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少爷考上了地府公务员by宸砸

作者:宸砸  录入:11-07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雾水路这边的治安管理太好,警方以抓捕通缉犯为由疏散群众时,没有一个人被吓到,都坚定地认为是有人居心叵测故意挑起恐慌,还说如果真有通缉犯,警察早出动特警强制驱赶了,哪用得着他们这么偷偷摸摸的。
甚至有人自诩身强体壮,打听到通缉犯在巷子里之后,还大言不惭地说就算通缉犯到了巷子口他再跑也完全来得及。
总之没有一个人愿意配合。
而警方也不敢公布“嫌疑人”的真实身份,有没有人信在其次,信了那才是真正的制造恐慌!
权衡之下,最后还是得方棋他们跑这一趟。
然而现在车里的气氛有点微妙。
早在寅迟还在找地方停车的时候,程锦就迫不及待地先下了车,直奔美食街街去了。
车里忽然只剩下了两个人,寅迟专注找车位没说话,方棋也不想说话。
警局遇见之后,他俩很有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相处其实还挺融洽的,然而方棋现在发现,那种融洽似乎只是浮于表面的。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原形毕露了。
原本中午在餐厅里,听着寅迟和程锦一一答,相谈甚欢,他心里还有点说不出的别扭,现在却觉得有程锦在挺好的,起码比两个人谁也不搭理谁的好。
眼见着车在停车位上放好,他心里一松,直接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这时熟悉的声音在静谧的车厢里响起:“耳朵还疼吗?”
方棋:“……”
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微不可闻地僵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推开车门:“不疼……”
推门推到一半,他的手腕被拉住了。
他顿了顿,转头望向驾驶座。
车窗隔断了窗外大部分的光亮,让整个车厢里的光线显得很昏暗,寅迟又背对着美食街的方向,暗淡的光影错落,让他的脸看起来晦暗不明。
他看着方棋说:“你生我气了?”
“……”
方棋一愣。
寅迟的语气听不出太多起伏,甚至都不像是一个问句。
但却让方棋心里激起了千层浪似的,他下意识的一缩手,没缩动,只能说:“没有。”
确实没有。
这个问题昨天人走了之后他就想过了,只是他还没有明确原因,可能是因为理亏,因为他像个欲擒故纵的渣男。
本以为如实回答之后某人能放下顾虑,这事就可以翻篇了,他转身又要下车,却反被拉得更紧。
寅迟问:“哦,那你为什么没生气?”
方棋:“……”
他还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而且这对话有点似曾相识。
私人会所里寅迟第一次咬他的时候,也问了类似的话。
当时方棋觉得他是在试探什么。
现在也是。
方棋的某根神经不自觉的有点绷紧。
可他哪知道是为什么?
总不能说“因为我欠了你的,被你咬一下也没什么”吧?
那他还得被咬多少回?
咬一下就得了,一直咬他现在的身体也是肉体凡胎,不可能吃得消。
于是他当场翻供,木然道:“我骗你的,我生气了,松开。”
寅迟:“……”
他不恼反笑,状似失落地“啊”了一声,又问:“那我要怎么哄你你才能不生气呢?”
方棋:“……”
手最后是被强行拔出来的,他人都已经站在了车外面,大概是看出了他非要走的决心,寅迟也没多纠缠,松开了他。
然而坚定要走的人的背影并没有想象中的洒脱,刻意加快的步伐看起来更像是落荒而逃。
寅迟在车上多待了几秒钟,才下车跟了上去。
但也只是跟着。
他看着走在他前面的背影,脸上带着几分不确定。
昨天晚上情绪上头把人咬了,他人还没下楼其实就已经后悔了,说到底那人想要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他固然想把人留下来,但他也没资格要求那人必须为了他留下来。
“不喜欢”又没什么错,没有什么好恼羞成怒的?
今天见到人之前,他其实是有点忐忑的,为了避免冷场,他还捎上了程锦。
本以为警局门口再见,收获的会是一只原生态的河豚,一点就炸的那种,再不济也是对他爱答不理,拿他当空气之类的……餐厅里倒确实拿他当空气来着,一个字都没同他讲,但又跟无视不一样,他甚至还破天荒地发了几次呆。
刚刚在车里也是,他原本完全没必要回答自己的问题,甩开他直接走就是了。
说“没有生气”很认真。
说“生气了”是色厉内荏。
所以答案肯定是前者。
他真的没生气。
想明白这一点,寅迟觉得自己昨晚被摁死在潭水里的某种东西死而复生,一圈一圈又拨开了涟漪。
两个人直奔目标地点——美食街的中心,监控里黑影消失的那条很深的暗巷。
暗巷外灯火通明,暗巷里却静得像一片死地,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深巷里是几栋筒子楼类似的建筑,一共住了二十几户人家,内部没有监控,无法确定住户的行动轨迹。
那只影鬼觅食之后,没有继续杀第二个人,而是“回”了这条暗巷,说明他很可能也是这里住户之一,且家里说不定还有其他人。
不能打草惊蛇,容易导致狗急跳墙。
这里普通人太多,也不能施展鬼域锁定位置,在巷子口站了一会儿,方棋忽然抬手,一道无形的结界撑开,迅速罩住了整条暗巷。
寅迟正巧走到了他身边,见状挑了挑眉道:“你这是干嘛?守株待兔?”
方棋布下的不是普通的结界,针对的是手上沾过人命的阴煞之物,普通人可以在他的结界范围内自由进出,但脏东西不能,一旦碰到结界,就会被吸附在结界上,结界会迅速收拢,将它困住。
方棋不置可否,寅迟又问:“你怎么让他出来?”
方棋道:“想办法引他出来……”
话音被迫止住,有某种固态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唇,伴有一阵甜而不腻的清香,他一垂眸,看见了一串晶莹剔透的红果——是糖葫芦。
他烫到了似的退开半步,问:“你干什么?”
寅迟笑意吟吟地说:“哄你啊。”
方棋:“……”

第076章 逛街【修】
说是退了半步, 其实连一厘米都不到,方棋看了眼伸在他面前的手,心说他哪儿来的糖葫芦?
一偏头, 在离暗巷口三步远的地方就有一个葫芦摊,时代在发展进步, 各个行业也在齐头并进地拓展, 连冰糖葫芦都是五花八门的, 草莓蓝莓圣女果,橘子山楂黑加仑,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堪称万物皆可冰糖。
小摊上,各种颜色的水果裹上了晶莹的糖浆, 在特殊的灯光底下闪着透亮的光芒, 色泽诱人,勾人浅尝。
然而方棋不为所动。
这人拿他当小孩儿呢?
方棋不想被哄,更不想被当成孩子哄,他婉拒道:“我不饿, 你自己吃吧。”
寅迟:“……”
他看着手里的糖葫芦挑了下眉:“那好吧。”
方棋刚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又忽然察觉到什么, 他转头欲改口,身侧的手还没来得及抬起来, 那颗糖葫芦的头已经进了另一个人嘴里。
方棋:“……”
那是他已经碰过的。
虽然是被动的。
寅迟毫无所觉地朝他看过来, 嘴里还咬着那颗糖葫芦,笑着问:“怎么了?”
方棋:“……没什么。”
寅迟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方棋又低下头, 当没看见他的视线, 低下头拨通电话,不自觉地抿了下唇, 被糖葫芦碰过的地方残留了一点味道,随着他抿唇的动作浸入了他的唇齿,甜得他有点无所适从。
电话恰好在这个时候接通,方棋顺势转移了关注目标,“喂。”
“需要什么?”喻明忠直截了当。
方棋也直接道:“查一下巷子里入住的居民,有没有单身独居的人?”
喻明忠:“好。”
答应得痛快,电话挂断也很痛快。
方棋锁了手机静等。
寅迟看出了他的意图,挑眉道:“你想用别人的身份进去找?”
方棋点头:“嗯。”
他想了一下,要想把人引出来并不容易。
看监控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杀死赵彬的那只影鬼,很谨慎。
他杀人隐蔽就算了,杀了人之后也依然很有耐性,一个人无缘无故地死亡,警方肯定会调查监控,所以杀了人之后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耐心等到了晚上,完全超出了警察会追踪调查的时间段。
来这里之前,方棋还看了警方调查到的关于赵彬的档案,赵彬是四年前离异,没有孩子,也是一人独居。
如果赵彬被影鬼挑中不是巧合,那他就是影鬼选人的标准,一个离异单身,没钱没势还独居的中年男人,职业是普通的汽修工,就算突然死了,在意的人也不多,就算会有人在意,也大概率不会有人深究他的死因。
这也符合影鬼的“谨慎”。
虽然还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怂”,怂得直接倒了它老祖宗“杀人如麻”的招牌,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独居”的人更容易引起它的注意,同时伪装成和它同住一栋楼的居民,还可以放松它的警惕。
只要能成功进到和影鬼同一栋楼里,方棋就可以感知它身上因杀人而滋生的煞气。
七百年前影鬼的老祖宗就是因为屠村成煞,煞气过重才被地府的老前辈轻松锁定,继而逮捕诛灭。
等待警局筛查结果的一会儿,方棋侧头看了眼,见寅迟手里的糖葫芦已经咬到了第二颗,不觉有点意外。
寅迟每次吃东西基本都是尝个味儿,大多时候会选择不吃,这应该和他的身体有关系。
但是不怎么吃不代表不能吃、不想吃,到了美食街,谁不想敞开肚子放纵一下,这一点看下了车就窜没影到现在还乐不思蜀的程锦就知道。
方棋是性格使然不喜欢热闹的地方,但寅迟自小被“关”起来,他对这种地方应该是很向往的吧?
一句话下意识出了口:“你要去逛逛吗?”
寅迟闻声低头:“嗯?”
方棋:“……”
他这是管的哪门子闲事?
但是话已经出口了,他只好继续说:“现在时间还早,居民楼里大部分人还没有熄灯睡觉,去找那东西,晚一点更安全。”
他其实想说这里有他一个人就够了,但他觉得这人应该不会同意。
而且就目前来看,只要是林江市内发生的离奇事件,寅迟似乎也不能置身事外。
话一说完,他见寅迟似乎怔了一瞬,随即眉眼弯起,眼中闪过一丝他看不懂的光亮,说:“好啊。”
三分钟后,被迫挤入“闹市区”的鬼差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
他好像没说过他也要来。
方棋侧头睨向揽在他肩膀上的一只手,每当有人迎面走来,那只手就会用力,带着他微微侧身,避开陌生人的擦肩而过。
这种细致入微的体贴让方棋有点难以适应。
以前寅迟也不是没有这样搂过他的肩,但那大多是把他当一个人形支撑架,恨不能把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现在却只是揽着他,眼睛里看的还是周边琳琅满目的美食。
方棋单方面的纠结了一会儿,看了眼手机,居民信息还没有发过来,又想着巷子外设下的结界,猎物也逃不出去,索性不纠结了,跟着打量起了前面人群拥挤的街道。
随着夜色渐浓,美食街上的氛围更加热烈,各种食物的香气争相入鼻。
路边滋滋冒油的烤串,相邻搭配贩卖的冷饮,麻辣烫锅里热气蒸腾,还有各种炸串卤味和面摊,每一种尝试都是对味蕾的极致开发。
方棋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串烤鱿鱼,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咬断了一根鱿鱼须——没觉得有多馋人,就是站在了人群中间,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那么一两样,有的手里还提着打包袋,他手里如果没什么东西,就好像成了异类似的。
要说异类,寅迟才是真的异类。
他正在跟一个吹糖人的老板娘讨价还价,老板娘在摊前竖了一块招牌,上面写了几行字:华国民间绝活,什么都能吹。
于是寅迟拿出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请老板娘帮他吹一个。
方棋和老板娘同时黑线。
绝活虽然叫吹糖“人”,但唯一不能吹的就是人。
所以老板娘为难地拒绝了。
于是寅迟换了个简易版的……他用手机拟图软件拟出了一个Q版的小人,重新递给老板娘。
老板娘:=_=
她觉得这人是来砸她招牌的。
方棋不想跟他一起当杠精找茬,提步就要离开糖人摊,又被肩上的手稳稳扣住,迅速改了口:“那您帮我吹一个字,数字七,这总能吹了吧?”
老板娘松了口气,这肯定能吹。
寅迟看着她开始制作,低头瞄了一眼摊前的招牌,遗憾地冲方棋感叹了一句:“看来是真的能吹。”
吹牛的吹。
方棋:“……”
他到底为什么站在这里?
所幸老板娘没听到他这话,不然铁定不做他生意了。
老板娘甚至非常大度,看出了他的“执着”,笑眯眯地附赠了他一对糖人鸟,说:“这个是比翼鸟,送给你们了。”
虽然那鸟根本看不出“比翼”两个字,但耐不住寓意好,寅迟欣然收下了,并强行给方棋送了一只。
方棋捏着被塞进手里的糖人……烫手。
而寅迟大概是被他拒绝出了经验,根本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已经转战了下一个摊位。
那是一个炒酸奶的摊位,摊位前围了一圈的人,还有一个不够摊位高的小孩子双手扒在边缘处,巴巴地望着即将“出锅”的酸奶。
虽然叫“炒”酸奶但其实是冷凝的。
摊位前突然增加的两个人很快吸引了等待中的人的注意,有个女生站在寅迟的左前方,一回头对上寅迟的脸,瞬时眼中一亮,双手捧起手机道:“帅哥,能加你个微信吗?”
“……”
方棋心里的别扭还没升起,就听寅迟冲那女生一笑,说:“能倒是能,不过我的手机目前是被监控状态,不然你问问他?”
他顺手一指身侧的人,那女生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来,撞上了一张冷脸。
女生:“……”
女生看了看两人的状态,又低头看见了他们人手一只的糖人鸟,恍然明白了什么,一张脸微微涨红,冲方棋道:“对……对不起。”
搭讪搭到别人对象面前可还行?
女生很社死,火速往旁边挪了一步,避开了某人的死亡视线。
方棋:“……”
他有这么可怕?
寅迟道:“你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方棋:“……”
炒酸奶过后,两人又逛了几个摊位,不出意外的引起了好些人的注意,但寅迟都应付得游刃有余。
他明明从未融入过“生活”,却比方棋更适应生活,好像跟谁都能侃上几句,偶尔还捎带上他让他被迫与人交谈,方棋和世界格格不入了二十年,今天却无端体会了一把人间烟火。
两人回到暗巷口时已经十点过了,结界没有任何波动。
警局的筛查结果已经发了过来,只是形象有点出乎意料,是一个女的。
女人名叫赖美华,二十八岁,单身独居,在夜店里上班,白天不见人,晚上必出门,出门总是浓妆艳抹,穿着多少也有点不堪入目。
对此方棋看得很开,左右是施在他身上的障眼法,他自己不用看见,他找了个隐蔽的位置,抬手施法,再从阴影里走出,他在别人眼里已经成了一个拖着大波浪卷的长发,涂着烈焰红唇,还穿着一袭吊带红裙的女人。
跟警局确认了赖美华本人现在不在居民楼里,他转身准备走进结界,忽然周围的空气一阵波动,他施在自己身上的障眼法消失了。
方棋:“?”
他转头朝某人看过去。
寅迟忍着笑把头撇向一边。
辣眼睛。
实在受不了。

“你确定你要这个样子进去吗?”
在方棋再一次用障眼法伪装之后, 寅迟也再次撤了他的障眼法,很无奈地开了口。
方棋不明所以但很无语,看着他不说话。
寅迟拿出手机冲他拍了一张照片, 缓步走向他道:“警局发给你的资料里那女人是什么样的?”
“……”
一个在夜店里工作的女人,习惯了随波逐流, 人前搔首弄姿, 人后疲惫又麻木, 出门时再怎么光鲜亮丽,回来时要么烂醉如泥, 要么愤世嫉俗。
而作用在人身上的障眼法,只能拟形不能拟态,外形上方棋模拟得无可挑剔, 但神态上……
寅迟把照片拿给方棋看, 照片上的女人,身姿板正,面色冷然,就算是浓妆艳抹, 也掩不住“她”骨子里的声张势厉, “她”目光凛凛, 浑身散发着五个大字:老娘不好惹!
方棋:“……”
“如果单身独居的人是它的目标,它和这个女人同住一个地方, 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去汽修厂外杀赵彬?”寅迟问。
按照他们之前的推论, 大概还是出于“谨慎”。
如果筒子楼里死了人,筒子楼里所有人都会成为警察的问询对象, 就算它跟踪那个女人到外面杀人, 女人居住过的筒子楼依旧会被调查,以警察的敏锐里难保会察觉到什么。
但就算它一时没敢动手, 符合它目标的人也一定被它认真观察过,就像它垂涎那个路过广告牌的女护士一样,它对赖美华的生活习性和性格一定也有所了解——万一可以成为它的储备粮呢?
而方棋这样的伪装,显然是不过关的。
他看着寅迟,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那你来?”
寅迟笑了笑说:“先等等吧。”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朝着他们走近。
程锦美美地逛遍了一整条街,回来的时候手里还端着一碗臭豆腐,眼见着两人在暗巷口等着自己,她差点受宠若惊,再一走近,注意到两人和善的目光,她本能地刹住了脚步,突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在看到赖美华的照片之后成了真,她听完方棋他们的计划,一脸狐疑道:“这样真的行吗?你确定影鬼能上钩?”
“可以,它应该三天没吃饭了。”寅迟笃定地开口。
人可以三天不吃饭,就算饥肠辘辘也不一定会饿死,但影鬼这种生命体特殊,它本就是阴阳互生的存在,它取代了主体作为一个人存在,却不能吞噬主体,只能压制,一旦它因为饥饿变得虚弱,主体的灵魂会立即反扑,重新取而代之。
程锦:“……”
所以她是影鬼的下一顿饭吗 ?
她果断道:“我拒绝。”
不是怕死,也不是怕搞砸。
她指了指寅迟手机上的照片,无语道:“这妆化得也太艳俗了吧,脸上的粉这么厚,眼睛化得跟熊猫似的,姐走到哪儿不是万众瞩目见之倾心?我在别人眼里怎么能是这种形象?真的有男人愿意睡这种女人吗?”
方棋:“……”
这人的关注点一如既往地跑偏。
寅迟只能拿出了方棋刚刚伪装的照片,以此说明非她不可的必要性。
程锦看了照片之后,目光在寅迟和方棋身上游离,最后落在寅迟身上,“我有一个问题,如果方棋真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还愿意睡他吗?”
方棋:“……”
寅迟:“……”
十点半,穿着吊带红裙的女人穿过方棋布下的结界,走进了暗巷。
再繁华的城市,贫富都有参差不齐,暗巷不深,但光线很暗,路灯还因为年久失修罢工了,只能靠居民楼里为数不多的几扇窗户照明。
程锦手里拿着寅迟刚刚送给她的罗盘,进入结界范围后,罗盘的指针瞬间有了指向,连个确定方位转几圈的仪式都没有,比她以前用过的任何罗盘都好用。
罗盘用灵力启动之后,指针从罗盘上悬浮而起,给她指了一个单元楼。
她也不担心搞不定影鬼,寅迟给她的罗盘底部还绘制了一个防护法阵,能护住她的灵魂。
不愧是尹家出来的,做出的法器相当实用。
程锦感叹了一会儿,抬头看了眼目标楼栋,抬脚走进了昏暗的楼道。
结界外,望着前面消失在暗巷里的身影,方棋突然问:“你觉得里面那东西不敢随意杀人的原因是什么?
寅迟眉梢微动,反问:“你觉得呢?”
“……”
方棋不答,但两人都有了答案。
影鬼杀人是本性,影子生了灵,本身就是要取代主体的,一个有意识的个体,不可能甘心当一个附属品,看着别人体验人生百味,而它自己只能在影子里看着,而一旦取代了主体,就跟人害怕死亡一样,它就再也不会愿意变回影子,为此它做什么都不稀奇。
影鬼的这种本性不是能轻易遏制的,不然七百年前的那只影鬼也不会无视地府肆意屠村。
所以肯定有某种原因,让影鬼意识到它杀人会有什么后果,甚至帮它遏制住杀人的本性,让它在这座城市里悄无声息地屠戮,一直隐匿到现在。
谁会那么做?
方棋不觉沉眸,忽然手背微凉,有一只手包覆住了他的手,拉着他往旁边挪了一步。
“挡路了,我们去那边吧。”
“……”
方棋抬头时,刚好看到一个中年大叔从他刚刚站着的地方走过去,暗巷口不大,两个人横在这里确实占地方,拉住他不过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他却没来由的感觉被碰到的地方颤栗了一下。
尤其是刚刚程锦还说了那样的话。
他不自然地低头,第一次发现寅迟的手居然比他的大很多,能完全把他的手拢进掌心里,这种覆盖式的方式显然超出了“礼貌”的范畴。
他第一时间就冒出了把手挣脱出来的念头,但又不想显得太刻意。
他为什么不能太刻意?
质问了自己一句,他又想抽手,手却跟脱离了他掌控似的使不上力,如此反复几次,寅迟已经拉着他站到了一个路边门店前的台阶上。
“……”方棋无声叹了口气。
寅迟其实能看出他的别扭,甚至有点……局促,原本到了“目的地”就打算放开的手又缩了回去,甚至指尖的部分收拢,在某人手上轻轻捏了一下。
方棋:“?”
“又干什么?”
寅迟被他的“又”字惹得一笑,看着他说:“没什么,就是想提醒你一下,我是跟你告过白的,你对我这样不设防的话,我很容易得寸进尺的。”
从下车走进这条街之后他就想说这句话了,甚至更早,早在他们去游乐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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