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y小粟州

作者:小粟州  录入:12-11

这让曲榛宁感到忐忑,觉得时间变得有些慢。
实际上又是转眼间的事。
几乎是曲榛宁小声“嘶嘶”地喊疼的同时,谈迟就上前一步蹲了下来,那种半跪一样的蹲法,手臂往前一伸一抄,就握住了曲榛宁的小腿。
“撞到哪儿了?”
谈迟的声音很低,像按捺着某种情绪,因曲榛宁猜不透的某些理由而暂且不表。
曲榛宁的心口沉了沉。
“没、没撞到哪儿……”他小声说。
曲榛宁刚才睡过一觉,已经换了衣服,棉质的短裤遮不全白皙的双腿,小腿肚完全露在外面,也被床角挂出一道破了皮的红痕。
谈迟显然注意到了这道小小的伤口,不赞同地说:“怎么叫没撞到哪儿,都破皮了。”
他的手掌宽大,本算不着黑,但碰着曲榛宁常年不怎么晒太阳的小腿,皮肤与皮肤之间就对比出明显的色差。
显得……显得很不对劲啊。
曲榛宁咽了口唾沫,小声说:“又不疼。”
但不知怎么的,他就被口水呛到了,压抑不住地咳了好几声。
只觉得脑袋都晕乎乎的,是羞耻感和紧张叠加在一起,让他血液上涌,脸颊烫得像在发高烧。
谈迟蹲在曲榛宁身前,视线的位置自然要低那么几分,哪怕曲榛宁低着头,他也能看清他的脸。
谈迟看了看曲榛宁的伤处,怕握疼他,手往下移了些,攥着脚踝上面一点的位置,另一只手去碰曲榛宁微微湿润的眼角:“眼睛都红了,这是不疼?”
说完就起身去家里找药箱,要给曲榛宁做简单的处理。
他出房门之后,曲榛宁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坐在床边。
通过没有关紧的房门,他听到谈迟问曲祖父药箱在哪里的声音。
不到几分钟,两人一前一后上楼了。
祖父走在前面先推开了房门,一看到曲榛宁的伤势,原本担忧的神情消失无踪,反倒很是恨铁不成钢,吹胡子瞪眼地说:“这点小伤还要你小谈叔叔跑上来给你上药?我看再等几秒过来都要愈合了!”
曲榛宁不吭声,瞪了爷爷一眼。
曲祖父又说他这样子丢死人了,曲榛宁什么时候被养的这么娇气,说着说着估计实在是不想看谈迟给他抹药的样子,转身出去了。
房门还半开着,谈迟却不是之前那样半跪着的姿势了,而是坐在曲榛宁床边,让曲榛宁转身把腿搭过来。
曲榛宁收回视线,正打算说“小谈叔叔你都听到了,伤口都快愈合了”,突然感到小腿伤处猛地一刺痛,口中“哎”了一声。
“疼了?”谈迟问。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曲榛宁说:“没有,不疼,一点没事,已经在愈合了。”
“……”
谈迟笑了起来。
他把曲榛宁的脚踝搭在自己膝盖上,微微掰过小腿,露出侧面的伤口,“有根小木刺扎进去了,你爷爷是没看到才那么说,不生气了啊。”
语气听来很有哄着曲榛宁的意思。
曲榛宁伸着一条腿,另一腿蜷到身前抱着,蔫蔫地把下巴搭在膝盖上,“我不生气。”
又说:“谢谢小谈叔叔。”
楼下,老人还在喊谈迟下楼吧,别管曲榛宁小娇气包了。
正好谈迟也已经拔掉了小刺,给破皮的地方消了毒涂了薄薄一层药膏,便收起了药箱,提着往门外走。
曲榛宁跟着他身后走了两步。
到房间门口的时候,谈迟没提着药箱的那只手去牵曲榛宁的手腕,一直把人拉到楼梯口拐角那里,才转过身来叫他:“榛榛。”
看神色和语气,都有些郑重其事的模样。
令曲榛宁没由来地紧张了起来,脸颊也慢慢烧热。
这也是当然的,他刚才说了那种话,谈迟不可能假装没听见。
被爷爷和上药打断了的话题,还是要重新捡起来的。
随着沉默时间的加长,曲榛宁变得无比紧张。
他知道说出了那种话,他和谈迟之间就像是打开天窗说亮话了一样,以后不论如何,今天发生的事都会横亘在两人中间。
或者也不是今天,而是那个吻发生之后,曲榛宁在泳池对谈迟起反应之后,一切已经在改变了。
曲榛宁明知道这种话题没什么好说的,答案只有“我是喜欢你”和“这只是个误会”。
但无论哪一个,都让他控制不住地揪心。
“榛榛。”
谈迟又叫了他一声,本有话要说,但在看到曲榛宁下意识咬着的嘴角后,又停住了。
楼下再度传来老人催促的声音,大抵还以为谈迟在给他娇气的小孙子照料已经快要愈合的伤口。
动静传到了下了车的谈父谈母那里,又在问曲祖父,榛榛怎么受伤了。
谈迟转过头应了长辈一声,说曲榛宁没什么事,又说等一下收好东西就会下去,等安抚好了长辈们,才又重新面向曲榛宁。
曲榛宁很直地站在走廊上,侧面的壁灯在两人出来时就感应到了,散发出柔和的光亮,曲榛宁就站在这片光上。
谈迟注视着曲榛宁。
等了少许时间,他抬起手,手指碰到曲榛宁微烫的面颊,又蹭到咬着的嘴角。
一直等曲榛宁松口,嘴巴微微张着时,谈迟才说:“榛榛,别咬那么用力,别那么紧张。”
谈迟才是最想听到曲榛宁答复的那一个,但看到小孩儿这副样子,他又一点不忍心在这个时间点让曲榛宁做出选择或承诺。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的话,说:“跟小谈叔叔在一起的时候不会发生任何事,所以不用那么紧张,对吧?”
曲榛宁沉默了片刻,微微松了一口气:“对……”
“这里不是能好好说话的地方,爷爷也催的急,今天是说不清了。榛榛,关于刚才你在这里偷听到的那些话,咱们改天再说,好不好?”
谈迟总会对曲榛宁说“好不好”来征求建议,似乎如果曲榛宁说不好,那什么都听曲榛宁的。
曲榛宁点了点头,说好。
或许是曲榛宁这么说话的样子很乖,谈迟揉了揉他的头发:“等咱们两个都冷静一点,到时候再仔细谈。”
等曲榛宁再点头,谈迟又接着说:“先在爷爷家里待几天,什么时候想回家了,随时找我,我就会过来接你。”
谈迟说要冷静,又说回家。
曲榛宁不太明白这个冷静的时间是由自己控制,还是谈迟同样需要让自己平静几天,再来聊这件事。
最终,曲榛宁还是没问出口,顺从地点了点头。
谈迟再握了握他的手,有些用力又克制地在他手上揉了一把,才应着楼下不断地催促,离开了曲家。
之后,曲榛宁又在爷爷家里待了几天,在七月的第一周过去之后,爷孙俩从老宅离开,回了市区那个家。
回家的当天,曲榛宁刚在家里洗完澡,放在床上的手机震了起来。
他拿起一看,是之前说着打算暑期跟冯叔叔和弟弟见一面的,曲榛宁的妈妈。
而母亲这通电话的来意也确实和之前一样,想要约曲榛宁出去见见。
挂掉电话,曲榛宁想起上次跟谈迟去旅游时说的话。
也不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曲榛宁再想让谈迟陪自己去见妈妈,会不会太奇怪。
谈迟又会不会愿意呢?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宝子们QAQ 我家人生病住院,留出来码字的时间不多,这周更不了太多,有时间了就会写。下周应该可以恢复周万QAQ

第38章 没穿裤子!
跟母亲约定见面的时间在三天后,直到前一天下午,曲榛宁才磨磨唧唧给谈迟发消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你来我往二十多分钟,终于进入主题。
“小谈叔叔,明天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啊?”
“原来是这件事,”谈迟听后笑着说,“不麻烦,明天什么时候?”
曲榛宁跟母亲约的中午,北郊一家之前没去过的西餐厅。
他便把用餐时间、地址,以及包厢号信息整个转发给了谈迟。
曲榛宁上一次见谈迟还是在一周之前,因长辈在场,要说的话没说清,一直拖了下来,拖到了现在。
而再上一次见谈迟,又是半个月前的事。
曲榛宁上大学以来,或者说,是谈迟大学毕业以来,两人都很少这么长时间不见面。
尽管每天保持通话,会发消息,但不见面就总觉得欠点什么。
曲榛宁嘴上说想要谈迟跟自己一起去见妈妈,实际上也是自己想要见到谈迟。
这些天以来,曲榛宁想了很多。
首先,毋庸置疑,谈迟很重要。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谈迟对曲榛宁来说,都是旁人无可替代的。
再来,曲榛宁恋爱经验很少,成熟完整的感情更是压根就没有经历过。
基于以上两点,曲榛宁觉得自己需要和谈迟见上一面,并好好谈一谈。
而最重要,也是最让曲榛宁挂心的一点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谈迟的,也觉得谈迟喜欢他。
不想有朝一日因为感情问题跟谈迟分道扬镳,曲榛宁需要慎重又仔细地正视这段关系,不能草率对待。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真的跟谈迟见上面了,曲榛宁就无法保持这份冷静了。
那天下午,他跟谈迟联系,得到“好”的回复,并约在第二天上午在谈迟家汇合,由谈迟开车去北郊。
原本是谈迟要来曲家接曲榛宁的,但曲榛宁一想,见母亲本就是自己的事情,拜托谈迟陪同,又不是真的要把谈迟当司机使唤,便坚持自己过去,不想麻烦谈迟绕原路。
谈迟听他语气坚定,大抵心意已定,便很快点头同意。
第二天,曲榛宁起了个大早。
他爸还在家里睡觉,爷爷已经出门遛弯,曲榛宁下楼时见到老人,知会了一声“我去找小谈叔叔”,听老人叨叨了几句“不要给人家小谈添乱”,就离开了。
打了个车到谈迟家所在的小区,下车时才八点半不到。
这一路上,曲榛宁想过一些见到谈迟的场景。
比如谈迟刚睡醒,睡眼朦胧地过来给他开门,曲榛宁在客厅里等待他洗漱;再比如,谈迟已经起来了,做好了早餐等曲榛宁去享用。
曲榛宁跟谈迟在一起生活了那么长的时间,早就熟悉了怎么相处,只是这小半个月过去,还是头一次回家两人独处,难免会感到紧张。
刚进小区的时候,曲榛宁还算冷静,可等到站在谈迟家门口,他就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放了,心跳加速,呼吸变重,身上的血都往脑袋上去了,头就有些轻飘飘的眩晕感。
完蛋了,怎么还没见到人,就已经是这个样子?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等稍微好一点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和耳朵。
还好,目前还是凉凉的。
又等了几分钟,才如往常一样开门回家。
或许还在紧张中,曲榛宁开门时没有闹出多大的动静,甚至称得上是小心翼翼,跟他半个月前从这里逃跑时一样,轻手轻脚开门关门,又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换了鞋。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曲榛宁出门随便放在一边的拖鞋已经被收纳好,放在鞋柜里固定的位置。
客厅很大,静悄悄的,熟悉的陈设一如既往,空气中也是家里一直以来的那种令人安心的气味,不难闻,是曲榛宁和谈迟独有的生活气息。
强烈的熟悉感令曲榛宁有些许恍惚。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了与之前不尽相同的细节——客厅中能闻到隐隐的香气。
曲榛宁愣了愣,开始扫视整个家。
他常喷香水,对香味敏感,很快在客厅侧边的小方桌上看到一束包装好的玫瑰花。
这么远的距离,其实是闻不到花香的,曲榛宁走到跟前,猜想被印证,那束花的其中一朵上挂着一张香氛卡片。
这、这是什么啊?
曲榛宁有些懵,看到花的时候脑袋还没有反应过来。
以前家里从来没有这种东西,他和谈迟也并无插花或在家里摆花束的爱好和习惯,更别说什么玫瑰,这明显就是别人送给谈迟的花。
别人给谈迟送花,谈迟收了,还摆在家里。
而谁送的,什么时候送的,怎么收的,为什么原因收的……这一切,曲榛宁都并不知晓。
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曲榛宁愣愣地看着那束花,刚才上了头的热意尽数褪去,只觉得脑袋确实凉下来了,变得冷静了。
小谈叔叔……小谈叔叔又不是曲榛宁的谁,怎么可能被曲榛宁限制私人生活,况且只是别人送了一束花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曲榛宁不断给自己催着眠,伸手在花瓣上轻轻碰了碰。
花束看起来很新鲜,正是盛放时,色泽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来。花瓣上喷洒了一些水珠,随着曲榛宁的动作落下来,凉凉的水珠落在他的手上。
指尖碾了碾,那抹湿意就在指腹间散开了。
原本也没有什么,曲榛宁都在内心把自己说服了,不过就是一束花而已,在家里就在家里。
可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心里慢慢开始泛酸。
他知道自己似乎是不讨人喜欢的,皮相好没什么用,相处之后谁都不会选择他。
只是,只是谈迟明明不一样,他亲了曲榛宁,对曲榛宁那么好,看上去怎么不是产生一些好感的样子?
说谈迟不喜欢曲榛宁,曲榛宁百分百不相信的。
可是还不等他去确认这份喜欢到底是什么性质,这束花就出现了。
细想一下,谈迟以前有女朋友,似乎也从来没有说过是那种谈恋爱一样的喜欢曲榛宁。
他虽然亲了曲榛宁,但一般来说,得知曲榛宁知道被亲这件事后,不就应该表白了么,要是真的喜欢,怎么会什么都不说?
只是一句话的事而已啊。
可见,也许根本就是曲榛宁会错了意。
是他想的太多,想的太理所当然,才会觉得谈迟喜欢他。
就在曲榛宁胡思乱想之际,谈迟好像起床了,谈迟房间的方向传来一些动静,曲榛宁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抬脚朝那边走去。
站在房间门口,等了几秒钟,曲榛宁准备敲门。
只是手都搭在门边,又收了回来。
曲榛宁觉得自己似乎没必要这么客气,以前从来都是想进谈迟的房间就随意进的,什么时候还要敲门了?
再说,他也不过是想问问那束花,谁送的,怎么就收下 了啊……别说曲榛宁管得多,他吃醋是一回事,可谈迟问起了,也不过就是问问而已,能有什么大不了。
要是真的喜欢曲榛宁,还收别人的花,那才是怪事。
这必须要说清楚!
于是没再多想,曲榛宁转开把手走了进去。
之后的事就有些不受曲榛宁控制了。
他刚开门,就看到谈迟站在床边。
谈迟此前应该没注意到曲榛宁的到来,听到动静时朝门口望过来,神情有些微惊讶,说道:“榛榛?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谈迟并不是刚起床,而是起来有一阵子了,他身上清爽,也有股湿润的潮气,显然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有吹干。
而最重要的是,除了一条平角内裤,以及搭在肩头的半湿的毛巾,他身上再什么都没有穿。
谈迟身材好这件事,曲榛宁并非第一次领略了。
从小到大看过不知多少次。
只是这样突如其来地忽然闯入眼帘,还是令人毫无防备。
更不要说曲榛宁的视线无处安放,慌乱间向下撇去,就那么一览无余地把谈迟整个看了一遍。
深灰色布料十分绵软,比起泳裤,这个材料和起伏的形状更加贴合,也更加直观。
难以描述的弧度就那么显露在曲榛宁面前。
这、这多少有点少儿不宜了吧……
时常自称只有三岁的小孩子曲榛宁飞快地舔了下嘴角,喉间动了动,继而又朝后退了一步。
“嘭”一声巨响——他撞门框上了。
谈迟原本见到曲榛宁时,并没有多想,他转身拿起昨夜就整理好叠放在床边的衣服,正往身上套,就听到曲榛宁制造出的响动。
那么大一声,谈迟当即就皱起了眉,只穿了短袖朝曲榛宁走去,想看看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朋友撞哪儿了。
谁知道他的小朋友被撞傻了,满脸通红,说话也磕磕绊绊。
“小、小谈叔叔,我、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不是故意的?谈迟想。
今天没见,曲榛宁还是那副冒冒失失的样子,只是撞到他自己身上,第一反应却是跟谈迟说并非故意的,好似闯入谈迟房间对曲榛宁来说是多么冒犯的一件事。
令谈迟感到有些微不满。
怎么几天不见还更生分了。
他正要纠正曲榛宁的说辞,却意外地看到曲榛宁的视线朝下,又飞快地“不是故意地”看了他下面一眼。
自以为不会被发现,却被谈迟轻易捕捉到。
谈迟愣了片刻,随即挑起眉,长腿迈开,几步走到曲榛宁跟前,略微刻意地逼问:“榛榛,什么不是故意的?”
谈迟比曲榛宁个子高,身型壮,身上清爽的水汽也随着靠近的动作扑面而来,令曲榛宁被他的影子笼罩其中,逐渐感受到压力,心跳变快。
而更清楚的一点是,谈迟没穿裤子!
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压根什么都没想,曲榛宁脑袋宕机,身体擅自夺走了控制权,就那么没骨气地一软,整个人“咻”地矮了下去。
“……”
谈迟也懵了片刻,之后好笑地垂下眸,见蹲在地上装王八的曲榛宁双目紧闭,两手还挡在眼前,口中念念有词。
“对不起小谈叔叔,我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是故意要看你的。”
说着,小祖宗准备跑了。
他一只手捂着眼睛,另一手摸到门框确定了自己的位置,之后又往前伸手胡乱摸了摸,很快凭着记忆摸到门边了,便赶紧把自己往门外挪。
挪出门外后,曲榛宁二话不说一伸手,嘭一声把门关上了。
门内,愣愣看完这一幕的谈迟失语片刻,忽然扶着额愉快地笑了起来。
很显然,曲榛宁再一次取悦到他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含着笑意,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扇已经关紧的门。
倒是曲榛宁,离开谈迟的房间后便卸了力气似的,瘫坐在门外。
心口跳得太快,脑中深灰色的影子还挥之不去。
“呜呜……”
曲榛宁受不了了,跟小狗一样哼唧了一声,捂着脸觉得自己不用再见人。
而几分钟后,等他终于平复些许,起身离开谈迟房间门口,回到客厅看到那束花,才猛地想起,自己难道不是去找谈迟兴师问罪的么?!

第39章 小朋友才那样牵手
说是要“兴师问罪”,但等谈迟穿戴整齐从房间出来,曲榛宁始终低着头不说话,看都不敢看他,耳廓红彤彤的。
两人上车到达早餐店,曲榛宁默默埋头吃饭。
用过早餐再上了车,他也依旧开不了口。
好丢脸。
明明都是男人,那玩意儿谁没有啊,从小到大又什么没见过,虽说长大了,可看到了又怎么样呢,谈迟还穿内裤了不是么……
曲榛宁有什么必要大惊小怪,看到别人换衣服走开就好了啊。
淡然地,转身,离开!
但实际上他做了什么?
他腿一软,蹲着出门的……
呜呜,好笨啊。
在脑内反复复盘上午的场景,曲榛宁恨不能魂穿自己,保证重来一遍,绝不会再这么丢人,甚至连什么表情怎么转身关门的姿势都想好了。
可是无济于事!
时间根本不会倒流!
到头来,什么都问不出口,不仅不知道那束花的来龙去脉,压根连提都没提起来,还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笨。
倘若谈迟以前有一点点喜欢他,现在应该也不会喜欢了吧?
幼稚、青涩、蠢笨。
谈迟总说曲榛宁是小孩子,那是不是在他眼里,曲榛宁也跟连自己都不会照顾的小屁孩儿一样没用呢?
何况这本来就是现实。
曲榛宁的生活一团糟,家庭不美好,感情不顺利,学业尚佳但不算顶尖……甚至连独自去见亲生母亲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谈迟相陪,简直普通无能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谈迟怎么还会接着喜欢啊。
不知怎么就从自己的糗态发散到无能了。
总之曲榛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身体更往车窗户那侧倾斜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把脸侧过去,没一会儿就近乎背对着坐在驾驶座的谈迟,低着头缩着肩膀,只留下一个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背影。
谈迟在行驶的间隙中看向他,小孩儿还系了安全带,勒在肩膀处,一副“不想跟任何人搭话”的样子,像只不情不愿被迫出门的小动物,被剥夺自由,别在安全带里。
让谈迟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好笑。
“榛榛,”谈迟叫他,说,“快坐好。”
“我不要……”
曲榛宁一开始只是肩头稍稍动了下,大有把谈迟的话当耳旁风的意思,但任性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却没等两秒钟就转过来了,听话地坐好。
只有脸还对着窗外。
看得出很不情愿,但有在考虑谈迟为他安全着想的心情。
很乖,真的很乖。
一开始就听话当然也是乖的,但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却还是听话转过身的曲榛宁,才会让谈迟心痒。
谈迟在红灯时将车停稳,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去碰曲榛宁还微红的耳朵。
曲榛宁的耳朵很白,从皮肤下透出粉嫩的血色,触感潮热,也很软,触碰时小孩儿好像很轻地颤了颤。
谈迟移开手指时,便莫名产生一种这是被自己搓碾蹂躏过后涌出的潮红与震颤。
原本想好的话忽然就忘了词,谈迟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跟曲榛宁说什么了。
只有手指重新搭上方向盘,指尖很轻地抽动了下,那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腹。
前方的车后灯灭了,缓缓起步,谈迟也跟着前行。
车厢中一度很安静,听到嘈杂的环境音后,谈迟才发觉自己下意识降下了车窗。
或许是太热了一点。
用过简单的早餐垫过肚子,离跟曲榛宁母亲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谈迟把车开去北郊,在餐厅附近的超市购入一些零食饮料,都是曲榛宁喜欢的那些,用来填补家里空了的抽屉和冰箱。
之后在商场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十一点多前往餐厅。
期间两人并没有进行太多对话。
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变化,最终什么走向,也并不明晰。
上次谈迟说会跟曲榛宁好好谈,但他们一段时间没见,眼下不足半小时就要跟曲榛宁的母亲聚餐,也并非说这些事的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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