。
唇肉被人轻轻咬住,研磨着,又慢慢吸吮。
郁灵耳朵逐渐红透,又很温顺地张嘴,任由傅洲动作。
亲完,傅洲给他擦擦嘴,声音温和:“好了,洗手吃饭去。”
Alpha说着抬起手臂,似乎是出于习惯性的动作,要抱人。
但郁灵没看到,已经自己撑着从岛台上跳下来了。
他从看见那几样卖相很好的菜时就很馋了。
不仅是因为发情期过去,食欲又回来了。
还因为那是傅洲做的。
Omega跑去洗了手,又动作认真又小心将几个盘子挨个端往餐厅,来来回回的,忙得开心。
倒剩傅洲站在原地,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在餐桌旁落座。
郁灵等着傅洲先动筷呢,忽然听见对方语气自然地问:“用不用我抱你?”
郁灵神情一愣,显然有些茫然。
傅洲先给他盛了碗汤,给人放到手边,又拿起公筷为他夹菜。
Alpha神情不变,抬眸看他一眼道:“今天早上,你还非要我抱着你吃饭。”
“抱的不够紧,喂的快了些,都要哭。”
郁灵身形僵住,这下反应过来了,身上顿时腾起热意。
Omega神情窘迫,隐约觉得傅洲是故意的,但又觉得不应该那样揣度对方。
最后只能红着脸颊,攥紧手里的筷子,小声解释道。
“那,那是因为发情期,情况特殊,才会那样,”郁灵低着头,几乎要把面前的碗盯出个洞来,“现在肯定不用了。”
他都不好意思成这样了,以为傅洲肯定会善解人意,不再提了。
不想对方眉间一动,语气稍显疑惑:“是吗。”
“我看书上说,Omega发情期的各项表现虽然稍有夸张,但也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
傅洲直直望着他,语气认真:“真的不用?”
“……”
还埋着脸,小声嘀咕一句什么,肯定是骗人的书,叫傅洲别再看了。
Alpha耳力好,郁灵声音再小也听得清清楚楚。
傅洲没忍住轻笑一声,又想着让郁灵踏实吃饭,才不再揪着这个不放了。
发情期过去后,郁灵还特意偷偷闻了闻自己的信息素。
梁医生说融合傅洲的信息素有治好他的可能,但这次亲密接触这么多,又频繁进行临时标记,苦药味却没有淡去多少。
还是很明显。
郁灵觉得失落,又试着安慰自己,或许等完全标记之后,就真的会好了。
除此之外,倒有一个好现象。
郁灵这天晚上睡觉前忽然发现,他终于可以完全自如地掌控信息素了。
这是腺体趋向健康的征象,也是一个Omega脱离发育期,走向成熟的标志。
郁灵因为发育期没照顾好身体,不稳定的状况才会比一般Omega多持续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他都快要过十九岁生日了。
能基本摆脱对阻隔贴的依赖,郁灵还是很开心的,傅洲也很替他高兴,还很隆重地送了礼物庆祝。
郁灵的生日在四月份,是气候最为适宜的春天。
也是在这个月,关于宁洋校园霸凌的案件终于有了结果。
宁洋最终因为故意伤害罪被判了八年刑期。
这个时间出来时,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因为大众不会想到一个本就受社会特殊保护,刚成年的Omega会因为校园霸凌被判这么久。
但宁洋所伤害的人不是一个两个,其中还有几个受害者Omega已经因为宁洋面临或轻或重的终身残疾。
各种情形的叠加,八年虽然长,但又合情合理。
这个结果,傅氏的律师团队其实收到过傅家掌权人亲口下的死命令。
八年是傅洲不再继续追究宁氏一家的底线。
因为郁灵在宁家住了八年。
傅洲这人,看上去宽容温和,但在触及某些事时,心眼又小到了极点,说是睚眦必报也不为过。
宁洋的惩罚结果彻底出来之前,宁氏就已经宣告破产了。
宁望兰和郁安实面临一大摊子债务,自顾不暇,压根没有了用钱疏通关系,再帮宁洋减刑的可能。
也没有任何求情的通路。
毕竟除非是嫌下场还不够惨,否则他们不敢再出现在傅洲和郁灵面前。
对于这些事情,傅洲只让郁灵对结果知晓个大概。
他将信息筛选得很严,背后的那些运作,没打算向郁灵透露半点。
或者说,傅洲压根不想让这些事情占据郁灵的心神,打扰郁灵的心情。
郁灵的确没有太关注这个。
他虽然胆子小,性格又软弱,但头脑清醒,早就将自己对郁安实的情感清理得干干净净。
看到这些和宁家有关的资讯,大概已经和陌生人的没什么两样。
至多心里波动两天,慢慢也就调整好了。
而且这几天,一直有另一件事让郁灵一想起就紧张焦虑。
月初的时候,傅洲又带着他去看望傅敬山和宋珍书。
经过四个人商讨,得出一致结果,要为郁灵办一场高调热闹的生日宴。
当然,这场商讨中,郁灵是最沉默的那个。
连最后鼓起勇气举手,弱声提出的反对举办的意见,也被三票否决了。
这次连傅洲的态度也很坚持。
从郁灵住进庄园以来,外界就有很多猜测和传闻。
负面的都被清理了,但一些好的猜测也没有被正式认证过。
现在两人确定了关系,郁灵就是傅家最重要的成员之一。
趁着这次生日举办一次家族宴会,不仅是正式宣告郁灵的身份,也能体现郁灵的重要程度。
道理都明白,但郁灵就是逃避得很,总觉得太大费周章了。
他本就害怕那种人多还隆重的宴会场合,更别提这次主角还成了自己。
自从事情定下后,郁灵一想到就会紧张。
他不止一次黏在傅洲身后,期期艾艾地喊傅先生,问这事真的不能取消了吗。
傅洲就会把人托在怀里,揉着后背安抚。
Alpha神情柔和,不厌其烦地跟郁灵做保证:“到时你什么都不用管,只让你露个面。”
“其他都交给我。”
郁灵整个人都蔫蔫的,柔软的脸压在他肩膀上,被偏硬的西装材质硌出肉乎乎的弧度,垂眼不说话。
傅洲把他的脸抬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就硌红了。
没忍住用指腹捏了捏,Alpha很轻地叹了口气:“早知道不提前跟你商量,等宴会当天再让你知道。”
郁灵手扶着傅洲宽阔坚实的肩膀,微微低头,一边调整着更方便对方揉捏的姿势,一边轻轻撇嘴。
低声:“那我到时候会更慌。”
分明是在撒娇。
只不过连郁灵自己都没察觉。
傅洲眯了眯眼,含住Omega脸颊上泛红的软肉,用牙齿轻轻地碾,以缓解牙根莫名冒出头的痒意。
郁灵微微吃痛,不禁睁大眼睛,又逐渐红了耳朵。
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亲法。
生日宴不受郁灵本人喜欢,自然也不会占用生日当天。
举办时间定在了郁灵生日的前一周,地点就在傅家老宅,这座好几年都没再对外开放的庄园。
几乎整个傅家家族的人都受到了邀请,除此之外就是和傅氏合作比较紧密的业内人物,还有宋珍书和傅敬山的一些老友。
郁灵这边,还特意给康家送去了邀请函。
跟工作上的事没关系,主要是康晓白喜欢热闹的场合,而郁灵也想邀请自己最好的朋友到场。
宴会当天,整个庄园都被布置得金碧辉煌,一派奢华,来往车辆不断。
场内也是分外热闹,受邀宾客互相攀谈,态度热情,但因为知道这场宴会举办的原因,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或抱着羡慕嫉妒心态,无一都很想看看那个来历不明,却能被傅洲甚至傅洲父母接纳的Omega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最开始在招待客人的一直是宋珍书和傅敬山。
两个人坐在大厅主位处,一个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浅笑,温声跟宾客表达欢迎,一个神情虽然冷硬,但也会跟许久不见的老友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