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夫郎互换人生后by羽春

作者:羽春  录入:02-09

老马头目露疑惑,“牙行还干这个事?”
但他不管了,反正不是他找来的,酬金不归他管。
他转而找顺哥儿问话,顺哥儿还没问他手艺的事,他把顺哥儿盘问了一番。
年岁几何、家中几口人、成亲了没有、都住哪里、家里房子大不大、刚开始学养蜂还是怎么;要是办蜂房,是在乡下还是在府城。
顺哥儿知道藏话,这些都照着山寨的情况说。连他家哥嫂已经有孩子的事都不提,全照着一年前的家境来讲。
“我们住在村里,房子大得很,里外七八间,前屋后院都加盖过,一家六口人住一起,多你一张嘴没事。我家两个哥哥都成亲了,还有十几亩地耕种,现在多了几个蜂房,但蜂蜜的成色不好,想请你帮忙炼蜜,以后就由我们供养你。”
老马头数着他们家的人,“你有两个哥哥?他俩都成亲了,这就四口人。你没说亲,加你是五个。再有谁?”
顺哥儿说:“还有我娘,我们兄弟三个都是我娘拉扯大的。”
这老马头琢磨琢磨,说:“你没爹,也没男人,你拿什么供养我?我给你当爹?”
顺哥儿愣了下。
海有田反应快,大声道:“你说什么胡话!养你就养你,什么爹不爹的!”
老马头自有道理,他说:“养儿才防老,他不当我儿子,我凭什么信他?我不当他爹,又凭什么教他?一家人才好教。这不是刚刚好吗?”
顺哥儿这次听明白了。
这个老东西,占他便宜就算了,还想惦记他娘!
顺哥儿立即怒了,“你个老王八!我看你是找打!”
老马头根本不怕他,拿着拐杖,喊顺哥儿“孝顺孩子”,道:“蜂蜜什么价钱你看见了,我这本事教给你,以后你就捧着金饭碗,叫我一声爹,是你赚了!”
这事办不了了,顺哥儿想打他。
老马头比他还先动手,挥起拐杖,把顺哥儿吓得连退好几步。海有田上前把老马头抱着,不让他挥舞拐杖。
顺哥儿让海有田抱紧点,“我非要把他的头摁到冷水里,让他冰冰脑壳,照照水镜,才知道他今天得罪了谁!”
海有田犹豫着,力道没出全,被老马头带着在堂屋中央蹦着扭着,朝顺哥儿扑来。
他说:“这样不好吧?我们回去算了?”
顺哥儿才不要!
他娘跟他大哥在外头都没吃过亏,他头一回独自出来办事,事没办成,莫名其妙多个爹,他非要出气!
顺哥儿跟他说:“你把他拦着!不然我回家告诉我娘!”
海有田想想陈桂芝骂人的厉害,抖抖身子,把老马头拖住了。
顺哥儿还说:“我还要告诉我大哥,让他揍你!”
海有田大声喊冤,“为什么是揍我啊!”
顺哥儿说:“你们是一伙的!”
海有田把老马头彻底治住了,不让他往前踏出一步。
顺哥儿出门,左右看看,找到灶屋,去里头打了一盆冷水过来。
这个时节,一盆冷水泡一泡,老马头好不了。
顺哥儿在外吹个冷风,人冷静了些,但骑虎难下,一时不知怎么办。
他犹犹豫豫,端着一盆水过来,那老马头见状,立即服软,说着说着就唱了起来。
“哎哟!我可怜的儿啊,你怎么走得这么早!让你老爹被人这样欺辱!我一把年纪,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拿着本事去教人,招来两个贼!我不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我死了,我奔着你去!你在地下接我,我们爷俩继续养蜂,不便宜了这两个贼!”
海有田听得出来是装的,看顺哥儿眉眼有犹豫,搭着劝道:“算了吧,这事也没说的了,他这大嗓门嚷嚷着,过会儿有邻居来敲门,把我们抓去见官。”
老马头唱得更大声了。
顺哥儿:“……”
他转身把这盆水泼到了院子里,十分不解气。
他俩出门到外面,听见附近邻居说:“老马头哪里有儿子?他儿子不是被他卖了吗?”
顺哥儿一怔,记起来这个老马头是个赌鬼的事,把家都赌散了。
他又不气了。没谈成正好,这种人,接回寨子里,也是惹事精一个。
海有田理亏得很,追着他跟他说:“这事怪我,我没打听清楚,你等着,我回去再打听打听,过几天找到合适的人,我再跟你们说。”
顺哥儿哼哼两声,知道这件事海有田是帮忙,也没拿银子,只是跟他说:“不要找这种老王八,他说的那话,让我大哥和我娘听见了,他能好?我家就我脾气最好!”
海有田擦擦汗,心中腹诽:你家就二黄的脾气好。
这头没谈成,今天先散了。
顺哥儿回家,一肚子的吐槽欲,到家叭叭说个没完,还疑惑问道:“大哥大嫂呢?”
陈桂芝说:“忙事情去了。”
今天的事散了,黎峰还带着陆柳,又跟了海有田一路,看他找了些牙子打听事,说起话来,有提到老马头,却没说顺哥儿的坏话,才满意回家。
他俩没走多远的路,但这一天都没坐下歇息过。
临近晚饭的时辰,他俩返程路上,经过一处媒人的家里,还上门问过有没有适龄男人愿意入赘。
黎峰想多给顺哥儿一些选择,结果在媒人这里找来了一肚子气。
府城这样的繁华之地,勤快肯干的人饿不着。能去入赘的,果真没几个好的。
懒都不提了,品性也没见着,但听听年纪,听听身材样貌,黎峰逐个想象,要是给顺哥儿找了这么个男人,还不如狠狠心,把人嫁出去。
陆柳哄着他,跟他说:“这才找了一家,他这里没好的,我们再到别家问问,不是还有官媒吗?别气了。”
他还说:“日子真是快啊,我相看的时候,都没敢多瞧媒人两眼,没想到我们现在都来跟媒人提要求了。”
黎峰被转移了注意力,他问陆柳:“你跟谢岩是怎么相看的?”
陆柳说:“我那时相看了很多人家,条件都很差。有的是流氓混子,有些是带着几个孩子的鳏夫,还有的是懒汉破落户,也有些老光棍。有几家年纪合适的,来看过一回,后面都没消息了。最后剩下的,就是哥夫了。他跟赵婶子坐着,一声不言语,我跟我父亲爹爹坐着,也一声不言语。相看一回,用了大半天的功夫,早上见面的,细碎的琐事问完,都到下午了。我现在都不记得跟他说了什么,就记得那天很熬人。”
陆柳成长了,懂了很多。
他跟黎峰说:“我那时候还想着,我家穷得可怕,来提亲的,一个好的都没有。现在都懂了,烂男人也要说亲的,多给媒人使些银钱,就能把夫郎娶回家,他们肯定舍得花钱。”
现在顺哥儿要招婿,也是一样的。
要从里面找到些好男人,他们要舍点银子试试看。
黎峰点头,跟他说:“我跟陆杨相看的时候很快,我娘跟陈老爹坐一边,笑呵呵谈聘礼、嫁妆、席面之类的,他就跟我说家里的事,他那时说话没这么呛,说话都跟捧着人一样,说男人在外头辛苦了,家里的事就不要男人操心了之类的,我又不傻,一听就知道他是要当家做主。那时我就说了两句,没想到他憋着气,我一提他就炸了,我看他这个脾气,当时就不想要了。既然不要,我也不客气,跟他吵起来了。然后散了。”
夫夫俩说完,突然发现相看很快。寻摸时慢慢来,选中了,就定下了。
他俩回家时有些惆怅,但如实说了海有田的表现。
陈桂芝再不瞒着顺哥儿,跟他说了这事。
“我们觉着还行,你再想想。这些天让你大哥大嫂多跑跑,有合适的,我们都见见。”
顺哥儿惊讶,想想又平静下来。
他有些意外,也因熟悉感,多了底气,少了害怕。
他看看家人,说:“我没什么感觉,我就把他当牙子用,聊天说话都普普通通的。”
他以前在寨子里,看别人相看,那叫一个羞人!脸蛋是红的,耳朵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抬眸看一眼,眼睛都含情。哎呀!
他想着想着,脸红了。惹家人一阵笑。
他想寻求大哥大嫂的支持,“相看的时候是不是这样的!”
可他大哥大嫂没有经验分享给他。
陆柳的相看次数多,但都不是他满意的,他有过脸红,那都是气的。
黎峰相看的次数不少,但每一回都让他十分不爽,他跟摆到桌上的肉一样,被人挑肥拣瘦,又讨价还价。总之瞧不上。瞧不上还脸红什么?
顺哥儿听完了,顿时觉着他这样是正常的,便不纠结这件事,说:“不算脸红的话,我跟他有话聊,能说到一处,他懂得多,我都喜欢听。”
陈桂芝再看向黎峰,跟他说:“这几天还要继续找养蜂的人,你探探他的口风,看看他对入赘是什么态度。”
黎峰应下了,又看看顺哥儿。
还好是留在家里,不然他怎么舍得啊。
因心中起愁思,晚饭后,天都黑透的时辰,他还带着陆柳到两爹那里去串门。
两爹以为他俩有事。陆柳不给黎峰藏话,说:“大峰今天给顺哥儿寻摸亲事,很不舍得,他觉着你俩肯定也舍不得我,带我回家看看。”
两爹听着心里暖呼呼的,说:“这怕什么?这不是很近吗?走两步就见到了。”
这倒是说对了,还好离得近。
黎峰和陆柳在这里喝了鱼汤,暖暖身子聊了会儿天,来时有愁思,走时干劲满满——要努力干活挣钱,有钱才能得团圆。就像看月亮一样。

谢岩住在县里, 好处很明显。他出门拜访之前,能让乌平之教教他。
乌平之说他:“你以后出门,要请个师爷跟着你。给你出主意, 帮你看脸色。”
谢岩不要, 他有脑子,带这么个人算什么?他只是偶尔需要问一问!
今天去张县令家拜访。他对张县令是尊敬的,虽然陆杨送了多次礼物,张家都没回音,但他们状告公堂的时候, 是张县令判的。那件事对谢岩的影响很大。
这次带回来的礼物里,除了给乌伯伯的滋养补品, 就数送给张县令的礼物最贵了,是一支金笔, 虚有其表,除了贵,没有任何优点。
乌平之说:“两个衙差而已,他不会跟你纠缠的。金师爷也在, 他跟张县令提一句,你过去的时候,只怕不用开口, 罗家兄弟的事就办妥了。”
这样更好。谢岩怕纠缠,说久了,他讲话就不中听了。
两人说着聊着, 也讲讲学习的事。
谢岩回府城后, 就要去找师父学本事了,问乌平之怎么安排。
明年二月去应考,乌平之把还愿的事安排上, 往返折腾,日子都在路上耗没了。
乌平之很坦然,“我肚子里那点墨水,今年能考上举人,我都觉着很不错了。明年我会去考一考进士,能不能行,全看天命。这阵子忙着学着,不如之前刻苦,就当换换脑子了。可能是心境变了,我这两天写的文章,看着比从前好。文字都放松了,用词用句都很灵。观点虽不新,写出来动人。”
谢岩想看看,他早上还要出门,拿在手上看,走到门口,就把文章纸还给乌平之,点评道:“确实很好,你明年二月要是能保持这个水平,应当能取中。”
乌平之挑眉,“你老气横秋的,你又拿得准主意?”
谢岩见过崔二哥后,对一篇文章能拿什么成绩,心中就有数了。那是主考官,不是京城的普通书生。既然如此,以崔二哥的水平来做参考,显然不可取。
他又记得他师父跟他辩论点评文章时的说法,结合所看所学,把他判断文章好坏的标准与之对比,少了些个人喜好,多了些客观分析。如此看来,其实脱颖而出也不用非要去追求“新奇”,能让考官完整看完,明晰观点,觉出趣味,也是可以的。
他跟乌平之说:“很多人读书厉害,但落笔的文思差一些。能写清楚心中所想,想法紧扣题脉的,又是十分少。我能做到,在这基础上,一直想把文章写得有趣些,现在还是模仿。今天看你心境变化,写出好文章,我想着,等我忙完这阵,回到府城的时候,也该有所变化,要试着写写。”
乌平之笑道:“那该我教你了。这次我没紧着写很有规矩的作文,是写了些游记,记录了点所见所闻。这几年经历多,此番书写,颇有感慨,写着写着,想到了些题目,觉着贴合,就去作文了。一气呵成。你之前说我目的性强,我今天也拿这话说你,你跟我一样,不肯写‘废稿’,作文必是成篇的,不去写杂记。”
谢岩受教了。他去年一年都非常勤奋,一个题目写好几遍,但他确实是作文,换着法子作文。生活趣事,游历见闻,他有观察,用的是画,很少去写。
两人在门口分别,谢岩去张家拜访,乌平之去走亲戚。
张家好找,谢岩带礼上门,果然跟乌平之说的一样,席间有金师爷作陪,罗家兄弟的事,还没等他开口说,张县令就卖他个好,答应放人。
谢岩说先给一年的假期,张县令只是扬扬眉,也答应了。
张县令再问谢岩房师和座师是谁,有没有拜入哪位大人门下,谢岩说一半藏了一半。
房师座师的名字如实说,问起亲近与否,谢岩也说还不错,具体多亲近,他就参考乌平之的待遇来。
这一番话说完,张县令的态度便冷淡了些。等听闻谢岩拜了府学的老教官做师父,他更是明着叹了口气,说谢岩还是太嫩了。
本县出来的,有份情谊在。张县令真心教他:“再往上考,就不是读书的事了,你要为以后做打算。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看看其他学子怎么做的。你聪明,多看多观察,少说多做,以后能有个好前程。到了官场,只会读书是不够的。”
谢岩感谢他,起来行了个超实在的学生礼。
张县令:“……”
等席面散了,谢岩走了,他把小小的礼盒打开看,见是一根金笔,又挑挑眉毛。
金师爷赶忙说道:“他有个伶俐夫郎,里外都打点得极好。”
张县令把盖子合上,摇头说:“他夫郎又不能替他当官。”
他是进士出身,正经科举出来的官员。在官场沉浮过,看好一个书生的潜力,却不会过分殷勤。
考试算得了什么?就像乡下人赶几十里路进城一样,踏足新的地方,所有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他非常肯定谢岩的文采,但不看好谢岩的前程。
谢岩不知道张县令怎么看待他,从张府离开,他找衙差问过,到罗家兄弟巡街的附近找,迫不及待就把张大人愿意给他们一年假期的事说了。
“两位哥哥,你们要快点收拾东西,我们早些去府城,我都想净之了!”
罗大勇打量着他,他明明感觉谢岩和从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他哪里变了。
他问谢岩:“你觉着你哪里有变化吗?”
谢岩老实道:“脸皮变厚了。我以前这样说话做事,是随性为之,我不知道别人不喜欢。现在我知道了,但我没改,我会主动为难人了。”
罗家兄弟都听笑了,他们一起落手,在谢岩左右肩膀上拍了拍、捏了捏。谢岩原地站着,没动。他身板也结实了。
罗二武说:“不错,靠得住了。”
谢岩便笑起来,问他们:“我还要在县里待两天,然后就回村里了,给我爹扫墓,祭拜一番,就去黎寨。从黎寨出来,我就要回府城了。你们能收拾好不?”
他真是不客气,一个问题追着问。
罗大勇和罗二武商量过了,他俩都去,先去一年。好就留下,再把老爹接过去。要是不好,就回来。兄弟俩在县里过日子,上下老小都能照顾到。
谢岩还没听说过他们老爹,还以为人都没了。闻言问了一句:“伯父现在住哪里?怎么没见着?”
罗大勇说:“在乡下,我们家没营生,我俩娶亲以后,家里住不开,他就回乡下了,在我姑姑家有间房子住。住县东边的。”
隔着整个县城,难怪碰不着。
谢岩想把人一起接走,罗家兄弟不答应。
“他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明年定下再说。今年我们刚去安顿,各处不熟,把人叫过去做什么?不如留家里。我姑姑家的儿子一直想来县里支个摊子,我们商量过了,让他们一家把我爹带回县里。杨哥儿之前给我们整的卖菜生意还在,这个能让给他们。我们去府城了,看在这个生意的份上,他们不会亏待我爹。人住在县里,我也有兄弟常来支应,我们就放心了。”
谢岩这才点头说好,约定日子,跟他们告辞。
时辰晚了,谢岩今天不去拜会恩师,回乌家拿些礼物,去小铺子里转转。
陆林从陈酒那里听说他回来了,这两天都在等着,时不时到外头张望,终于见到了人,老远就迎了过来。
他一时不知道喊谢岩什么,几次张口,喊了声“谢老爷”。
这一声把谢岩给叫的!他赶忙让陆林别这样,“你是我哥,哪能这样叫!”
陆林听见他说话,一颗心才塞回肚子里,把他往铺子里领,跟他说:“老早就有人回来报喜了,我们县城才几个举人?那一阵好多人过来送礼,我全都拿不定主意,隔壁丁老板也不知如何是好,我跑了一趟乌家,还是乌老爷亲自过来帮忙的。不然我都乱了!”
谢岩在乌家住着,都没听过这件事,心中又暖又酸。
他到铺子里,就不急着往后院去,站屋里到处看。
这铺子不大,变化也不多,跟他们离开时差不多。谢岩却觉得拥挤,变小了。
他明明早已成年,只是长高了一点点而已。
店里还是那些人,张铁、银杏、石榴都出来了。看着谢岩的眼神惊喜又好奇,好像他成了举人,就不再是个凡人了,多了些距离感。
谢岩给他们都带了礼物。给陆林的是一对银镯,给张铁的是一顶皮帽。银杏和石榴各有一面小铜镜。
陆林招呼银杏和石榴看店,跟张铁一起,带谢岩到后院喝茶说话。
谢岩给他们报喜,说陆杨怀上了。
“他很惦记你们,早说返乡时一起回来,回之前发现怀了,得明年再挑个日子回来看你们。”
陆林听着,红了眼圈。
他早说了,离得太远,忙一忙,怀个孩子,两个人就很难再见。
他问了许多,谢岩逐一答了。
陆林听得放心,主动说道:“我跟铁哥还没怀上孩子,我们都去找郎中诊脉了,两个人都没病,也不知怎的,偏偏怀不上。”
谢岩看看屋子大小,记得这一条炕是两间屋子共用,跟他说了很直的话。
“你们该要租个房子单住了,一直住这里,怎么好怀孩子?”
陆林跟张铁被他说得脸蛋红彤彤的。
陆林说:“之前杨哥儿是这样说话,怎么你个男人、举人,也这样说话?”
谢岩笑道:“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这话聊着,张铁彻底放松了,也跟他搭话,问他会在县里留多久。
“前几天,酒哥儿过来串门,林哥儿从他那儿听说你回来了,猜着你会去庄子上祭拜伯父,让我回村说一声。我岳父不知你有没有请阴阳先生算日子,来了一趟县里,没敢去乌家打搅你,把香烛纸钱都办好了,只等着你回去。”
谢岩听他说长段的话,夸他:“哥夫,你嘴巴也伶俐了。”
张铁与他客套:“没你伶俐。”
谢岩不客套,“那是,我比你伶俐。”
也就张铁好脾气,听见这话还笑呵呵的。
陆林留谢岩在家吃顿晚饭,谢岩答应了。
铺子里没地方多住一个男人,陆林说罢便要去收拾晚饭。
谢岩要去隔壁酒铺坐坐,见见丁老板,先过去串串门。
丁老板和从前一样,家中无事,就在铺子里待着。他刚才听前头伙计说了谢岩进店的事,也不知谢岩今天会不会到他这儿来,人是坐不住了,院子里也待不住,开了后门,在小巷子里踱步。
谢岩开门出来,正好跟他面对面。
谢岩笑眯眯拱手,“丁老板!我正要去找你!”
他把手上的一包东西塞过去,说:“这是我跟我夫郎给你准备的,有些是我的书,给小侄儿看。有些是给你和嫂子的,我夫郎特地嘱咐我买的,是一对碗筷,你们放在铺子和酒坊里,每天吃饭的时候拿起碗,就跟同桌吃饭一样,有个伴儿了!”
这话像是陆杨说的,丁老板接了,领谢岩到酒铺里坐坐。
他跟谢岩打过交道,人也是圆滑性子,见谢岩和从前一样,便尽力放松,跟他聊家常,说说近况。
人跟人之间相遇相交,都需要缘分。同是姓丁,都喊“丁老板”,县城的丁老板能跟陆杨做朋友,府城的丁老板只是认得,有生意往来,私交差了些。
谢岩说了些府城和省城的事,以他的眼光来看,府城和省城除了大小不同,其他地方都挺相似。
他喝了些酒,对省城的一种“琼浆”很喜欢。据说是老字号酿造的,不知用的什么法子,酒味很醇厚,一点不涩口,后劲儿缓,当时只觉着好喝,起身才知酒劲足。
丁老板生意就在县城,没往外头做,这些年没离开过县城,只是听说过琼浆的名头,还没品尝过。
谢岩吊他胃口,“你下回给我夫郎写信,我就给你买两坛子喝喝。”
丁老板哈哈大笑,不知不觉就没了紧张感,聊起天来忘了时辰,等陆林过来喊谢岩吃饭,他俩才依依惜别。
饭菜收拾方便,铺子里都有,省了买菜的功夫。
陆林料理了五菜一汤,这时刚有冬笋送来,他来不及炖汤,拿来炒肉了。再是萝卜、白菜、茄子,都上一盘家常菜,做了杂菌汤。
谢岩在府城也是吃这个,下饭很好。
席间,陆林说了下铺子里的变动。
银杏和石榴还没说亲。这件事给陆杨写过信,他们家里人拎不清,想要未来哥婿也到铺子里上工,陆杨给了解决法子。要给人在庄子上安排个活计。
陆林压着了,就算要安排,也该是明年办,今年要严厉些,不然他们以为闹了就有好处,以后没法管教了。
到年底,银杏和石榴家里又开始给他们寻摸亲事了。
陆林说:“现在县西四个村子,就黎寨最风光了,一车车的运货出去,落在人眼里,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他们想往黎寨说亲,我从酒哥儿那里听来了些黎寨的事,那里挣钱的地方多,他们要是嫁去黎寨,铺子里就少了两个人干活。”
谢岩对这间铺面有感情,不希望它受到影响,问陆林打算怎么做。
陆林有想法,这次不拉拔族亲了,就在县里请个小伙计。
“县里近,来回都方便。比亲戚好管。”
谢岩听出意思了。他们去府城以后,肯定很多人拿“又不是你的铺面”来说陆林多管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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