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故意的by小粟州

作者:小粟州  录入:12-11

因而就显得很沉默。
谈迟一向很会说话,今天也比以往少言,照例会问曲榛宁什么零食要不要,饮料要不要,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说。
不知是照顾曲榛宁复杂的心情,还是自己也需要空间。
曲榛宁就更不用说了,很少吭声。
除了跟谈迟的气氛微妙,也有即将见到母亲的紧张感。
而一想到即将会见到冯叔叔和新弟弟,这个认知也让曲榛宁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
不过这些情绪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单从外表看去,比早上出门时还要冷静许多。
至少踏进包间看到众人时,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不得体。
作为这次聚餐的组织者,曲榛宁的母亲已经和她新家庭的家庭成员抵达包间。
女人一席淡粉色长裙,长发挽起,成熟温婉,如一朵安静绽放的花。
身边的陌生男人身形并不如曲榛宁的父亲高挑,容貌也不出众,但神情很温和。女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菜单,他就倒了茶水递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坐在沙发上帮她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询问他们某道菜的烹饪方式,那个叫晨晨的小孩就在沙发边上跳来跳去。
小孩子跟曲榛宁母亲的关系应该也不错,跳着跳着就一屁股坐在女人身边,顺势一侧身,往新妈妈身上倒去。
口中喊着妈妈妈妈,又含糊地说着什么内容,好像是要给女人讲小乌龟和小兔子的故事。
曲榛宁推开包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和乐融融,是在曾经的家里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妈……”
到嘴边的称呼忽然变得很小声。
曲榛宁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看上去又是什么样子,他只觉得包间的那扇门很重,一股力回顶着手掌,让手臂不堪重负,那扇门甚至往回合上了些许。
“榛榛。”
肩头被很轻地按了按,谈迟的声音响在耳边。
紧接着,那只落在他肩头的手掌覆在了他推门的手指上,很轻地擦过手背,留下热意。
那扇门又被推开了。
沙发上的人闻声看来,起身来迎他们。
女人稍有些拘束,放下菜单,双手在身前握了握,叫曲榛宁:“榛榛来了。”
又招呼了谈迟,跟身边的男人介绍两人。
曲榛宁比平时要安静些,喊了一声冯叔叔,俯身跟睁着大眼睛看他的晨晨说你好。
女人便跟晨晨说:“晨晨,这是哥哥。”
小孩儿盯着人不说话,忽然往女人身后一藏,闹着要抱,不知是害羞还是怯场,也没有叫曲榛宁。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互相聊一些近况。
曲榛宁的生活简单,除了上学就是考试,放假一个月以来也没干什么有趣的事,被本人三言两语地带过了。
同时得知一些母亲新家庭的情况。
她跟冯叔叔几年前就因工作相识,两人年龄相当,都曾有过婚姻。
男人跟第一任妻子婚姻美满,但妻子身体不好,三十多岁就因病去世了。妻子生前的状态不适合生育,两人没有孩子,妻子离开后男人也一直没找,一拖就是七八年。
家里的长辈不希望他总是一个人,催了许多次,但男人都没什么再婚的想法。
直到遇见曲榛宁的母亲,两人互相吸引,逐渐走在了一起。
父母的分别比曲榛宁想象中的还要早,并不是去年高考时才初现端倪,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分开。
只是曲榛宁以为他们吵吵闹闹总会和好,两人不吵架时他只当回归日常,却从未想过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而母亲与冯叔叔已交往三四年,尽管没有结婚,却也在曲榛宁不知情的情况下组成新的家庭。
冯叔叔和母亲并没有说太多相处的细节,不过只言片语也够曲榛宁得出这些结论。
他只是很安静地听,在说到孩子时,曲榛宁下意识看了一眼晨晨,小朋友已经离席,在一旁的沙发上自娱自乐,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一直到这顿饭临近结束,曲榛宁的母亲离席去洗手间,晨晨玩累了在沙发上睡着了,冯叔叔才轻声跟两人说了晨晨的来历。
“晨晨是我亲戚家的孩子,他刚出生父母就不在了,后来被我收养。”
“他年纪小,收养他的时候不记事,一直以来把我当成是他亲生父亲,也把你妈妈当亲生母亲。”
说着,男人笑了笑,语气温和地与曲榛宁说:“榛榛,你不要责怪你妈妈,她心里一直装着你,只是你长大了,她也不太会表达。”
曲榛宁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上的回应。
离开餐厅时,几人在门口分别。
曲榛宁的母亲似乎一直很担心曲榛宁无法和她的新家庭和平相处,起先总有些愧疚与不自然。
不过曲榛宁很懂事,笑着说弟弟很可爱,又说冯叔叔人很好,母亲看上去也过得很幸福。这话让母亲逐渐放下了心。
女人握着曲榛宁的手,拍着他的手背说:“榛榛长大了。”
他们母子长得很像,曲榛宁继承了很多优点,比如皮肤很白很细腻,眼睛很漂亮……不笑时透出乖巧文气,笑起来眼里有星星,都是随母亲。
只是这样面对面,心里明明也想着对方,却觉得始终隔着距离。
母亲临别时跟他拥抱,让曲榛宁随时来家里玩。
曲榛宁心里知道自己不会去,但还是笑着点头答应了。
小孩子晨晨终于在男人怀里醒来,迷迷糊糊要下地,跑到母亲跟前去拉妈妈的手。
小脸睡得红扑扑,走之前仰着脸看曲榛宁,最终说哥哥再见。
曲榛宁的母亲眉开眼笑,夸奖他很乖很乖。
目送着三人离开,小孩子站在两个大人中间,一手牵一个,看上去十分幸福。
让曲榛宁很短暂地回忆了自己的童年。
只是很可惜,这样的画面他已经不大记得有没有了。
即便有,也应该是太早之前的事,不出现在曲榛宁记事的年龄之后。
只是很神奇的,曲榛宁这会儿只觉得可惜,并不产生过多别的感情,比如酸涩、难过。
放在这顿饭之前,他还会想自己跟母亲很久不见,在这个发达社会,母子生活在同一个城市,一年到头却不见面,仅靠通话和社交软件联系,是一件很难想象,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联系的并不多,很难说是因为曲榛宁已经长大,是可以独立生活的成年人,已经不再需要长辈操心。
还是母亲的生活重心转移,曲榛宁作为一段失败婚姻的证明,哪怕是亲生的小孩,也早已排在不重要的位置。
不过现在,曲榛宁又不想再计较这些了。
很没有意思啊。
如果曲榛宁的存在是令她感到痛苦的事,那最好还是分开吧。
他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们了。
收回目光,正打算叫上谈迟一起离开,转过头却看到谈迟温柔的目光。
他的小谈叔叔,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在注视他。
目光中还带着一点曲榛宁看得懂的心疼。
让曲榛宁瞬间觉得,跟母亲分别,或许也不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事了。
还有谈迟陪着他,不是么?
“小谈叔叔。”
曲榛宁叫了一声,回望他说:“你是不是担心我啊,其实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我妈以前在家的样子了,她跟着我爸的时候好像总是不开心。”
“以前我都没有怎么关心过他们,总觉得他们是大人,只有小孩子才需要被关心,有时候还觉得他们吵架好烦,在一起永远不说好的事情,为了鸡毛蒜皮大的事都要冷战好几天。”
“可能这样分开挺好的。”
“我妈不是没有快乐高兴的时候,但是像刚才那样真的很少见。我觉得她是真心喜欢那个叔叔的,这样挺好的。”
“我之前想她不要我了,可能也是因为我不懂事。”
曲榛宁说了很多,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想要倾诉。
但谈迟都知道,他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感到内疚。
因为曲榛宁的存在,父母不得不考虑他,哪怕已经分开,还要为他演着一家人的戏。
曲榛宁是为这件事而觉得自己不懂事。
但在谈迟看来,曲榛宁并不是不懂事。
小孩子任性也好,自私也罢,成长之前总是这样。
不如说,如果在谈迟面前,曲榛宁永远任性,永远自私,明着命令谈迟更喜欢他一点,谈迟也甘之如饴。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难过也说不出口,还要说什么挺好的。
稍稍俯下身,谈迟的手指碰到曲榛宁的。
像曲榛宁的母亲去拉那个小孩子一样,谈迟也会牵曲榛宁的手,告诉他:“我可没觉得你不懂事。”
曲榛宁眨了眨眼睛,大抵觉得是在安慰他,露出一点笑:“真的吗?”
“是啊,”谈迟说,“而且我们榛榛也是小朋友,我们榛榛也有人牵。”
他拉着曲榛宁的手晃了晃。
像逗一个难过的小朋友一样,希望他能笑一笑。
谈迟和曲榛宁不是没有牵过手,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简单地拉一拉手。
上一次旅行回家,也在车上牵过。
当时曲榛宁回握了谈迟。
而这一次,曲榛宁忽然有点点不想那么单纯地握一握了。
他脸颊有一点发热,心跳也有一些快,刚才那些伤心的事都被谈迟传过来的体温暖化了。
他很少见地,把手指塞进谈迟的指缝中,垂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又想要靠近地小声说:“什么小朋友啊,小朋友才那样牵手……我又不是。”
作者有话说:
下章周二更!不更来辱骂我!

曲榛宁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那是一种很结实的触感。
几乎是将手指塞进谈迟指缝中的同时,对方就回握了上来,握得很紧,但不至于疼。
手指上的皮肤紧贴在一起,仿佛连接着心跳,挤压出一下又一下的搏动,彰显着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小谈……叔叔……”
曲榛宁稍抬了下眼,又飞速转开视线,谈迟眼看着他白皙的脸颊泛上一层红。
放在成年人的世界中,谈迟认为,如果喜欢的人给出这样明确的示意,他此时最好偏过头去吻他,以作回应。
之后的一切便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只是现实中,这个给他示意的人并不是别人,他喜欢的也不是别人,是他的小朋友曲榛宁。
让谈迟即便很想很想立刻确定关系,却又实在不忍心拉快进程。
怕太快了,吓到曲榛宁,也怕那样急切,如果曲榛宁某天反应过来,后悔了,会因为顾及谈迟而变得左右为难。
当然,也怕行差踏错,两人间的关系无法挽回。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倘若曲榛宁真的喜欢他,谈迟也不想进展得那么快,而是希望恋情细水长流。
因为曲榛宁是很招人喜欢的小孩,从小就是。
谈迟十几岁认识曲榛宁,一开始的几年里,总是当他是个小弟弟,小孩子,所有的喜爱不过是对一个懂事的小孩子的喜爱,与感情无关。
谈迟的生活比较简单,除了学习就是休闲。
在朋友看来,他确实宅,但不是出不了门的社恐,也从来不讨厌与人交流,只是喜欢清净,且多数时间没兴趣参与同龄人的社交活动。
闲暇的时候,他会去自家茶馆坐一天,帮忙收收账看管生意,做点杂事,要不就是在一旁听师傅给客人讲茶道,偶尔看看茶叶的介绍。
不去茶馆的周末,或是无所事事的下午,谈迟会跟着父母上邻家好友那里串门。
曲家的家庭结构并不复杂,人员组成简单,有曲榛宁、曲榛宁的父母和爷爷。
谈迟父母跟着曲老师聊天,谈迟有时听,有时会去跟小孩儿玩。
说玩也不准确,只是无聊时看着小孩儿,怕他磕了碰了,或者胡跑出小区。
对谈迟自己来说,看小孩儿玩不用费脑子,大抵跟同学玩消消乐和俄罗斯方块一样,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途径。
他看过很多样子的曲榛宁。
孤独的,自言自语的;漂亮的,花枝招展的;想要骄纵的,又不太敢特别任性的……
跟曲榛宁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小孩子很喜欢谈迟,会给他讲蚂蚁搬家的故事,会和谈迟说自己考了多少分,卷子上有几道错题,为什么错了,会给谈迟讲故事,也会抱着枕头说想跟谈迟睡,爸爸妈妈没人在家。
曲榛宁看上去像是被惯着长大的小孩儿,长得很好看,把自己收拾得很精致,兜里有花不完的钱,标配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实则没有人管,招人疼又没人疼。
他想多被家人喜欢一些,自以为要乖,再乖一点,认为只有漂亮的小孩儿才会更招人喜欢,才养成注重外表的习惯……这些谈迟都知道。
谈迟心疼曲榛宁,也在成长中的很多次失落或焦虑中,被这个懂事的小孩无意中拯救过。
都不是太大的事,曲榛宁也帮不了他什么,顶多是比别人都快地看出谈迟心情不好,或是以自己幼稚的方法陪伴谈迟,要不就是说些好听讨喜的话,很笨拙地逗谈迟开心。
让谈迟感到安慰、喜欢,也感到说不出的难过。
似乎谁都能夸一声曲榛宁很好,但没几个人真正知道曲榛宁是怎样的小孩。
谈迟某天生出“我知道就够了,我什么都能给他”的念头,里面掺着占有与疼爱,也是因为曲榛宁值得。
谈迟期待自己的付出能有回应,同时也会想曲榛宁的答案无非就两种。
喜欢,不喜欢。
争取之后,如果曲榛宁说不喜欢,那就保持眼下的关系。
谈迟永远做他的小叔叔,像长辈又不是长辈,曲榛宁有什么困难他都可以帮他摆平。
但如果喜欢,他就更希望把缺失的部分补给曲榛宁。
曲榛宁的恋爱总不如意,或许是他从小对感情的获得与看法就与平常人不同。
谈迟没跟曲榛宁谈过,但也想得到曲榛宁跟新认识不久的人怎么相处。
大概会很制式,因为不想出错。网上说情侣该怎么样,曲榛宁就会去试,会每天固定说早安晚安,会化精致的妆按流程来约会。
小孩儿认真的样子固然很好,但谈迟觉得他应该再放松一点,先从学会撒娇、心安理得地麻烦人开始学起。
只不过谈迟是这么想的,曲榛宁却没有像他想的那么去做。
谈迟拉着曲榛宁的手,想说“怎么不是小朋友”,却被曲榛宁拉着快走几步,跑到了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
这里不像是在酒店前面那么引人注目,也不会随时有人经过,相对安静一些,更加适合讲平时不大好讲出口的话。
曲榛宁停下后,朝四周看了看,确定真的没人,才深吸了一口气,很郑重其事的样子。
“小谈叔叔。”
曲榛宁又叫了他一声,握在一起的手紧了紧。
手心有些潮热,足以见得他是紧张的。
如果是今天早上,曲榛宁很确定自己见到谈迟有很多话想要问。
比如,那天说要好好谈谈,之后过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两人都已经想好,现在就能谈些什么了?
再比如,那个晚上亲曲榛宁,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喜欢他。
曲榛宁想过了,问这些话或许太直白太仓促,倘若谈迟看上去有那么一丁点的不知所措,曲榛宁也可以采取更加迂回的方式。
好比说,先问问早上那束花是谁送的。
这几天没有见曲榛宁,谈迟一个人怎么过的,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有没有一点点想他。
又或者,更贴近眼下的状态,曲榛宁可以问这样十指相扣的牵手,谈迟会不会觉得奇怪,又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只是这么这么多问题,话到嘴边,曲榛宁却不知道要从哪一个开始。
也会想,如果一切都是自己会错意了……
他从不知道,只是说几句话而已,心里会这么忐忑,又这么紧张,紧张到冒汗。
好在谈迟并没有催他,很安静地任由他牵手,似乎曲榛宁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让曲榛宁在少许时间的流逝之后,终于安定下来一点。
“小谈叔叔。”这是他这一小会儿时间里,第三次喊谈迟,谈迟依旧温柔地“嗯”了一声。
曲榛宁咬了下舌尖,想要变得冷静,再出口,声音却根本不受他控制地抖了起来:“你、你对我是怎么想的啊?”
一句内容过于宽泛的话。
跟曲榛宁打过的那些腹稿相差太大,但他知道谈迟是听懂了的。
也正是因为觉得谈迟听懂了,这句话说出口后的短暂沉默就更加让人紧张。
哪怕仅是一两秒,曲榛宁也觉得心跳砰砰的,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了一样。
以致于,谈迟只是微微张口,刚说了个“我”字,曲榛宁就又忽然紧张得不想知道答案了。
那只没有被握着的手很快抬了起来,在谈迟给出答案之前,曲榛宁捂住了他的嘴。
“算了,先、先不说这个了……”
曲榛宁不知道,他一边握着男人的手,一边仰着头凑近身去捂嘴,几乎整个人都贴到谈迟身上。
谈迟只是稍稍伸手扶住他的腰,就像是已经将人圈在怀里。
盛夏的气温很高,微微出着汗的曲榛宁也是。
他主动贴得这么近,让谈迟感到些微恍惚与悸动。
而更令人心动的是,笨蛋曲榛宁有勇气问没勇气听答案,却也没有退回最初的状态,或者装傻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只是很小声地说:“小谈叔叔,我好几天没见你了,刚才又跟我妈妈吃完饭了,你应该没有别的事了吧?”
“要是、要是你不忙的话,一会儿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电影啊?”
他神色认真,又用很希望谈迟不要拒绝的神情望着谈迟,小声说:“其实我有一点想你了,想跟你一起看电影,也想一起吃冰淇淋……”
作者有话说:
榛榛内心:约会约会约会(拍桌子),先约会再说!还怪聪明的嘞!

他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地说好。
只是曲榛宁明明自己邀请他,这会儿听到他同意,又不好意思起来,口中“哦”了两声,说,“那我先买票。”
炎炎夏日,放在地面停车场的车被晒得发烫,一开车门一股热意。坐进去不仅烫屁股,还像个蒸笼。
但曲榛宁一点没感觉,撒了谈迟的手就直接坐上座位。
他耳朵还是红的,似乎从今天上午开始就一直是这样,没一会儿鼻翼两边就见了汗,也是一副热的不行的样子。
但他什么也没说,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热,专心致志看着手机,挑选电影。
见状,谈迟也不说什么,连忙启动车子,开了空调。
空调风呼呼地吹着,是一种并不吵闹的噪声,充斥整个车厢。
曲榛宁还没有决定好看什么,谈迟也就停在原地,等他选。
或许是怕开着车看手机会头晕。
只是这样,谈迟的视线又有意无意落在曲榛宁身上,令人感到紧张,也让曲榛宁总是分神,小小一个电影,迟迟都选不好。
戳戳点点了好一会儿,曲榛宁才转过又红、又汗津津的脸颊,问他:“小谈叔叔,你觉得这个电影怎么样?”
不等谈迟看到屏幕,他还小声解释:“总感觉没什么好看的啊,你喜欢哪一种的,打打闹闹会不会太吵了……”
等谈迟靠过去看,发现那是一个评分还不错的文艺爱情片。
曲榛宁抹了把汗,眼睛朝别的地方瞟,就是不看谈迟。
不知道是不是带有什么别样的心思。
谈迟也没说穿,笑着说:“榛榛喜欢看这个,那就这个。”
“不是我喜欢啊,”曲榛宁还有点不满意,“你也要看的啊,你也要喜欢,喜欢吗?”
谈迟就在他头上揉了一把,说:“我也喜欢。”
曲榛宁跟谈迟差那么多岁,多少会有些代沟。
谈迟顺着曲榛宁,但内心真正的想法可能不一定是这样。
喜欢什么电影、什么电视剧、什么小说,会玩什么游戏……曲榛宁知道一些,但并不全部了解。
只不过谈迟都那么说了,曲榛宁又觉得他说的喜欢就是喜欢。
无论曲榛宁问他什么,谈迟有这句话,也总能说得很真。
让曲榛宁感到开心,也知道自己是被宠着的。
他很轻地“哦”了一声,连忙去订票,脸颊倒是更红了。
订好票之后,似乎就没有事情要做。
谈迟开着车朝家附近而去,曲榛宁就坐在一旁捏着自己的手指,看窗外倒退的景致。
上午的时候,他坐在这里不说话,心里是又羞又气的。
羞自己的不成熟和幼稚,气也是气同样的事,同时也对即将要见的母亲的新家感到焦躁和紧张。
这其中,也夹杂着一丁点对谈迟的不爽。
谁让他那么泰然自若,游刃有余,曲榛宁在这里跳脚,他还笑着看戏。
只不过这种情绪也都是基于曲榛宁的羞涩。
这会儿又完全不是这样了,他看着窗外,虽然同样不说话,但心里又不是不开心的。
只是觉得不好意思,不敢看谈迟。
而且他清晰地记得手是怎么松开的。
按理来说,平常生活里,谁都不会在意拉起的手是如何放开的,但是刚才的情形就是有那么特殊。
曲榛宁几乎是一直下意识注意着的。
只是这也没办法,要上车离开,手总不能一直牵着。
曲榛宁明明已经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也知道,却总觉得有些在意。
不知道别人是怎么处理这种事的。
但总而言之,要是时机合适,今天能再拉到谈迟的手就好了。
到电影院的时间尚早,离开场还有一个多小时。
曲榛宁之前说想要看电影,也想要吃冰淇淋,谈迟就带他去附近的店里买。
买的是杯装的两个球,一个香芋味,一个香草味。
曲榛宁拿着浅浅的小纸杯,冲谈迟晃了晃,“小谈叔叔,真的不吃吗?”
“不用,你吃就行了。”
谈迟坐在小圆桌对面,支着头看曲榛宁,搞得曲榛宁根本没办法下嘴。
谁能在这种情况下还把冰淇淋吃掉啊?
存心是不想让他吃。
两个甜甜的小球举了这么半天,愣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隔了会,曲榛宁把冰淇淋往桌子上一放,正要说话,谈迟就仿佛知道他什么意思似的抬起手,像是个投降的姿势,“好了,我不看你,赶紧吃吧。”
曲榛宁又盯着他瞅了两眼,却也没有顺从,而是说,“我一会儿吃。”
起身朝选购冰淇淋球的柜台走去,还补充“你等我一下”,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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