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总,您这是见鬼了?”
小刘猛地咳嗽两声,突然想到当初校招的时候,HR可是斩钉截铁地告诉他助理这个岗位就是跑腿打杂,没告诉他这么危险啊!他人刚差点就没了!
结果一抬头发现谢兆书正在用湿巾擦拭刚用来堵他的那只手,满脸嫌弃,有些不爽道:“没见鬼,就是突然不想出去了。”
“诶,谢总你不去找夫人了吗?”
小刘偷偷在心里蛐蛐了两句,表面还要装出微笑。
谢兆书轻声道:“我去不合适。”
小刘:“为什么?”
“还没结婚,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对他名声不好。”
小刘疑惑地挠挠头,这又不是古代,谢总在说什么屁话?
他有必要这守男德吗?国家又不发奖......
算了,能当上总裁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回到家又是将近凌晨,温与南刚进入温家,就被保姆冷嘲热讽一顿,“大少爷,再有十天你就要嫁到谢家了,要是你嫁进谢家还这么没规矩,小心谢家把你赶出来。”
刚在警察局扯皮半天,他的心情算不上好,保姆这会儿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温与南冷嗤道:“至少我现在还是温家的少爷。”
保姆前几天在他这里碰了壁,心里正愁没地方发泄, 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惩戒他一番,让他认清楚这个家他究竟是什么地位。
“您就算是温家的少爷又怎样?这个家您说话又不算数!”
温与南一记冷光投过去,看的保姆心里发虚,“真的是这样吗?那好,你去把这家里说话算数的叫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谁给了你这么大的勇气敢在温家这么放屁。”
这样的话术他前世已经听到耳朵生茧,越不搭理她们越变本加厉,越无视她们越蹬鼻子上脸。
既然她这么急着作死,他不妨成全她。
保姆一听温与南要把这件事闹大,立马变了副嘴脸,“大少爷,夫人和二少爷他们已经休息了,您懂点事,别因为一个人影响到整个家的健康。”
“哦?是吗?如果我说我不在乎呢。”
温与南冷嗤一声,直接掠过保姆,径直走向摆放着花瓶的架子,还没等保姆反应过来, 一声脆响响彻整个房间,保姆脸色猛地一变,震惊道:“大少爷,你疯了吗?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知道那个花瓶是温总最喜欢的吗?”
“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选的这一个。”
温与南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随即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另一个花瓶,笑容一凝。
又是一声响。
地面上又多了一堆美丽的碎片。
保姆这下彻底僵直身子,脸色比吃屎还难看,“大少爷,您要发疯也别跟钱过不去啊!”
要知道他刚砸的这俩花瓶都是古董啊!
一个都价值百十万呢!
要是让温总知道了,不得气出心脏病!
“大晚上的不睡觉,吵什么!”
王燕穿着绸缎真丝睡衣出现,正打着哈欠,低头看见地面上的花瓶碎片,瞬间清醒过来,“谁做的?”
保姆抬手指了指温与南,“回夫人,是大少爷。”
王燕听到是温与南做的时,倒吸一口冷气。
正当保姆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大发雷霆让温与南跪下时,她却咽了咽口水,强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假笑道:“与南,这花瓶好端端地摆在那里又没惹你,你跟它们过不去做什么?”
“看着烦。”
经过温与南最近这段时间的发疯,还有今天下午他的骚操作,王燕现在是半点不敢招惹他,只盼着这祖宗赶快嫁人离开温家。
他再继续在温家住下去,她怕是要折寿。
他母亲生前留下的东西能还的她都还了,就是少了些珠宝她也记不清到底放在哪里了,只能想办法折现。
算了算,她还赔了不少进去,就这他还不满意?
还要折腾。
王燕咬咬牙,“你烦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啊,我们派人把这些东西先收起来,等你心情好了再摆出来也行啊,也没必要砸了他们啊。”
“人看着也烦。”
温与南任性地扫了一眼刚才跟他对峙的保姆,冷冰冰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最近幻听了,总能听见有人在背后说我坏话,想让我早点滚出温家。”
“还说我不是温家的少爷,比不上成安......”
王燕立马摆出一副公正的样子,故意提高声音,“谁以后再敢在背后造谣嚼舌根,立马给我滚出温家!”
“阿姨真好。”
温与南今天实在累了,也懒得跟她继续逢场作戏下去,随便应付两句就上楼了,全程没看地上的碎片一眼。
他走后,温成安才敢从楼梯道的阴影处走出来,看见地上的花瓶碎片,心脏猛地一停,抓着王燕的手臂狠狠咬紧后槽牙,“妈,他一定是故意的!爸之前说过,这个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留给我的,他现在这么做就是在破坏我的个人财产!”
王燕掌心冰凉,脸色也冷下来,“再忍忍吧,反正也没几天了,等他嫁出去,我立马劝你爸把资产转移到你名下。”
说完,王燕又瞪了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的保姆一眼,咬牙切齿,“我不是跟你交代了,最近少搭理他吗?他没脑子,你也跟着没脑子?你这时候惹他有什么好处?”
保姆面上虽然摆出一副愧疚样子,但心里却没半分妥协。
她都已经成功上位当上穆家的女主人了,干嘛这么小心翼翼地防着继子?
他一个没娘的Omega能掀起什么惊涛骇浪?
真是太懦弱了!
她偷偷在心里编排着,嘴上却在不停地重复:“夫人,我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王燕耳根子软,原本还想再怪她两句,但看在她这些年替温家做事的份上,淡然道:“算了算了,你把这里先收拾好吧,明天记得找个假货市场买两个赝品回来摆上,别让他爹看出问题。”
保姆逃过一劫,点头应道:“多谢夫人。”
温与南回到房间,简单冲了个澡出来就倒头准备睡了。
临闭眼前,才想起今天还没打抑制剂,但转念一想他现在在自己家,温家这会儿也没人敢上来招惹他,也没什么怕的。
索性不打了。
结果到了后半夜,他整个身体就跟在火炉里一样灼烧。
脑子里的理智被如潮水袭来的欲望填斥,身上发出的虚汗让他有种不切实际的梦感。
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想:要不要泻火?
算了,还是用抑制剂吧。
温与南没想到自己就偷懒少打一天,自己体内的alpha基因就开始作妖了。
明明之前还没有这种情况,难道是更换抑制剂的原因?
正当他打算摸黑去柜子里拿药剂的时候,一个踉跄,突然跌进一个柔软的怀抱里。
他下意识抬手去摸,感受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大脑顿时宕机。
谁在他的房间!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门反锁了啊!
就在他要喊出声时,唇瓣突然被堵上。
没等他拒绝,对方便轻易地占据了他的领地。
甚至对方很熟悉他的身体,轻而易举地就激起了他的敏感点,很快温与南就失去了意志。
天将将亮。
小刘被刺眼的夕阳弄醒,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凌晨五点半。
他转过头看向车窗外,发现清洁工已经开始工作了。
天啊,他竟然在车里睡了一夜!
都怪谢总这几天把他当牛马,累的他倒头就睡。
不是说公司管理很人性化吗?怎么这几天他加班的次数这么多!
幸好有工资,不然他真的撂摊子不干了!
昨晚,谢总从饭店出来,半路非得让他改道到温家。
到了温家又不进去,跟他说去方便。
结果这一方便就是一晚上。
谢总不会死在公共卫生间了吧?
还是他忘了他在这里,自己偷偷走了?
小刘立马掏出手机给谢兆书打电话,结果电话刚打响,就被强势挂断。
三分钟后,车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来,春风满面道:“我们走吧,去公司......”
小刘在车上蜷了一夜,这会儿只觉得腰酸背痛,简直是工伤。
谢兆书随便“嗯”了一声就低下头打开手机,嘴角止不住上扬。
小刘余光瞥见谢兆书嘴角弯起的弧度,迷迷糊糊嘟囔一句:“谢总,你不会在屎里淘到金子了吧?笑这么开心……”
谢兆书:“?”
察觉到一道冷光将至,小刘慌张开口:“您不是去卫生间方便了吗?”
从始至终,小刘都没怀疑过他说去厕所是谎言。
谢兆书沉默地看向窗外,无奈地摇头。
老黄一定是故意的,退休前保证地好好的会替他安排一个靠谱的助理。
结果小刘脑回路清奇,出口惊人。
不过办事倒是挺利索,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还能凑合着用。
身为新时代青年,小刘只敢偷偷在心里骂老板,但没想到刚到公司,他手机银行就发来提示,“谢xx个人账户向你转入5000元,现卡里余额5007。”
原来谢总真的去淘金子了!
小刘原本还有些幽怨的眼神在看见转账信息的那一刻起瞬间变得澄澈。
决心也是在这一刻立下的。
他发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谢兆书,他要当他一辈子的狗腿子,谁要敢在背后蛐蛐他们谢总,他就用吐沫星子淹了他们。
谁要敢对谢总蹬鼻子上脸,他就用抓花他们的脸!
妈妈呀!
发达了啊!
谢兆书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已经成功收获了一个死忠粉。
今天高兴,连带着他看合同的时候都带着一种滤镜,平时觉得刁钻的条款这会儿倒也觉得情有可理。
甚至在开每周的股东例会时,都忍不住笑出声。
负责汇报这个季度盈利的财务经理察觉到自家总裁对着自己做的PPT傻笑不停,还以为自己的PPT传错图片了,反复确认好几次,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PPT里一探究竟,到底哪里好笑了?
一整天,谢兆书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压根不顾自己公司下属的死活。
好多人猜测他是不是签了什么大单,但转念一想他们公司签的每一笔都是大单啊,之前也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桃花运?
谢总的铁树开花了?
“你们信息真OUT,谢总哪里是铁树开花,明明是直接结果了。”
众人:“!”
小刘慢悠悠:“昨天我还替谢总给咱们未来总裁夫人送礼物了呢!”
“天啊!谢总这闷不吭地怎么连老婆都找到了?怎么样!新夫人好看不好看!”
众人先是震惊,随即八卦起来。
小刘笑笑,“那肯定长的不赖啊,要是长的丑谢总能下得去手吗?”
“你有照片吗?”
“别急,我上网找找。”
小刘想起总裁夫人是温家的大少爷,温家在E城混的也不差,肯定会有新闻报道过他们一家。
结果小刘在网上翻来覆去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关于温与南的半点信息。
新闻上报道的温家只有幸福的一家三口,新夫人仿佛人间蒸发一样。
小刘想起昨天在温家遇到那位温二少爷,他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惯坏了。
身为弟弟不让着哥哥也就算了还处处挑衅,话里话外还带着对他们谢总的不敬,小刘对这个人的印象极差,如果现实里也有黑名单的话,他绝对想也不想就把那个人丢进去。
看着就烦。
下午三点。
温与南昏昏沉沉地从床上醒来,身体就跟被掏空一样,浑身无力。
他费力起身揉了揉眼,看着凌乱的床单,大脑却失去记忆。
他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会断片?
温与南下床的时候,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被派去打仗了?怎么睡觉之前累,睡一觉之后更累,跟要散架一样。
尤其是他屋里的东西都是东倒西歪地,忍不住让他猜想是不是还遭了贼?
但是房门是锁的,窗户是紧闭的,就算遭贼,贼也不能从地缝钻进来的吧。
他揉着发胀的眼看了眼床头的手机,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连忙去洗漱。
他今天倒是没什么要紧事干,但睡到下午三点会让他有一种自己提前退休当废物的感觉。
一推开房间门,就听到楼下的笑声。
“成安,你那个废物哥哥真的要嫁进谢家吗?”
“谢家也愿意要他?不会是那谢家三少爷长的奇丑无比,没人愿意嫁给他,谢家才挑中你哥哥那个傻子吧。”
“丑男配傻子,也算是良配了。”
“简直天仙配好不好。”
温与南闻声揉了揉眉心。
这一天天的,还不够闹心。
他刚接了个电话,是系主任打来的,话里话外表达的全是让温与南放过昨天那群人,他们昨天晚上在警察局的拘留所待了一晚上,家里人都急疯了,打不通他的电话,就打系主任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系主任昨天晚上也没休息好。
“与南,你们好歹同事一场,他们平时就这德行,时不时刺挠你两句,也没真的损害你什么利益,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一般计较,跟警察说放了他们吧。”
系主任之所以过来劝他,也是为了他们系的声誉,他们系里加上他一共就七个老师,现在进去五个,要是让学生知道了,学校领导知道了,肯定嘲笑他们啊!
温与南听到这话,心头一凉。
他一开始还系主任早就知道了他们的行径,所以才会有意无意地维护他,没想到他才是向他递刀子最狠的那一个。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跟系主任撕破脸,毕竟他是他上学时的导师,后来留校成了同事,他也没故意为难过他。
所以他保留体面,“既然您都开口了,我肯定会答应。”
“但是,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待在学校教学了,请允许我辞职。”
“什么!你要辞职!”
系主任前一秒刚有些激动,下一秒就沉入谷底。
温与南是他一手养成的优秀学生,虽然被其他人排挤,但他的教学水平他是认同的。
更何况他每年往上发表的论文足够他们这一个系拿优秀了,要是他走了,以后谁替他们系争光?
系主任慌慌张张地挽留他,“与南,你可千万别任性,现在外面环境复杂,新工作也不好找,你要是想涨工资……这都好说,我可以去跟校方谈,但你……”
“主任,我不差钱。”
温与南并不想明晃晃地直接把真相说出口。
听他执意要离开,系主任只觉得天都塌了,恨不得把昨天出去聚餐的五个人全部抓过来一人一巴掌。
他们好端端地非要惹温与南这一个小孩做什么?
就因为他年纪小,他们就仗着长辈的架子去压他。
他之前劝过他们,他们不听。
这下好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人急了这可咋整……
“与南,我知道你自己在外做了点小生意不差钱,但你要知道,这年头生意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哪有当大学老师的工作稳定……万一生意不顺,好歹不会吃不上饭……”
系主任越劝越没有底气,他知道这些年他委屈了温与南,系里委屈了他,因为他年龄小又听话,故意压低他的工资,动不动就安排他替学校打杂。
甚至在他被学生群攻集体罢课的时候他也没有站出来替他说一句话,反倒pua他说当老师都是这么熬过来的,等时间久了就好了。
结果现在人家不干了,他却后悔了,晚了。
温与南执意要辞职,系主任除了劝他再考虑考虑外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挂断电话,温与南计划着明天去学校办理离职。
其实离职这件事原本就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早晚而已。
前世他是被学校辞退的,辞退的原因很简单,替人背锅。
哪怕他与那件事毫无关系,却因为他们抱团,被当成替罪羊踢了出去。
既然重开一世,他当然要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风险。与其等着被他们栽赃诬陷,倒不如趁早离开,省得到最后惹的一身臊,声名狼藉。
温与南大大方方地路过客厅,径直走进客厅喝水。
温成安此时正跟他的朋友在客厅里阴阳怪气,见他不打一声招呼就走过去,温成安面子一时挂不住,故意提高声音,“某人要嫁到谢家后还这么能睡,肯定会被当成懒猪的。”
温成安的朋友一听,连声附和,“就是就是,咱们omega生下来就是要服务alpha的,你哥哥占了这么大一个便宜嫁进谢家这种顶级alpha家族,更是得守些男德。”
“alpha选伴侣就是看一个贤良淑德,他有什么?”
温成安和自己的朋友放肆大笑,原以为温与南要不当听不见,要不不温不火地说两声闭嘴,结果还没等温成安反应过来,一杯凉水干脆利索地直接泼到了他脸上。
“温与南!你疯了吗!”
温成安像个弹簧一样原地跳起,睫毛上还挂着水珠。
温与南神情冷静,但声音就跟淬了毒一样,“你不是说贤良淑德我一样不占吗?我这是在证明。”
温成安反手指向自己的脸,“那我请问?你这是哪门子的证明!”
明明就是蓄意报复!
结果他对面的男人唇缝紧抿,冷声警告道:“证明我没有德行。”
温成安:“?”
温与南接着道:“温成安,你要真闲的没事干就去找个厂子拧螺丝,别天天像苍蝇一样围着我转,烦。”
温成安气的变身尖叫鸡。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前一世的温与南哪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这一世处处噎他也就算了,还当着外人的面杀他面子。
就连他身后站着的一群狗腿见到这样的画面也变成了哑巴。
他们之前也没少当着温与南的面胡说八道,怎么他现在腰杆硬了,敢直面怼了。
“成安,你就别跟他一般计较了,就他现在这幅样子,等嫁到谢家肯定要吃亏的。”
“是啊,到时候我们就等着看笑话吧!”
温成安默默攥紧拳头等他嫁到谢家后就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到时候他就算哭爹喊娘地求他帮忙,他都不会理一下的!
他之前吃的苦他要温与南千倍百倍地去经受一遍!
一眨眼到了他们两个人同时出家那一天。
一天两场婚礼足以热闹整个E城,毕竟这关系着三家的联姻。
虽然梁家已经大不如前,但为了办这一场体面的婚礼,还是想办法凑了点钱款把彩礼和仪式弄的体面一点。
谢家更不用说,他们拿出来的钱只是毛毛雨一角,在外人看来这笔巨款完全顶得上一个普通人几十年的工资,但在温与南看来,谢家给这个数已经算是敷衍了。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嫁到谢家也不是图钱,就算他图钱,这笔钱也到不了他手里,继母和他爸那边肯定想方设法地留下这笔钱,所以他也不贪,随便谢家给的钱溜进继母口袋。
到最后,这笔钱谁拿了谁还,留好证据就行。
裴昭特意向学校请了假来参加他的婚礼,请假的时候他听说了他辞职的大事,特意打来电话骂他,“因为那几个煞笔辞职,以后你要是后悔怎么办?他们就是故意激怒你呢!”
“但我并没被他们激怒。”
温与南替自己带好领结,对着镜子仔细拍平衣服上的皱褶。
原本温家为他准备的礼服被他丢在床上,用看垃圾的眼神扫了一眼,一眼就能看出温成安动的手笔。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件礼服上应该沾满了猕猴桃的毛,他要是换上,没一会儿就会全身过敏。
呵呵,这样的把戏真是毫无新意,看得出来温成安的脑容量已经到极限了。
听到裴昭劝他回学校,温与南摇了摇头,“给那么多人上课挺累的,想找个安静地的工作。”
“谁踢到你算是踢到了钢板。”
裴昭看他心意已决,也不再劝。
温与南盯着镜中的自己,粉白色的西装不仅简约大气,刚好还是他最喜欢的那个牌子。
他并不期待自己这副打扮能惊艳谢家少爷,只是为了体体面面地离开温家而已。
“我忘记了一样东西。”
快出门前,温与南突然想到温家杂货间还放着他母亲的一些遗物。
原本这些东西都是放在她母亲单独住的那间房里,那间房也被他爸上了锁。
但后来王燕擅自做主将那间房打开改成了棋牌室,温勋知道后还跟她闹了一场,但房间已经被破坏了,东西也被保姆扔的扔丢的丢塞进杂货间了。
他嘴上说着发妻的东西重要 ,留那些东西也是为了尊重她,实际上真到了出事的时候,他就装看不见。
不过——
他妈留下的那些东西里确实有不少以后能用得上,他才不想放在这里落灰。
裴昭问:“要我陪你吗?”
温与南摇头,“我自己去就行,很快。”
他前脚刚进三楼杂货间,灯还没打开,就听见外面走廊传来交谈的声音。
其中一人的声音很熟悉,是——
“是没见过,但你不应该对我一见钟情吗?”
听到他自信的发言,对方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我,对你一见钟情?是你瞎了,还是我瞎了?”
“但你之前就是这么跟我讲的!”
“以前,又是以前,我刚已经说过了,我以前不认识你,以后也没兴趣认识你,别缠着我!”
对方的语气十分暴躁,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眼前的人一脚踹飞。
偏偏温成安不识好歹,非要继续问下去,“我知道你不好意思,但这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你就别骗我了吧!”
另一人无奈至极,“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我说,我不喜欢你!”
“滚!”
门后,温与南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终于辨出这人是谁了!
虽然他前世跟这人的交集不深,但就那一次足够让他印象深刻。
自从梁牧与将他囚禁之后,他能见到的生面孔就只有那几个。
谢景云,一定是他!
温与南下意识捂住自己外露的脖颈,痛苦的回忆如潮水涌来。
前世梁牧与把他锁在地下室,不仅利用他做实验,还对自己圈内好友明码标价,逼他成为众人玩物。
继续以Omega的身份成为alpha的盘中餐。
每次他都拼死抵抗,从来不让他们近身。
虽然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但也被梁牧与那个畜生鞭打的浑身是伤。
谢景云就是最常光顾的那一个,虽然他每次进来都带着面具,但他认得他身上的纹身,那是独属谢家人的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