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南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开始催生了。
他才刚嫁过来,连家里的人都没认清,就被安了新任务。
“爸,妈,我尽力。”
在这种情况下,温与南只有答应他们这一条路可以走。
毕竟他初入这个家庭,就算违心也得把自己的形象塑造完美,也好少解决点摩擦。
“老三,你这次真是走运,白捡了这么好一个媳妇,你们兄弟三个人里就你二哥还没结婚……”
谢母在见到温与南那一刻时突然后悔了,光是他的皮囊就足够了。
更何况这人看着也没那么蠢,甚至还有点小聪明。
要是能给他家老二生个孩子,孩子指不定多漂亮呢。
谢景云自从进入娱乐圈,成天拿圈里的规矩说事,动不动就用艺人不能私下恋爱,官宣恋情等等的行业条款来噎她。
之前他还年轻,她可以不管,放任他在外面玩几年,但现在比他小的老三都结婚了,他还是黄金单身汉。
谢母想要为谢景云操办婚事的欲望越来越强烈,甚至打心里希望谢景云能赶在谢兆书他们之前生下孩子。
温与南重活一世,看人也看的更透彻,谢母那点妒忌的小心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谢父在一旁不耐烦道:“等他在外面玩够了就回来乖乖结婚了,你越催他越不可能顺着你。”
全程,谢家老大谢立轩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温与南默默观察一切,结束晚饭后他大抵也能猜出谢家这一家人相处的模式。
谢母原本还想再灌输温与南一些守家为夫当一个贤良好妻子的想法,却被谢父强势打断,
“你那些话什么时候说都不晚,今天就别影响他们新婚小夫妻休息了。”
谢立轩全程笑而不语,那双令人参不透的眼激起温与南的警戒心。
这是他前世唯一没有接触过的人。
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快要散场时,谢立轩突然安排女佣端来两个酒杯,开了瓶红酒,斟满,递给谢兆书和温与南一人一个。
“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知道送你们什么新婚礼物,不如你们先喝了这杯酒,礼物我欠着,等你们小两口日后想好要什么了就跟我提,我再准备。”
“多谢大哥。”谢兆书疏离地淡笑着,眼神轻瞟身边脸色沉静的男人,主动提出:“这酒我跟大哥喝,你弟媳他不胜酒力。”
说完,他就要上前去端酒杯,却被谢立轩阻止,“三弟之前就认识三弟媳吗?不然怎么知道三弟媳不胜酒力?”
谢立轩一句话瞬间凝固气氛。
还没等谢兆书接话,温与南就主动替他解围,“是我主动提的,没想到他会记在心上。”
“这么说,三弟对三弟媳还是挺满意的了?我之前还担心母亲给三弟选的人不合心意,现在看你们夫妻和和美美,倒也羡慕。”
谢兆书脸色一沉。
谢立轩这人最喜欢当谜语人,话中有话,表面他说羡慕实际上他就是想从他嘴里套话方便自己行事。
他祝福他跟南南肯定另有所图,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图什么。
谢兆书假笑道:“谢谢大哥祝福,不过大哥也别光羡慕我们,我也羡慕大哥有多多少少,说起来多多少少也有一年没跟我们家里人聚过了,国外应该也放假了,不如大哥把多多少少接回国内住一段时间,爸妈刚不是还说想家里多个孩子热闹热闹。”
虽然不知道谢兆书想要给他添什么堵,但他可以先发制人。
果然谢母一听心思全被勾过去了,开始对大儿子嘟囔,“你弟弟说的没错,你也该把多多少少接回家住一段时间了,不然多多少少年龄大了,不认识爷爷奶奶怎么办。”
谢母都开口了,谢父也理所当然地给他施压,“你妈说得对,多多少少毕竟是我们谢家的孩子,总麻烦他外公外婆也不好。”
谢家夫妇老早就想把孙子孙女接回来了,但大儿子一直不允许。
没有任何理由,就是不准他们老两口单独去见孩子。
他自己也不去。
他们虽然能感受到自己大儿子对孩子不上心,包括孩子母亲遇事身亡,他也没有掉一滴泪。
谢兆书头婚虽然是门当户对,但这门婚事并不是他自己选的。
具体的谢兆书也没了解过,只听说谢立轩之前有过一个谈了多年的初恋,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分了手,没出一个月就娶了上一任妻子。
谢立轩被谢兆书下了套后,只能转移注意力,“爸妈,我岳母说多多少少前段时间生病了去,最近不适合坐飞机。”
谢母一听孩子生病,更着急了,“我孙子孙女生病你怎么不跟我说?这得生多么严重的病连飞机都坐不了?”
“妈,你别急,多多少少不严重的。”
谢母不信,“只有我亲眼看到孩子无事才能松下心。”
说完,谢母看向谢父,“他爷爷,公司的事情最近放放,儿子不让孙子来见我们,我们去见孙子。”
接下来就是谢立轩跟谢家夫妇的拉扯了,始作俑者谢兆书早就趁机带着温与南溜了。
回到后面的单独小院,谢兆书遣散下人,径直从轮椅上走下来,动作利索,完全没有在前厅各种不便。
见他直接在走廊上就从轮椅上下来,温与南疑虑道:“你不怕被穆家人发现?”
谢兆书笑笑,“你放心,这里已经被我打扫干净了,没人会告密。”
温与南抬手指了指墙上安装的摄像头,“那这个呢?”
“你觉得呢?我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温与南翻了个白眼,直接推门进屋。
谢兆书刚要紧随其后,突然听见“砰”地一声,门在他面前被重重关上。
“去睡书房。”
温与南冷漠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谢兆书弱弱地接了一声好,才不舍地离开。
一走三回头。
依依不舍。
可惜,温与南这次并没有心软。
温与南回到房间,精力疲惫地躺在床上。
很奇怪,原本他用抑制剂都无法克制的心火轻轻松松就被谢兆书抑制。
跟谢兆书在一起那些年,他从未碰过抑制剂那些东西,但两人一分开,抑制剂就成了必需品。
算了,先洗个澡吧。
温与南从柜子里拿出一身睡衣,刚打算进浴室,脑子猛地一沉,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失去意识。
屋外,谢兆书突然想起来自己去书房睡可以,但他的衣服还有枕头被子都没拿,还是得回去一趟。
但是他敲了半天门,都没等到屋里人回应。
这么快就睡着了?
谢兆书从兜里摸出房门的备用钥匙,轻而易举地打开房门,刚走进去就看见倒在地上的男人。
“南南?”
“南南!”
他刚心急扑上去,倒在地上的男人隐约有了意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等待视线从模糊变清晰的间隙,温与南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被一道蛮力强行抱起。
当他陷入松软的床榻里时,抬眼轻瞟,谢兆书那张脸突然变得清晰。
大脑一片空白,手头上的动作几乎不受控制,一巴掌落下地干脆利索,完全不给对面人任何反应的时间。
没等温与南意识到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时,刚挨了他一巴掌的男人就像一片薄纸,轻飘飘坠下。
他吃惊地张大嘴,盯着谢兆书那张脸只觉得熟悉又陌生。
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是谁?
温与南双手抱住脑袋,头疼欲裂。
越想确定眼前昏倒人的身份,越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尽量克制自己的慌张,冷静下来,这才反应过来
自己替温成安嫁进了谢家。
他现在应该是在谢家。
晕倒前他正打算去浴室洗澡……然后这个人闯进他的房间,也没留下任何身份。
但又不能坐视不理,还是叫救护车来吧。
救护车到达谢家的时候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谢母卸妆卸一半,连脸都没顾得上洗,就急匆匆赶到后面的院子。
见谢兆书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着路过她身边,注意到他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但面上还要装作担忧,“哎呦,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躺担架上了。”
温与南看了眼自己的掌心,还残留刚才的温热。
心里一咯噔,莫名揪了一下。
当护士问起谁陪同去医院时,他想也没想,“我去吧。”
半个小时后。
急诊室。
温与南急切地问医生,“他要紧吗?”
医生先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看的他心头一紧,他力气有这么大吗?不会把人打傻吧。
但下一秒,医生淡淡开口:“轻微脑震荡,是撞门上了吗?”
就在这时,一旁治疗台上平躺的男人幽幽冒出一句:“不是,是被牛踢了。”
“家里的牛?”医生提起兴趣,多问了一句:“家里开牧场的?”
“不是。”谢兆书否决,“兴趣爱好。”
“你这人到是奇怪,别人的兴趣爱好都是养猫养狗,你倒好,养牛。”
“牛下脚没个轻重,你下回要是再不注意,可就不是脑震荡这么简单了。”
医生简单给他包了点药,建议他多休息。
正当医生向温与南交代注意事项时,诊室门突然被人打开,小刘着急忙慌地闯进来,语气急促,“谢总,谢总,你还活着吗?”
小刘无视其他人,直接奔向临时诊断台,看着眼神迷离的谢兆书,发出一声自责:“是属下来迟了!”
小刘泪眼婆娑,摆出一副忠臣态度。
谢兆书社死的睨了他一眼,破罐子破摔道:“那就赐死吧。”
“谢总,不可啊!”
小刘戏精人设爆发,注意到一旁的温与南,红着眼扑上去,“求夫人帮帮我!”
小刘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温与南身上,看的谢兆书两眼一红,猛地弹坐起来。
“你放开他!”
小刘被吓的打了个寒战,反倒把人抱的更紧了,“夫人啊,你快劝劝谢总,别让他这么凶了。”
温与南:“……”
奇怪,他竟然记得小刘,也记得小刘替谢家三少爷往温家送的那些礼物,却对这个谢家三少爷完全没影响。
但更奇怪的还在刚刚。在救护车上,他盯着这张脸入了迷,当护士询问他关于他的基本信息时,他竟然脱口而出他的所有情况。
但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这个人任何记忆啊?他怎么会对一个陌生人了如指掌。
无论身高还是体重还是血型,他都清楚。
“南南,你在想什么?”
谢兆书察觉到了温与南的不对劲。
温与南摇头 ,绞尽脑汁地又想了想,还是没印象。
“我们,很熟吗?”
此话一出口,谢兆书的半边脸直接黑了,“你觉得我们不熟?”
“我不知道。”
谢兆书以为温与南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跟他赌气,耐着性子安慰:“南南,你生我的气可以,你跟我装不熟也可以,但你千万不要不理我,哪怕你骂我都行。”
杵在一旁的小刘震惊到下巴快脱臼,他刚是出现幻觉了吗?怎么感觉总裁人设变了?
总裁不应该是傲娇的布偶猫谁都不搭理吗?怎么突然变成什么都可以的粘人大狗了?
总裁平时叱咤商场的凌人气度呢!
看来少夫人御夫有一套啊!
真想跟少夫人学学如何让总裁对她俯首称臣!
谢兆书一番真情流露完才意识到有外人在场。
他给了小刘一个吃人的眼神 ,警告他能滚多远是多远,不然就送他去南非挖矿!
小刘麻溜地滚了,留下轮椅。
当房间里只剩下他和温与南时,他放心地从床上跳下来,脚刚要着地,对面就发出惊呼,“你竟然是装的。”
谢兆书:“?”
“老婆?”
“南南啊。”
谢兆书小心试探。
“你叫我什么?”温与南并未露出生气的神色,而是震惊。
“叫你南南。”
“不对,上一个。”
“老婆。”
谢兆书理直气壮。
原本他还在心虚这样的称呼会不会让他不高兴。
但现在他们证都办好了,是合法夫妻。
谢家为了不让他出门,特意派人去替他们办了结婚证。
温家那边也提供了温与南的证件,温与南本人并没有亲自到场,所以并不知道已经办证这件事。
还没等他解释,温与南突然语出惊人。
“我们很熟吗?这才第一天见面你就喊我老婆,这么外向?”
谢兆书一时猜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了。
再说喊自己合法结婚对象叫老婆就是外向吗?
内向应该是个怎样内向法?
“可我们已经结婚了。”
谢兆书给出解释。
温与南无情回击:“就算结婚了我们也照样是陌生人啊。”
“南南,别说气话。”
“我为什么要说气话。”
“你敢说你现在没有在赌气?”
谢兆书承认自己成功被他刺激到了。
温与南摇头,语气诚挚,“我为什么要跟你赌气?你做什么惹我生气的事了吗?我不记得了。”
“南南。”谢兆书扶额,“我们分开这些年,你的演技不错。”
“我们分开?我们不是才在一起吗?”
谢兆书终于从他语气里捕捉到奇怪之处,南南他好像真的不记得他了……不像装的。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我需要记得你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连问扎心,谢兆书连忙让小刘把医生找回来给温与南看病。
结果温与南直接站起来离开,“我一切都很好,不需要看病。”
“但你记忆缺失了。”
还是要缺的关于他的部分,他不甘心!
温与南执意要离开不愿意看病,无奈下谢兆书只能找一个人求助。
裴昭今天喝了不少酒,离开婚宴的时候他整个步子都是虚浮的,沿着路边找了个垃圾箱,胃里正翻云倒海时,一道清淡的桂花香味平和了他的心情,让他猛地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对上一双澄澈的杏眸,少年看着不过十八九的年龄,脸上的稚嫩还未褪去,语气软甜,“哥哥,温家怎么走?”
“温家?你要去哪个温家?”
“据我所知,整个E城应该只有一个温家。”
“你要去温家做什么?”
裴昭对这样一个漂亮的男孩毫无印象,出于谨慎,他并没立即向少年透露隐私,多嘴问了句。
少年背着双肩包,身上的白色短袖被肩带勒出痕迹,他反问:“哥哥认识温家的人吗?”
“认识,但你要是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不能告诉你地址。”
“那太好了!”少年仿佛对他的话毫不在乎,“哥哥你能带我一起去温家吗?我迷路了。”
“……”
裴昭将少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淡淡道:“你到底要去温家做什么?”
就这短短一分钟里,他已经想到了最坏的一种情况,这个男孩是温父的私生子,是他好兄弟温与南的亲弟弟。
结果少年咧嘴一笑,“去找我表哥。”
“你,表哥?是温家人?”
“他叫温与南,哥哥认识吗?”
“草。”
“啊?”
“认识。”
裴昭没想到这么巧,被随便一个路人抓来问路,竟然遇到了老熟人的表弟。
不过,他怎么没听温与南提过自己有个表弟。
好像……他之前说过他妈妈当时为了嫁人,跟家里断绝了关系。
表弟应该是他妈妈娘家那边的人。
所以……这是温与南外公派来找他的人吗?
让裴昭更震惊的不止是温与南的表弟突然到了E城,而是温与南前男友突然打来的电话。
听到久违老友的声音,裴昭差点丢了手机。
幸好温与南提前打了招呼,不然他还以为他真诈尸了。
裴昭恢复平静,“你怎么有我电话?”
他这个号码可是新换的,除了亲近的人几乎没人知道这个号码。
谢兆书倒也坦诚,“我从南南手机上拷贝的。”
一提起温与南,裴昭就气不打一处来,“南南也是你叫的?”
当初他把温与南无情丢下的时候可没问过他的半点感受。
当初最黑暗的那段时光是他陪他熬过去的,他却只顾着装死,完全不顾南南的死活。
就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资格回来找南南?
他是绝对不会帮他的!
“他的新老公又高又帅,请你不要再骚扰他了。”
裴昭一气呵成,以为这样就能让薛添知难而退,结果对面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原来你一直这么看待我。”
裴昭一懵。
究竟是他傻了,还是他傻了。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你有病吧,我夸的是南南的老公,又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南南的老公。”
“少白日做梦了。”裴昭压根不信。
要南南嫁给的人真是薛添,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再说南南嫁的可是谢家,薛添姓薛,八竿子打不着。
电话那头的男人淡淡一笑,“那你有没有见过南南的现任老公到底长什么样子?”
“没……当然见过!”
裴昭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是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好男儿,帅惨喽。”
“谢谢夸奖。”
谢兆书不要脸道:“不过你也不用一直夸我,我脸皮薄,经不起太多的夸奖。”
裴昭突然生出一种无力感,突然不想跟傻子继续讲话了。
正当他思索该如何堵住谢兆书的嘴同时摧毁他的自信时,对面的男人直接给他发了一张彩照。
是一张结婚照。
结婚照片虽然能看出来是p的,但是上面的钢印看着是货真价实的。
裴昭发出一声“woc,哥们你有点走火入魔了,就算你自己花高价做了个结婚证又如何,不具备法律效益,照样就是个玩具。”
“那要是这个是真的呢?”
“是真的我倒立吃屎!”
裴昭豁出去了。
结果对面的男人却说:“让你吃屎不利于我跟南南继续养感情,就改成吃豌豆吧。”
裴昭:“……”豌豆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不是!
说起豌豆,裴昭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两个人已经偷偷背着他好上了,还天真地配合着温与南扮演他的暧昧对象用来刺激薛添,结果被这对狗情侣忽悠着吃了一盘豌豆。
吃的他晚上闹肚子,上了一晚上厕所。
从此以后他就对豌豆敬而远之了。
薛添这时候提起无异于威胁。
他才不会屈服!
“有我在,你休想再伤害南南。”
“我不会舍得伤害他,我会把他捧在手心。”
“……”
裴昭实在忍无可忍,“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说南南他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啊。”
“你知道你还……”
裴昭实在不理解薛添哪里来的自信,这么死皮赖脸。
裴昭刚想挂了电话,就听话筒里幽幽地传来:“哦,忘了告诉你我的真名了,我叫,谢,兆,书。”
谢,兆,书?
“拿出证据。”
裴昭无情道,怎么几年不见,这人变得这么会吹?
之前的乖巧男孩形象不会是他装出来的吧?
幸好南南早就脱离苦海了。
没等到对方响应,裴昭快速挂断电话。
站在他对面的少年笑容灿烂,甜甜道:“哥哥,你现在能送我去温家吗?”
裴昭点了点头,瞬间把刚才接电话的事忘的一干二净。
谢兆书被挂了电话,才知道裴昭压根没信他的身份。
他只能想办法自证。
温与南回到谢家以后,独自回到房间。
他想了又想,还是给裴昭打了电话。
虽然他嘴上说着跟自己的新婚丈夫不熟,约法三章说要跟他分居,但心里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
明明第一次见,但他带给他的感觉是那么熟悉,可是他的印象里又实在没这个人。
裴昭从兜里掏出手机,看见是温与南打来的,毫不犹豫就接了起来,“兄弟,我今天遇到一个有意思的事,你听不听。”
“你先听我说。”
温与南心里这个困惑不解决,很难安下心。
裴昭安静下来,“啥事,你说。”
“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这是好事啊,恭喜恭喜,对象是谁?你新老公吗?”
裴昭说完,脑中竟然意外浮现出薛添的影子。
真是喝多了,他就算信鬼都不可能信薛添的鬼话。
他要真的是谢兆书,南南不可能瞒着他。
温与南回答:“是我名正言顺的老公没错,可是我之前明明没见过他,但觉得我们好像很久之前就认识。”
“一见钟情?”
“算是吧。”
“发张照片出来让我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子,能让你产生这样的想法。”
“哦,正好我有偷拍一张。”
温与南说完把相册里的相片打发了过去,发送成功那刻,对面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裴昭?裴昭?你还在吗?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这人怎么样?”
裴昭闷闷地发出一声,“你别说话,我心脏突然有点不好受。”
南南怎么帮着薛添那小子一起骗他?
薛添怎么可能是谢家三少爷!
绝对是假的!
裴昭掐了掐自己大腿的肉,猛地一用力,彻底清醒。
他又看了一眼温与南发来的照片,
终于认栽。
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南南,你确定要跟他继续在一起?”
裴昭倒是无所谓温与南会不会跟前任复合,只要他开心平安,就算复合了他也不会说什么,肯定不会当面蛐蛐他们。
电话对面的温与南吃惊道:“我才刚结婚就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裴昭听到这句话,眼里一下子燃起希望,他就说兄弟跟他一条心,他看不过去的男人不能要!
“想离就离,哥支持你,吃一堑长一智,咱可不能继续受骗。”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裴昭正兴致盎然的时候,温与南突然向他泼了盆凉水。
他隐隐约约察觉出不对。
“南南,你告诉哥,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没有,我很好。”
温与南语气平静,裴昭干脆敞开说:“你确定很好?你上次不是还跟我说要是见到你那个装死前男友就把他大卸八块泄愤,怎么现实生活中一见到反倒爱上了?”
“南南,你变了。”
挂了裴昭的电话,温与南心里的困惑非但没解,反倒更加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