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难—— by楼外垂杨

作者:楼外垂杨  录入:10-25

“聂雨倩?这个我有印象,小县城里人口本来就不多,发生这种事情几乎当时办案的民警都记得。”
“坠楼原因是什么?”
“自杀。”

他想了想,问:“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谢先章再次复述了一遍进入域的经过,两位警官听得瞪大了眼睛。显然, 他们并不相信谢先章的话,但从冰洞和磁带以及张光明的手册来看,有些犹豫了,便把他讲的东西当作故事来听。
“你说的配电房着火, 倒是有这么一回事。”
顾玉岷沉寂半响, 问道:“那医院病人死亡呢?”
他摇摇头:“印象中配电房因为电路老旧才导致故障起火,具体情况得回局里查看卷宗。至于你刚才说的那三名调查组的组员,并没有接到人员伤亡的报告。”
郑清平立马打断话, 道:“哎, 不对啊!我跑去三楼值班室的时候, 发现门开着, 而且里面还有个护士,我大致问了一下, 她说以前是有位叫聂雨倩的护士, 还说发生火灾的时候死了好多人,她也在现场。”
谢先章一听, 忙道:“我去找她问问清楚。”
警官站起来, 道:“也好,我跟你们一起去。”又想,这么多人浩浩汤汤的挤在医院走廊太打眼, 又碍事, 便道:“我跟小谢同志一起去吧, 老刘你把剩下的事情给大家交代一下,多吉老乡也早点准备出发去首都。”
这边, 谢先章和他刚走出门,顾玉岷后脚就跟上来了。“他身体不好,我跟着一起去。”
警官点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那样,我们情景还原一遍,这些我都会录音录下来,就不单独做笔录了。”
谢先章擦了冷汗,心想这再走一遍简直要了他的老命,说不上来的心惊。
三个人先是来到了护士站,谢先章看着白墙上的锦旗,不由皱了皱眉。
顾玉岷见他神情有点紧张,凑到他旁边,轻声问:“怎么了?”
谢先章没有吭声,回想聂雨倩抱着他痛苦时的表情,一时心塞。
见他不说话,顾玉岷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道:“我就在旁边,你不要担心。”
谢先章转头,看他冲着自己淡淡微笑,眼睛一眨一眨地,语气也缓和了许多,不似之前硬邦邦的。不用想,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顾老二了。
顾老二什么时候走的,也没跟他打声招呼,他一边走,一边想。
直到走到病房(7)的门口,里面的病床空着,很新,其实这栋楼本身就没多少病人。走廊的尽头,警官推开楼梯间,谢先章不自觉地往下瞄了眼,脚下的楼梯坐着两个男人正在吸烟,操着一口他听不懂的藏语。
只是这里的光线有些暗,昏沉沉的。他往楼上望去,安全出口这四个字发出的绿光反而很刺眼。
等他们来到三楼的值班室,顾玉岷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却发现上面门把手被反锁着,锁已经生锈了。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不是说这门是开着的吗?”
顾玉岷往身后看了看,道:“我去护士站问问。”
谢先章也纳闷了,盯着锁,沉了脸。也不奇怪,现在还有什么东西没撞见,郑清平那小子估计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唯独一旁的警官一脸诧异,满是不可置信。
待顾玉岷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说是医院的后勤人员,年龄有些大,身材魁梧,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道:“这间值班室很久就不用了,现在后勤人员都搬去后面的大楼了。”
“冒昧问一句,您在医院工作多久了?听您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男人开了锁,将钥匙递给顾玉岷:“倒是给你听准了,我老家是黑龙江的,来这儿十多年了。”
“那七年前的那场大火您有印象吗?”
他的表情顿了一顿,半响才道:“这……我也说不上来,起火前后我刚好不在医院。”
说完,他推开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木桌,和域里摆放的位置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挂衣裳的柜子没了,铁床也没了。
谢先章问:“这里的东西都搬走了吗?”
“生活用品当时就清理了,剩一些桌子椅子的还留着。”
“那有没有在里面发现一本日记本?”
“日记本?不清楚。”他想了想,问:“您说什么样的日记本?”
谢先章沉思,他也只是看见了一角,并没有看得很清楚,便说:“一位叫聂雨倩的护士留下来的日记本。”
说时,男人眼色一凝,道:“事情过去太久,我真的不记得了。不过,如果是她的东西,应该都被她的家人收走了吧?”
三个人无功而返,回到病房(9)。
谢先章并没打算告诉郑清平楼上值班室锁门一事,这个时候就别再吓他了。
众人第一次见到多吉的另外两个孩子,看见央金的那一刻,仿佛降初教他骑马还是昨日。
多吉告别大家,踏上了去北京的路程。
傍晚,外头无声地下起了小雪。谢先章在病床上辗转反侧,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走到护士站要求办理出院。
其余人住在先前的旅馆,约好一个人照顾一天谢先章来着,没想到他竟然端着一锅羊肉火锅出现在了门口。
“要我说,没有什么事是一顿火锅解决不了的。天啊,我已经有两个月没吃到肉了!先前一直在冰洞里啃压缩饼干,不是吃豆子罐头就是面包碎。还是咱们组长懂我,嘿嘿。”
“郑清平,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咱们回草场的时候你可没少吃多吉家的饭啊,怎么就没吃肉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戳穿人家?有意思么你!”
“吃了还不让人说,你有意思?”说着,俩人还吵上了。
谢先章往郑清平和吴树言的碗里各夹了两块羊肉,道:“好了,别吵了。都有,慢慢吃,现在条件艰苦,等回了北京,我请你们下馆子。”
许算心灭了烟,又点了一根,笑:“让他们吵吧,都还是孩子,拌个嘴一会儿就好了。”
也是,好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谢先章放下筷子,吐息道:“要是能来一杯酒就更好了。”
闻言,顾玉岷转过头道:“大病初愈,喝不了酒,再等等。”
谢先章点点头,苦笑道:“找不到聂雨倩的日记本,三名组员死亡的真相也不得而知,我们这一趟……还是白走了。”
郑清平唉了声:“其实也不算白走,总之,我们知道了洋人带着勘探队去塔图是为了什么,也知道了洛扎的传闻是假的,至于廖组长和陈主任还有调查组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我觉得还是交给公安局去调查吧。毕竟三个大活人,死在医院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吴树言跟着道:“你们上去后我还问过那位刘警官,他说虽然起了火灾,但是并没有发现尸体,当时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而且医院也不可能会隐瞒这种重大的事情。”
“那总该有他们三个人的就诊记录吧?”谢先章疑惑道,“我分明看见了廖群山的病历,既然他们三个也感染了冰川病毒,那么医院应该是有记录的。”
“这倒没错。”
“那我和树言明天再去医院问问?”
谢先章应了声。
这时,顾玉岷用手碰了碰他,道:“我们可以找聂雨倩的家属问问,找找她留下来的遗物。”
“我看成,咱们兵分两路,早日揭开真相,也好给死去的人一个交代。”郑清平插嘴道。
次日,刚出旅馆的郑清平和吴树言就看见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后排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刘警官面色凝重,打开车门走下来。
二人一愣,互相看了眼。
“刘警官?”
“小谢同志在上面吗?”
郑清平道:“在的。”
“我们这边对七年前的起火事件和坠楼案重新调查,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这是聂雨倩的母亲,她想见见小谢同志。”
旅馆二楼,众人围在一个炉子旁。
聂雨倩的母亲扫了眼谢先章,从包里拿出一个被丝巾包裹着的日记本。所有人看见日记本的那一刻,眼神顿时一亮。
“这里面的内容我都看过,刚开始觉得倩倩是在医院的压力太大了,又遇上了火灾,精神状态有些低迷,加上后面我发现她一直在吃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所以当我看见这本日记本的时候,就认为她是病了,没想这么多。昨天刘警官找到家里来,跟我说了你们正在调查的事情,我才反应过来……倩倩她……她。”她哽咽了一声,浑身颤抖着。“我忙着在学校工作,忽视了太多,如果我能早一点发现,也不会酿成悲剧的发生。”
刘警官接着话道:“关于调查组员的的情况也有了新的消息,这是一份来自北京公安的案情进展。之前张警官向上级单位通报,关于张光明记事本原件里的内容核实信息已经出来了。”
一听,大伙儿神经全都绷紧了。
谢先章怕的是张光明最后推测的内容是真的,陈桐岩下令停止调查一事,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隐瞒组员们的失踪的真实原因。
不过这么多年他是怎么瞒下来的?
“究竟是怎么回事?”郑清平心急地问,他迫切地想知道陈桐岩有没有插手这件事,像廖群山说的那样,在组员的糌粑里下毒。
“你们先看日记本。”刘警官道。“后面的事情,我一件一件的说。”
聂雨倩的母亲将日记本递给谢先章。
霎时,窗外雪花飞扬,像一群白色的蝴蝶似的,炉子里的柴火溅起火星子,门被寒风吹得嘎吱作响。

医院的流浪猫突然不让人碰了, 这一切都要从感染科收的三个病人说起。
我给它取名叫“雪”。
遇见它的时候是我来医院的第二年,我在医院的后门看见了藏在车底的雪。
雪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公狸花,它并不亲近我, 我也不敢轻易接近它。
我把发现流浪猫的事情告诉了刘姐,刘姐让我离雪远一点,警示我那只猫很怪异。我并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我实在是太喜欢雪立在雪地里傲视天地的样子。
它是自由的。
我不应该叫它流浪猫, 它原本就不是属于谁的。
直到上个月, 我晚班回家,我又遇见了雪,它这回跑到了汽车的引擎盖上蹲坐着。它盯着我, 我也站在一旁盯着它。
我没敢靠近。
但它却突然朝我跳了过来, 尾巴高高扬起。我心中万分欣喜, 高傲的雪竟然主动靠近我了, 我们见过的次数也就两三次,这一刻, 我心里不由地想, 如果它对我叫两声,或者黏着我, 跟着我, 我就将它带回家。
我紧张地站在原地,我不敢动,我看见雪地上有一串梅花印。它走到我的脚边, 似是嗅了嗅。
这时候, 后门哐当响了一声。我和雪同时被吓了一跳, 雪跑开了。
我转过身,有些气愤, 看见从铁门走出来一个男人,他的面色苍白,有点蜡黄,是刘姐负责的病人。
我惊讶地一愣,他怎么出来了?
我急忙叫住他,他却跟没听见似的。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无论我怎么叫他。
我赶紧给刘姐打去电话,刘姐却在电话里告诉我——这个病人刚刚送去抢救,已经死亡了。
我感到后背一凉,冷风嗖地刮过我的耳朵。
那刚才我看见的男人……是谁?
我立马转过头,可地面上只有雪留下来的脚印。
医院的后门连个人影都没有,我急忙回到科室,看见刘姐正在帮三位病人办理住院。等那三个病人走后,我将在后门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刘姐听后并没有太震惊,反而叫我别再靠近那只猫了。
她说,猫的眼睛可以看见人类看不到的东西。
特别是很奇怪的猫。
我问怎么奇怪,她瘪了瘪嘴。
“那只猫会说人话。”
这回换做我不信了。
最近遇见雪的次数变多了,它看起来很想跟我亲近,我心里其实有些介意刘姐说的话,我从未听过猫会说人话这种离谱的事情,我想肯定是刘姐怕我被野猫挠,故意吓我的。
我身上没带什么吃的,只有早上没啃完的半个包子,我撕下上面的皮,丢在雪的面前。它没什么反正,并且眯着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又撕下来一块,丢给它。
雪依旧蹲坐在地上没动,直到身后铁门被人关上。
我扭过头,看见一个老头儿从里面出来,他的身后还跟着后勤部的管理人员,三楼值班室的老张。
老张跟我打了声招呼,然后随着那人上了车。
我回头再去寻找雪,只见它横着,躬着背,浑身炸毛,两眼瞪得大大的,朝老张和那个老头离去的方向哈气。
看来,他们又把雪吓到了。我尝试着叫了两声雪,它抖了个激灵,蹭地逃走了。
隔天,我在护士站看见了那个老头,刘姐将他的病历给我,让我负责看护。原来这人是跟那天三个病人一起进来的,他们的病症都是高烧不退,腹泻,以及呕吐。
只不过他很快就退烧了,来看他的还有一个男人,两人年纪相仿,都是北京的。
科室一下子涌进了许多外地人,我问刘姐怎么回事,她随口回了我一句,说是科研考察的,估计是水土不服,又有高原反应,喝了脏水导致的细菌感染。
我翻开廖群山的病历看了会,想起他好像跟楼上老张看起来挺熟的。
今晚是我值班,二楼的那三个病人出现了呕血的症状,许医生接到电话立马赶到医院,后来三个人被同时转进重症监护室。
那三个人一走,我们的活儿就轻松多了。苦了重症的护士,一天到晚忙个不停。
雪停了,我想起了雪,不知今晚它在不在。我回到二楼,经过病房的时候听见一声哈气,就跟那天雪对着老张他们哈气的声音一样。
我寻找声音望去,竟然在病房的床下看见了它。
我吓了一跳,猫是绝对不允许进入这里的,我冲进去将它赶了出来,走到楼道的时候,它突然对着一楼叫了两声。
那声音很尖锐,听得我手臂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声控灯亮了,我看见拐角飘过一道影子,我没看清楚,似乎是刚有人下去一样。再看雪,它的毛毫无例外的炸开了。
我抬手看了看表,现在是晚上的一点,距离我下班还有五个小时。我得赶紧将雪送出去,我跑下楼的同时,它也跟在我的身后跑,然后消失在医院的后门。
我不能擅自离开岗位,我又急忙上楼回到护士站,就在我走到二楼的一刻,老张迎面走了下来。
我问他怎么这个时间点还在医院,他的神情看起来跟慌张,匆匆忙忙往楼下走了。老张这是怎么了?
雪不见了,我已经有一周没看见它了。
我最近总觉得眼睛有些看不清,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每回拐下楼梯的时候都能看见一个人的背影,等我到了一楼,那人又不见了。
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是个男人。
许医生的诊断出来了,不是细菌感染,是病毒感染。至于感染了什么,没有病例,许医生在医院熬了好几个通宵,经过全力救治,那三位病人终于转到了普通病房。
雪再次出现了,我记得它从来不进医院的,可是现在却总藏在病房的床底。
我发现一次,就把它送出去一次。经过配电房的时候,它开始挣扎,它一下子从我手上跳了出去。雪不见了踪影,我听见配电房传来打火机的声音。
医院禁止抽烟,特别是配电房这种地方,十分危险。再说,配电房的钥匙一直在老张手里,一般人进不去。我想,老张在医院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在配电房抽烟。
我透过微微掩着的门缝看去,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下,看见了廖群山和另一个男人。那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像是转角楼梯总是消失的那个人。
对了,是那个来看廖群山的北京男人。
廖群山病好了,在配电房做什么?
我敲了敲门:“您好,这里不允许抽烟。”
我得声音显然惊到了他们俩,廖群山从里面出来,一边把打灰机放进口袋,一边向我道歉。最后,他叫那个男人陈主任,让他赶紧出来。
两个老头又跟我道了歉,说不是抽烟,只是老张告诉他们,配电房的机器故障了,请他们俩帮忙看看。
没过多久,老张就来了。我回到护士站,刘姐刚从病房里出来,将记录的体温表递给我,我填完表后,病房(9)呼叫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赶紧往病房(9)走去,打开灯的一瞬,我看见三个男人站在床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问:“怎么了?”
他们没有说话,但眼神很诡异,很紧张似的。我后背一凉,脚像灌铅似的,一步都挪不得。跟着,我听见电磁卡顿的声音。
滋滋滋……滋滋。
随后有人说话,很急切的语气,大喊着快跑。我寻着声音望去,是放在柜子上的一个录音机正在播放。
我走进去,问:“这是谁的,赶紧关了。这里是医院,请保持安静。”
我将声音放轻了些,他们毕竟都是病人。
“你们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其中一个寸头男人回答了我,回过神似的,说那个录音机自己放了出来。我扫了一眼,将录音机关掉。
大概是刚从重症监护室出来,这三个人的脑子有些不清醒,又是半夜,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胡话。
我这样想着。
事实证明,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刘姐家里突然有事,请了两天的假,我帮她代班,开始负责那三位病人。
白天还好,一到晚上,他们三个人就变得有些奇怪了。每隔十分钟他们就按一次呼叫器,我每次过去,他们都说录音机无缘无故就响了。
我怀疑他们恶作剧,故意整我。
这样的病人,真的很讨厌。
最后一次,我严重警告他们,如果再这样就将这件事告诉主治医生,希望他们别再这样了。可是过了十分钟,呼叫器又响了。
感染科没多少病人,二楼就他们三个,其余一楼的住满了。我看他们是存心找事,我过去将录音机收走了,转身时,我还特意看了他们一眼。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之前,有这么老吗?
我回到护士站,将录音机放在台上,我拿出他们的病历翻开。
李科,27岁。
方晓龙,25岁。
卫华,34岁。
这三个人年纪相差也不算特别大,可怎么看起来跟老张一样?
就在我抄写病历的时候,录音机突然响了。然后,我听见里面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
我将里面的内容全都听完了。
我好像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它怎么又进来了?
值班室的门缝半敞着,我想,它也许是来找我的。现在时间是凌晨的四点半, 天还没亮,自打我昨天拿走录音机后,我就一直在想,如果里面的内容都是真的, 那么病房(9)的那三个人一定有问题。
还有, 他们今天看起来比昨天更老了。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我将录音机里的磁带取了出来, 藏在了枕头下。
我回头一瞄, 雪还在, 不能让老张发现它。我抱着雪藏进了柜子里的同时,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老张将手套放在桌上,把门关上了。跟进来的, 还有廖群山。这么晚了, 他们俩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想来,廖群山跟楼下那三个男人是一伙儿的,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说磁带里的事情。果然, 廖群山对老张说,塔图的冰洞里有黄金,等楼下那三个人的病好了, 一起去运金。
老张听他这么说, 沉默了很久, 既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说别的话。
我感到一阵紧张,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怀里的雪舔了舔我的手, 幸好它没有出声,如果他们知道柜子里还有第三个人存在,我恐怕讨不到一点好处。
我对黄金倒是没什么兴趣,只是磁带里的事情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这些人后来怎么样了。
片刻,有脚步声停在了柜子前,我猛地一惊,僵直了脖颈,一把捏住雪的嘴,雪竟然没有反抗。透过它的身体,我的手臂感觉到它的心跳突然加快。
完了,我应该是被发现了。
我不确定,我不敢透过缝隙去看了,我闭上眼睛,我都想好了措辞,就说是怕老张发现雪的存在,无意撞见他们的谈话。
另一道脚步声也朝我走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电波卡顿的声音忽然在值班室里响了起来,只听声音“咔咔”地震动,断断续续,有长有短。
我们三个人都被狠狠的吓了一跳,我不由地勒紧了雪的肚子,还没沉下心,金田喘息的声音居然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那离奇的脚步声忽远忽近,就像在我耳边奔跑一样。
怎么可能?
我回过神,那磁带分明被我取下来了啊!
我顿时被吓破了胆子,惊出一身的汗。
雪受到惊吓,从我手上跳了出去,柜门被我猛力推开,我也顾不上外头的两人,冲了出去。
我回到二楼,我知道自己的脸色很难看。我匆匆跑回护士站,却不想,李科站在护士台前好像一直在等我似的。
他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都知道一样,问我:“护士,你都听见了吧?它真的会自己播放。”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椅子上,心虚得厉害,我知道此刻的我脸色肯定煞白,我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盯着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走过来,将手伸到我的面前:“你看,我的手是不是光滑的?”
我得喉咙干得发痒,我咽了咽口水,恍恍惚惚地点点头。
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但是我的脸却像六十岁的老人。”
我的脑子很乱,我又点了点头。
他蹲下来,拉着我的裤脚,眼睛里有泪水,他求我:“护士,你救救我,我真的,我真的不想被折磨了。你可不可以给我一点阿司匹林?安眠药也行。那些东西跟着我,我摆脱不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救救我,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好不好,啊?”
我看着他,我看了眼四周,没有人,老张和廖群山也没有追下来。
我脑子一热,蹲下来,问他那磁带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
他嗯了声,说不仅有死人还有会动的死人,里面都是虫,不仅如此,冰洞里还有一座墓。
我瞪大眼睛,急忙让他赶紧去公安局报警。他摇摇头,如论如何也不去报警,我问原因,他怎么也不说。他只想寻求一个解脱,他让我偷偷拿一点阿司匹林给他。
出于职业道德,我坚守职业底线,我拒绝为李科提供任何药品。
推书 20234-10-25 :穿进虚假童话后和》:[穿越重生] 《穿进虚假童话后和主角he了[慢穿]》作者:白酒音【完结】晋江2024-10-18VIP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18247   总书评数:1440 当前被收藏数:9527 营养液数:3521 文章积分:151,006,240文案:陆鸣沧被童话书系统绑定,要他围观童话剧情,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