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难—— by楼外垂杨

作者:楼外垂杨  录入:10-25

“死……了。”
谢先章清俊的面容发白,咬着下唇,一把抓起手电筒,推开。
手电筒重新亮了,他照向聂雨倩的脸:“聂小姐,你在撒谎!”

聂雨倩的眼瞳颜色很淡, 手电光直射下,她的睫毛像羽毛似的轻轻颤了一颤。
她紧蹙着眉,可怜道:“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说的是真的,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没有撒谎!”
谢先章攥紧手电筒,盯着她:“你说这里是卫华创造的域,可他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 我看见的画面全是他们濒死时的状态。而你, 却能跟我有意识的对话。当我问起你外面那些死人的情况,你没有一丝犹豫就答了出来。而我问廖群山的时候你竟然犹豫了,你不确定他死没死。所以, 你只能掌控这个世界里的东西, 外面的世界, 你压根不知道!因为这个域是你创造的!你表现出来的害怕都只是在阻止我出去, 你才是那个想留下我的人!”
话音刚落,尽头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
谢先章扶着墙站起, 他抄起椅子便朝聂雨倩砸了过去。
聂雨倩那张娇弱的脸顿时狰狞可怖起来, 火光照亮了走廊,一瞬间, 周围的温度开始升高, 玻璃窗全裂了。
椅子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她站在原地,表情从狰狞变得麻木, 竟然开始哭了起来。
谢先章胸膛剧烈起伏, 贴着墙根站着, 他在濒临绝望的边缘疯狂挣扎,他冲着聂雨倩大叫:“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究竟要做什么?”
她凄厉的哭声响彻整条走廊, 她朝谢先章走近一步,脸上一副哭相,可一滴眼泪都没有。
她张开手,一面向他靠近,一面颤抖着。
“你……你留下……好不好?”
又一声爆炸响起,轰隆轰隆,玻璃窗被震碎了,谢先章感觉这栋楼在摇,他下意识抓着一旁的锦旗,他几乎快要站不稳了。
聂雨倩语气放软了些,像是在哀求:“我没有骗你,我没有……求求你,留下陪我好不好?我害怕,我好害怕……”
锦旗被他拽了下来,谢先章浑身湿透了,他感觉脸被火烧得发烫,鬓角滑过一滴滴的汗水,他颤索着往柜台挪动,捡起桌面上的听诊器朝她扔了过去。
聂雨倩摇着头,咬着唇,哭诉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听我的话?我从来没有骗过人,我只是太害怕了,你……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她越靠越近,她的冰凉的手触摸到谢先章的脸颊,她的指甲滑过他的眼睛。穿过指缝,谢先章看见火光中的聂雨倩额头忽然涌出了一股血,她的脑袋像被砸坏的西瓜裂开了。
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
玻璃全碎了,走廊的灯灭了,一股浓浓的黑烟从走廊滚了进来。
谢先章闻见了塑料烧焦的气味,他急忙捂住口鼻,一脚踩上椅子,欲要从护士台上翻过去。
正当他起身时,聂雨倩从隐隐啜泣变成了放声啼哭。
她一步一步地往前挪,整张脸已然变形,她想抓住谢先章:“不要走,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不!”谢先章大吼一声,翻身站上护士台,还没站稳,一股强大的热流将他扑倒。他滚到地上,这时,楼梯间传来了踹门的响动,他听见了顾玉岷的声音。
“先章!”
闻声,谢先章浑身一僵。
是顾玉岷!是他!真的是他!
他绝不可能会听错他的声音。
谢先章爬起来,此刻,聂雨倩已经弯下腰,向他扑来。
“先章,先章,先章。”她学着顾玉岷的语气,对着他哭诉。“带上我,带上我,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想跟你走……”
好像是楼梯间的门被踢开了,谢先章噌地站起,再次准备翻向护士台,他一手撑住台面,刚爬上去就被聂雨倩抓住了裤脚。
“先章……不要走。”
谢先章转过头,看着聂雨倩的脸,那是张血肉模糊的面孔,虽然可怖,却带着十分悲伤的神情。
他一下子愣了,瞥眼瞅见被他扔到地上的照片,还有那面写着“妙手回春”的锦旗。耳边不断有顾玉岷的声音传来,谢先章狠狠一咬牙,回到护士台内,一把按住聂雨倩头部涌出血的伤口。
聂雨倩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一下子抱住了他,带着重重的的鼻音,泣道:“我没有害人,我真的没有害过人,我只是太害怕了,他们每晚都会出现在医院里,我告诉刘姐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们不信我,他们都以为我疯了。没有人信我,我只好把这些事情写进日记本里,如果你能找到它的话,是不是就证明我没有撒谎了?”她滑跪在地上,拉着谢先章的衣角:“日记本就在三楼的值班室,我没有骗你,你别抛弃我,带我离开……好吗?”
听完聂雨倩的话,谢先章知道她为什么会创造域了,看似她将他拉了进来,不如说她在保护自己。
所有的叙述都围绕着调查组的组员,从死状来看,他们死得太离奇,或许,聂雨倩知道点什么。
谢先章的声音带着哭腔:“可是……聂小姐,你已经死了。”
血不断地流出来,他按压的力度越大,她头骨裂开的缝隙就越宽。他知道聂雨倩是个死人,可是见她流出来的血就足以想象出她死前有多痛苦。害怕归害怕,但也忍不下心,她的模样实在太惨烈了。
他不由想起了降初,谢先章垂眼盯着她,咚地一下跪下,将她抱紧,道:“我会找到日记本,你想说的话,我会替你说出来!”
话毕,在聂雨倩的呜咽声中,燃烧的火焰徒然消失了。
四周恢复平静,破碎的玻璃洒满了过道,有人踩着玻璃碎片走了过来。
那道光线晃了晃谢先章的眼睛,他转过身,看见了拿着手电筒的顾玉岷。
顾玉岷脸上满是燃烧的灰烬,那双漂亮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眨了一眨,他定睛细看,谢先章正跪在地上抱着一副锦旗。
他冲了上前,拉起谢先章。谢先章虚弱地站起,跟着,一股热流顺着裤腿流了下来。顾玉岷卷起他的裤腿一看,他的膝盖上嵌着一片玻璃。
谢先章哪里还知道疼,眼神空洞,麻木地垂下眼,盯着顾玉岷。怕这一切都是聂雨倩制造出来的假象,他伸手抓住玻璃,用力拔了出来。
顿时,伤口血流不止。
顾玉岷眉头一皱,喊了一声“不要”,连忙用手按住。
为什么感觉不到疼了……他流了这么多的血,为什么一点儿疼都感受不到。
是自己的痛觉也麻木了吗?
谢先章一阵颤栗,跪了下来。顾玉岷慌忙接住他,凶道:“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被她牵着鼻子走!”
他捏着他的肩膀,使劲摇了摇谢先章。
谢先章瞳孔失焦,身子也逐渐开始软了。顾玉岷见他这般模样,急得跳脚,赶忙搂住他,道:“快醒醒!不要睡!”
突然感觉好冷。
谢先章眯着眼,靠在顾玉岷身上,他觉得好累。聂雨倩的哭声萦绕在耳边,她哭着求谢先章带自己走。
顾玉岷眼见他迷失了心智,抓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谢先章!你快醒来!不要听她的话!”
温热的唇覆在他的手腕上,他感觉到顾玉岷的牙尖刺入了自己的皮肉。
他喊了出来:“疼!”
这是真的?顾玉岷真的在这里!
谢先章乍地一顿,鼻子抽了抽,崩溃地喊道:“快去三楼值班室!”
顾玉岷急忙安慰,顺手在护士台拿了一卷纱布给他缠上,将谢先章背起。
他甚至来不及问顾玉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其他人,他们又在哪里?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聂雨倩的日记本,离开她创造的域。
谢先章捡起病历和手电筒,他趴在顾玉岷的背上,照着医院走廊。
顾玉岷踩着玻璃渣,迎面向尽头的楼梯间走去。路上,谢先章看见病房(7)里,那具烧焦的躯体正在爬行。他捏紧了手中的病历,里面夹着两张照片。
谢先章收拢手臂,感受着顾玉岷的体温,眼泪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顾玉岷一脚蹬开门,他们上了楼梯,楼下还吊着那个男人。两人来到第三层,烧焦味淡了,眼前漆黑一团,这里的玻璃完好无损,甚至与下面那层完全相反,手电光照向地面,干净得不沾一丝灰尘。
顾玉岷放慢脚步,影子落在白墙上,他们缓缓朝里面移动。
往前走了十来步,出现了一间房,紧闭着门,上面写着“无菌治疗室”,接着走,第二间写着“一般治疗室”。
随后是护士站,医师办公室。
谢先章手腕一转,照向前面一间房,在快到抵达走廊的尽头,他们终于看见了值班室三个字。
值班室拐弯是清洁间,偶尔从里面传来水滴的声音,在这沉寂的空间里,显得十分怪异。
“放我下来。”谢先章伸直腰,抬手拧了一下门。“锁了。”
顾玉岷转过身,往后面看了眼,道:“我去护士站找钥匙,你等等我。”
谢先章点头,不一会儿,顾玉岷回来了,他将钥匙插进锁眼,轻轻一扭,门开了。
谢先章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顺着手电光打量片刻,看见了角落里的灰色的柜子。
柜子旁摆放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张上下铺的铁床。
他拉开柜子,里面挂着几件护士服。他一一撑开,在倒数第二件看见了挂着刘秀英名字的工作牌。再往后,便是聂雨倩的名字。
找了一圈,柜子里除了护士服以外什么都没有。谢先章转身看向书桌,将抽屉拉出来,里面放着一瓶墨水和两支钢笔。
四处又找了一圈,根本没找到所谓的日记本。
直到顾玉岷敲了敲那张铁质的床,谢先章走近一瞧,那枕头底下正好露出一角类似本子的东西。
“找到了!”谢先章欣喜万分,回头看向顾玉岷。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顾……玉岷?”
那笑容就这么僵在了脸上,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腿,鲜红的血液浸湿了裤脚,根本没有纱布包扎的痕迹。
谢先章蓦地一怔,探手在自己的心口一摸,竟然是冰凉的,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生命检测仪器响了起来,发出了警报声。
“滴——”
所有画面全都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白点,聂雨倩的啼哭声再次爆发。谢先章侧眸,只见她背对着自己坐在书桌前,她慢慢转过头,眼神幽怨,神情悲伤地望着他。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我。”
谢先章立马反驳道:“我信!我信你!”
聂雨倩不再说话,她弯了弯唇角,像工作照那样,挂着甜美的笑容。
她消失了。
“滴——”
“你们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我不信他会死!我不信!”
“抱歉,我们尽力了……”
“医生,我求求你救救他,你再想想办法!”
有人在哭。
是多吉。
“滴,滴滴。”
“医生!医生!病人的生命体征回来了!”

第46章 46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死定了。我以前听人说, 人死后听觉是最后丧失的,所以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医生说尽力了,我还听见多吉同志哭了。还有清平的声音, 一直在叫‘组长组长’。还有树言,许叔,然后……”
“然后什么?”
“哦,也没什么, 我如果没听错的话, 顾二哥也叫了我的名字对吧?”
“是啊,那会儿顾专家还吊着药水呢,一听见清平在走廊叫您的名字立马就翻床下来了。大伙儿都在抢救室门口守着您, 我们……我们没有亲眼看见您那什么, 断气, 我们就不信您会死, 咱们说好了一起回北京的。不过说回来,这一次比以往都要惊险, 幸好有多吉同志, 等事情落定,我想好好答谢他。”
“总之, 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段对话后, 众人沉默下来。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见对方的面色都煞白无比,气氛一时又降了下来。谢先章咳了一声, 欲言又止。再瞧其余几人, 一并像是有话要说, 却不知从何说起。
谢先章最终还是率先开口了,瞥了眼坐在一旁的顾玉岷, 提了一口气,道:“昏迷的时候,我……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领域。”
说完,郑清平立马接着话道:“我我我也是!我没敢说,我怕你们都不信我。”
谢先章一凝,抬头看着他。
吴树言清了清嗓子,喝了口热水,捧着保温杯走过来坐到床边:“其实我也是。”
郑清平喃喃道:“我一直听见有个女人在哭,我还以为做梦呢,起身去看,发现医院里一个人都没有。”
吴树言问:“后来呢?”
郑清平摇头:“只有这些,别的就没了,如此反复,我进进出出足足走了三回!三回!你懂吗?我真以为自己死了。”
他频频点头,反问吴树言:“那你呢?你遇见的是什么样的?”
吴树言拧紧眉,仍是惊恐未定的样子,道:“我什么都没遇到,但是一直在一个地方鬼打墙。”
郑清平哦了声:“怪不得护士说你半夜一直楼梯间转来转去,还把人家吓一跳。”
“许叔,您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许算心眯了眯眼,摇头:“没有。”
郑清平瞪眼:“那遇见怪事的就只有我们三个人了?为什么?”
许算心道:“大概是八字太弱了。”
谢先章偏过头,问顾玉岷:“你……你还好吗?”
顾玉岷嗯了声:“我没事,已经恢复了。”
这么说,现在最严重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谢先章从清醒以后就一直在想三楼值班室藏在枕头底下的日记本,他回头看了眼许算心,决定将所遇见的全部事情都告诉他们,当然,其中省去了顾玉岷那一段。
众人刚听完,多吉就从外头进来了,手里提着两大口袋的馒头。
病房内,几人拼了张桌子,一面吃着馒头,一面看谢先章画平面图。
多吉盯着平面图看了会,道:“这个布局跟现在的医院一样,这栋楼确实只有三层。”
他咽下最后一口,顺了水下肚,继续道:“一开始我想的是送大家去市里的医院,但是没想到刚抵达县医院你们的病情就加重了。特别是谢同志,医院当场就下了病危通知书,只能立即抢救。好在最后抢救回来了,大家也都没事。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谢先章点点头,在纸上写了“聂雨倩”三个字。“清平,你和树言去问问感染科有没有叫聂雨倩的护士,顺便看看三楼的值班室上没上锁。”
郑清平道:“好!”
谢先章又看向许算心:“叔,您八字硬,您要不去配电房和楼梯间逛逛,对了,还有病房(9)。”
许算心一听,指了指门口,道:“这就是病房(9)。”
谢先章心里不禁一顿,左右看了一眼,冷汗直流。
“张光明的手册呢?”
“在我这里。”顾玉岷从背包里翻出手册。
上回正准备翻阅后面的内容时突然就病倒了,这回他得抓紧时间赶紧看完。
这边将事情都嘱咐完毕,各自带着目的去了,病房里只剩下谢先章和顾玉岷。
谢先章手上还扎着针,行动有些不便,准备伸手去拉凳子的时候,顾玉岷一屁股坐到旁边,将手册摊开。谢先章挑眉,盯着他,然后低头看向手册。心想,他倒是不客气。
两人不敢错过一丝线索,每一行都读的很慢。
——随便吧,记录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呢?
我想,这是我最后一次记录来西藏后发生的事件。
抵达大本营后,廖群山要我们先整休两日再爬山,寻找黑匣子的路程很艰辛,如果风雪太大,我们还得耽搁两天。
我让李广跟我睡一个帐篷,不知道是高原上容易出现幻觉,还是有东西跟着我们,李广总说帐篷外头有人。我又想起磁带里的那些对话,晚上不出意外,我失眠了。
可恶李广这小子,倒是睡得格外安稳,妈的,还搂着我,便宜他了。他从小就没安全感,这我是知道的,我也由他去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好不容易眯着睡了会,突然听见帐篷外响了一道咳嗽声。我睁开眼,轻轻拉开帐篷,见外头白雪皑皑,廖群山捧着茶缸坐在石头上哼曲儿。
我赶紧穿好衣裳,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回头一望李广,这货竟然连汗水都睡出来了。也是,经历了那么恐怖的事情,现在能安稳睡下也好。
我笑了笑,走出去坐到廖群山旁边。我只想完成局里的任务,找到黑匣子,平安回北京,我管他廖群山做什么。
说实话,我想辞职了,我去卖报纸也好,去卖烟,干什么都好,就是不在岗位上呆着了。我忘不了金田的笑声,我不是装孙子,我是真孙子,我怕我会跟冰洞里的死人一样,永远留在这里。
对了,李广后来跟我说,其实磁带里还有一段,他分析的时候不小心将磁带拉了出来,中间有一节损坏。大致的内容是两个洋人的对话,说是冰洞的附近还有大量的金属矿物,等回去后就将这个消息公布出来,回美国聚集富商们投资进行开采。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们发现了棺材里的女尸,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木乃伊,还让人翻译了棺材盖上的字,结果当时没人看懂,便不了了之。
我想,冰川封印之下,也许还有东西。现今我们看到的只是九牛一毛。
我开门见山地问廖群山:“您去过冰洞?”
廖群山却摇头:“没有。”
我问:“陈主任为什么要往他们的食物里投毒?”
他道:“因为底下蕴含了无数财富,未开发的稀有矿物,还有一张地下暗河的宝藏地图。他想独吞,但是队员们不答应,有了矛盾,就害人呗。”
我听完,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廖组长,您说话不打草稿吗?别说冰洞里的那些东西,就是地底下真有什么稀有矿物,就凭陈主任一个人,他就能独吞?我不信。”
廖群山抿了抿唇,喝了口热水,他呼出一口白气,笑了声:“小张啊,你还年轻,不懂世道的险恶。我就问你,你看里头那些黄金的时候,难道就没有一丝动心?”
我心里一个劲地翻白眼儿,他娘的,老子命都差点儿没了,还想着贪财,我呵了声:“没有。”
我们的谈话到此为止,谁都没再说话。我不清楚七年前的调查组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廖群山在说谎。陈桐岩如果真的那样做了,廖群山恐怕早就跑去公安局了。
风雪的声音很大,我的手要冻僵了,我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向外面,这里是营地B,我们马上要前往营地C了。李广从外头进来,让我赶紧准备一下,天黑前一定要抵达营地C。
望着乌黑的山巅,我突然想,廖群山不去报公安的原因会不会是他也参与了所谓的投毒,他和陈桐岩是共犯?如果他和陈桐岩害死了调查组的人,那我和李广万一被他……我一琢磨,不行,我得去报公安!我必须找个机会带着李广一起下山。
至此,全部事件已读完。
谢先章缓缓抬起脸,联想到他们爬雪山的时候出现的那两道人影。张光明和李广想下山的迫切心情在读完最后一段时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总是遇见怪异的现象,总有东西在阻止他们上山,原来,一切有迹可循。
两人看了眼对方,顾玉岷指了指药瓶,道:“我去叫护士。”
刚起身,护士正好从外面端着消毒器具进来。取了针,又量了体温,她在一旁记录。
谢先章趁机打听道:“您好,请问以前这栋楼失过火吗?”
那护士笔下一顿,看了眼他,想了一下,道:“这个我不清楚,我刚来没多久。”
话落,许算心和多吉突然出现在门口。两人一齐看向外头,两个身穿警察制服的男人跟在他们身后走了进来。
郑清平和吴树言也回来了,所有人陆陆续续做了笔录,病房里挤满了人。第一批赶去冰洞的警察已经回来了,不出意外,全都出现了跟他们一样的症状,如今就在楼下的病床上躺着。结合两方的笔录,又验证了冰洞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他们将那块蝉玉和磁带交给了警方。
“张警官和小苏警官的事……对不起。”谢先章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没敢看两位警察的眼睛,只是觉得他们身上的制服刺得肉钻心的疼。
“事情发生得太快,那种情况下,我想,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做到很完美。”
“我们已经跟医院沟通,将你们的病理报告和血样空运到首都的医院,那边传来的结果是——这是一种从未被发现的冰川病毒。”
“冰川病毒?”
“没错,我们已经对那块地方的冰川进行采样和病毒降解处理,不过实验还在进行当中。”
谢先章愣了愣,转头看向多吉。
多吉走上来,道:“公安局的同志已经跟我说了,北京的专家想请我带着孩子们去一趟,虽然我也听不懂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跟洛扎有关,我得去。”
这时,顾玉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少见的温和,道:“随着气候变暖,隐藏在冰川里的病毒苏醒,且具有很强的传染性。但,既然当时的你们能愈合,那就说明现在的医疗条件有办法对付它。入侵洛扎的不是诅咒,而是这个会传染的冰川病毒。”
多吉的表情有些悲伤,或许是想起了洛扎的亲人,他坚定的看向顾玉岷:“现在不光关乎洛扎,还有整个县。我不能让家乡再次上演洛扎的悲剧。草场黄了还会绿,降初的灵魂要回家,我想救大家。”
说起来,如果不是多吉,他们早就死在草场上了。郑清平听完多吉的话,一时触景生情,红了眼睛。
谢先章忽然想谢必怀挂在嘴边的话,佛说,人生本过客,何必千千结。要看破,懂得放下。本应经历生死,应该看淡才对,珍惜眼前的生活,可谢先章一思考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挤了个难看的笑容,经历生死,反而更看重生命了。
他朝每个人的脸一一望去,有种东西在心底种下了根,从上下级,同事,同伴,伙伴,到这种超越生死的关系,他早已将大家当成了自己最重要的人。
只是面对顾玉岷,想起进入域时,在濒临绝望之际,成了他走出去的希望。心中不免一跳,连看他的眼神都慌张了起来。
这种心情从未有过,究竟是什么?
“组长,刚才你叫我们去问的聂雨倩打听到了。感染科以前的确有一名护士叫聂雨倩,不过后来坠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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