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子钦仲子铭的妹妹们,还有五叔家的小丫头——连上次他去五叔家,抱在怀里那位吃奶的小姑娘都来了。
小姑娘现在能站了,还长了小米粒牙,见人也不怕生,许多福拿了拨浪鼓逗小孩,小孩眼睛巴巴看他,还要伸手抓。
许多福把拨浪鼓送了。
“五婶放心,阿团跟着我们玩,我都照看着。”许多福主动说。
阿团就是给他推秋千的小胖墩。
礼亲王妃比先前要精神和大方一些,她的丈夫替圣上办差,过去一段时间府里帖子也多了,走动多了人也自信些。
“他喜欢殿下,跟着殿下玩,我是放心的。”
许多福认识了好多弟弟妹妹们,好在今日不用给见面礼,因为他搬家都是客人给他送!
等一通忙完,下午三点宴席就到了尾声,开始欢欢喜喜送客。
东宫彻底安静下来,已经是宫门落钥那会了。许多福捶自己腰,喊:“伴伴伴伴,我的腰好痛。”
“老奴给殿下按按?”
许多福:“不用了。”困的打了个哈欠,“我去洗个澡,早点睡。”
“殿下还用晚膳吗?”
许多福摇摇头,困得脑子也慢,说:“我吃饱了现在不饿。”
等他洗漱过,睡到新地方却有些睡不着了,抱着被子想阿爹,甚至想去紫宸宫去,但是又好累,懒得起身穿衣服,现在过去还要动轿子、让金吾卫开门。
迷迷糊糊想着阿爹,许多福倒是睡着了。
这一觉短暂还算香甜,等许多福醒来,屋里外间有点亮,他一看,阿爹怎么来了?还以为是他做梦呢。
许多福揉了揉眼睛。
“傻乎乎的。”仲珵说。
许多福一听,这么真实的吗?当即是眼睛亮了,不是做梦,高兴的喊:“阿爹、爹!”
“没傻全。”仲珵又点评。
许小满近前,搓崽脸蛋,“今天累坏我们多多了,本来看你睡得香,我和你父皇要走。”
其实舍不得,许小满磨蹭了好久,守在崽床边看崽。因此仲珵站在旁边等了半晌,天黑夜寒,小满又怕寒气,低声哄小满早早回去睡,看都看了,你看许多福睡得多香也没想我们……
这给许多福上眼药呢。
许多福丝毫不知,现在坐起来,感动连连,也不计较父皇说他傻子,抱着阿爹,又去抱父皇胳膊,顶着一张才睡醒红扑扑的红脸蛋,撒娇黏糊说:“我可想你们了,下午太困了都没吃饭洗了澡就睡,本来睡不着,睡前还想阿爹想回紫宸宫……”
仲珵有点感动,但是听到许多福说‘想回紫宸宫’,还是决定做个威严的父亲,这么大孩子了,哪能和父母睡这么久。
“我也想多多,都睡下了,心里不安稳。”许小满抱着崽,觉得他和崽想一道去了,痛快说:“今晚阿爹留下来陪你一起睡。”
许多福好啊好啊的答应,还说:“我床可大了。”
太棒了。
威严的父亲叹:“那朕也留下吧。”
许多福可高兴了,高兴完肚子咕咕叫,许小满脸上都是柔和笑意,于是一家三口叫了宵夜,晚上了,御膳房送的羊汤,热乎乎的熬得奶白奶白的,里面豆腐菠菜一筷子红薯粉,量不多,怕夜里贵人吃多了积食,容易发热。
仲珵没吃宵夜习惯,现在喝羊汤跟喝酒似得,‘一醉解千愁’嘛,喝了两碗,一身薄汗,就听父子俩在那儿嘀嘀咕咕聊天,嘴角也是笑意。
等吃饱喝足,漱口刷牙过。
许多福率先爬上床,他要睡中间。
“阿爹你睡里面,我保护你。”
“父皇你睡外面,你保护我们俩。”
太子殿下:安排的头头是道。
那张床可大了,三人能睡下,许多福睡中间小小一只,身子软乎乎的,本来不偏不倚,但没两分钟就滚到了阿爹怀里,叽咕叽咕说话,仲珵硬邦邦的守在外头,听着。
没一会太子说话声缓了轻了。
仲珵便见小满轻轻的爱怜的亲了亲许多福的脑门,就像是以前那般哄他、亲他一般,黑暗中,仲珵轻声说:“小满,朕记得那会在冷宫……”
许小满听的心揪疼起来,仲珵很高傲的,但为了他们能一起走,忍着仲瑞刁难,甚至还给仲瑞下跪了,因为仲瑞说他是太子,虽还未行册封礼,但圣旨已经宣了。
事后,仲珵说仲瑞是太子,他跪理所当然。不让他往心里去,但许小满心里可难受了。
道理是如此,但是他不想听。
“小满,你亲亲我好不好。”
“好,你等等。”许小满轻轻的蹑手蹑脚出来了。
仲珵说:“床尾还有多余被子,让多福睡里面别着凉了。”
“好,我来。”
夫夫俩一个被窝,许小满搂不住现在的仲珵,仲珵却缩在小满怀中,见小满眼底都是心疼怜惜,仲珵没忍住抬眼温柔的吻了吻小满,低声说:“你别难受,我不该提那会,我就是看你亲多福我吃醋想你也亲亲我。”
“我知道。”许小满又亲了亲仲珵脑门,怎么脑门也变得硬邦邦的了,说:“你这个招数已经用了好多回了。”
仲珵没问‘那你还信’,他知道,小满信,那是因为小满爱他。
便笑笑,摸着小满背脊,轻声说:“许多福的床,还是小了些,咱们不能跟他睡了,孩子慢慢长大了,白日我们多陪陪他。”
许小满一动,便沉默,而后羞红了耳根子低声说:“你忍忍,以后不睡了,到底是不方便。”
“嗯,我忍。”仲珵勾起唇角,“都听你的。”
床里面只占了一个角角的太子殿下:Zzzzz~~~
翌日,许多福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睡中间的他,现在变成了角落???
江南道。
季悯早几日到了。
东厂的探子注意到了,也早早接到了督主的信,要他们保护季大人,只是过了几日,这位季大人吃喝玩乐,跟当地三大世家走的很近,还流连风月场所,这些不提,过了几日,东氏一族给季大人下榻府邸送了几个瘦马。
说季大人孤身在江南道查案,过年冷清云云。
季大人竟然收了。
之后又送银子,季大人也收了,一概不问查账、盐政之事,也不问责,就是吃喝玩乐一派潇洒。
东厂探子看了又看督主大人的来信。
“这是让我们保护季悯?不是让我们盯着,或是杀了?”
“保护,督主让干就干,别多琢磨,兴许这个季大人故意为之……”
这话没说几日,出了一桩事,牵扯人命,季大人竟然包庇东氏子弟,当没看见似得,苦主求告无门,差点碰死,反被人拿了下狱。
东厂探子眼睛都恨得滴血了,这个季悯什么故意为之,他们查这样吃喝嫖赌收取贿赂的官员还少吗,但东厂人人讲一条:督主发了话那就听,别生二心。
于是东厂探子一边咬牙切齿一边继续盯梢季悯。
一个年过去,怕是这位季大人得胖一圈了。
作者有话说:
多崽殿下:奇怪,孤昨日明明睡在中间的,怎么到里面不说了,都快睡到脚下了。
第56章
宁武帝登基四年来,今年是太极宫最热闹的一年。宗室们是高兴坏了——除了慎郡王府没在受邀名单,其他的凡是在宗室玉蝶之上,都能进宫给圣上、太子殿下嗑个头拜个年。
能不高兴吗。
二十九太子入东宫,三十百官宗亲宫宴,初一圣上太子祭祖,初三开始又是零零散散的宫宴,圣上躲懒,就让太子去招待。
太子听到一串宫宴气得直跳脚。
“父皇,怎么都是我来!我还想出门玩呢。”
“你是太子殿下啊,你爹我不指望你指望谁。”仲珵问。
殿下又原地跳了跳,说:“不行不行,太多了,一直吃一直吃也会胖的。”
“你还害怕胖?”
太子:……气的脸蛋都鼓起来了。
“我都没时间染头发了!”
许小满在旁笑眯眯的说:“今日白天能染,一会吃过早饭,爹跟你一起染。”又跟仲珵说:“也就今天了,多多还要镇同学呢。”
太子殿下立即高兴起来,“今天吗?”
“宫宴是晚上。”既然小满发话了,仲珵逗小愣子结束。
许多福一算,那今日大白天一天都闲着。
宫里像是请客百官宗室夜宴,有内务所操办,各处的管事仔细盯着,不需要上头圣上费神,就是两宫太妃几次宫宴后,现在也支棱起来了。
本来也是,仪太妃和裕太妃年纪都不大,三十七八、四十出头的年纪,跟明和帝时样貌好受过几次宠,不然也不会被封贵人,好歹有个位份。
两位太妃娘家家世低,以前放在后宫真的不够格,谁也不会多看一眼,结果风水轮流转,当年花团锦簇的坟头都不知道在哪呢,两位太妃到立起来了。
之前二人随便塞在一个位置偏僻的宫室,自打宁武帝要用人开始,也没吝啬,给两位太妃迁了宫室,仪太妃现在住在庆寿宫后头长秋宫——庆寿宫历朝都是太后住的。
裕太妃在泽云宫,就在仪太妃宫院后。
宁武帝给二位抬了待遇,两人也知道投桃报李——两人坐冷板凳十多年了,一朝受用,自然不想回到以前,心里也跟明镜似得,二人都不是当今的生母,连点边都沾不上,只能矜矜业业干活了。
而且宁武帝将后宫管理也暂交给二人打理。
因此今年宫宴,两位太妃是忙个不停,事事处处都过问。
东宫后头王圆圆,前头有温良洳。宗室女眷接待有两位太妃,朝中官员有内务所还有赵二喜盯着,一家三口在年三十白天,确实是挺闲的。
许多福便叫人抬了他的宝贝‘染发剂’出来。
摩拳擦掌、摩拳擦掌。
东宫也有浴室池,不过比较小一些,位置和紫宸宫的一样在暖阁后头位置,方便烧热取暖一道了。
因此许多福拉着阿爹要去浴池搞头发。
仲珵:“朕也去看看。”
“阿爹真是奇怪了,我早上怎么睡到脚底下去了?”
许小满心虚,仲珵走在后头,如常说:“还说呢,你睡觉不老实,还打拳。”
“啊?”许多福都懵了,“阿爹我打疼了你吗?”
“没有。”许小满说。
仲珵随口就来:“捶到我了。”
许多福还怪不好意思的,巴巴说:“父皇我不是故意的,难怪我后头睡到你们脚下了,也挺好的,这样打不到你和我阿爹。”他早上起来,单人一个被窝,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像是捆了个粽子。
原来如此啊。
仲珵很是大度说:“无碍,你也是小孩子,手没多少力气,怕你冷了,后半夜我起来给你裹好。”
“父皇你真好。”许多福感动又反省,他以后就不嘀嘀咕咕皇帝爹了。
许小满:……崽怎么这么好骗啊。
仲珵笑眯眯。
小愣子。
到了浴室,里面比暖阁还要热,许多福三两下先脱得只剩里衣里裤,一扭头就看到阿爹和皇帝爹小声说话亲亲密密的模样,因为昨晚睡觉打拳事件,许多福此次很乖扭头当没看见。
许小满压低声:“你骗多多。”
“哪能叫骗,我昨个后半夜真给他盖被子了。”仲珵小声说。也同时将捆好的‘粽子’给丢到床尾,不然小满睡不开。
许小满:那也怪好的。仲珵到底是亲爹还是在意崽的。
于是许小满也满意了,不提了,还冲仲珵笑了下。
仲珵嘴角压都压不住了,咳了咳说:“来,我给你染头发,许多福怎么染来着?”
“我也不知道!”太子说的理直气壮,又开开心心说:“染头发都那样吧,我虽然没染过但是我知道。”
仲珵:……
“那你说。”
“父皇您先别着急,我研究研究。”太子殿下打开箱子,大箱子里面都是小圆盒,小圆盒开了盖子里面是咳血红粉,晒干的研成了粉末。
许小满过去跟多多一道琢磨,“这边怎么还有白粉末。”捏了一下,“珍珠粉吧?滑滑的。”
旁边还有一套精美的工具,可能猜想是贵人女眷想染指甲,调和用的小碗、小刷子、包指甲布条都很小巧。
仲珵居高临下,弯腰,修长的两指揭过木箱子盖内侧粘着的纸条,读道:“一盒咳血红粉与一盒珍珠固色粉,加入半碗水调和而成。”
地上蹲着还在琢磨的一大一小:……
许小满高兴的摸崽脑壳,“成了!”
“那就是一比一比零点五,这个碗太小用不了。”许多福喊人拿个盆来。
仲珵就在一旁看两人忙活。许多福和阿爹说:“咱们头发多,一盒不够用吧?”、“那就两盒粉两盒珍珠固色粉一盒水?”、“两盒行吗?”、“那三盒?”、“行!”
两人一拍即合,立即开干。
逐月端的洗脸盆来,许多福就开始搅合,力气大了难免不小心沾到手上,结果遇水搓了搓皮肤就成红色的,许多福立即惊天动地的喊:“爹!你小心哇,这得戴手套。”
手套是有的,但都是布做的。
许多福还是很谨慎:“手套里塞上油纸裹一下。”
追星逐月忙去找东西,还有大刷子,总算是凑齐了东西。
许多福在水里洗手,洗了半天还没洗掉,不过颜色变成了粉色,不由高高兴兴举着自己的小粉手说:“阿爹,这个咳血红还挺牢固的!”
“确实。”许小满也沾了一些。
两个小粉手拍了下,东西都齐了,可以染色了。
“我先来吧。”许小满没染过,怕给多多染坏了,就想着他头一个来攒经验,一会换多多能给多多染的好一些。
许小满放了头发,坐在凳子上。
许多福戴了手套,很是谨慎说:“阿爹我先给你染发梢——”
“怕什么,你直接来。”许小满很是爽快,“都染了。”
不行回头他戴帽子,只露出鬓角后头一些,红发就红发了,他都是东厂督主了,本公公自然和别的公公不、一、样!
许多福一听,大胆上。
仲珵在旁戴好了手套,站在另一旁,比起许多福的‘毛手毛脚’,许多福已经很小心了,但是第一次染发确实有些毛躁,仲珵就不一样,仲珵对着许小满的长发像是梳理过千万遍一般,先是一缕缕的捋顺,然后刷子沾着咳血红浆,一遍遍的刷,刷的很仔细,每一根头发都染上。
许多福在旁看着,仔细学,然后也熟练起来。
许小满坐着看不见,问:“怎么样?”
“阿爹,才刷,看不出来,这个颜色染皮肤还行,头发好像还黑黑的。”许多福记得现代染浅色头发是要漂头发的。
黑色很难上色。
许小满就安慰多多,“先染,不行多上几次,反正时间还早,要是上不了那就没办法了。”
“行,阿爹我多刷刷。”
许多福跟个粉刷匠一样,上上下下都刷刷,阿爹头发有些软,不是那种硬硬的头发,不过头发很多,修剪过很利落,不是特别长,他又偷偷看皇帝爹,皇帝爹好细致啊,还给阿爹撩了下头发,阿爹动了一下。
“怎么了爹?”许多福低头问。
许小满说没事。其实因为仲珵摸了他的脖子,他头皮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当然不能跟多多这么说了。
仲珵觉得染发还是很有趣的,回头可以和小满两人玩。
等终于染完了,许小满头上包着发巾,仲珵仔细给折叠巾帕,端详了下说:“朕的九千岁要变成红发美人了。”
许小满不好意思给了仲珵一个胳膊肘。
孩子还在呢!
许多福眼睛亮晶晶的:我也可以没在。
浴池太热了,仲珵也脱了外衣,使唤儿子:“继续调,给我也刷一刷。”
“你也要来?”许小满顶着一脑袋包,他也不知道皇帝染这个行不行。
仲珵则是:“无事。”
这大盛是宁武帝的大盛,规则自然是宁武帝说的算。
许多福吭哧吭哧给皇帝爹搞了一盆子颜料,因为皇帝爹头发也很多还很长,等头发松下来,黑发如瀑布一般倾泄——
真的跟电视广告那般,头发光滑顺直,衬的皇帝爹侧颜完美。
作者创造的世界,阿爹和皇帝爹是主角,那可有太多主角光环了,比如他父皇的颜值、智商,他阿爹的身手,绝世武林高手呢,还有两人的身份一拍即合——
可以住脑了。
孝顺崽剩下的就不能想了。
许多福一看,阿爹果然很吃父皇颜值,眼神都有些迷迷瞪瞪。再一看座椅上父皇,父皇好像在——装?
不确定,再看看。
“许多福,染发,愣着干什么。”
“哦哦哦。”许多福:父皇果然凹角度了。
许多福勤勤恳恳小粉刷匠,大粉刷匠许小满干活有点毛手毛脚,最后都给仲珵染到额角了,忙说:“不行不行,换逐月几个来吧?你这头发太多了。”
“不仅多还长还黑发质还粗硬。”许多福在旁边也干不动了。
仲珵:……
“那就如此。”不染了。
许小满倒不好,“我继续,就是怕给你染坏了。”
“阿爹,不然给父皇上面染一染底下头发不用管。”许多福摸鱼建议。
许小满:“行吗?”
“信我!可以的。”许多福就差拍胸脯保证了,一看他的红手套赶紧把手放下。
仲珵随着俩人,此时也点头,他又不是真想染,哄着俩人玩。
终于宁武帝的头发也染好了,许多福都饿了,但他不说,他还要顶着红毛镇同学,因此刷子一放,手套一摘,往凳子上一坐,“我我我,该我了!”
仲珵耐心差不多了,轮到给儿子刷,那是大开大合的干活,许小满倒是很细致的毛躁,一边结束,许小满这边刷的慢,仲珵拿着大刷子跟刷馒头似得,‘哐哐’两下,给刷完了。
许多福感觉皇帝爹像是给煎饼果子刷酱一样,他就是那张煎饼,此时一动不动,抬眼看上方,“真的好啦?父皇,阿爹,再给我描补描补,我觉得有点糙了。”
“许多福你一个大男人——”
“我是小男孩,爱漂亮很正常。”许多福很认真说。心里腹语:父皇还在阿爹面前凹角度呢,他都没说什么。
仲珵:……继续给太子殿下描补描补。
“多多你坐好,爹给你仔细检查,让你父皇刷。”
“行行行,阿爹最好了。”许多福说完,脑袋上又是一刷子‘甜面酱’,他想,好歹染的齐了。
终于染完了,太子殿下包着头发,说饿了。
许小满逗乐了,“我还以为你不饿,都这会功夫了,平时早该喊饿了。”
“我是饿了,传膳。”仲珵摘了手套捏许多福脸,许多福一个灵活闪躲开,嘻嘻嘻,然后脑袋被拍了下。许多福:不嘻嘻。
许小满看俩人玩闹,先去用膳。仲珵其实在外很讲究形象的,但是对内自家人就很随性,不过因为一家三口都包了头发,里衣难免有些染色,膳食就摆在暖阁间,披了外衣先用膳。
所有伺候的人都退到外间去了。
一家三口干饭时,许多福吃着吃着就笑,仲珵一看:“小满,太子饿傻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好好笑。”
许小满一看仲珵那样,也哈哈乐,仲珵耐心脾气真的很好了,要是以前除了他,谁敢在仲珵头上这么折腾的。
仲珵看笑的一大一小,给小满夹菜,“吃饭别大笑,小心呛到了。”
“我知道,你吃鱼,这块没刺。”
许多福一个脑袋埋饭碗,我自己吃!
因为太想知道效果,许小满吃饭速度也很快,父子俩真是心有灵犀,早早结束了午膳就要往浴池间跑,被仲珵揪着回来了。
“才食过,稳一稳,里面太热了一会不舒服。”仲珵说。
于是父子二人心痒难耐还是听话在外间等了一盏茶功夫。
“父皇可以进了吗?”
“仲珵我觉得食稳得差不多了。”
仲珵:“走吧。”
先给许小满摘的。
许小满染的时候很豪爽,真摘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他相貌平平,和仲珵在一起仲珵也不是因为这个——他也不知道仲珵具体喜欢他哪里,仲珵说哪哪都喜欢。
但许小满在仲珵跟前现在有了一点点颜值包袱。
“要是——”
“我的没染全,要是我的头发颜色难看了,九千岁可别嫌朕样貌丑陋。”
许小满忘了要说什么了,拉着仲珵说斩钉截铁说:“不会。”
“许多福,你出去,你的等会才拆。”仲珵赶人。
许多福本来想留下,但是还是乖乖听话,因为是对他好。这小说挺黄的,他没忘。
“阿爹你好了叫我。”
“好,多多。”
许多福又跑到暖阁等,还吃了零嘴。浴池里,仲珵给小满拆了头发,先是舀着水给冲了几遍,才脱了衣服泡进池子里。
若是一开始脱了下去泡,一整个池子水都要染红。
“九千岁坐实朕身边的红人了。”仲珵冷不丁开了个玩笑。
许小满想明白后哈哈大乐。
他觉得这个玩笑好好笑。
“我给你也洗了。”许小满笑完一头湿发看仲珵,觉得仲珵看他眼神有些热,便有点点害羞,“是很好看吗?”
仲珵肯定回答:“好看。”撩了撩小满的头发,又夸了遍:“跟黑色不同,上色了,很是新奇的好看。”
黑色也好,红色也好,都好看。
许小满便安了心,也没看镜子,仲珵喜欢就好了。
“下次要是染发,还是紫宸宫方便。”仲珵叹道。
许小满:“多多这儿小了些但也还好——”
“朕说的不是这个。”
许小满明白过来,脸有些烧,崽的地方,崽还在外头等着,不好乱来的,便正经说:“我给你拆了洗过,让换水吧。”
“嗯。”仲珵也不会在这儿乱来的。
许多福在外头等了一小会,俩爹就叫人进去换水收拾,没一会俩爹出来了,换了一身干净的里衣。
昨晚俩爹歇这儿的时候,赵公公就差人拿了衣裳送过来,还有俩爹惯常用的牙粉、面巾之类的。
阿爹头发还用干布巾裹着,暖阁间又上了炭火炉子。
“阿爹烤烤头发。”许多福走过去,想看看什么效果。
许小满也没藏着,爽快摘了发巾,许多福立即哇了声,“竟然染上了,我还以为会效果不好,不上色。”
“好看阿爹。”
许小满信心倍增,说:“肯定了,也不看看谁染的。”
许多福一个挺起胸膛,他染的。仲珵笑着握了握小满的手。
两人拆了干布巾烤头发,许多福看父皇的,不知道是父皇发质硬还是他们染得时候只染上面一些,父皇的红色是暗暗的酒红色,乍一看不明显,其实烤干了后能看出来黑红混在一起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