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没有看到任何食物,裴千羽的嘴角也是干净的,那就不是吃的有问题。
紧闭的房门随着电子开锁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从前台拿到房卡的小刘惊讶地走进来,身后跟着茫然的林景。
“这是怎么了?!”
姜苓没有回答,他搂着裴千羽跪坐在地上,目测了一下从这里到房门的距离,几乎能断定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来找过裴千羽。
房间门上有猫眼,裴千羽在外住酒店从来不会随意开门,就算是酒店的工作人员他也只会隔着门说话或者让人把东西留在门外,等人走了他才会开门。
能让他主动把门打开说明来的人一定是他认识的,并且他十分信任。
林景眉头紧锁地蹲下,看着好像睡着的裴千羽,问:“发生什么事了?又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姜苓没有力气说话,他一只手搂着裴千羽,另一只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和脸颊。蛊毒不到发作的那一刻只有下蛊的人才知道这是什么,也只有下蛊的人知道该怎么解,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从早睡早起开始!
(迟到的原因→昨晚的我:死手快写啊!啊!Zzz……
下次一定准时!(* ̄︶ ̄)
p.s.他们不敢下死手,所以这蛊其实很那个那个
裴千羽在高热中昏迷,林景离得近一点没碰到他,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异常高温。
他拧紧眉头起身,说:“我去叫车,得送他去医院。”
“不用。”姜苓知道该怎么处理,他看向小刘,“帮我开一下浴缸的水,要温水,大概四十度的水温。”
“噢噢。”小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到姜苓的话下意识就去执行,没有多问一句。
姜苓又对林景道:“搭把手。”
若是平时,姜苓一个人就能把裴千羽再加个林景一块扛起来,但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力气,情绪起伏过大极度伤神,也伤身,只靠他一个人可能没有办法把这么多事做完。
林景伸手拉过裴千羽一条手臂,绕到脖颈上将人扶起来,姜苓则是掺着另一边,两人合力先把裴千羽送到床上。
姜苓在给裴千羽脱衣服,一旁的林景惊愕地用手搓自己的后脖子,“他怎么会这么烫?”
刚才所有碰到裴千羽的皮肤都热得惊人,他都怀疑自己的肉被烫红了。
“因为他的免疫系统被蛊毒激活了,发烧是人体的一种保护机制。”
林景听得一愣,“蛊毒?他中毒了?!”
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裴千羽几乎被姜苓脱光了。
小刘将浴缸放满温水,测完水温走出来说:“姜哥,水放好了。”
姜苓用完人就丢,“你们可以走了。”
“啊?不用我们帮忙吗?”
姜苓头也不回,“不用,快出去。”
林景不太赞同他的做法,“我不知道你要对他做什么,但他高烧这么严重,还是送医院比较稳妥吧?”
“去医院没用,洋人不知道什么是蛊。”姜苓回过头看他,漆黑的眼睛雾沉沉,像一团化不开的墨水,不容置喙。
林景不再说话了,转身离开,小刘担心地看了一眼裴千羽,也跟着出去了。
听到关门声,姜苓把裴千羽身上最后一条内裤扯掉,将人扶进浴室的浴缸里。
小刘放的水太多,裴千羽刚坐进去水就往外溢,已经没过了裴千羽的心口,姜苓身上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打湿了。
浴室的灯光足够亮,姜苓一手托着裴千羽的脸颊,另一只手抚摸那几根头发丝一样的血线,被这脏污的颜色和形状膈应得恨不能都拽出来。
浴缸的水温一点点变凉,裴千羽忽然醒了,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阿苓。”
“嗯。”
“我怎么了?”
“中蛊。”
裴千羽缓缓眨了一下眼睛,“我会死吗?”
“不会。”
“那就好。”
姜苓微微侧过脸亲了一下他的嘴角,温柔地问:“很难受吗?”
裴千羽被问了才说实话,“难受。”
姜苓又亲了一下,“哪里难受?”
裴千羽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只感觉身体哪哪都不对劲,“我也不知道。”
姜苓问:“你给谁开的门?”
这是他最想知道的,到底是什么人让裴千羽那么放心把门打开。
裴千羽怔了一下,拧眉思索事情经过,“你出去后我一直在写情书,写完了我想去洗澡,可是我还没给你打电话,我就想等打完电话了再去洗。”
说到这他突然停顿了,这里停顿的时间有些长。
姜苓一直在观察他,见状轻声问:“想不起来了?”
“不是,我记得。”裴千羽神色露出些许古怪,似乎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我听到有人敲门,原本我以为是林景他们,但是我从猫眼看了,门外的人是我爸。”
裴想不是一个在人群中会没有存在感的人,裴千羽也绝对不会认错亲生父亲,白天裴想才出现过,晚上再出现似乎也挺合理。
“他怎么知道你住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姜苓问:“你事先告诉他了?”
“没有。”
他白天发给裴想的两条消息还是未读未回。
“你开了门,然后发生了什么?”姜苓问。
“他抱了我一下,之后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裴千羽看着姜苓的眼睛,很担心裴想,“我爸不会害我。”
“你觉得是他吗?”
当时一切都发生得很快,裴千羽没有时间察觉异样。
“我不知道。”裴千羽缓缓说:“我觉得是他,又觉得不是。”
“他应该没事,只是被利用了。”
姜苓说的裴千羽都信,无条件相信,心里稍微放心了一些,“那就好。”
说完裴千羽突然感觉很不舒服,从颈侧某块皮肤开始又热又痒。
“阿苓,我的脖子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姜苓看了一眼,发现那些头发丝一样的血线像活的一样在皮下扭动,他镇定地回答:“没有。”
“可是越来越痒。”裴千羽吃力地抬起手,想去抓挠,但半道被姜苓拦下了。
脖子上的不适已经变成奇痒难忍,他手挠不到下意识用耳朵去蹭,可这姜苓也不同意。
“别动。”
裴千羽心头顿时涌出难以抑制的焦躁暴怒,不耐烦至极的语气十分刺耳,几乎是用吼的,“我叫你放开!放开!你聋了吗?!”
刚说完他自己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姜苓。
这大概是他有生以来最恶劣的口吻,他从来没有一次这样完全不可理喻地跟人说过话,可是这样的第一次他却给了姜苓,他最不愿意伤害的人。
“没聋,我听得见。”姜苓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还是沉稳地抓着他。
毫无征兆的,裴千羽的眼眶涌出泪水,顺着他的脸庞滑到下巴,最后滴入浴缸。
姜苓抬起一只手帮他擦去眼泪,又看了一眼那几根还在蠕动的血线,能猜到裴千羽此时的异样是受体内蛊毒的影响,可能他自己都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阿苓。”
“嗯?”
裴千羽的眼泪还在掉,“你会不要我吗?”
“不会,你是身体不舒服。”姜苓给他擦眼泪都有些擦不过来,“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刚才凶你。”裴千羽已经没有办法控制情绪,刚刚他生气控制不了,现在他难过伤心也控制不了,尤其无法接受自己竟然这样跟姜苓说话,“我怎么能对你那么凶。”
姜苓耐心安慰,“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我的错。”
裴千羽绝望地想,姜苓要是跟他离婚,他根本没有任何颜面挽回。
“阿苓,别不要我。”
“没有不要你。”
他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失去控制的情绪就将他推向另一个极端。
上一秒他垂头丧气,这一秒他神采飞扬,就算姜苓要跟他离婚也挡不住这一刻他觉得很快乐。
他体内的多巴胺似乎在没有原因的大量分泌,刚才他控制不了怒和哀,现在他控制不了愉悦和兴奋,连身体反应也控制不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忽然抓住姜苓把人拖进浴缸里。
无法承受两个人的水哗哗往外漫,姜苓身上的衣服彻底湿透,他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没有责怪地说:“怎么把我拖进来了。”
裴千羽抱着他,像小狗一样嗅他的胸口,下巴,最后捧着他的脸吻上嘴唇。
姜苓的姿势避免不了碰到他,大腿被戳,发热的却是心。
他把一只手伸进浴缸的水里,裴千羽随之打了个颤栗。
被照顾的感觉太好,他迷迷糊糊的早就连魂都被姜苓拿走了。
看着心上人酡红的腮颊,姜苓的掌控欲也得到最大的满足,他心情还可以地用鼻尖蹭裴千羽的喉结,亲了一下,再含住。
裴千羽仰起头没有任何挣扎,任由姜苓对他做任何事。
姜苓从他的喉结吻到下巴,嘴巴贴着他的嘴角,问:“还难受吗?”
裴千羽的脑子乱得像浆糊,已经停止思考,但听到姜苓的声音还是乖乖地回答,“不难受。”
“还想哭吗?”
“不想。”
“那生气吗?”
“不生气。”
浴缸的水被人为搅弄得很不平静,姜苓直起腰,低头俯视裴千羽,和他对视,看着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自己清晰的倒影。
裴千羽浑浑噩噩的,好像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姜苓没在水里的手慢慢加快速度,脸上十分镇定地问:“知道我是谁吗?”
“阿苓。”
“我是你什么人?”
“老婆。”
姜苓脸上露出进浴室以来第一个笑,“以后能随便给人开门吗?”
裴千羽只是在下意识地回答,都没想起来自己原本就没有随便给人开门,“不能。”
“谁的门可以开?”
“你的,我只给你开门。”
刚说完他的呼吸突然重了很多,随之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十分性感。
姜苓欣赏完他的表情才把手抽离浴缸,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真乖。”
【作者有话说】
裴:我伟大的老婆[星星眼]
浴缸的水已经彻底凉了,姜苓浑身湿透地站起来,带起哗哗水声。
裴千羽也从浴缸里坐直,表情有些恍惚地抹了一把脸,微长的黑发有些湿。
姜苓微微弯腰摸了一下他低着头的脸,摸到体温正常才放心,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脱了,取下花洒问:“自己能洗吗?”
裴千羽只感觉自己心跳都慢了,怔怔地连反应都慢了半拍不止,呆呆地问:“……洗什么?”
“你说洗什么?”姜苓跪在浴缸里,手托着他的后脑勺轻柔地帮他冲湿头发。
裴千羽的发质偏硬,发量也多,姜苓很喜欢把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因为可以感受到另一种不同的体温。
他们很偶尔才会在一起洗澡,但只要一起洗就会帮对方洗头搓背,所以姜苓可以很熟练地帮他洗头。
“水温合适吗老板?满意的话一会儿办张卡吧,充一千一毛不送。”
裴千羽仰头闭着眼,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好笑,“我不是老板。”
“照顾我生意就是老板。”
“那你也太会做生意了。”裴千羽两只手按在他的腰上。
姜苓笑了一下,把洗发露在掌心中搓出泡沫,再抹到裴千羽的头发上,力度适中洗得很仔细,等裴千羽差不多缓过劲来了,才跟他说正事,“你中的蛊毒不致命,但也不能一直在你身体里,我已经想清楚了,他们想要金蟾回去就给他们。”
裴千羽听得一怔,因为这很不像姜苓会说的话,他了解的姜苓这时候应该是想着怎么报仇才对,“……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这不是你会说的话。”裴千羽满眼担心。
姜苓停下手和他对视,“你觉得我会怎么说?”
裴千羽想了一下,道:“你应该会说,别怕,等回去了我就找只毒蛤蟆塞他们嘴里,一人一个。”
姜苓忍不住笑,“好主意,我让小述找找哪里有毒蛤蟆。”
“可你还是没说为什么突然想把金蟾给他们了,这不像你。”
姜苓自己也知道,但裴千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一幕至今都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是真的怕了,也是突然感到无比厌倦。
不管是今天发生在裴千羽身上的事,还是之前王述的遭遇,都已经说明了他不具备保护身边人的能力,他总是护得了这个就护不了那个。到头来他其实一直活在姜家的光环之下,那些人惧他又不是真的惧他,而是惧姜家人死了也依然存在的影响。
他太清楚不会有人一直很好运,人世许多劫难往往这关过了可能就直接折在下一关,气运这种听着玄乎的东西,用尽了就是真的尽了,他实在不愿用爱的人去赌,王述也一样,哪个出事了他都承受不了。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姜苓淡淡说着,沾满泡沫的双手又伸回裴千羽的头发里,“法治社会,我又不能真的把他们弄死,我是想过把他们的腿打断,但他们不露面我也没有时间去找出他们的行踪。”
最没办法的就是他们在明那些人在暗,他们要干什么对方都知道,可对方要干什么他们无从知晓,总是等到出事了才知道他们贼心不死。
“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所以我们总是慢一拍,只能被动地等人找上门。”
被动就意味着事态不可控,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发生,本质上就是危险至极。
姜苓今天受到的打击和冲击前所未有的大,简直是有生以来,挫败感和丧气也是在所难免,平时再顶天立地也改变不了他今年才21。
“金蟾已经是我们的,别人抢不走,他们要借就借,反正最后都是得还给我们的。”姜苓拉起花洒,给裴千羽冲洗头发上的泡沫,道:“和金蟾立契的是你,你的意见才是决定性的,如果你不赞同我这样处理,不同意就行了,我不会生气。”
为了他方便裴千羽一直仰着头,这个姿势和角度让他离姜苓的脸很近,“你想怎么处理都行,我都听你的,我不是不同意你这么做,我是担心你,我怕你不开心。”
“我今天确实不开心。”姜苓面无表情地说:“你出事我还能开心得起来那还是趁早离了。”
裴千羽昏迷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姜苓被吓成什么样,完全错过了他的第一次反应,此时忍不住问:“你吓坏了吗?”
“吓坏了。”姜苓点头,“我第一次这么害怕。”
裴千羽愣了一下,怀疑身体的蛊毒又在作祟,“阿苓,我好像又发作了,我不该觉得开心,但我现在好开心。”
“……”
“真的!”担心姜苓不信,裴千羽握住他拿花洒的手,“我都要开心死了,这肯定是又发作了,我控制不了。”
姜苓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一脸欲言又止地道:“……蛊毒发作不会那么频繁。”
“那我怎么会那么高兴呢?”他紧紧看着姜苓,好像突然不认识了使劲看,“你也会害怕吗?你真的知道怕是什么意思吗?你不是哄我随便说的吧。”
据他所知姜苓是无所畏惧的,他都想象不出来姜苓觉得害怕是什么样子,所以这怎么可能呢?
姜苓也挺纳闷,“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不会怕?”
他也是个人,有七情六欲,不怕只是还没遇到会怕的事,遇到了害怕这很正常。
就像裴千羽,看似胆子小,其实只是觉得害怕的事情太多了,基数太大,遇到的概率也就比别人更高。
姜苓只是怕的事太少太少,这么多年也就遇到一件。
“因为阿苓你总是很冷静镇定,不慌不忙。”
姜苓从小刘那儿学过一个词,“这是你对我的滤镜太厚。”
“这不是滤镜。”裴千羽伸手抱住他的腰,笑着问:“我算是你的软肋吗?”
“算。”
“唯一的吗?”他不是怀疑姜苓对他的感情,就是忍不住想一再确认。
“唯一的。”
洗完澡出来,裴千羽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那两条消息还是未读未回复的状态。他不再等,将电话打了过去,却听到了冰冷的语音提醒,对方的手机已关机。
姜苓在读情书,抽空问了句,“没接还是关机了?”
“关机。”裴千羽蹙着眉放下手机去拿笔记本电脑,“可能他手机被偷了,他从以前就是这样,手机弄丢了就是关机,不是被偷就是捡到的人不想还给他。”
要是发生了这种情况,裴想一定会想办法联系他,比如给他发封邮件。
裴千羽和他的邮箱信件往来全是裴想在告诉他手机丢了,一列下来裴想这些年丢的手机都能开店了。
果然他打开邮箱就看到了今天的裴想给他发了一封手机遗失通知,时间就在几个小时前。
“我爸手机丢了,他真的是个笨蛋。”裴千羽无奈地对姜苓说:“他每到一个国家城市就会因为太嘚嘚瑟瑟了然后被当地的小偷盯上。”
姜苓还在看情书,默默换了一页纸,不发表意见。
“我要不要问问他在哪儿?”裴千羽很介意给裴想开门的事,他怕那真是裴想。
“问吧,顺便问问他白天有没有遇到什么。”
裴千羽答应着,编辑了一封邮件发过去,他原以为今晚是收不到回复了,没想到裴想邮件回得很快,短短一行字大意是:离你爸的生活远一点。
这行字的多行空白下还有一行字,是一个酒店名字,裴想还没离开这里。
“阿苓,我爸还没走。”
“约他明天见。”
裴千羽按姜苓的意思发送邮件,等了一会儿道:“他说我现在预约可以在明天中午跟他吃顿饭。”
“那就预约。”
裴千羽的心从收到裴想回复的邮件就已经落回肚子里,他熟悉裴想说话的口吻,这无疑就是他爸,能回他邮件就说明人没事,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裴想按约定好的时间出现在一家餐厅,姜苓和抽空出来一小时的裴千羽已经在等他了。
看到裴想出现,裴千羽像台X光机把他从头扫到尾,再对姜苓说:“昨晚那个不对。”
没有见到裴想之前裴千羽记忆中昨晚那个裴想也没有异常,可是见到裴想后,他瞬间就能确定昨晚见到的那个有问题。
“身高不对。”裴千羽说着站起身,和一头雾水的裴想平视,一只手在两人头顶中间来回比划,“我爸要比那个人高一点点。”
这种误差特别小,裴千羽成年后就很少跟裴想待在一起,昨天在街上匆匆一面他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不是又比裴想高了一点,现在有个正版对比他才能发现问题在哪。
确实很不容易发现,把他这个亲儿子都骗过去了。
“你们在说什么?”裴想莫名其妙地坐在两人对面。
姜苓看着他问:“昨天我和你分开后,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人?”
“很多,我还遇到了一个小偷。”裴想被偷太多次了,早就不生气,也学不会防范,总觉得破财挡灾,人没受伤最重要。
“你最好认真回忆一下,昨晚你敲了千羽的房门。”姜苓说。
裴千羽适时拉开衣领子,露出颈侧埋在皮肤下的血线。
裴想看到了也看不明白,也听不明白,“你说我昨晚敲了千羽的房门?可是昨晚我哪也没去。”
“那个人不是你。”裴千羽整理好衣领子,说:“但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他给我下了一种蛊。”
裴想茫然:“什么股?”
姜苓道:“一种古老的巫术,害人的,现在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蛊,唯一能肯定的是那个人一定近距离接触过你。”
裴想怔了一下,电光火石间他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昨天白天他和姜苓分开走之后,没走多远他就遇到了一个中国人,而他之所以一下想起这个人是因为对方给了他一样东西。
裴想开始掏外套口袋,如果他没弄丢的话应该还在他身上,“昨天有个中国人送了我一个礼物。”
姜苓看着他放到桌面上的东西,是一只手指头大的三足金蟾。
裴想忍不住感慨,“中国人真的很慷慨,见人就送黄金,我虽然不喜欢癞蛤蟆,但我喜欢金子。”
裴千羽眼疾手快拿走了,“送我,我是你儿子。”
【作者有话说】
裴:金子!老婆我给你抢过来了!
裴千羽手太快,裴想刚拿出来,那颗小小的黄金转眼就到他手里。
裴想无语凝噎,“你都家财万贯了,还跟我抢这三瓜两枣?”
裴千羽也很震惊,“你一句话用了两个成语!”
姜苓闭了闭眼,“是仨瓜俩枣。”
裴想一脸纳闷地看着他,“我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吗?”
裴千羽摇头,“你说的是三和两。”
“那不就是三瓜两枣吗?”裴想听不出二者读音的区别。
“都闭嘴。”姜苓朝裴千羽伸手,拿到那颗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三足金蟾,他熟悉黄金的重量,刚接过就知道这不是足金的,随手放到桌上,“不值钱。”
裴千羽就把那颗小金蟾推回去,“那不要了,还给你。”
“为什么不值钱?”裴想还是挺喜欢的,拿在手里把玩,“你们看这个蛤蟆多特别,只有三条腿。”
“因为在中国的传说里这个蛤蟆做了很多坏事,被仙人砍掉了一条腿。”裴千羽说。
裴想听完十分惊讶,“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是的,为了赎罪这个蛤蟆会给人们带来财运,我老婆最喜欢这个。”裴千羽说:“我们家就有一个,不过那个是活的。”
裴想沉默了一会儿,“……有照片我看看吗?”
“没有,他不是真的蛤蟆,还是有个人样的。”
“那到底是不是蛤蟆?”
“当然是了。”
裴想听得晕头转向,“我可能有点低血糖。”
“你没吃早餐吗?”裴千羽担心地皱眉,拿了份菜单给他,转头问姜苓,“想吃什么?”
姜苓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小金蟾。
裴千羽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又拿过来给他,“怎么了吗?”
“这应该有作用,否则不会到你爸手里。”姜苓把小金蟾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了。
一旁的裴家父子见状都惊讶地扶着桌子往底下看。
姜苓弯腰用手拨了拨残渣,找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打开后纸上有一串数字,像是电话号码。他拿出手机依次输入数字,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说:“你爸还真是被利用干净了。”
裴想的作用已经被最大程度发挥,现在姜苓就是不想联系他们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