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越野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马文家的保镖们不知是被江乔不要命的攻击方式吓到了,还是已经收到了雇主的死讯。
自两人将车驶入宅院外的车道后,便停止了追击。
“任务完成了吗?”沈归荑问。
江乔喘了口气,扯掉面罩和护目镜,点了支烟:“等葬礼通知吧。”
沈归荑轻笑一声:“不错。”
江乔道:“谢了归荑姐,合作愉快。”
沈归荑道:“别客气,省了我一笔丧葬费。”
时娇非常注重保养,当江乔和沈归荑披星戴月的赶回时家时,她早已经睡了。
“心真大,她就不担心你出任务会出什么意外?”江乔问。
沈归荑理所当然道:“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命能不能保住全凭自己的本事,我要是非死不可,她就是睁眼到天明,我该死也得死。”
江乔想了一下:“也是。”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进到时家一楼大厅准备回宿舍时,发现电梯正从二楼缓缓下降。
门开后,从里面走出一个男孩儿。
穿着柔软宽松的白色针织衫,短裤刚过大腿。
长相精致,男生女相。
和付知岚一个类型,个头儿比付知岚高一些,头肩比和上下身比例都很漂亮。
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他身后跟着克里斯,无视了江乔,只冲沈归荑点了下头当打招呼。
然后带着那男孩儿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小娘炮————”沈归荑吹了声口哨,看着那男孩儿的背影评价道。
————————
江乔蹙眉:“那是谁?”
沈归荑走进电梯:“颜未,集团旗下娱乐公司的当红小鲜肉。”
江乔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来这儿干嘛?”
“二楼是大少爷的房间,克里斯是大少爷的人,还能干嘛?铁树开花了吧。”沈归荑道。
江乔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沈归荑未曾察觉,继续道:“娇娇嫩嫩,比小姑娘还漂亮,光是走过去都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要是………”
江乔脸越来越沉,他打断沈归荑问:“我跟他,谁更讨人喜欢?”
沈归荑不解:“你?硬邦邦的大老爷们儿,跟人家比什么?”
“不过刚刚那种小可爱,应该会喜欢你这种类型。”
时钧亦因为遇袭的事,和要建CBD的那块新地的招标项目,没日没夜的忙了三天。
下午的时候才终于查到了前几天夜袭那批人背后的东家。
和招标事宜有关,是未拿下项目的两家乙方中的其中一家。
敢冒着这么大风险对时钧亦下手,定然不会是单纯的因为心有不满,只能说明时家集团内部有人插了手,许了他们莫大的好处。
比如只要时钧亦一死,就可以想办法更改中标通知书。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些人才敢铤而走险向时钧亦动手。
明明令人头疼的事已经堆满了一箩筐,可时钧亦还是在这几天里,好几次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江乔。
尤其是在睡前。
不得不承认,江乔的确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人。
无论好坏,他总能以各种方式在别人心里占据一席之地,让人无可避免的记住他,并且很难轻易忘记。
时钧亦极少喝酒,偶尔烦躁的时候例外。
他坐在沙发的角落,晃着手里的酒杯,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一排保镖。
半夜三更被召集到这里,没人敢心生不满,也没人敢吭声,一个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此刻都低着头,老实的像一窝鹌鹑。
时钧亦打量着他们,越看越不满。
克里斯是欧洲人,体味太重。
桑野太油腻,看着就让人难受。
张良身材过于壮硕,睡觉肯定会打呼噜。
阿旭长得实在难看,半夜看多了难免会影响睡眠。
只有陈省,身材适中,干干净净,勉强能入眼。
时钧亦冲陈省轻轻抬了抬下巴:“留下,陪我睡觉,其余人回去吧。”
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其他人眼中看到了震惊和害怕。
陈省出了身冷汗,结巴道:“少……少爷……”
时钧亦抬手,示意他闭嘴。
陈省不敢挣扎,在其余同伴同情的目光中,留了下来。
“去洗澡。”时钧亦靠在沙发上道。
陈省咽了口口水:“少爷,我下午刚洗过。”
时钧亦抬眉看了他一眼:“再洗。”
陈省心里忐忑得厉害,他在时家五年,从来没收到过类似的命令。
即便是排班守夜,也一直都是在客厅或者外间,被要求陪睡这还是头一遭。
他战战兢兢道:“那我洗完再来……”
“就在这儿洗。”时钧亦道:“柜子里有睡衣,自己换。”
陈省欲哭无泪,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声:“好。”
然后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时钧亦的浴室。
等他出来时,时钧亦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他一个单词都不认识的全外语读物静静地看着。
时钧亦看见陈省出来,拍了拍床:“上来。”
陈省僵硬地走到床边,用小半个屁股支撑着自己,勉强坐上去,大气不敢出一口。
正当他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准备抬腿躺上床时。
时钧亦又突然改了口:“算了,你出去吧。”
明明都是男人,明明都是保镖的身份。
时钧亦一想到陈省马上要跟自己躺到同一张床上,就觉得完全无法忍受。
这跟面对江乔时,竟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陈省得了命令,几乎是从床沿上弹跳起来,头都没回地飞快逃出了卧室。
时钧亦躺下来,看着卧室的顶灯,将问题归结于了陈省的外表。
还是不够好看。
至少照江乔比,还差很多。
他脑子里想着那个和江乔共处一室,同床共枕的夜晚。
拿起手机拨通陈省的电话:“从公司调个男模过来,或者艺人。”
陈省立即道:“好的少爷,有要求吗?”
时钧亦刚想说,江乔那种。
随即又想起跟江乔勾勾搭搭的那个小鸭子,以及他丢在江乔衣柜里的那条蕾丝小内裤。
改口道:“白的,嫩的,漂亮的。”
陈省问:“现在?”
“现在。”时钧亦道。
第19章 你冤枉我
一小时后,时钧亦打量着面前肤白似雪,娇艳欲滴的颜未,暗暗和江乔家的小鸭子做起了对比。
颜未在圈里算是清流,但这并不代表他在面对各方面都极为优越的顶头大老板时,不会为金钱媚骨。
其他小喽啰他看不上,但只要攀上了时钧亦,他未来星途便可算是一片光明坦途。
而且时钧亦长得够好,无论从哪方面来讲,他都不吃亏。
颜未并没直接爬上床,而是跪坐在床边,抬头看着时钧亦:“我叫颜未,少爷认识我吗?”
他眼神清澈懵懂又乖巧,配上这张脸,最是能勾人心。
时钧亦盯着颜未,皮肤细嫩得像白玉,睫毛纤长,鼻尖挺翘,比起江乔那个娇滴滴的小姘头还要招人疼。
他抬起颜未的下巴:“叫哥哥。”
颜未愣了一下,红着脸,娇羞道:“哥哥。”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身上白色的毛衣领口也在此时恰到好处的向一边滑去,香肩半露。
【先爬上时钧亦的床,再抓住他的心,颜未,只要进了时家大门,你这辈子就算熬出头了。】
时钧亦听见颜未说。
这很正常,他心中掀不起一丝波澜,看着颜未漂亮的脸蛋,顿感索然无味。
时钧亦松开手,问颜未:“歌手还是演员?”
“演员,《夜色玫瑰》哥哥看过吗?”颜未说。
时钧亦没看过,娱乐公司的事一直是时娇的人在管,但他对这部电影也有些印象,以温柔浪漫的名字演了一部悬疑惊悚片。
就像江乔,表里不一。
去年这部电影好评如潮,火出了圈的同时也为时家赚足了票房。
他没什么兴趣,淡淡开口对颜未道:“演一段儿看看。”
颜未一愣:“演戏?”
时钧亦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演演被撞破了奸情,又惯会花言巧语装无辜的混蛋。”
颜未突然就摸不清时钧亦叫他来这里的目的了。
难道是他会错意,时钧亦只是夜半三更睡不着觉随便抽个人来考察演技的?
作为一名优秀的演员,当然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于是他当场思索出了一个大致场景,就地表演了起来。
时钧亦靠在床头,面色木然地看着颜未饰演的渣男,虽也算是绘声绘色,表情细腻。
但跟江乔比起来还是差了些,至少颜未并不能让时钧亦看着就一肚子气。
时钧亦兴致缺缺,中途叫了停,对颜未道:“行了,回去吧。”
颜未被时钧亦搞得满头雾水,但机会来之不易,就这么回去他也实在是不甘心。
他眼含春水望着时钧亦:“哥哥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他说着,慢慢向时钧亦靠近,抬手就要脱衣服。
时钧亦单手支着下巴:“你要是脱了,我就封杀你。”
颜未动作一僵,放下衣摆。
“让陈省安排人送你,别让我说第二次。”时钧亦不耐。
颜未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敢试着挑战违逆时钧亦的话。
他整好衣服,不甘心地看了时钧亦一眼,低头走出卧室,还不忘轻轻关上了门。
折腾了这么一趟,时钧亦才终于有了困意,他关灯躺好,就在即将入梦时,却突然听见背后的窗外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有人撬开窗子,进来了。
时钧亦猛地睁开眼,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枕下的枪,听着来人的动静。
那人渐渐靠近,就在时钧亦准备先下手为强时,那人却突然停止了步伐,站在床边的地毯上,不动了。
接下来,是脱衣服的声音。
之后他便感觉到有人爬上了他的床。
比寻常人都更要灼热的体温,和带着绿茶奶香的气息,暴露了来人的身份。
时钧亦背对着江乔,没有动。
江乔掀开被子钻进时钧亦的被窝,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额头抵在他后颈上。
时钧亦刚想掏枪赶他,就听江乔在他耳后轻声道:
“哥哥,我刚杀了马文,差点死在外面。”
时钧亦瞳孔微缩,马文怕死的名头整个上流社会无人不知。
不说别的,光是马文一个人身边的保镖,就比整个时家五口人用的保镖还多。
仅这一句话,其中凶险不言而喻。
时钧亦收回了握着枪的手,问江乔:“时娇让你去的?”
江乔回来之后去了时娇那边的事,陈省跟时钧亦说过了。
江乔嗯了一声。
“风险很大的任务,你可以拒绝,时娇不会为难你。”时钧亦道。
江乔额头在他后颈上蹭了蹭:“我拒绝不了,她说只要我杀了马文,就让我回到你身边。”
时钧亦没听见江乔心里有其他声音。
他问:“说了让你滚,回来干什么?”
江乔伸手握住了时钧亦的手:“哥哥别总赶我,我只是喜欢你,又不会害你。”
“喜欢?”时钧亦嗤笑,一说到这儿,就想起那条蕾丝小内裤。
“江乔,我看在你养父的面子上没对你动手,别把我当成那些会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小情人。”
“我没有小情人,哥哥,你冤枉我。”江乔说。
【傻逼男主,害人不浅。】
时钧亦挑眉,男主?什么意思?
他没说话。
江乔收了收手臂,用脑袋去拱时钧亦的脖子,像只撒娇的小狗。
“天地良心,我满心满眼只有哥哥。”
除了刚才那句,江乔心里始终没再出现过其他声音。
时钧亦闭上眼:“出去吧。”
他还没想好该如何处理江乔所表达的这份感情。
江乔没松手,他嗅着时钧亦身上特有的木质香气说:“我看见颜未从你这里出去。”
时钧亦没否认:“所以呢?”
江乔问:“哥哥喜欢他吗?为什么半夜三更让他到你房间来?你们做了什么?”
“你在质问我么,江乔。”时钧亦说,语调低沉,声音淡漠:“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江乔闻言,松开环着时钧亦的手臂,从床上坐起来,一言不发的下地捡起地毯上的衣服,穿回身上。
他是真有点生气了。
虽说原文里以时钧亦挑剔难搞多疑又清高的人设是不会做这种包养小明星,潜规则自家艺人,又或者是随便找人发泄之类的事的。
但原文中时钧亦最后确实是跟付知岚在一起了,那就说明他对那种类型的男孩儿是很有可能会产生好感的。
江乔的到来打破了既定的剧本,他不得不担心蝴蝶效应所带来的各种预料之外的偏差。
时钧亦坐起身看向江乔。
屋里没开灯,江乔穿衣服的动作不快,系纽扣的动作和他周身突然降低的气压却在彰显着他明显不悦的心情。
“你又在闹脾气?”时钧亦蹙眉。
这已经是江乔第二次给他甩脸子了,别说时家其他的下属和保镖,就是整个滨海特区,敢对着他时钧亦耍脾气的怕是也没几个。
江乔穿好衣服,对着时钧亦笑了笑:“我怎么敢。”
时钧亦上前一把扯住江乔的衣领:“我看你敢得很。”
江乔握住时钧亦的手,轻轻掰开:“哥哥别闹了,我没心情,不想跟你打架。”
时钧亦气笑了:“是谁在闹?”
江乔不跟他争辩:“我,松开吧,我回去休息了。”
时钧亦松手,指尖还没离开江乔掰着他手:“滚了就别回来。”
【老子为了你命都不要了,你他妈连句解释都没有。】
时钧亦本来就没回应过江乔,江乔原本也做好了长期追求他的准备。
无论时钧亦脾气再差,再阴阳怪气,再阴晴不定,再动不动就拿枪指他,他都不会生气,只会尽量哄着。
男人么,喜欢的人这点毛病都忍不了,还谈什么喜欢。
但前提是时钧亦不能跟别人搞在一起。
况且今天情况特殊,江乔刚刚死里逃生,可不是为了来这儿找气受的。
他看了时钧亦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跳了下去。
留下时钧亦一个人站在原地。
江乔窝了一肚子火,回到宿舍换了衣服,闷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一直到第二天临近中午,才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顶着一头鸟窝,不耐烦地打开门,面色不善地盯着来人。
陈省吓了一跳:“你没事儿吧?”
“说。”江乔道,态度恶劣。
陈省道:“那个,我来传个话。”
“什么话?”江乔问。
“少爷说他昨晚跟颜未什么都没发生。”陈省说。
他其实也是一头雾水,时钧亦一早上起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陈省还没反应过来时钧亦为什么要突如其来的跟他解释这么一句,就听时钧亦又道:“去告诉江乔。”
江乔眉梢轻挑:“他让你来跟我说的?”
陈省点头:“是啊,你也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吧?真是诡异啊,他的私生活,为什么要说给我们俩听?”
江乔憋了一晚上的火瞬间就被灭了个干净。
狗男人,一大早上赶着派人来解释,就不信你对老子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还说什么了?”江乔问陈省。
陈省看着江乔,表情有些不自然:“让你下午三点去负二层。”
“干什么?”江乔知道时家地上三层,地下也有三层,但是来了这几天都还没去过。
“量尺寸裁衣服,选配枪,参加训练。”陈省说。
“你不是去大小姐那儿了吗?少爷不是不要你了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他没忍住问。
江乔冲他眨眨眼,一把拽住陈省的领带,凑到他耳边,拖着长音,语气非常膈应人道:“当然是因为,他需要我,离不开我。”
陈省是直男,江乔说话间吐到他耳朵上的热气,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迅速和江乔拉开距离,放弃追问:“别忘了,到时候桑野会在楼上等你,我要陪少爷去公司开会,先走了。”
江乔故意恶心他,给了他一个飞吻:“去吧,宝贝儿,注意安全。”
陈省脚下一个踉跄,仓皇离去。
留下江乔,站在宿舍门口,大笑五分钟。
沈归荑披头散发,顶着黑眼圈从房间出来时,就看见了桌上摆放整齐的早餐和坐在沙发上坐的笔直,一本正经看着当季最新男铜杂志的江乔。
“心情不错啊,这么早就看涩情杂志。”她打了个哈欠道。
江乔指了指墙上指针停留在两点和三点之间的挂钟:“也不算很早。”
沈归荑将桌上的豆浆推开,取出保险柜里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刚睡醒就喝?”江乔问。
“提提神,时娇一大清早就打电话过来,她睡觉的时候我从不打扰她,她呢,睁开眼就是【归荑,归荑】,没完没了。”沈归荑抱怨。
江乔安慰:“她大概是怕你突然死了吧。”
沈归荑抽烟喝酒赌博又飙车,不良嗜好一双手都数不过来,生活作息又一团糟,时娇有这种担心不足为奇。
“老娘命硬着呢,她死了我都死不了。”沈归荑说罢又点了支烟。
江乔合起那本没什么优秀看点的杂志,随手丢在茶几上:“走了。”
沈归荑摆摆手,也不问他去哪。
江乔去负三楼之前,先用那台监视严密的座机跟江振海通了个电话。
“喂。”
“混账东西,出去一个礼拜一个电话都不知道打!我以为你死了,差点儿打算再收养个儿子了!”
江乔刚一开口,电话另一端就传来了江振海的咆哮声。
江乔道:“你少装,你能不知道我在时家?”
江振海哼了一声:“怎么样?时家的保镖可不是个好当的差事,你还是趁早回来继承家产吧。”
“好得很,我可操不了你家产的心,你还是趁早再生一个。”江乔说。
“你个不孝子!老子今年六十了!”江振海吼道。
江乔将电话拿远,摸了摸耳朵:“您老人家老当益壮,龙马精神,再生十个八个也不在话下,别老惦记我昂,听话。”
江振海气笑了:“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不长进的玩意儿!”
“行了爸,不跟你扯了,时家这电话带监听的,你这么骂我让人听见了有损我形象。”江乔正经道。
江振海知道他没事也放下心来,嘱咐江乔:“记着没事儿给家里来个电话!”
“知道了。”江乔说完,挂了电话。
时家负二层的构造和面积超乎了江乔的想象。
他原以为负三楼宿舍区冷冷清清是因为时家的保镖,佣人和其他工作人员不算太多,而且他最近的作息也和别人不太相同。
谁知一到负二楼却立马颠覆了他的认知。
这里好比一家大型商场,来来往往至少有上百号人。
一下电梯正对的就是餐厅,这两天佣人送到他们房间里的餐食都是从这里准备的。
餐厅隔壁是休息区,再往里靠墙一侧是一扇厚重的合金大门,门外柜台边坐着一个留着蘑菇头,娇小玲珑的姑娘,看起来最多不过二十。
江乔好奇地张望,对上了那姑娘的目光。
刚要开口发问,那扇合金大门便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了一个油腻的马尾男人。
江乔露出一个职业假笑,主动打招呼道:“早上好啊,野哥,今天怎么样?肚子还舒服吗?”
桑野嘴角一抽,斜着眼睛偷偷瞥了眼柜台边上的姑娘,然后对江乔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不要在女孩子面前提这种丢面子的事。
他试图转移话题道:“已经下午三点了。”
江乔装瞎,点头道:“是啊,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离你拉肚子那天就过去一个星期了。”
不得不说,桑野很少见这么没眼色的人。
他咳嗽了一声,板着脸对江乔道:“先选配枪。”
柜台边的姑娘对江乔友好的笑了笑,腼腆道:“你好,我是小玉,枪支库的管理员。”
江乔桃花眼一眯,笑着道:“江乔,麻烦你了。”
小玉在柜台的玻璃案板上敲了敲,柜台前就自动升起一块透明的屏幕,屏幕上有一个巴掌大的方块,她输入江乔的名字:“请输入掌纹。”
江乔照做。
“面部识别中,请勿眨眼。”屏幕上发出冰冷的电子女声。
很快,滴的一声,屏幕上浮现出一个绿色的通行标志。
合金大门缓缓开启,小玉道:“跟我来。”
江乔跟在小玉身后,一进枪支库,就被迷住了双眼。
这里是男人的天堂。
各种轻重型机枪,狙击步枪,突击步枪,运动枪,手枪应有尽有。
还有各类手榴弹,冷兵器,满满几大箱。
枪支库后面的小库房里是弹药库,专供时家私人弹药补给。
还有一些珍藏版的老式枪械,被放在玻璃展示架里。
江乔看着重机枪区的马克沁,勃朗宁和加特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小玉扯了扯江乔的衣角:“可随身携带的配枪只能选手枪。”
江乔哦了一声,只能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重机枪区转移到手枪区。
挑来选去,哪个都喜欢,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沙漠之鹰不错,威力很大。”桑野道。
江乔挑眉,拿起一把沙鹰,放在手里掂了掂,份量不轻。
如果绑在裤腰上,腰带都得收紧一格,以防裤子被拽掉。
沙鹰名头很响,如果不是知道桑野心眼有多小,江乔这种对枪械了解不算深入的人,也许真的会听他的意见,拿它当配枪。
但可惜,不仅江乔知道桑野没什么好心眼儿,旁边还有个心地善良的小玉。
“沙鹰无法实现多发速射,后坐力大,弹夹容量也小,只适合狩猎,不适合实战。”小玉蹙眉道。
她拿了另一把手枪递给江乔:“用这个吧。”
格洛克,握把左下角有一个淡淡小小的凹痕,是之前陈省交给他,之后又被时钧亦拿走了的那把。
凹痕是他带时钧亦跳车时,在绿化带旁边的水泥台阶上磕的。
也算是老朋友了。
江乔拿过格洛克,谢过了小玉的好意。
桑野冷哼一声,率先离开枪支库。
江乔看着颜桑野的背影,问小玉:“你这么拆他台,他不会找你麻烦吗?”
小玉摇头,懦懦道:“他不敢。”
江乔只当小玉是时孝安的人,毕竟枪支库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便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