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怨声载道谈不上,但大家的情绪明显没那么稳定了。
修仙坊市还好,毕竟大家经营的都是修士用品,倒不急在这一时半刻做买卖,但底层的修士起先以为只封个几日,根本没囤积多少修炼资源,等时间越封越久,他们不能出城做任务,也就意味着生计受损,哪怕修士饿不死,但人心浮动、难免影响修行。
倘若城主府有所表示还好,可城主府最近行事颇为疾言厉色,上次还硬抓了三位雍璐山弟子,听说闹得十分不愉快,费了好大劲才将那三位真人安抚下来。
修士都如此,普通百姓就更加拮据一些,毕竟凡人一日三餐不能缺,有些人家早已订好了婚事嫁娶都被迫中止,更有突发白事也不能入土为安,虽然城主府都有所协调和补偿,但为了一颗天品丹药如此大费周折,大家心中都颇有微词。
只是无论多少人请愿,城门却是连半点缝隙都没开过,别说是普通百姓,就是那些高来高去的仙长们,也是一个都出不去。
这其实很反常,有些住得久了的老人察觉到了,却不敢声张,直到这一日城中忽然出现了大片大片的传言,说根本没有窃贼偷盗城主府的天品丹药,而是丹香城成为了一座不能出也不能进的囚笼。
有人要丹香城中所有人去死,他们被困住了,此地已经成为了一座孤岛,谁也救不了他们,因为城中没有任何一个合体期的大能。
这样的言论,起先是没什么人信的,可说的人越来越多,城主府护卫紧急抓人,可怎么抓都抓不完,而也因为城主府如此急切地抑制流言,反而让流言传得越来越广。
及至晚间,整座丹香城人心惶惶,已经有控制不住的迹象。
“有人在其中浑水摸鱼,他不想温水煮青蛙了吗?”卞春舟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而来,这点儿舆论战他一嗅一个准,“他最开始的时候怎么不散播谣言?”
非得等到现在?难道说有什么说头?
闻叙十分赞同春舟的话:“或许,他在削弱城主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信力,你知道为什么历史上所有的皇帝都更喜欢推行愚民政策吗?甚至很多上位者,会将统治百姓称呼为牧民?”
“因为好管理?”
“是的,但同样因为好管理,所以夺取权柄也不需要太过繁琐的方法,只需要破坏城主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哪怕只是不作为,在伤害到切身利益的情况下,百姓只看得到眼前自己的东西,而不会去顾及一些他们根本考虑不到的存在。”这是眼界的问题,而非是百姓之过。
闻叙心想,杀人攻心,这布阵之人终于图穷见匕,将利刃指向了城主府,他显然是要城主府身败名裂、遗臭万年还不得好死。
卞春舟细细品了品,心想这绝对是天大的仇恨了,不过还没等他品过味来,城中的流言居然又有了新变化。
“咱们丹香城确实没有合体大能,但老城主当年之所以传位于城主,不就是为了闭关冲击合体期吗?仔细算算,这都有好几十年的时间了,老城主还没进阶成功吗?”
高阶修士当然明白,从化神跨越到合体有多么地困难,但普通百姓不知道啊,甚至底层的修士也不知道如何困难,有些炼气乃至是筑基的修士,对高阶大能修士有种无脑崇拜,特别是老城主风评甚好,许多人都认为她冲击合体成功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大家都在静待好消息,但现在不是丹香城危在旦夕嘛,老城主难道不应该直接突破合体、救大家于水火之中吗?
于是,城中逐渐有人向城主府请愿,渐渐地发展成为去城主府门口跪拜,普通百姓只是想要活命而已,在强悍的修士手段面前,普通凡人根本没办法左右自己的性命,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们崇拜的强大之人。
如果老城主是个神修,或许这份强大的愿力还有一点助力,但丹香城以丹闻名,对于丹修来讲,突破合体期不仅需要修为的水到渠成,更需要一些丹道上更为独一无二的见解,就像剑修对于剑的认知一样。
“这是直接把老城主架在火上烤啊。”而且还是大火猛烤,不加孜然那种,卞春舟心中纳罕,“城主府都不出来安抚一下百姓们的情绪吗?”
闻叙心想,修士对着普通人,本质上都是带着傲慢的,鲜少有人会像春舟一样对每个人都平等视之,那位传闻中闭关修炼的老城主肯定不会为了普通百姓的请愿就随便贸然突破,至于民怨……其实到了如今,安不安抚已经不太重要了。
“诶,有人出来了。”
众人翘首以盼,出来的却只是个元婴修士,虽然语气和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老城主闭死关,对城中情况并不知情,且丹香城被锁一事纯属无稽之谈,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一旦抓到窃贼,城主府会第一时间打开城门。
这话信的人当然有,也有人陆陆续续地离开,但……修士都知道,哪怕是闭死关,修士也不可能毫无感知能力,老城主这是进阶合体无望了吧。
于是没过几日,人心继续发酵,渐渐地甚至传起了老城主早已陨落、无人再可挽救丹香城的悲戚传言。
卞春舟明显感觉到,最近几日的丹香城街头萧条了不少,就连雍璐山驻地的外门弟子也一脸忧心忡忡地问他,是不是丹香城真的不好了?
“别太担心,至少你现在还活着,对吧?”
该外门弟子一脸苦涩,还以为分到丹香城是走了大运,却没想到是大运即大悲啊,他其实才走马上任没几年来着:“师叔,您也联系不上宗门吗?”
卞春舟想了想,开口:“其实联系过一次。”
“那宗门可有派人来救援?”
“嗯,所以别太绝望,做好分内事就行。”
安慰完小弟子,卞春舟决定去时府找时师兄联络一下感情,顺便打探一下城主府到底什么情况,不过还没等他踏出门,一阵天旋地转席卷而来。
“地震了?”
“不是。”
卞春舟扭头,看到面色凝重的闻叙叙:“那是咋了?”
“你没发现吗?那是雷劫。”
被封锁的一月间,闻叙并未见过任何人渡劫,他还以为是丹阵之中,雷劫无法落下的原因,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丹香城纯粹是无人渡雷劫而已。
只是三人到底眼界有限,看不透这是何等修为的修士要渡什么劫。但丹香城外,刚刚赶到的承微和雾山就眼尖许多了。
“哟,丹香城有救世主了。”
雾山却没有承微如此乐观:“据我所知,丹香城能渡合体劫的,只有从前的老城主沈悦一人。”
他曾经见过沈悦,是一个心思极为细腻的丹修,所炼制的丹药颇有巧思,曾经在坊间拍出过天价,不过他们三人行走世间,鲜少依赖丹药,所以也没打过太深的交道。
“沈悦?她啊,那玄了。”
说起来,沈悦的年纪比君照影还大上不少,当年君照影还未进阶合体,这位沈大师可会拿腔拿调,处处与君照影攀比,姓君的倒不在意,但这位都退位让贤做到老城主了还未进阶合体,想来是还想不开呢。
“听闻她知道姓君的进阶合体后,气得把炼制了好几年的天品丹药都给炸了。”
雾山:……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调侃这个?你难道不应该祈盼奇迹发生,沈悦进阶合体成功吗?
“雾山,你得清楚,修仙界的奇迹,一般不会顺应你我的心思。”
第340章 偷来
修行越往上, 修士对于渡劫的态度只会越来越谨慎,虽然渡劫失败不一定会陨落于雷劫之下,但很少会有人二渡雷劫成功的。
加上修士寿数绵长, 越往上修行,修士的胆魄只会越来越“谨慎”,承微曾经坦言,这世上的许多化神其实都有成功渡劫合体的可能性, 但因为害怕失败、踌躇不定,非要等到寿数将尽才去尝试渡劫, 到这种时刻,进取心被消磨的化神尊者们已经不太受天道待见了。
说到底,还是合体雷劫盛名在外,太让人胆寒。
“开始了。”
就像承微说的那样,丹香城虽也被阵法完全封锁,但它依旧屹立在海滨之畔, 这几日因为连绵阴雨,整座城都笼罩在一层薄薄的云雾之中, 看着与正常的城池没什么区别, 但只要用灵力试探,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根本探查不得。
这个封锁阵法非常稳固, 以雾山的眼力, 这几乎是一套死阵,似乎是生怕有人找到一丝生门从而形成突破口,所以干脆直接封死了,根本没想过再解除的可能。
要么暴力破坏,要么就是支持阵法运作的力量枯竭, 没有第三种可能破开。
雾山作为合体修士,如果全力出手,当然可以轻松将这个丹阵直接击碎,但击碎的同时,城中所有的生灵也会受到无可挽回的冲击,起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死伤率,是谁都无法承受的后果。
如果其他三座城池都是这种封锁阵法,那实在是没什么必要用遮掩的迷阵啊?除非,丹香城在布阵者眼中,有着独一无二的价值和地位。
“她这个起手雷劫,就有些危险。”
雾山轻哼一声:“你就不能稍微想她点好,至少她如今能够成功,那我们就不用操心丹香城百姓的安危了。”
承微一向是一条实话实说的龙:“可惜我长眼睛了,自欺欺人没意思。”
大陆上每天都有人在渡筑基劫,但合体雷劫却是少之又少,一般因为雷劫过于声势浩大,化神巅峰的尊者都会提前找好渡劫的地点,一般都是无人的开阔地带,像是这种直接在城中渡劫的,确实很少见。
许多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这竟是有人在渡合体劫。
修士渡雷劫,是从金丹开始的,金丹一般是三道雷,元婴六道,化神九道,而上面的合体则有足足三九二十七道,再往上的渡劫期,则有六九五十四道,而传闻中的飞升雷劫,则需要承受九九八十一道雷劫加身,才能蜕变凡骨、得成仙人之身。
但上一个飞升成功的记录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甚至六九雷劫也很少出现,许多人都是等到第十道雷出现,才意识到这是一位化神巅峰在渡劫。
当所有人意识到这一点时,不论是城内还是城外,都屏息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或许他们即将要见证一位合体神尊的诞生。
但很可惜,奇迹并没有出现。
当第二十道雷劫落下时,那劫云之下的修士已经有了非常明显的力竭之相,须知道接下来还有七道雷劫,且每一道的力量都比前一道更强,以承微看来,天道此次雷劫的力量已经很收着了,须知道当初他渡雷劫那会儿,那雷电粗得比他的头还要大,完全是奔着要他陨落的目的来的。
可他就是命硬,硬是撑了下来,如果让他来渡这沈悦的雷劫,他可能早就已经轻松渡完了。真是,龙比人,天道果然不疼龙。
“她这样居然都要撑不住了?”雾山看得直皱眉,沈悦的实力再不济,也不可能弱到这种程度,她是不是遭了什么暗算?仔细想想,沈悦也并不是为了百姓就冒险渡劫之人,城中难道是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她不行了。”
随着承微的判断落下,远处黑沉天空中的紫电照亮了半方天空,亮得叫人心慌,而雷劫之下的修士却似乎没了反应,根本没有任何的对抗措施。
须知道,这才第二十三道雷劫。
雾山哀叹一声,心里也明白这场仓促的渡劫将以失败告终,甚至说以沈悦的陨落作为收尾。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数道雷劫落得飞快,渡劫的人却全无任何反手之力,在这样可怖的力量之下,几乎没有化神修士能够存活下来。
沉默笼罩在所有人的心头,城外的人还好,而对于城内的人来讲,这无疑加重了他们心头的绝望。
老城主渡劫失败了,无人再可挽救丹香城。
如此一来,哪怕城主府和城中世家再如何控制人心,人心已经是肉眼可见的溃散,须知道就在几天之前,整座城还生机勃勃,转眼之间就萧瑟不已,普通人只能静静地等死,但修士不愿意,或许是有人散播了出海或有生路的传闻,现在海边几乎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数以万计的修士拥到海边、或租或抢,打破头了也要出海,秩序在一点点地崩溃,大家都想活命,求生已经渐渐成为了丹香城中的主旋律。
而也因为秩序的崩坏,逐渐有人因此死去,普通人上求无门、多数只能无奈在家等死,但修士拥有超凡力量,街上不断有铺子被打砸,资源的争夺让人陷入无限的争斗,甚至还有人混在其中浑水摸鱼,整座城都乱了起来。
不过也因为暴乱,掩藏在丹香城之下的好几个迷阵井眼被误打误撞暴露出来,而也因为井眼越来越多,城主府本就因为老城主陨落一事人心涣散,此刻已经无力控制全局,加上城中世家各怀鬼胎,可以说现在整座丹香城已经成为了一盘散沙。
雍璐山驻地虽还没有被波及到,但一旦失去秩序,被找上门只是时间问题。
“三位师叔,我们是不是应当出海逃生?”
“出海不一定有出路,先开启驻地的防御阵法,万事有我们在。”
情况坏得太快了,当然里面没有人在推波助澜,闻叙是不相信的,之前一个月的风平浪静就像是蓄力期一样,如今风浪迭起,他们身在局中,只能做到随波逐流。
“咚咚咚——”
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卞春舟刚想问是谁,门外就传来了时师兄的声音:“是我。”
时师兄怎么这个节骨眼上来了?难道是时家待不下去了?
卞春舟伸手给人开门,却见时师兄一身狼狈,不过脸上还是那股云淡风轻的笑容:“麻烦师弟给我开门了,刚刚我把监视我的三双眼睛宰了,费了些手段。”
卞春舟:……您这话,说得让人顿感清凉啊。
“出什么事了?”
时易见很快被扶到内屋坐下,他只是有些力竭,重伤倒是没有,就是暴露了徒手画符的能力:“我偷了时家的炼丹秘诀。”
……好家伙,刚刚开门接了个祸害进来。
“你偷这个做什么?”他们几个包括时师兄,可都不会炼丹啊。
时易见倒是很懂得分享精神,直接就将偷来的秘诀分享出去:“你看过就知道了,这其实……别见外嘛,看看又没什么的。”
那就看看?
等三人围过去看了一眼,登时倒抽三口冷气,就连不太动脑子的陈最都能明白这套秘诀十分之奥妙,这显然不是完全的炼丹法门啊。
“看出来了吧,以时家的底蕴,根本不可能有这种传承,但这份传承并不完全,我想……定也是时家从别处偷来的。”时易见说着,笑了一下,“所以我这个叫……以牙还牙。”
……好一个以牙还牙啊。
“考虑到现在丹香城的特殊情况,我想这可能与传闻中的丹赤一族有关。”时易见在时家潜伏数日,没找到半点儿丹赤一族的记录,但师弟跟他说过,丹赤一族的丹阵是从神农氏的残卷传承之中悟出来的,它本来就是一种衍生产物。
“而且,我发现这套炼丹法诀,火灵根用确实可行,但似乎水灵根更为融合一些,卞师弟,你是水火灵根,不妨可以验证一番?”
卞春舟指了指自己:“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你不是学了徒手画符,这跟徒手画符没有任何区别。”
啊?那他试试?
卞春舟对上炯炯有神的三双大眼睛,然后开始动手实验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单用水或者是单用火,没有水火并用来得顺畅。
“原来如此,它或许本该就是水火共用的。”时易见拍了拍手,迅速誊抄了一份玉简递过去,相当大方地开口,“那这个就送给三位了,三位来丹香城也没什么招待,这就当做是一些地主之谊吧。”
好一个地主之谊啊,这玉简有点烫手。
一直沉默的闻叙终于开口:“城主府如今情况如何?”
时易见看了一眼对方,然后开口:“我等下就得离开,刚刚杀人的时候,我从那跟踪我的人口中得知了一个消息,不知道小师叔祖感不感兴趣?”
“什么?”
“据说,在丹香城没有封锁之前,城主找天机大师算了一卦,卦象显示,我,一个时姓水灵根修士会成为丹香城的福祉。”
卞春舟:……这不会是什么冒牌货吧?你们丹香城城主连这种都信?
“时师兄, 你信了?”
时易见几乎是瞬间嗤笑出了声:“我要真有这么大的福气,就不会托生在时家了。”再者,丹香城的福祉关他何事?这座城自始至终, 对他而言都不是什么好地方。
“我觉得也是,哪有人会将一城的福祉强压在一个人头上的。”卞春舟觉得这个什么天机大师肯定是个山寨货,“时师兄,不要去听信这种莫名其妙的天机, 这么具体还扯犊子的卦象,肯定是居心不良, 而且福气是自己给的,现在时师兄的福气就挺好的。”
就算是天机阁测命,也不可能测得如此之准,卞春舟合理怀疑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时易见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卞师弟,见解就是如此通透, 可惜城主府那些人估计不这么想,当初我被召回来, 兴许就与这个卦象有关。”
而如今丹香城中人人自危, 老城主又一命呜呼了,保不准城主府那边有人头脑发热,真将所谓的福祉盖到他的头上, 正是因为察觉到这点, 时易见才果断杀掉跟踪自己的眼线,来了一招先下手为强。
至于杀掉之后的后果,时易见倒是挺期待的。
“我得走了,再不走就要给你们带来麻烦了。”说完,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他们现在也挺忙的,估计不太能抽出时间来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事实上,丹香城越乱,时易见可能越开心,闻叙虽然读不懂人脸上的表情,但一个人雀跃时的语气是很难掩饰的:“他应当不会有事的。”
时师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卞春舟倒是不担心对方的安危,他只是觉得现在的时师兄就像是一张拉满了弓箭一样,整个人绷紧,像是随时随地要与人搏命一般。
“……我说不上来,但心里有些忐忑。”
卞春舟看着桌上的玉简,忍不住又拿起来通读了一遍,“你说,这个法诀到底什么来头?”
“你问我?”陈最不解,“好难得,你居然不是问他,而来问我?”
三人之中,论说对于修仙界的见识最丰富的,其实是陈最,毕竟他虽然很少动脑子,但他记性其实不差,阿娘教的东西,哪怕他不懂,也会硬生生记下来。
“对啊,不能问你吗?”
陈最哦了一声:“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不知道它什么来头,如果阿娘在这里,她可能会知道,但这种大简即大繁的法诀,一般都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阿娘说这种‘上古之音’,多蕴含无数的大道之理,不能跟现在的功法相提并论。”
“还有吗?”
“唔,要不我试试?”陈最也是大胆,说着就照着法诀掐了一遍,原以为没有用,却没想到……跟那时易见用出来的效果比起来,也不差太多嘛。
于是他果断递给闻叙:“你也试试吧。”
闻叙沉默接过,风灵根是变异灵根,细论起来其实是土木灵根变异而来,或许还掺点金灵根,他不确定自己能够使用这种法诀:“咦?”
“闻叙叙你也可以诶,这不会是极其罕见的五行法诀吧?”而且还真是上古法诀的话,这份地主之谊真是烫得惊人。
卞春舟摸着下巴:“这么一来,它岂不是一套五行炼丹法诀?”
只听说过木灵根和火灵根能够炼丹,没听过其他三个灵根还可以的啊,要知道陈最最可是纯种的土金灵根,那可是正儿八经的跟炼丹绝缘。
闻叙发现,自己对于修仙界的认知还是不太够:“或许,这就是丹赤一族为什么人人都能修炼丹阵的原因。”
因为没有灵根门槛,所以只要能够修行,就能够使用丹阵。
“所以真是时家偷了……不对啊,时家从前不是城主府的随扈嘛,按理说……”卞春舟举起手中的玉简,“所以,偷丹赤一族秘法的人,是丹香城城主一门?”
至于灭丹赤一族的人,就不知道是谁了,可既然丹赤一族如此强大,光凭几个炼丹的世家,怎么能够做到这种斩草除根的程度的?
这其中,肯定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三人正围着玉简头脑风暴呢,外头就又有人来敲门了,当然这一次不是时易见杀了个回马枪,而是城主府的人上门了。
守门的弟子一开门,就对上了三个面目有些凶神恶煞的元婴,许是因为城中混乱,态度上自然没了对大宗门弟子的礼遇,一开口便是诘问:“时易见呢?快把人交出来。”
守门的弟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却已经被一掌击在了地上,直接吐血昏迷了过去。
陈最提着刀出来见到此景,登时怒火中烧,想都未想就冲了过去:“就是你胆敢伤我雍璐山弟子!”
“区区金丹,也妄想——”
“妄想什么?你也不过是区区元婴罢了!”陈最面对任何敌人,都拥有一往无前的锐意,哪怕他的敌手是一位化神尊者,他也不会有任何的胆怯,况且元婴真君?他已经打过太多了,“受死吧!”
随后闻叙和卞春舟冲出来,刚好是三对三的局面,唔,三个元婴对三个金丹,这要搁一般情况下,一个元婴足够掌控三个金丹的生死,但现在……三个金丹压着三个元婴打。
不论私底下卞春舟的脾气有多好,欺负他们雍璐山弟子,是真当他没半点儿脾气吗!
“气死我了!你们丹香城城主府果然蛇鼠一窝!”
“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的,你们倒是横上门来了,这么了不得,有本事破阵啊!欺负弱者算什么本事!”
本以为出动三个元婴抓捕时易见已经是万无一失的行动,却没想到刚开始行动就折戟了,这三个金丹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竟如此能打,硬生生将他们三个元婴打得全无反手之力。
卞春舟将三人捆在一起,气得又忍不住唾了一口:“我听说你们城主府有很多磕丹药上来的元婴,起先我还不信,现在我真是信了!道歉,听到没有?”
三人只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屈辱,可人在屋檐下,谁也不想死,因为他们知道如今城主府不会保他们的安危,如果想要活命:“对不起,三位道友,我们情急之下出手有些无状,实在是那时易见可恶至极,刚才我们才查明,正是他偷盗了我们城主府的天品丹药!”
卞春舟直接一拳头砸了过去:“我呸!证据呢?红口白牙就想冤枉我们雍璐山弟子,你们好大的胆子?今日,我们就要上城主府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