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y小粟州

作者:小粟州  录入:12-11

而不论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曲榛宁都不再敢去看谈迟了,也没有心思再去听大家后面聊什么了。
满脑子都是那句“讨人喜欢”——
所以,小谈叔叔是因为喜欢他,才亲他的吗?
那是哪种类型的喜欢啊?
跟曲榛宁对他产生的那种感情一样吗?
说到底,曲榛宁对谈迟的喜欢又是真的喜欢吗?
是谈恋爱的那种喜欢吗?
那谈迟呢……
曲榛宁有点不敢去想了。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答案与他所期望的、向往的是一致的。
但又忍不住怀疑自己,所向往的到底是不是对的。
就好像考试出分数之前,自以为超常发挥,考的一定很好,也有预感分数会很高,但在掀开卷子看成绩前的那一刻,还是会忍不住地紧张,担心万一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怎么办。
曲榛宁就在翻开与不翻开中间挣扎。
而感情又不是看个成绩一秒就能得到分数的事情,他想要知道谈迟到底怎么想的,也想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曲榛宁还正这么想着,没一会儿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转过头去,谈母好像问了什么,正看着他,一副等待他回答的样子。
曲榛宁呆呆地问:“奶奶,怎么了?”
他一脸茫然,不知哪里逗乐了老人,谈母笑了好一会才说:“问你在学校谈没谈过女朋友啊?”
“啊?”
曲榛宁发出一个很蠢的单音。
“还没有是不是?”
谈母似乎有些遗憾,不过转念又说:“没事,榛榛还小,还是学生,不着急,倒是你小谈叔叔,一直没有动静。”
“……”
动静……跟曲榛宁的动静算动静吗?
谈母还在接着说,“问他他也不好好说,去年好不容易等到他交往了一个女孩子,结果还没带回家来看看,等我再问,又说分手了。我看他是根本不想谈。”
这种话题曲榛宁是没法参与了,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被谈母拉着手,听老人说:“榛榛,你也帮奶奶看着点他,有什么喜欢的人啊,走得近的姑娘,多留意留意。”
“嗯……嗯。”
曲榛宁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手臂垂下后又无意识地捏自己的手指,指节被按压,发出很轻的声响。
他犹豫地应着,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自然,正要说些场面话补救,那只下意识做着小动作的手却被另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
谈迟的手心干燥,手掌比曲榛宁的要大,不费力地就能拢住曲榛宁的手。
他稍稍用力,把曲榛宁按着指节的拇指拨到一旁,之后顺着手掌向下,指尖蹭过曲榛宁的手心,插到他的指缝中,牢牢扣住。
曲榛宁霎时不受控地打了个颤,觉得手心很痒,头皮也有点发麻。要说的话便忘了个彻底,一句也讲不出来了。
他想抽出手,又抽不出来,被紧紧扣着。
“奶奶,我……”
曲榛宁刚张口,仿佛警告似的,被谈迟用力捏了捏。
那好像是在说:“榛榛,别说多余的话。”
曲榛宁装傻:“其实我也不知道小谈叔叔的感情生活,他说不定就是有什么喜欢的人了,不过这个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我也……哎呦!”
曲榛宁还要撇清,却被谈迟抓住了小臂,那种刚接触到皮肤软软的触感,令曲榛宁感到很痒,紧接着又收紧,手臂上的皮肤被挤压变形。
他下意识就“哎呦”了一声。
谈母赶紧问他怎么了。
曲榛宁摇了摇头:“没、没事,手臂抽了一下,不打紧。”
他赶紧举起手臂给谈母看,指哪里抽了一下。
不只是想给谈母看,还是想借这个动作把手从谈迟那里抽回来。毕竟是夏天,没有衣服遮挡,这样明晃晃被握着,让曲榛宁生出一些会被旁人看到的紧张感来。
他最开始抽走手掌时并不顺利,是被谈迟又握了一下,才慢慢松开。
曲榛宁也从谈母手中收回另一只手,挠了挠手臂,又捏了捏,好像真的抽筋了一样。
谈母略微担忧地说:“榛榛,你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能小看这些身体的信号,奶奶看你是要补钙了,等回去让你小谈叔叔给你买点钙片和维生素。”
谈迟应了一声。
谈母又对着谈迟说:“平时也别老给榛榛吃零食喝饮料,那些东西吃多了总是不好的。”
又不是谈迟给曲榛宁吃那些,曲榛宁正要说不用麻烦小谈叔叔,他自己会记得,就被谈迟打断:“好。我带着他买,垃圾食品不让他吃。”
“……”
谈迟看起来像是尽职尽责的大人,好似真的很像看孩子的长辈,但只有曲榛宁自己从这些话里感受出了一些圈占的意味。
放在以前,谈迟大抵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地表现出占有欲。
但在那个吻被戳破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质变。
而曲榛宁也同样感受到了这次质变。
此前,他绝不会对谈迟的任何话多想。
而现在,却越回忆越觉得谈迟说这些话似乎有些过于轻车熟路。
旁人听起来很有可能会觉得,曲榛宁的全部生活都由谈迟掌控,吃个零食都会被监视,看起来有点惨,被绝对地把控着。
哪怕实际上曲榛宁在家十分自由,真的会被谈迟当成小祖宗。
可听起来,依旧像是说,曲榛宁是谈迟的人。

谈母又针对曲榛宁身体的事交代了几句,这才聊起了别的话题。
几人一直在那里歇息,一直到太阳差不多快落山,半下午了,才找了个地方用餐,之后沿着街散步,等到下午五六点才准备离开。
谈迟开了车来,下一站是曲榛宁家。
原本是要送祖孙二人回去,不过祖父邀请谈迟一家去家里小坐,估计还会再待一阵子。
去停车场的路上,长辈们走在前面,曲榛宁跟在几人身后。
不过没一会儿,谈迟就放慢了脚步跟他并行。
他拎着买给曲榛宁的小零食,步速不快地走在曲榛宁身前半步的位置,甚至有种刻意拖慢步伐的感觉,好似要跟前面的长辈们拉开距离。
远处的夕阳将天空照成金灿灿的一片,赤金中透着淡淡的雾蓝,再过一会,云层的边际就会透出浅淡的粉紫色。
傍晚的小风温和拂过,没有人说话。
曲榛宁看着天边的景致,有时候觉得这样的沉默比较难捱,但也有时候会觉得跟谈迟这样不说一句话,好似捅破,又欲破未破地走着,也有很好的感觉。
前者难捱在,他依旧是那个要翻卷子又不翻的状态,而后者又好在,好像只要不提,就可以永远保持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
此刻,曲榛宁的心情就介于这两者之间。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这条路并非没有尽头,总要有人打破沉默。
先出声的还是谈迟,他叫:“榛榛。”
曲榛宁走在他身侧,有时会快一步,有时又慢一步,看起来不那么沉稳,在满地石子的路上走的有些匆忙的样子。
他应了一声:“嗯,小谈叔叔,怎么了啊……”
后面两个字连在一起,有点点拖音,像在说“怎么啦”,不过声音很小,比起无意识撒娇更有一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无措。
谈迟没有看他,走在前面,沉声说道:“我去年跟一个姑娘交过往,你知道的。”
“啊……”
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曲榛宁愣了下。
他的嗓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哑,清了清,低声说:“我知道,你跟我说过。”
“嗯,不过我们只是试一试而已,交往了几个月,不到半年,”谈迟的声音很稳,像只是把这段关系讲述给曲榛宁听,“她是我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也算是在迷茫期吧,她是双,跟她女朋友因为某种原因分手了,后来偶然间问我要不要搭伙试试。”
谈迟说,搭伙。
这真是一个微妙的词。
换成另外别的什么人说,或许曲榛宁都听不出什么意味,但是谈迟的语气却给了他一种很明确的指引——这个词并不是真的在说搭伙住在一起,也并不在表达亲近,而是有一种得过且过的无力感。
好似仅仅是为了在一起凑合的目的,才在一起。
在听到谈迟这么说之前,曲榛宁从来没有想过会跟谁搭这种伙。
在曲榛宁不足以参考的少的可怜的恋爱经历中,无论是陈昇知,还是蒋尚戎,无论他们是熟悉了一段时间的同学,还是认识不久的陌生人,曲榛宁的第一想法也是先了解。
他对感情的态度很简单,没有别的弯弯绕绕,只是想要喜欢上谁,或者被对方喜欢。
他遵循着传统的、看似正确的模式。
那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曲榛宁实际上并不太懂感情的世界,一直刻意地寻找着某种不出格,也不会出错的“规矩”?
就好比说 ,大家都在恋爱了,所以他也应该找一个对象。
有人表达了喜欢,说想要试一试,曲榛宁就会去想这个人好不好,会不会是合适的。
再好比说,对方跟他聊天,哪怕算不上有意思,曲榛宁也会一一回应。
他对待感情,好似总是在找一个合规的条条框框,从未主动过,于是把主动找上门来的人框在这个框里。
不会去想这是不是对的,他是不是喜欢这个人,而是遵循着某种“理应”做到的规则,每天按时打卡早中午晚安,完成他作为“对象”的职责。
曲榛宁只是看起来有些与众不同,喜欢化妆,爱好看,爱精致,出门漂漂亮亮还要喷香水,看着是个精致的小帅哥,骨子里却很保守,永远保持自己在界限之内,从不越界,也努力融入在周围的环境里。
这样好像是正确的、好的,但有些时候也不那么好。
就像眼下,曲榛宁不能懂这么说着的谈迟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说他也搭过伙,是不是就能更加明白谈迟的想法了呢?
可是那并不符合曲榛宁的观念,他也做不出相同的行为。
他们还在往前走,停车场很大,这个时间还有不少车在。曲榛宁没看到谈迟的车,因此产生一种不知道要往哪里去的感受,显得漫无目的。
他沉默了一会,轻声问道:“那你没有拒绝是吗,小谈叔叔?”
“嗯。”谈迟简单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哪怕不回答,曲榛宁也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但他仍在谈迟回应过后,感到一丝轻微的呼吸不畅。
他转头看向远处,隔着一层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到他们来时走过的街道。
夕阳洒在湖水上,目之所及一片赤金,所有的景致都被这种颜色笼罩。哪怕是郁郁葱葱的深绿色的树木,也并不在这样的颜色中显得违和。
两人停下脚步,驻足原地。
等了少许时间,谈迟说:“我没有拒绝,因为我当时默认自己跟她的状态一样。”
“状态一样?”曲榛宁小声重复。
一开始他没有听懂。
没记错的话,谈迟刚刚不是说那个姐姐跟女朋友分手了吗?
那就是失恋的状态。
这种状态放在谈迟身上,是不是有些离奇。
难道他去年那个时候,正在经历失恋与分离吗?
只是曲榛宁当时自己家里一团忙乱,再回想起来,甚至已经记不清当时谈迟是什么样的状况了。
他只记得自己需要的时候谈迟都在。
曲榛宁还在茫然,谈迟本还有话要说,但那边长辈们已经站在不远处的车前催促二人快点过来了,于是最后谈迟就没再说什么。
上车后曲榛宁安静地坐在副驾驶,这里离曲家不远,曲榛宁来时在出租车上睡得很香,回去时却没有任何睡意。
没多久就到了家,曲榛宁在爷爷的催促下去厨房给大家切水果,半途中谈迟过来帮忙,等果盘放上桌子之后,曲榛宁就以累了为借口跑回房间了。
祖父说他这小孩好没有礼貌,倒是谈迟一家都不在意,谈母还给他热了牛奶端上楼,看到曲榛宁缩在被子里,让他好好休息。
曲榛宁是真的有些累了,但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累。
喝了谈奶奶端上来的牛奶,曲榛宁也并没有睡意,趴在床上漫无目的地看手机。
今天他又是吃雪糕又是喝果茶,刚才还喝牛奶,很快就想去厕所,等放下手机再看,都已经在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
谈迟一家还没有离开,在客厅跟祖父聊天。
不想被几人听到动静,曲榛宁轻手轻脚出去上厕所,准备再偷偷回房间时,听到客厅几个人正在聊谈迟在市区的那套新房。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曲榛宁停在了二楼拐角处。
那里不会被看到,是客厅众人的视线盲区,因而十分安全,曲榛宁偷听得毫无心理负担。
他听到祖父问谈迟:“小谈,你市区的那套房子装修的怎么样?”
谈迟如实说:“慢慢装吧,最近天气热,也不好干,等入了秋温度低一点再接着装,反正也不着急住。”
曲祖父就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说:“那可不能等,你就说你现在这个年纪,过不了几年就要结婚,装修这个工程还得一阵子,到时候你都多大了。”
曲榛宁的祖父对于年轻一辈成家有很多隐形的规矩,都是个人看法,但本人从不觉得哪里不对,依旧认为年龄小早早成家比较好。
曾经私下说过几次老谈家要孩子是有点晚,语气很是不赞同。
只不过曲榛宁的父母离婚之后,他就不再把那些话挂在嘴上,只是偶尔拿出来说一说。
也不知道是发觉自己的那套道理并不完全适于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还是感觉后辈的命运不由那些古董的规矩左右,总之不太说了,也并没有那样要求过曲榛宁。
今天跟谈迟再提年龄,大抵也是觉得谈迟都快三十岁了,再不说就实在是太晚。
谈迟倒是没怎么当回事,听了就听了,无论赞同与否,都不提自己的观点。只是顺着话说不是对这件事不上心,只是没碰到合适的人。
至于装修进程他也会加快的,说老人的话也是颇有道理,赶早不赶晚,有些事还是要早做考虑,听得曲祖父连连赞同。
曲榛宁站在拐角后听了这几句就丧失了接着听下去的兴趣,无论谈迟说的是什么,他都听不进去,莫名产生了一些失落感。
具体是哪里失落,曲榛宁又无法立即搞明白。
他往后退了一步,墙上的感应灯亮起来,借着这点微弱的灯光,曲榛宁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把自己丢在床上,曲榛宁抱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手机上的东西乱七八糟,一个也看不进去,反而越来越烦躁。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像是有一团乱麻在心口缠着。
犹豫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打开了社交软件,并在群里发了一条消息。
【榛子巧克力】:@所有人 有一个问题想问下。
【远子高飞】:什么问题?
【南子气概】:感情问题?
【您的怨种养子】:希望你今天能问出口,别问了一半人又不见了!
【林大鸟有】:+1
【男仙の进化论】:快说!
曲榛宁想了想,问道:“如果一个人跟另一个人交往了,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啊?”
【您的怨种养子】:这一个人是谁啊?
【林大鸟有】:另一个人呢,又是谁?
【您的怨种养子】:不过我牡丹哈,不懂,你不行参照一下你自己呢?你之前那个为什么要交往来的?
【南子气概】:没错,我也想问,想不明白。
【林大鸟有】:作为目前咱们宿舍唯一一个有对象的人,我感觉这个问题我是不是有一点发言权?
【林大鸟有】:交往当然是因为喜欢。不然呢?
【男仙の进化论】:林子,有没有可能你这个情况不太适用于榛子啊?
【远子高飞】:我觉得很有可能。
等了片刻,曲榛宁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问了自己最为迫切想要知道的问题。
【榛子巧克力】:就是两个失恋的人在了一起,但是很快又分了,你们觉得这个人对于跟他一样失了恋的对象是什么情感啊?为什么会交往啊?
【榛子巧克力】:分手之后呢?又是什么感觉啊?
曲榛宁发完之后就没有人回应了。
倒是在他不太清楚的隔壁群——陈氧临时新拉的【永无宁日】里,众人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您的怨种养子】:一般来说,“我的一个朋友”=“有一个人”=“别人”=说话的人自己。
【林大鸟有】:表示赞同,最近谁认识失恋的人了,不就是榛子自己失恋了吗?
【南子气概】:所以你们觉得这个失恋的人是榛子?
【您的怨种养子】:没错,所以他问的问题就可以这么看。
【您的怨种养子】:“我失恋了,跟另一个失恋的人互相取暖在了一起,但是我们又分手了,请问,我是出于什么目的跟他在一起的?”
【男仙の进化论】:懂了,第二问,“我”对这个已经分了手的对象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
众人达成一致,并转到了曲榛宁所在的群,给了他答案。
【您的怨种养子】:在一起很可能是因为要互相取暖。
【林大鸟有】:互相依偎。
【远子高飞】:惺惺相惜。
【男仙の进化论】:但是你要知道,爱情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命题,仅仅靠取暖是无法长久的,所以他们最终还是分手了。
【林大鸟有】:这个时候应该是观念的冲突,导致分开的,而且如果一开始就是因为失恋而互相在一起取暖,证明他们肯定都没有走出上一段情伤,怎么可能突然就喜欢对方了。
【林大鸟有】:没有感情基础的恋爱当然不会长久。
【南子气概】:没错,所以分手之后还有什么情感,大概还是同是天涯失恋人。
【您的怨种养子】:像朋友但又不是朋友,不过也绝对不会再成为恋人。
【男仙の进化论】:没错。
【南子气概】:不过如果这个人是你,可能不存在走不出情伤的情况,毕竟我不觉得你多喜欢之前那个对象。榛子,这个答案仅供参考,你自己再想想。
室友们说了不少,还不等曲榛宁从他们的回答中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就听到客厅那边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曲榛宁稍稍打开门,得知谈迟他们准备回去。
祖父似乎还想叫曲榛宁过来打个招呼,然而谈迟父母却连忙摆手,说让榛榛好好休息。
曲榛宁走到楼梯口,正准备偷眼往下看,却没想到一探头就跟楼下的谈迟对上了视线。
曲榛宁再藏无可藏,乖乖下了楼。
相比平时,这会儿的曲榛宁明显安静了不少。
在长辈眼中看来,他是刚刚睡醒,还没有什么精神,倒也没有多问。
乖乖跟爷爷奶奶说了再见,送谈迟一家上车之后,曲榛宁站在车窗外透过降下的窗户看谈迟。
大抵是不能知道自己正以一番什么模样站着,而在谈迟看来,曲榛宁站在他祖父侧后方,眨着眼乖乖看自己的样子,透着一股委屈巴巴的感觉。
都已经发动了车,谈迟莫名又熄了火,随后解开安全带下车,径直朝曲榛宁走去。
“有几句话跟榛榛说。”
谈迟抓住了曲榛宁的手腕,跟长辈们撂下这句话,便不管不顾地把曲榛宁拉回了家,并好似很不想让任何人听到他们说话,直接把人拉去了房间。
曲榛宁不常在老家住,这个房间还不如谈迟家的卧室更有曲榛宁的生活气息。
四下环视,谈迟松开了曲榛宁的手腕:“再跟爷爷住几天?”
语气像是觉得曲榛宁应该留在这里陪陪老人,实则是想知道他留多久,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曲榛宁低着头:“我也不知道。”
谈迟看了曲榛宁片刻,抬手去碰他的下颌,想要看清曲榛宁的神色那样抬起他的头。
只不过扬起脸后,曲榛宁的眼圈不知道为什么微微泛红。
谈迟愣了一愣。
“怎么了?”他问。
谈迟本无为难曲榛宁的意思,只是觉得一味的等待实在太慢,倘若曲榛宁需要时间,也并非不行,但总要有个节点,约定好一个时限。
却没想到这个时限比他想的还要更早的到来。
以为曲榛宁不会说委屈的原因,谈迟还要靠猜,却没想到曲榛宁慢慢伸出了手,拉住他的手臂。
小孩儿的声音没有哭腔,只是眼眶依旧红的,像是情绪刚起来,还会说:“小谈叔叔,你们刚才说的什么意思啊?”
曲榛宁搞不清楚烦躁的原因,拿着手机问了室友也弄不清楚,一开始觉得是谈迟有过女朋友,因此感到失落,只不过看到室友们的回答后,又觉得不是这样。
曲榛宁没那么小气,不会为了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斤斤计较。
而一直到下楼看到谈迟,他才终于知道症结在哪里。
或许前女友是一个诱因,谈迟之前的解释也模棱两可,让曲榛宁没有懂他要说什么。
可不管是前女友也好,曾经喜欢过什么人失恋了也罢,但那难道不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吗?
言语上表达了占有,行为上又那么关爱,这些不都是给曲榛宁的吗?
因此并不能怪曲榛宁心生委屈。
他抓着谈迟手臂,并不用力,只是抬着眼,似乎也并不懂这个模样会给别人带来什么触动,只是一味地声讨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
“小谈叔叔,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装修的房子是要准备给结婚用的吗?”
“没找到合适的人又是什么啊?”
说着说着,好像真的来了气,曲榛宁甚至不等谈迟解释和回答,便控诉道:“可是,可是你不是亲了我吗?你现在喜欢的人难道不应该是我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勇敢榛榛,冲冲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安静,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
等曲榛宁下意识后退一步,撞到身后的床沿,身体不受控制地一屁股坐了下去,并导致床边坚硬的木质边角刺到小腿,他才终于在痛感下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
曲榛宁抿了抿嘴,不敢再看谈迟,捂着腿把目光瞥向一边。
谈迟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话。
从曲榛宁的角度来看,只能用余光借着地面上的人影,来判断谈迟的状态——
小谈叔叔依旧站在原地,仿佛被什么东西定住了,既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任何行动。
因此无从分辨他现在是什么神情,什么心情。
有可能被曲榛宁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惊到了,难以置信曲榛宁怎么会这么想,又或者在思考要怎么回复,目光落在曲榛宁身上,令他如芒在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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