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老鼠是您永远忠诚的伙伴,不可以伤害老鼠!找到它,跟着它走,您今晚可以保证安全。
3.月积分按时发放,不会出现发放延迟等情况,如有问题,请联系您的邀请人,禁止在和其他玩家讨论积分数额。
4.如果您被找到,请不要大吵大闹。
5.自由组队是您的权利,但禁止猎杀队友,请给小朋友做好表率。
这份规则表对于没有真正经历过游戏的人来说有些云里雾里,很难从中找到求生的方法。
但陆洵却松了口气,至少他今晚不会死在祈白,或者教主手里。
另一方面,他没想错。
游戏积分虽然可以靠成功躲避的时间累积,但是那样太少又太慢了。
比如教主一次性给他的50000积分,足够陆医生勤勤恳恳找到老鼠躲进安全的地方,接连不断攒五年的了。
但在不成文的规定下,教主可以以收割性命为渠道,和游戏换取积分,以保证自己的“孩子王”地位。
也就是说,这个看似童真的游戏,不止有副本的难度,还有对人性的考验。
或许看着玩家互相残杀才是游戏的最终目的。
不过这个所谓的游戏规则,究竟需不需要遵守,还有待商榷。
毕竟陆医生亲身试验,得出来的结果是“这里没有规则”。
那么不要违反规则不就是一个驳论吗?
关掉规则,陆洵点开旁边的水论坛板块。
如果想要搜集信息,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
大部分人都是匿名聊天,偶然有几个名字也大多是类似于陆医生的【Doctor】。
陆洵留意看了一下,【Companion】和【Guardian】最多,相比较名字,陆洵更倾向于这是一种身份。
陪伴者和守护者也恰好是儿童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
他翻了几页,都没有找到一个医生。
如果把医生比喻为治愈系,数量少又珍贵的情况下,陆医生应该很抢手才是。
那么倒是不难理解祁白和教主都要和他组队的原因了。
可是单从手稿看,陆医生好像又和祁白俞景川绑定了,这也很奇怪。
陆洵滑鼠标的手一顿,一个讨论吸引了他的注意:
【今天好像在现实看见教主了。】
下面很多人跟帖,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还是质疑。
【有些人吹牛逼不打草稿,我就问问谁见过教主的脸?】
【俞景川肯定见过】
【楼主:[图]这是不是教主的那个猫咪挂链?】
【卧槽细节都对上了,楼主在哪碰到的?】
【这就是教主的那个啊,猫的左耳朵缺了一块,是他哥剪的,说是什么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挂链】
【楼上人脉!教主还有哥哥,也在游戏里吗?】
陆洵心底有一个强烈的声音告诉他——不,不在,但是很快就要来了。
既然这池子水已经够浑了,那他不介意搅得再浑浊一点。
捕猎者永远是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
陆洵合上电脑,重新打开了那本从办公室顺来的儿童插画。
开始一页一页,一个字一个字地看,任何细节都没有放过。
天很快黑了下来,陆洵没有开灯,随着夜幕降临,他面前的茶几上莫名出现一个阴影,一开始只是个很小的影子,后来慢慢凝实,变得发白发黄。
陆洵没敢乱碰,坐在边上眼睁睁看着影子变成了一个小猫挂链。
他记得很清楚,陆医生的备忘录里写了【4月27日,小白真的是个心思非常细腻的孩子,他前段时间看到我在花园里喂猫,今天就送了我一个和流浪小猫一模一样的挂链】。
……祈白是陆医生的邀请人。
陆医生有猫咪挂链,教主也有,其他玩家对此也并不惊讶。
陆洵若有所思地垂下眼,这是不是所谓的邀请工具呢?
还没等他想完,他耳边终于久违地传来一声”叮——”
下一秒系统激动到破音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开:”宿主!!”
陆洵下意识地捂住耳朵,也松了口气:”你终于回来了。”
系统语速很快:”刚从世界三出来我就被攻击了,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装的病毒。现在我长话短说,这个世界非常危险,而且已经没法登出了。最重要的是我白天没有办法联系到你,只有……祂出现,我才能出现。”
陆洵问:”什么意思?他是谁?”
系统顿了两秒,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是‘捉迷藏’,另一个强大的、我无法攻击的Ai,你应该已经知道祂的存在了吧。”
陆洵点头,指着桌子上的猫咪挂链:”邀请函。”
“不,这是一个通道,”系统说,“20:00的钟声响起,你就会自动出现在游戏场。现在还有28分钟,我认为你需要看一下世界线,其他的我们游戏里说!”
说着,庞大复杂的世界线被一股脑塞进陆洵的脑子里,接收信息的过程就像有人掀开他的头骨往里面灌浆糊一样。有几秒,他眼前发黑,脑子都不转了。
眼前浮现出一个面熟的少年,摘掉了厚重的眼镜,刘海往后撩起,姿态是非常放松的。
他站在镜子前,冲着镜中的自己,又或是隔着重重时光,看向陆洵,挑起一个堪称邪性的笑。
不知道过了几秒,他瞳孔一缩,不可思议地问道:“这个世界线有两个渣攻?”
系统冷静到漠然的声音响起:“准确来说,是三个。”
祈白小时候不叫祁白,他随院长的姓,姓时。
是孤儿院最弱的小孩,因为他天生弱视,抢饭抢不过别人,只能捡些别人不要的残羹剩饭。
但是孤儿院,本身就没什么好东西,他每每夜里饿的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趴在窗户边,对着墙角下那一窝小猫流口水。
时间久了,有孩子私下里跟保育员打小报告,偷偷骂他是个变态。
打小报告的几个孩子嘴甜又会来事,很得保育员的喜欢,因此时白有时候连残羹剩饭都捡不到了。
但他太饿了,饿得只能找虫子喝污水果腹。
还不够……还是不够,饥饿的种子就像一朵罂粟,在时白的心里开出渴望的花。人为了填饱肚子可以做出任何事,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儿童也一样。
他在某天熄灯之后,偷偷从房间溜了出去,翻出来他藏在落叶下的石头。
经过他几天坚持不懈的努力,石头的前端已经被磨得尖锐锋利,或许可以划开那只猫的喉咙了。
他一步步走向墙角,因为害怕,手臂一直在哆嗦,嘴里念念有词:“小猫小猫,对不起。你没有饭吃,我也没有饭吃,等我吃饱了,我把我自己给你吃。”
走到墙根,他刚要伸手揪住猫崽的前爪,身后忽然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时白吓疯了,一定是保育员发现他了!
他脸色惨白地蹲在原地,把脸埋在臂弯,无声地大哭,就这样都没忘把手里的石头塞进口袋。
就算今天被抓住了,只要他的石头还在,明天也可以来吃。
他太饿了……他真的要饿死了。
“你在干什么?”
一个并不算稚嫩的男声在他身后响起,见他不答,又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后背。
时白透过胳膊的缝隙往后看,看到一张过分清瘦的脸,他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一股油香味顺着他的手传到时白鼻子里。
时白慢吞吞地抬起头,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男孩的手,眼里都冒红光。
男孩把东西递到他跟前:“你想吃吗?”
时白歪着头,思考了一会他的话,生怕他反悔似的,一把抓过那个东西,看也不看地就往嘴里塞。
男孩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想拍拍他的背,但时白在他抬手的瞬间就熟练地抱住脑袋,重新蹲了下去,嘴里仍在狼吞虎咽地往下咽。
男孩怀疑,他根本尝不出来什么味道。
时白吃完,男孩才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又没人跟你抢。”
时白墨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他,问:“还有吗?”
男孩摇头:“好吃吗?”
时白想了想:“我不知道。”
“……你为什么,”男孩顿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叫什么?是哪个班的小孩?”
时白仍没有错开眼:“小二班的。”
“好吧,”男孩说:“我叫祁佑,大四班的,我们就算认识了?”
时白不点头也不摇头,他的眼睛还留在祁佑手上,试图再盯一个能吃的东西出来。
祁佑问:“包子好吃吗?”
“好吃。”
祁佑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把我的晚饭吃了。是什么馅儿的?”
时白一愣:“不知道,没尝出来。”
祁佑咂咂嘴,有些失望:“肉的味道你没吃出来吗?好不容易才发一次肉包子呢。”
时白表情空白:“可是我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
祁白惊讶地扬起眉毛:“你们班保育员竟然不给你们吃包子!太坏了!”
两个小豆丁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用尽了他们能想到的最难听的词,骂了保育员好久,久到时白眼前发白,迷迷糊糊地靠在祁佑身上快要睡着了。
听到祁佑在他耳边说:“你跟我姓,认我做爸爸,我以后把晚饭分给你吃。”
多年后的早晨,祁白叼着面包,拿起书包就要往外冲,却被端着牛奶的祁佑拎住后脖颈:“往哪跑,喝完!”
祁佑没有当成他爸爸,而是成为了他的哥哥。
孤儿院被查出来虐童,紧接着就被查封的时候,祁佑已经成年了。
他早就从孤儿院搬了出去,到学校住宿。但未成年的祁白却无处可去,他接连在学校门口蹲了三天,终于被得到消息的祁佑捡了回去。
没有办法,为了他,祁佑只能租了一个小单间,原来是当做仓库用的,只有一张床,连吃饭的桌子都放不下。
房东给了他们一张折叠桌,吃饭的时候架起来,没用的时候放在床底,节省空间。
他们俩搬进去的那天还是小小庆祝了一下。祁佑从大学门口买了点铁板菜,还捎了瓶酒回去,庆祝祁白脱离苦海,也庆祝他自己彻底堕入名为贫穷的深渊。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喝到最后只能不省人事地哭着说:“太好了,我的弟弟是我的了。”
祁白把他扶到床上,并不理解那句话的意思。
在他的世界里,他是祁佑的,而祁佑也一直是他的所有物。
直到他在小单间里见到一个面容精致又冷淡的青年。
他矜贵地和这间屋子格格不入。
对方手里拿着一叠资料甩到祁佑身上,冷冷地说:“课也不上,书也不读了,你想干什么?”
他听见祁佑嬉皮笑脸的声音:“陆哥!陆洵!我的再生父母,没有不读书,这不求您给我送资料吗?”
祁白看见祁佑把手搭上那个叫陆洵的人的肩,两人非常亲密地把头凑在一起,像他们相依为靠的小时候那样,嘀嘀咕咕说小话。
祁佑越是高兴,躲在门外的祁白越是痛苦。
为什么呢哥哥?为什么我不是你的唯一?
他一直蹲在门口,煎熬着等待别人离开,等到这个小单间又只剩下他和祁佑了,他就可以继续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他们还是仅有彼此的。
他的腿都蹲麻了,陆洵才起身要离开,走之前往祁佑衣兜里塞了一叠钱。
祁佑不要,两人拉拉扯扯了好半晌,陆洵说:“你不是要给弟弟配眼镜吗?没钱拿脸配?”
他看到祁佑犹豫了。
祁白在心底呐喊,不!哥哥,我不要眼镜,你不能收他的钱……
一旦你拿了他的钱,就会一直想着如何还钱,你会在打的每一份工里、记的每一笔账里想起他,也会在以后的每一个日夜里想起曾经有这么一个人在你窘迫的时候冲你伸过手。
到时候,你为什么窘迫的原因就不会记得了。
他会比我更重要了。
祁白被自己的想象吓到几乎精神崩溃,他躲在阴影里,神经质地啃起指甲。
直到手指被他咬得鲜血淋漓,他才神情恍惚地走到公共厕所的镜子前,趴在上面,审视着自己。
差太远了。
眼前的男孩,是怯懦的、自卑的。他只有普通的脸蛋、常年挨打下养成的佝偻后背和衣服遮挡住的一层层旧疤。
他和那个叫陆洵的青年比,简直有着云泥之别。
从那天开始,他就每天都在祈佑睡着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到公共厕所的镜子边。
从摘掉眼镜开始改变自己,他的世界变得朦胧又昏暗。
看不见就跪在肮脏的洗手台上,努力掰直自己的肩膀,尝试着挺起胸膛,用幻想麻痹自己的痛苦。
他尝试着自己剪头发,一缕缕的发丝从他指尖掉在地上,有什么东西似乎随着头发一起剪掉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和他的脸格格不入,又莫名合适的笑。
”祈白”说:”我的哥哥,你需要我。”
祈白想哭,想从镜子前逃跑,想回到祈佑怀里做一辈子的痴儿,但他的脚就像定在了地上,哀求地看着另一个自己:”我需要你,我想要我的哥哥……祈佑。”
”祈白”笑容仍是不变,他说:”我会帮你。”
祈白可耻地逃避了,仿佛他闭上眼睛,不去看不去想,就不会知道”祈白”是如何在他18岁生日的那天,把祈佑灌醉,拿出他早就准备好的工具,吻上了祈佑的唇。
他打开了自己,在祈佑迷茫的眼神中坐了下去。
祈佑在喘息中喊:”快点,再快点!”
祈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和谁上床。
但祈白会在这些支离破碎的爱抚和亲吻中欺骗自己,他们正在合二为一,他们是永恒的连接。
等他再醒来,看见赤身抱着他的祈佑,幸福地又把脸往他怀里埋了埋。
”祈白”说了会帮他,就真的帮他本垒打了,祈佑对他这么心软,只要他撒撒娇,不用担心祈佑从此远离他。
在祈白眷恋的目光里,祈佑很快睁开了眼睛。
看到浑身斑驳黏腻痕迹的祈白,祈佑立刻反应过来,猛地把他从自己怀里推了出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他把被子全部裹在祈白身上,沉声说:”……我昨天喝多了。”
祈白直觉有什么东西和他想的不同:”我……”
他刚一出声,祈佑就起身打断了他,一边套裤子,一边往外走。他轻轻合上门,沐浴着晨雾,站在小单间的门口抽了半盒烟。
祈白蜷缩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脸上血色尽褪。
不应该是这样的……祈佑怎么能无视他?
祈佑对他一向包容,但经过昨天晚上……祈佑会不会厌恶他?他还记得昨晚上极尽浪/荡的自己吗?
祈白摸起衣服,看也不看,一件件往身上套。
他觉得太丢人了,太腥臊了。
既然祈佑对他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他又做出来这种事情,实在没脸再赖在祈佑身边不走了。
他爬起来,把沾有血迹和液体的床单换下来,拿起书包收拾了几件衣服,最后站在这个一眼就能扫遍的小单间里,不舍的从头看了一遍。
每一个角落都有他和祈佑生活的痕迹,他会舍不得……
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祈佑从身后抱住的时候,他的眼泪倏忽就落了下来。
祈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往后扭:”哭了?”
祈白吸吸鼻子,克制着自己转身扑进他怀里的冲动:”没有。”
”还没有,”祈佑嗤笑一声,不容置喙地掰开他拿着书包的手指,甩手把书包扔到地上:”你想去哪儿?”
祈白梗着脖子不说话。
祈佑绕过他坐到床上,又点了支烟,在袅袅升起来的烟雾中说:”我们就这样吧,没什么不好的。以后你谈恋爱了,我们就结束这种关系。”
祈白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听明白祈佑的意思了。
他们可以是炮/友,他不同意还可以是兄弟,但他们不会成为爱人。
祈白面如死灰,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可抑制地爱着、依恋着祈佑。
他说:”好。”
一直到祈佑考上研究生,继续深造,他们都维持着这种白天是兄弟,夜里是床/伴的畸形关系。
这中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祈白的欲望越来越难以抑制,他几乎控制不住”祈白”了。
他会在夜深人静、也会在人潮拥挤中,贴着祈白的耳朵要奖励,强迫他站在镜子前,做给自己看。
祈白烦不胜烦。
他知道自己精神出问题了,找了学校里的心理老师聊过几次,渐渐的,“祈白”也不再出来了。
祈白逐渐适应了这种生活,就算不能相爱,但至少能和祈佑肌肤相触。原以为这种关系可以维持很久,但是他们条件慢慢好起来之后,祈佑却在某一天做完之后,忽然跟他说:“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追她。我们之前说的还算数吗?”
那一瞬间,祈白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祈佑真的有那么残忍。
小时候宁愿自己饿肚子也会把饭省给他吃的哥哥,为什么会变成刚大力折腾完他,就往他心口捅刀子的人呢?
恨意在他心底蔓延,有多爱就有多恨。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嗯,算数的。”
说完,他背过身,闭上了眼睛。他能听见祈佑的叹息声和他走出卧室的关门声。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
因为知道我永远不会放弃爱你吗?
你喜欢的人是……陆洵吗?
第二天一早,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照常出门,对于祈佑在身后的的呼喊充耳不闻。
他回到了曾经住的小单间……对面的公厕。
站在熟悉的镜子前,他摘掉眼镜,看着自己说:”我需要你,祈白。”
久违的,明明和他长着同一张脸,却截然相反的”祈白”出现在镜子里,他笑着:”我不是阿拉丁神灯。”
祈白仍然固执地看着他:”我需要你,我要祈佑……后悔。”
最终还是”祈白”投降,他露出一个明显无奈的笑:”好吧,我会帮你。”
但”祈白”总是偏激的。祈白有多么小心翼翼,他就有多么胆大妄为。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祈白送进了一个名叫”捉迷藏”的游戏。
他的方法竟然是……让祈白伤害自己从而得到祈佑的愧疚,简直可笑至极。
但他又能在祈白的痛苦、逃避、不得不向他求助中获得快感。
一只小白兔,在不留神就会死亡的游戏里,除了向他自己求助,别无选择。
”祈白”是他唯一的选项。
他不得不按照”祈白”的要求,在逃生玩家的眼皮子底下偷偷玩/弄自己、任由“祈白”绑住他的手脚,掐住他的脖子,把他的失态搞的人尽皆知。
祈白痛苦的想过去死。
于是他找上了陆洵,想让陆医生在瞒着祈佑的状态下,帮他杀死“祈白”。
但这次不管用了。或许是他把太多希望放在“祈白”身上,助长了人格的形成,陆医生试了很多办法,都没有成功。
直到祈白在游戏里认识了一个叫俞景川的男人,他告诉他:“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摆脱他呢?”
祈白怔住了:“什么意思?”
俞景川说:“听你的描述,你的心理医生是不是搞错方向了?你好像不是多重人格,而是性。瘾?”
一个全新的认知在祈白心里种下了种子。
他和俞景川恋爱、组队,很快摸清了游戏的规律,知道如何活下来的同时,获得更多利益。
他们组建了自己的公会,一点点往上爬,爬到游戏都需要和他做交易的位置。
祈白想,是时候了。
他要把祈佑也带进游戏,让他也感受一下自己曾经的痛苦。
他准备了一个小猫挂链想送给祈佑。
但因为俞景川的运作,这个邀请函莫名其妙出现在了陆洵的办公桌上。
当晚在游戏里等来陆洵的祈白瞳孔紧缩,他想不明白,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才会把陆洵这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喵~”
一声甜美的猫叫忽然在空旷的客厅响起。
系统说:“时间到了。”
陆洵猛地从世界线抽身出来,看向茶几上放着的小猫挂链。
和黄白色小猫相对的,是他面前一条漆黑的通道。
这团黑色仿佛有什么化不开的胶质物在里面不断缠绕,以至于黑的足够纯粹,像是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陆洵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起身,走进去之前扭头看了一眼窗外。
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到处都是墨一样的黑。
只有他手里的小猫挂链散发出微弱的光。
陆洵看着陆医生的脸,心里叹气,原来你真的是个大倒霉蛋。
虽然世界线还没看完,但可以确定两件事。
一,最大的麻烦是祈白的副人格。
二,祁佑不止认识俞景川,还和他有什么秘密。
陆洵攥紧手里的小猫挂链,踏进了黑暗里。
他刚一走进去,黑雾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下一秒眼前的场景就变了。
他从尚且能看到家具轮廓的客厅来到了一个完全黑暗的地方。
所有的光源都来自于他手里的那只小猫挂链。
微弱的暖黄色亮光并不能驱散浓郁的黑雾,无边无际的冰冷黑暗倒像只巨兽,要把陆洵连同小猫一起蚀骨入髓。
陆洵周围的温度直线下降,他抱起手臂,根据陆医生的记忆慢吞吞地往前走。
这条路却像怎么都走不到头似的,空气越发稀薄,直到他不得不从系统背包里翻出棉衣和氧气罐,才终于看到了一扇门。
这扇门的样子并不奇怪,就是很常见的应急通道的白色铁门,但出现在这里已经足够诡异了。
陆洵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已经做好了看到什么的准备,但门后仍然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在这种恐怖游戏里,大部分时候,黑暗除了预示死亡,更多的是绝望。
又或者,黑暗是一种手段。
它剥夺了人的五感,瓦解人的内心防线,只有这样,亮光出现的地方才会成为绝对的希望。
陆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继续往前走。
好在进了那道门之后的路程短了很多,很快,他的手又碰到了一个门把。
系统声音凝重:“游戏20:00应该已经开始了,现在已经20:08了,为什么我们还没登入?”
“……你说‘捉迷藏’是个AI,”陆洵张了张嘴,白气从他嘴里冒出来,可见温度已经下降到了什么程度,“它会检测不出来【Doctor】换人了吗?”
系统:“你的意思是,祂在审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