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蒙面人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拿出莫道言给他的腰牌,大声道。
“前辈,请不要听这贼子的话,他是伪装成清玄派弟子的恶徒,我等正是奉清玄派太上长老之名,捉拿此人!”
陆鸣沧很担心温余现在的状况,所以他根本不想和这两个人废话,但除非有把握将两人一击必杀,否则陆鸣沧也不敢妄然行事,万一没有立刻杀死对方,惹得两人拼死反抗,到时候杀死对方事小,被清玄派的强者们察觉到异常就事大了。
他可记得剧情里,这件事最后是隐下去的,单被岳之宗等人发现事情不对,可能就会涉及剧情改变,会很麻烦。
陆鸣沧依旧压着嗓音,冷哼一声。
“如若真像你们所说,是抓捕恶徒,那你们又何必蒙着面如此遮遮掩掩?”
两个蒙面人双双一震,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陆鸣沧便趁着机会,假装对地上的温余产生了兴趣一般,语气闲闲道。
“这小子老夫看上了,既然是恶徒,想必清玄派也定是要处置了他,不如就交予老夫处理吧。”
蒙面人脸一僵。
“这……前辈,这让我等如何向太上长老交代啊。”
陆鸣沧声音一冷,重重哼了一声,澎湃的灵气突然在周身肆虐开来,他直接手一甩,一缕灵丝便飞了出去绕住了温余的腰,一拉,直接将人扯到了身边,霸气而不耐烦道。
“你们回去告诉莫道言那老小子,想要人就自己来仙影之森中心区域来寻,看他有没有那个胆量!”
两个蒙面人还是有些迟疑。
陆鸣沧瞬间在一人的脖子上无声无息的凝了一把风刃。
“你们可要拦我?”
沉冷、充满杀意的声音落在蒙面人的耳中,顿时把他们吓得肝胆俱裂,连忙跪了下去,重重磕着头连声求饶。
“前辈饶命!小人不敢!”
陆鸣沧冷哼一声,甩手架着温余便飞身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中。
蒙面的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只能匆匆回去复命。
而另一边陆鸣沧带着温余跑了很远,确定危机接触才停下来,找了处僻静的地方休息。
陆鸣沧刚放下温余,温余便软到在了地上,但他依旧坚持着向陆鸣沧感谢道。
“谢尊者相救,晚辈感激不尽!”
陆鸣沧一路上思索了很多,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救了温余的神秘人会是自己,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他手上的白色戒指虚影,又是什么,对于神秘人在原小说剧情中是否就是陆鹤洲,陆鸣沧依旧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神秘人真的就是陆鹤洲,自己这具身体的原主,那么最起码那次结果他并没有向温余表明身份。
现在剧情落在自己的身上,陆鸣沧觉得他也不能向陆鸣沧表露出自己的身份。
所以陆鸣沧装的冷淡,似并不认识温余一般,状似感情的问道。
“小家伙,说说你是谁吧,你若诚实,我倒是不介意做个善事,放你一马。”
对方说的话虽然充满威胁的意思,但温余没有在这绿袍人身上感受到杀意,所以便很冷静的回答道。
“晚辈温余,是清玄派的弟子,家师陆鹤洲,乃清玄派掌门之徒。”
陆鸣沧低笑几声。
“哦,原来是岳之宗那小家伙的徒孙啊,哈哈哈哈,好,不错,还算老实。”
说着他手一抬,一瓶疗伤圣药便落在了温余的面前。
“吃吧,对你的伤有用。”
温余顿了顿,拿起瓷瓶就把药倒进了嘴里。
陆鸣沧幽幽吓唬他。
“小子,你就不怕我给的是毒药?”
温余摇摇头,神情平静道。
“前辈若想杀我,有无数种方法,想必随手一捏便能置我于死地,有何须用此种方法。”
陆鸣沧再次朗声大笑,声音粗哑而难听。
确定温余气息平稳下来后,陆鸣沧高悬的心落了下来。
他该离开这里了。
“小子,我今天心情好,便放你一马,不过你切记莫要将见到我的事说出去,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听到了吗!”
陆鸣沧继续装着高人吓唬小徒弟。
温余很上道,立刻举掌发誓道。
“温余定会遵守此约,绝不会将前辈的事告知任何人,如违此事,不得……”
他的毒誓还没发完,就被陆鸣沧“坏脾气”的打断了。
“行了行了,知道就行。”
看绿袍人要走,温余连忙问出一句。
“前辈,不知大恩大德该何以为报?”
陆鸣沧微微转身,宽大兜帽下的面容隐隐绰绰,看不清晰。
“下次若再有缘遇见,届时再报吧。”
说着身影倏然晃动,几个闪身就消失在了林子深处。
离开温余后,陆鸣沧就解开变形效果,回到了清玄派驻扎的营地。
接下来几天都很平静,莫道言在这几天夜出现过几次,不过大多数斗呆在他的帐篷里,陆鸣沧注意到他出现的时候,脸上的表情虽然有努力维持住,但依旧能看出脸色极差。
有了那么一个可能比元婴期还厉害的强者的威胁,按照莫道言的多疑与怕死性格,显然是不会在短时间内继续行动,所以现在的温余是安全的。
五天后,温余果然从仙影之森走了出来,神色轻松无恙,看不出来一点受过伤的痕迹。
太上三长老莫道言在看到温余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的时候很是惊愕,不由得对这个魔族流落在外的神秘魔子多了一分忌惮。
不过他也猜测是那个神秘人并不知道温余体内有魔种,那么对方应该就是个不出山的仙修轻者。
这也让莫道言松了一口气,只要温余体内的魔种还在,他就还有机会。
作为宗门内新一届的名人,温余交出的成果也没有辜负他宗比冠军的名头。
他拿出了三颗中品三阶相当于筑基中期修为的灵兽精魄,当之无愧的拿到了猎兽活动的第一名。
热闹的猎兽活动完美收官后,柳依依几个人又分了开去,各过各的生活,陆鸣沧有意打听了一下云笙的行踪,发现他在猎兽活动结束后闭关修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这让陆鸣沧有些担忧,因为接下去的剧情是涉及到主角受家的,这也是主角攻受关系升温的一段主要剧情。
可看云笙现在这个样子情况,陆鸣沧有理由怀疑,对方是在有意规避与温余有关的剧情,看来这主角受是打定了主意不想做系统任务了,也不知道他的系统是什么反应。
如果云笙不走接下来的剧情,那剧情势必会因此发生改变,即便有温余这个真正意义上的主角支撑着,也难保不会出现意外情况。
陆鸣沧第一个想到的是找人代替云笙,走他所需要的情节,而这个想法的灵感正是来源于猎兽活动那次的陆鸣沧扮演的神秘人。
陆鹤洲作为师父,确实没有出现在剧情中,但不代表陆鸣沧就不能跟着一起去。
他本就打算偷偷跟在温余身后,和他们一起下山的,现在岂不是递来的名正言顺的机会。
门派内的弟子,一般都会接点任务的同时出去历练历练。
以清玄派为中心,方圆千里都是清玄派管辖的地方,有很多城镇坐落于其中,来往人流极大,很多城镇都极为繁华,修者有之,更多的则是在此安家立命,平淡生活的凡人。
作为庇佑苍生的一方仙门,清玄派会派弟子们去巡察各地,斩邪除魔,维护安稳。
在猎兽活动结束的一个月后,温余也迎来了他的外派任务。
是去调查据此三百里外的一个小镇上的诡异事件。
陆鸣沧在温余接到任务的同时获得了剧透进度的提醒。
但这次的剧情介绍特别简短,或者说,根本没有剧情介绍。
一点细节都没有,只有一句:
【小镇妖狐事件即将开启。】
是因为这个剧情与他无关所以才不给任何提示吗?
可惜陆鸣沧的问题,系统并不会给他解答。
温余并不知道陆鸣沧已经决定偷偷跟着他下山了,面对宗派任务,他必然不能拒绝,而他却又并不想离开师尊。
也许就像宋盈盈所说的,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那根黏着师尊的小尾巴,让他许多天见不到师尊,就仿佛断尾之痛一般难受。
他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尽快完成任务后就能回来了,三百里一来一回,如果事情顺利,也就三四天。
这样,温余才终于向陆鸣沧告别,然后依依不舍的坐上了雪翎鹰的背脊,头顶闪烁着金色纹路的霸气雪翎鹰高声长鸣,一震翅膀,瞬间拔地而起,飞向远方。
陆鸣沧看着温余的背影逐渐消失不见后,直接传了好几个纸鹤传书出去,飞向各方,紧接着他告诉侍从他要闭关修炼稳固境界,非急事不可打扰后就进了屋子,防护阵升起。
陆鸣沧没有立刻离开,他等到了晚上,又留下了一封书信放在桌子上,然后用紫色敛息的卡牌将自己的气息全部掩盖后,就趁着夜色遁身离开了清玄派。
他用紫色卡牌“千里一线”的技能,透过他白天暗中留在温余身上的标记,沿途追寻着温余的踪迹。
他又有了一张紫色变形卡,将自己幻化成了一个面容普通的年轻炼气期修士,身份是小门派里出来历练的弟子。
除了路上遇到一伙劫匪打劫,陆鸣沧出手帮了一下之外,这一路都挺安稳,到第二天中午,陆鸣沧就找到了温余接任务的小镇——青泉镇。
这里有古代街市的韵味,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周围排列着鳞次栉比的屋宇,酒肆,茶楼,店铺,屋舍,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叫喊声此起彼伏,远远看去,有一座虹桥横跨两边街市,中间则是一条宽而波澜起伏的河流,河上船只荡漾,轻舟悠悠,一派繁华悠然之景。
陆鸣沧找了一间茶楼,要了二楼一个僻静的雅座,然后一边看着窗外喝茶赏景,一边听着楼下茶客的谈天说地。
自古以来,酒肆茶楼都是最好打听到当地新奇隐秘之事的地方,这话果真不假。
陆鸣沧很快就从他们的对话中探听到了一些消息,杜府,魔族,死人。
陆鸣沧判定,这应该就是温余要调查的诡异事件。
陆鸣沧唤了一个小二上来,然后拿出了一锭银子,端着茶杯,表情淡然的问道。
“你可知那杜府的事情?”
小二看着银锭子两眼就发光,他朝四周悄悄看了几眼,然后立刻手快的拿走了银子,点点头低声道。
“小子知道。”
陆鸣沧朝他指了指对面。
“坐下说。”
小二坐在陆鸣沧的对面,开始仔仔细细的把他知道的所有事情讲给陆鸣沧听。
这青泉镇上的杜家是镇上有名的富绅,家里经营药铺,杜家老爷杜正明是个大善人,经常接济穷人,给病人免费治疗,免费赠药,在镇上的名声极好。
可就在一个月前,杜老爷却突然暴毙了,死因不明,怪异的是,杜家人并没有查明原因就匆匆给他下了葬,这场葬礼办得极为匆忙,外人虽然颇多疑惑,但既然杜家人都没说什么,外人当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杜家老爷虽然过世,但善人的名头依旧在,青泉镇的人们也感怀他。
杜老爷的儿子杜士嘉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除了好赌一点,似乎也没有什么劣迹。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谁知没过几天,杜家又有死人了。
这次一连死了两个,都是杜府的家丁,最为恐怖的是他们的四相极为惨状,是被开膛破肚后丢到了杜家花园的角落里。
但因为家丁身份低微,这件事被杜府瞒了下来,没有闹出去,对外只说派家丁去深林里摘一味药草的时候,很不幸这两位被野兽杀了,杜府管家出面赔偿了两家一大笔安葬费,这事也就算了。
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当杜府再次出现死人的时候,这件事还是被暴了出来。
这次死的是杜老爷的新夫人,也是杜士嘉明面上的继母。
她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死相和之前那两个家丁一样,被什么东西开膛破肚,浑身血都被吸干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然不是野兽那么简单的事了,整个杜府所有人都陷入了恐慌中,外面看戏的人也很多,还有人说他们晚上的时候见过一道黑影掠进了杜府,怀疑是魔族的手笔。
一时间,魔族在青泉镇肆虐的消息传开来,搞得人心惶惶。
当然也有人提出异议,因为死的都是杜府的人,如果是可怕的魔族,不可能会这么有目的的择人虐杀,还在这么小范围内,毕竟众人所了解的,魔族都是一群杀人狂。
众说纷纭,没有结果,但这确实不是凡间官府能够处理的事情了,为了尽快搞清楚原因,还青泉镇一个太平,青泉镇的镇长向清玄派发出了求救的信件。
“事情便是如此,小的已经把所知道都都告诉贵客了,其他更具体的,小的就不清楚了。”
店小二对陆鸣沧恭恭敬敬的说。
陆鸣沧微微颔首,又问道。
“你可知,那杜府在何处?”
店小二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个长相普通却气势不凡的青年,好意劝阻道。
“您是要去杜府吗?我看贵客应该不是咱青泉镇本地的吧,这位客人,不是小的多嘴,但杜府这事实在太古怪了,我劝您还是不要去冒险为好,可以等仙人过来处理了再去看,我也打算到时候去一睹仙人风采,沾沾仙气呢!”
陆鸣沧微微一笑,想着温余的模样,心里暗暗赞同了这店小二的话。
确实是风采无限。
“但说无妨。”
陆鸣沧淡淡道。
看这人不听劝,店小二也不再多废话,仔细的向他指明了杜府的所在。
“王二虎,人呢?又给我偷懒去了是不是!”
楼下传来老板娘震天的吼声,王二虎也就是坐在陆鸣沧对面的店小二一哆嗦,连忙站起身跑到围栏前朝下张望着高喊。
“东家东家,我在这儿呢,在伺候……”
客人两个字没说完,余光察觉异常的王二虎猛地转过身看向背后的桌子,空无一人的桌子上静静的摆着一杯热茶和一锭金子。
王二虎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还是不见一人,他连忙跑到窗边探头朝外看,楼下人流涌动,却丝毫不见那个青年的身影。
王二虎瞬间一脸呆滞。
“噔噔噔”的走楼梯声响起,王二虎看着气势汹汹跑过来的老板娘,傻乎乎道。
“东家,我……我好像见到仙人了……”
颇具吨量,横眉竖眼的茶楼老板娘正欲开声骂他,一眼瞥到桌子上金光闪闪的金锭,脸色顿时一变,眉开眼笑的跑上前,一把拿起金锭子看了又看。
“哎哟,这是哪家的贵客留下的呀,金子!是金子!”
她虽然激动无比,却也知道财不外露,声音压得极低。
“二虎啊,做的不错!我现在就提拔你做我们茶楼大总管!好好干,东家不会亏待你的!”
王二虎却还是呆呆愣愣的模样,他会想着之前见到的仙人模样,可想着想着,却发现脑海中那仙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很快,他便不记得那人的长相了。
王二虎心里一惊,越发对仙人奉若神明。
陆鸣沧到杜府的时候发现杜府大门紧闭,门前的清冷和远处的繁华简直天差地别。
他发现温余并不在杜府,这就有点奇怪了,死人案件都发生在杜府,他不来杜府调查是去哪儿了呢?
这时,陆鸣沧感觉到城外西侧有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传来,他立刻御剑而起,朝着城西而去。
他很快就抵达了灵力波动的地方,确实是有人在这里打斗,陆鸣沧一眼就看清了其中一人正是温余,而和他对打的一位则是个手持折扇,风流倜傥的公子哥。
对方打斗间还不忘和温余谈笑戏弄,看起来颇有余力的样子,似乎很不简单。
陆鸣沧很清楚他们也发现了他,索性就走出来横插一脚,装作一个憨厚的历练新人,大喊道。
“两位道友!这是有何仇怨不能坐下来说呢!干嘛打架嘛,不说伤了和气,伤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嘛!”
陆鸣沧的到来打破了两人对峙的氛围,那个公子哥折扇一挡就避开了温余的攻击,飞落到陆鸣沧的身边,手一伸,就熟练的勾着陆鸣沧的肩膀,像好友似的赞同道。
“这位兄台说得对,这位清玄派的道友,我真的只是想帮你一把,没有坏心的,虽然骗了你是我不对,但这不是也没骗过道友的火眼金睛嘛。”
温余手执长剑,站在不远处,目光如炬的盯着这边,依旧满身防备。
“帮我?变成镇长的模样那我骗到这荒郊野外也叫帮我?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温余厉声喝道。
陆鸣沧也终于从两人的对话中品出了点信息,难怪温余没出现在杜府,竟然是半途被这个假装镇长的公子哥骗到了这里。
难怪两人如此剑拔弩张,这事搁那谁身上都会生气,且不说这公子哥还和温余讨厌的秦信有点相似,倒不是面貌,而是那种公子哥的气派,以及,这家伙也拿着把装逼的折扇。
不过这行为诡异的公子哥又好像确实没有什么敌意。
“唉哟,原来是这样啊,那也别急着打嘛,坐下来好好解释不就行了,对面道友原来是清玄派的英才啊,在下失礼了。”
吸引两人的注意后,陆鸣沧便抛出了合作的橄榄枝。
“大家既然都是为了这杜家诡事件而来,不妨通力合作啊,小可不才也打探到了一些消息,我们不如找个地方一边畅饮一边消息互换,也当交个朋友,如何?”
公子哥摇着折扇一脸不在意道。
“我无所谓哦。”
两人一致看向温余,温余迟疑了许久才终于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不过我刚来此地,便被此人骗到了这里,对此事还并无调查。”
意思就是他那里没消息可交换,陆鸣沧当然不会在意这些,他最终目的还是希望能作为伙伴陪在温余身边。
“没事没事,有道兄清玄派弟子的身份其实更易行事。”
看这普通青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温余当然也没理由拒绝,虽然他并不喜欢和那个公子哥相处,但他确实急需知道杜府的事情,如果能快速解决这件事,他就能回师尊身边了,这就是温余同意合作的原因。
很快三人便坐在了酒肆的雅座里,那公子哥一点不客气,点了一桌好酒好菜,自顾自的就喝上了。
陆鸣沧作为最先提出合作的人,当然要率先开口给出诚意。
“小可名叫张苍,是衍月门的弟子,出门历练正巧听闻这里有诡事发生,便过来看看,有幸与两位道友相逢,即是有缘,小可先敬两位一杯。”
说着陆鸣沧拿起酒杯毫爽的仰头喝尽。
温余并没有倒酒,而是拿着一杯温水,朝陆鸣沧示意了一下,声音清冷。
“温余,我不爱喝酒,便以水代之。”
那已经喝了一半酒水的公子哥哈哈笑了起来,指着温余,摇了摇头。
“唉,不行啊,清玄派弟子怎么连酒都不会喝,不可不可。”
温余并不理会他,陆鸣沧在中间调解道。
“没事没事,是我考虑不周,我让店小二上壶好茶来,这位道兄,不知该如何称呼?师承何处?”
公子哥仰头一饮,懒懒散散没什么形象的靠在桌子上,打着酒嗝,语气随意道。
“我叫令狐修,无门无派,区区一介散修罢了。”
令狐修,名字还挺特别,不过陆鸣沧确实从未听说过,他虽说自己无门无派,但他的修为看起来不低,不像是全靠自己修炼的,更像是什么隐世之派出来历练的弟子。
不过谁都有秘密,对方不愿说,他们也不能强逼,陆鸣沧自己说出的信息还都是造假的呢,更没资格说别人。
于是,三个各有秘密的人还是和平的坐在一张桌子上,交流起了各自收集到的消息。
陆鸣沧说的就是他在茶楼获得的信息,温余听得很仔细,那个人叫令狐修的公子哥倒是全然不在意的模样,喝酒喝的起劲,就好像他就是来蹭酒喝的一样。
不过对于他的表现,陆鸣沧更倾向于对方知道更多的内幕。
而事实也如陆鸣沧猜想的,令狐修确实知道得更多。
甚至是太多了,就仿佛他亲身参与到了其中一般。
而他说的则是和陆鸣沧听说的,毫不相同的另一个故事。
杜老爷杜正明是个大善人,他曾无意中在后山救过一只被猎人射伤的母鹿,他把母鹿带回了家悉心照顾。
外人所不知的,杜正明的儿子杜士嘉其实暗中和继母相苟。合,在一次颠鸾倒凤中被杜正明捉奸在床,几人推搡间,杜士嘉失手把亲爹给杀了。
杜士嘉和那继母仗着没人看到这一幕,便以杜老爷年老病发为由,草草的就将杜老爷出殡下葬了。
“他们以为这件事无人知晓,但他们不知道被杜老爷救回的那只母鹿其实是有灵智的。”
令狐修转着酒杯,悠悠道。
陆鸣沧若有所思,但他并未开口,继续等着令狐修讲述。
“母鹿知道杜老爷是为人所杀,为了报恩,所以她就找杜士嘉报仇咯。”
虽然陆鸣沧已经察觉到令狐修话中的意思,但他还是没想到对方说的如此的……简单而随意。
“所以你的意思,这一切是那魔族母鹿干的?”
温余紧蹙着眉,脸上明显是不太相信。
令狐修叹了一口气,反驳道。
“那是妖族,不是魔族。”
温余眯着眼睛看他,语气沉沉。
“众所周知,妖族与魔族并无两样。”
令狐修转着酒杯的手倏的一停,氛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令狐修嗤笑一声,幽幽道。
“也不知道你们是被洗脑的彻底还是无知,妖族和魔族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
氛围又冷凝了一瞬。
陆鸣沧只能无奈的再次当调解员。
“好了好了,这个咱们暂且不谈,还是继续来说说杜家的事吧。”
他问令狐修。
“令狐兄的意思是那母鹿其实是一个妖对不对,所以杜府后续发生的事,都是她做的是吗?可是杜老爷是受那杜士嘉和继母所害,那她为什么要杀两个家丁呢?况且杜士嘉为什么没有被杀死?”
令狐修满脸兴味的看了一眼陆鸣沧,意有所指道。
“张兄的适应性还真是强,看来是对妖族有所了解啊。”
陆鸣沧一惊,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敏锐,不过他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诈到的,憨然一笑,抓了抓脑袋嘿嘿笑道。
“还真瞒不过令狐兄,其实是我师父对此有所了解,他老人家就喜欢游历各处了解风土人情,我也就听他说过几次,妖族确实是与魔族有些许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