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氛怎么更加不对劲了?
【伏黑惠】在观察。
观察禅院夫妻,观察胖达和春树,同时也在观察自己。
这里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很陌生,连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记忆都十分陌生。
他似乎有两个名字,一个是伏黑惠,一个是禅院惠。
作为伏黑惠的记忆里,他的母亲早逝,父亲也很早失踪,之后便是他和一个记不清面容的女孩一起生活。
生活很艰难,他们完全没有资金来源,一日三餐都很成问题,最后就连那个女孩最后也……
也怎么了?
这个女孩又是谁?
【伏黑惠】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好像又没有。
他记不清了。
然后是奇怪的白发男人,粉色头发的少年,栗色头发的少女,会说话的大熊猫……
伏黑惠有很多关系很好的伙伴又似乎没有可以依赖的伙伴,大家在他心中的印象似乎很深又似乎漂渺无迹。
再接着是灾难的来临和灵魂的苦难……嗯?
他突然发现伏黑惠的记忆力没有夜蛾春树这个人。
连禅院葵生和禅院甚尔都能够在这些记忆碎片里找到踪迹,唯独夜蛾春树没有留下一点存在的痕迹。
伏黑惠的人生里没有夜蛾春树。
但是禅院惠的人生里有。
禅院惠的记忆比起伏黑惠的记忆来说太过完整,小到昨天早上吃了什么,大到他和夜蛾春树怎么相遇的,统统清晰得令人头晕目眩。
幸福的人生。
伏黑惠渴望却没有的人生。
——但他们之间只相差了一个夜蛾春树。
【伏黑惠】努力思考,努力翻找着脑海里属于伏黑惠的记忆。
但是,都没有……!
在伏黑惠存在的世界里,夜蛾春树查无此人。
哪怕是在年幼时最贫苦的时候,哪怕是在少年时命悬一线的时候,哪怕是被巨大的白色式神一拳挥开的时候……
都没有。!
和夜蛾春树的快乐玩闹似乎只存在于禅院惠近一个月的短暂记忆里,伏黑惠究其一生都没有遇到这样一个能够轻易照亮他生命的人。
没有伙伴的伏黑惠过得比谁都要孤独,比谁都要艰难。
但这些事情禅院惠都没有遇到。
那他呢?
【伏黑惠】茫然地想着。
——他到底是伏黑惠,还是禅院惠?
比起伏黑惠十几年的记忆碎片,禅院惠仅仅不到三年的记忆如此枯燥匮乏,几乎扫一眼就能望得到头。
如果他是伏黑惠,那禅院惠幸福的人生,是他抢夺——偷占来的吗?
如果他是禅院惠,那伏黑惠所经历的悲伤与绝望,又该算是什么呢?
【伏黑惠】无法做出选择。
【伏黑惠】拒绝做出选择。
杂乱又沉重,哪怕只是细小的片段却随便一个就能轰碎禅院惠平淡幸福的人生的,那份记忆。
深刻又难忘,随便一个伙伴的伤亡都能让禅院惠轻易崩溃的,那份情感。
他恐惧着,却又死死抓紧,不想放开。
他是谁?
他应该是谁?
【伏黑惠】抬头,看向那个特殊的“差异”,那个具象化的奇迹。
来吧,请你再帮我一次。
请告诉我——
我,是谁?
夜蛾正道的来访本就让禅院葵生有些忐忑,如今三个孩子之间奇怪的氛围更是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都,但禅院甚尔却弯道超车出奇制胜——
他带着三个小孩一起洗了个澡。
在所有人眼中一直平淡无波的禅院惠终于露出了鲜活的表情,气急败坏地扑腾着: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洗澡!!”
“啊!不行、不许脱我的衣服……!”
禅院甚尔充耳不闻,以暴制暴,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儿子,再一把将其丢进了浴缸中。
春树和胖达倒是很识时务,早早就一人顶着一块毛巾进到了浴缸里。
禅院甚尔就这么带着两个小夜蛾闹腾腾地为儿子搓泥,从脑门搓到脚底板儿,直把刺刺头小鬼搓得又叫又笑:
“停停!不搓了!不要啊啊——”
“不搓了,不搓了!!呜呜甚尔力气太大了,好疼啊——”
“噗哈哈哈,脚底不行,哈哈哈哈、哈……好痒!!”
于是,轮到给春树搓泥时,他狠狠地报复了回去。
就是你!
刚刚还偷偷挠我胳肢窝!!
“惠,你在做什么?”春树纳闷地看着禅院惠趴在窗台上比划着手指头。
【伏黑惠】平静地扭头回了一个笑:“没事。”
他按照禅院惠的记忆,轻车熟路地打开放置被褥的柜子,招呼着小伙伴们自己铺好床铺,然后三小只排排躺好。
天花板上黄晕晕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眼底最深处的暗色。
【伏黑惠】开口了。
“春树,对不起。”
“哎?”
春树和胖达齐齐转头看过来。
妹妹头小孩直接坐直了身子:“为什么要道歉啊,惠?”
【伏黑惠】沉默了。
三岁孩子的小脑瓜子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按照伏黑惠的记忆,这里他应该是要道歉的。
【伏黑惠】苦思冥想,终于想出来个由头:“……我没有陪你做完咒具的测试就晕过去了。”
话说出口就顺当了,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害你担心了,对不起。”
春树有点感动。
妹妹头小孩探出被窝,亲昵地爬进了幼驯染的被子里:“没事的惠,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哦,下次绝对不会再让你遇到危险的。”
“小惠很幸福,小惠也很幸运,春树希望你一直这样。
以后不喜欢的事情我们都不要做了,不安全的事情我们都不要遇到了。”
胖达也走近,把两个孩子抱在了怀里,静静听着春树讲奶声奶气的大道理:
“小惠是恩惠,春树是希望,这些都是写在名字里的直白祝愿,所以我们都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幸福地过这一生哦。”
“春树会一直陪着你的,所以不要难过了好不好,小惠?”
“……”
身上的被子突然被蹬开,胖达和春树不明所以。
“好热啊,你们两个,”禅院惠小声抱怨,“胖达哥哥身上的毛真是太密啦,春树你也是的,不要说着这么热乎乎的话又紧紧凑上来嘛……”
重新恢复了活力的刺刺头小孩蹦蹦跳跳:“我们来把垫子拼在一起睡吧,好不好?”
“好哦!”
春树笑得傻乎乎的:“太好啦!小惠终于你开心起来了!!”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年底,天气也入了冬。
没有了禅院甚尔的瞎指挥,三小孩安安稳稳地在禅院家度过了一个学期,等到夜蛾正道从高专回来后,三小孩虽然晚上各回各家,白天还是习惯粘在一起玩耍。
翻翻日历,夜蛾正道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在这一天带着春树和胖达上门发出了两家一起来一趟新年旅行的邀请。
禅院夫妻欣然应下。
因为考虑到春树不一定能够适应国外的水土气候,夜蛾正道和禅院夫妻最后选择带着三个小孩去了国内位处伊豆半岛的著名海滨温泉乡——热海温泉过年。
伊豆半岛冬季气候较为温和,他们大概会在这里度过全年最寒冷的一段时间。
三个小孩子都是第一次来温泉,刚下车就好奇地到处张望。
“蛙!跟东京不一样耶!”
“温泉在哪里呢?听说这里遍地是温泉哦!”
“那会不会有火山呀?”
禅院甚尔熟练地背起最大包的行李,左手抱起一只刺刺头,右手抱起一只妹妹头,屁股后面跟了只半人高的熊猫,大步走在了最前面。
“没有没有,统统没有!小鬼们赶紧去酒店睡觉吧,大人们要偷偷出去冒险寻找温泉宝藏了!”
为了避开人群,他们选择在半夜抵达目的地,大摇大摆地带着胖达进了酒店。
事先订的是家庭套房,总共三个房间,商议了一下后他们决定让三个孩子一起睡最大的一间,剩下的房间禅院夫妻一间,夜蛾正道一间。
年龄最小的禅院惠先胖达一步打开房间的门让他们进去,转身又跟夜蛾正道要走了两个小伙伴的行李,礼貌打了声招呼后就取出他们的洗漱用品。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禅院甚尔脑子里面划过一丝念头——
惠好像很久没撅他了?
这几个月来,大家都感觉到了从医院回来后的禅院惠的微妙变化,禅院夫妻时不时从细节上发觉到儿子似乎变得更加沉稳一些了。
但是也不太爱跟他们亲近了。
自认很有育儿经验的家庭主夫安慰忧心忡忡的妻子:也许到了青春期吧,找机会打几顿就好。
禅院葵生:???
一旁的春树也摸了摸小肉下巴,陷入沉思。
难道他的咒具是成功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对他却没有效果?
小孩儿沉思了一下还是放弃了用胖达做实验——
有点危险,还是等下次有空让悟哥和杰哥试试吧。
第二天晚饭后。
手脚麻利地和胖达一起把房间收拾好后,禅院惠又帮着还在跟睡衣打架的春树换上了浴衣。
也许是夜蛾正道的特别喜好,他给春树买的睡衣都是连体的拉链款,今天穿的这件拉链还在背后,春树的小短手哼哧哼哧够了半天也没摸到隐藏在棉质布料中的拉链。
禅院惠好笑地走过去帮忙,顺便为他套上了崭新的浴衣。
浴衣是前几天去商场春树自己选的,纯白底色的柔软布料上面印了许多可爱的熊猫头,小孩子走起路来屁股一撅一扭,身上的小熊猫头也摇摇晃晃,可爱极了。
只穿了泳裤的胖达表示自己很喜欢。
禅院惠的浴衣是禅院葵生很早之前就准备好的,很普通的藏青色加黑色绣边,但当禅院夫妻一走出来就让大家眼前一亮——
他们一家三口是整整齐齐的亲子装。
黑白配色的夜蛾正道带着黑白配色的胖达和春树,也勉强够上了亲子装的边。
一行六人就这么向私汤包厢走去。
因为小孩不能泡太久的温泉,三个小孩子手脚沾了沾热水就被勒令在汤池旁边玩耍。
禅院惠和胖达这才惊奇地发现春树的手伸进了浴衣一侧,似乎在往外掏什么东西,但是因为口袋口子太小,他的手伸进去容易,握成拳却取不出来了。
但是胖达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正常儿童浴衣是会带口袋的吗?
他敏锐地蹲下身看了一下,果不其然——
春树的拳头边布料杂乱炸开,显然这个口袋是小朋友自己徒手创造的收纳袋。
禅院惠&胖达:“……”
小手都被勒红了的春树忍不住向伙伴们求助:“快来帮帮我呀,小惠,哥哥!”
胖达干脆撕开了那一小片布料,眼睁睁地看着春树一把又一把地从布料内侧取出塑形软糖。
“……”
禅院惠忍不住开口询问:“春树带这么多塑形软糖做什么?”
“不是哦。”
春树立刻反驳:“不是塑形软糖,这个上面的术式不一样的。”
七彩的塑料珠子顺着瓷砖缝隙滚落一地,他们干脆一起跪爬在地一颗颗捡起来,每个人都满满当当抓了一手。
春树招呼着伙伴们走进汤池。
大人们早就注意到了他们的动静,在小孩们突然一跪下来的大动作发生时就忍不住动了动,耐着性子等三小只捧着彩色珠子走到眼前才开口。
“春树要在水里搭屋子吗?”禅院葵生猜测。
春树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握住一颗黑色的珠子就往池子里一丢。
“嘭!”
水里晃悠悠漂上来一个黑色妹妹头小人。
所有人:!!!
禅院惠立刻抓起一颗红色的珠子。
“嘭!”——是红红的丑宝。
胖达也拿起一颗,“嘭!”——是绿绿的鸟头咒骸。
小朋友们兴奋极了,一个接一个地往池子里扔,含量最多的黑色珠子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大人们不扫兴地让开了大片的空地供他们嬉闹。
禅院甚尔懒洋洋地靠在汤池边缘,看了一会忍不住向陪着孩子们玩耍的禅院葵生靠了靠,刚走两步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脚底。
禅院甚尔:?
他弯腰一捞,一个实心的刺刺头小人沉在水底。
“啧。”
黑发男人随手远远抛开。
再走两步,被扎到,捡起,黑色刺刺头,扔开——
这个看着像是葵生。
禅院甚尔默默收起了小人,靠在池边不动了。
目睹了一切的夜蛾正道:?
人脸都没有的两颗刺刺头他是怎么看出区别来的?
晚上八点十分,三个孩子终于被允许脱下浴衣泡进了心心念念的汤池。
大人们从飘满了塑料玩具的池子里走出来,坐在池边看着孩子们玩耍,等待着十分钟之后的烟火大会。
水温适宜,胖达舒适得微微眯眼,直立在水中,春树和禅院惠因为个子太矮身上还套着游泳圈,扑腾着两条小腿绕着胖达转。
夜蛾正道有些担忧,怕小孩儿们这么闹腾连花火大会都不能坚持到就泡晕过去了,转身拿了果汁放在木板上推了过去:
“慢点儿,先来喝点果汁吧,稍等一下就好了,等会就是花火大会,会有很漂亮的烟花看哦。”
花火大会?
新的名词立刻吸引力了三个没见过市面的小孩,他们很快安静下来靠在大人们的腿边静静等待。
三个孩子挤挤挨挨抱住家长们的大腿面对面嘿嘿傻笑着,大人们无奈地为他们摆正了姿势。
禅院葵生温声道:“是看那边哦,烟火会在那边燃起。”
很快,远处的黑暗被照亮了,迟来一步的才是烟火炸开的声音。
“砰——砰——”
最初炸开了几朵中小型的火花,再然后就是一束束白光划过天幕,越到更高处炸开彩色的光。
热闹的黑暗中,连平淡的云朵都被映成了梦幻的色彩。
——夜空,变成了烟花的海洋。
人群的喧闹声、惊叹声从远处响起,随着花火大会的开幕起起落落,不时也从近处回荡——
“蛙……”
三个小孩都是第一次见到烟火,大大的眼睛里都盈满了天边的火树银花。
——仿佛他们的灵魂本质就是这样的灿烂美好。
大人们也都少有地举起酒杯,静静小酌。
春树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似有所觉地看向眼前的水面。
这次拥有特殊造型的塑形软糖们的持续时间很短,再加上泡在水里,许多已经没了形状或者贴附在了汤池边缘。
水波平静,映出了远处的耀眼夺目,又将所有人的面庞照亮。
春树静静低头看了一会儿,突然举起双手学着耳畔的回声大叫:
“咻——pong!”
夜蛾正道手一抖,酒水撒在了胖达身上。
所有人低头看他:?
这又造嘛呢?
春树戏很多地将高高举起的双手交握,举到顶点时——用力砸在了水面上。
“哗啦——”
大家都变成了落汤鸡。
嗯,因为春树这一下还用上了咒力。
“……”×5
突如其来的一下,把所有人的大脑都干宕机了。
妹妹头小孩也被淋成了栗子头小孩:“芜湖——!我们也能开水花大会!”
胖达一听立刻福至心灵,一把撸干滴滴答答挡住视线的水滴,也比出一个帅气的姿势来了一下:
“击——震——掌——!”
“哗——啦——”
水花溅到了天花板上。
“……”×4
禅院惠慢了一拍也立刻跟上:“黑闪!”
夜蛾正道和禅院甚尔挑眉。
“O派气功!”
“波X拳!”
“冲、冲O炮!”
有小孩儿开始暴露词汇量的稀少了。
“……大大炸弹!”
“惠!这个不行,太没意思啦!!”
禅院惠红了脸,屏气细想。
禅院甚尔不耐烦了:“好了好了,臭小鬼们,烟花都放完了,赶紧出来……”
“——玉犬!”
禅院甚尔和夜蛾正道的身体僵住了,禅院葵生也慢半拍睁大双眼看向了儿子。
“哗啦!”×2
汤池里冒出两颗湿哒哒的狗头。
“呜汪——?”
全场一静。
春树&胖达:“哎!!???”
京都,五条宅。
五条悟百无聊赖地坐在上位,撑着脑袋歪头看着下面族人们特意避开他的觥筹交错。
好无聊。
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怎么每个新年都一样。
六眼的视野是三百六十度的,五条悟不必特意抬头就能轻易察觉到藏在人群中偷偷观察他的一对夫妇。
又是他们。
啊啊,应该是生育他的人吧,前段时间生日也见到过他们呢,好像还送来了很无聊的礼物。
啧,没意思,只会偷看吗?
五条悟从跪拜许久的侍从手里接过她递上的碟子,开始进食。
改天去东京找杰玩吧,算算日子,春树他们也差不多该旅游回来了。
五条悟在心底有一搭没一搭地抱怨着:夜蛾还真是过分啊,把胖达和春树丢到了那个禅院甚尔家里,也不告诉他们地址——他还准备带杰去玩玩春树做出来的那个特级咒具呢。
宴会进行到后半夜,座间人声较息,五条悟也准备离场,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名字。
“……还有啊,你听说了吗,那个夜蛾春树……”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循声望去,六眼扫去,那个原本夸夸其谈的,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五条族人一下子卡住了。
“悟,悟大人?”
五条悟笑嘻嘻地起身走过去一屁股落座:“嗯呢,说呀,夜蛾春树怎么了?”
“……哎?”
五条悟笑容一收,面无表情道:“听不懂人话?”
本来稍有受宠若惊之感的五条智也面上喜色一僵:“不不,听、听得懂……”
原本和五条悟坐在一桌的五条家主和长老们皱了皱了眉但什么也没说,但纷纷不约而同地侧耳细听。
“……我们在说总监部最近和禅院家打得火热的事,听说是为了找一个强大的咒具师。”
五条悟头冒问号:“找咒具师干嘛?夜蛾春树不就是咒具师吗?而且怎么还有禅院家的事?”
五条智也一脸神秘地凑近,声音里却充满了兴奋:“我听说啊……那个咒具师是夜蛾春树的亲生父亲。!”
五条悟:?
眼瞅着自家神子表情肃穆,一动不动,五条智也放心大胆、畅所欲言:“这个渣男先是把禅院家那个废物禅院甚尔的妻子北村葵生,也就是如今的禅院葵生从普通人变成咒术师,又抛妻弃子,如今禅院甚尔要将这一切夺……”
“等会。”
五条悟打断:“普通人要怎么变成咒术师?”
五条智也信誓旦旦:“是总监部的一个辅助监督亲口跟我说的,这个咒具师虽然强大但十分邪|恶,他认为想要生下术式强大的孩子,那母亲一定要是咒术师,刚好北村葵生那个时候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他将计就计用某种咒具把她变成了咒术师,生下了夜蛾春树。”
“……”
你别说,嘿,你还真别说!
五条悟不可思议。
以总监部那群烂橘子的脑子和咒术师一脉相承的疯子逻辑来说,这种鬼话居然十分可信。
五条悟也忍不住代入思考了一下,终于捉出了一个疑点:“那他已经成功生出有术式的孩子了,就算不带走北村葵生,为什么不带走夜蛾春树?”
“悟大人,您还是太天真了。”
五条·天真·悟:?
五条智也沉声道:“这个世界比您想象的还要更加险恶,有的时候您也要听一听我们的话,避开这种别有用心之人……”
余光看见五条悟挑眉,五条智也立即改口:“呃、这个咒具师他认为夜蛾春树的术式没有遗传到他的强大,根本不配作为他的孩子,所以他在夜蛾春树觉醒了术式后不久就抛弃了他——”
“但是!”
五条悟茫然重复:“但是?”
“他现在卷土重来,大闹咒术界,就是为了打劫御三家、挑衅总监部,再将夜蛾春树回炉重造成究极·心想事成咒具!”
五条悟又一次打断:“都能心想事成了,那他打劫你们御三家有什么意义吗?”
五条智也:“有的,他这是在报复夺走了他前妻的爱的禅院甚尔——连别人的妻子都随意抢夺,真是可恶的禅院!”
五条悟:“……”
也行,这个听着也有理。
五条悟想了想再次发问:“那挑衅总监部呢……这又是为了什么?”
五条智也想也不想:“当然是为了报复夜蛾正道用‘夜蛾’的姓氏夺走了自己的作品!”
“——即便是失败品,这个霸道的咒具师也不容许他人染指!”
五条悟:?
好好好,你们脑子不好使你们有理。
这时候,坐在旁边的五条户朔突然出声了,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悟大人,您不要听他瞎说,他才是个三级术师能知道什么准确的消息,我这边才是真的一手消息!”
五条悟心说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五条家这群人这么有意思,嘴上很捧场:“哦?那你说说你听到的消息是什么?”
五条户朔是个中年人,看起来年龄比五条智也和五条悟大了有两轮,嘴上留了两撇小胡子看起来也很能唬人。
他先是端起面前的清酒,轻啜一口,又清了清嗓子,扯了扯衣领,直把五条悟等得要动手了才缓缓道来:
“那是一个从平安时期就活到现在的邪恶咒具师……”
五条悟&五条智也:?
设定这么时髦?
有意思,先听听这中登要说什么。
“他最开始寻求的就是长生之道,于是在把自己的术式开发到极致之后,他的目标放在了人|体研究上。”
五条户朔捋了捋两撇小胡子沉声道:“他的术式名称不明,原本应该只是夜蛾春树术式的上位术式,在经过了他对于自身潜力的一次次开发后,他终于摸到了生命的真谛……”
四周一片安静。
五条户朔顿了顿疑惑抬头就看见近处一蓝一黑两双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远处还有无数双充满着求知欲|望的眼睛,他爽了,转而满足地继续:“他学会了自我繁|殖。”
“……”
“????”
远处竖着耳朵偷听的人纷纷瞳孔地震,离得近的五条悟和五条智也一起炸了:
“自我?!”
“繁、繁|殖!?”
五条户朔很得意但是他不说,他只胡说:“是的,所以到了这一代,夜蛾春树就是他为自己准备好的躯壳,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和夜蛾春树失散了,如今他要来回收这个躯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